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韓國超人氣宮廷羅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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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電視劇火熱上映!
當紅大勢新星朴寶劍(請回答1988)、金裕貞(擁抱太陽的月亮)領銜主演!
「跟在我身邊,一步也不准離開。」
他命令,她想拒絕,
但一被他的黑眸凝望,她卻全然失去反抗能力……
所謂追求,就是──
以為怯弱的獵物大膽逃跑隱匿了,卻更引發獵人的興趣而緊追不捨。
「你說過我們是朋友。」
「但是……那時我並不知道您是王世子。」
若王世子李旲是雲,那平凡如她便是地上的泥,
他對她來說是難以接近的遙遠存在,要像以前如朋友般相處更是不可能,
在知道他身分的那一刻,她知道:
能在月光下與世子、總是在屋樑睡覺的「金大哥」三人一同聊天說笑的日子已經遠去,
但她依然感謝,因為他們讓她不再只是「求生存」,而是懂得「生活」的意義。
她開始跟李旲躲起迷藏,不讓自己有機會去東宮服侍,
不過,就算看不見人,王世子卻是宮中避不掉的話題,
只是,光是聽到他的稱謂心就一陣狂亂悸動,她是病了吧?
生病還不是最糟,最糟的是,她的女子身分無意間被人發現了……
小說於Naver網站連載時,網友瘋了般熱愛,紛紛向出版社請求出書:
★故事感人,寫作實力驚人!
★讓人真心想蒐藏的一部小說。
★令我感受到許久未有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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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尹梨修
織網以捕夢,醬缸台上層疊雲彩,屋簷下纏繞著風,夢著從不凋零的夢。
作為新手媽媽,為了克服產後憂鬱症,在育兒的空閒時間,將她的心力寄託於可以帶給她快樂的寫作上。《雲畫的月光》在韓國第一入口網站Naver連載排行Top1,超過5000萬人次點閱,更即將在2016年拍成電視劇。
著有:《雲畫的月光》、《雪花》、《蝴蝶宮闕》、《錦緞繡花鞋》、《琵琶香》、《十一夜》
相關著作
《雲畫的月光﹝卷一﹞:初月》
譯者簡介:
林季妤
來自台南,台灣大學社會系畢。
喜愛文學和作夢,
在複雜的語言世界裡翻滾,嘗試更多溝通,
是目前最為快樂的事。
賜教信箱:ivria@livemail.tw
章節試閱
〈1、空白回信的祕密〉
……
從集福軒裡走出來的羅溫,手裡拿著淑儀娘娘要給殿下的書信。換做是旁人,或許會覺得這差事徒勞無功,因而嘟嘟囔囔個沒完,但羅溫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不過才消停了幾天,還以為她終於想開點了,信就又來啦?」
羅溫抵達熙政堂前想呈遞書信,但大殿內官卻不以為然地咋舌。
「反正回信還不都是一樣。」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沒錯。要我說啊,你也趁早別管這檔事了,算我給你個忠告吧。事實上別的宦官也只是假裝已將書信呈交上頭罷了,反正到頭來回信都一樣是一張白紙而已。這個,拿著快快回去吧。」
大殿內官從懷裡拿出了一整綑朱紅色信封,推向羅溫面前,全是殿下專用的回信信封。
「這個是什麼?」
「還不明白嗎?不就是殿下用來放回信的信封嗎?下次要是淑儀娘娘還想寫信的話,這個就是讓你將信收好,自己在裡頭放張白紙,看好差不多的時間送回去就行了的東西。」
大殿內官繞著圈子說了一大段話,終歸是拐個彎要她行個方便,大家敷衍了事的意思。羅溫聽著聽著,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小人惶恐,此事恕小人不能照辦。」
「你說什麼?」
「小人是淑儀娘娘的書信使婢,傳遞娘娘的書信、取得回函是小人的職責。」
