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來、金石堂暢銷美女作家 Misa 最甜蜜惆悵的盛夏心事
對於愛情,我們總是懵懂
互相喜歡這種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發生的。
所以我不著急你還沒喜歡上我,
所以我不著急你先喜歡上她……
世上唯一無刺的玫瑰,就是友情。
我想好好珍惜這兩朵無刺的玫瑰,永遠永遠。
然而,無刺的玫瑰,還是玫瑰,會不會有一天,它終究長出刺來?
我知道自己長得美,在許多男孩迎向我的愛慕目光裡,
一切如此明白,如此讓我想要轉身走開。
只有樂宇禾不一樣。
他和我約定好,我們永遠可以只是好朋友,永遠不會對彼此說謊。
夏恆生預言,這樣的關係總有一天會崩盤。
可是我相信,只要我們願意,
樂宇禾和夏恆生永遠會是我身邊最溫柔的兩朵無刺玫瑰。
「如果我喜歡上妳呢?」
「所以我真的該告白?妳真心這樣覺得?」
「我沒有要妳說謊,只是要妳什麼也別說。」
我們約定過對彼此只說實話,
我們沒有說謊,也沒有違背承諾
只是有些話,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口……
作者簡介:
Misa
該是實際的金牛但腦袋卻充滿幻想。喜歡獵奇及不完美結局,認為悲傷比喜悅停留人心更久,但依然試圖寫出最完美的結局。希望創作的故事能引起共鳴,哪怕只有一點點,只要讓你回憶起時,能勾起微笑或皺了眉頭,那便足夠。
曾出版《第二次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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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初戀》2014年1月出版,出版當月立即三次再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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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初戀》
章節試閱
課堂上,老師抽考英文單字,我看見樂宇禾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果真如同國中時期那樣說過的,再也不念書,每天不是在球場上跑來跑去,就是躺在空中花園曬太陽。
前一陣子期中考,他在試卷上填好名字,答案欄ABCD一律隨便亂猜後就倒趴在桌子上,如他所願拿下全校最後一名。
「我們包頭包尾,多風光啊。」我記得那時候他是這樣跟我說的。
我有一種,是不是選錯朋友了的感覺。
下課時間一到,樂宇禾馬上又往外面跑去,拿著籃球吆喝大家。
一群男生跟著他往操場跑,而歷史小老師依然沒收到樂宇禾的作業,正憤憤地看著我。
怪了,不能因為我和樂宇禾比較要好,我就有義務幫各科小老師收他的作業啊。
我瞥頭看了操場上正猛力灌籃的樂宇禾,瞧他活躍的模樣以及還算端正的五官,照理說他應該會小受歡迎。
只可惜開學第一天,他就和學長打了一架,嘴角帶著血絲地跑來參加開學典禮,可怕的不是他打得滿身是傷卻依然神采奕奕的模樣,而是他以一對五,學長們卻全軍覆沒的輝煌戰績,而那些學長還都是空手道社團的。
所以說,一夕之間,樂宇禾出名了,只是是負面的那部分。
明明國中時代壞壞的他還挺受歡迎,如今來到大家都成熟了點的高中,樂宇禾反倒令人感到害怕。
我變成唯一敢跟他當面說話的女生。
想一想,忽然覺得歷史小老師有些可憐,印象中歷史小老師是女中畢業,可能沒想過男生會這樣野蠻吧。
好吧,等等樂宇禾回來,我再跟他要作業。
「樂樂呢?」一道輕快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我扯了嘴角回過頭。
「夏生,如果樂宇禾知道你又叫他樂樂,他會生氣。」
