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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類一樣,每隻貓咪的背後都有個故事,但是對於大部分的貓咪而言,我並不知道牠從哪裡來,將會往哪裡去;只是心裡明白,流浪動物的生命得不到善終。
和每個貓朋友(大部分是落難時刻)在短暫的時空交會裡相互依偎、匆匆交換祝福時,我覺得牠們就像佛菩薩慈悲示現,教我領略生命、學會尊重、懂得謙卑、知道如何放下。
隨順這份寶貴的因緣,我一顆漂泊的心,才終於找到回家的路。
──貓馬麻
慷慨、溫暖……,貓馬麻一家人高貴英勇的再再實踐了做為文明人族該具有的這所有價值。本書雖由老編輯爸爸敲鍵寫成,但實為全家人合力完成的生活誌和生命史、家族史(詩)。這是一本我期待的書。
──流浪動物守護者•作家 朱天心
這本「貓的如歌的中板」,其實不只是一本「貓書」,而是,後頭你聽見一個唇乾舌燥,以一個悲願頂住人類不該流失掉的審美、溫暖、不忍、懷舊之心,那齒輪機栝被真實生命壓擠軋軋作響的一本「人之書」啊。
──小說家 駱以軍
因為關懷流浪貓,為自己的生命開啟了另一扇窗。尊重生命的同時,也讓心靈播下一棵幸福的種子。
──《猴硐:貓城物語》作者 貓夫人
這個生活中充滿驚叫和笑聲(我曾經稱他們為「雲霄飛車家庭」)的一家人,在與流浪貓、狗互動的過程,因為長年所需要付出的體貼、堅持是那樣強大,於是他們的靈魂也獲得了壯實,同時構築了一座溫馨而活潑的樂園。他們的智慧與愛心,雄辯地證明了,天堂只在此土,而非他界,而娑婆眾生都是參與辛勤澆灌的園丁。
這是一本精彩的啓蒙之書、幸福之書,也是動人的療癒之書、護生之書。
──作家 吳繼文
安安的序
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了,我才剛從學校回家,媽媽就微笑地看著我,彷彿那一天是我生日。
「安安來看。」她總是帶著無限歡喜的笑容,要我跟她走進房間。不出我所料,媽媽的枕頭邊,果然又有了一隻、兩隻(有時候還一來就是三、四隻)可愛的小貓咪。接下來,她就會一點一滴地告訴我,她是什麼時候、在哪裡、又是怎麼撿到小小貓的、醫生說牠們有沒有什麼病……。
媽媽抱著小小流浪貓的樣子,就像抱著剛出生的嬰兒,懷中的小貓也總是不知所措地看著媽媽,似乎又是害怕又感到溫暖。在我看來,那一幕幕的景象就像是大天使呵護著易碎的小生命。
就算住在十一樓,我的貓天使媽媽總能聽到從地面上傳來的貓叫聲,卻常常聽不到口袋裡的手機響聲;不管外頭下大雨還是吹大風,她永遠準時去餵貓,卻常常忘了自己還沒吃飯。她愛貓就像愛我和哥哥信之,處處為我們著想:寒流一到,她就開始擔心貓咪會不會著涼;颱風來襲時,她更擔心野貓的安危,就算生病了也要出門餵貓,生怕貓咪們餓肚子、沒水喝。這幾年來她都在為流浪貓奔走,有如牠們的守護天使。
我沒辦法像媽媽那樣,但是,我也希望自己能多照顧幾隻流浪貓,所以我向媽媽學習,天天都在書包裡擺上幾小包的貓飼料,出門和放學回家時,在從捷運站到學校或家裡的路上,邊走邊看有沒有瘦巴巴的可憐貓咪。
不管是走在哪條巷子裡,只要看到陰暗的角落有人擺放一碗飼料一碗水,我就會突然感到一股溫暖。我相信,在人人來去匆忙的台北市,到處都有像我媽媽一樣的貓天使,願意撥出一點力量幫助貓咪,為貓咪的生存著想。
在寸土寸金的都市裡,人類佔據了大半空間,野狗和野貓只能躲躲藏藏,在最偏僻、陰暗的角落度過可能很短暫的一生,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我想大家都知道,牠們也跟我們一樣,有生命,有靈性,不但想要活下去,更想活得自由自在有尊嚴;我認識的貓媽媽,愛牠們的孩子就像是媽媽愛我們。人類當然比野貓野狗都聰明,但我希望,我們能運用自己的聰明智慧造福其他的生靈,而不是驅趕、欺負、捕捉,甚至只想要消滅牠們,因為自己的絕對優勢而忘記了人性美好的一面。
