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有的書如同老酒,經歷時間洗練,老而彌香。《太平裂碑記》,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楚國,我們有了東方版「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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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撼動國本、衝擊信仰的拓跋氏起源之謎,
一紙拓文,將揭開魏帝先祖祕傳不彰的真實!
藏身於平城觀密室的吉迦夜遭神祕人襲擊,記載魏國國統的狼文拓本被盜。攸關歷代皇族早逝、影響拓跋氏國本的石室之文,真能成為殲滅妖后的關鍵嗎?
通明宮廣發武林帖,力邀萬教名人參與「捕風大會」,正當眾人列舉陸寄風十大可殺之罪,卻驚見渾身散發懾人之威的陸寄風,懷抱著赤裸的武威公主,親臨會場……躲於暗處的蒼鳧寨突施奇襲,眾人均中毒受制,到底此次妖后又在施展什麼詭計……
遠去柔然,行蹤飄忽的用毒高手--西海公主,突然現身大漠,與陸寄風、武威公主同陷黑靈城,此時,雲若紫竟出現在眼前,這處傳說能看見死去親人的迷城,一切卻又如此真切,眼前之人,到底是幻?是真?落入黑靈城下的黑暗地道,一行人幾經重重險阻,終於抵達盡頭,赫然發現地下迷宮乃係西域九國聯手挖掘,而地道的另一端,居然可以通往中原……
作者簡介:
楚國
生於一九七二年,曾任多部知名類戲劇、電視連續劇、華語劇編劇,皆創下高收視率。並撰寫電玩「仙劍奇俠傳」小說,以及歷史小說及多部布袋戲改編小說,二十年來筆耕不輟。《太平裂碑記》為其主要原創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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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泉.沈默.林保淳.穹風.衷曉煒.倪采青.酒徒.笭菁.陳啟鵬.鄭丰.鄭明娳.敷米漿.難攻博士.譚光磊--各方英豪力挺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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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北邊的華麗傘蓋與儀隊包圍的男子,逆著光而看不清面孔,但赫連定知道那一定就是魏太武帝,他
竟然就在那高高在上的地方,冷笑著看自己的失敗。
赫連定強鎮定心神,拔出佩刀,道:「拓跋燾,看朕取下你的狗頭祭拜先帝!」
赫連定拍馬狂襲而來,登時密麻的箭雨都朝他射去,赫連定的座騎披著的當胸與馬甲上彈去無數利箭,他竟親冒矢刃,速度不減地逼近拓跋燾,滿頭紅髮威武無比。
拓跋燾道:「你不是第一個死於朕劍下的酋虜!」
他解下斗篷,躍上馬匹,振劍殺入陣中,正面迎擊赫連定。
副將與侍衛們都緊跟著雙方的君主,一同殺入陣中,陸寄風知道無法阻止拓跋燾親征的殺戮慾望,只能保護他不受敵人攻擊而喪命。
在原地觀戰的崔浩,看著他們的座騎迅速逼近,心內倒是並不緊張,有陸寄風在,勝負根本就不用再猜。
崔浩款搖著羽扇,從容地觀賞這難得的兩皇決鬥,在他深長的睫毛底下,漆黑的眸子裡並沒有半點情感,好像拓跋燾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幾萬個分辨不清面孔的兵士之一。若是拓跋燾看見了崔浩此時的眼神,或許會感到心寒吧?
