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暢銷作家,《還有機會說再見》、《愛是一種病》系列的作者;紐約大學應用美術系碩士,其多本小說已被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
「驚天一跳」、「俄羅斯輪盤」、「直線對決」……
為了一圓夢想,你能堅持多遠?
為了搶先未來,你要克服多少恐懼?
繼全球最受歡迎冒險系列《飢餓遊戲》,再一次令人無法忽視的生存競賽小說
我要贏!
我要一直跑
跑到全身爆裂為止
★環球影業挹注七位數預付金買下電影版權
★蟬聯《紐約時報》小說暢銷榜
★2014亞馬遜網站3月最佳小說、邦諾書店3月選書危險、刺激、充滿祕密──
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失去控制!
「你贏了以後,打算做什麼?」
這是一個經濟蕭條、人人都想離開的地方,只要參加恐懼遊戲,就有機會獲得鉅額獎金……
紐約州中部的荒涼小鎮,一個經濟蕭條、人人都想離開的地方,每年都會舉辦一項刺激的生存比賽──恐懼遊戲,而每屆只會有一位贏家。闖關「驚天一跳」、「俄羅斯輪盤」、「直線對決」……人人不只為了鉅額獎金,角逐這危險、刺激、充斥祕密和未知的驚險競賽,更懷抱美麗夢想,準備遠走他鄉。
然而,每個比賽都有失控的可能,與更多祕辛等著他們……
作者簡介:
蘿倫‧奧立佛是YA小說《還有機會說再見》、《愛是一種病》系列(《妄愛》、《唯愛》、《輓愛》)的作者,這些小說已經被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更榮列《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和國際暢銷小說。她另外也著有兩本中學生閱讀的小說The Spindlers及Liesl & Po,後者更獲得2012年「EB懷特朗讀獎」提名。蘿倫‧奧立佛畢業於芝加哥大學,取得紐約大學應用美術系的碩士學位。個人網站www.laurenoliverbooks.com
譯者簡介:
劉嘉路
服膺「童話是最快樂的語言」,任職童書出版社多年。譯筆感性,使故事情節在流暢之外,湧出細緻的文學況味。認為譯者如同詩人,都是「帶著腳鐐跳舞」,在限制和規範中如何翻新出奇就是樂趣所在。翻譯近作包括:《西莉雅的甜蜜復仇》、《囧偵探提米費悟》、《雙面時尚教主2》、《再見木瓜樹》、《高中畢業前非做不可的97個生活酷提案》、《我的東西咧?一看就懂的超級整理術》、《墨漬鎮謎團》系列……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專業人士 好評推薦
瞿友寧(導演)
鄧嘉宛(《飢餓遊戲》譯者)
譚端(「偵探書屋」探長)
張嘉容(「水面上與水面下」劇團總監、編導)
-------
緊張萬分,直至最後一刻。
──《柯克斯書評》
真實描繪出畢業生面臨的徬徨未來。
──Booklist
一個以恐懼為基礎的比賽,塑造出友情、包容、原諒的強大力量。
──亞馬遜網站 2014年3月最佳青少年小說
分秒刺激、絕無冷場。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 E.蘿哈特
現實社會的生存競爭是更加危險、殘酷、充斥著偽善的遊戲。但讀者不妨從本故事開始暖身。
──譚端(「偵探書屋」探長)
一個偏僻的小鎮,一群苦悶的高中生,面對窮困、人生失敗的父母、走投無路的現實,他們玩起了挑戰自我的《恐懼遊戲》。置身虎欄、俄羅斯輪盤、蒙眼穿越馬路……最後的勝利者可以獲得一大筆獎金,遠走高飛實現自己的夢想。作者蘿倫‧奧立佛細膩的筆觸真實呈現了一個荒涼無奈的世界,與這世界中不甘屈服、奮力摸索、互相扶持的一群青少年。看似山窮水盡、枯荒無望的人生,如何在勇氣與友誼之中一步步走出路來。
──鄧嘉宛(《飢餓遊戲》譯者)
這是一本精采、有趣、帶你遇見有力量的自己,並突破心中的恐懼,體會把愛與勇氣握在手中,打開自己全新未來的好看小說!
