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作品即令德國文壇驚豔的浪漫天后
寫出一段媲美紀優.穆索的揪心之戀
──如果我們錯身而過,在原地等我,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找到你──◇ 法蘭克福書展最受矚目德文小說,初試啼聲之作即賣出28國版權
◇ 出版後迅速登上暢銷榜,獲德國「書友網」(LovelyBooks)愛情類小說讀者票選獎
微笑,是為了掩飾沒有結局的等待,
淚水,是為了追逝難以回首的錯過。
當等待的結果只是一再錯過,
還有什麼值得我們一生守候?
朵拉的世界甜得只有巧克力,路卡則喜歡檸檬酸苦的口感。
還不知道愛情該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好喜歡就這樣一直在一起,
直到分離來臨──那是初戀的最後一天。
原來失去愛的滋味就像沙灘上的漫漫長日。
十六年過去,他們各自認識了愛情,但心底總有個想不起來的名字。
──而重逢,則來得太讓人措手不及。
戀人的雙脣不知疲累,軀體緊緊交纏,
他們以聶魯達之詩互訴情衷──但命運狡獪得並不放過他們,
這次他們面臨的,是如生死兩隔般的分離……
當愛僅僅錯失了那一秒,緊擁的兩顆心卻不得不放手,
路卡最後一次低喊:「朵……」然後便陷於黑暗之中。
數十年過去,如何相信一切還不會太晚?
「愛情中最抱歉的不是我不愛你,而是不能愛你。」這是一個關於永恆與當下,命運與抉擇的故事,只因為仍愛著,所以甘心等待。一對跨越半個世紀的戀人演繹了詩意、夢幻、憂愁種種生命滋味,而最終想要證明的是:愛是珍貴的東西,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生命。
作者簡介:
娜塔莎‧德拉尼希Nataša Dragnić
1965年生於克羅埃西亞的斯普利特,大學主修德語文學和法語文學。1995年移居德國艾爾朗根,從事語言教學工作。本書為她的第一本小說。
譯者簡介:
管中琪
輔仁大學德國語文研究所畢,自由譯者。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作家彭樹君、王淑芬深情推薦
分合糾結更勝《真愛挑日子》、《質數的孤獨》與《時空旅人之妻》
「克羅埃西亞出身作家的德語小說處女作,迅速吸引了國際各大出版社的目光。這是書市少見的現象,文壇發現的新星。」
——MADAME
「《我從未停止愛你》這樣的愛情故事有可能看似老套,但作者的語言和說故事功力使它超越窠臼。」
——nahaufnahmen.ch
「作者以不尋常的精鍊短句和對話鋪陳這個故事。她同時運用神話故事主題、文字的反覆、驟然的斷句,構成獨特的寫作風格。《我從未停止愛你》這部精彩的小說遊走於嚴肅與通俗文學之間,它的文字風格相當具有企圖心,卻仍然十分容易閱讀。」
——巴伐利亞州電視台(Bayerisches Fernsehen)書評
「每個愛情故事都是獨特的,但在文學的範疇裡只有少數能被稱為「美妙的愛情故事」。《我從未停止愛你》可能就是其中一個。這個愛情故事從主人翁幼稚園寫起,綿延到他們的後代。
——黑森邦公共廣播電台H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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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詩一般的語言,訴說了偉大的愛情。」
——《紐倫堡新聞報》(Nürnberger Nachrichten)
「扣人心弦,讀來教人屏息。」
——《布朗斯威克日報》(Braunschweiger Zeitung)
「這對戀人的故事 ──微妙、生動,令人難忘!」──讀者Lesegenuss
「一本唯美、聰慧但有些傷感的書,它昭示了克羅埃西亞的靈魂,也證明愛情是非常非常珍貴的東西。」──讀者Xurf
「作者寫了一個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充滿了詩意和浪漫。我喜歡作者的詩句風格,走了一遍克羅埃西亞之旅。這本書讓我想著,愛是珍貴的東西,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生命。」──讀者Simone
