史上最血腥的遣散費、最險惡的限時生存遊戲,即刻展開!
這是一間什麼鬼公司?!
門外有毒氣、桌上有毒酒,老闆手中的槍正對著你──
企業版「大逃殺」計畫已經啟動,誰有本事能夠逃出去?
「各位同仁,其實我們是替政府某情報組織掩護用的公司,現在要被解散了……」
詹米.迪布魯剛休完一個月陪產假,接獲公司臨時通知,星期六早上得參加一場「經理級會議」。詹米考慮到現在工作真的難找,少了保險、湊不足奶粉錢的日子難以想像,即便天氣很熱、心情很嘔,早上九點還是準時在桌上擺滿了零食與飲料的辦公室現身。
老闆大衛笑咪咪地關起會議室大門,張口宣布了一件晴天霹靂的消息:「本公司即刻起宣告解散,辦公室全面進入封鎖狀態……你們要是肯乖乖喝下準備好的純品康納加香檳混合液,就可以舒服地一睡不醒;要是不肯飲用,我手上這把槍能快快送你魂歸西天;別做太多掙扎,通往室外的安全門上已裝妥沙林毒氣炸彈……」
這是愚人節的玩笑嗎?老闆的表情很認真,員工的臉上寫滿恐慌,喝下調酒的那位仁兄已經倒地不起……詹米啊詹米,為了美麗的老婆與可愛的孩子,你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
章節試閱
PART 1
會議室的桌上滿是餅乾。培珀莉農場牌各種口味與形狀的餅乾:米蘭諾、棋王奶油、波爾多、日內瓦、維諾納。大衛已經請大家自己動手打開包裝拿餅乾來吃。桌上還有兩塔透明塑膠杯,三瓶純品康納與四瓶香檳。
詹米讀不懂酒瓶上的標籤,但是它們看起來像法國香檳而且昂貴。其中兩瓶的軟木塞已經彈出來,可是還沒有人動手倒酒。餅乾也沒人動。
等到大衛伸手拿了一塊米蘭諾之後,大家決定跟進吃餅乾是個好主意。
詹米看上了棋王奶油,但是他按兵不動。他並不打算跟「派系」爭搶餅乾,讓他們隨便選好了。棋王奶油是其中最不受歡迎的,等到搶食的狂潮結束之後,他應該還可以拿到幾片。
「看來大家都到了……」大衛邊說邊掃視每張臉孔,然後皺起眉頭,「除了伊森之外。有人看到伊森嗎?」
「他的包包已經在他的辦公桌,他的電腦也已經開了。」茉莉說。她坐在自己的老位子:惡魔老闆的右手邊。
「他昨晚有回家嗎?」
「有。」愛咪•費爾頓說,然後臉抽搐了一下,彷彿後悔自己開了口。
「要我去找他嗎?」茉莉說。
大衛搖頭。他的眉毛上有小小汗珠。「不,不用了。我們可以不必等他先開會。」
「你是要……」
「沒錯。」
詹米判斷他們之間有某種老闆/助理的問題。
他討厭大衛對待茉莉的方式。
搶餅乾結束了。詹米抓住機會,迅速拿了三片棋王奶油。他把餅乾疊在白色的餐巾紙上。最上面的那片餅乾的圖案是卒子。
「首先,」大衛說,「我想要感謝大家週六早上特地過來,而且是八月中旬的炎熱週六早晨。這個時節,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留在費城。」
史都華發出呵呵笑聲。其他人都沒笑。史都華是個馬屁精。
「我知道這種會議不符合程序,但是我們已經遇到了新挑戰。我已經受命接受這個挑戰,這就是今天早上我把你們大家找來的原因。」
大衛又像平常那樣講話曖昧不清。程序?挑戰?真的會有人這樣講話嗎?這傢伙講的話,十分裡有人可以了解五分嗎?
詹米盯著純品康納。他口渴了。棋王奶油讓他更渴,而且可能只會讓他下午因為攝取太多糖分而昏昏欲睡。他向安瑞雅保證過,他會盡早回家接手照顧崔思的工作。
「現在,」大衛說,「我們正式進入封鎖狀態。」
「什麼?」
「噢,拜託。」
「我進公司卻遇到這種事?」
「大衛,這是怎麼回事?」
「可惡。」
詹米環顧室內。封鎖?「封鎖」是什麼玩意兒?
