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采文化20週年首選小說
英國熱賣超過30萬冊的暢銷作品
《我的孤兒寶貝》作者最新感人力作
有時候,幫助你重新站起來的,
不是親人、朋友,而是……
他鋼鐵似的指掌扣住我的頸項;
他的氣息吐在我耳邊,承諾他會殺了我。
這次他真的要殺了我,對吧?
坎德拉為了揮別傷心與陰霾,從澳洲搬回英國獨居,準備展開新生活。然而善良的房東凱爾與一對純真的雙胞胎兒女雅克遜與桑摩,卻意外闖入她本來希望平靜的生活。
與妻子分開的凱爾,難以接受婚姻的挫敗,忽略了對孩子的照顧與關心。突然失去媽媽的桑摩與雅克遜,對坎德拉產生如母親般的依戀。坎德拉刻意與人保持距離,卻在幫助凱爾與兩個孩子回到正常生活的過程中,不但成了他們的心靈依靠,也發現自己已深深依賴著他們……
有一天,坎德拉又遇見那個男人。那隻讓過去不堪回首的黑手再次緊緊攫住她的呼吸,她畏懼地躲避,卻逃不開他的追捕。偏偏悄然占據她心房的桑摩與雅克遜卻在此時失蹤,下落不明。她知道唯一能讓生命再度回歸正軌的辦法,只有勇於面對他,面對那一夜,那一夜被她信任的好朋友……
作者簡介:
桃樂絲‧庫姆森 Dorothy Koomson
非裔英籍的作者於13歲就寫了第一本小說《愛恨一線間》,在教會學校的同學間傳閱,引起轟動,也埋下日後持續寫作的種子。而後在里茲大學攻讀心理學與公共媒體學位,並赴倫敦大學深造,獲得新聞碩士學位。畢業後主編女性雜誌,也替報章媒體寫稿。
2003年發表處女作《丘比特效應》,獲得極佳的評價,從此展開小說家生涯。作者善於描寫都會單身女子的內心世界,筆觸尖刻幽默,生活細膩之處總教人忍不住動容,引起深刻的共鳴。
前作《我的孤兒寶貝》、《晚安,美人》在台出版,讀者佳評如潮,蟬聯五大書店暢銷書榜。
個人網站:http://www.dorothykoomson.net/
譯者簡介:
楊佳蓉
台灣大學外國語文學系畢業。現為自由譯者,背負文字橫越語言的洪流,在翻譯之海中載浮載沉。譯有《爛工作的三個跡象》(大是文化)、《白色長頸鹿》系列(冠品宏文化)、《打造天生贏家》(鄉宇文化)等書。
章節試閱
孩子讓左鄰右舍生氣勃勃。
他們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我的住所,玩耍、笑語、打鬧、扮鬼臉、在池邊踩踏潑水、朝著叮噹作響的冰淇淋車奔去。二月底的星期日格外溫暖,孩子們都享受著這份上天贈送的禮物,除了葛斯伯羅一家。隔在我這棟樓和主屋之間的庭院靜得出奇。凝滯。死寂。並非是令人平靜的沉默,而是如同深夜墓地一般毛骨悚然;歷經掠奪之後的沉凝。深沉、無孔不入的沉寂使得任何行過這個庭院的快樂氣息蕭索凋亡。
為此,我困擾了一整天。
當我把音響開到最大聲,一邊清掃吸地時,我聽得到外頭的寂靜。當我看電視時,感覺得到外頭的寂靜。當我翻閱著報紙,寂靜籠罩在我身旁。
窗子就開在沙發旁邊,對著主屋的二樓和深色遮雨棚,我往外看了一眼,下意識尋找任何生命跡象,心中掠過千百個對於這份寂靜的想像。
我不想跟他們、跟任何人牽扯不清,可是還有孩子。我的決心有如此強烈嗎?能夠忽視他們,忽視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嗎?昨天凱爾忘記讓他們吃早餐,他真真確確地忘記了這回事。
早餐後,桑摩跟雅克遜都想睡了,他們什麼都沒說——無論是對我,還是對自己的另一半——就同時決定了他們該做的事情,桑摩率先爬下椅子,雅克遜跟著移動,他們的臉色比方才在我的住處時還要蒼白,眼下的陰影化作紫紅色的瘀痕。天知道他們有多久沒睡了,兩個孩子剛從另外一個國家回來,現在能夠站在我面前,已經算是奇蹟了。雅克遜走到桑摩身邊,女孩看向我。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深綠色大眼周圍的紅腫眼眶一覽無遺。