──張嘉容(「水面上與水面下」劇團總監、編導)
★★★ 各校學生好評推薦
以特殊的手法詮釋「恐懼」,值得讀者仔細地推敲。
──台北市立成功高級中學 周育霆
推薦給缺乏勇氣,想要突破自我的人。
──台北市立敦化國中 田容
這本書像電影一樣有明快的敘事節奏,並淋漓盡致的描繪書中角色和情節,讓讀者有身歷其境的感受。只要讀了它就欲罷不能!
──台北市立螢橋國中 陳瑀
如果你追求刺激、如果你想挑戰極限、如果你熱愛感官想像,我保證這本書會讓你無法自拔!
──新北市立佳林國中 林迦仁
名人推薦:★★★專業人士 好評推薦
瞿友寧(導演)
鄧嘉宛(《飢餓遊戲》譯者)
譚端(「偵探書屋」探長)
張嘉容(「水面上與水面下」劇團總監、編導)
-------
緊張萬分,直至最後一刻。
──《柯克斯書評》
真實描繪出畢業生面臨的徬徨未來。
──Booklist
一個以恐懼為基礎的比賽,塑造出友情、包容、原諒的強大力量。
──亞馬遜網站 2014年3月最佳青少年小說
分秒刺激、絕無冷場。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 E.蘿哈特
現實社會的生存競爭是更加危險、殘酷、充斥著偽善的遊戲。但讀者不妨從本故事開始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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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六月十八日,星期六
海瑟
冰寒之氣如雷鳴,嗡嗡的在她的體內急速流竄。她身上的牛仔短褲彷彿被石塊拉著往下墜。幸好,長年和畢夏在採石場裡賽跑、在溪流裡游泳,都讓海瑟.尼爾成為健壯的游泳好手。
整個水域人體如鯽,到處可見有人扭動四肢、踢水、濺水、踩水:預備跳水的人和那些加入慶祝隊伍的人嘩嘩的進入水潭,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下呢,手上提著啤酒罐、指間夾著大麻菸。她能聽見遠處傳來的規律節奏,鼓聲隱隱約約,她讓鼓聲催動自己潛入水中,無思、無懼。
這就是「恐懼遊戲」挑戰的目標:一無所懼。
她衝破水面換氣,發現自己已經游過窄長的淺水域,來到另一邊的岩岸:醜陋的岩石堆雜亂錯置,上面長滿滑溜的烏青苔蘚,看起來像是樂高積木的古代版本。充滿各種裂縫和缺口的岩堆鼓脹的從水面突出,相互堆疊而上伸向天際。
已經有三十一個人完成跳水的動作了,他們全是海瑟的朋友或是以前的同學。只剩少數一撮人仍留在隆起岩岸的頂端,這裡是採礦場北邊一列凹凸不平、處處可見缺口的湖岸,尖凸出來,距離地面有四十呎高,彷彿一顆破土而出的巨大牙齒。
每位參賽者一旦爬上了岩岸頂端之後,都要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由今年的比賽實況轉播員狄金.羅傑斯從擴音器複誦名字一遍;為此,狄金還特地跟擔任警察的哥哥借來了擴音器。
還有三個人必須完成跳水:梅爾.崔西、戴瑞克.克雷,以及娜塔莉.維雷茲。小娜。
海瑟最好的朋友。
海瑟把手指擠入岩石間的裂縫,使勁把自己往上拉。在剛才和過去幾年裡,海瑟看著所有其他參賽者在隆起的岩塊上亂抓著摸索而上,像是什麼浸滿水滴的巨大昆蟲。儘管第一位下水的參賽者並不會因此添加額外的分數,每一年大夥還是趕著成為第一個跳下去的人。這和榮耀有關。