「這本書是不是真的『只是』虛構?在我看來,沒有人會這麼想。誠實而透明的情感,如此悲慘,如此感人。我彷彿真的曾見過朵拉和路卡這兩個人。」──讀者zeilenreisende
「如果我們能深入這不尋常,但仍然精彩優美的敘事語言,一道無法迴避的暗流。我會推薦這個苦樂參半的愛情故事。它是真正揪心的作品,毫不俗氣。」──讀者 Bücherwurm
「書中經歷的情感和事件本身,會讓你覺得這是個令人信服的故事。你可以感受到他們生活中的喜悅、愛、悲傷和憤恨。」──讀者Stina
「現在,我有一種感覺,故事還遠遠沒有結束。朵拉和路卡之間的愛情故事還在某處活著。你不得不承認,這是一本美麗的書,讓人寄託了自己的感情。這是一個展示了愛的不渝,愛如何誠實,如何既簡單又複雜的故事。」──讀者Sandra
「這本書的偉大力量在於精彩的描述:不僅是風景和大海,小漁村的人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有非常生動的描述。」──讀者S. Hennig
「文字和詩句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從而借小說的形式達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深度。戀人的分離與被壓抑的情感,以及無奈的悲劇有強烈的力度,迴盪不已。」──讀者Liesel2202
「這本書對我而言是美好但悲慘的一本書,看過每一頁,我被深深吸引住越來越多,共享的痛苦越多,我開始哭了起來。 這不僅是因為朵拉和路卡的故事,不,是因為作者的文字風格,有時一直溫暖著我的心,但也帶來了詩意、夢幻與憂鬱。這本書是一個美妙的混合體,構成了這本書的魅力。」──讀者Lillie
名人推薦:作家彭樹君、王淑芬深情推薦
分合糾結更勝《真愛挑日子》、《質數的孤獨》與《時空旅人之妻》
「克羅埃西亞出身作家的德語小說處女作,迅速吸引了國際各大出版社的目光。這是書市少見的現象,文壇發現的新星。」
——MADAME
「《我從未停止愛你》這樣的愛情故事有可能看似老套,但作者的語言和說故事功力使它超越窠臼。」
——nahaufnahmen.ch
「作者以不尋常的精鍊短句和對話鋪陳這個故事。她同時運用神話故事主題、文字的反覆、驟然的斷句,構成獨特的寫作風格。《我從未停止愛你》這部精彩的小說遊走於嚴肅與通俗文學...
章節試閱
路卡深愛著朵拉。
用他整個生命。這份愛無可比擬,他所知的一切沒有一個比得上。他想起當年那個男孩和他最好的朋友,那時他不知道人是不需要理由就能消失不見的。即使事先通知過,也改變不了現狀,那些人還是會離開,再也見不到。當初他是否想過還會再見到她呢?他不知道。不過,現在她人在這兒,他也是,一切是如此順利。朵拉愛他,他也愛朵拉。在愛你之前,親愛的,我一無所有:/我徘徊在街上,從早到晚:/一切皆無足輕重,萬物亦無姓名:/我想,世界是由空氣構成的。朵拉帶笑的淚是他麵包,他的水。路卡若是開始寫詩,自己也不會感到驚訝。但為什麼要寫呢?沒人比得上聶魯達,一切都在他的詩裡淋漓呈現。人不應該奢望去改善已經完美之事。
路卡很幸福,幸福得就像幸福的人該有的樣子。路卡並不想念瑪卡沙,他需要的一切身邊差不多都有了。只缺了海洋。
其實之前展覽結束後幾個星期,路卡打過電話給父親。
「爸爸(註:原文是克羅埃西亞文),是我。」接著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路卡,兒子(註:原文是克羅埃西亞文),你好嗎?一切順利嗎?」佐朗聲音一如往常沉穩。
「我很棒,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
「你過得如何?」
「很不錯。」
「旅館怎麼樣?」
「還好,不會很忙。不過復活節差不多來了一百位客人,大家都想來這兒慶祝節日。」
「那很棒啊。」
「是的。」
「對生意有所幫助。」
「一定的。」
「你還去釣魚嗎?」
「有啊,上個周末。」
「手氣如何?」
「很糟,糟透了。」
「有時候要釣到魚不太容易。」
「我知道。」
「那就這樣了。」
「再見,兒子(註:原文是克羅埃西亞文)。」
