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之後,總有驚喜。
——再也不要做怨婦
不二酒樓開張,京城美男集結。
曠世怨婦的人生新篇章。
她想做的,是離個小婚,離不成逃也可。
她想開的,是個大酒樓,開不成酒樓開小食攤也可。
她想要的,是簡單逍遙,逍遙不成簡單點也可。
她想愛的,是脫俗儒雅美男子,要是沒有自家店小二也可。
不過這一切註定與她無緣,因為她的存在,就是棋子。
而她走的每一步,都充滿了算計⋯⋯
玄女娘娘與北嶽帝君的第N次賭局,讓意外身亡的杜小曼獲得穿越前世的機會,只不過這個古代前世有點坑,一穿穿成了深閨怨婦預備軍。人總說女人離不開男人,來自21世紀的杜小曼偏要推翻這八股論調,歡快展開揮別高顏質負心前任的計畫。
來到遠離王府的繁華杭州,頂下酒樓準備當個掌櫃的。只想過著自由小日子的她,卻沒想到早已踏入無底洞般的皇家陰謀。說到底,這家名不見經傳的不二酒樓能集結京城美男榜上的風雲人物,本身就是個大問題⋯⋯
本書特色
《張公案》排行榜暢銷作家 大風颳過 新刊出版
重生之後,杜小曼用她細細刻畫的歲月,帶我們體驗一回跌宕起伏的愛戀。
作者簡介:
大風颳過
中國大陸作家,曾被「中國圖書商報」評為十大網紅作家,於晉江文學網連載時號稱「神級作家」,廣受讀者歡迎與關注,也是古言文學創作的領軍人物。
大風颳過文筆出眾、文風大氣,人物感情描寫細膩,故事中情感真摯,成功塑造了不少被命運捉弄、讓人唏噓不已的經典小說人物,深受讀者喜愛。她寫的故事總是越到結尾處,越見震撼與真實。
大風颳過作品集
張公案(陸續出版)
再也不要做怨婦(陸續出版)
章節試閱
杜小曼再睜開眼時,第一眼先看見銀紅的紗帳頂,再來是朱紅的床椽,紗帳外隱約可以看見古代房間的陳設。
她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胸口,胸膛裡心跳聲撲撲通通的感覺好快。這……這是到了哪裡?難道還在作夢?
她將手舉到眼前看了看,發現自己的手纖長了點,柔軟了點,皮膚白了點,指甲蓄得很長,不是很舒服。手腕上沉甸甸的,掛著一個兩個三個鐲子,有粗的有細的,掂掂重量,應該是黃金的吧,鐲子上都刻著精緻的花紋,鑲嵌在花紋上的,這是寶石吧……
杜小曼很沒出息地嚥了嚥口水。
她撐身坐起,覺得腦袋也沉甸甸的。拉開錦被,杜小曼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嗯?古裝?身上這一件折枝花紋的開襟裙衫,怎麼看也像是外衣,裡面襯著淺色的內衫,腳上還套著一雙雪白的布襪。
這場夢,不會成真了吧?神仙的賭局,就這樣開始了?她就是清齡郡主唐晉媗了?
還有,古代的女人都是穿著外衣睡覺的嗎?
呃,是了,這個唐晉媗是喝藥自殺死的,她既然身為郡主,一定很要面子,想必是穿戴得整整齊齊地喝藥,然後躺在床上等死。
杜小曼心中驀地湧出一股同情,暗暗地合掌,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唐晉媗,妳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贏了這場賭局,不會再吃虧的。
杜小曼掀開紗帳,帳上繫著的一串銀鈴立刻發出碎碎的聲音,房門吱呀開了,走進兩位穿著同樣精緻衣裙的女孩子,福身道:「郡主起床了?」
話未落音,看清楚杜小曼的打扮,兩名少女都愣了愣:「郡主,妳……」
看來這兩人是唐晉媗的貼身丫鬟。杜小曼心裡有點發虛,她們會不會立刻看出破綻?好在唐晉媗的事情她大概都知道,沒辦法,就這樣演下去吧!