沒有人知道是誰發起「恐懼遊戲」的比賽,或是第一次比賽是在什麼時候舉行的。各種版本說法都有。有些人歸咎到紙廠關門的緣故,因為這讓紐約州卡普鎮四成的人在一夜之間丟了工作。麥克.狄金森喜歡攬下發起「恐懼遊戲」的功勞。他在被選為返校舞會國王的同一晚,被警察因為「私下交易」的罪名不光彩的逮捕,如今則是在22號公路上傑非.盧伯的店裡替人換煞車片。這就是為什麼他在畢業七年之後,仍然持續參加「驚天一跳」的原因。
然而,這些所有的故事版本都不是正確的。「恐懼遊戲」開始的原因就跟卡普鎮上其他許多事發生的原因一樣,這個有著一萬兩千人口的貧窮小鎮,座落在鳥不生蛋的地理位置上:正值夏天,此外也沒啥其他事情可做。
規則很簡單。畢業典禮隔天便是比賽首日的「驚天一跳」。比賽會持續整個夏天。最後一關的挑戰結束後,勝利者可以拿走全部的獎金。
每個卡普中學的學生都要捐錢贊助,沒有例外。費用是一天一美元,從開學第一天算起,從九月持續到隔年六月學期結束為止。拒絕現金贊助的人會收到提醒通知,方式從溫和而到激進:破壞置物櫃、砸碎玻璃,到砸爛你的臉。
這很公平。任何想要參加的人都有機會贏。還有另外一條規則:所有高年級,也只有高年級,都有資格參加,在第一項挑戰「驚天一跳」時,一定要說出自己參加比賽的目的。有時候會多達四十位學生參加。
向來就只有一位勝利者。
兩個裁判會設計整場比賽、為每項挑戰命名、傳達指令、頒發獎金和扣減分數。他們會由前一年的裁判以極度機密的方式指定擔任。在整個「恐懼遊戲」的歷史中,沒有人承認過自己曾經擔任裁判的角色。
當然,總是有流言蜚語流傳著:各種的謠言和推測。卡普鎮很小,而裁判也有酬勞可拿。例如梅拉.坎貝兒因為家裡沒有食物,總會設法在自助餐廳裡偷午餐吃,但突然間她卻買得起二手本田汽車?她解釋說,有個叔叔過世留下錢給她。不過卻沒有人聽說過梅拉有什麼叔叔,也沒有人曾經認真想到梅拉這個人,直到她開著車子進鎮──車窗全搖下來,吸著菸;擋風玻璃上的陽光顯得異常明亮,照得她臉上的笑容都因而朦朧不少。
兩位被祕密挑選出來的裁判發誓會守口如瓶,一起做事。這是唯一的方法。要不然,他們會成為賄賂、甚至是威脅的目標。這也就是為什麼必須要同時有兩位裁判的原因,以確保事情得以平衡,降低單獨一人會舞弊、洩漏資訊或提供線索的可能性。
如果參賽者事先知道會遇上什麼狀況,就可以提前準備。這可就一點都不公平了。
也就是因為這個「意料之外」,以及「未知」開始吞噬所有的參賽者,一個接一個的淘汰出局。
獎金金額在扣掉裁判(不管他們是誰)應得的酬勞之後,通常是五萬美金左右。四年前,湯米.歐赫爾拿著贏來的獎金,付現買了兩樣東西,其中一樣是檸檬黃顏色的福特汽車,他直接開到拉斯維加斯,把車子壓在輪盤賭局的黑色格子上。
隔一年,蘿倫.戴維斯為自己裝了新假牙、隆胸,搬到紐約去了。她在兩年後的聖誕節回到卡普鎮,待的時間足夠讓她四處炫耀身上的名牌皮包,甚至是新鼻子,之後再像一陣旋風似的回到城市去。各種流言飄了回來:她和某個減肥實境秀的前製作人搭上了,她成為「維多莉亞的祕密」模特兒,不過卻沒有人看過她的照片被登在任何一本目錄裡。(很多男孩可是特地去看了。)
康拉德.史波拉克則投身他父親的生意:製造冰毒。在他們上一個地方被燒成平地之後,他花大錢在梅洛里路上蓋了一間新棚屋。不過尚恩.麥梅勒斯則利用這筆錢上了大學,他的目標是成為一名醫生。
在舉辦比賽的七年裡,發生過三起死亡事件──如果加上湯米.歐赫爾知道滾珠最後落到紅色格子,當下拿起從當鋪買來的手槍一槍斃了自己的話,則算是四個人死亡。
看懂了嗎?即便是「恐懼遊戲」的勝利者也一樣會害怕某些事情。
因此,讓我們回到畢業典禮隔天,「恐懼遊戲」比賽進行的首日,也就是「驚天一跳」的日子。
「麥克風測試,一、二、三!」狄金正在測試擴音器一切正常。
