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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這也叫驗屍?不是這麼簡單粗略的吧!
身為一名法醫,為死者發聲,找尋真相,是金子入行以來的使命。但,就連她陰錯陽差穿越到古代,竟然還有機會做起老本行,「不小心」搶了人家衙門仵作的差事?
更別提本來的這副身體可是躺了十幾年的不祥人,如今一覺醒來,脫胎換骨,還多了一堆外掛的「天賦」,簡直要嚇壞府內上下一票人!阿爹欣慰,後娘咬牙,婢女老僕淚眼婆娑,還有個哥哥想要重修舊好?
她想要避開有心人士的挑撥,卻意外周旋在各個對她有著奇高興趣的男子身邊──全能探案大神,藍眸冷酷殺手,和高深莫測的逍遙王爺。這些人接近她,究竟都懷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人物簡介】
金瓔珞:
暱稱金子,法醫系畢業的高材生,任職於公安部門,是叱吒法醫界的法醫之花。擁有白皙精緻的容顏和勻稱窈窕的身材,工作時嚴肅認真,私底下卻如同普通的女孩一樣活潑愛鬧。莫名在車禍現場穿越到一個陌生的架空朝代,靈魂漂流了好一陣子,才魂落在與她同名同姓的金府三娘肉體。
辰逸雪:
桃源縣大名鼎鼎的全能大神辰郎君,外貌俊美無雙,為人卻走高貴冷豔路線,又屬毒舌派,對人很是挑剔,極難與人套近交。文武雙全,似沒有一件事難得倒他,且具備通幽洞微的能力,故常被金昊欽拖下水參與偵辦案件,可說是古代的福爾摩斯。
金昊欽:
金瓔珞的同母嫡兄長,卻被金府現任的當家主母林氏所誤導,認為親妹是害死生母的不祥之人,因此從小到大都對她不理不睬。樣貌俊逸、英氣逼人,目前在州府任職府尹護衛,因與辰逸雪為多年好友,經常拜託他幫忙解決手上的棘手刑案。
辰語瞳:
辰逸雪嫡妹,個性鬼靈精怪,卻又有著不符年紀的沉著穩重,好似總有著用不完的新奇點子。曾被高人稱為彗星轉世,天賦異稟,暗中主事家族的繡莊,並走出一番截然不同的新氣象,年紀小小便有如此成就,知者無不佩服。
各界讚譽
「穿越,借屍還魂,廢材的逆世,無一不是當下的熱門元素,綜合了這等題材,在千語的筆下,為我們闡述出一個更加精彩絕倫的故事。千語的文藻優美,沒得說!懸念感也很深,情節一環緊扣一環,跌宕起伏,令人品讀起來,那叫一個津津有味,欲罷不能!」──讀者 北辰若殤
作者簡介:
吳千語
出生於中國廣東汕頭市,現居廣州。平凡上班族,是個愛做夢愛幻想,外表女子,內心漢紙,純真無害的菇涼!至今完成兩部長篇小說,喜歡以筆編織五彩斑斕的故事,喜歡堅強果敢有一技之長的女主。不寫悲劇,是讀者公認的親媽。
《紅妝仵作》是小語看法制節目突發奇想下的結晶,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把坑挖得太大,會埋了自己,沒想到能得到廣大讀者的認同,謝謝你們!小語的新書《驕偶》正在連載,期待與親們繼續談情說案!
