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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
東方青玄的開場白,從來都是這麼一句,溫柔輕緩的聲音,在他柔媚嬌豔的身姿襯托下,真的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真是想念了你許久,對見面也非常期待。
可哪怕東方青玄長得極美,一旦他上門,就代表即將出事,或者已經出事。所以,用「瘟神」來形容這位美人,再是完美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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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長孫趙綿澤與堂姐夏問秋的出現,讓夏初七的腦袋裡不由自主上演了一部華麗麗的奪愛言情大戲。這其中,有她腦補的,也有原身夏楚那不為人知的記憶。
她陰惻惻冷笑,這二人,是真缺心眼還是城府深到了骨子裡?她靜待好戲!
偏,出手助她矇人的妖孽東方青玄,她就真不知他想玩甚麼把戲了。明擺著知道她真實身分的他,一言一行都帶著「本座等妳跳坑」的暗示,她她她……這不就來了嗎?
一坑接著一坑,終於坑坑相連到天子腳邊,讓她離那樁震驚京師的血案始末越來越近……
東方妖孽,今天老子就借你這坑,直搗「皇龍」!
◎
行惡隱善,心思難測,翻手覆手,一念之間。
然而她同他,從非一路;將來,更無可能。
【人物介紹】
夏初七
個性張揚,聰明,沒下限。擅醫擅詭計,甚無節操,對敵人對自己都相當狠得下心,犯起橫來是個人都會怕。但對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其實相當護短,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可以是頑強韌命的雜草,也可以化作華麗妖嬈的牡丹。
幾大命相師稱其命格為天生鳳命,得之可得天下,因此本人相當囂張……對此兩位男主角都保持沉默。
晉王趙樽
長年征戰,手段雷霆,殺伐氣重,有活閻王的惡名,甚至可止小兒啼哭。趙樽以喜怒無常的形象示人,用以降低朝廷戒心,避免捲入奪嫡之爭,不過事與願違。
外貌孤冷貴氣,實則本性腹黑,尤其嘴賤,常與夏初七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互相揭短,在人前扮演昏君與孌寵的假象。
東方青玄
錦衣衛之首,位高權重,長相妖孽不可方物,受很多權臣甚至皇子的垂涎。在世人眼中是條以色事人的毒蛇,實則武功絕倫,心機深沉,雖然一副樂於行惡的嗜血樣子,卻難以臆測其真正的想法。
趙綿澤
皇長孫,為太子趙柘之子。為人和善有禮,學富五車,自幼便被培養為皇室接班人成長。原極為討厭夏楚的纏人,卻在不知不覺中被夏初七的個性所吸引,無形中冷落了側夫人夏問秋,亦挑起她深埋心中的秘密。
作者簡介:
姒錦
瀟湘書院金牌大神,行文從不拘泥於傳統的言情套路,善於以獨特的筆鋒講述不一樣的故事,陰謀與愛情並重,歡笑與淚水齊飛。人世孤獨,遇情遇愛不難,難的是遇心。姒錦筆下的故事,都是遇上「心」的故事。
繪者
長陽RIN
女,拽著處女尾巴的天秤,不幸繼承了前者的缺點。性格大條,神經比象腿還粗,最大的優點是想得開,喜歡畫畫,不喜歡睡覺。
章節試閱
「來人!帶她去查驗一下,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是,主子。」小丫頭應聲走了過來。
「做什麼?退下去!」有李邈在,又怎可能眼睜睜看著夏初七被人帶走?
