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福爾摩斯的作家不計其數,但是米契‧柯林的《心靈詭計》真正寫盡了一代名探在人生終點的心靈軌跡。這本出版於福爾摩斯誕生120週年的小說,以原創的角度,重新描繪文學史上最受歡迎的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在渡過輝煌一生後的遲暮之年。文字與情感優美,可比《英倫情人》與《長日將盡》,獲得亞馬遜網路書店讀者四星半超高評價。
故事中的福爾摩斯已經九十三歲,身體老弱,時而健忘,不過依然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小說從1947年寫起,福爾摩斯應日本友人梅崎之邀,前往廣島尋找能延年益壽的岩山椒。然而梅崎的動機卻不單純。福爾摩斯回到英國鄉間,和管家之子羅傑成了忘年之交,把自己對蜜蜂的學養傾囊相授。羅傑也對福爾摩斯十分崇拜,對他的辦案生涯尤其好奇。他趁這位偵探家不在時,潛入閣樓書房,發現一份尚未完成的手稿,記載多年以前的玻璃琴琴師案件,那是福爾摩斯初次提筆記錄案件。
從廣島的原爆殘墟、倫敦的波特曼書店,到薩西克斯鄉間的養蜂場,時空交錯的三個謎團構築成一部迷人的小說。這位一代名探既辦別人的案,也辦自己的案,同時又掙扎著要留住自己過去銳利無比,如今卻逐漸衰退的心智能力。這部巧妙睿智的作品不只是重新想像一個經典人物,更在深刻省思記憶的缺陷,同時呈現隨著年紀漸長,我們對世界的看法也必定會隨之改變。
作者簡介:
米契‧柯林(Mitch Cullin)出生於1968年,是得獎的常勝軍,《紐約時報書評》並且稱讚他的作品:「耀眼又美麗。」他至今共出版了七本小說,包括《潮間帶》(Tideland,電影《奇幻世界》的原著),以及韻文小說《布藍區先生》(Branches)等。另外,他還有一本短篇小說集。目前住在美國加州,除了寫作小說之外,也與藝術家Peter I. Chang合作各種不同類型的創作。
譯者簡介:
李淑珺,台大外文系畢業,輔仁大學翻譯研究所碩士,英國劍橋大學,蘇格蘭聖安德魯大學進修。曾任新聞翻譯,於實踐大學教授翻譯課程,現為自由譯者,專職翻譯書籍,譯作橫跨心理學,文學,建築,藝術,歷史等範疇。
譯作累積二十餘種,包括《波特貝羅女巫》,《滅頂與生還》,《幸福的托斯卡尼花園》,《時間不等鼠》,《瑞普利遊戲》,《哥白尼博士》,《克卜勒》,《牛頓書信》,《躁鬱奇才》,《巫婆一定得死》,《非零年代》,《神奇城堡》,《巧奪天工》,《心理治療的道德責任》,《生命的哲思》等。
譯者email:sarali@aptg.net
各界推薦
媒體推薦:
「米契‧柯林寫出了廣島原子彈爆炸後時代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一個無法完全確定自己能力,但終於面對自身人性的福爾摩斯。我小時候相信福爾摩斯是真有其人,在讀過《心靈詭計》之後,我知道了他確實是有血有淚的凡人。」
──奧黛麗‧尼芬格(Audrey Niffenegger),《時空旅人之妻》(The Time Traveler's Wife)作者
「米契‧柯林在探索失怙男孩和無子男人之間的神祕故事時,同時帶領讀者輕易的穿梭在二次戰後的日本和愛德華時代的倫敦之間。《心靈詭計》既錯綜複雜,又引人入勝,是一部具有非凡深度與廣度的長篇小說。」
──瑪歌‧李席(Margot Livesey),《放逐薇若娜:一部小說》(Banishing Verona: A Novel)之作者
「能再度進入福爾摩斯的世界,發現這年邁的偵探仍然跟我記憶中一樣頭腦敏捷而觀察入微,真是令人愉快。但在米契‧柯林的想像中,福爾摩斯顯得比較鬱鬱寡歡而懷抱期盼,比以往都更像血肉之軀。《心靈詭計》是對記憶與死亡的優雅沈思,構思高明,文筆優美,全書精細優雅,而充滿智慧。」
──卡爾‧艾格納瑪(Karl Iagnemma),《論人類浪漫互動的本質》(On the Nature of Human Romantic Interaction)
媒體推薦:「米契‧柯林寫出了廣島原子彈爆炸後時代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一個無法完全確定自己能力,但終於面對自身人性的福爾摩斯。我小時候相信福爾摩斯是真有其人,在讀過《心靈詭計》之後,我知道了他確實是有血有淚的凡人。」
──奧黛麗‧尼芬格(Audrey Niffenegger),《時空旅人之妻》(The Time Traveler's Wife)作者
「米契‧柯林在探索失怙男孩和無子男人之間的神祕故事時,同時帶領讀者輕易的穿梭在二次戰後的日本和愛德華時代的倫敦之間。《心靈詭計》既錯綜複雜,又引人入勝,是一部具有非凡深度與廣度的長篇小說。」
──瑪...