杜小曼這樣盤算著,嘴裡先編出一句應答的話:「我……昨天晚上心情不好,所以拿衣服出來換著玩,沒想到後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左邊那個一個臉龐較長、看起來比較賢慧的少女走上前,替杜小曼穿上繡履。
「郡主昨晚讓奴婢們不要在房前侍候,今早未得傳喚也不能進來,奴婢們心中都十分擔心。」
鞋子穿好,少女站起身,垂手退到床邊。
「恕綠琉大膽,多嘴說一句,王爺現在受那位阮姑娘蠱惑,一時不分是非,昨兒只是昏了頭才會委屈郡主,郡主且忍一時之氣,來日方長。」
綠琉的話未落音,另一個臉圓圓的女孩子立刻道:「正是正是,郡主,碧璃也多嘴說一句,那個阮紫霽裝得清高又柔弱,其實是個十足的狐媚子,早晚有狐狸尾巴藏不住的一天!郡主金枝玉葉,和慕王爺的婚事可是皇上賜的,慕王爺他敢休郡主,就是抗旨!到時候讓咱們王爺在聖上面前參他慕王府一本,他們全府上下都要進天牢!」
綠琉立刻瞪起眼睛:「去,多嘴甚麼!郡主這才消了氣,妳又在這裡瞎摻和!」
碧璃鼓起嘴:「姐姐,我只是實話實說。他慕王府只是個虛品王爵,我們郡主嫁過來只能稱夫人,連王妃的品銜都沒有。咱郡主的爹爹可是真正的王爺。郡主明明是下嫁,憑甚麼受他們慕王府的氣!」
綠琉還想呵斥,杜小曼及時開口道:「碧璃妳說得對。我昨天一夜已經想清楚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受誰的氣。他慕雲瀟愛休我就儘管休,更何況,他不休我我還想休他呢!」
碧璃拍掌:「郡主說得好!」對綠琉洋洋得意地吐了吐舌頭。綠琉無奈,只得斜了碧璃一眼,輕聲道:「郡主能想通甚好。只是,沒必要和小人計較,平白失了自己的身分。」
杜小曼隨口應道:「這個我知道。」摸了摸沉重的頭,「待我先洗漱一下,這身衣服昨天晚上穿著睡了一夜,也換換吧。」
綠琉、碧璃立刻端水服侍她洗漱,再重新梳妝。
杜小曼坐到梳妝台前,向大大的銅鏡中瞧。唐晉媗其實是個美人,身形纖細,比原版的杜小曼高些,蛾眉修長,眼睛很大,瓊鼻朱唇,面龐清麗,容貌比原版的杜小曼強了太多。也許是因為平時太過端莊,老板著臉,才會被別的女人比下去。
綠琉將她頭上的釵飾一件件取下,放下長髮,杜小曼頓時覺得頭上一片輕鬆。看古裝劇時總是覺得古代女子的打扮特別漂亮,但是這種漂亮是要受罪的。她裝作不經意地說:「今天頭髮就別梳那麼複雜了,配飾少幾樣吧。昨天晚上可能沒睡好,脖子有些痠。」
綠琉便給她梳了一個比較簡單的髮髻,頭上也只戴了兩、三件釵飾。碧璃又挑了一件淺碧色的外裝服侍她換上,寬寬的袖口和衣襟處鑲著深色繡雲紋的闊邊,十分清雅。再換了雙與衣裳相配的輕巧軟履。杜小曼再褪了手上的幾只鐲子,又不顧綠琉的驚詫讓她替自己剪短了指甲,一切完畢後,她十分滿意地在銅鏡前照了照,覺得可以出去熟悉一下慶南王府的環境了。
房門響了幾下,門檻處又出現一個婢女打扮的少女,福了福身:「總管大人吩咐奴婢來給夫人請安,請問夫人是去廳裡用早膳還是端進房中來?」
杜小曼心想,古人飯桌上似乎有很多規矩,自己目前甚麼都不熟悉,別鬧出甚麼紕漏,還是在房間裡吃比較保險,於是努力將口氣放得平淡些道:「端到房中來吧。」
不久後,便有一群丫鬟排著整齊的隊列捧著漆盤漆盒過來,將一件件盛著食物的精緻碗碟擺放在桌上,香氣四溢,杜小曼口水直冒。
綠琉對送飯的丫鬟們道:「妳們都先下去吧,等郡主用完早膳再過來收拾。」
為首的一個丫鬟立刻福身:「那奴婢們先告退了,夫人請慢用。」