「刺啦」一聲抽劍,她冷冷的看著趙綿澤,聲音冷然,「皇長孫殿下,今兒出府之時,晉王殿下曾經交代過小的,務必保護楚醫官的安全,如果皇長孫殿下要強人所難,便是不把我家爺看在眼裡。一旦動了刀劍,有個什麼閃失,還請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這話……帶勁。夏初七瞄她一眼,給了一個「真上道」的眼神。
在京師裡,報誰的名號都不如報趙樽的名號來得好使。想不到她這位表姐也是一個懂得狐假虎威的主兒,趙綿澤再猖狂,也不好隨便動趙樽的人,更何況是一個趙樽心尖尖上寵著的人。
不過,對於查驗,她早有了準備,就算今兒不查,只要臉有幾分相似,總也有查的一天。不管如何,總得給趙綿澤一個定心丸才是。
「表哥,別急──」慢慢摁下李邈的劍,夏初七笑咪咪的說:「既然皇長孫殿下有興趣,查就查吧。想我一個堂堂的爺兒們,怕什麼美人摸身?無關緊要。」
一擺手,她瀟灑的拉開李邈,便要隨丫頭去,可世上的事,前有螳螂,後總有黃雀。
夏初七還沒走幾步,一道妖冶柔媚的聲音便傳入了雅室。
「今兒的深井茶舍,好生熱鬧。」
夏初七的腳步定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東方青玄會出現在這裡。
有了東方青玄,事情更難辦了。
「皇長孫殿下和側夫人,今日好有雅興。」絕色妖豔的男子緩緩步入雅室,一雙斜飛的鳳眸妖冶如火,腰間的繡春刀用流暢線條襯托著主人的英氣,一襲大紅衣袍繡著一個個飛魚圖案,玉帶上的「錦衣衛」腰牌十分奪目。
「大都督是執行公務,還是另有私事?」趙綿澤淡淡帶笑。
「半公,半私。」東方青玄回答得巧妙。末了,他徐徐轉頭,像是剛剛看見夏初七一樣,鳳眸一瞇,「楚小郎,好久不見?」
在東方青玄面前裝不認識,顯然是傻子幹的事。夏初七笑了笑,索性坐回去,懶洋洋的喝了一口茶,舒服的嘆息,「好茶。大都督,別來無恙?」
「本座自然無恙,聽說楚小郎有恙?」
乾笑一聲,夏初七摸了摸鼻子,「有大都督關照,我想無恙還真不容易。不過,好些日子不見,大都督您好像又美了幾分?」
「拍馬屁!」東方青玄徐徐朝她走來,人面浮光紅影動,盈盈一種風流,如同春風笑海棠一般,狀似親熱的走近她,「這些日子,本座可時常唸叨妳。」
「是嗎?」夏初七心裡怦怦跳著,一邊猜測他會用怎樣的方式來拆穿她的身分,一邊淡定的與他玩笑,「能得到大都督您的惦記,那真是在下的福分。回頭我便給家裡祖宗十八代燒上三炷清香,請他們繼續保佑我,能一如既往的得到大都督您的垂愛。」
「楚小郎這張油嘴,還是那麼利索。」
「豈敢,豈敢!小子嘴裡全是實話。」
「實話啊?那妳說說,還有多少銀子沒賠給晉王殿下?」東方青玄笑問。
「呵呵,大都督連這種事也曉得?」夏初七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實在可憐!以身償債的滋味不好受吧?」他又笑。
「還好還好,兩個人的房幃樂趣不足為外人道。」她隨口打著哈哈。
「用不用本座幫忙?」
「大都督您這麼好,小子有些不習慣啊。」
「本座也不太習慣。」
「那小子便給您一次做好人的機會如何?」
「說。」
「給我介紹一個賣血的地方?」
東方青玄一愣,夏初七得意的哈哈大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得東一嘴西一句,那股熟稔勁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互相打鬧嬉戲。
趙綿澤瞧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插話了,「大都督認得她?」
東方青玄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她可是──」拖長聲音,他鳳眸從趙綿澤的臉上又掃向夏初七,瞧得她心跳更歡了,他眉頭才微微一挑,給了她一個風華絕代的笑意,用他獨有的輕柔嗓音說:「晉王殿下的良醫官。」
他的回答,令趙綿澤頗有些意外,「大都督確定?」
東方青玄淺淺而笑,「皇長孫殿下,我與楚醫官在錦城府便已識得,自然不會認錯。那時他還在村子裡做鈴醫,也是機緣巧合救治過晉王殿下,這才入了殿下的法眼。這檔事,青玄全都知情。」
趙綿澤溫暖的眼睛,蕩出一抹涼涼的光芒來,「她果真姓楚?」
東方青玄淡定的笑,「果真。」
趙綿澤審視的目光,再次投注在夏初七臉上,「那是我失禮了,楚醫官勿怪。」
「無事無事,皇長孫殿下客氣了。」夏初七笑容滿面地應對著,心裡卻在敲大鼓。她可以肯定東方妖人知道她的真實身分,前一次要抓她入京也是因為這事。所以,她更加不明白,東方青玄既然是三足鼎立裡的太子一黨,也就是趙綿澤一黨,為什麼他那心眼卻不是全向著趙綿澤的,為什麼要故意瞞著他?
