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天使犯了罪,
神也沒有寬容,
曾把他們丟在地獄,
交在黑暗坑中,等候審判。
──《新約‧彼得後書》第二章第四節
當墮落天使與高中正妹邂逅,
一場無關正邪的戀情正悄悄萌芽……
既神祕又危險,接近他就像是引火自焚,
但我卻情不自禁地想見到他……
因為他那壞壞的笑,是全世界最誘人的果實!
新銳作家貝卡‧費茲派翠克(Becca Fitzpatrick)的校園懸疑小說《暗夜天使》(Hush, Hush)。作者將超現實的墮落天使嵌入當代校園生活,描寫一位墮落天使在人間活了好幾個世紀,就是為了得到他的翅膀,但是幫助他夢想成真的唯一方法就是有人要死,而他選擇的死亡對象竟是一位聰明漂亮的高中女學生。它是一部夾雜青春浪漫和陰謀懸疑的文學作品,故事新穎,文字洗鍊,讓美國西蒙?舒斯特出版社青少小說主編讀完初稿後,以高價六位數預付金搶先簽下此書美語版權,大膽預測是2010年開春暢銷青少小說之作,而法國與荷蘭版權也跟進賣出。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文學經紀人也談定了電影版權,讓此部精彩小說故事搬上大銀幕。
你說,沒有了我,靈魂有什麼用?
我說,不能擁有你,肉身有什麼用?
1565年11月的巴黎,墮落天使與人類棄兒在墓園裡訂下靈魂契約,用財富換取每年租用其身體的權利。結束一場靈魂契約的序幕後,時空轉到了現代校園生活。
諾拉是位聰明漂亮的高中女學生,週末乖乖在家寫作業,一到考試就會緊張得焦頭爛額,但她真正的麻煩從一堂選修課開始。生物老師突然心血來潮,要乖乖女諾拉與態度傲慢的男同學派奇坐在一起。老師甚至指定每個人繳交一份認識鄰座同學的作業,屆時會根據提報作業中對於瞭解鄰座同學深淺程度打分數。為了得到好成績,諾拉希望派奇合作說出自己的事情,可惜派奇根本不給諾拉發問的機會,反倒是三言兩語套出諾拉的弱點,還挖出她父親幾年前被人槍殺的痛苦記憶。
不甘心將繳白卷作業的諾拉找來好友幫忙,決定到醫務室偷查派奇的個人檔案,驚訝的是學校檔案紀錄竟是空白的,迫使她們只能到派奇打工的酒吧打探消息,但最後還是落了場空。就在這頭作業未完成,另一頭從私立高中轉學來的籃球明星艾略特竟然對諾拉展開熱烈追求。一場艾略特和派奇在諾拉身邊暗自較勁的三角糾葛戀情,正是為接下來一場懸疑死亡戲碼鋪陳。
諾拉的生活似乎也隨著身邊男生的追求而起了變化。在夜裡入睡時,諾拉會聽見窗外傳來樹葉碰擊的沙沙聲,感覺到有人躲在暗處窺視自己。一天開車回家,一位戴著頭罩的男人從樹叢裡跳躍到她的車頭,猙獰地對她笑,幾天後這個男人不知怎麼地闖進她的房間,然後冷笑地跳出窗外竄進樹叢裡。飽受驚嚇的諾拉害怕說出自己離奇的經歷,卻沒有人相信她的話。沒多久,她的好友被戴頭罩的男人襲擊,當時她的好友穿著諾拉的外套,使得諾拉意外捲進這場試圖致人於死命的陰謀。她與警察合作,可是對方在犯案過程中小心翼翼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根本查不到線索。
因為感到孤立和受傷,諾拉轉而向唯一能幫助她的人求救:派奇。但當她碰觸到派奇身體背部的嚴重傷痕時,意外發現他有過一段想像不到的過去事實:派奇是一位落入人間的墮落天使,他活在人世間的這幾個世紀只為了一個任務,就是找回他的天使翅膀。但能夠讓他圓夢的辦法,就是有個人必須為他而死,而諾拉可能就是最佳犧牲的人選。但派奇和艾略特接近諾拉的真正目的為何?而誰才是想致諾拉於死命的戴頭罩男人?他們與序幕中墮落天使的靈魂契約又有什麼隱密聯繫?