路卡還有一次和瑪卡沙有所聯繫,那是打電話給安娜,談話內容完全不同。
「是我。」
「路卡,你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激動的情緒並未讓安娜口齒遲鈍。不,不會是安娜的。
「我還不知道。」
「發生什麼事了?你躲到哪兒去了?」
「我一直待在巴黎。」
「你在那兒做什麼?你之前希望最慢兩個星期前就回來的!」語帶譴責。
「我知道。」
「什麼叫做你知道?!給我回家來!」
「再看看吧。」
「那是什麼意思?」
「我會再跟妳聯絡。」
「你應該跟克拉拉聯絡。她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是卻擔心死了。你不能就這樣無消無息……」
「我會再連絡的。」
「路卡,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現在無法在電話中解釋給妳聽……」
「那就回家來!這樣子不行!」
「真的沒事,安娜。」
「聽起來不像這麼一回事。」
「我再打電話給妳。」
「別忘了打電話給克拉拉!」
「再見,安娜。」
他沒有打電話給克拉拉,當然沒有。沒有克拉拉立足之地,她屬於另一個生命,不是他的。他的生命是朵拉。不過他沒提到朵拉的事,他希望盡量只把她保留給自己。
何況這些年來他一直愛著朵拉,愛得狂烈熾熱,而且全心全意不求回報。
13
畫廊裡那個男人隔天就打了電話來,而且打了好幾次。朵拉從急切的鈴聲認出是他打來的電話,焦急、不耐,如脫韁野馬。但她只是默數著鈴響次數。其實這樣並不公平,也不應該。即使如此,朵拉仍然沒有走過去接電話,因為路卡就在身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正在上成長速成班,朵拉大笑。朵拉很幸福,不想去講電話。不是現在這個時機,如果可以最好永遠都不要接。但她明白那不可能。事情該來的總是會來,只不過並非現在。於是電話響了一整天。
「畫廊裡那個男人打來的嗎?」路卡問。
「大概吧。」語氣透露出「我不想多談」的意思。
那天就這麼過去。
那天的隔天,時機便到了。
朵拉準時八點十五分坐在電話旁的沙發,按下多年來倒背如流的號碼。這時正是準備好出門上班與離開家之間的完美時機。她已設想好要怎麼開口了。電話接通了。朵拉有點激動,她以前從沒這樣過。鈴聲響著。沒有時間說太多話,只是道別。鈴聲還在響。不用解釋。鈴聲響個不停。不用提問與回答。電話還是沒人接。只是道別……
「喂?」(註:法文。)
「是我。」
沒有聲音。
「我是朵拉。」
「我知道。」
「我們能見個面嗎?」
「為什麼?」
「我有話要跟你說。」
「電話上不能說嗎?」
「最好不要。」
「隨便妳。」
「今天方便嗎?」
「妳還真急。」
沉默不語。
「好吧。」
「我可以去你家。」
「來我這兒?!」
「或是在火車站見。」
「火車站?!」
「那你決定吧。」
「可以約阿弗雷多餐廳(Chez Alfredo)。」
「我不想用餐。」
「那到爵士酒吧。」
默不作聲,她似乎斟酌著。
「不了,我們到布蘭伽咖啡(Cafe Blanche)去。」
「我們以前沒去過那裡。」
「沒錯。」
沉默再度籠罩。
「我了解了。」
「五點好嗎?」
「太早了,我四點有約。」
「好,那麼六點?」
「好的。」(註:法文。)
「到時候見。」
「嗯,到時候見。」
朵拉與路卡在大門口深情擁抱,雖然沒人看到他們,他仍規規矩矩地親吻她臉頰。她的眼睛睜得老大,鎖眉深思。接著他們相吻後,朵拉才出門去。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明白表示:我知道在做自己什麼,不會有問題的。
安德烈已經坐在角落位置,一臉疲憊落寞。看見他這副模樣,朵拉心裡一緊。他起身,先是像往常一般面露微笑,但看見她散發幸福的模樣,頓時臉色刷白,面無表情。他心知肚明兩人在此見面的原因,他當然明白為什麼來這家他們以前從未來過、以後可能也不會一起來的咖啡廳。朵拉坐下來前,溫柔地摸摸他的臉。不是,是她想觸碰他的臉,他卻微微往後一縮。她的手停在空中,無人幫忙,被遺棄一旁。她必須面對這種情況,沒有其他出路。
「安德烈,我想離開你。」
「什麼?」他驚訝的不是那句話所代表的意涵,而是她說得如此直接了當,他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
「我要離開你。」