「晚安,坎迪。」她說。她想睡了,即使外頭陽光燦爛,她心中依然是幽暗深夜。雅克遜還是沒有開口,定定注視著我半晌,如同在我的住處那時一般打量我,接著移開目光。儘管桑摩這麼說,我認為他還是不確定是不是喜歡我,也不確定是否要喜歡我。
「晚安,兩位。」我應道:「感謝招待。」
「親親?」桑摩問著,將光潔的右頰對著我。
我遲疑了。我跟這個女孩不甚相熟,她卻執意要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只不過是個親吻,沒什麼大不了。我傾身在她頰上印下晚安吻,雅克遜雙眼低垂,出乎我的意料,他向我抬起臉頰,我也在上頭落下一吻。看著他們走出廚房,消失在屋子裡。怎會有人忽視這兩個孩子?我心中納悶不已。桑摩領在前頭,兩人繞過樓梯欄杆。怎會有人不把他們當作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分分秒秒目光不敢稍移?
離開前,我清了餐桌,拿流理台的粉紅色海綿洗好杯盤,還扣上廚房的門閂,對這間精巧、時尚的廚房拋下最後一眼。
凱爾沒有再次現身,顯然把兩個孩子丟在早餐桌上。他今天又拋下孩子了嗎?自從昨天離開後,我沒有聽到主屋裡有任何動靜……心中又冒出更多假想。
我起身,走過起居室,來到樓梯口,準備衝下去,一把打開門,大步穿越庭院,確認主屋裡一切安好。孩子們吃過飯、洗了澡,有人跟他們說說話。這是我身為鄰居、身為人類的職責。這種事情層出不窮——人們老是說曾經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卻忽略自己的直覺,導致無法挽回的後果。
我在樓梯口止步。他們不是妳的孩子。我提醒自己。跟妳無關。妳、只、是、個、房、客。
此外,凱爾看起來不像是會傷害親生兒女的人。管他到底是哪種人。他似乎很關切孩子,對我也很好。我想起他嚇到我時,臉上的驚恐神情。他不像是那種人。帶有虐待性的忽視,跟因外務煩心而忽視孩子之間有很大的差異。這是兩碼子事,但我從沒碰過這種場面,怎能判斷當面對無法接受的事情時,忽視自己的子女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或許星期六剛好是個特例,或許他們今天睡了整天。或許妳該想想自己的問題。
我強迫自己退回沙發上,抓起遙控器,讓電視的聲音趕跑吞噬一切的寂靜。
老實說,對葛斯伯羅一家的擔憂可能是源自對拖延的渴望,我有該做的事情,卻一點也不想做。我要寫封信,一個月前就該寫了,可是在驚惶中逃離雪梨,結束手邊的工作,安頓新的住處,我沒有時間寫信。
現在我有的是時間,該動筆了,卻遲遲無法下手。信紙就放在我眼前的咖啡桌上,看似廣大無邊,恰好可以安置心中的千言萬語。截至此刻,我只在紙張右上角滴下一點小小的藍色墨漬,那是我打算寫上日期,又想到或許我無法在一時之間完工而作罷時所留下。放下手中的筆,我盯著信箋,知道不能寫下住址,因為他可能會一路追趕而至,他做得出這種事,找到我的下落,試著告訴我,他不怪我,或者是——更糟的話——他還愛我,無論如何他都愛我。我無法面對這句話。用不著知道他沒有責怪我毀了他的生命,我已經夠內疚了。