幾個人又寒暄幾句,氣氛似乎緩和了下來。
東方青玄撐著額頭像是乏了,輕笑著與趙綿澤告辭,又轉頭來看夏初七,「楚醫官,青玄送妳一程,如何?」
冶豔如妖的男人,美豔如火的鳳眸。他看著她,語氣輕柔,可夏初七的心肝卻一陣又一陣緊縮。
她無法拒絕,「多謝大都督。」
該來的事,總是跑不了,如果東方青玄要整她,剛才就不會故意替她圓謊。
「那樣最好。舊人見面,總得敘上一敘。」
暖風一般溫柔的聲音入耳,她整個人便被大紅的身影籠罩了。
東方青玄仗著「熟人」和都是男人的身分,不客氣的拉了她的手腕,緩緩回頭衝趙綿澤示意一下,腳步便往門口邁去。
「七妹,留步──」夏問秋突然喊了一聲,見夏初七不停步,才換了口,「楚醫官,等一下。」
心裡冷笑,夏初七這才轉頭,「不知側夫人有何吩咐?」
夏問秋滿臉的疑惑,「妳果真不是七妹?」
又來了!夏初七勾唇,反問一句:「您七妹會醫嗎?」
夏問秋微微一愣,「不會。」
「那不就結了?側夫人,您與令妹從小一塊長大,她會些什麼東西,您自然再清楚不過了。所以我啊,真不是令妹。」
「楚醫官不要見怪,妳與我七妹長得實在太像。一瞧見妳的臉,我便想到我那苦命的七妹不知流落在何方,遭了些什麼罪。想到那時我姐妹二人朝夕相對,窗下剪花,雪中賞梅,那是何等的逍遙快活?」
夏初七哦了一聲,不解的皺眉,「側夫人如此說,在下卻是不解了。既然您與令妹感情如此要好,為何又搶了她的夫婿?」
她問得直白,夏問秋卻像沒有察覺她的諷刺,只悽苦的說:「是我這個做三姐的對不住她,即便是死……」
「別別別,我就隨口一說。」夏初七勾起唇,肚子裡突然就生出一些壞水。親熱的走過去,請夏問秋借一步說話,一起繞到走廊的另一端,才語氣輕鬆的說:「側夫人,楚某與令妹長得相似,便是緣分,少不了便要多叮囑您兩句。您這孩兒懷上了總是滑胎,是病,得治,知道吧?我這個人沒別的本事,在婦女病上頭卻是有些法子的。您若瞧得上在下,就差人來晉王府裡找我。開幾張方子吃了,定能一舉得男。」
「當真?」
「那是。不過嘛,就是價格上面得物有所值,對吧?說實在的,我被您和殿下的真愛感動了。如果給您治,我便給您打個八折,就是收您八成的銀子,別人一百兩,您只要八十兩,別人收一千兩,您只要八百兩。」
「這麼貴!」
「喲,您可是皇長孫殿下的夫人,哪能缺這點銀子?再說,您倆成婚兩年了,還沒有孩兒承歡膝下……若等別的妾室先懷上了,您又沒有搶得嫡妻的位置,往後在府裡還有什麼地位?」
被夏初七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有點不自在,夏問秋拿著絹帕拭了拭紅彤彤的眼睛,「我與綿澤感情甚好,他是不會……不會納妾的了。」
「那可不一定……」懶懶的抬了抬眼皮,夏初七掂量著挑撥她,「殿下長相是神仙風采,身分又是何許樣的人,不需要我說吧?到時有的是女子排著隊等著……對吧?」
夏問秋面色有些白,夏初七又笑,「您一個婦道人家,怎麼說也得有一個嫡子傍身才好,若是這病根不去,一輩子沒有孩兒,兩年、三年殿下能依了您,但能保證十年、八年還可以固寵嗎?」
等她說完,夏問秋的臉色已經由白變成了煞白。
夏初七本就是一個嘴皮子溜的人,這樣的話,現代的女人聽了都得心生恐懼,更別說封建時代以夫為天的女子。夏問秋嫁的還是皇長孫,一個將來有可能會繼承大統的人,沒有兒子,她能熬得起?