繪者
吟子
插畫師吟子,擅長水彩,水墨畫風。收到《紅妝仵作》的封面約稿時很開心,害怕畫不好~不過最後也是在各種困難下克服了各種問題~!(抹淚)大家喜歡的話敬請期待下一部www(鞠躬)
章節試閱
金子抬眸,迎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瞳仁,兩人視線交會一剎那,金子心中微微一凜,那是一雙細長清澈的眼睛,但不知為何,金子覺得他的眼神卻是疏淡無比。這人擁有清雋奪目的相貌,難怪剛剛那群小娘子只看到背影便那般狂熱。
「不是,在下不過略懂醫術罷了。」金子不想在古代過早展示自己的天賦異稟。
黑袍男子聽完後似乎有些微的洩氣,掃了一眼金子身上的服飾,眼中頓時閃過訝異之色。
金子沒有漏掉他剛剛的眼神,難道他看穿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笑笑也看到黑袍男子盯著自家娘子的胸前,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這長得好模好樣的,沒想到竟是個下流胚子,竟敢如此窺視娘子的……思及此,笑笑不由得臉上一陣滾燙。
黑袍男子自然感受到笑笑的敵意,忙別開眼,淡淡道:「在下只是覺得閣下這衣料有些眼熟,並無褻瀆之意。」
金子自然相信,再說自己穿得嚴嚴實實的,也沒吃啥虧。
「郎君是在湖心發現這具男屍的?」金子沒話找話,不然過於安靜的氣氛反而有些尷尬。
「是。」黑袍男子淡淡應道,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金子一頭黑線,看著那張凝如寒冰的臉,心中不禁嘀咕,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見對方冷漠,金子便也訕訕的不再開口,凝神在腦中過濾關於死者的所有資訊。
不多時,剛剛去報官府的小廝領著兩名捕快趕回來,隨行的還有一名仵作。
「郎君,捕快來了!」小廝躬身朝黑袍男子說道。
黑袍男子只是冷哼一聲,不再作聲。
捕快循例問了圍觀的人關於發現屍體的時間和情況,眾人一一配合作答。金子主僕當然也被問話,笑笑略帶緊張,而金子對於這樣的場面卻是司空見慣,從發現屍體的那一刻開始敘述,最後少不得提到竭力打撈屍體的主僕。黑袍男子的眸光冷冷掃來,金子自然不會被嚇到,反瞪了回去。
接下來是仵作驗屍,金子十分感興趣,她想親眼看看古人是如何驗屍的,於是她不再理會一旁作口供的黑袍男子,全副心思都放在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仵作身上。
這位仵作看起來應該經驗頗豐,會像宋慈那般厲害嗎?要知道,金子小時候就是因為看了宋慈編寫的《洗冤錄》才會對法醫產生濃厚的興趣。不過貌似金子期望過高了,並不是每個仵作都能像宋慈那般厲害,不然何以幾千年來唯有宋慈名留青史?
那位年過五旬的仵作只是簡單的查看一下屍體的體表,連屍體身上濕漉漉的衣服都沒有解開細查,便起身對一旁的捕快道:「死因是溺水身亡。」
金子聽完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大叔你這也叫驗屍?不是這麼簡單粗略的吧!
自從事法醫一職起,金子手中從無冤案,一直以來秉承著為民請命、為死者雪冤的理念走在刑偵司法大道上,何況剛剛她查看過屍體,死因根本就不是溺斃。
「死亡時間可以判斷出來嗎?」一名捕快問道。
「可以。根據屍溫推測,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子時左右。」仵作點頭應道。
捕快的眸子迅速的掃過死者,從衣袍來看應是富貴人家子弟。
「子時?難不成是星夜泛舟湖上,不小心掉進湖裡淹死了?唔,這種死法是不是太冤?」捕快推測著,面帶惋惜。
黑袍男子由始至終都是冷眼淡漠的看著,不發一語。
另外一個捕快記錄完口供,走過來招呼道:「死因確定了吧?把人抬回衙門,大人自會處理結案的。」說完,一行人便要走。
金子在心中做了一番激烈掙扎考慮後,決定挺身而出,她還是無法漠視任何冤案發生,不管這個案子是否有冤情,但這個男性死者根本不是死於溺水,而是死後才被拋屍湖中。
「等等!」金子開口喚道。
眾人停步回望一臉認真的金瓔珞,眼神似乎在說:有什麼事?大爺們趕著回衙門交差呢!