「哼,就算不這樣也行,還不乖乖聽著照辦嗎。」
大殿內官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耐煩,但羅溫仍固執地呈上書信。
「淑儀娘娘說,她會繼續寫信的,因此小人也不會放棄,會繼續為娘娘傳遞書信。」
聽著羅溫毫無顧忌的一席話,大殿內官的表情一陣木然,接著斜睨著眼轉過身去。
「真是固執的傢伙。」
「小人惶恐。」
大殿內官不以為然地咋著舌,轉身消失在熙政堂裡。不久之後,他懷裡揣著朱紅色的信封,再次走出了殿外。
「在這兒了,拿去吧!」
大殿內官用看著噁心水蛭般的嫌惡眼神,遞給羅溫殿下的回信。
「我倒要看看你這種無用的愚行,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去!」
像是故意讓羅溫聽見似的,大殿內官一邊大聲發牢騷,一邊一陣風般走進熙政堂大門。羅溫一路目送著內官離去,偷偷吐了吐舌,露出了笑容。這事就算看起來再白費工夫、再蠢笨也無所謂,人活著總需要些什麼賴以支撐,對此時的淑儀娘娘來說,就算是無意義地繼續寄信,也像是羅溫的母親和丹熙成為她的力量一樣,伴著她度過艱辛的日子。
羅溫將無比貴重的回信細心地在懷裡藏好,被風輕拂的紅色信封,隱隱約約能聞到酸甜清新的香氣,像是熟透的蘋果甜香,讓人的舌尖也不禁陣陣生津。
羅溫嚥下嘴裡甜甜的唾液,向著集福軒邁步而去。說不定這次的回信裡寫了些什麼呢,她懷著這樣的殷切盼望,不自覺地加快了步伐。然而,天不從人願,回信依舊只是一張空蕩蕩的白紙。白紙上、信封裡,殘留的那陣清淺蘋果香氣在空氣中虛無飄散而去,那香味不知怎地令人難受了起來。羅溫轉過身邁開沉重的腳步,像是要背離那份憂傷。淑儀娘娘滴落的每一顆淚珠,似乎都大力地打在她的心上。
殿下為什麼只回覆一紙空白呢?還不如徹底不聞不問、什麼也不回覆,反倒令人容易整理心緒。回覆一紙什麼也沒有書寫的空白,讓人拋不下、忘不了心中的迷戀。難道,這是……那種即使我不愛了,也不想讓對方的心離開自己的心理嗎?不、不是,應該不是這樣的。那麼理由究竟是什麼呢?空白回信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羅溫一邊走著,一邊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然間,有人從身後一把拉住她的衣角。
「翁主娘娘,是您!」
羅溫的臉上浮現了喜悅的神色,她彎下腰,以便能和翁主的目光平視。
「翁主娘娘,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小人嗎?」
永溫翁主在羅溫的手掌心,緩緩用手寫字。
「謝謝你。」
「這是為了我向殿下傳遞書信的事情嗎?那是小人份內該做的事,您根本不須掛心。」
永溫翁主不住地搖著頭。
「還是謝謝你,以後也要多多麻煩你了。」
想起母親的永溫翁主,心裡總是緊揪著,彷彿胸口都要發疼。一如等待君王的淑儀娘娘,永溫翁主也懷念父親關懷的大手,然而她從沒有表露過自己的想法,只是一心一意地關照著母親。
羅溫垂首對她說:「請您不要擔心。直到拿到一封完整的回信為止,小人就算磨破了鞋,都會是娘娘的書信使婢。就算娘娘說要放棄,再也不寫信給殿下了,小人也會纏著娘娘,說服娘娘繼續寫信的。」
永溫翁主在羅溫的手掌心裡,一字一字鄭重地寫下:「我相信你。」
看著永溫翁主溫暖開朗的笑臉,羅溫也隨之回以笑容。
但是,我,會不會把大話說得太早了些?要是這樣下去,最後還是連一封殿下的回信也沒拿到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
「不然又能怎麼辦呢?要不,就認命當一輩子的書信使婢,要不然……」
「不然?」
羅溫的雙眼閃亮地期待著後話。道紀將手往頸子上一抹,模仿刀鋒的模樣。
「以心有餘而力未逮之罪,等著被絞死或斬首示眾吧。」
這傢伙!每次和他對話,總是要咒人腦袋不能安穩留在脖子上。
羅溫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再斜眼瞧著道紀。兩人正和其他不通內侍一起,在暎花堂前清掃著芙蓉池,道紀一邊掃去池裡頭層層堆積的落葉,一邊閒談得興高采烈。忽然間,他的目光轉向了芙蓉池的入口,朝著集春門方向看去。