「側夫人,您好好想想,楚某在晉王府裡,等您的消息。」
◎
東方青玄與夏初七離開了深井茶舍,趙綿澤還靜靜的坐在那裡。
他優雅的品著桌上那壺熱氣騰騰的香茗,一雙深幽的眸子有困惑,有游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問秋安靜的守了他片刻,起身從丫頭抱琴手裡拿來一件外袍,輕輕披在他的身上,小意的垂著眸子,抿緊了嘴。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趙綿澤才轉過頭來,撫了撫她的頭髮。
「秋兒,在想什麼?」
「綿澤,我這心裡……怪亂的,亂得發慌。」夏問秋乖順的看著他,頭一偏,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怕她是七妹,又怕她不是七妹。她若是七妹,你我夫妻兩年來的恩愛,只怕會被聖上生生掐斷了。可她若不是七妹,七妹又去了哪裡?她一天不回來,我這心裡一天落不下,她若一年不回來,我這心裡一年落不下去……」
「秋兒覺得她是嗎?」趙綿澤目光不變,淡淡的問著,腦海裡卻浮現起那一雙靈動得彷彿有萬千水波的眼睛。要說楚七的五官像夏楚,確實是很像。可那眼睛、那表情、那談吐、那醫術,確實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淡笑盈盈之間,她就可以機智的堵住人的嘴。
都說東方青玄是難纏的妖孽,楚七又何嘗不是?東方青玄妖在外,而楚七的妖在內。從表面上看,她整個人通透得一望到底,實則心思藏了多深,他根本就看不透。
「綿澤,我這心裡,很是矛盾。」
兩個人相處時間長了,對方的一舉一動都很容易感應得到。這頭趙綿澤還在琢磨夏初七不同尋常的眼睛和與眾不同的舉止,那頭夏問秋的聲音便越發軟了,手臂橫過去,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身子偎靠著他。
「綿澤,我害怕……」
「怕什麼?」趙綿澤反手環住她,輕撫她的後背。
「怕你尋回七妹,不會再要我了。又怕那個人就是七妹,她是那樣的不同,你一定會看中她。也怕那個人不是七妹,她還流落在民間吃苦頭。還怕我不能為你生兒子,往後你納了別的侍妾,不再寵愛於我,更怕將來有一天,我人老珠黃,顏色不再,只剩下一個孤影獨守深宅。」
沉默了一下,趙綿澤緩緩一嘆,「傻瓜,不管是不是她,與我倆的情義都沒有相干。」
他溫和的安慰著,夏問秋像一隻依人的小鳥,靜靜的聽著。
「秋兒,這兩年委屈妳了,皇爺爺的性子妳不知道,他念舊了,一時想不過,等……那也只是早晚的事。終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讓妳做我的正妻,我的身邊也只會有妳一個。」
「綿澤……」夏問秋吸了吸鼻子,感動得聲音都啞了,「我想為你生個孩兒,哪怕是個女兒也好,要不然我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說到此處,她一抬頭,語氣懇切,「綿澤,不如找那個楚七給我瞅瞅可好?」
晉王府的良醫官醫術無雙,東宮早就得到了消息。可太子的病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誰又能相信一個普通醫官?原本他找上她,正是有意試探,先找她替夏問秋看看病,可如今的局面,趙綿澤就不得不有一些顧慮。
他摟了夏問秋入懷,好久才找到話頭,「秋兒就不怕她……萬一使壞?」
夏問秋搖了搖頭,「綿澤,這兩年我也不知吃了多少湯藥,可身子就是不見好。那楚七既然說有法子,試一下未嘗不可。我想過了,就算她有什麼鬼心眼,也不打緊。等她開出方子來,我先請太醫院的林院判瞧過再服用……」
「也好。」
見趙綿澤同意,夏問秋的臉上多出一絲血色,「綿澤,你對秋兒真好。」
郎情妾意沒幾回合,一轉眼,她的另一個擔憂又來了。「可是,楚七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處理?」