「此外,」大衛接著說,「我也採取了一些其他措施。電梯已經被輸入了過樓不停的代碼,在接下來的八小時內都會跳過這層樓不停。每一部電梯都不例外。打電話到一樓櫃檯也沒用。」
詹米沒聽到講到櫃檯的那一句。他還停留在「接下來的八小時」那句。八個小時?跟「派系」困在這裡?他本來以為自己中午就可以離開。安瑞雅會把他殺了。
「電話,」大衛說,「都被切斷了。而且不只是電腦室裡的電話被切斷。你們沒辦法把電話線接回去就讓電話接通。這一層樓的電話線已經在地下室的機房就被切斷,連接維萊遜電信路由器的地方已經被斷開。因為電梯不會來,所以你們也沒辦法下去重接。」
史都華大笑。「萬一要抽根菸的話就麻煩了。」
「大衛,我無意冒犯。」妮可說,「但如果我需要抽菸,不管封不封鎖,我都會走下三十六層的消防梯去抽。」
「不行。」
妮可抬起一邊眉毛,「你打算阻止一個女人抽她的萬寶路香菸?」
大衛雙手排成帳棚狀,撐在他骨頭突出的下巴底下。他微笑著說:「消防梯對你也沒有用處。」
「為什麼?」詹米聽到他自己開口發問,雖然他並不抽菸。
「因為各個門口都已經裝了沙林毒氣炸彈。」
用了六團衛生紙與拚命洗手之後,伊森鄭重發誓,此後對法國馬丁尼絕對不再多看一眼──或是加蛋滿福堡。他離開三十七樓的廁所,走向北側消防梯。
他看了看手上塑膠與金屬製成的耐吉運動手錶。他已經遲到了,不然還能怎樣?
寧可遲到,也不要在那個冷氣過量的樓角辦公室裡坐立不安,然後還得在大衛•墨菲註冊商標的腦力激盪會議中途衝出來。
抱歉,老闆。我得去拉肚子。細節你可以問費爾頓,她會把法國馬丁尼對腸部消化道的影響全告訴你。
伊森在三十七樓上廁所的這段時間裡,他心裡一直對樓上的那些公司感到好奇。當然不只有一家公司──在走廊盡頭有各家進駐公司的樓層列表。
現在他還在好奇著。
上帝慈悲,消防梯裡的空氣總算比較暖和。一個念頭引誘著伊森,要他到涼快的水泥地上坐下,感受辦公室外不同的氣候。吸進暖空氣,流汗把法國馬丁尼排出來,同時讓舒服的涼
風從樓下的階梯吹上來,吹進他的屁股,治療他的「菊花」在三十七樓所遭受的傷害。
但是他越晚出現在三十六樓,他就會越慘。
伊森,起來。
去啊,伊森。
走下消防梯,把手放在門把上,去把這場會議開完。
他常拿來卡住門不讓它鎖上的紙板還在原位。
一開始還有人微笑,接下來大家都困惑地皺眉。詹米心想,這應該是某種讓氣氛熱絡的活動?或者這是大衛的怪異表達方式,他的意思是今天早上將進行消防演習?