《暗夜天使》是一部非常獨特的青少文學小說。作者貝卡‧費茲派翠克是美國犯罪寫作姊妹會(Sisters in Crime)的會員,喜歡所有神秘詭譎、驚悚緊張和鬼魅的故事,尤其是驚悚大師希屈考克的作品。現在的她正努力撰寫《暗夜天使》的續集,也確由美國西蒙? 舒斯特出版社買下美語版權出版。
作者簡介:
貝卡‧費茲派翠克(Becca Fitzpatrick)
從小就躲在背窩裡偷看南希‧杜魯和翠克希‧貝爾頓小說的她,卻選擇就讀保健相關的大學,讓她暫時沒能投身文壇。不寫作時的她經常在女鞋特賣會上巡弋、慢跑,還有看著電視裡的犯罪影集。《暗夜天使》是她的第一本小說。目前她住在科羅拉多。
章節試閱
他背後的牆上掛著一面鏡子,我看見他背上的倒V形傷疤發出黑亮的微光。
我全身僵硬。我眨眼想忘掉這個景象,但是揮之不去。
我不假思索把手摸上他胸膛,抱住他脖子。用指尖輕撫他右邊的傷疤。
派奇緊繃了一下。我僵住,指尖在他的傷疤上發抖。過一會兒我才發現其實不是我的指尖,而是全身都在抖。
我被吸進一道柔軟、黑暗的急流,周圍變得漆黑。
***
我背靠著牆站在阿波遊樂場的底層,面對幾張撞球檯。窗戶釘上了木板,我分不出是白天或晚上。喇叭播放著史蒂薇•妮克絲的歌;關於白鴿跟十七歲的歌。我突然出現似乎沒人驚訝。我想起我只穿著襯衣跟內褲。我不是很虛榮,但是站在一群異性中間,幾乎衣不蔽體,卻沒有人看我?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我捏捏自己。就我所知,我正常得很。
我揮揮手撥開濃厚的雪茄煙霧,發現派奇在房間對面。他坐在撲克桌上,向後仰,手拿著一副牌貼近胸口。
我赤腳走過房間,雙手抱胸,避免穿幫。「有空說話嗎?」我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語氣有點膽怯。也難怪,因為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不久前我還在汽車旅館,一下就變到這來了。
派奇把一小疊籌碼推到桌子中央那一堆裡。
「現在行嗎?」我說,「有點緊急……」我走開時偶然注意到牆上的日曆。落後了八個月,顯示著去年八月。我的高二學年度開始之前。我認識派奇之前。我告訴自己一定弄錯了,負責撕日曆的人忘了,但同時我短暫又不情願地想到說不定日曆沒錯,現在就是那個時候。是我跑錯時空了。
我從鄰桌拖來一張椅子坐在派奇身邊說:「他拿了黑桃五、黑桃九、紅心A……」我發現沒人在聽,停了下來。不對,應該說,沒人看得見我。
房間對面傳來沉重的下樓腳步聲,初次來時曾經威脅把我丟出去的那個售票員出現在樓梯間底端。
「樓上有人要跟你說話。」他告訴派奇。
派奇抬起眉毛,無聲地發問。
「她不肯講名字,」售票員歉疚地說,「我問過兩次了。我告訴她你在玩私人賭局,但是她不肯走。你要的話,我可以趕她出去。」
「不。讓她下來吧。」
派奇亮出他的牌,收走他的籌碼,起身離座。「我不玩了。」他走到最靠近樓梯的撞球檯,倚在檯上,雙手插進口袋。
我跟著他走過房間,在他面前彈手指,踢他的靴子,使勁拍他的胸口。他一動也不動,毫不退縮。
樓梯傳來輕微腳步聲,越來越近,格林小姐從陰暗的樓梯間走出來,讓我有點困惑。她的金髮垂到腰際,像牙籤一樣直,穿著彩繪牛仔褲跟粉紅色背心,而且赤腳。以這種打扮,看起來更接近我的年紀。她正在舔棒棒糖。
派奇的臉色總是像面具,我永遠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但是他一看到格林小姐,我就知道他很驚訝。他很快就復原,不再露出任何情緒,眼神變得謹慎警戒。「黛比亞?」
我的心跳加快了一下。我想把思緒整理在一起,但是只能想到,如果我真的在八個月前,格林小姐怎麼會認識派奇?這時她還沒來學校任職。而且他為什麼直呼她的名字?