「秋兒……」趙綿澤遲疑片刻,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掌心沿著她的脊背慢慢輕撫,「不要想太多。這兩年,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妳,讓妳一個婦道人家來操心這些事情。再往後,妳只須在家養好身子就成。不管她是不是夏楚,我都會有法子。」
「你的意思是?」
趙綿澤視線掠過夏問秋的臉,給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我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可以一勞永逸──」
◎
夏初七沒有外袍,出了茶舍,冷得哆嗦一下。「今日之事多謝大都督了。只是小子身上邋遢,實在不敢汙了大都督您的車駕,更不敢勞煩大都督您紆尊降貴的送小子回府。就在此處別過,他日有機會,再報答大都督的恩情。」
東方青玄看著她,一襲紅袍在風雪下妖豔至極。「順路而已,楚小郎不必客氣。」
「小子去晉王府,您回大都督府,怎會順路?」
「應天府這個地方,到哪本座都順路。」
「……」
瞄一眼他美到極點的臉孔,夏初七曉得與這個傢伙沒得商量。雖說她忌憚錦衣衛,可想想先前他在趙綿澤面前的作為,不妨聽聽他想說什麼好了。「有勞大都督了。」
「楚小郎,請──」東方青玄朝她伸出手,握住她。
斜斜一挑眉,她飛快的縮回手來。
東方青玄的手很白皙滑膩,皮膚好得讓她嫉妒。可與他這麼一觸,她卻自然而然的想到另外一隻手。也乾淨,更溫暖;也乾燥,更有力。每次那隻手拽住她,就有一種活生生把她從男人婆握成小女人的感覺。
想想,那人好像已經生氣好些天了?還真是矯情啊。
上了馬車,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夏初七與東方青玄兩人。
夏初七雙手搭在膝蓋上,腰背挺直,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也不去看他,看上去恭敬,其實拒人於千里之外。她尋思好了,在東方美人面前,她不能輸了陣勢,等著他放招。
可東方青玄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她,不說正事,只話家常:「楚小郎來京師好些日子了,可有什麼感受?」
「都是一張嘴巴、一個鼻子、一雙眼睛、兩條腿的男人和女人,與清崗縣沒什麼不同。」淡淡說完,夏初七唇角微微勾了下,又瞄向東方青玄,眸子帶出一抹戲謔,「瞧我這破記性!差一點把大都督您忘了。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其實還有大都督您這樣的絕世妖物,屬於第三種生物,不男也不女的人……妖。」
「楚小郎說話,還是這麼有趣。」
東方青玄向來脾氣極好,櫻花瓣一樣紅潤的唇色,吐出來的字眼也還是那麼好聽。風華絕代、美冠京師,實在讓夏初七嫉妒得緊,恨不得把他的臉皮給剝下來,然後放到自個兒的臉上去。
腦補著那個殘忍的手術畫面,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笑什麼?」
聽得他問,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端著臉,轉移話題,「小子心裡有一事不明,大都督今日為何要幫襯我?我倆的交情好像沒有好到那個分上吧?」
「妳是魏國公府的七小姐嗎?」東方青玄眸子裡若有流光閃爍。
「你說呢?」夏初七勾起嘴角,「很顯然──不是。」
「所以,本座只是澄清事實而已。」
腦子裡咚的敲了一下警鐘,夏初七審視著他,「大都督言之有理。不過嘛,您先前在皇長孫殿下面前做了我的保人,應當很清楚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吧?小子我往後要是出了點什麼岔子,大都督您也是要受到牽連的。」