「哈哈哈,樂樂這名字很適合他啊,快快樂樂的。」他一手摀著嘴笑,身上散發著一股過於濃郁的香味。
「你又擦香水?」
「是啊,昨天上市的新款,怎麼樣啊,高嶺,這味道不錯吧?」他邊說還邊搧風,我皺著鼻子往後退一些。
「走開,還有別叫我高嶺。」
「高嶺很適合妳啊,高嶺之花、高不可攀。」夏生故意學著剛剛樂宇禾的口氣。
「你很無聊。」
「男人就都這麼無聊啊。」
「自己無聊幹麼還拖全部男人下水。」就跟樂宇禾那時候說什麼男人都一樣膚淺那句話一樣,用自己代表了全部男人。
「妳有想過高嶺之花是怎樣的花嗎?」忽然夏生說。
我不回應,那不過就是一個形容詞。
「妳聽過冰霜凍花嗎?我覺得妳是那種花。」
「那是什麼?」
「妳不知道?」夏生瞪大眼睛,好像很稀奇一樣,拿出手機滑啊滑,搜尋出了圖片。
「冰霜凍花其實不是花,是一種自然現象,在冬天清晨氣溫快速下降的情況下,植物或是木材因為結凍所以裂開,裡面噴出來的汁液瞬間結凍,就會像這樣子。」他解說著,而我則看著那些照片。
很美,很像假的,冰薄薄一層像是龍鬚糖那樣,又像是棉花糖,綿密的冰像是花朵般,在寒冬中綻放。
「你覺得我像這種花?」
「是啊,而且要形成冰霜凍花的條件很嚴苛,天時地利植物合才行呢。美麗不可靠近,然後溫度一旦上升便會融化,比曇花一現還要抓不住,這樣的花最適合妳這高嶺之花了。」
夏生說得興高采烈,我卻覺得不是很高興。
我的確沒想讓人覺得我好親近,但我也沒想讓人覺得我有距離。
冰霜凍花這樣容易消逝的自然之花,其生其死不都孤獨一人?
即便再美再難得,也是枉然。
「妳喜歡嗎?」
「我不喜歡。」我說。
夏生皺起眉頭,正要開口跟我辯,歷史小老師卻適時湊進來,看著夏生。
「那個……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幫我請樂宇禾交歷史作業嗎?」
「當然沒問題嘍。」二話不說夏生就答應了。
「謝謝你!人最好了!」歷史小老師臉頰泛起小小紅暈,走的時候還不忘偷瞄我一眼,像是要把我跟夏生做比較,但我依舊面無表情。
「妳看看,樂樂多嚇人,把我們家的蕾蕾嚇得都不敢跟他說話了。」
「誰是蕾蕾?」
「我的天啊,高嶺妳不是全校第一名嗎?怎麼大家同班都半學期了,妳還沒記住班上同學名字啊,喬碩蕾啊。」他指了指離去的歷史小老師背影。
「喔。」
「那我是不是要榮幸妳記得我的名字……還是說妳叫我夏生不是因為對我的暱稱,而是真的以為我叫做夏生?」
「你不就叫做夏生嗎?」我故意這麼說,看著他往自己額頭猛打一記的模樣就覺得有趣,所以我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叫做夏恒生啦。」
夏生微微一愣,像是看傻了般,我收起笑臉,恢復面無表情。
「高嶺啊,妳還是不要隨便笑比較好,比較沒定力的男生魂一下就會被妳勾走了。」
「你有病。」
「哈哈哈。」夏生哈哈大笑。
等夏生離開後,我才抬起頭看了下他的背影。
他很高,大概比樂宇禾再高半個頭,身體比例完美,肩膀寬闊,手指修長,成績也不錯,而且對女生很溫柔,還有個溫柔王子的綽號。
如果單論外型,夏生的確是個帥哥,鼻子夠挺,眼睛也很漂亮,五官立體得有點像是混血兒,最騷包的是他的頭髮還留到肩膀,有事沒事就抬手撥一下頭髮,讓女孩子們覺得很帥。
雖然我覺得可笑極了,但夏生就是那種「要不是你帥你就只是個無聊男人」的典型代表。
不過,他也很特別。
自樂宇禾在開學典禮以打架模樣現身後,他是第一個敢正常和樂宇禾講話的男生,也因為他率先開口,讓班上其他男生紛紛開始試探性地和樂宇禾說話,進而發現其實樂宇禾是個好相處的人。
至於女生這邊,就沒辦法了,只有我會跟樂宇禾說話,而我本身也不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類型,所以……算了。
我又看了一眼球場上的樂宇禾,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入了別班的男生和他們一起打球,瞧他笑得那麼開心,哪有辦法將這樣的他和打架的可怕模樣聯想在一起。
「這間高中真的很棒,什麼都又大又多,就連麵包都很好吃,我快要感動到哭了。」午休時間,身旁堆滿一排麵包的樂宇禾正大口吃著,這句話從他來到這間學校第一天就連聲讚歎到現在。