「最近還好嗎?」格林小姐──黛比亞──風騷地微笑問,把棒棒糖丟進垃圾桶。
「妳來這裡做什麼?」派奇的眼神變得更加謹慎,似乎認為「所見即所得」並不適用於黛比亞。
「我溜出來了。」她揚起一側嘴角微笑,「我想再見到你。我試了很久,但是安全措施……呃,你也知道,並不太鬆懈。你的族群跟我的族群……不應該來往的。但是你也知道……」
「來這裡不是好主意。」
「我知道隔很久了,但是我希望能得到稍微友善一點的回應。」她嘟起嘴說。
派奇沒回答。
「我一直在想你。」黛比亞轉到低沉性感的嗓音,上前一步靠近派奇。「下來這裡可不容易。路西安娜編了我不在的藉口。她的未來跟我一樣有危險。你不想聽聽看我想說什麼嗎?」
「說吧。」派奇的語氣一點也不相信。
「我還沒有放棄你。這麼久以來……」她中斷,眨眼壓抑突然冒出的眼淚。再度開口時,聲音比較鎮定但仍然有點動搖。「我知道怎樣把你的翅膀拿回來。」
她向派奇微笑,但他沒有反應。
「只要拿回翅膀,你就可以回家了,」她更加自信地說,「一切都會恢復原狀。什麼也沒改變。不算改變。」
「有什麼條件?」
「沒有條件。你必須救一條人命。比起當初讓你貶到這裡的罪過,非常公道。」
「我會是什麼階級?」
黛比亞眼中的自信消失了,我感覺他問到了她希望迴避的問題。「我剛告訴你如何拿回你的翅膀,」她有點高傲地說,「至少也該聽到一聲道謝……」
「回答我的問題。」他陰沉的微笑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或猜得八九不離十。無論黛比亞怎麼回答,他都不會高興。
「好吧。你會是守衛,行嗎?」
派奇向後仰頭輕聲發笑。
「當守衛有什麼不好?」黛比亞追問,「為什麼還不滿足?」
「我有更好的工作。」
「聽我說,派奇。沒有更好的了。你在自欺欺人。任何其他墮天使有機會拿回翅膀當守衛都會高興得跳起來。你為什麼不?」她的聲音充滿疑惑、不悅、抗拒。
派奇從球檯上站直身子。「很高興再見到妳,黛比亞。回程一路順風。」
她毫無預警地伸手抓他衣服,把他拉近,一吻印上他的嘴。派奇的身體緩慢地轉向她,姿態軟化。他舉起雙手撫摸她的雙臂。
我用力嚥口水,努力忽略心裡刺痛的嫉妒與混亂。一面想要轉身大哭,一面又想上前大吼。其實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啦。我隱形了。顯然格林小姐……黛比亞……不管她是誰……跟派奇曾經有過一段情。現在─—或未來他們仍然在一起嗎?她在冷水高中申請工作是為了接近派奇嗎?所以她這麼堅持要我遠離他?