惠普衛爾路上的老舊採礦坑自從一八○○年後期就廢棄了。五○年代時被大雨淹沒,形成可以游泳的水潭。採礦坑的南側是他們戲稱的「沙灘」,是一個由沙子和石子組成的狹長地帶,天黑之後禁止進入,不過在這比賽之前,的確也鮮少有人進出。此時,沙灘上充滿被丟棄的菸屁股、被壓扁的啤酒罐、空蕩的泳褲,有時候還會發現噁心的保險套軟綿無力地被扔置在地上,像管狀的水母。今晚的沙灘上擠滿了人,放眼可見毛毯和沙灘椅,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驅蚊液味道和酒精味。
海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這是「恐懼遊戲」的味道,夏天的味道。水潭邊緣突然爆出了一堆顏色、聲音和興奮的尖銳笑聲。有人燃放煙火。在瞥向奔放的紅光和綠光時,海瑟看見了凱特琳.佛洛斯特和雪娜.蘭伯特笑彎了腰,而派翠克.庫伯特則試著想點燃多一點信號彈,增加能見度。
卡普鎮上從來就沒有大事發生。沒有任何驚喜驚訝可言。狄金的聲音在群眾間迴盪著。
「各位先生女士,我要正式宣告:學校放暑假了!」
比賽開始了。每個人都雀躍歡呼。又是一連串的啪啪啪,煙火怒放著。大夥待在樹林裡中央,距離最近的房屋有五哩之遠,可以盡情製造各種噪音而無須擔心。
他們高聲嘶吼,其他人不會聽見。
海瑟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來鼓勵小娜,她和畢夏為了娜塔莉來到這裡,用行動支持她。畢夏甚至還做了海報,上面寫著:小娜,衝啊!他在口號旁邊畫了一根細長如棍子的人(小娜看得出來畫的應該是她,因為那個棍子人穿著粉紅色的T恤)站在一堆鈔票上面。
「小娜為什麼沒有穿褲子啊?」海瑟問道。
「也許她往下跳的時候褲子鬆脫了。」畢夏回答。他轉過身,露齒對小娜笑著。他每次這麼笑的時候,眼珠會從糖漿般的棕色變成蜂蜜色。「畫圖從來就不是我的長處。」
狄金的聲音再度轟隆喊出:「『恐懼遊戲』的規則很簡單。每個人都可以參加,不過只有一個人能帶走獎金。」
狄金宣布了獎金金額。
六萬七千美金。
海瑟覺得腹部被什麼人揍了一下。六萬七千美金。這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數目。群眾開始鼓譟,所有人像是被電流擊中般,這個數字從這個人的嘴巴跳到另一個人的嘴巴。媽啊,老天,除非瘋了才不想參加呢。小娜看起來則像是剛吃進一大湯匙的冰淇淋。
狄金不理會各種雜音,繼續解釋規則──整個夏天會進行六項挑戰,以最機密的方式宣布時間、地點和方式;每次挑戰之後會進行淘汰;完成半數挑戰的每位參賽者則會進行個人部分的挑戰──可惜已經沒有人在聽他說話,因為每次的規則內容都一樣。海瑟從八年級就開始觀看「恐懼遊戲」,可以輕鬆無誤的說出所有內容。
六萬七千美金的數字包裹住了她的心,再用力擠壓著。儘管並非存心設想,她忍不住想像自己可以用這筆錢做的種種事情:想著自己可以到多遠的地方、想著自己可以買什麼東西、可以活多久。她可以離開卡普鎮到多遠之外的距離。
沙灘上的聲音愈來愈鼓譟,幾乎變成喧囂了:噓叫、尖喊、人們揮動著自製旗子和布條、爆破的煙火像是零星的槍砲聲。她知道時間到了,哨音隨時會響起。
「恐懼遊戲」就要正式開始了。
海瑟爬上岩脊頂端時,正趕上戴瑞克.克雷格起跑,把自己拋向空中,身體彎曲的同時,張口大喊著。幾秒鐘後,他落入水面,四周爆起一陣歡呼聲。
娜塔莉蹲在離邊緣幾呎的地方,臉色慘白。在那當下,海瑟覺得自己聽見她在數算著。接著,小娜轉過身,重複眨了幾次眼,像是要把海瑟的臉對焦一樣。她先是張開了嘴,又閉起來。
海瑟的心跳得猛烈。「嗨,小娜。」她開口說道,同時間娜塔莉站直了身體。