「大衛,別鬧了。」愛咪說,「這一點都不好笑。」
「大衛,沙林毒氣?」妮可問道,「這未免太殘酷了吧?」
史都華試著附和大家,「說真的,你不能搞一點炭疽菌噴發之類的東西就好嗎?讓想闖出去的人知道你是玩真的就行了,而且可以讓他們活著招供。」
「像炭疽菌那類的生物毒劑耗時太久。」大衛說,「而且它也不像你所想像的那麼容易被用作武器。」
「沒錯。」史都華說,「我總是不喜歡它那一點。」
「此外,就算你被噴了一臉炭疽菌,你還是會以為你暫時沒問題。然後你就會衝下消防梯,跑到市場街上去。我認為沙林毒氣的立即效果—眼睛灼熱、噁心、呼吸困難、肌肉無力等所有的症狀—將會是唯一能讓你們留在這層樓的東西。我沒用太浮誇的劑量,但一定可以讓你們跑不到一樓。你們還跑不到三、四層樓,氣管就會封閉住。」
愛咪皺起了鼻子,「大衛。」
「我冒犯了你們嗎?」
「這是惡意的工作環境。」史都華裝著假音說。
「好,我們懂了,現在是封鎖狀態,我們哪兒都去不了,哈、哈、哈。」愛咪說,「所以行動計畫是什麼?」
「嘿,慢著。」妮可說,「在我們開始談到計畫之前……大衛,你確實知道有誰在這裡,對吧?」她對詹米比了個手勢。
我?詹米心想。噢,「派系」可真是討人喜歡啊。老天,我竟然在開一場有酒精的會議,而這個會已經夠恐怖了。
大衛再度把兩根食指排成帳棚狀頂在鼻子下方。他微微抬起眉毛,然後張開嘴巴……
然後是一聲尖叫。
不是大衛,而是從其他地方傳來的,在會議室的牆外,在這層樓的其他地點。
茉莉說:
「天啊,伊森……」
在事情發生之前,伊森有抬頭看到門上那個奇怪的物件。那樣東西是骨白色,不太起眼,大小跟腰包一樣大,還有個數字鍵盤跟發光的綠色數位螢幕,上面顯示著「準備啟動」字樣。他轉頭看身後的牆壁—也許還有更多個這樣的東西?他的手還放在門把上。當他轉身時,門又打開了一吋。
他聽到喀一聲。一陣霧狀物直接噴在他臉上。他的雙眼立刻灼熱起來,讓他嚇壞了。
所以伊森尖叫起來,不顧自己的叫聲聽起來可能像什麼樣子。
他發出淒厲的尖叫。
大衛跟茉莉交換了眼神,然後大衛說:「我們得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等一下,」愛咪說,「那是伊森嗎?」
詹米站了起來。他往窗外看去,在夏季早晨的塵霾中搜尋著飛機的蹤跡。他不由自主地這麼做,九一一事件那天,他人在下曼哈頓的一棟大樓裡工作,就在百老匯路與布列克街的交叉口。他的辦公室窗戶面對著世貿中心雙塔,當第一架飛機撞上時,他正在小號。詹米回到辦公室驚嚇地看見北塔的上層樓層起火了。某人尖叫。
從此在他的記憶裡,尖叫與大火就密不可分。
當時他試過撥電話給在上城工作的安瑞雅。運氣不佳,電話線不通。詹米打電話給他在維吉尼亞州唸書時的大學室友,他的室友可以聯絡到安瑞雅。當他正在等著室友回音時,第二架飛機撞上去了。儘管他人在數個街區之外,還是可以聽到爆炸聲。
現在的尖叫聲讓他想起了九一一那天早上。
PART 2
「詹米,坐下。」大衛說。「現在給我坐下。」
詹米訝異地發現自己又坐了下去。不然他打算想幹什麼?看看窗外有沒有摩天大樓正在燃燒?
大衛清清喉嚨,凝視著一包離他最近的日內瓦口味餅乾。
「但願我有更多時間可以解釋,讓你們可以安心一點,但我想這是不可能了。」
他的手指梳過頭髮。詹米可以發誓,他看到大衛的手正在發抖。
「真相是,我讓你們失望了。」
沒人開口說話。
甚至沒人伸手拿餅乾。
「我們是掩護CI6這個政府情報單位的門面公司。」大衛說,「我們要被裁撤了。」
詹米發現自己正與史都華四目相接。我們是什麼組織?