章節試閱
1.
他從海外旅行回到家,在一個夏日午後走進他的石造農舍裡,把行李留在前門給管家處理。然後他隱退到書房裡,在裡頭靜靜的坐著,很高興再度被自己的書和熟悉的家所包圍。他離開了將近兩個月,搭乘軍隊的火車穿越印度大陸,搭乘皇家海軍的船艦到達澳洲,最後終於踏上戰後日本被盟軍佔領的海岸土地。他們來回都是走同樣一條冗長的路線──通常同行的都是一群吵鬧好鬥,被徵召入伍的男人。當中幾乎沒有人理會這個在他們旁邊吃飯或坐著的老紳士(那個走路慢吞吞的老人,總是在口袋裡搜尋他從來沒找到過的一根火柴,執著的嚼著一根沒點燃的牙買加雪茄。)只有在極少幾次,當知情的軍官宣佈他的身分時,那些紅潤的臉孔才會驚異的盯著他,在那一刻對他仔細打量一番:儘管拄著兩支拐杖,但他的腰桿子仍舊筆直,歲月未曾使他銳利的灰色眼睛黯淡,他豐厚而留長的雪白髮絲也按照英國人的作風整齊的梳到腦後。
「真的嗎?你真的是他?」
「恐怕我還是擺脫不了這身分。」
「你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不,我不相信。」
「沒關係,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但最後這趟旅程終於結束了,儘管他發現他很難記起這段海外生活的確切細節。整個假期雖然像一頓令人滿意的餐點讓他覺得飽足,事後回想起來卻感覺深不可測,只有一些散落各處的短暫記憶凸顯出來,但很快就變成模糊的印象,而且毫無例外的又再度被遺忘。即使如此,他仍擁有他農莊裡一成不變的各個房間,他井然有序的鄉間生活的例行公事,以及他可靠的養蜂場──這些事物完全不需要他努力回想,甚至不需要花費他一點點心思,它們在他獨居的幾十年時光裡,已經根深柢固的刻印在他腦海裡。還有他照顧的蜜蜂:這世界持續的改變,就如他自己,但牠們兀自堅持下去。在他閉上眼睛,開始發出沈重的呼吸聲時,迎接他回家的將是一隻蜜蜂──一隻工蜂出現在他的思緒中,發現他心不在焉,而在他的喉嚨上停下來,螫了他一下。
他當然知道,被一隻蜜蜂在喉嚨上螫了一下時,最好趕快喝鹽水以防止嚴重的後果。當然在此之前應該先把蜂螫拔出來,最好是在毒液立刻釋放後的幾秒鐘之內。他在英國薩西克斯石灰岩帶 南向的山坡養蜂四十四年,住在西佛德和東伯恩之間,最近的村落是很小的庫克梅爾鎮。這些年當中,他總共被工蜂螫了七千八百一十六次(幾乎都是在臉上或手上,偶爾也會在耳垂上或喉嚨上:他對每次蜂螫的原因和後果都盡責的加以省思,然後記錄在他存放於閣樓書房的許多本日誌上。)這些輕微痛苦的經驗長久累積下來,讓他發明了各種療法,會根據哪個身體部位被螫和螫的多深而有不同:喝加鹽的冷水,或者用軟皂混合鹽巴,然後用半顆生洋蔥敷在痛處;如果覺得非常不舒服,溼泥巴或黏土有時會有奇效,但是要每個小時更換,直到腫脹處不再那麼明顯。但是要治療尖銳的疼痛和預防發炎,立刻以浸溼的煙草摩擦被螫處的皮膚似乎是最有效的療法。
但是此刻,當他正坐在書房裡,在空蕩的壁爐前,他的扶手椅上打盹時,卻在睡夢中驚慌起來,不曉得該怎麼處理他喉結上突如其來的疼痛。他在夢中目睹自己在一望無際開滿金盞花的草地上站的直挺挺的,用他患了關節炎的細瘦手指緊握住自己的脖子。被螫的地方已經開始腫起來,在他的手中像是突出的血管鼓脹出來。他因恐懼而痲痹,全身靜止不動的任由腫脹向內和向外發展(他的手指被吹氣般的突出分開,他的喉嚨被迫往內縮。)
