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依山傍水的一所療養院中,小護士們閒來無事曬太陽講八卦。
「十六號房那個傢伙很可憐呢,早上哮喘發作,差點就死了。」小護士一邊打毛衣,一邊嚼口香糖。
「唉,送到這裡來的都這樣,十六號還算好的,就被打斷幾根肋骨,腦子不太好使,昨天送來的那個才……」年紀稍大一點的護士賣起關子。
「呀,妳快點說啊!昨晚上就妳一個人值班。」
「那人長得……」賣關子的護士臉上竟有些紅,那人長得可真很好看。
小護士們更起勁兒,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最後,午休結束,大家心裡都有點悵悵然:「長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傷成那樣,這輩子都完了……」
是啊!
送進這所療養院的病人,幾乎都是終老在院裡,鮮少能有養好了出去的。
冬日的陽光慢慢灑到十六號房裡,躺在房內唯一的病床上的病人默默地看著窗外。
他身上的外傷才好,早上又哮喘發作,臉色一片慘白,頭髮也很久沒理,一張瘦弱的臉孔更顯得憔悴。
只有那雙眸子倒還是黑亮亮,不知想著些什麼。他的病床上掛著名牌,上面寫著名字「魏少晨」。
而魏少晨隔壁十七號病房裡躺著的病號,渾身被包得嚴嚴實實,只一張俊美無匹的臉露在外面,他注射了鎮定劑,但疼痛難忍,喉間偶爾還會逸出一聲呻吟。
小護士三三兩兩溜過來偷看,見他面容,更是唏噓不已。
怎麼傷成這樣?而且最奇怪的是,床頭連名字都沒有。
第一章
三年後──
帝國八角大樓機要中心二九○五室。
奚露露看著桌案對面站得筆直的年輕手下,面露微笑。
「魏少晨,你做得不錯。」
能得到刑檢七處處長奚露露的讚賞實為難得,年輕人卻矜持得很,只答道:「都是應當的。」
「目前帝國內兇殘變態的罪犯日益增多,首相大人也高度關注,明天,你們小組的新執行官就要上任──」冷面女處長略一停頓,看下屬的反應。
魏少晨仍是沉默著,靜等指示。
「他同你一樣,從流西回來,是你受傷之前的長官,夏燕。」
魏少晨微一皺眉。
奚露露包容地看了他一眼,眼光中更流露出似有若無的憐惜:「我知道你記憶尚未恢復,不過夏燕與你同事時間不長,他……你要配合他的工作。」
「是!」
魏少晨輕輕帶上二九○五室的門,走幾步進了電梯,下到三樓。
夏燕……
只有他一人的電梯裡,魏少晨唇邊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他雖然不記得夏燕,但是夏燕威名赫赫,帝國刑檢處誰人不知。他二十歲加入流輝刑警聯盟,二十二歲入流西最精英的調查局成為首席側寫員,聯盟大陸最兇殘的幾個連續殺手都由他親手逮獲。直到四年前,他二十四歲時神祕失蹤。
不過這些都不是魏少晨感興趣的原因,他曾經看到過夏燕的資料照片,真是美人啊!
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真是美人啊!