史都華看起來一點都不訝異。
「你們應該對我做我將對你們做的事。」大衛接著說。
「噢,不。」羅珊快喘不過氣來,「你要開除我們。」
大衛緊抿著嘴唇對她微笑,然後搖了搖頭。
「不,羅珊,我不會開除你們。我要殺了你們,包括你跟會議室裡所有的人。然後我會自殺。」
「大衛。」愛咪說。
「茉莉?請你把箱子拿出來。」
箱子似乎是突然間出現在茉莉面前。先前詹米都沒注意到它。他就像其他人一樣,視線都集中在餅乾上。
茉莉打開這個普通的白色郵遞紙箱,撥開一些泡狀包裝用塑膠布,舉起裡面的一把手槍。槍管附近裝著一個笨重的東西。
大衛伸出了手。
茉莉顫抖著。她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把武器交給老闆。
她像個好職員一樣遞出手槍,然後微微點頭。
大衛拿槍指往員工們的方向。他的手腕只要稍動一下,就可以直接把槍管瞄準任何一個人。詹米感覺到額頭冒汗,他不能確信自己真的看到這個景象,但當然他正在目睹這件事情發生,因為它是真實的。
就正在他眼前發生。
「我要你們做的事,」大衛說,「就是把一些香檳跟柳橙汁混在一起。這兩種飲料裡各含有一種化學物質,當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一種非常有效的毒藥。它完全不會帶來痛苦,你們會在幾秒之內失去意識,這樣就結束了。」
「大衛,不要再說了。」愛咪說,「這一點都不好笑。」
「幾天前的晚上我自己嘗試過這種毒藥,只用了非常少的劑量。它非常令人放鬆,我從來沒睡得這麼好過。」
史都華仍嘗試扮演忠貞的士兵。「老闆,你要我們跟你一起喝酒?我們就會跟你一塊喝。」
大衛不理會他。「如果你們選擇不要喝,那麼我將被迫對你們的頭開槍。我無法保證第二種方法不會痛,你們也許需要被補上第二顆子彈。如果你們都決定要做蠢事一起衝向我,情況可能會更糟糕。不要誤判情勢。如果你們往我衝過來,你們所有人都會被射殺。我的射擊準頭極佳,你們若是熟悉我情報工作的背景,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話。」
詹米心裡有一部分想要相信這只是一場騙局,或是一部電影,或是一場惡夢,但是他所有的感官都向他傳達著真相:這是玩真的。他也有種感覺,只有他把大衛的話當真。會議桌邊的其他人,看起來彷彿還在等著大衛講出笑點或是道德教訓。但是詹米意識到:他的老闆並非在講笑話或寓言。他正在讓他們做抉擇。
喝毒香檳然後死掉。
或是頭部中槍。
現在詹米相信這件事的程度,就像他相信他正坐在會議室的椅子上,就像他相信會議室廣闊的窗戶外,早晨的潮濕空氣正在燉煮著費城。
「你瘋了。」詹米說。
大衛同情地看著他,「詹米,我本來並不想邀你今天早上過來。我對神發誓,我真的不想。你只是我們的媒體聯絡窗口,我甚至跟他們講,為什麼要找上這個做媒體關係的人?你是非常好的媒體聯絡人,你對工作很有熱情。但是,唉,你看到了你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你在扯什麼?我看到了什麼東西?」
「你的妻子與新生兒將會相信你死於辦公室火災。」大衛說,「有人會照顧他們。」
「大衛,拜託。」愛咪說,「你在幹什麼?有其他人知道你在做這件事嗎?」
「對啊,這一點都不好笑。」
「我要去找伊森。」
椅子開始移動。
大家緊張地喘著氣。
「我跟你去。」
「坐下!」
大衛發出命令。
命令有效。
每個人都僵住不動。
「我已經給你們所有人一個有尊嚴的出路。」他說,「我建議你們接受。」
沒有人說半句話,最後史都華帶著若有所思的微笑,環顧四周,站了起來。
「老闆,依你說的辦。」
史都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被招募到這裡工作之前,他上一間公司的人資部門認為,花錢送一些業務員去參加野外體驗營隊是值得的。他們到森林裡三天,學習打繩結與彼此信任。
倒數第二個活動:往後倒下。來吧,讓自己往後倒,從懷疑與憂慮中解放出來,你的同事們會接住你的。
史都華照做了,但是當他往下墜的時候,他想到的都是在「蘋果蜜蜂」連鎖餐廳談生意的時刻,他試著閒聊以進入推銷主題,但是每個人看著他的神情,活像他頭上有噴血的傷口,而他們並不想讓他的血沾到他們的西裝。不過他還是讓自己往後倒,讓自己去信任別人。