「妳在這裡做什麼啊?」娜塔莉粗聲說道。
此時此刻,海瑟突然意識到:雙手和大腿痠痛、手指發疼,以及強風尖銳的刺在身上。娜塔莉看起來很憤怒,全身顫抖著,不過有可能是因為寒冷。
「我要跳下去。」海瑟說話的同時,理解到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荒唐,荒唐到了極點。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吐了。
海瑟先前是這麼對娜塔莉說:我會為妳加油打氣。罪惡感懸在那裡,伴隨著噁心一起搏動著。但是麥特的聲音壓過了所有的事情,在麥特的聲音底下是一幅畫面,水漬漂浮在她的床鋪上方、公園傳來的單調砰砰音樂聲、大麻和香菸的味道、笑聲,接著某個人尖叫著:你這白癡……
「妳不能跳。」小娜仍然盯著她,這麼說:「我才是要跳下去的那個人。」
「我們一起跳下去。」海瑟說。
娜塔莉往前踏了兩步。海瑟注意到她幾乎是規律的把手掌握成拳頭。握緊,放鬆。握緊,放鬆。連續三次。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問題像是耳語般低微。
海瑟沒辦法回答。她甚至不知道答案,至少不是百分百的確定。她只知道,她所能感覺到的,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因此她說:「我現在要跳了!免得我臨陣退縮改變主意。」
當她轉過身體面對水潭,娜塔莉伸手想要拉住海瑟,彷彿要把她拉回來。不過她沒有這麼做。
海瑟覺得腳底下的岩石開始移動,像馬一樣跳起來。她突然感到驚恐,害怕自己會失去平衡,滾下多岩的斜坡,滾到淺水處把頭給撞爛。
恐懼。
她踩著不確定的小步伐往前走,覺得到達邊緣的速度仍然太快了些。
「報上妳的名字!」狄金大聲說話。
海瑟腳底下的水潭跟石油一樣漆黑,水面上仍然擠滿人。她想要往下大聲呼喊:走開,走開,我會撞上你們的!不過她沒辦法開口。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肺部像是夾在兩塊岩石之間擠壓著。
突然間,她只能想到克利斯.韓茲,他在四年前跳下岩脊之前,灌了五分之一瓶的伏特加,結果卻沒站穩。他的頭撞上岩石的聲音很優雅,彷彿只不過是一顆雞蛋破了似的。她記得大夥那時倉皇跑進樹林裡的情形,以及克利斯破碎的身體大半浸在水裡、癱軟躺著的畫面。
「報上妳的名字!」狄金再度吼著,底下的群眾也附和喊著:名字、名字、名字!
她張開嘴。「海瑟。」她啞著聲音說:「海瑟.尼爾。」她的聲音被冷風給鞭打回來,破碎了。
附和的喊聲持續著:名字、名字、名字、名字!
然後是:跳、跳、跳、跳!
她的內心一片蒼白,堆滿了雪。她的嘴巴嚐起來有點嘔吐物的味道。她做了一個深呼吸,閉起眼睛。
她跳下去了。
六月二十五日,星期六
海瑟
海瑟這輩子從來沒這麼後悔過,後悔自己在沙灘上臨時決定參加比賽。可惜,她的驕傲不容許她退出比賽。離第一項正式挑戰的日子愈來愈近:靠近寇沛鎮的水塔表面被人隨意塗鴉,上面噴寫了一個日期。星期六,日落時分。
這是對所有參賽者的訊息和邀請函。
她胃裡的緊張不適感稍微減輕了些。接著,某個人切斷了音樂,群眾靜止不動,全場鴉雀無聲。她知道就要開始了。就在那一秒,她全身感到使人麻木的寒冷,彷彿所有的雨滴結晶化,凍結在她的皮膚上。
「歡迎來到第二項挑戰。」狄金的聲音轟轟響起來。
「羅傑斯,別廢話了。」有個人大喊,引起一陣歡呼和零碎的笑聲。另一個人則是出聲:「噓……」
狄金假裝沒聽到:「這要來測試勇氣和平衡,」
「還有清醒力!」
「老兄,我一定會摔下來的。」