我咬著自己便當裡頭的花椰菜,感覺有些不耐煩。
「樂樂,快點交歷史作業喔。」
「夏生你好囉嗦,從早上念到現在,我就沒有寫啊,怎麼交?」樂宇禾打開第二個麵包咬了口,「噁,這是椰子口味的,拿錯了啦!」
「不吃嗎?那給我吧。」夏生伸出手,樂宇禾居然也就把咬了一口的麵包遞給他。
我受不了,將便當盒蓋上,裝進便當袋裡面後起身:「我不打擾你們,慢用吧。」
「幹麼啊,高嶺,妳生氣我奪走你們的恩愛小空間嗎?」
「我跟她才不是什麼恩愛關係。」樂宇禾打開第三個咖哩麵包,味道濃郁得要蓋過夏生身上的香水,「這好吃!」
「真的嗎?我吃吃看。」夏生張開嘴巴,樂宇禾把麵包塞到他嘴邊,他毫不猶豫咬下一大口,「還真的滿好吃的,我明天也買來吃。」
「你這裡沾到了。」樂宇禾邊說邊用拇指擦去夏生嘴角的咖哩,將那坨咖哩往夏生的衣服上沾去。
謝天謝地,還好他沒做出自己舔掉之類的行為。
「欸!你幹麼!」白襯衫被沾上咖哩印子,夏生跳了起來往水槽那兒奔去,「洗不掉怎麼辦啦!」
「安啦,咖哩而已,可以啦。」樂宇禾幸災樂禍。
我大翻白眼。
到底是哪兩個人才有恩愛關係啊?
我幹麼沒事午餐時間看兩個大男人互餵麵包的戲碼?所以我往樓梯下走去,還可以聽見他們兩個在上面打鬧的聲音。
「洵恩,吃飽啦?」迎面而來的是一年E班的岳小唯,同時也是和我同個社團的同學。
她也是唯一一個會和我正常交談的女孩子。
「妳呢?」我看著她手裡的便當,「妳是要上去空中花園吃飯嗎?」
「對呀,聽說那邊的花開得很漂亮,所以想去邊吃便當邊看。」
我微笑著說:「現在上去會想吐,我們去烹飪教室吃好嗎?」
「想吐?是花太香了嗎?」岳小唯不明白,我也不想讓她明白,就讓噁心的樂宇禾和夏生兩個人去相親相愛吧。
我們走過一個長長天橋後,才來到隔壁棟的烹飪教室,冰箱上頭貼了張三年級社長寫的紙條──「內有蛋糕,請自取。」
我們學校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就是,高三生可以自由參加社團直到畢業,不用在升上高三就隱退,畢竟課業雖重要,但發展興趣和一技之長也很重要。
當然不想繼續參加社團,也是可以選擇退出。我們的烹飪社社長是個對料理很有熱忱的學姊,就算面臨升學但依然將時間奉獻在烹飪社。
「哇!幸運啊!」岳小唯開心地拿出半塊蛋糕,「看起來是社長做的,一起吃吧。」
巧克力蛋糕的奶油邊塗得不是很均勻,配色也有點奇怪,整體來說賣相令人不忍卒睹,雖然我知道社長的手藝一流,但本來蛋糕最重要的就是外觀要可愛,所以我還是搖頭。
「我以為是巧克力蛋糕,沒想到是起司蛋糕耶……」咬了一口蛋糕後的岳小唯不可思議說著,我也瞪大眼睛,怎麼有辦法將起司蛋糕做成像是巧克力蛋糕外表啊。
「社長做的蛋糕明明很好吃,但外觀真的裝飾得很糟糕耶。」岳小唯大笑,她的笑聲很好聽,乾淨沒有雜質,她頂著一頭可愛的短髮,耳朵上有個小小的銀色耳環,皮膚很好,為人開朗。
總而言之,我喜歡她這個女孩。
「妳便當是自己做的嗎?」她看著我便當內的三色飯糰、章魚香腸還有川燙花椰菜問,我點頭,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起來就超好吃的啊!」
「妳要吃嗎?」
「可以嗎?」她的眼睛發亮,然後伸手拿了顆飯糰咬下一口,「哇!真的好好吃,妳的便當就像是雜誌上面介紹的便當一樣,好可愛。」
被她如此真心稱讚,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這還真是難得。
「對烹飪社的成員來說,這應該很基本吧。」當我這麼說後,岳小唯的臉卻垮了一半。
她默默拿出自己的便當,打開一看,裡面全是焦黑認不出是什麼的東西。
「這是……」我不太確定。
「我也是烹飪社的啊,我也很喜歡料理啊,但我就是怎樣也做不好。」她努著嘴,眉頭緊皺,真的很懊惱。
「有時候興趣跟專長是不一樣的。」我自認這句話算是安慰了,但岳小唯聽了卻哇地怪叫一聲。
「洵恩妳好毒啊!」
「不過也許賣相不好,但是很好吃,就跟社長一樣……」我又改口,順手挑了一塊比較不黑的……應該是煎蛋吧?