野外體驗營領隊是個粗魯的男人,看起來像導演奧利佛•史東,如同領隊所保證的一樣,他的同事的確接住了他。當史都華往上一看,沒有人低頭看著他們手中的這個人類。不過沒關係;他們是接住了他。史都華獲得一張證書與一個小胸章,他也在履歷上把這個經歷列出來。
所以現在就是這麼回事,這是大衛怪異的信任遊戲。那把槍只是道具—可能是發射照明彈的槍,也許甚至是在史賓賽禮品店可以找到的手槍打火機。老闆講到電梯與窗戶的用意,是要模擬某個情境……像是險惡的環境,就像他們在野外體驗營遇到的那樣。你無路可逃,只能信任,信任你的同事,信任你的老闆。
這是政府單位的門面公司,但它還是一家公司,史都華越想就越認為這是信任的考驗,目的是要看看誰是或不是當高層主管的料。
史都華拿起香檳,在透明塑膠杯裡倒了三指高的酒。
「史都華,」詹米說,「慢著。」
史都華揮揮手,彷彿是在趕蒼蠅。詹米只是嫉妒他,因為他是第一個採取行動的人。
「史都華,你這是非常聰明的舉動。」大衛說。
史都華倒進一些純品康納,他不由自主地露出大大的微笑,他即將通過信任測試。並沒有東西可以拿來攪拌香檳與柳橙汁—到底該不該攪拌「含羞草」?管他的,無所謂,這只是為了信任考驗。
「乾杯。」史都華說,同時舉杯裝出敬酒的樣子。
「感謝你在公司的服務。」大衛說。這讓史都華微微一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詹米現在站了起來,「史都華,不行,不要喝。」
迪布魯,你就眼睜睜看我搶頭香吧。
史都華啜飲了「含羞草」調酒,然後看著大衛。
但大衛什麼都沒說,只是凝視著他。大家也凝視著他,甚至包括詹米在內。詹米又坐了下來。
最奇怪的事情是,史都華感覺自己瞬間回到了野外體驗營。他有強烈的衝動想要往後仰倒,躺在同事們的手中。但是這一次,他們都將欽佩地看著他,因為他贏了信任遊戲,而其他人都不能說他們贏了,對吧?
他還拿著塑膠杯嗎?史都華並不知道。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
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腳,彷彿它們的機能已經停止。
大家看著史都華癱倒在地。他握著調酒塑膠杯的手撞到會議桌邊,調酒灑得四處都是。
坐在史都華旁邊的羅珊,反射性地從椅子上跳到旁邊。
「噢,天啊。」
「史都華,」愛咪說,「別鬧了,史都華,這並不好笑!」
愛咪跑到會議桌邊,跪在史都華身旁,他的眼睛還是睜著。她把一根手指壓在他的頸動脈上。她抬頭看著羅珊。
「你來確認一下,摸摸他的脖子。」
「不要,我才不幹。」
愛咪瘋狂地在史都華脖子周邊搜索著,想要找像是脈搏的東西。你沒辦法假裝停止脈搏,你無法就這樣以意志停止心跳。
「史都華!」
大衛搖頭,「愛咪,他已經走了。」
愛咪的視線越過桌子仰望著老闆。
「史都華選了聰明的離開方式。我希望你們剩下的人也會比照辦理。如果你們希望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喝。」
詹米說,「噢,你也要殺死自己?」
「是的,詹米。他們要我們全部離開。」大衛轉向他的助理,「茉莉,你可以為大家服務嗎?」
茉莉在會議過程中一直保持緘默,就連史都華在自殺前敬酒時都沒開口,現在她抬起了頭。
然後她把手伸進一個白色紙箱,拿出另一把槍。它看起來比較小。
「嘿,」大衛說,「我的意思是要你去調酒。就像我們討論過的那樣?」
她用那把槍瞄準大衛。
他瞇起眼睛,「那是卡爾手槍?」他問道。
茉莉尖叫—這股憤怒的噴泉咆哮而出,彷彿已經在鎮靜的山丘下積壓已久。
「喂,等一下……茉莉!」
然後她扣下了扳機。
轟!
大衛頭皮的一部分飛離了他的頭顱,像是一頂飄在微風中的假髮。
PART 1會議室的桌上滿是餅乾。培珀莉農場牌各種口味與形狀的餅乾:米蘭諾、棋王奶油、波爾多、日內瓦、維諾納。大衛已經請大家自己動手打開包裝拿餅乾來吃。桌上還有兩塔透明塑膠杯,三瓶純品康納與四瓶香檳。詹米讀不懂酒瓶上的標籤,但是它們看起來像法國香檳而且昂貴。其中兩瓶的軟木塞已經彈出來,可是還沒有人動手倒酒。餅乾也沒人動。等到大衛伸手拿了一塊米蘭諾之後,大家決定跟進吃餅乾是個好主意。詹米看上了棋王奶油,但是他按兵不動。他並不打算跟「派系」爭搶餅乾,讓他們隨便選好了。棋王奶油是其中最不受歡迎的,等到搶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