同樣在那片開滿金盞花的草地上,他也看到自己與腳底下的金色紅色形成強烈對比。他蒼白赤裸的身體暴露在花朵上方,像隨時都會粉碎的一具骷髏,用薄薄一層宣紙勉強覆蓋著。他退休時期的一貫穿著都不見了──羊毛衣,格子呢,他從大戰前,到二次大戰期間,一直到他九十三歲時每天穿著的可靠衣物。他原本垂墜的長髮被削到緊貼著頭皮,他的鬍子也被刮到只剩突出的下巴和深陷的雙頰上殘留的短鬚。協助他緩慢步行的拐杖,他在書房裡交叉放在膝上的拐杖,在他的夢裡也消失了。但他仍舊站著,即使他不斷收縮的喉嚨阻塞了他的氣管,呼吸變得幾乎不可能。只有他的嘴唇動著,結結巴巴但無聲的渴求著空氣。其他的一切──他的身軀,盛放的花朵,高高在天空中的雲朵──都看不出任何動作,一切都靜止了,只有那顫抖的嘴唇,還有孤單的一隻工蜂挪動著忙碌的黑色的腿,在一片滿是皺紋的額頭上漫步。
2
福爾摩斯倒抽一口氣,驚醒過來。他抬起眼皮,一邊清清喉嚨,一邊環顧書房。然後他深深吸氣,注意到逐漸減弱的西斜陽光從西向的窗戶照進來:造成的光線和陰影像時鐘的指針悄悄移動,投射在磨光的地板上,此刻剛剛好碰觸到他腳下波斯地毯的邊緣,告訴他現在正是下午的五點十八分。
「你醒了嗎?」他的年輕管家慕洛太太問。她就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
「差不多了,」他回答。他的目光盯著她苗條的身影──長髮往後緊緊梳成一個髮髻,幾縷捲曲的深棕色髮絲垂落在她纖瘦的脖子上,褐色的圍裙帶子繫在背後。她從書房桌上的柳條籃子裡拿出一捆捆來信(蓋著外國郵戳的信件,小包裹,大信封),然後照著吩咐,開始每週一次的例行公事,將信件按照大小分成幾疊。
「先生,你在午睡時又發出那種聲音,那種噎住的聲音──就跟你出國前一樣。要不要我拿水來?」
「我想還不需要,」他說,思緒茫然的抓住兩支拐杖。
「那就隨你的意思。」
她繼續分類──信件放到左邊,包裹在中間,大型的信封則在右邊。他不在的期間,通常沒什麼東西的桌上已經疊滿了顫巍巍的信件。他知道當中一定有禮物,來自遠方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也一定有雜誌或廣播邀請他接受訪問,還有人懇求他幫忙(寵物走失,婚戒被偷,孩子失蹤,還有各式各樣最好不加理會的無望的瑣事。)然後一定也有尚未出版的稿件:根據他過去的豐功偉業所寫的恐怕誇張,令人誤解的小說,自以為是的犯罪學研究,懸疑故事選集的待印稿──還有諂媚奉承的信件,懇求他的推薦,為即將出版的書在書背上寫一句正面的評論,或者,有可能的話,幫忙寫一篇介紹文。他鮮少回覆任何這類信件,更不曾滿足任何記者,作家,或趨名逐利者的要求。
1.
他從海外旅行回到家,在一個夏日午後走進他的石造農舍裡,把行李留在前門給管家處理。然後他隱退到書房裡,在裡頭靜靜的坐著,很高興再度被自己的書和熟悉的家所包圍。他離開了將近兩個月,搭乘軍隊的火車穿越印度大陸,搭乘皇家海軍的船艦到達澳洲,最後終於踏上戰後日本被盟軍佔領的海岸土地。他們來回都是走同樣一條冗長的路線──通常同行的都是一群吵鬧好鬥,被徵召入伍的男人。當中幾乎沒有人理會這個在他們旁邊吃飯或坐著的老紳士(那個走路慢吞吞的老人,總是在口袋裡搜尋他從來沒找到過的一根火柴,執著的嚼著一根沒點燃的牙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