總之我咬了一口,我只能說我很努力想吞下去,但有句話不是說「嘴巴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我的狀況恰恰相反,我是嘴上說要但身體卻很老實,反正,我吐了出來。
「啊!我的天啊!」岳小唯一整個緊張,將我扶到洗手臺前,然後自己擦拭我吐出來的東西。
看著她這樣,我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我吐的,不過又是吃她的東西才會這樣,搞得我們兩個有些彆扭,想說些什麼又說不出口。
「我做的東西難吃到妳會吐出來啊……」結果這頓午餐在岳小唯的這句話裡結束。
注視著走廊上她垂頭喪氣跟我說再見後轉過身的背影,我內心感到非常抱歉。
看樣子我又失去一個還算聊得來的朋友了。
有些懊惱的,想著自己怎麼就不會說些好聽話呢?抱著還沒吃完的便當我走回空中花園,祈禱那兩個噁心的男人不要還在那邊甜蜜來甜蜜去。
當我來到空中花園時,夏生已經不在了,而樂宇禾躺在長椅上閉著眼睛假寐,我頓了頓,最後走到他腳邊推了推他的腳。
「回來啦。」連眼睛也都沒張開,他挪開了腳,讓出個位子。
「你男朋友走了?」我坐下後打開便當。
「妳說夏生?走啦。」沒想到他還承認了,我又翻了個白眼。
於是我吃著便當,他繼續睡覺,這一刻總覺得所有的聲音都像是消失般,我靜靜地蓋上便當盒,看向躺在一旁的樂宇禾。
他的睫毛很長,陽光從空中灑下,正巧將他睫毛的倒影映在臉上,根根分明。
漆黑如墨的短髮在陽光下像寶石一樣閃耀,此時,他的眼睛微微睜開,褐色的眼珠如同貓科動物般讓人震懾,卻又惹人憐愛。
我嘆口氣。
「樂宇禾,你真的是可惜了。」
「什麼?」
「如果不是開學打了那場架,你現在也許比夏生還受歡迎。」
樂宇禾看起來很高興,「才比夏生受歡迎啊,我還認為應該會比C班那個校園王子更受歡迎呢。」
「C班哪個校園王子?」
「上午跟我一起打球的那個,忘了叫啥,總之很受歡迎啊,剛開學不是還很多人跑去C班那看他嗎?」他坐起上身伸個懶腰,「啊,我忘了剛開學也很多人跑來看高嶺之花,所以妳哪有空注意到其他人啊。」
我無視他的話,樂宇禾湊到我旁邊看著我蓋上的便當問:「妳便當吃完了?」
我點頭,他哀叫一聲。
「不是說好了今天要給我吃顆飯糰?」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答應。」而且還有一顆被岳小唯吃掉了。
「喂,親愛的高嶺之花,親愛的知己,親愛的最漂亮的女孩。」他別有心機的笑容,讓我起了雞皮疙瘩。
「你不要那樣叫我,噁心死了。」
「打個商量啊,妳不覺得我每天中午吃麵包很可憐嗎?」
「我看你吃得挺開心的啊。」還你一口我一口的跟夏生合吃呢。
「是很開心沒錯啦,不過重點是,妳不覺得正值發育期的男人每天只吃麵包很sad嗎?」
「我覺得你稱呼自己為男人才令人難過。」
「幹麼這樣,哈哈,我知道妳每天早上都自己做便當,妳幫我多做一個如何?很容易吧?難不倒妳吧?」他提出這個只對他自己有利的方案。
我給他一個微笑,「當然難不倒我。」當他樂得就要大叫時,我又說:「但我不想。」
接著他的臉就垮了下來,「喂,妳也要報答我每天騎腳踏車接送妳上下學啊,一個小小的便當不是很容易就可以造就雙贏局面嗎?」
「我可以坐校車。」我的聲音冷冷的。
「最好現在妳還卡得到校車的位置,早就滿了。」樂宇禾用鼻子哼氣。
學校四千多個學生,每個年級大約有二十六個班級,聲勢浩大到非常之誇張。每天打掃時間陸陸續續就會有校車在操場一輛輛停好,等候學生放學,一百二十三輛校車停在操場上,那場面何其壯觀,讓我由衷佩服司機大哥們的技術。
「喂,問你。」
「我不想。」他學我的語氣。