「哦,那位是……」
「是認識的人嗎?」跟著轉過頭來的羅溫,好奇地問道。
「那不是東宮殿的崔內官崔大人嗎?東宮殿的總管大人,在這個時間會有什麼事到這裡來?」
東宮殿既然是世子邸下的居所,東宮殿總管一職,就可說是世子身邊平素最為親近之人。羅溫的腦海裡浮現出李旲冷淡銳利的眼神,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
「道內官,我好像必須要到別處去一趟。」
「你要去哪裡?」
「就是突然想到有點急事要去辦。」
「什麼急事?」
羅溫倉促朝道紀擺了擺手,對他的反問沖耳不聞,急急忙忙地大步而去。
「這人到底是有什麼事,突然急成這樣。」道紀嘖嘖說著,又猛然間醒悟,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看來,一定是急著如廁去了吧。」
原來這個外表一副文靜、高貴少爺模樣的羅溫,也和我們一樣都是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哪,道紀搔了搔圓滾滾的臉頰,暫時沉浸在自己對人體生理的慨嘆中。
「這不是道內官嗎?」
聽見某人出聲喚了自己,道紀抬頭一看,眼前是崔內官滿布皺紋的臉。道紀連忙低下了頭,用恭敬的語氣回答道歐
「崔內官大人,請問您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崔內官對道紀的問候愛理不理,轉頭環視著周遭。
「這裡是不是有個洪什麼的小內侍,在這兒當班的啊?」
「您要找洪內官嗎?」
看到道紀似乎知道是誰,崔內官的臉上喜形於色。
「是啊,那位洪內官,現在到哪兒去啦?」
「洪內官暫時去了趟茅廁。」
「茅廁?」
「是,不知您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嗎?」道紀平時從未如此靈敏的直覺,突然間銳利了起來。
東宮殿的總管大人,有事要找這個小小的不通內侍洪羅溫?看來似乎有些什麼事發生,還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宮裡的情報通、自認對宮裡的事無所不知的道紀,眼神亮了起來。然而東宮殿總管的位子,可不是輕易混來的,憑藉的是日深月久的經驗和閱歷。因此長滿皺紋的臉毫無表情地說:「沒什麼要緊的,不用多管。」
崔內官轉身將道紀拋在身後,背著手,轉身走向茅廁的方向。他找到這兒來的原因再明顯不過,正是受了李旲的指示,要將羅溫帶回去,然而四下裡卻遍尋不著目標的身影。想當然,羅溫早已料到有此一著,一看到崔內官就走為上策、跑得遠遠了。
***
叩、叩、叩,坐在重熙堂裡的李旲,臉上的表情像是罩了片烏雲。
叩、叩、叩,他習慣性不停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一臉心事重重。
「邸下,是否有什麼事讓您煩心?」
隨侍身旁的嵂,沉靜地啟口。
「煩心?」
「是,您一直嘆氣嘆個不停。」
「你是說,我在嘆氣嗎?」
「是,從剛才開始,您已經嘆了三口氣了。卑職斗膽,想請問您是為了什麼緣故嘆氣?」
「沒什麼。」
和嘴上所說的不同,李旲的表情始終籠罩著陰霾。他沉思了好一陣子之後,猛地一拍座椅,站起了身來。
「我得去個地方走一趟。」
「您該不會……是要去資善堂吧?」
「你怎麼知道?」
「光是今天,您已經去三次了。」
「我嗎?」
真是萬萬沒想到,那個小子會躲得沒人找得到。從那晚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分之後,就再也尋不著人影。自己已經不知道命令了崔內官多少次,將那小子找到並帶到眼前,然而這傢伙卻像隻滑溜的泥鰍,總是能從崔內官的指縫間脫身溜走。
毫無疑問擺明了要避開他。
李旲執著的神色沒有保留地寫在臉上,崔內官一邊察言觀色,一邊趕緊將事情經過呈報了一遍。
「夠了,我自己去一趟。」