金子上前,眸光冷靜沉著,指著擔架上被白布覆蓋的屍體道:「這死者不是溺水身亡。」
話音剛落,猶如平地一聲雷,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或狐疑或探究的投射在金瓔珞身上,只有一道目光冷如寒霜,帶著淡淡的趣味。
「哦?這位郎君有何證據可證明?難道剛剛仵作的驗屍結果你沒聽到?還是說你對驗屍結果有異議?」捕快明顯對這位阻礙辦公的年輕郎君有些不屑,語氣間帶著一種輕慢之態。
金子昂著頭,迎上他的目光,從容道:「沒錯,仵作的驗屍結果,在下確實存有異議。」
該名仵作做為衙門的老人,從事這一行當已有二、三十年,今日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質疑,一張老臉頓時氣得通紅,瞪眼吼道:「你有什麼異議?你懂驗屍嗎!」
嗓門大不代表有道理,金子也不理會仵作,只是抱拳對捕快說道:「這位差大哥,能否讓在下再看看屍體,在下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捕快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或許是因為這個年輕郎君的膽識,又或許是因為他的那份執著。要知道,但凡遇到命案,一般的百姓躲避都來不及,生怕沾染了死人晦氣,而眼前這位郎君的言談舉止從容大度,特別是這份膽大無畏,不由得讓他另眼相看。
他停頓了一下便對另一名捕快道:「不妨看看這位郎君要如何為我們解惑。」
另一名走在前頭的捕快聽了,漾出一抹明媚的淺笑,應道:「行,人命大於天嘛,既然這位郎君提出問題,咱們就聽聽看他的意見。」
仵作這下子掩不住羞憤,冷哼一聲呸了一口,又得強忍著不得發作。須知在任何朝代,仵作可不是什麼好職業,地位低微,因為工作性質,平日接觸到的都是腐臭、冷冰冰的屍體,所以一般人家寧願種田行商,也不願從事這一行當。
「謝謝差大哥。」金子施了一禮,顧不上安撫驚訝的笑笑,徑直走了過去。
金子揭下白布,快速的將死者身上的衣服脫得一絲不掛,重新開始檢驗屍體。一旁的笑笑見狀,驚羞的大叫一聲,跑出幾米遠去,金子絲毫不覺,神色坦然的繼續她的工作。
一連串的專業詞彙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金子神色肅穆,那是她投入工作後呈現出來的一種專業狀態,也是對死者的尊重。
「死者男性,年齡約十八、九歲左右,身高七尺三寸。一般自然溺斃的死者因為在水中掙扎求生,浮沉之間一定會非常恐慌,手腳不斷揮舞、蹬踏,試圖抓住什麼,這樣的動作往往會持續到力竭而亡,所以正常溺亡的死者手會成握拳狀、嘴闔、眼睛開閉不定、手腳有泥沙、腹部鼓脹,用力壓下會有大量的水從口中流出。」金子說完,用力壓了壓死者的腹部,果然沒有看到他的口中溢出水來。
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凝神細聽,有一些人聽了金瓔珞的分析後,紛紛指責先前的仵作草菅人命。老仵作這會兒耷拉著腦袋,連大氣也不敢喘的縮在一旁。
金子繼續查看,道:「屍體腹部處有類似拳頭擊打的瘀痕,右手的手臂上有帶血抓痕,應該是被尖銳的指甲劃傷,除此之外,身體體表並無其他傷痕。」
說完,金子自己也停了下來,光看屍體呈現出來的表面傷痕,並不能證明死者就是被人打死的,至少打在腹部的這個瘀痕並不能致死。
「你是說,他是被人打死的?」後面贊同驗屍的一名捕快問道。
金子抬眸看了他一眼,她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帶著質疑、嘲諷。她沒有回答,而是在腦中過濾一遍剛剛的驗屍步驟,決定從頭再細查一遍,且剛剛沒有檢驗頭部,便先從此下手。
死者頭髮非常濃密,擰成一個髻,用一條湛藍色的髮帶固定,金子伸手解開頭上的黑色襆頭,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的撥開長髮,細細的檢查著。
一個紅色血點出現在百會穴的位置上,金子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將髮絲往兩邊盡量分開,量了一下突起的血包,大約銅錢大小,這個位置和造成傷口的力道,的確能將人致死。
她回頭對捕快道:「找到了,差大哥說得沒錯,死者的確是被人打死的。」