「你叫我高嶺之花,那你有想過那朵花是什麼花嗎?」
「我不回答。」
「樂樂。」
「別叫我樂樂,聽起來很娘。」樂宇禾皺眉。「梅花。」
「梅花?」我腦袋裡浮現出的是我們的國花,那淡粉紅色的五瓣花朵。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來香。」忽然他唸出了這篇詩。
「〈梅花〉,王安石。」
他微笑,「對,不愧是全學年第一名的杜洵恩啊,而且還長得很漂亮,不是書呆子喔。」
「你怎麼會記得這首詩?」況且還是高中以來每次國文默寫都交白卷的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記憶力好,考高中時死背下來的。」他聳聳肩,「要說妳是怎樣的高嶺之花,那就是梅花,在一片寒冬中努力開花的白梅。」
我想像著一片雪花皚皚中,白色的梅花沾滿霜雪,卻屹立不搖的模樣,忽然覺得挺開心。
「你知道冰霜凍花嗎?」
「那啥?綿綿冰之類的嗎?」樂宇禾歪著頭,而我則笑了。
「明天幫你帶便當。」我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往樓梯間走。
「真的嗎?喔耶!」樂宇禾開心得要命,然後跟著我屁股後面衝了下來,伸手搭上我的肩膀。「人生有知己多棒啊。」
我側過頭看他,兩人的臉貼得很近。
瞬間他身上的味道近得灌入我的鼻腔,我甚至連他的眼睫毛有幾根都看得清楚。
我內心驚訝不已,但我的表情依舊冷若冰霜吧。總之,先做出反應的是樂宇禾,而且還大得很。
他先是往後退一大步,讓他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幸好及時抓住欄杆所以沒事,只是卻傳出一道布料撕裂的聲音。
「你沒事吧?」我也該問問自己有沒有事,心跳強烈到震得很痛。
「哇靠,杜洵恩,完蛋了,妳有聽見剛剛的聲音嗎?」樂宇禾的臉很是驚慌,「我的褲子好像破了。」
我先是睜大眼睛,接著噗哧一聲笑出來。
「真的假的?讓我看看。」邊笑個不停邊靠近他,但樂宇禾卻站直身體後往樓梯上退。
「不要!」
「乖,聽話。」
「妳看看妳笑成什麼樣子,去幫我借針線來,我自己縫!」他又往後退到樓梯最上頭,整個人的背緊貼著牆壁,就是不肯轉過來。
「就說了讓我看看啊!」我走上去用力拉著他的肩膀想將他轉過來,但樂宇禾就是不動如山,死命貼著牆壁。
「杜洵恩妳幹麼啊!」他幾乎尖叫,「男女授受不親啊!」
「大男人別這樣喊叫,難看死了,大方一點啦!」我也吼著,然後更用力拉他。
「不要再拉了,我覺得屁股好像更涼了,破洞被妳拉大了啦。」
「所以你一開始老老實實地讓我看不就好了嗎?」
「咳。」忽然一個咳嗽聲音打斷我們兩個的拉扯。
轉過頭,是國文老師,他掛著微笑說:「兩位同學,你們在這邊幹麼?」
接著過沒幾天,全校第一名的高嶺之花杜洵恩在空中花園撲倒校園壞王子樂宇禾的謠言就這樣甚囂塵上,完全扭曲事實。
「你什麼時候有壞王子這個稱號?」事情發生經過一個禮拜後,這樣的傳言不僅沒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雖然我不是很在意,但多少有點不爽。
「我們學校王子還不少呢,畢竟有四千多個人啊,總會盛產幾個王子公主嘛。」夏生吃著合作社買來的炒麵麵包。「不過妳放心,高嶺之花就只有妳一個。」
「比起那個,我更在乎的是,為什麼便當只有隔天有,我以為每天都會有呢!」樂宇禾哭喪著臉咬著他的咖哩麵包。「而且夏生你怎麼吃炒麵麵包?不是說好一起選咖哩了嗎?」
「我已經吃了好幾天咖哩了啊,總是要換個口味。」夏生解釋。
「我只說了『明天』,並不是說『以後』。」我翻了個白眼,這幾天我對樂宇禾的態度頗差,所以還多了個女王高嶺之類的稱號。