所以呢,日期跟住址都免了,但又遇到另外一層障礙:我不知道該不該用「親愛的」開頭,太正式了;如果是「嗨」的話,又太過隨性。一想到要寫出他的名字,我的手就動彈不得。我做不到。意識到自己與他的關係密切到能在信件中直稱他的名字,我便感到渾身無力。直稱他人的名字對大部分的人來說,或許是件司空見慣的小事,但這是一種親密的象徵,一種不言可喻的親近感。我丟下紙筆,繼續擔憂庭院對面的那家人。
而現在,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我沮喪地站起,伸展五呎四吋長的身軀,享受背上、腹部、四肢筋肉舒展的感覺。一仰頭,及肩長髮往後披垂,我得到片刻自由,彷彿自己從軀殼的禁錮中解放出來,化作細粉碎末,飄向天際,鑽入地心。
我拿起遙控器切換頻道。沒有發現任何能抓住我的注意力的東西,於是關上電源。
床。我要上床。把一切睡掉。
才剛回國一個星期,搭機前兩天甚至還在工作,我可能還是稍微受到時差影響,又花了許多時間探索布洛金罕,熟悉交通系統、蜿蜒的巷弄、路邊的小店。我到以前住過的倫敦西區,把頭髮修短燙直,星期四跟星期五兩天甚至花了幾個小時工作。興許這些事情——不讓自己閒下來而做的種種努力——使得我的倦怠、緊張、挫敗更上層樓。我已經幾個星期沒有好好睡上一整晚,昨天是我第一天正式上工,擔任人力資源顧問。在床上躺幾個小時、聽聽音樂,一定能夠安撫我的情緒。
我平躺在床上,伸長手腳,把自己化作白色羽絨被下的巨大海星,試著填滿整張床。彼得.蓋布瑞爾低沉沙啞的聲線隨著《在妳的眼中》的旋律包圍我的臥室。現在是傍晚五點半,暗影在天際暈開,染黑窗簾外的世界。
閉上雙眼,我漂浮在歌聲與詞曲中:空虛。逃離。回到開始的地方。
回憶如同一幅幅靜態畫面,影像彷彿隨著相機快門聲印在我心中。
喀嚓。他頸後的柔軟觸感。
喀嚓。他身體的暖意從我的指尖傳來。
喀嚓。他熱烈的目光。
我猛然睜開眼睛,以為可以阻止閃現的景象,或許能抗拒那些回憶,將它們送回它們所屬的黑暗中,但它們依舊紛至沓來,從靜態畫面慢慢轉為動態影片。
喀嚓。他的唇拂過我的鎖骨上緣。
喀嚓。他說「我會永遠跟妳在一起」時,嘴角的弧度。
喀嚓。他扯去我上衣的雙手。
喀嚓。他掃視我半裸的身軀,輕聲喘息。
我放棄抵抗,放任回憶不斷閃過眼底。關於他的回憶,關於我們的回憶,關於我和他共享的過去。
投降比抵抗還要容易,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多少餘力去抗拒。
我突然醒來,喉中含著沒叫出口的驚喊,心頭一陣恐慌。
有人在我的房間裡,我感覺得到。
或者是有人碰了我。無論如何,一定有人在我的房間裡。眼睛還沒張開,我已經坐起身。房間裡一片漆黑,我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心臟跳得厲害,伸手探向床頭燈,驅趕身邊的黑暗,確認房裡沒有其他人。
燈光亮起,我又嚇了一大跳,抑不住的尖叫從嘴裡逸出,有人在我的房裡,而且不只一個。
桑摩,雅克遜。
孩子讓左鄰右舍生氣勃勃。他們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我的住所,玩耍、笑語、打鬧、扮鬼臉、在池邊踩踏潑水、朝著叮噹作響的冰淇淋車奔去。二月底的星期日格外溫暖,孩子們都享受著這份上天贈送的禮物,除了葛斯伯羅一家。隔在我這棟樓和主屋之間的庭院靜得出奇。凝滯。死寂。並非是令人平靜的沉默,而是如同深夜墓地一般毛骨悚然;歷經掠奪之後的沉凝。深沉、無孔不入的沉寂使得任何行過這個庭院的快樂氣息蕭索凋亡。為此,我困擾了一整天。當我把音響開到最大聲,一邊清掃吸地時,我聽得到外頭的寂靜。當我看電視時,感覺得到外頭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