「正是如此,那……」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腕慢慢抬來,就在夏初七以為他的手要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他卻越過她,取下懸掛在金漆橫柱上的帕子,像對待愛人一樣憐惜的擦拭他的繡春刀,「那麼,楚小郎得對本座負責才是?」
「求負責?」夏初七翹了翹唇角,眼睛裡噙滿了邪邪的笑意,「大都督既有此意,小子敢不遵從?等我回府稟了晉王殿下知曉,尋一個良辰吉日,就納你入府,為我做小。想來大都督應當不會介意屈居於晉王之下才是?」
「做小?」東方青玄一怔,隨即綻放出一個比枝頭的山茶花還要春天的笑容來,那一根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像白蔥一般在寒芒四射的繡春刀上輕輕抹過,「楚小郎好大的胃口,本座與殿下兩個,妳吃得消嗎?」
「小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胃口大。」夏初七淡淡淺笑,應對自如,沒有半點姑娘家的羞澀,說得那叫一個風流雅致,眉眼生花,愣是把東方青玄瞧得妖眸一瞇,生出一絲懷疑來。「妳與魏國公府的七小姐,確實是不同的。」
「那自然,我便是我。」
「她是個蠢貨,而妳……」停頓一下,東方青玄笑,「是個流氓。」
半握拳頭湊到嘴邊咳了一聲,夏初七笑瞇了眼,「其實生活就是流氓,整天逗著人耍,只有比它更流氓的人才能過得快活。再說了,一個人於美色當前都沒有感覺,連耍流氓都不會,那還不憋屈死啊?」
「姑娘家,不要口無遮攔……」
「誰說我是姑娘了?」夏初七陰惻惻的瞇眼。
東方青玄繼續擦著刀,鋒利的刀鋒與身上的妖氣混合在一處,讓他身上又多了一股陰寒勁。他只瞄她一眼,就唇角帶笑的湊過來。先放好擦刀的帕子,才低頭在她的耳邊用柔若春水的嗓子輕輕笑問:「不承認?用不用本座當場驗明正身?」
腦子裡嗡了一下,夏初七有點心虛,卻不信他會真這麼幹。「老子就是純爺兒們,還怕你驗?」
東方青玄一瞇眼,「楚小郎膽子真大。其實本座也很好奇,如果今日不是本座及時趕到,妳準備用什麼玩意兒來糊弄皇長孫殿下的丫頭?有嗎?拿出來讓本座見識一下,看看妳都長了一個什麼樣的傢伙。」
夏初七乾咳一下,卻沒有臉紅,「大都督好生風趣,只是那樣的東西不方便給你看。」
東方青玄笑了笑,坐了回去,沒再逼她。
瞄他一眼,夏初七卻是生出奇怪的心思。為什麼在東方青玄面前,不論他說什麼,她就可以坦然自若的應對,說再大尺度的話也不會覺得臉紅?為什麼趙樽一靠近,她心臟就像上了發動機,這頭紅潮未退,那頭潮聲又起,簡直就像一個害臊的小媳婦?
「楚小郎在想什麼?」
東方青玄拋了一個妖嬈的眼波,似笑非笑的坐近,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眸子裡有興味的促狹。
夏初七卻害怕被他看穿心思,挪了挪身子,離他遠了些,「反正不是在想大都督您。」
東方青玄淺淺一笑,挪坐過來,夏初七又挪了開去。她一挪開,他又坐近,三番兩次,兩人在車廂裡挪來挪去,扯得軟墊斜斜歪歪的掉到一邊喊無辜,夏初七才不耐煩了。
「大都督您閒得蛋疼?這麼無聊!」
「蛋疼?」
「不懂了吧?無聊的意思。」
輕笑一聲,東方青玄的表情越發勾魂奪魄。「那算是本座蛋疼好了。要是不蛋疼,又怎麼會好奇晉王殿下究竟迷上妳哪一點呢?」
「那你現在知道了?」
輕輕嗯一聲,他笑,「身上很香,怪不得他喜歡。」
香?香他的狗屁。夏初七狠狠撇了一下嘴。這話要是換了趙樽來說,必定是「妳臭死了」。這會兒,她身上的血跡滲入衣服,乾成一個個血塊,那邋遢勁讓她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美若天仙的大都督竟然這麼給面子,難不成他天生就喜歡鮮血味?