兩皇刀劍交鋒,都被雙方的膂力給震得手臂一麻,同時略退,盔甲底下的眼神同樣霸氣而嗜殺。赫連定的刀又劈了過來,拓跋燾振劍格擋,刀劍相撞,嗡嗡有聲,赫連定手腕一沉,寶刀有如滑鰻溜了出來,斜劈拓跋燾的馬膝,拓跋燾及時彎身一格,硬生生擋下這一刀,間不容髮之間,兩人已攻守數回,都是硬劈硬擋。
猛然間赫連定雙手一齊握刀往右斜劈拓跋燾,在拓跋燾往左閃避之時,鐵護腕上彈出匕首,直射拓跋燾的眉心。陸寄風眼力比赫連定的偷襲還要快,一伸猿臂,右手食指中指已夾截住匕首,喝道:「還你!」
陸寄風將匕首反射回去,勁風疾掃,赫連定揮刀格去,噹地一聲,匕首彈出甚遠,拓跋燾的劍已當胸刺至,狂風驟雨般連續數劍,逼得赫連定步步敗退,赫連定呼嘯一聲,躍離馬鞍,竟落地時身子一矮,朝拓跋燾滾了過來!
拓跋燾吃了一驚,馬已被赫連定斬斷四足,哀嘶顛蹶,幸好拓跋燾馬術精熟,及時躍下馬背,踉蹌退立,迎面便是赫連定的刀鋒直取。
拓跋燾雙手握劍迎擊,但赫連定虛晃一招,竟往後躍去,重登戰馬,朝拓跋燾奔來。
拓跋燾硬生生接下赫連定馬上的這一刀,這一刀除了帶著他的膂力之外,還挾著馬馳之威,鏘地一聲,拓跋燾雙臂一震,感到雙手如硬被扯了下來一般劇痛!而手中寶劍竟給劈斷,劍尖飛彈了出去。
拓跋燾踉蹌跌退數步,身子突然一輕,已經坐穩在馬背上了。原來是陸寄風縱身躍下,將他抱住一托,推上馬匹,拓跋燾正要再追,卻發現赫連定已混入戰圈之中,不見人影了。
拓跋燾怒喝道:「赫連定!你出來,朕與你一決!」
陸寄風道:「萬歲請回御營,賊酋狡詐反覆,現在藏身暗處,已非公平決鬥。」
身邊激戰的刀箭,不時攻向陸寄風與拓跋燾,禁衛的盾牌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包圍住拓跋燾,陸寄風護著他,一路殺回後方。
見到拓跋燾全身而退,眾臣都鬆了口氣。
這場血戰直戰到黃昏,赫連定的兵馬沒有退路,全部有殊死的決心,因此拓跋燾以優勢的地利與兵力,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兵馬死傷慘重,連忙下令收兵。
拓跋燾收了兵,但並沒有解除包圍,所有的主力全包圍在這片鶉觚原外,雖然樹林遮掩了殘餘的赫連定兵馬,只要包圍的時間夠久,赫連定無糧無水,還是要投降。
夜裡,衛士入御營報告道:「啟稟萬歲,夏兵屍首有四千四百七十一具,我軍有三千五百四十具。」
拓跋燾憤怒地擊案,道:「赫連定竟有此能耐,折我三千兵士!」
崔浩道:「請萬歲寬心,如今赫連定已成為甕中之鱉,遲早要服罪。」
拓跋燾對於無法親手取下赫連定的頭,仍感到怏怏不樂,一對一的決鬥,他相信自己也能取勝。現在卻要用包圍的方法,慢慢地等赫連定支持不下去,令拓跋燾未免感到遺憾。
崔浩告退之後,拓跋燾兀自沉吟,他沒有說准許告退,陸寄風和赫連昌就都只能在旁邊待命。
拓跋燾想了許久,才說道:「陸寄風,赫連定的武功絕人,他有可能突圍嗎?」
陸寄風在心裡已評估這個問題一夜了,仍然沒有答案。赫連定勇猛過人,又敢使小手段及奸計,逃出去的機會很大。可是這也只是看拓跋燾的防守有多麼謹嚴而已。
赫連昌大著膽子道:「啟稟萬歲,微臣認為……恐怕崔侍中要失算一回了。」
拓跋燾道:「為何?」
赫連昌道:「罪臣弟勇猛倍於臣,又兼能讓士卒效死,他一人之力無法逃出我軍的銅牆鐵壁,可是他還有一萬多兵,這些人很可能全部不顧性命地保護他突圍。此外,如此包圍,能包圍多久?崔侍中要截斷水源,讓夏兵飢渴難耐而投降。但是臣久處此地,知道夏人的韌性,要讓他們因飢渴而投降,並不是那麼容易。再說他們一萬多人,先殺同伴為食,也可撐上數月,若是他們在這數月之中,發現我軍包圍的漏洞,還是逃得出去。」
拓跋燾也有此隱憂,道:「困住猛虎,必須速戰速決,朕也感到崔侍中的計畫未必妥當。」
赫連昌道:「崔侍中神算無差,可是對於夏兵實力,略有低估。微臣只是知無不言罷了。」
拓跋燾道:「那麼你有什麼見解,可以破此僵局?」
赫連昌道:「夏國能茍存孤城,只在一人,此人若死,則夏國無首,不勞陛下身犯矢刃,必可輕易取之。」
拓跋燾垂目沉思,赫連昌的意思很明顯,只要赫連定死了,軍心自然就散,根本不用再打仗,夏國就亡了。可是,要這樣輕率地派人謀刺赫連定嗎?