金子側開身子,以便眾人可以看到死者頭上的傷口,道:「從死者腹部的瘀痕和頭部的傷口,可以判斷出死者生前與人起過肢體衝突,而且是一男一女。初步判斷,應該是情殺。」
黑袍男子千年冰山般的面容微微有了破冰的跡象,他唇角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負著手,繼續洗耳恭聽。
那兩名捕快眼中透著驚訝,其中一名上前細看傷口,點點頭,復又蹙眉問道:「郎君是如何推測的?」
不管是出於刑獄斷案的心理,還是懷疑,眾人都有一種刨根問底的衝動。
「屍體會說話,它會完整呈現出案發時的所有經過。你們看,死者右手臂上的爪痕細長而鋒利,應該是女子留下的。」
金子揚起頭看著眾人擺了一下手,續道:「我們可以透過想像還原現場。假設死者當時正在對某個女子施暴,比如扼住她的喉嚨,人體的自然反應會去扯掉那隻施暴的手,這也就能解釋死者右手臂上的女性爪痕從何而來。
「至於他腹部的瘀痕,從力道上來看,應該來自另一個男人,我們且稱他為護花使者。見到該女子被施暴後,他第一個反應是衝上前,拉開死者,然後重重的揮拳打在死者的腹部上。人體遇襲疼痛的自然反應便是蜷縮,因此,他垂頭護腹的當口,剛好被護花使者用鈍器擊中百會穴,力度應該頗大,導致死者一擊斃命。」
根據屍體上的傷痕判斷出當時死者受到傷害的體位和過程,是法醫的必修課。當然,在古代,仵作還不具備這樣的素養。而眾人在聽完金子的推理後早已驚訝得目瞪口呆,彷彿透過這樣的解釋說明,他們已經看到了整個案發過程。
「這位郎君的推理果真精彩絕倫,讓我等嘆服。如此,案情便愈發緊急,凶手如今逍遙在外,我等也該回衙門稟明大人,再做定奪。」其中一名捕快上前抱拳道。
金子點點頭,應道:「能幫上一二,為死者雪冤,在下深感榮幸。」
「不知郎君高姓大名?我等好稟明大人,予以嘉獎。」那捕快眼含敬佩道。
金子忙不迭的擺了擺手,她可不想被府中的人當成妖怪看。捕快口中的大人,應該就是父親金元,此番自己按捺不住,強出頭為死者驗屍,若再讓人知道曾經的不祥之人金三娘,如今竟連屍體都敢檢驗,那還了得?眾人會想她是天賦異稟還是反常為妖?
「不必了,謝謝差大哥的好意。」金子乾笑幾聲婉拒,這才想起笑笑,抬頭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笑笑的蹤影。
捕快見金瓔珞態度堅決,便也不再勉強,抱拳道聲告辭後便抬起放著屍體的擔架往衙門方向而去。那仵作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金瓔珞,而後頹喪的跟在捕快的身後。
金子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人,轉著身子四下張望著,一邊喚著笑笑的名字。
這耽誤了半晌,已是臨近黃昏,晚霞將天際染成一片血紅,金色霞光穿透雲層灑在西湖上,微風拂送下,攪起滿湖的碎金。
黑袍男子凝視著金瓔珞,在粉色暮靄掩映下的她唇紅齒白,猶如春花曉月芙蓉面,神情開滌,濯濯如春柳早鶯,容華懾人。如此精緻的人兒,扮起男裝來也是明若雲霞,美豔不可方物。
他怔怔出神,直到聽見金瓔珞焦急的呼喚才回過神來,嘴角扯了扯,淡淡說道:「妳的小童在湖心亭,剛剛郎君顧著驗屍,絲毫沒有察覺小童跑出去幾步後便禁受不住嚇昏了。在下不好打攪妳,便讓小廝野天過去照看著。」
金子看著那張冷漠至極的容顏,再聽他冰冷毫無溫度的言語,突然有揮上一拳的衝動。
媽的,剛剛冷眼看我乾著急半晌,這會兒才晃悠悠的說出來,早點兒說會死嗎?還是一早就等著看我著急的樣子,很好玩嗎?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金子提起袍角,徑直飛奔向湖心亭。
黑袍男子不曾想自己好心提醒對方,又幫她照看小廝,竟是得到這樣的冷眼回報,連聲道謝都沒有,想來是自己多管閒事了,自嘲的笑了笑,望著那抹漸跑漸遠的身影,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有意思,不過就是不夠有禮。」
金子到湖心亭的時候,笑笑已經醒過來了,正靠坐在欄杆上與那個叫野天的小廝聊得甚歡,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
混帳,本娘子喊得聲音都快啞了,妳倒在這裡聊得起勁,連回應一聲都沒有!