抵達三樓,魏少晨走出電梯,神情淡漠矜持,組員都知道他的個性,並未有人問他處長召見的具體情形,他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輸入密碼,進入帝國最機密的人事系統,輸入「夏燕」二字。
魏少晨回到位於大都南郊的公寓。雖然公寓不在市中心,又是三十年的老房子,但生活便利,環境優雅,市價不菲。
公寓是他父母饋贈,否則憑他如今的薪水也很難買得起。
開門,放下公事包,他迅速脫衣,換上寬鬆的絲緞袍子。
寓所裡很特別,牆壁全都敲掉,四處飄著細紗簾幕,幾扇鏤空雕木屏風將空間隔成臥房、起居和書房,地上鋪了羊毛厚毯,少數的幾件傢俱也古樸簡約,簾幕深處是難得一見的紅木榻,一股沁入心脾的幽香在空氣內流動……再加上赤腳、穿絲袍在紗簾間走動的主人,真會以為置身遙遠的古代。
他此時臉含微笑,比在外間隨意放鬆了許多,手中托著杯葡萄佳釀,躺在窗邊的搖椅中,懶懶地看向窗外皎潔的月亮,長長歎了口氣──
這鬼地方也就月亮還和前世相同。
其實他不是魏少晨。
並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大約三年半前他在原來的世界死去,醒來便到了這個時空。
那時,這具身軀殘破得厲害,但至少他還留了一口氣,算是活著。
躺在偏僻安靜的療養院裡,身邊是嘰嘰喳喳的小娘──護士,穿著白袍的醫者給他診治,還給他下麻藥,在他身上打釘子、動刀子。
匪夷所思。
現在他都明白,在這個世界,這些是司空見慣的醫療手段。
等他精神養好,花了整整兩年時間熟悉這裡的一切,他發現,月亮還是原來那個十五月圓的月亮,語言倒也和前世差不多,但古斯帝國的歷史並非他前世所處的朝代。簡直是一團亂麻。
但無所謂了,他得過下去。
身體基本痊癒,他想重操舊業,畢竟在前世,他卿敏篆是江湖正道赫赫有名的璃玉堂卿家的九少爺,用藥天下第一的卿九!
可是,他去帝國偏僻野山林兜了一大圈,原先製藥所需的藥材絕種的絕種、變種的變種,世界環境汙染,連花花草草都變了!
毒藥、春藥,好的都煉不成,一般的市面上都有賣。
思來想去,煉藥不成,至少還有一身真氣,可是這個破軀殼……
想他卿九,風度翩翩,英俊少年郎,雖然比不上天下第一的楚嵐,比不上楚嵐的外甥齊添夏,也沒有燕靈的風情,可是這什麼魏少晨長得也太太太太讓人生氣。
頭髮枯黃,臉色枯槁,眼睛不大,眉毛不濃,唇不豐潤,鼻不挺直,偏偏還有先天心臟病、嚴重哮喘──第一次發病時嚇得他半死。
這樣的身體根本不可能修習真氣。
幸虧他卿九才智超絕,硬生生將電腦課程、外文課程,甚至是這個世間最難的法律課程都啃了下來。
等適應了兩年後,他又覺得這個新的世界其實也不錯。
魏少晨的工作尤其適合他,竟然是抓連續色情變態兇手,哈哈,那不就是前世裡的自己嗎?
還需要研究什麼側寫?他卿九瞭解自己就足夠了!
於是,回到帝國刑檢七處,短短一年他就破了無數大案,著書立傳指日可待。
破案的同時,他也難免感慨,這個時空,男人真可悲,玩幾個孌童都算猥褻未成年人,要判刑入獄,就算出獄,家宅前面也要豎好木牌警告鄰居。
還好他卿九並不是什麼都要的濫情之人,他喜歡的是美人。
只是,如今世上的美人都去了哪處呢?
他什麼都能忍,工作要穿緊巴巴難看的正裝制服,住不起大大的氣派的莊園,不能再練真氣、不能研製絕妙好藥,都可以忍,可是美男呢、佳人呢,在哪裡?
所謂的電影明星、絕代名模,連小夏、阿靈的半截手指都不如!
也唯有那──
他再飲了些手中佳釀,眼瞇瞇地想著,夏燕真是不錯,就是老了些,二十八了。
想到這他心裡又是一窒,前世死去時,他才十七,活轉來竟是二十二,憑空老了五歲!
所以夏燕也不過比現在的他大兩歲……再說,老便老些,還是佳人。
而且,夏、燕,齊添夏的夏,燕靈的燕,或許和他真有緣分呢!