這引來更多的笑聲。海瑟根本擠不出任何笑容。在她旁邊的娜塔莉則是躁動不安,一下子轉右轉左的,一下子摸著臀部的骨頭。海瑟也沒辦法問她到底在做什麼。
狄金繼續用力說話:「也要來測試速度,因為所有的比賽者都會被計時……」
「老天啊,你不能一次說完嗎?」
狄金終於忍不下去了,他猛力把擴音器自嘴邊移開。「李,閉上你的烏鴉嘴。」
這又引來一陣哄堂大笑。對海瑟來說,眼前一切似乎都在消退,就像是自己在看一部電影,但是聲音卻慢了好幾秒才出現。她現在沒辦法阻止自己不往上看──看向那唯一的光束,那不過幾吋寬的木板條就這樣橫伸在離地面五十呎的空中。
「驚天一跳」是一項傳統,感覺上有趣的成分要多過任何其他意義,比賽者就這樣撲通的躍入水裡。而這項挑戰則可能會砰鼕的撞上結結實實、擠滿人的地面。掉下來肯定沒機會活命。
突然間她察覺到一股寂靜,笑聲和說話聲之間出現了停頓,彷彿每一個人在同時間屏住氣似的。接著,她發現金.霍利斯特就在他們的頭頂上方,一步步接近木板條,她的臉色一片死白和驚懼──挑戰從此刻正式開始。
金花了四十七秒的時間通過木板條,拖著腳步一吋一吋前進,右腳永遠保持在左腳的前方。她安全抵達第二座水塔之後,用兩隻手臂擁抱了水塔一會,底下的群眾這才同時舒了口氣。
接下來是菲力斯.哈特,他花的時間更少,採用了鋼索人短步伐的省略走法。再接著是梅爾.崔西。他尚未安全抵達對面,狄金已經舉起擴音器,如雷的轟出下一個名字。
「海瑟.尼爾!海瑟.尼爾,站到臺面去!」
「祝妳好運了,海瑟巧克棒。」小娜說:「不要往下面看。」
「謝了。」海瑟機械化地說著,心裡認為這建議實在可笑。當你站在五十呎的高空上,你的眼睛不往下看還能往哪兒看呢?
她覺得自己在靜瑟中移動著,當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狄金根本管不住自己那張嘴巴,老是對著擴音器拚命說話。
當她開始爬上通往東側水塔底下支撐架的梯子時,抓著冰冷滑溜金屬的手指變得麻木;她想到每個人都可以看到她的屁股,心裡因而閃過一絲驚慌,猜想自己內褲的輪廓會不會透過牛仔褲秀出來;她實在無法忍受丁字褲,也不明白那些會穿那種內褲的女孩是如何忍受的。
她這時已經爬上半截的梯子了。她進一步想著,如果她此刻仍這麼在意內褲的線條明不明顯,就表示她反而沒那麼害怕高度。這是她第一次開始感到更多的自信。
不過,雨仍然是個問題。手指下的梯子橫檔變得滑溜,雨勢模糊了她的視野,也讓她的運動鞋底滑不溜丟的。等她終於爬上梯子頂端那一小截架在圓形水塔外側的金屬邊緣,再把自己拉上來時,恐懼又咻的擺盪回來。身後只有平順溼漉的金屬水塔,再來就是圍繞自己的空氣──再也沒有東西可以依附。在生與死之間,只有幾吋的差異。
刺麻的感覺從雙腳延伸到大腿,再向上竄到手掌心。在那當下,她害怕的不是墜落,而是跳躍的衝動,向外跳入黑漆漆的夜空。
她左右移動朝木板前進,盡可能把背用力緊靠著水塔,祈禱著從底下看上來時,自己看起來不像實際感覺的那麼恐懼。
如果出聲大叫或是表現猶豫,都會被扣分。
「開始計時!」狄金的聲音從下方轟隆隆的爆出來。海瑟知道自己如果還想繼續比賽,就得前進了。
海瑟強迫自己離開水塔,緩慢移動踏上木板,木板邊緣除了幾顆已然扭曲的螺絲以外,再無任何安全防護。她腦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木板在她的體重壓力下猛地裂開,驚人的快速下墜。幸好,木板支撐住了。
她下意識舉起雙臂保持平衡,不再想著其他任何事情;只專心想著這稀薄的空氣、兩隻腳、腿部的可怕刺痛感,以及想要縱身往下跳的強烈渴望。