「我該走了,」黛比亞掙脫說,「我已經待太久。我答應路西安娜會盡快的。」她低頭靠著他胸口。「我好想你,」她低聲說,「救一條人命,你就會得回你的翅膀。回到我身邊,」她懇求說,「回家吧。」她突然退開。「我得走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下來這裡。我愛你。」
黛比亞轉身時,臉上的焦慮消失了,變成狡猾自信的表情。宛如拿著一手爛牌卻唬過別人的賭徒。
派奇突然抓住她手腕。
「現在告訴我妳來的真正原因。」他說。
派奇語氣中的負面暗示讓我顫抖。對局外人而言,他看起來完全冷靜。但是跟他認識一段時間的人就覺得很明顯。他看黛比亞的臉色是說她跨越了界線,最好是立刻退回去。
派奇帶她往吧檯走去,讓她坐在圓凳上,自己坐到她旁邊。我也坐到派奇旁邊,靠近去聽他說什麼。
「什麼意思,我來這裡的原因?」黛比亞結巴說,「我剛說過……」
「妳說謊。」
她瞠目結舌。「真不敢相信……你以為……」
「說實話,馬上!」派奇說。
黛比亞猶豫一下才回答。她狠狠瞪他一眼,接著說:「好吧。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派奇大笑。意思是說,我有很多打算,妳指的是哪一個?
「我知道你聽說過《以諾書》的謠言。我也知道你認為可以做同樣的事,但是你不能。」
派奇雙手抱胸。「他們派妳來說服我選擇另一條路,是吧?」他眼中露出微笑,「如果我構成威脅,謠言就一定是真的。」
「不,不對,那只是謠言。」
「如果發生過,就能再發生一次。」
「從來沒發生過。你在墮落之前有認真讀過《以諾書》嗎?」她質疑說,「你知道它逐字逐句的意義嗎?」
「或許妳可以借我看看。」
「那是瀆神!你不能看,」她大叫,「你墮落的時候背叛了天國的所有天使。」
「他們有幾個了解我的目的?」他問,「我算多大的威脅?」
她猛搖頭。「我不能告訴你。我已經洩漏太多了。」
「他們想要阻止我嗎?」
「復仇天使會阻止你。」
他意有所指看著她,「除非他們認為妳說服了我。」
「別那樣看我。」她的語氣像是盡了一切勇氣表達堅定,「我不會說謊包庇你。你想做的事是錯的,那不合自然。」
「黛比亞。」派奇略帶威脅地叫她。或許他還抓住她手臂扭到背後。
「我不能幫你,」她冷靜地說,「不能那樣。打消念頭吧。當個守護天使。專注在這件事上,忘了《以諾書》。」
派奇雙肘放在吧檯上,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他說:「告訴他們妳跟我談過了,我顯示出當守護天使的興趣。」
「興趣?」她無法置信地說。
「興趣,」他重複說,「告訴他們我要一個名字。如果我要救人,我需要知道誰在生死簿上排最前面。我知道你們死亡天使很不願意透露這種消息。」
「那是神聖機密的資料,而且無法預測。這個世界的事件根據人們的選擇隨時在變化……」
「名字,黛比亞。」
「先答應我你會忘了《以諾書》。向我保證。」
「妳會相信我的話?」
「不,」她說,「我不會。」
派奇冷酷地笑,從罐子抓起一根牙籤,走向樓梯。
「派奇,等等……」她從凳子上跳起來說,「派奇,等一下!」
他回頭看看。
「諾拉•葛雷。」她說,說完立刻伸手掩口。
派奇的表情稍有改變──混雜不信與惱怒的皺眉。這很不合理,如果牆上的日曆沒錯,這時他還不認識我。我的名字不應該激起任何熟悉感。「她會怎麼死?」他問道。
「有人想殺她。」
「誰?」
「我不知道,」她掩耳搖頭說,「這裡的噪音跟騷動太多了。所有影像都混淆在一起,來得太快,我看不清楚。我必須回家,我需要安寧平靜。」