李旲用森冷的眼神瞧著崔內官,示意他退下,再次朝資善堂的方向邁步。這次等著迎接他的,依舊只是放眼望去一片空蕩的大廳。一陣風掃過資善堂冷清的院子,好像隨時都能看見那個一邊呼喚著「花草書生」,一邊笑著朝自己跑過來的身影。然而,被一片黑暗籠罩的資善堂,像個漆黑深邃的洞窟一樣,散發出寂寥的氣息。
懷著萬一的可能性,李旲轉身朝東側的樓閣走去。穿過一片成熟飽滿的長草地,他的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當時在資善堂,初次和羅溫相見的情景。在同樣那片草地裡,羅溫睜著大眼睛,怔怔地瞧著背對著月亮站立的自己,那個模樣像殘影般在李旲的腦海裡,一旦浮現就揮之不去。
羅溫的臉龐像是倒映在春日溪水中的倒影,浮光掠影般晃動著,李旲的視線向著長草的方向望去,忽然間,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抬了抬一側的眉毛,眼睛快速掃視來時路。
環視著受風吹拂而搖曳的草地,他的嘴角浮現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筆直的視線像是要看穿草地一隅,凝視著某處的他,忽然朝著虛空中開口。
「我看你還能像這樣逃跑到什麼時候?」
朝著半空虛無的提問,自然換來了無人回應的靜默。然而,李旲卻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向空中凝視了好一陣子,才緩緩走開。
***
李旲離開了資善堂不久,安靜的長草地裡忽然間一陣騷動,一個小小的影子從草裡現出了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羅溫。
「呼。」
她四下環顧,確認李旲已經離開了之後,才放心吐出一口長氣。
不知不覺中,頭頂上一彎半月已經掛在半空。時近中秋,此時的月兒似乎比平時更加明亮飽滿,冰涼得如透明似的月光灑下,使羅溫想起了李旲令人心寒的目光。李旲雖然叫她像以前一樣輕鬆相處,然而就算下定了決心這麼做,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即使兩人離得遠遠的,她仍是禁不住全身僵直。世子邸下和宦官,兩者之間有如天壤之差、雲泥之別,那距離太過遙遠、也太過渺茫。
他是再怎麼用力抬頭仰望也看不到的人,自己怎麼能和這樣的人成為好友呢?就算當得了朋友,要是不小心被發現了女人身分的話……
這個可能性讓羅溫實在連想都不願想。就在方才,李旲嘴角的微笑不知為何讓羅溫心下惴惴不安,背脊隨之一片發涼,感覺自己像隻自投羅網、撞進了蜘蛛網中的蝴蝶。
「啊,真叫人放心不下。」
羅溫嘴上小聲喃喃自語,馬上又搖了搖頭。
「沒關係、沒事的,別擔心了。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只要我繼續消失在他眼前,世子邸下一定很快就會把我忘了吧。」
羅溫朝著東宮殿的方向看過去。她一直希望世子邸下能夠忘記她,不再將她放在心上。然而,這又是怎麼了?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胸口隱隱發疼,心煩意亂,感到一陣莫名的空洞。
「都是月亮害的。」
看著高懸天上的明月,羅溫不自覺地給自己找了一點也不像話的藉口。
「月亮曾經對洪內官大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羅溫轉頭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啊,月希醫女。」
不知何時來到羅溫身邊的月希醫女,也隨著羅溫抬頭仰望夜空。
像這樣毫無聲息的突然出現,她會被誤以為是冤魂也不足為奇了。
即便如此,羅溫看到她還是非常高興。連日以來,資善堂裡連炳淵都不見蹤影,看起來太過空曠也太寂寞,令人哀傷。
「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著您,沒能問候您的安好,我心裡正著急呢。」
羅溫開心之餘,不假思索地抓住了月希的雙手,月希的臉蛋立刻染上了一片紅暈。她羞怯地搖著頭,悄悄將雙手從羅溫的手裡抽了出來,接著又輕輕點了點頭。
「託您的福,我過得很好。」