她其實可以走得再快一些,只要正常的前進,抬起腳移到另一隻腳的前面去,不過她就是沒辦法讓兩隻腳離開木板;如果她舉起一隻腳、一個腳跟或是一根腳趾,她都可能失足,直接晃向一邊下墜而死。她感覺到絕對的寂靜,安靜到可以聽見雨勢的嘶嘶聲,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淺顯而急促。
她的下方是令人炫目的燈光,那種只會在死前見到的光。所有人都融入陰影當中,在那麼一刻,她擔心自己已經死了,一個人孤零零的置身在微小空無一物的表層上,兩旁只剩無盡的墜落,直接落進底下的黑暗。
一吋接一吋,她盡可能快速前進而不提起任何一腳。
突然之間,她做到了──她抵達了第二座水塔,發現自己抱著塔身,身體盡可能緊貼著,跟金先前的舉動沒兩樣,身上的T恤全溼透了。歡呼聲響徹天際,幾乎要淹沒下一位參賽者的名字:雷伊.韓拉罕。
她的腦袋裡如有洪鐘鳴響,她的嘴嚐起來有金屬的味道。結束了,挑戰結束了。她的雙臂突然間覺得無力,肌肉因為鬆懈下來而虛弱,她只能笨拙的爬下梯子,最後幾呎則是直接滑落下來,還踉蹌了兩步才能讓自己站穩。群眾圍上來,捏她的肩膀、拍她的背。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微笑。
「妳真了不起!」小娜擠過人群,奔向海瑟。小娜用手臂攬住她的脖子時,她幾乎感覺不到那手臂的重量。「剛才很恐怖嗎?妳有沒有嚇壞啊?」
海瑟知道眾人還在看著自己,只是搖搖頭。「一切發生得很快。」她回答道。話一旦說出口,感覺便好多了。一切結束了,她站在人群中間:空氣聞起來像是潮溼的毛絨衣和香菸味。實在,且真實。
「四十二秒。」小娜驕傲的說。海瑟甚至沒聽到他們宣布了自己的紀錄。
此刻,她開始覺得一切很不錯,一種生氣勃發的感覺在全身上下蔓延著。四十二秒。挺不賴的。
又爆出了一陣歡呼聲。海瑟抬頭看去,雷伊已經走過木板了。狄金的聲音空蕩的回響著:「二十二秒!目前的最新紀錄!」
下一個人輪到薩福.凱勒。海瑟忘記找畢夏這件事了。她整個人怔住不動,注視著薩福站上木板。從安全的地面看上去,上面的景致幾乎算得上是美的:柔和的雨霧、薩福的手臂張開著、深黑的身影襯著後面的雲。雷伊還沒有爬下梯子來。他一定也在某處觀看著,不過他應該是移到水塔後面去,因為水塔前面看不到他的人。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薩福猛然往一旁傾斜,失足,墜下來。海瑟聽到自己叫了出來。她覺得心衝向上顎。當薩福的手臂瘋狂揮舞,扭曲的臉發出驚叫時,她在那一秒想著: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情從此再也不會一樣了。
幾個小時之後,一封電子郵件也發給了所有人。標題列:空白。郵件透過一個加密的網址寄出來:judgment@panic.com。
訊息相當簡單,只有兩行字。
小心隔牆有耳。
閉上嘴,否則等著瞧。
六月十八日,星期六
海瑟
冰寒之氣如雷鳴,嗡嗡的在她的體內急速流竄。她身上的牛仔短褲彷彿被石塊拉著往下墜。幸好,長年和畢夏在採石場裡賽跑、在溪流裡游泳,都讓海瑟.尼爾成為健壯的游泳好手。
整個水域人體如鯽,到處可見有人扭動四肢、踢水、濺水、踩水:預備跳水的人和那些加入慶祝隊伍的人嘩嘩的進入水潭,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下呢,手上提著啤酒罐、指間夾著大麻菸。她能聽見遠處傳來的規律節奏,鼓聲隱隱約約,她讓鼓聲催動自己潛入水中,無思、無懼。
這就是「恐懼遊戲」挑戰的目標:一無所懼。
她衝破水面換氣,發現自己...
作者序
譯後記
你能克服多少恐懼?