遐思良久,將杯底剩下的美酒一口飲盡,他又開始晚間的第二必備項目,看電視。
電視是適應這個時空的最佳工具,雖然裡面沒有絕世佳人。
最近他在追看北方大順聯邦拍攝的古裝劇集,講五百年前輝亞大陸的英雄傳奇。
原來這兒也曾有過習武、練氣之人,只不過如今早非當日冷兵器年代,手裡有槍械大炮導彈,神功再厲害也是小玩意兒了。
這套劇集涉及到同性戀情,因此在深夜播出,這又是他感興趣的原因,五百年前,大順和古斯對男風毫不為怪──劇集裡那什麼小奴隸賀秋與大貴族英亢戀姦情熱的,也沒人追究。
本來嘛,男人玩個把孌童,風雅得很。
劇集播完,卿九準時上床睡覺,他現在過的生活都依賴於日間工作所得的薪水,更何況,明日新上司要來報到呢!
他對當前的生活並不滿足,但是世上變化太大,法制森嚴,和往日的玩法大大不同,不過,只要是人,在哪裡其實都差不多。
卿九的信條是:強人到哪裡都是強人,變態到哪裡也還是變態。
第二日,刑檢七處的新星魏少晨準時出現在機要中心的地下停車場,他開的是帝國產第二代掣風TY5677最新款車,性能甚好,安全性高,首期付款就花去他整整半年薪水。
但是,已然不能練就輕功,還能不開汽車?將來他還打算去學開飛機呢!
剛停好準備下車,他突然從後照鏡裡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高男子走向停車場的電梯。
卿九的心猛跳了兩下──是他!一定是他!
雖然只是背影,但他卻敢肯定。
高男子似有所感,往掣風車的方向看了一眼。
卿九的心又停跳了。
太久沒看到美人了,活生生的美人啊!
不似前世裡楚嵐和齊添夏那般的完美,也不是燕靈那般的陰柔魅惑風情萬種,男子的美,卿九並不能確切形容。
不像資料照片裡留著半長的頭髮,而是短髮盈寸,清爽俐落。
皮膚也比照片裡白皙,雖然二十八歲了,眉間略見細紋,眼神也並非少年人的清澈透底,多了些淡漠,多了絲犀利,卻掩飾得很好。
緊閉的薄唇,淡紅,牙齒咬上去是什麼樣子?
那一眼,那一瞬,已足夠自詡美人鑒賞專家的卿九從上看到下,從外看到裡──千篇一律的制服穿在美人身上都與眾不同。
臀部包得緊實,勁腰纖細,便是隨意放在一側的手都讓人心動,手指細長,指甲圓潤──雖然身體是三流的,但是姓魏的留下的視力尚算一流──觸感應該是沁涼嫩滑而又乾爽。
制服的豎領露出的頸脖也是白皙一片,如果能夠看到鎖骨……
卿九深吸口氣,稍稍理了一下頭髮,推門而出,他一定要跟他坐同一班電梯!
這時他又第無數次的埋怨魏少晨的長相,真真乏善可陳!雖然美貌不是萬能的,但是給人的第一印象多重要呢!
卿九踩著自認為最穩妥的步子,走向電梯旁的夏燕。
而對方適才投過他一眼後,便回過頭看著眼前升降梯旁閃爍著的紅色數字。
「嗨!」卿九禮貌又不失親切地打招呼。
男子目不轉睛,瞥都沒瞥他一眼。
卿九微一抿唇,單刀直入:「夏長官,我是您的手下魏少晨。」
看著電梯數字的男子眼神微有波動,只是略一頷首,便沒再做表示。
咦?不是說在流西就認識的嗎?
我沒有以往的記憶,他又不是沒有……
呃,難道姓魏的以前就得罪過大美人?難道大美人跟我一樣也有戀美癖?
啊呀呀呀呀!