丫鬟們整整齊齊地垂手低頭倒退出門去,看得杜小曼目瞪口呆。這些丫鬟們真是訓練有素啊,幸虧過來是做郡主夫人而不是小丫鬟,要不然不用半個鐘頭就穿幫了。
早飯真的好奢華。杜小曼坐在桌前,暗暗數了數碗碟,十八道精緻小菜,十六樣麵點,數碗顏色各異的粥排開,等待杜小曼擇選。
杜小曼此時飢腸轆轆,看見如此多的美食更加餓火中燒,又顧慮到當前的身分,只能壓抑自己盡量端莊地坐著。綠琉替她在面前的一個鑲銀花的瓷盤裡挾上一塊麵點,杜小曼回想著電視劇中古人吃飯的模樣,輕輕握住粥碗中的小匙,舀出一勺粥緩緩送到嘴邊,小心翼翼嚥了下去。
一頓飯吃得異常痛苦。
杜小曼唯恐露出馬腳,只敢吃到七分飽,就眼睜睜看著大把的美食被撤了下去。她在心中寬慰自己,沒有露餡,十分成功,午飯應該比早飯更豪華,留著肚子等午飯也好……
都收拾完畢後,杜小曼假裝很隨意地對綠琉和碧璃說:「天氣不錯,在房中有些憋悶,出去走走吧。」
慕雲瀟,還有阮紫霽,最好能碰見這兩個人。
在天庭的幻影中,這兩人的臉都模糊不清,杜小曼十分好奇他們長甚麼樣。
正要出門,忽然又有個丫鬟出現在門前。
這丫鬟瘦削臉兒,膚色微黃,一雙上挑眉,衣裳的顏色與綠琉、碧璃她們微有不同。她福了福身,然後抬頭直視著杜小曼道:「稟報郡主,紫霽小姐命奴婢前來,有話轉稟。小姐說,昨日之事因她而起,使郡主受了十分的委屈,小姐自覺罪過甚深,異常惶恐懊悔,望郡主寬宏大量,不與小姐計較。小姐特在月泠居中設宴向郡主賠罪,懇請郡主千萬紆尊,移步一敘。」
啊?阮紫霽來向唐晉媗賠罪?這位阮姑娘,真是一名賢慧隱忍的小老婆呢!杜小曼很小人地想,恐怕是唐晉媗昨天剛剛出了個大醜,阮紫霽明為賠罪,實際上是裝作大度地補上一刀,向正夫人示威吧。
杜小曼尚未回話,碧璃立刻搶著開口道:「如晴,我們郡主今天身子不適,恐怕不能過去了。」
如晴畢恭畢敬地站著,看杜小曼的眼神帶著笑意:「是嗎?是奴婢唐突了。想來出了昨天的事情,郡主的身子一定會不舒服。等郡主甚麼時候好了,紫霽小姐再來找郡主敘話。」
綠琉道:「紫霽小姐問安的這份心意,郡主心領了。」
如晴道:「姐姐忒客氣了,等過幾日紫霽小姐得閒,一定來探視郡主。到時候說不定小姐也會勸王爺一起來的,請郡主不要太懊惱了。」薄薄的唇一抿,嘴角就挑了起來。
碧璃氣紅了臉,還待說些甚麼,杜小曼適時地開口道:「今天早上我的確有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好多了,既然紫霽小姐誠心相請,哪能不去呢?」
如晴的視線在杜小曼臉上一繞,嘴角的弧度更高了:「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回去稟報小姐。」
她正要退下,杜小曼忽然道:「慢著。」
如晴轉過身:「郡主還有吩咐?」
杜小曼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妳是王府中的丫鬟?」
如晴甚詫異地看著杜小曼,像看一個摔壞了頭的女人,然後勉強躬身道:「是。」
杜小曼點點頭:「王府裡的奴才太多,老認不清哪個是哪個。」
如晴的神色有些難堪,道:「奴婢一向服侍紫霽小姐,郡主每天都要看見奴婢兩三回的。奴婢從三歲時就進王府了,起先一直是服侍老夫人……」
杜小曼道:「哦,妳既然是王府中的奴婢,三歲就進來了,是哪個教妳在主子面前這樣大膽的?」