笑笑和野天眼前一暗,似有什麼擋住了視線,一抬頭,對上一雙閃著琥珀色光澤的瞳眸。
「郎君……」笑笑立即站起身來,喚了一聲。
「不知有沒有打攪二位聊天呢?」金子眸光在二人身上流轉,不鹹不淡的問道。
笑笑頓時一陣臉紅,拉住金瓔珞的胳膊搖晃了一下,嗔道:「郎君少打趣笑笑!」
金子剛剛驗完屍體,心情甚佳,又想起剛剛顧著驗屍,沒有注意到笑笑,更沒有發現笑笑因為恐懼而暈倒,頓時心中甚是愧疚,便揚起一抹笑,應道:「現在不怕了吧?」
笑笑想起自己剛才的窘態,不由得低下頭,含糊不清的應道:「不怕了。」
金子拍了拍笑笑的手背,抬眸看著野天,笑道:「謝謝這位小哥幫在下照看小童,請受在下一禮。」說完雙手抱拳,便要鞠躬。
野天不過一個小廝,哪敢受此一禮,忙托住金瓔珞的手臂,謙遜道:「郎君快快請起,兒不敢受此大禮,只不過是奉了我家郎君之命,代為照料片刻罷了。」
「兒」在胤朝是一種謙卑的自稱,並不是兒子的意思,通常在晚輩對長輩,或者地位低的人才會有此自稱。
金子含笑起身,目光落在遠處湖堤旁的黑色背影上,似是不經心的問道:「那個黑袍郎君是你的主人?也是住西湖邊?」
「是,我們是辰莊的,莊子就在西湖附近。」野天恭敬回道。
辰莊?不認識。儘管如此,金子還是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拱手道:「幸會,幸會。」
一旁的笑笑卻是面帶驚訝,眸子掃向遠處佇立的偉岸背影,問道:「野天小哥,那、那位是辰、辰郎君?」
金子不禁疑惑看向笑笑,笑笑啥時候變成了大舌頭?辰郎君是誰,很有名嗎?樣子是挺帥的,但冷冰冰的樣子,跟花樣美少男一比,真是差遠了。
「是,辰郎君正是我家郎君。」野天笑道。
與此同時,黑袍男子辰逸雪也回過頭往他們這邊看來,霞光照在他的身後,為他冷若寒冰般的氣度平添了幾分柔軟和溫暖。眉眼如畫,氣宇軒昂,恍惚間,竟似畫中走出的翩翩佳郎。半晌金子覺得眼澀,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笑笑道:「想必你家郎君正在等你,野天小哥快去吧。」
野天靦腆一笑,朝著金瓔珞作了一揖,道:「郎君請便,兒告退。」
待野天走後,金子才蹙眉看著笑笑,調侃道:「才多長時間就跟人打得火熱?野天小哥?嘖嘖,好生順口,好生親密。」
被自家娘子調笑,笑笑又氣又惱,跺著腳道:「娘子又來了!」
「好了好了,不說笑了,耽誤了許久,此刻太陽都快下山,我們得趕回家,不然樁媽媽得擔心咱們了。」金子說道。
「娘子說的是,真是平白浪費了一日好時光。」笑笑有些惆悵。
「知道妳這小丫頭心思,今天沒盡興,等下一回吧,又不是不出來了,況且父親給的銀子還沒花呢。看樁媽媽和妳身上的衣裳,都是年代久遠的,林氏自己揮霍無度,卻對咱們清風苑諸多刁難苛扣,妳們這些年跟著我,倒是苦了妳們。」金子一面走下湖心亭一面道。
笑笑感念娘子心中記掛著自己和樁媽媽,鼻子一酸,應道:「有娘子如此掛懷,笑笑和樁媽媽不苦!」
「傻丫頭。」金子伸手輕點了一下笑笑的腦袋,心中卻是有了新的想法和盤算。