拓跋燾把這個意見記在心中,也沒表示同不同意,便揮手讓他們兩人都退下。
赫連昌與陸寄風退出御帳,赫連昌對陸寄風道:「陸大人,下官這個建議,恐怕皇上要倚重大人了。」
陸寄風不想回答他,只淡淡地抱拳道:「哪裡。」便告退返回自己的營帳。赫連昌能獻計唆使拓跋燾殺害自己的親兄弟,還有什麼人是他不會出賣的?或許他投誠於拓跋燾,只是借拓跋燾之手殺死得軍心的赫連定,等唯一的對手被除去之後,赫連昌很可能就會背叛,再回去建立夏國。
他是比赫連定難纏多了,拓跋燾對他的信任也不知道是權宜之計,或另有打算?
魏軍包圍在鶉觚原數日,赫連定的軍隊始終結成方陣,絕不散開,若魏軍邀擊,也從沒佔到便宜,互有死傷。不過魏國方面知道赫連定逃不出去,氣氛倒是很輕鬆,不急著拿下他。
那天深夜,宗愛親自前去陸寄風的營帳,將他召至御營。
四下無人,拓跋燾命宗愛取來一套衣裳,放在陸寄風面前,陸寄風一看,便明白了。
那是一套夏兵的制服。
拓跋燾道:「陸寄風,朕不願再等,赫連定一日不死,朕一日不安。」
陸寄風道:「萬歲有令,微臣自當奉命。但是如今已經勝算在握,可有這個必要……?請皇上三思。」
拓跋燾道:「會稽公那日的建言,朕揣摩過,他只不過想藉著朕,替他除去對手罷了,他以為朕不知道嗎?但是料他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赫連定表面上看起來有勇無謀,朕與他交手,才知他也有狡猾的一面。為免夜長夢多,若能殺他,就殺了吧!」
拓跋燾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決鬥的快感,以國家長遠目標為重。陸寄風想他是心意已決,便領了命令,接過那套夏軍制服。
拓跋燾命宗愛就在此地親自替陸寄風更換衣裳,不讓第四個人知道這項祕密行動。
拓跋燾本以為陸寄風外表瘦弱,只是內力過人,更換衣裳之時,脫下軍服的陸寄風的肩背、手臂、腰身,竟無一不是骨肉停勻結實。流暢的每一寸肌膚,像年輕的豹一般,任何一個動作都有著隱隱的爆發力與自然的優雅。拓跋燾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讚了一聲。奉命替他更換制服的宗愛更是難掩豔羨之色,令陸寄風感到渾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換好制服,拓跋燾摩拍著陸寄風的背,十分愛惜,接著便親手解下自己隨身帶著的短刀,遞給陸寄風,道:「這是朕的慣用寶刀,賜予愛卿。將赫連定的首級取下,滅國之功便是陸卿的,好自為之!」
「是。」陸寄風抱拳為禮,退出御帳,一身黑衣的他很快地便消失在夜色中,像幽靈一樣,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潛入敵營。
兩軍交戰,固然少不了暗殺刺探,可是陸寄風想不到這種見不得光的任務會落在自己的頭上。如此一來,他已經成為不折不扣的鷹犬,這是他萬萬不願意的。