卿九心裡暗暗詛咒該死的醜八怪魏少晨,一邊跟著夏燕進到電梯。
進電梯的一瞬,夏燕的眼裡快速閃過一絲玩味,還是原來那樣啊……
電梯裡,卿九又埋怨電梯速度太快,空間太寬敞。他進來後便站在夏燕的左側偏後,可以很自然地很盡情地觀賞美人。
沒有很重的鬍茬,身上毛髮應該也不重,那就更妙了,滑膩的皮膚,彈挺細嫩。
沒有灑香水,味道純正清爽,如果給他髮根、腋下、耳後抹一星點從十五種香花中提煉的津汁,稍稍有一點點催情,美人兩頰酡紅,眼眸媚光旖旎,斜躺在自家紅木榻上任我採摘……
不,還不夠,最好再在他胸口點上極品葡萄佳釀,他的乳尖應該是紅色,比他的唇色深一些。
美人的腿交叉,穿上自己準備的上好絲袍,那個地方戴上三色玉環……
卿九沉醉在自己的遐思中,出了電梯,跟著男子走向辦公室,在推門而入的一瞬,他的神情完全恢復正常,只悄悄吞了口口水。
辦公室內的組員們見到夏燕,竟然都站了起來──
「夏長官好!」
「學長!」
打完招呼後卻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空氣中有微妙的尷尬。
夏燕曾經是赫赫有名的首席側寫員,但是四年前的突然失蹤,如今的突然歸來,都讓人有著不同程度的迷惑。
卿九悄悄看了一眼稱夏燕為「學長」的郎小妮,這小娘是夏美人的學妹?還好長得很難看。
不過,夏美人會喜歡雌性動物?
不可能!卿九再次回顧他的資料,暗自確認。
夏燕似乎並無所覺,或許根本不想理會,只對大家微微點頭,說了聲:「以後還要各位竭誠合作!」
「是!」
大家剛坐下,奚露露處長推門而入,向夏燕微一頷首後沉聲道:「各位,東梁發生失蹤案件,懷疑與連續命案有關,失蹤者是傳慶慶。」
怪不得處長親自現身,傳氏自奴隸時代就是古斯的皇族,雖然一百年前戰禍後已然失去所有的實權,可是在帝國中仍是尊貴至極的身分。而傳慶慶更是當今帝君的小侄女!
誰那麼大的膽子!
夏燕第一天上任就遇到這樣的大案,卻神情鎮靜,接過奚露露交給他的案卷,立刻吩咐組員出發前往東梁市。
卿九作為刑檢七處的得力幹將,當然隨行前往。
東梁離大都只有半小時車程,組員一同上了處裡配置的奇科商務車,直飆東梁警局。
車內,組員利用短短的車程閱讀案卷,卿九早早地占了組長身邊的位置,但是為了體現自己的專業操守,更為了在夏美人心裡留下好印象,他沒有跟對方搭訕,而是認真地瞭解案情。
打開案卷,自謂變態王的卿九心也不由一跳。
受害人都是女性,死狀極慘,只看照片已令人毛骨悚然。
卿九暗自判斷,按屍體上新舊層疊的傷痕來看,至少已經被監禁折磨了半年,而且手法老練,絕不是初次動手。
只是,照理說這種純粹以折磨取樂的傢伙,對性事應該不怎麼有興趣,但法醫鑑定受害人陰道和直腸都有嚴重裂傷,並由此致死。
嘖嘖,對女人還要從後面來,變態,真變態。
卿九一邊想著,一邊卻察覺身旁的夏美人右手悄悄握緊,將案卷合攏。
啊,美人受到驚嚇了。畢竟四年沒見過這樣的事情了嘛。
他立刻很親切隨和地望向對方:「來杯咖啡?」
夏燕看他一眼,眼神透著些許詫色:「我從不喝咖啡。」聲音清冷。
卿九一邊仔細鑒賞對方好聽的聲音,一邊琢磨,怎麼美人看自己的眼神這麼奇怪,難道姓魏的跟他真的很熟?連這麼細節的喜好都知道?