在府中,她本就不受待見,雖然有自家老爹疼著、罩著,但衙門裡事情繁複,府中的庶務又是林氏一手把持,只怕老爹也是有心無力、分身乏術。再加上林氏有心隱瞞,只怕這些年樁媽媽和笑笑、金三娘所受的盤剝,金元也是不知道的,所以,若有可能,她還是要靠自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可是她只會驗屍,並無其他技能,要如何賺錢呢?父親的那一手醫術她倒是得了些真傳,只不過這年代,女大夫也是很少的吧?唉,苦惱。總之得想辦法,那種伸手向別人要錢的窘態和府中管事娘子們施捨一般的嘴臉,她實在不願再體驗了。
「娘子,咱們僱輛馬車回去吧?」
笑笑的聲音將金子游離的思緒拉了回來,抬頭看天色,又暗淡了幾分,遂應道:「嗯,妳去找一輛馬車過來吧。」
笑笑點頭,機靈的跑開。金子一個人站在陌上,環視四野開闊,遠處群山連綿,成片的綠色鬱鬱蔥蔥,清風帶起一陣芬芳的青草氣息,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潤的氣味灌入肺中,只覺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
陌上有很多的野花,此刻開得正旺,遠遠看去,就像一條五彩斑斕的錦緞,連綿到視線的盡頭。這些在現代的西湖外景是看不到的,金子不由得感慨,這才是真正的原生態,純天然,無汙染。想著想著,金子突然失聲笑起,怎麼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原來竟是一句廣告語。
她蹲在一旁,俯身嗅了嗅一朵開得正旺的芍藥花,饒是穿著一襲男裝,可那一顰一笑間,竟也是說不出的嫵媚。
須臾,笑笑氣喘吁吁的回來了,白淨的臉頰上浮著兩朵紅雲,家丁帽隨著跑動而一顛一顛的跳躍著。金子引頸望去,笑笑身後並沒有馬車。
「馬車呢?」金子問道。
「真是奇了,往日裡出了阡陌就能看到馬車,可今日偏偏一輛都找不到。」笑笑喪氣道。
金子嘆了口氣,天色愈發暗沉,不能再耽誤,看來今天得用走的回去了。
「也罷,我們便走回去吧。」
笑笑無奈點頭,剛挽著金瓔珞的手要往外走,便聽到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二人面色一喜,回首一看,見野天駕著馬車從她們面前疾駛掠過,飛揚的塵煙滾滾,金子和笑笑用手捂住口鼻,蹙眉乾咳了幾聲,正待發作之際,馬車竟倒退回來。
野天的駕車技術很不錯,利索的退回到金瓔珞與笑笑面前,笑問道:「郎君找不到回去的馬車嗎?」
不待金子回應,笑笑便迫不及待的點頭應道:「是呀,等了好一陣子了,就是不見馬車的影子。」說完,眼睛還不忘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車廂,那意思再清楚不過,就差宣之於口了。
金子瞪了笑笑一眼,笑笑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雙方素昧平生,怎好意思要求搭車。另外,此刻兩人雖是男兒裝扮,但畢竟不是真的,車廂裡的人是辰郎君,男女始終有別,自己真是欠缺考慮,難怪娘子不喜。
剛想與野天告辭,就聽到車廂內傳來一個冰冷無緒的聲音:「天色漸晚,馬車愈發不好找,郎君若是不棄,在下願意送爾等一程。」
笑笑抬眼看向金瓔珞,打定主意聽娘子的,只要娘子說不,她也會開口謝絕。
金子眸光微閃,櫻唇輕抿,片刻才應道:「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了,多謝辰郎君美意。」
野天聽了這話忙跳下車轅,搬來一個踏凳,掀開竹簾,讓金瓔珞主僕進去。