「那您怎麼又會跑來這裡……」
「洪內官之前不是幫了我大忙,讓我替奶奶辦好了祭祀嗎?不知是否因為這樣,每當像這樣月光明亮的日子,我就會想起奶奶,總會想到這兒來走走。」
「啊,是這樣嗎?但是……」
羅溫抬眼越過了月希,朝她身後張望著。
「張內官大人是怎麼了?他怎麼不陪您一起進來資善堂呢?」
月希不是獨自一人來的,張內官在她身後如影隨形跟著,這會兒卻像是擔心什麼似的,不停地左右張望。看著張內官的模樣,月希用手遮著嘴,低聲笑了起來。
「他是和我一起來的沒錯,但卻在資善堂前猶豫著不敢進來。」
「猶豫什麼?」
此時張內官與羅溫四目相接,僵硬的臉上硬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因為早上你的話還沒說完,我們就分開了。我又很好奇淑儀娘娘的事,所以才……但是,傳說中這裡曾經出現的冤魂,真的就是月希醫女嗎?」
「是,那是月希醫女沒錯。」
「真的嗎?」
「真的。」
就算羅溫再怎麼肯定,張內官還是掩飾不了緊張不安的神色。
「這裡,真的沒有冤魂對吧?」
「當然了,我在資善堂住了這麼一陣子,冤魂什麼的一次也沒有看到。」
「那、那麼,也許真的會沒事囉。」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張內官仍舊像隻受了驚嚇的兔子、瑟縮著身子,連一點微小的風吹草動也能讓他嚇得一驚一跳,看來他對資善堂仍有忘不了的恐懼。即便如此,張內官也沒有轉身離去,反而用擔憂的眼神看著羅溫。
「洪內官,還好嗎?」
「您是指什麼呢?」
「剛剛聽見了你的嘆息聲,是為了淑儀娘娘的事嗎?」
經張內官一說,一時被羅溫拋在腦後的淑儀娘娘,那張憂傷的臉龐又浮現在腦際,羅溫的表情又更加凝重了。
「是這樣沒錯。」
雖然稍早的嘆息並不是因為淑儀娘娘,而是因為王世子煩心;然而淑儀娘娘的事,也確實是讓羅溫的心情,變得沉重不已的原因之一。
「今天,殿下仍舊只回覆了一封空白的信嗎?」
聽著張內官的詢問,月希就眨眨眼睛插了話。
「現在還是這樣嗎?」
從月希的表情看來,她對淑儀娘娘的事知之甚詳,羅溫睜大了眼驚訝地問:
「連您也知道了這個祕密?」
「哈哈,在這個宮裡,哪裡有什麼祕密呢?」
張內官聞言誇張地笑出來,但就算一邊笑著,環繞著他的恐懼還是讓他平白地打了個顫。
「但是,殿下到底為什麼要回覆一張白紙呢?不管怎麼想,都應該是因為感情淡了,才如此回信吧?殿下是不是已經對淑儀娘娘沒有心思了呢?」月希說。
羅溫搖著頭,向月希反問:「要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還堅持回覆空白信紙呢?要是什麼也不寄的話,更快就會結束。」
「所以我才覺得,那就表示已經沒有心思了,要向娘娘傳達現在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回憶,才寄出那樣的信吧。想折磨女人的心啊,還真是各式各樣的方法都有。」
羅溫手撐著臉,以用食指敲打著臉頰,沉思著月希的說法。果然是為了折磨娘娘才回覆一張白紙的嗎?殿下是這樣殘忍的人嗎?在某天早晨醒來,發現愛情已經冷卻了還不夠,現在難道還怨恨著娘娘嗎?真的是這樣的話,又是為了什麼?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
「難道不是什麼暗號之類的?」
張內官在一旁靜靜聽著羅溫和月希的對話,忽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想法。
「暗號?」
「是啊,為了讓別人看不懂,隱密的標示或是寫些密語之類的。」
聽著張內官的話,月希斷然搖了搖頭。
「這不可能吧,殿下是什麼人?是這個國家的一國之君不是嗎,是朝鮮國地位最高的人呀。像王上這樣的人,想做什麼事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嗎?沒道理。」
殿下,確實是天底下最高貴的人了。獨享尊榮、處在最高位置,獨一無二的存在,這樣的人需要顧慮別人的視線嗎?再怎麼想,這想法似乎太荒唐。