「原因是什麼?」
「這樣才公平。」
「對誰公平?」
「你。還有我。」
「可是我愛妳啊。」
「嗯,我知道。」朵拉沒有辦法看著他的眼睛。
「那麼是為了什麼?」
「我也喜歡你。」
「妳喜歡我?!妳喜歡我?!」他不管聲音太大了。
「是的,你應該知道。」朵拉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們的愛呢?妳愛我嗎?」
「我不知道。」
「在一起四年,妳不知道?」
「所以我們應該分手。」
安德烈好一陣子沒開口。他陷入沉思,質疑地看著她,彷彿跟不上她的邏輯。忽然間,他豁然開朗。
「妳有了中意的一夜情,所以認為應該離開我。但不是這樣的。我無所謂,我承受得起。如果妳沒忘的話,我還向妳求了婚,承諾永永遠遠不變。我不在乎,我愛妳。」
「永永遠遠。」朵拉像恍惚似地重複他的話,然後,她忽然大聲說:「可是我愛的是另一個人。」
「一夜之間嗎?」
朵拉沒說話,不想解釋。
「天啊(註:原文為法文),妳們女人真蠢!只過了一夜就愛上對方?!他有那麼好嗎?!他究竟做了什麼?!對妳施了魔法了嗎?」
朵拉還是沉默,說什麼都沒有意義。永永遠遠,這才算數。
「妳完全不知道他的名字嗎?還是你們沒時間花在這種瑣事上?」
「路卡。」名字自動脫口而出,宛如她無法隱瞞、否認這個名字,尤其不是在她又遇見了他的這個時候。
「路卡?那個藝術家?開展覽的那個?是他?」他瞠目結舌,隨後爆出響亮笑聲。「當然囉,立刻和主角搞上了!」
「他的名字是路卡。」朵拉心不在焉,笑容也迷離,整個人徜徉在地中海的波浪中。不過安德烈看不出來,沒人看得出,那是完全私密的想像,一種獨白。
「妳愛他?過了一晚就愛上了?」安德烈用力吞嚥口水,好似要因自己的想法而窒息。「就只是一晚!」
「不是。」
「那是什麼?」
「我的一輩子。」
安德烈一臉不解著她。
「一輩子,就是這個意思。」朵拉的臉龐如同花式溜冰選手的表演服裝般閃閃發亮。
安德烈默不作聲。
「我的路卡。」她終於能靜下心來正視他。「我的路卡。」她掩藏不住聲音裡的幸福,那比不想傷害或盡可能減低傷害安德烈的努力還要強大。
「『我的』就像是『我的白馬王子』嗎?」他沒有成功讓自己聽起來如期望的冷嘲熱諷,因為他似乎真的被嚇到了。
「是的。我的白馬王子(註:原文為法文)。」
14.
事情已經決定了。流了點淚,也數了三次,不過幸好沒有成功,因為還有事情要解決、要分享、要準備。他們很快會再見面。事情已經決定了。確切的時間和地點還要再討論,不過感謝老天還有電話。臥室的昏暗中,他們纏綿做愛不曾停歇。已經決定好了。路卡打電話給父親,告訴他這個決定。佐朗很開心。朵拉在一旁露出虛弱的笑容,佐朗的收穫是她的損失。已經決定好了。朵拉沒感覺自己可能會死。時機未到,因為路卡人還在,她仍觸摸得到他。他還能愛她,充實她和她的人生。
火車站。二月初,又下了場雪,但朵拉和路卡根本不在乎。就算月台上方〈啟示錄〉(Apokalypse)中的四位騎士經過身邊,他們也不會注意到。那首告別的歌曲是怎麼唱的?我們愛的人,離開我們之際……然後結束。一切已道盡。朵拉沒哭,路卡也正常呼吸,事情全在掌控之內。
「你搭的是火車真好。」
「怎麼說?」
「因為你是慢慢地離開我的,我們擁有更多時間。」朵拉親吻他柔軟冰冷的脣。
「Me falta tiempo para celebrar tus cabellos.」路卡捧起朵拉的臉,對她微笑。他們彼此承諾要勇敢一點。
「我真想問你究竟有沒有概念自己朗誦的詩是什麼意思,或者純粹只是背下來罷了?」朵拉在他手裡顫抖。
「考考我囉。」
「好啊,說說看吧。」
「我沒有充裕的時間頌讚妳的髮。」他信心十足看著她。
「不賴嘛。不過那也不難。再說說看別的。」她挑釁道。
「妳不是認真的吧!竟敢挑戰我這個終極聶魯達專家?!真是前所未為,不要臉,妳這個討厭的小壞蛋!」
「那樣就叫做聶魯達?」朵拉嘴角一撇。「弱掉了,我的愛(註:原文是法文),太弱囉。」
「Amo el trozo de tierra que tu eres, / porque de las praderas planetarias / otra estrella no tengo. Tu repites / la multiplicacion del universo.」他朗誦道,路人經過時不禁好奇打量他們。