這本書裡寫的,都是我媽媽和她這些年來照顧過的貓咪的故事,雖然執筆的不是她,而是我的老編輯爸爸,但真正的作者還是媽媽,裡頭寫的也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不管讀者看完這本書後,感受到什麼,了解到什麼,我相信,你們都一定能體會我媽媽對貓咪的愛心和苦心。
說不定,你也會因此變成一位貓天使。
陳慶安
朱天心序
真實呈現的生活誌與生命史
打從○三年我陸續寫貓文出貓書以來,不時被不熟或新友人問:「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做流浪動物保護議題的?」
我想都不用想的回答:「上個世紀。從我出生始。」
我是說真的,因為童年照片裡,不見一張媽媽懷抱我們的留影,有的都是媽媽懷抱著貓或狗、一旁髒兮兮的蹲著坐著也懷抱貓狗的我們姊妹,那些貓狗,是早我們先到的家庭成員貓大哥狗大姊,牠們在世間浪盪討生活,路過我們家,留下來了,這與我們好像(我們不也是從哪個烏何有之鄉來世間浪盪、被父母收留)。
其實,在這地球,在這島,這城市,如此長年默默在照護流浪動物的並不少(或永遠嫌太少?),例如阿義小鄭信之安安闔家。
我曾在貓書《獵人們》中的一篇〈貓天使〉文首描述過小鄭的某次救貓行動,如今,更生動完整的呈現在本書中,誠如安安序文中說的,本書雖由老編輯爸爸敲鍵寫成,但實為全家人合力完成的生活誌和生命史、家族史(詩)。
這是一本我期待的書。理由是,和小鄭一家一樣,我和家人友人同志(「台灣認養地圖」)除了在自己的社區里弄做「街貓TNR」,Trap, Neuter, Release,捕捉-絕育-置回,我們也遊說動了主管公部門,翻轉現行的「捕捉撲殺」政策,代以TNR,例如今年,台北市已有一○九個里、也就是四分之一個市的流動街貓是以絕育取代撲殺的。
大概長年在做TNR的志工都同意,T和N並非最困難的(開始以為是最難的,要不要隨手翻開書中遍見的小鄭抓貓場景?),最難的是R,絕育除蚤打過狂犬疫苗的街貓放回原地原領域後,如何讓在地不喜歡或不瞭解的居民能接受生活裡偶爾會在牆頭草裡車下看到逍遙無害的貓,你一點不需做什麼(因為志工都做好了做完了),你只需把牠當做自然環境的構成分子,陽光、行道樹、尋常的麻雀繡眼……
這很難嗎?難翻了,看看這些從人族口中說出的殘酷語錄:「我可是繳了管理費,牠們有繳嗎?」「人活不下去都知道燒炭自我了斷,你們不要餵,牠們也會自我了斷啊!」「你們有什麼權利要牠們活著?」……
所以我們早早察覺,在做TNR外,必須(早早)同時營造貓文化,用文字、形象等等讓一般市民習慣生活環境中有其他物種族類,更好有一天會像某年眾人齊擠立法院辦公室偷窺窗外一株路樹上築巢的五色鳥那樣的盛事,你會為上班上學途中看見人家牆頭一隻悠閒曬太陽的街貓而也開心自在。
然而在營造貓文化的同時,我們也深覺有難拿捏處,到底要強調美好有趣處(如此才能拐較多人關注),還是不迴避牠們當下的真實處境(那些在我寫字的現下無所不在殘酷大街的受苦折磨)?
阿義的紀錄書寫一定也做過如此考慮甚至猶豫吧?最終,我們都做了同樣的選擇,呈現真實,只有真實,才留得下那些只有兩、三年生命、卻在我們生命記憶中刻下深深印記的生命。
但保護流浪動物的工作真有這麼重要急切嗎?其實,我更願意正名為「保護弱勢運動」,流浪動物不會說話聲張權益(被視為奴工的泰勞尚且知道起而抗暴),也沒有選票(意即被愈益民意市場導向的公部門所忽視),牠們真是弱勢中的弱勢,如骨牌的第一張,整個社會不以生命而以垃圾視之,早晚,我們也會同樣對待外勞、獨居老人、殘疾……各種弱勢和少數,但,若守住了第一張骨牌,意即,我們會聞聲救苦對待一隻流浪貓,怎會不善待其他受苦的物種(包括人族)?
就如同我接過的一位天津大學讀者的信中所言:台灣的民主我不羡慕,台灣的富我也不羡慕,但如你貓書中所言所努力的善待其他物種,那樣一個友善包容的地方,是我嚮往的……
所以不是貓不貓的事(正像這社會充斥著振振有詞的相對主義式論調:你們有愛貓愛狗的自由,我也有厭憎貓狗的自由啊),正如同我們關懷原住民小孩或更遠的非洲飢貧孩子,無關乎我們愛不愛他們,而是做為一個文明人該有的慷慨溫暖。
是的,慷慨、溫暖……,貓馬麻一家人高貴英勇的再再實踐了做為文明人族該具有的這所有價值……,但難道他們真一無缺點弱處嗎?