如晴臉色大變,猛抬起頭來,強笑道:「郡主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奴婢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郡主,郡主在王爺那裡受了氣,何必拿奴婢們撒氣。就算奴婢做錯了,郡主貴為金枝玉葉,又何必和我們下人一般見識。」
杜小曼挑高了眉毛笑了笑:「真是個有文化的奴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種話都用上了。沒辦法,我就是個小心眼的女人。我說妳錯了,妳就是錯了。」向身邊一側身,「碧璃,賞她幾個嘴巴,讓她知道甚麼是做奴才的本分。」
碧璃一個跨步上前,如晴向後退,卻被碧璃一把擒住雙手。
如晴一邊掙扎,一邊道:「我是王府的丫鬟,紫霽小姐的丫鬟,可不是唐郡主的丫鬟。要罰也要老夫人、王爺和小姐罰我。」
杜小曼邁步向前,笑道:「看來妳是昨天聽說妳家王爺要休了我,今天就跑到我面前撒野了。別說休書還沒下我還是王府的夫人,就算休書下了,妳衝撞本郡主,罪過更大。」揚手,一個清脆的巴掌搧在如晴臉上。
這一巴掌下去,杜小曼覺得心中十分痛快。她現在的形象,可能和古裝劇裡的惡婆娘差不多。惡婆娘又怎麼樣,既然都變成狗血愛情劇的女二號了,做反派總比做怨婦舒服。
別說,如晴的臉皮還真硬,硌得杜小曼有些手疼。
杜小曼轉身向門內走,身後的碧璃左右開弓,向如晴臉上摑去,劈劈啪啪的甚是清脆。響了二十來下後,杜小曼悠悠然道:「碧璃,手累了就歇歇吧。」
碧璃道了一聲:「是。」
杜小曼側轉過身,眼角餘光瞄了一眼如晴。哇,碧璃這小丫頭下手挺狠的,如晴的長臉已變成了柿餅臉,一雙小眼睛越發地小了。杜小曼強忍著笑,藹聲道:「回去轉告紫霽小姐,本郡主稍後便過去。」
如晴的雙眼不敢再看杜小曼,只敢盯著地面,應了聲是,垂著雙手倒退出迴廊,向小路上去了。
碧璃甩了甩手道:「好!郡主!真是太痛快了!這個如晴仗著自己是阮紫霽的貼身丫鬟,老是盛氣凌人的。尤其每次看郡主時,都好像我們郡主搶了她家小姐男人似的,說話連諷帶刺。昨天要不是她煽風點火,王爺也不會對郡主……總之郡主今天賞她幾個嘴巴,真的好痛快!」
綠琉卻道:「奴婢覺得,她話中帶刺,只當是狗叫罷了。喊管事嬤嬤過來,問個調教不當之罪便是。一個下人,怎配郡主動氣。」
杜小曼道:「綠琉,妳說得很有道理,但是經過昨天後,我覺得我忍氣吞聲已經忍夠了。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你退一尺,他進一丈。如果連下人的氣都要受,我做人未免太失敗了。只要我過得舒心就成,管外人怎麼看呢。」
綠琉憂心地看了看杜小曼,欲言又止。
杜小曼笑嘻嘻地道:「出了口氣,痛快多了。綠琉,麻煩妳拿點水來,我和碧璃先洗洗手,然後我們去會會阮紫霽。」
慶南王府給杜小曼的感覺是,很大,十分大,非常大。
沿著彩石路走過一片花叢,繞過一個池塘,一座假山,兩個涼亭,居然才出了唐晉媗住的院子。
唐晉媗住的院子叫棲錦院,坐北朝南,是正夫人的內房。出了棲錦院向南走,是正廳偏廳等主房。各個院子和主房之間都有遊廊相連,朱紅的遊廊梁上畫著精美的畫,十分奢華。杜小曼跟著綠琉和碧璃在小路與遊廊上東繞西繞,終於明白了,為甚麼古代的女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在屋裡吃吃睡睡,還沒變成大水桶,原來光是大門以內就夠人跑了。一天這樣來回跑幾趟,吃再多都能苗條!