派奇把黛比亞的一撮頭髮撥到耳後,誘導地看著她。她被他的觸摸引發溫暖的顫抖,然後點頭閉上眼睛。「我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沒有用的。」
「誰要殺諾拉•葛雷?」派奇催促。
「等等,我看見她了,」黛比亞說,聲音變得焦燥。「她背後有個黑影。是他,他在跟蹤她。她看不見他……但是他在。她為什麼看不見?她為什麼不逃?我看不到他的臉,在陰影裡……」
黛比亞睜開雙眼,迅速猛吸一口氣。
「誰?」派奇說。
黛比亞握拳掩嘴,顫抖著抬起眼神看著派奇。
「你。」她低聲說。
我的手指離開派奇的傷疤,聯繫中斷。我花了一會兒才重新認出自己的位置,所以對派奇毫無準備,他立刻把我推倒在床上,雙手釘在頭頂上方。
「妳不該那麼做的。」他面露壓抑的怒色,陰沉又激動。「妳看到了什麼?」
我抬起膝蓋頂他肋骨。「放─—開─—我!」
他移動跨坐到我身上,我的雙腿失去用武之地。雙手仍然被壓制在頭上,我只能在他體重之下蠕動掙扎。
「放開─—我─—不然─—我要─—大叫!」
「妳已經大叫了。在這種地方沒人會在乎。這裡比較像是妓院而不是旅館。」他露出困難但帶有殺傷性的微笑。「最後一次問妳,諾拉。妳看到了什麼?」
我忍住眼淚,全身上下充滿一種陌生到無法言喻的情緒。「你真噁心!」我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的臉色更加陰沉。「我們接近重點了。」
「你想殺我!」
派奇不動聲色,但是眼神變冷酷。
「今晚車子不是真的壞掉吧?」我說,「你說謊。你帶我來這裡是想殺我。黛比亞說你打算這麼做。哼,你還等什麼?」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樣說會有什麼後果,我豁出去了。我一直說話是為了壓抑恐懼感。「打從一開始,你一直都想要殺我。你現在要殺我嗎?」我用力盯著他,眨都不眨眼,想起他闖入我人生的那天,努力忍住眼淚。
「挺吸引人的。」
我在他底下扭動。我試著往右滾,再往左滾,終於發現這是浪費體力而停下來。派奇凝視我,眼睛比我印象中更黑了。
「我敢說你喜歡這樣。」我說。
「猜得很準。」
我連腳趾都感覺到心臟狂跳。「動手啊。」我挑釁地說。
「殺妳嗎?」
我點頭。「不過我要先知道為什麼。世界上幾十億人,為什麼選我?」
「先天不良。」
「就這樣?這是唯一的解釋?」
「暫時是。」
「這又是什麼意思?」我又提高音量,「等你終於忍不住要殺我,我才能聽到其餘的部分?」
「我不會動手殺妳。如果我五分鐘前要妳死,妳早就死了。」
這個不妙的念頭讓我嚥一下口水。
他用拇指撫摸我的胎記。他的觸感竟然很溫柔,讓人更加難以忍受。
「黛比亞怎麼辦?」我繼續喘氣問,「她跟你是同類,不是嗎?你們都是……天使。」我的聲音講到這個字變沙啞。
派奇稍微離開我身上,但仍然壓著我雙手。「如果我放開,妳會聽我說完嗎?」
如果他放開,我要衝向房門。「我跑了又如何?反正你會把我拖回來。」
「對,但是場面就難看了。」
「黛比亞是你女朋友?」我感覺得出胸口的每一個輕微起伏。我不確定該不該聽他的答案。反正不重要。現在我知道派奇想殺我,還會在乎理由就很荒謬了。
「曾經是。那是很久以前,我落入黑暗面之前。」他勉強笑笑,想表示幽默。「也是個錯誤。」他坐回自己腳跟上,慢慢放開我,測試我會不會反擊。我躺在床墊上喘氣,用手肘撐起身體。數完三下,我使盡全力撲向他。
我撞向他胸口,但是除了稍向後傾,他紋風不動。我鑽出他身體下出拳打他,猛捶他的胸膛直到我的拳頭發痛。