當然有,他們沒有學得保護自己的情感和心臟,因為我也完全一樣,不然不會在讀此書樣稿時、在咖啡館中矇眼失態的大哭。
駱以軍跋
關於貓的如歌中板
我記得,那時我的大兒子才兩歲左右,我和妻子其實還像害羞鑽出洞穴的狐狸先生和狐狸太太,我們住在深坑小山坡的小屋,我們的院子裡種了一棵大桑樹,春天霪雨不停,桑椹落滿地漿果溼爛把門前染成一窪一窪紫藥水般的漬印。還有父親親手種的白蘭花、櫻桃,妻從陽明山花農那買來的茶花、薔薇、含笑,還有一叢翠竹和一株較上坡要拆掉改建成巨獸別墅的鄰居那要來移植的幹粗枝茂的雞蛋花。那時我陽明山時期便養著,一路跟我們搬到深坑的兩隻狗都還活著。一切如某種濛白光霧照片的,靜靜的生活。
芭比的盛宴
不太有長輩找、同輩之間也鮮少聯絡。和後來搬進城後,固定相聚的哥們、朋友、一起喝酒之長輩的,「布魯克林納善先生」般的城市遊樂園,廢材食夢獸們圍成一桌口吐妖幻故事的現在的我相比,天啊那時真是活在一個讓我懷念想哭的純潔年代。
那個失聰者般,鮮少有常態人際關係的時光,很奇怪地,被愛護我的天心、唐諾帶到這家人的客廳。男主人是個一頭白髮,臉廓如雕刻刀,雙眼瞪起比俺還似銅鈴,偽凶神惡煞恫嚇完你之後,頑皮一笑又整張臉皺擠如愛麗絲夢遊仙境的那隻貓。女主人,則是比這個「往事並不如煙」、「去年在馬倫巴」畫面裡的,天心(總是靜靜不語坐在桌邊如貓斯文細細分解魚骸細碎骨刺),或年輕的妻(像一隻美麗的日本貓),還要害羞的小鄭阿姨。她總是不入座,埋首在廚房料理檯那些「芭比饗宴」的食材(龍蝦、干貝、小羊排、澎湖空運來台長得一張惡魔臉的深海魚、黑鮪沙西米、櫻桃、最新鮮肥美的草莓。有時有秋大閘蟹,有時則是紅蟳,上好的紅酒……),白煙瀰漫,空氣中是洋蔥或燉雞湯完全不同層次,讓你淚眼汪汪的豐饒味覺細微顆粒。似乎只是因為躲進那個「芭比」的角色裡,毋須入座舉杯和這些她滿心喜歡的客人們(其實和她一樣敏感而害羞)講話。
那同時也是我的匱乏年代。
如此侷促,如此在每一個「到處不存在我」的華麗神祇大哥大姊的場所不知如何自處,像一個落魄刀客,帶著妻兒在江湖掛搭,每有哪個前輩在一瞬眼神,尊重並愛惜我這一家,我腔內立刻張開一個不為人知,來日必肝腦塗地以報的曠麗小宇宙。我的神經質必然擾亂著本來安定的年輕的妻,還有小巨蟹阿白。有一次,那小孩竟突然伸手按下那小公寓牆上一枚按鈕,頓時警鈴大作,無法切斷,直到大樓警衛怒氣沖沖上樓才將之解除。當時我的臉必如九尾妖狐炸體竄出,似乎害怕猝臨之劇烈暴亂的卡夫卡滑稽,壓過了父親的天性,也許在孩子驚嚇的眼瞳中映照的,是一個下一秒會把他殺了以遮掩這一切爆炸的羞愧場面,父親的臉。
主要是那時我太年輕了。
天使與守護者
房間裡的這些長輩,像恰好作一個教養的傳遞,一個漫天祭起如波赫士圖書館的談天(當然,畫面中央那個博學、冷笑話、快轉影片之世界隱喻之夢的盲眼老人,正是唐諾);小說,城市的身世,對二十世紀小說的最尖端科技研發的實驗計畫或那些壯美的失敗例子、NBA、大聯盟(當然這時那位白頭髮大哥會一身重武裝加入對談),他們華麗的的青春歲月,各自的追憶似水年華、台灣出版和電影曾經的「最好的時光」,一些我完全無知他們如緬懷親人娓娓道來的日本老電影導演和演員,一些台北赫赫有名的電影人、音樂人,他們竟曾在我那樣的年紀,一起合開了一間像保羅.奧斯特小說中的怪奇咖啡屋……