他剛想出言試探,夏燕已經朗聲發話:「各位,說說案情吧。」
卿九立刻率先發言,爭取優秀表現:「從傷痕看,兇手至少兩人,手法熟練,極可能有案底。受害人至少被監禁六個月以上,因此棄屍地點並非殺人現場。」
他略作停頓,見其他組員都頻頻點頭,身邊美人也凝神聽話,才繼續發言:「現在傳慶慶只是失蹤,當地警方將她的失蹤與連續兇案搭上勾,卻未必是事實,如果確有聯繫,她也應該還活著。」
夏燕眼神微閃,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自信,四年前一同合作時還是個純種菜鳥呢。
他沉聲補充:「發現的只有兩具屍體,但實際受害者恐怕遠不只這個數目。傳慶慶身分特殊,我們還要縝密調查,如與連續兇殺有涉,是極好的線索。」
卿九看夏燕贊同他的意見,更是興奮異常,心說,美人,等著老子把變態通通給你抓起來吧!
過沒多久,到了東梁市警局,夏燕迅速將組員分成三部分,分別去棄屍現場、傳慶慶居所和當地傳媒的招待會。
卿九當然死死黏著組長,一起去傳慶慶在東梁的府邸。
傳慶慶現年十七,長相甜美,她的父親,也就是帝君的幼弟在三年前已病逝,她現在與母親和同父異母的兄長同住在東梁南郊的皇家莊園內。
莊園戒備森嚴,紅衣侍衛攔在門口向夏燕和卿九索要證件,卿九嘴角微撇,心想:還趕不上我卿家的宅子一半大呢,神氣什麼!
侍衛又打電話徵詢主人,半天才准許他們進入。
不過,接見他們的傳母,神情焦慮,與一般母親並無二致。
「本來有專車送她,她不喜歡,一定要自己搭捷運去。」傳母眼中隱含淚光。
傳慶慶上週三出門打網球後,便再未返家,而與她相約的三位友人證明她並未赴約,看來是在途中出事。
夏燕提出參觀傳慶慶的房間和檢查私人電腦,傳母點頭應允。
電腦出乎意料的乾淨,所有的上網紀錄都被清除。而女孩子的房間內也有些怪異,沒有一點少女的氣息。
十七歲的少女的臥室,不該有些明星的貼紙、毛茸茸的玩偶,或者裝幀精美的日記,流行的音樂CD……但這裡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因為皇室家庭要求嚴格?或許傳慶慶很早熟。
夏燕默默思忖,這是個極內向文靜,有心事不會對人言的女孩,只是因為出身皇室?
「你們是刑檢處的?」突然房門口有聲音傳來,一個陰沉的男子當門而立,相貌頗為英俊,眼神卻說不出來有些晦暗逼人。
這是傳慶慶的兄長傳理,古斯帝君的第三順位繼承人。
夏燕和卿九都鞠躬行禮,傳理看向夏燕的眼光中異色一閃而過。
卿九看到他的瞬時,心裡猛一「咯登」,這是個同類。他確認,他能聞到同類的氣息。與此同時,夏燕悄悄向他投來一個眼神。
美人也發現了哦!卿九眨眨眼睛,英雄所見略同。
「我妹妹的事情,還請多多費心。」傳理再說了一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回程,夏燕總覺得心神有些不寧:「傳慶慶的案子很棘手,把她的失蹤案和連續命案聯繫起來應該是警局的無奈之舉,她兄長……」
卿九接話:「傳理有問題。」
夏燕看向他,意即問他為何如此肯定。
卿九被美人的丹鳳眼看著,心怦怦地跳,口乾舌燥,哪還顧得上回答。再說了,他也沒什麼理由,他的理由就是他知道那人是變態,而且追看的劇集裡不也講了五百年前的古斯帝君傳玉就是個大變態嘛。有那樣的祖宗,當然有這樣的子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