張內官的嘴角,卻揚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殿下當然是萬人之上的一位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並非永遠不擔心他人的眼光,像是大王大妃,或是中殿娘娘等人的意見,殿下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聽了張內官的說明,月希還是有疑問。
「就算殿下真的會顧慮他人的眼光,有必要擔心到使用暗號回信嗎?有需要的話,直接自己當面說清楚不就好了。」
「雖然無法言說,但是心意依舊,男人們遇到這種情況時,偶爾會用這種方式傳達心意。」
「但是,張內官大人不是真正的男人吧,您怎麼料得到男人真正的心思呢…… 」
月希的話讓張內官的心口中了一箭,身體不禁地晃了一下。
「不是,這種殘忍的話,妳怎麼說得出口?」
然而月希只是睜著一雙純真無邪的大眼,看著張內官激烈的反應。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到,惠民署的醫女大人曾告訴我,內侍不是真正的男人…….」
張內官挺起了胸膛,大聲說:「雖然我的身體是這副模樣,但我心裡還是男人中的男人。」
話雖如此,張內官尖細的聲音和瘦弱的身材,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月希一聽,就忍不住咯咯地笑了開來。
「哈哈,張內官,您真的太有意思了。」
「妳說我有意思?」
「是的,您真的是很有趣的人。」
「哎呀呀,看妳笑成這樣,看來月希醫女也敵不過我的魅力了吧?我先聲明,此生已經受到尊貴的殿下撿選,全副身心是殿下的人了,所以…….」
「哈哈。」
「提到這個,我順便告訴你們,雖然我現在是內侍之身,但是在我進宮前,朋友們都暱稱我『縱火犯』呢。」
「縱火犯?」
「是啊,因為女人們只要讓我看上一眼,心裡都會熊熊燃起烈火,所以朋友們才給我起了這個外號。」
「哈哈,心裡著火…….縱火犯,哈哈哈哈。」
月希一邊用拳頭在張內官的胸口砰砰敲著,一邊笑得喘不過氣來。
在這陣笑鬧聲中,羅溫獨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從剛剛開始,好幾個詞彙就在羅溫的腦海裡如回音般轉著轉著。
白紙、暗號…….白紙、縱火犯、暗號…….白紙、縱火犯、蘋果香氣。
邸下寄出的空白回信,和張內官與月希兩人笑鬧的言語,無意間混雜在一起,但是這奇妙的偶然,卻讓羅溫先前毫無進展的推理…….像是機械找對了零件位置般,一件件吻合了起來。
縱火犯、火、蘋果香氣、白紙…… .
為了看清思緒裡模糊的關聯,羅溫索性在原地盤起雙腿坐下,緊緊閉上了眼睛。
火……火?暗號、白紙、蘋果香氣和……火!
「啊,對了!」
一直盤腿坐著的羅溫,腦子裡忽然靈光一現,猛地站起了身,一旁被這突然的舉動嚇到的張內官,睜大了雙眼看著她。
「幹、幹嘛這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在說什麼呀?」
「我現在要馬上趕到集福軒去一趟。」
「為什麼要去集福軒?」
「說不定,我有辦法能讓淑儀娘娘不再流淚。」
語音未歇,羅溫的身影已經匆匆消失在黑暗中。不停奔跑的她,臉上隱隱浮現殷切的期待。
〈1、空白回信的祕密〉
……
從集福軒裡走出來的羅溫,手裡拿著淑儀娘娘要給殿下的書信。換做是旁人,或許會覺得這差事徒勞無功,因而嘟嘟囔囔個沒完,但羅溫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不過才消停了幾天,還以為她終於想開點了,信就又來啦?」
羅溫抵達熙政堂前想呈遞書信,但大殿內官卻不以為然地咋舌。
「反正回信還不都是一樣。」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沒錯。要我說啊,你也趁早別管這檔事了,算我給你個忠告吧。事實上別的宦官也只是假裝已將書信呈交上頭罷了,反正到頭來回信都一樣是一張白紙而已。這個,拿著快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