在這個(被我)靜止的畫面裡,還有一位(寫過《世紀末少年愛讀本》和《天河撩亂》的)繼文大哥。每隔約兩、三個月一次的聚會,他總彷彿剛從一趟陌生國度的獨自背包旅行回來,有時給我們看筆電中契訶夫墓園的照片(是的他帶了一束花去上墳);有時是帶回一小綑小綑恆河邊最底層碼頭工人抽的、枯葉捲成的有肉桂和辣椒香的便宜土煙,讓我們幾個啪嗒啪嗒抽得滿室像大麻趴的頹敗慵懶、眼淚汪汪;有一次搭船自台灣經日本往海參威中途遇颱風,第一段航程小型客貨輪拋錨繫泊惡浪濤天的沖繩海上三日夜,第二段航程預定搭乘的俄羅斯船翻覆在日本海的小港灣;他去斯里蘭卡,置身當時仍是內戰烽火未熄的戰場;去印尼正好遇到暴動雅加達宵禁戒嚴……
有一次唐諾終於說:「繼文,我看你真正的身分是CIA吧?為什麼每次你像是背包客前往的地方,都正發生緊張的衝突、充滿災難與陰謀?」
當然,這個屋子裡,最讓我如在夏卡爾畫作中的、謎樣的光霧、難以如幻燈片定格之流動,一種當時只當作背景,如今回想卻成為某種我說不清楚的,對這一家人,阿義大哥(也就是這本書的作者)、小鄭阿姨(那位貓馬麻)、兩個男孩信之、安安(如今我的孩子正是我初進那客廳他們的年紀),一種對「慷慨」、「保護弱者」、「天使」……這些美好德行的目睹、懷念,和時光中的體會。
那便是一屋子的貓。
我很難描述、重現,以我這樣一個「非貓人」、在這樣近十年的時光、在這樣的長輩友人家,一次一次的晚餐,承受、感動、像一隻野貓帶著牠的貓妻貓子,被她們魔術展開的慷慨、慈悲、一個個讓我每每聽得目瞪口呆、欣羡不已的傳奇故事和人生遭遇……所包裹、所見習(「這就是人類所該堅持的美德哪」),有如傳遞武功心法的分解圖,分格畫面夾議夾敘「一個貓人,即使是落到最孤獨之境地,也不能、不該容許那最簡單的粗暴」。滿室熠熠生輝、毛色豐潤,或跳或臥的貓們,瞇著牠們細成縫的眼瞳,舒愜安適地舔著爪掌。並不知在這屋子外面的世界,人類沒有停止地滅絕著「貓」的存有:取消貓在我們日常動線視覺出現的自然而然;剝奪貓的光焰般的美;虐貓、毒貓、撲殺貓、讓貓踩進獵人專用捕獸夾、將貓病媒化……事實上那靜默地將貓從人的空間清除掉的意志,恰正是某些古典人性的被清除,「大雪一片白茫茫真乾淨」。我的感受,這位貓書作者,和書中那位女主人「貓馬麻」,正是在那間「靜靜的生活」之客廳,守護著那些人類古老美德。
人之書
至於我們這位作者,我每每如醉如痴聽他說著如何從日月少年進到編輯檯,所遭遇的各式古怪魔幻的大老闆、大導演、政客的老婆、神之又神的算命奇人、爆紅的天才小說家、溫煦厚待晚輩的老前輩……;他曾幫如今早被遺忘的小說家還書債、八天寫完一本十來萬字的小說,曾替當時以黃金手臂遮蔽了職棒半邊天的巨投寫過另類傳記;他曾經和如今已過世的偉大導演在他站吧台的咖啡屋裡,打烊後像卜洛克《酒店關門之後》的馬修.史卡德和米基巴魯,兩個中年男人靜默喝著咖啡,聽披頭四,任那創作者沉默但躁鬱的片段像螢光水母,小股小股在那夜闇中浮突冒出……
我總在心裡想:天啊,大哥,你只要把這一切記下來,就是日本歐吉桑小說家宮本輝那些(像〈道頓崛川〉)藏污納垢卻又飽滿活潑,溫情脈脈的,日本戰後社會變亂倉皇中細細編織的老一輩人情世故的浮世繪哪。
以是之故,我私心覺得,這本「貓的如歌的中板」,其實不只是一本「貓書」,而是,後頭你聽見一個唇乾舌燥,以一個悲願頂住人類不該流失掉的審美、溫暖、不忍、懷舊之心,那齒輪機栝被真實生命壓擠軋軋作響的一本「人之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