◎劉嘉路
第一眼看到《恐懼遊戲》原著文案:我想要一路向前跑到全身爆裂為止,要在我和卡普鎮之間拉出一哩又一哩的距離;要把以前的海瑟留在那裡,讓她燒成灰燼。心裡著實一緊。這段話在高中剛畢業的女孩海瑟腦海裡如此叫嚷著。吶喊儘管無聲,已讓人不禁想問,什麼樣的過往會讓一個人如此渴望重生?打開書本,映入眼簾就是一項震撼力十足的勇氣挑戰:參賽者要從四十呎高的崖邊往下縱入水潭裡。稍不小心,這「驚天一跳」只怕會撞上底下水潭邊的石頭,非死也傷。開頭的戲劇張力已拉到如此,自然令人期待後續發展。
無疑地,這是個面對自我,挑戰勇氣的追夢故事。三個同時參與「恐懼遊戲」比賽主角的參賽原因各不相同,卻都想要從比賽中跨出追夢的第一步。接著發現,這故事之所以讓人產生共鳴,不在於之後的故事轉折如何曲折,或是競賽過程如何驚險,而是主角人物的平凡如你我。
故事在沒落無生機的夏天小鎮發生,他們沒有一身俐落的本領、沒有撼天動地的國仇家難要報、也不需要在動盪致命的大環境為人類求生存,而「僅僅」是努力地為自己的未來找出路。書中主角在學校的學業成績平凡,他們在畢業典禮上看見的不是燦爛的萬里前程,而是得非常努力才能掌握住的模糊未來,有人看到的甚至是(幾乎確定的)慘淡未來。這個「僅僅」聽起來非常小我,卻不也是絕大多數人在生活裡追尋的一切?接下來一連串恐懼指數破表的挑戰,讓每一位參賽者心中的畏懼、猶疑和猜疑展露無疑。競爭對手不在外界,而是自己的內心。挑戰自我的極限,為了一圓夢想,你能堅持多遠?為了確定未來,你能克服多少恐懼?
我們也會在故事的各個段落看到滿溢的親情和愛。面對毫無責任感的母親,十七歲的海瑟毅然接下照顧妹妹的責任,答應妹妹絕不再回到這毫無溫暖安全和尊嚴可言的拖車生活。她不只為了甩開自己充滿羞辱的悲慘生活奮鬥,更要負責妹妹的溫飽。道奇的姊姊因為意外導致下半身癱瘓,道奇決定為她失去的未來討公道,為自己沒有盡到保護姊姊的責任產生的罪惡感找出路。這些困境都需要智慧和勇氣去突破,當一個人與他人產生連結,生命的小我意義也延伸至豐厚的仁人之境。
各項刺激的挑戰過後,小鎮的生活依舊單調無趣,並沒有掀起翻天覆地的轉變。這個世界看來似乎沒有改變多少,但主角們在競賽過程裡不斷衝撞自己的個性、價值判斷和身體極限,學到了成長的智慧,體悟到友誼的真諦,終能在理想和現實之間找到了安心的立足點。他們知道自己的追夢腳步尚未停止──說到底,自己的道路終究是要一步步走出來──但洋溢心頭的希望和友誼給予他們大步前進的動力。我喜歡溫馨的結局,因它鼓舞人生活在「希望」之中,舊的希望或者實現或者泯滅,但新的希望亦隨之燃燒起來,而不致讓我們在人生未知的恐懼疑惑中墜落了。
譯後記
你能克服多少恐懼?
◎劉嘉路
第一眼看到《恐懼遊戲》原著文案:我想要一路向前跑到全身爆裂為止,要在我和卡普鎮之間拉出一哩又一哩的距離;要把以前的海瑟留在那裡,讓她燒成灰燼。心裡著實一緊。這段話在高中剛畢業的女孩海瑟腦海裡如此叫嚷著。吶喊儘管無聲,已讓人不禁想問,什麼樣的過往會讓一個人如此渴望重生?打開書本,映入眼簾就是一項震撼力十足的勇氣挑戰:參賽者要從四十呎高的崖邊往下縱入水潭裡。稍不小心,這「驚天一跳」只怕會撞上底下水潭邊的石頭,非死也傷。開頭的戲劇張力已拉到如此,自然令人期待後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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