「哇塞,高嶺妳的便當是自己做的嗎?很強欸。」
「是吧是吧,我家的杜洵恩可是很厲害的喔,漂亮、成績又好,手藝還頂級。」夏生明明是在跟我說話,但樂宇禾卻搶著回答,還一臉驕傲得要命。
「好棒棒。」夏生鼓掌,那模樣欠揍得很。
「哇,你有看到杜洵恩的表情嗎?嚇死人了。」樂宇禾自以為小聲地對夏生說。
「哎唷,她這樣子簡直太符合新外號『女王』了。」夏生也自以為小聲地回著。
趁我瞪著夏生的時候,樂宇禾伸手拿走我便當裡面的水果,「我要吃掉這個小番茄!」他笑得眼睛都瞇起來,張開嘴就把小番茄往裡頭丟,而我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筷子,凌空夾住那顆番茄。
「哇!」夏生站起來為我鼓掌,樂宇禾則是整個人僵住。
我將番茄送入口中,繼續吃著自己的便當。
「天、天啊!杜洵恩妳剛剛有看清楚嗎?妳確定妳眼睛有往我這邊看嗎?一個不小心妳筷子就會戳到我的臉我的眼我的嘴啊!」樂宇禾難以忘懷剛剛筷子就在他嘴唇邊擦過的恐懼。
「你知道嗎?如果那時候你乖乖讓我看你褲子破在哪裡,今天就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傳言,什麼叫我偷襲你?我還需要偷襲你或是任何人嗎?」
「你聽聽她的發言,好像所有人都不值得她偷襲一樣。」樂宇禾跟夏生抱怨,然後又對我說:「而且什麼叫乖乖讓妳看,如果妳今天裙子破了,我叫妳給我看,妳會給我看嗎?」
這句話讓我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是變態嗎?」
「這不就是對了嗎?夏生,你評評理啊!」他雙手拍了下再攤開,要求夏生的附和。
而夏生只是搖著頭,露出旁邊好像會有玫瑰花出現的那種少女漫畫裡才有的笑容說:「如果高嶺要我讓她看內褲,我會願意的喔。」
「你是變態嗎?」這下子,換我和樂宇禾同時脫口而出。
「你們幹麼這樣啦。」夏生故意跺腳裝娘。
這兩個男生真的很煩。
可是,在這個瞬間我忽然發現,這樣的場景不就是以前我時常看見過的嗎?
國中時,班上的同學會各自聚成一個個小團體,互相調侃或是一起吃飯,這樣似曾相似的場景,現在我正在經歷。
我不在乎獨來獨往,但或許我也曾憧憬過那樣的小團體。
雖然身邊是這樣白痴的兩個人,而且還是男的,而且夏生還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自然而然每天和我們一起吃午餐,而且我還被奇怪傳言纏身。
但總而言之,也許我是高興的,在這一方面。
不是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嗎?
世上唯一無刺的玫瑰,就是友情。
我想好好珍惜這兩朵無刺的玫瑰,永遠永遠。
課堂上,老師抽考英文單字,我看見樂宇禾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果真如同國中時期那樣說過的,再也不念書,每天不是在球場上跑來跑去,就是躺在空中花園曬太陽。
前一陣子期中考,他在試卷上填好名字,答案欄ABCD一律隨便亂猜後就倒趴在桌子上,如他所願拿下全校最後一名。
「我們包頭包尾,多風光啊。」我記得那時候他是這樣跟我說的。
我有一種,是不是選錯朋友了的感覺。
下課時間一到,樂宇禾馬上又往外面跑去,拿著籃球吆喝大家。
一群男生跟著他往操場跑,而歷史小老師依然沒收到樂宇禾的作業,正憤憤地看著我。
怪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