「很不賴!看來你似乎了解自己念的內容。」朵拉內心哀痛,但表面仍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她已能感覺到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語了。
「謝謝。或許我的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愛你如豐沃的土壤一般/因為瀚如星海的草原上/我沒有其他的星星。你複製了/生生不息的宇宙。』」
朵拉微微一笑。「好吧。你最好專心玩你的顏料吧。」
然後兩人不再說話,一旁的人匆匆從他們身邊經過,火車抵達、開走。四周又吵又冷,空氣中瀰漫著霉味。
「這不是個好主意。」
「是啊。聶魯達不一定是製造氣氛的大師。」
「他是的。即使你還站在我面前,他卻已讓我想念你了。」
「他希望我留下來。」
「那就留下來。」
「朵拉。」
「我知道。」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
「嗯,我知道。」
「不要哭。」
「你別再數數兒的話,我就不哭。」
「什麼意思?」
「我看見你的脣在動,眼皮已經要蓋住眼睛了。」
「才沒有,我仍然看著妳。我無法忍受看不見妳。」
「留下來。」
「朵拉。」
「我覺得我會受不了。」
「之前妳也沒對我說再見。」
「什麼時候?」
「我那時坐在我們的巖石那兒等妳,但妳沒有出現。」
「我沒有什麼印象了。」
「我恨過妳。」
「我才不相信。」
「我甚至想死。」
「我相信自己當初一定是想去找你的,你是我的唯一啊。可是別人把我從你身邊帶走,我無能為力。那時候我還小,只會哭,怨恨自己的命運。我躺在床上,手裡拿著你為我畫的肖像。我一直想念著你,而且……」朵拉支撐不住了。路卡緊緊攬住她,免得她滑倒在污穢的灰色月台上。「我想起了一切!想起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所有情景全部又回來了,而且歷歷在目!」她的聲音雖透露出喜悅卻更虛弱無力。
路卡與整個世界抗爭,與朵拉的激動情緒抗爭,她幾乎無法穩穩站著。忽然間,她挺直起身來,愣愣地凝望著他。但是她眼裡看到的是誰呢?路卡心裡逐漸生起恐懼。
「你不會再回來了,你要離開我,我們再也見不到面……」
「朵拉,現在只有妳和我,我們都成人了,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把我們分開,阻止我們一起生活。現在如此,未來也是一樣。」路卡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吸不到空氣,缺乏維持生命的元素。他感覺到自己眼瞼閉上,開始數數兒:一、二、三、四、五……接著,朵拉的吻將他從黑暗中喚回。一切發生得很快,快得沒有一個過度時間讓人較容易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不巧的是火車進站了,竟然準時到達。這種事發生的頻率有多常?!而且偏偏在法國?!那些不得不讓人等待火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美好時間到哪兒去了?火車到站了,只停留兩分鐘。唉,一輛火車誤點都沒有。路卡站在車門階梯上。
「愛情終於知道自身是所謂的愛/當我抬眼注視你的名字時/你的心驀地為我決定去路。十四行詩第七十三首詩,一定要去看看,那是所有問題的答案,思考一下,一定要想一想!」
火車起動了。
火車漸漸駛離車站,再也看不見,不再是條飛快逃離的無害小蛇。無影無蹤,彷彿未曾存在。
朵拉始終呆立不動。
路卡。
她恐懼萬分。
路卡深愛著朵拉。
用他整個生命。這份愛無可比擬,他所知的一切沒有一個比得上。他想起當年那個男孩和他最好的朋友,那時他不知道人是不需要理由就能消失不見的。即使事先通知過,也改變不了現狀,那些人還是會離開,再也見不到。當初他是否想過還會再見到她呢?他不知道。不過,現在她人在這兒,他也是,一切是如此順利。朵拉愛他,他也愛朵拉。在愛你之前,親愛的,我一無所有:/我徘徊在街上,從早到晚:/一切皆無足輕重,萬物亦無姓名:/我想,世界是由空氣構成的。朵拉帶笑的淚是他麵包,他的水。路卡若是開始寫詩,自己也不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