「呵呵,大都督的愛好果然與眾不同,重口味。」
緩緩一笑,東方青玄話頭一轉,「楚小郎,想知道袁形是何人出的手嗎?」
夏初七睨他一眼,「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事。」
「那想知道本座為何要幫妳在皇長孫殿下面前隱瞞嗎?」
「不想。」夏初七不樂意順著他的話頭走。
輕哦一聲,東方青玄撫著繡春刀,緩緩牽開嘴角,「楚小郎還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為什麼剛才想,現在又不想了?」
夏初七靜靜盯著他。片刻,她笑露出八顆牙齒,「因為大都督您每次這樣笑的時候,就沒安好心眼。」
東方青玄瞳孔一縮,這一回是真笑開了,「楚小郎好巧的心思。就衝這一點,本座告訴妳也無妨。范從良明日便要押解回京,晉王想要三法司會審,可本座卻提早得了聖上的聖諭,由我錦衣衛來審理處置。妳楚小郎若突然之間變成了魏國公府的七小姐,那與范從良合計『千年石碑』的楚七又是誰?本座的苦心經營豈不毀於一旦?所以啊,妳暫時只能是楚七,不能是夏楚。」
「瞧把你給算計的。」夏初七輕嗤一聲,淡淡的諷刺道:「想用我來對付晉王?您就料定范從良一定會招出什麼來?再說,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啊?誰認識他呀,法律……不對,刑律得講究證據。大都督,什麼是證據,您懂嗎?」
東方青玄只笑不答。
夏初七睨著他,視線尖銳起來,「更何況,小子若是猜得不錯,大都督您的計謀可不只這些。小子胡亂猜測一下,可以想像出來,只怕眼前這個場子對您來說太小了。大都督您的圖謀應當更大才對吧?」
「這嘴利索!很是招人喜歡。」淡淡說完,東方青玄懶懶靠在車壁,一張漂亮妖豔的面孔又恢復了平靜,容色傾城。「可惜,楚小郎想得太多了。妳還不瞭解本座的為人,本座最大的愛好便是──把水給攪渾。」
夏初七動作輕佻的咧開嘴,「大都督有所不知,小子也有一個愛好,便是在渾水裡頭摸魚。那水越渾,魚便越大。等小子把魚摸出來燒了、煎了、煮了,味道才最鮮。」
「如此說來,楚小郎與本座還真是絕配?」
「不可能。咱倆一個是人,一個是妖,配不著。」
她毫不客氣的損他,東方青玄卻絲毫不動氣,一雙美麗的鳳眸更是暖了幾分,瞅了她,慢條斯理的道:「楚小郎,敵與友,從來都不一定的。今日妳視本座為敵,說不定來日會拿本座當友?再者,本座認為,會有與妳合作的一天。當然,楚小郎本就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這也是本座幫妳的另一個原因。」
「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夏初七又笑。
「聰明。」東方青玄也笑。
「我猜您不會告訴我?」夏初七挑眉。
「確實。」東方青玄還是笑。
「那我與大都督只怕沒有合作機會了。除非,您樂意花銀子來買個合作?給小子我一點銀子,我可能會受不住誘惑考慮一下。要不然,即便您用美男計,在我這兒也是不好使的,我家爺長得可不比您差。」
「有意思,妳果然愛銀子。」
「勝過愛男人。」
兩個人正打啞謎似的說著,馬車突然停下來。
東方青玄身子微微一傾,「如風,何事?」
車窗外面,如風壓低嗓子:「回大都督,前方是晉王殿下的車駕。」
東方青玄看了一眼夏初七,淡淡說:「避讓。」
「是。」如風恭敬的答了,馬車很快讓到了路邊。
夏初七心裡不安,表情卻十分淡定,而東方青玄也依舊眉眼生花。
「妳猜猜,他是不是專程來接妳的?」
「不是。」
「為何如此肯定?」
「我與他打架了,他正生我的氣呢。」夏初七邊說邊笑,表情很是自在,就好像小夫妻鬧了一點彆扭,對趙樽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東方青玄略略沉吟,輕笑一聲,「這一回,只怕楚小郎猜錯了。」
「來人!帶她去查驗一下,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是,主子。」小丫頭應聲走了過來。
「做什麼?退下去!」有李邈在,又怎可能眼睜睜看著夏初七被人帶走?
「刺啦」一聲抽劍,她冷冷的看著趙綿澤,聲音冷然,「皇長孫殿下,今兒出府之時,晉王殿下曾經交代過小的,務必保護楚醫官的安全,如果皇長孫殿下要強人所難,便是不把我家爺看在眼裡。一旦動了刀劍,有個什麼閃失,還請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這話……帶勁。夏初七瞄她一眼,給了一個「真上道」的眼神。
在京師裡,報誰的名號都不如報趙樽的名號來得好使。想不到她這位表姐也...
目錄
第一章 狹路相逢
第二章 除夕之約
第三章 東宮來人
第四章 太子之病
第五章 言語刺探
第六章 黃金千兩
第七章 殺人滅口
第八章 難得糊塗
第九章 紈褲二爺
第十章 風雨欲來
第一章 狹路相逢
第二章 除夕之約
第三章 東宮來人
第四章 太子之病
第五章 言語刺探
第六章 黃金千兩
第七章 殺人滅口
第八章 難得糊塗
第九章 紈褲二爺
第十章 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