但這樣的局面下,願不願意,他都得做。
陸寄風無聲無息地竄入密林之中,靜心感覺風向,風帶來人的氣味,陸寄風朝著氣息搜索前進,深入柏林。
前方已可以隱約看見刀劍的反光了。陸寄風躍上樹梢,在枝椏間前進,透過葉縫看去,夏兵確實已經筋疲力盡。但是他們都依然緊守著方陣,沒有人敢鬆懈。
為了不讓人察覺確切的方位,夏兵甚至不敢升火,只有星月微弱地射在刀上的光輝,映出些許淒涼。
輕微的馬甲鏘鐺聲傳了過來,陸寄風專注地看著,赫連定依舊神態昂揚,騎著馬經過士兵陣前,眼光所掃之處,每一個士兵都與他目光交會過。
看似輕輕地一點頭,他已給了士兵們更多撐下去的力量與勇氣。
赫連定巡行防守著,高處的陸寄風寶刀握在手中,這時他只要輕身一躍,取了赫連定的首級之後,便能全身而退,這個任務實在是輕而易舉。
但不知為什麼,陸寄風沒有動手,他只是將刀握得更緊了。
這個被重重圍困的軍營裡,沒有人說話,某種強烈的力量讓陸寄風無法下手,或許就是那近乎肅穆的紀律,讓人感到:他們是不可侮的民族,要打敗他們,應該光明正大地決戰,不能偷偷摸摸地暗殺。
「要殺他並不難。但是他如此受士卒愛戴,不如等他進入營帳之後,再取他首級,以免讓他連死都曝屍在士卒面前。」
陸寄風打定了這個主意,等他巡完,獨處時再殺他,應該不為過。樹上的陸寄風隨著赫連定移動的方向追蹤,赫連定緩緩地巡過了一遍軍營,所過之處士兵們雖然沒說話,但是陸寄風感覺得出發自真心的尊敬與信任。
陸寄風注視著赫連定,軍營已經巡完,他該回自己的帳中了吧?
但是赫連定並沒有,他走到中央的空地,此地平整得不自然,可能是這幾天都是在此地活動之故。
赫連定仰頭看著黑夜的星空,不知在想什麼,身邊的侍臣道:「皇上,請就寢,明日再謀對策。」
赫連定沉思了一會兒,道:「魏兵還沒退?」
侍臣們沒人回答,這是個連答都不必答的問題。
赫連定笑了一下,躍下馬,拍著馬頸,道:「絕影,絕影,你伴朕東征西討,負起復國重任,絕糧數日,你也已經到極限了吧?」
那黑色駿馬溫和地靠著赫連定的掌心,也許是錯覺,高處的陸寄風疑心自己看見馬的眼中有水光。
侍臣正要將他的愛馬牽去休息,赫連定卻擺了擺手,示意不必。
侍臣驚疑地問道:「皇上……?」
赫連定憐惜地輕撫馬的鬃毛,然後親手解下馬身上的鞍鐙、面廉、雞頸、當胸、身甲……
侍臣們都感到一股不祥,連忙道:「皇上,請三思!」「還有許多凡馬,請萬歲先勿傷絕影……」「絕影是罕有的千里馬,立功無數,絕不能……絕不能……」
赫連定的神色堅毅得近乎殘忍,舉劍一揮,馬頭已被斬斷,馬血急噴,灑了赫連定一身。
侍臣們全跪了下來,哽咽著。
赫連定冷靜地說道:「將馬肉分予今晚守夜的士卒。」
侍臣們揮淚取刀割下馬肉,捧到赫連定面前,道:「皇上,請用。」
赫連定怒道:「朕要你分予守夜的士卒!等所有士卒都分到了之後再給朕!」
侍臣們不敢違抗,只得告罪退下,傳令廚侍前來,當場支解馬匹碩大的身體。
赫連定默默坐在當中,拄著刀注視著。很快地,愛馬在赫連定面前被支解,剜肉,不到半個時辰就連內臟都不剩,只剩下一具光溜溜的骨架。