終於,走到腿發痠時,遊廊盡頭出現了一個院門。
這個院門很別緻,像是一座白玉的山腰開的一個天然的洞口,門洞上方有一塊白石被磨平了,上面刻著兩個字,一個寫得太奇怪,杜小曼不認識,另一個好像是個月字。
月?月泠居?阮紫霽的院子是叫這個名字吧。
門洞前轉出一個粉色衣裳的小丫鬟,向杜小曼福了福:「夫人請進,小姐在裡面恭候多時了。」
杜小曼點了點頭,走進門洞。唉,其實這個門洞上如果流下一道水來,就可以改叫水簾洞了。
碧璃小小聲道:「郡主,您笑甚麼?」
杜小曼連忙斂住心神:「沒甚麼,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進了洞……呃,院門,轉過假山屏障,杜小曼一眼望去,傻了眼。眼前居然是一片廣大的……湖面……
浩浩渺渺,蒼蒼茫茫。
岸邊有一道拱橋,連著一條迴廊蜿蜒在水面上,幾叢精緻的樓閣像海市蜃樓的圖景一般,靜靜飄在湖面上,從遠處依稀能看見亭閣上隨風飄蕩的淡紫輕紗。
本來以為阮紫霽走的是假裝柔弱的精明二奶路線,看這個住處的架勢,她似乎是走神仙姐姐路線的啊……
望著水上的樓閣,杜小曼驀然就覺得自己庸俗了,因為她居然在想,湖面上的風這麼涼,這些屋子冬天住豈不是要凍死了?
綠琉在她身後輕輕咳嗽,杜小曼連忙回過神,舉步踏上通往湖上樓閣的水上迴廊。將到湖中心時,杜小曼向前一望,忍不住又愣住了。
水上迴廊在此分岔,一條通向湖心的主樓閣,另一條的盡頭是個別緻的亭子。一個穿湖色長衫的男子正站在亭子裡,墨髮半散,風吹得他的衣衫飄飄蕩蕩,竟好像剛剛從雲端上落下來一樣。男子聽見人聲,側身向這裡望來,杜小曼瞬間直了眼。
美……
這世上竟然有如斯的美男,杜小曼在一瞬間起了不良的念頭,難道……那個叫慕雲瀟的王爺喜歡的竟是這種……
話說,她們一直都在說紫霽小姐,那個阮紫霽確實是女人吧……
杜小曼的丫鬟們一致地福下身去:「王爺。」
王爺?原來他就是慕雲瀟。
沒想到居然長得這麼好看。嗯,有權有勢相貌又好,怪不得連唐晉媗這樣的郡主也入不了他的眼。
慕雲瀟視線淡漠地向這邊一掃而過,繼續望向湖心,彷彿杜小曼這行人不過是菜市場一堆普通的胡蘿蔔。
喂,就算要休了,唐晉媗好歹還是你的正夫人吧,有必要用這種態度麼!
對付擺死架子的人就只能也擺一擺架子了。杜小曼將視線從慕雲瀟身上輕描淡寫地收回來,繼續向前走。
還在福著身子的丫鬟們愣了一愣,匆匆說了一句:「奴婢們先行一步,王爺恕罪。」疾步追上杜小曼。
再走了兩、三分鐘後,樓閣終於近在眼前。
淡紫的輕紗在風中曼妙地舒展,一股沁人的香氣撲鼻而來,杜小曼情不自禁地說:「好香啊。」
粉衣侍女輕聲道:「回郡主的話,因為月泠居前的這段迴廊和那邊的水榭都是用檀香木搭成的,所以這裡從來不熏香,天然就會有香味呢。」說話的時候悄悄看杜小曼的臉色,神色有些怯怯的。
哇,檀香木!杜小曼壓抑住蠢蠢欲動想摸摸柱子的念頭,擠出還算和藹的微笑點了點頭:「香味聞起來很舒服,這裡確實很漂亮呢。」
小丫鬟結結巴巴地說:「是、是的,夫人……」
正在此時,清風中,忽然傳來了一個柔柔的聲音:「多謝姐姐誇獎,姐姐謬讚了。」
這個聲音十分輕軟,十分優美,正像風中舒展的輕紗一樣,繞入耳中,婉轉地扣住了人的心弦。
一襲紫色的衫裙裊裊從房門中走出,像一朵紫雲從九天碧霄上輕輕落下,清麗絕倫的面龐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杜小曼第一次知道,傾城傾國的美人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這個少女確實是阮紫霽的話,唐晉媗輸得確實有點理由。
眼前女子的容貌沒有半點瑕疵,通身更透出清雅脫俗的韻味,舉手投足的氣質普通筆墨難以描畫。杜小曼悲痛地承認,雖然唐晉媗長得也挺漂亮,但和阮紫霽一比,如果阮紫霽是月夜下荷塘中的白色睡蓮,唐晉媗只能算是一朵隨處可見的月季花。
紫衣女子在杜小曼面前盈盈斂身一禮:「冒昧相約,承蒙姐姐不棄紆尊前來,紫霽好生感激。」
杜小曼連忙擠出客套的笑容:「哪裡,紫霽妹妹妳太客氣了。妳設宴請我,是我要謝謝妳才對。」
阮紫霽柔聲說:「媗姐姐肯稱呼紫霽為妹妹?那就是媗姐姐寬宏大量,已原諒妹妹昨日的過失了?」她粲然一笑,微微露出潔白的貝齒,望向杜小曼的身後,「瀟郎,媗姐姐已寬恕了紫霽的過失,昨日之事就當未曾發生過,好不好?」
杜小曼詫異地轉過臉去,原來慕雲瀟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身後不遠處。阮紫霽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好不好,媗姐姐?」
呃……杜小曼一時之間懵住了,這個時候,該說些甚麼?