車廂很是寬敞,裡面一几一榻,地上鋪著草席,布置簡單大氣,裡頭充斥著辰逸雪的氣息,但非是如女子塗脂抹粉那般可以聞見的氣味,而是一種感覺。
金子在辰逸雪的對面跽坐,斂衽之後,淡淡施了一禮,道:「打攪辰郎君了。」
辰逸雪黑眸如淵般深沉,讓人無法窺探其中一絲一毫,他沒有看向金瓔珞,只是側首透過竹簾望著窗外的景致,似是漫不經心的應道:「無妨。」
還真是惜字如金呢!金子微微不屑。
笑笑在車廂出口處落坐,一雙黑亮的眸子時不時的偷偷瞟向辰郎君妖孽般魅惑的外貌。
真的好俊俏呀!難怪四娘子常常纏著阿郎帶她出去玩,多半也是為了見辰郎君吧?笑笑暗自揣測著,由於想得太專心,絲毫沒有聽到野天在外頭的詢問。
「有勞小哥送在下到金府。」金子一面應道,一面蹙眉看著笑笑,不知這丫頭在想什麼。
笑笑尷尬的垂下頭,不敢看金瓔珞,臉上一陣滾燙,趕緊將腦中所想拋開。
辰逸雪聽到金瓔珞報上家門時,眉頭不自覺的一挑,眼角餘光掃過她姣美絕倫的側臉。
此人跟金昊欽有點兒像,難道是他妹妹?但不像上次他帶來的那個,即使隔著冪籬,他還是能肯定眼前之人絕不是先前見過的那位,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氣質,這一點他還是分辨得十分清楚的,但為何從沒聽昊欽說過這個妹妹?難道是庶妹?
怔愣片刻,辰逸雪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什麼時候,他竟為了這等事情八卦?
車廂內彼此相對無言,金子索性靠在車窗邊,隔著竹簾欣賞外頭飛快往後掠去的景致。
金子抬眸,迎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瞳仁,兩人視線交會一剎那,金子心中微微一凜,那是一雙細長清澈的眼睛,但不知為何,金子覺得他的眼神卻是疏淡無比。這人擁有清雋奪目的相貌,難怪剛剛那群小娘子只看到背影便那般狂熱。
「不是,在下不過略懂醫術罷了。」金子不想在古代過早展示自己的天賦異稟。
黑袍男子聽完後似乎有些微的洩氣,掃了一眼金子身上的服飾,眼中頓時閃過訝異之色。
金子沒有漏掉他剛剛的眼神,難道他看穿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笑笑也看到黑袍男子盯著自家娘子的胸前,有些氣惱的瞪了他一眼,這長得好模好樣的,沒想到竟是...
目錄
楔子 法醫之花
第一章 借體重生
第二章 尋釁找碴
第三章 三娘護短
第四章 鬧劇一場
第五章 初展身手
第六章 開源
第七章 好心壞事
第八章 失蹤案件
第九章 請助
第十章 神探
第十一章 誰是凶手
第十二章 遭劫
第十三章 暗夜密談
第十四章 密林男屍
第十五章 一寸棺材釘
第十六章 巧遇
第十七章 生妒
第十八章 坦承相告
楔子 法醫之花
第一章 借體重生
第二章 尋釁找碴
第三章 三娘護短
第四章 鬧劇一場
第五章 初展身手
第六章 開源
第七章 好心壞事
第八章 失蹤案件
第九章 請助
第十章 神探
第十一章 誰是凶手
第十二章 遭劫
第十三章 暗夜密談
第十四章 密林男屍
第十五章 一寸棺材釘
第十六章 巧遇
第十七章 生妒
第十八章 坦承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