赫連定的眼睛連移都沒移開,一直堅毅地注視著愛馬的殘軀。
一匹馬怎夠萬人分?就算只有守夜的幾千人,最多也只是一人一口,但是他們都知道這是赫連定的愛馬,這一口馬肉的恩惠比得過千金。
侍臣回報道:「稟萬歲,眾人已都分到了。」
赫連定微笑道:「絕影一生隨朕身先士卒,今後不得不殺馬以餉眾士,絕影也首作表率,死得其所!很好。」
侍臣們卻哭了起來,數人跪伏在地,爭著道:「萬歲,奴才是無用之身,請殺奴才犒賞軍士吧!」「請萬歲賜臣一死,臣願獻全身皮肉。」
赫連定啞然,看了他們一會兒,才道:「你們的忠誠,朕總算知道了,朕很欣慰。只可惜今後……」
群臣一片嗚咽,一直冷靜得近乎冷酷的他,也不由得微微哽咽,他站了起來,望著西方故城的方向,握緊了拳,咬著牙道:
「先帝若是早讓朕繼承大業,何至於有今天!」
赫連定拔刀猛力擊砍著石座,似要發洩內心無限的悲憤,寶刀砍劃得岩石上火光激濺,赫連定沒有流半滴眼淚,但是那噴濺的火光,卻像是淚一樣,都是熾熱的。
赫連定恨恨地說道:「拓跋燾奪我國土,佔我城池,憑藉的不過是卑鄙無恥的手段!只要是夏人還有一個活著,就不會服他這狐狼賤種的統治!」
陸寄風一怔,沒想到赫連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竟與石室拓文的內容不謀而合。
陸寄風守在樹上,直到赫連定終於在侍臣的服侍之下,進入御帳內歇息。
赫連定坐著微靠刀鞘養神,他的警覺性極高,此時又處於隨時待戰的狀態,更加不可能有人能靠近他。
但是,驀地頸間一涼,竟有刀刃抵著他的頸子。
赫連定睜開了眼,刺客在他背後,他無法回過頭看刺客的樣子。但是看了也沒有意義,不管是誰派來的,都代表拓跋燾。
赫連定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道:「你總算來了,朕的首級你拿去,告訴拓跋小兒朕的遺言:朕軀由他鞭戮,勿傷我士卒一人!」
陸寄風不發一語,赫連定從容地等著最後一刀,但陸寄風並沒有割下這一刀。
赫連定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奇道:「怎麼?你是待價而沽的刺客,等著朕重金反收買你?」
陸寄風道:「不,我有話要問你。」
赫連定一怔,忍不住笑道:「哈,刺客竟有話問朕?天下真是反了!」
陸寄風竟收回刀,赫連定立刻拔刀反刺,誰知陸寄風人已在他面前,赫連定一刀落空,驚愕地望著像是鬼魂一樣突然間出現的青年。他很快認了出來,是在他與拓跋燾激鬥之時,拓跋燾身邊的左衛。
陸寄風道:「暗殺行刺,君子不為,你若是願意,可以與我正面決鬥,我讓你心服口服地死。」
赫連定從他閃身的速度,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但赫連定依舊自信地冷笑道:「拓跋小兒手下有你這種人才,令朕驚訝,好,死在你手中,朕也算不枉!來吧!」
赫連定虛劈一刀,橫刃而立,君主的霸氣令人不可小覷。