「打完了?」他問。
「沒有!」我用手肘撞他胯下。「你怎麼搞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站起來,在床墊上站穩腳步,卯足全力踢他的肚子。
「妳還有一分鐘,」他說,「發洩妳的忿怒吧。然後就輪到我了。」
我不知道他說「輪到」是什麼意思,也不想探究。我跳出床上,房門就在眼前。派奇在半空中把我抓住推到牆上。他的腿貼住我的腿,正面相對。
「我要真相,」我掙扎著不哭出來,「你來學校是要殺我?從一開始的企圖就是這個?」
派奇下巴的肌肉抖了一下,「對。」
我擦掉溢出的一滴眼淚。「你在竊笑嗎?就是這麼回事,對吧?讓我信任你以便當面告訴我!」我知道自己激動得失去理性。我應該慌亂才對。我應該盡一切力量設法逃脫。最不理性的是我仍然不願相信他會殺我,無論多麼努力,我都無法抹滅這分不合常理的信任。
「我知道妳很生氣……」派奇說。
「我被害慘了!」我大吼。
他雙手摸上我的脖子,熱得發燙。他的拇指輕輕壓上我的咽喉,讓我仰頭。我感覺他的脣用力貼上我的脣,讓我忘了打算叫他的什麼名字。他雙手落到我肩膀,摸下我手臂,停在我腰後。我全身驚慌又愉悅地微微顫抖。他想拉我貼近他,我咬他的嘴脣。
他用舌尖舔舔嘴脣。「妳剛才咬我?」
「對你而言一切都是笑話嗎?」我問。
他又用舌頭摸摸嘴脣。「不完全是。」
「例如什麼?」
「妳。」
天旋地轉。跟派奇這麼冷漠的人很難攤牌。不,不是冷漠。是完美的自制。全身每個細胞都是。
我聽見腦中有個聲音。放鬆。相信我。
「天啊,」我恍然大悟說,「你又來了,是吧?干擾我的神智。」我想起搜尋墮天使的時候看到的那篇文章。「你不只能對我隔空傳話,是吧?你也可以傳達影像──非常逼真的影像。」
他沒有否認。
「大天使,」我終於懂了,「那天晚上你想殺我,不是嗎?但是出了差錯。然後你讓我以為手機沒電了,所以無法聯絡小薇。載我回家時你打算殺我嗎?我要知道你如何讓我看到你安排的景象!」
他謹慎地面無表情。「我輸入了言語跟影像,但是信不信在妳。那只是謎題。影像會跟現實重疊,妳必須分辨何者是真的。」
「這是天使的特殊能力?」
他搖頭。「只有墮天使。其他天使即使有能力,也不會入侵妳的隱私。」
因為其他天使是好人,派奇不是。
派奇雙手貼在我背後的牆上,分占我頭部兩側。「因為必須接近妳,我讓教練動念重排座位。因為要殺妳,我讓妳以為跌出大天使車外,但是我下不了手。幾乎成功,但是我罷手了。結果我只是嚇嚇妳而已。然後我讓妳以為妳的手機掛了,因為我要載妳回家。我進入妳家時,曾經拿過刀子。當時我打算殺妳的。」他的聲音軟化,「妳改變了我的主意。」
我深吸一口氣。「真搞不懂你。當我告訴你我爸被謀殺,你的口氣好像真的很難過。你見到我老媽時,表現也很親切。」
「親切,」派奇覆述,「這就當作我們之間的祕密吧。」
他背後的牆上掛著一面鏡子,我看見他背上的倒V形傷疤發出黑亮的微光。我全身僵硬。我眨眼想忘掉這個景象,但是揮之不去。我不假思索把手摸上他胸膛,抱住他脖子。用指尖輕撫他右邊的傷疤。派奇緊繃了一下。我僵住,指尖在他的傷疤上發抖。過一會兒我才發現其實不是我的指尖,而是全身都在抖。我被吸進一道柔軟、黑暗的急流,周圍變得漆黑。***我背靠著牆站在阿波遊樂場的底層,面對幾張撞球檯。窗戶釘上了木板,我分不出是白天或晚上。喇叭播放著史蒂薇•妮克絲的歌;關於白鴿跟十七歲的歌。我突然出現似乎沒人驚訝。我想起我只穿著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