眼前阮紫霽的笑臉像清晨的露珠一般清透晶瑩,難道她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壞?杜小曼的心中微微有點動搖,但是阮紫霽方才說過的一個詞忽然跳進杜小曼的腦海——
「瀟郎」。
據杜小曼所知,阮紫霽雖已與慕雲瀟有了那種關係,但目前的身分仍然只是表妹。剛才那一聲瀟郎,是古代女人稱呼自己的愛人才會用的詞吧,也就是說,這個阮紫霽還是在變相地向唐晉媗示威了?
而且,唐晉媗貴為郡主,以阮紫霽的身分,當要行大禮請安才對吧,卻一口一個媗姐姐,儼然把自己擺在和唐晉媗同等的位置,更做出協調唐晉媗和慕雲瀟關係的姿態。
慕雲瀟和唐晉媗是夫妻,人家夫妻之間的事,阮紫霽有甚麼說話的立場?而且,她還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嘁,還裝得神仙姐姐般溫柔脫俗,這個女人果然厲害!
杜小曼腦內正琢磨呢,沒空理她,慕雲瀟也並未作答,阮紫霽只好輕輕喚了一聲:「瀟郎……」
杜小曼立刻打起精神,向慕雲瀟望去。慕雲瀟微微皺起了眉頭,終於開了尊口道:「昨日之事,錯並不在紫兒,紫兒妳又何須道歉?」
他瞧了瞧杜小曼,像看到甚麼不乾淨的東西,立刻移開目光,冷硬地說:「並非本王偏袒紫兒,昨日的確是妳因妒生事,本王本想依照七出之律將妳休了,但妳我婚事,畢竟是皇上所賜,妳父與本王亦同殿為臣,本王此時便再給妳個機會,妳若向紫兒賠罪,承認昨日之過,本王就暫不追究此事。」
杜小曼將手從阮紫霽手中抽回,扯出一抹笑容:「多謝王爺寬宏大量,賞臉讓我這個掛名夫人繼續做下去。不知道王爺要我怎麼向你心愛的紫霽姑娘賠罪呢?是敬茶下跪,還是點香磕頭啊?」
她每說一句話,就向前走一步,走到離慕雲瀟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忽地收起笑容,一字一頓地說:「你、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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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再睜開眼時,第一眼先看見銀紅的紗帳頂,再來是朱紅的床椽,紗帳外隱約可以看見古代房間的陳設。
她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胸口,胸膛裡心跳聲撲撲通通的感覺好快。這……這是到了哪裡?難道還在作夢?
她將手舉到眼前看了看,發現自己的手纖長了點,柔軟了點,皮膚白了點,指甲蓄得很長,不是很舒服。手腕上沉甸甸的,掛著一個兩個三個鐲子,有粗的有細的,掂掂重量,應該是黃金的吧,鐲子上都刻著精緻的花紋,鑲嵌在花紋上的,這是寶石吧……
杜小曼很沒出息地嚥了嚥口水。
她撐身坐起,覺得腦袋也沉甸甸的。拉開錦被,杜小曼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