陸寄風道:「不,等我問過你話再說。」
赫連定笑道:「哈……你要問什麼,朕一概不答,只等決鬥!怎樣,你怯戰了嗎?」
陸寄風一愣,赫連定明知不是自己的對手,卻逼著求戰,很明顯地是掌握了陸寄風有所求,想以陸寄風的要求換取一命。陸寄風想通了他的這個謀略,感到赫連定果然非常狡猾,狡猾得超乎自己想像。
若不是如此,他怎會在兄長被俘後,不但不救他,反而立刻擁兵自重,登基即位?看來此人威猛的外表底下,也是天生的政治人物,陸寄風要與他鬥心機,十分吃力。
見到陸寄風沉吟的樣子,赫連定驚喜地發覺自己掌握得對,心中大為安定,便狡獪地笑而不語,等著陸寄風先提出條件。
陸寄風有點狼狽,只好說道:「只要解我之惑,我便放過你。」
赫連定冷笑道:「放過朕?呵,朕還有數萬精兵,難道怕你一介匹夫?」
陸寄風道:「你以為你不和我合作,就可以扭轉局面?赫連定,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只給你這次機會,你不好好把握,將得不償失!」
赫連定望著他認真的神色,身為一方之主的他,很輕易地就能辨別出誰說的話是真誠的,誰是虛張聲勢。他若再要脅陸寄風,恐怕真的會得不償失。
赫連定頭一揚,道:「你要問什麼?」
陸寄風道:「拓跋氏的狐狼血統,是誰告訴你的?你為何知道?」
赫連定眼珠一轉,笑道:「你身為拓跋燾的寵臣,竟要追問這個?真是令朕意外!」
陸寄風道:「說!」
赫連定從容不迫地說道:「說,又有何難?只怕你視作荒唐,認為朕是敷衍戲言。拓跋燾的先祖拓跋力微,是由極東的地方遷移而來,那裡有他們的起源故穴,這是先帝告訴朕,從前人盡皆知的傳說。」
陸寄風暗想:赫連勃勃告訴子孫,那麼赫連昌一定也知道了?他從未提起隻字,可是心中有何打算,卻很難說。
陸寄風追問道:「石室在什麼地方?」
赫連定道:「一個你到不了的地方,從來沒有人到達過,你問朕,朕也無法回答。」
陸寄風道:「既然從無人到達過,為何這個傳說會流傳下來?」
赫連定笑道:「哈,這真是可笑的疑問。最早的傳說源起,渺茫難知,你問朕為何會流傳下來,豈不是緣木求魚?」
陸寄風知道那不是傳說,而有真實的拓文為證。只要找到石室,就有可能見到原刻,甚至很可能追溯出舞玄姬的基地鳳凰山!因為鳳凰山也被傳說是魏國的起源國基,或許就是同一個地方。
陸寄風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來,收回了刀,道:「我說話算話,留你一命。不管你要殺出去,還是困守在此,等著讓人誅殺,那時再度相會,我便不會再放過你了,善自保重!」
陸寄風身子未動,整個人便飄然離遠了數十丈,登時再也看不見蹤跡。
赫連定仍怔立著,風吹了過來,他才驚覺自己已經一身冷汗。赫連定跌坐回榻上,想道:「此人是誰?為何有神鬼般的身手?他又為何要追問拓跋燾的出身?難道……拓跋燾真的不是人種,而是狐狼之子?」
若真是如此,自己以宗室之尊,豈能困於徒具人形的畜牲之手?只要逃出這一劫,將來再度捲土重來,難道還無法對抗卑賤的拓跋族嗎?
想到這裡,赫連定胸中的戰火又熾熱了起來,不禁仰頭大笑,雄渾的笑聲驚動了帳外的侍臣們,都不知道赫連定為何突然間發出那麼響亮的笑聲。
赫連定大步踏出帳外,天色已經微明,曙光乍現。臣子兵士們見到昨夜慘然的皇上,今晨自信滿滿,都感到驚訝。
赫連定下令道:「升火!」
侍臣們驚訝,連忙道:「陛下,若是煙被敵軍看見……」
赫連定道:「別廢話,立刻升火!」
侍臣只好依他的旨意,在中央升起大火。
火光熊熊,照耀著寒冷潮溼的鶉觚原。赫連定召集所有的兵士,朗聲道:
「諸位隨朕討伐魏國丑類,是為了討回國土,復我河山!如今困在此地,束手無策,實在可笑!難道魏國小丑,能敵得過我夏國精英?朕決定背水一戰,殺出重圍!」
此話一出,困守已久的軍士們無不歡聲雷動,大呼萬歲。
赫連定指著前方的十匹好馬,道:「這十匹馬聊充作眾卿今晨之食,大家飽餐一頓,便殺出去!寧肯作戰死的英烈之鬼,不作茍且偷生之人!」
軍士歡呼著,士氣高昂,餓了幾天的夏軍,正處於奮亢的狀態,已經被原始的生殺之慾給掌控了。十匹馬正好可以讓每個人半飽,也正是最能夠發揮原始的戰鬥力的時候。
或許所有的人,天性中都多多少少藏著幾分狐狼的本能吧?
陸寄風去了一夜,沒有回來,御帳中的拓跋燾心中不無幾分擔憂。他擔憂的不是陸寄風任務失敗,而是他知道陸寄風的個性不願做暗事,就怕陸寄風在關鍵之刻,給他出什麼亂子。
天色快要亮的時候,陸寄風才出現在御帳中。
見到他的神色,拓跋燾便明白了。
陸寄風跪在階下,雙手捧刀過頂,道:「微臣辱命而歸,請萬歲降罪。」
北邊的華麗傘蓋與儀隊包圍的男子,逆著光而看不清面孔,但赫連定知道那一定就是魏太武帝,他
竟然就在那高高在上的地方,冷笑著看自己的失敗。
赫連定強鎮定心神,拔出佩刀,道:「拓跋燾,看朕取下你的狗頭祭拜先帝!」
赫連定拍馬狂襲而來,登時密麻的箭雨都朝他射去,赫連定的座騎披著的當胸與馬甲上彈去無數利箭,他竟親冒矢刃,速度不減地逼近拓跋燾,滿頭紅髮威武無比。
拓跋燾道:「你不是第一個死於朕劍下的酋虜!」
他解下斗篷,躍上馬匹,振劍殺入陣中,正面迎擊赫連定。
副將與侍衛們都緊跟著雙方的君主,一同殺入陣中,...
目錄
第五十五章 提壺接賓侶
第五十六章 三趾顯奇文
第五十七章 善惡茍不應
第五十八章 關河不可踰
第五十九章 慷慨獨悲歌
第六十 章 帝者慎用才
第六十一章 疑義相與析
第六十二章 但顧世間名
第六十三章 甘以辭華軒
第六十四章 勁氣侵襟袖
第六十五章 何以稱我情
第六十六章 吾生夢幻間
第六十七章 鬼神茫昧然
第六十八章 爰以履霜節
第六十九章 一朝成灰塵
第七十 章 且極今朝樂
第七十一章 九域甫已一
第七十二章 壽考豈渠央
第五十五章 提壺接賓侶
第五十六章 三趾顯奇文
第五十七章 善惡茍不應
第五十八章 關河不可踰
第五十九章 慷慨獨悲歌
第六十 章 帝者慎用才
第六十一章 疑義相與析
第六十二章 但顧世間名
第六十三章 甘以辭華軒
第六十四章 勁氣侵襟袖
第六十五章 何以稱我情
第六十六章 吾生夢幻間
第六十七章 鬼神茫昧然
第六十八章 爰以履霜節
第六十九章 一朝成灰塵
第七十 章 且極今朝樂
第七十一章 九域甫已一
第七十二章 壽考豈渠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