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年獨立創作獎‧最佳處女作小說得主
★二○○八年英國醫藥記者協會‧最佳主題小說得主
★二○○八年澳洲書業獎‧年度最佳小說、年度新人入圍
★數數數不停,怪怪惹人愛!★
★愛情國度裡,完美無缺是神話,怪咖人生才是常態!★
十進位和手指有關,那可是人體設計的方式!六十進位法怪透了,為什麼大家受得了?
為啥大家都愛居家好男人?而有些男人就是喜歡當聖母瑪利亞?
『去找別人拯救吧,你這個平庸的男人,我沒有問題!』
葛蕾絲什麼都數,什麼都要十進位!
洗選蛋不肯買一打,優格不買六罐裝,杯子全要畫上刻度,連牙刷刷毛也要數清楚!家裡活像是間鐘錶店,洗髮精旁有小量杯,吃避孕藥是受不了月經不準,性幻想對象是交流電之父特斯拉(這位偉人有恐菌症,對數字3極度偏執,只住房號能被3整除的旅館房間)……
葛蕾絲極度依賴數字帶來的秩序感,沒有了由數字啟動的「信號」,她就無法決定蛋糕要幾口吃完、難以出門約會,甚至害怕睡遼闊的雙人床(無法以掌距精準掌握邊界);即使她擁有科學學位、教育文憑,能以卓越的理論分析手指率(食指與無名指的長度比率,是顯示男女氣質、判別同志的指標),卻因為鬧鐘沒電就無法起床(她明明已經醒了)而丟了教職……
有一天,這位數字狂小姐竟然在超市裡跟陌生男人大打出手,只為了搶一根香蕉!這個擁有世界上最性感手掌的男人,卻想讓她戒掉計數癮,回復「正常」──但結局一定得如此嗎?當愛情遇上強迫症,何種癮頭是贏家?
作者簡介:
東妮.喬丹(Toni Jordan)
一九六六年出生於布里斯本,擁有昆士蘭大學的生理學學士學位,以及行銷與專業寫作的資格,曾任業務助理、分子生物學家、品管化學家、行銷經理,在諸多雜誌媒體上發表過文章、短篇故事,也寫過醫學教科書裡的一章。《數字狂小姐》是她第一本小說,初試啼聲便出手不凡,一舉摘下二○○八年獨立創作獎.最佳處女作小說、二○○八年英國醫藥記者協會.最佳主題小說獎,深受澳、美、英讀者的喜愛。目前住在墨爾本,擔任文案寫手。
譯者簡介:
洪慧芳
國立台灣大學國際企業學系畢業,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分校MBA,曾任職於西門子電訊及花旗銀行,目前為專職譯者,從事書籍、雜誌、電腦與遊戲軟體的翻譯工作。
部落格:http://blog.yam.com/cindybooks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各界讚譽
“我花了4小時33分20秒(266.33分鐘)讀這本書,期間大笑超過10次、一笑就點2次頭,每分每秒都令我心醉神馳。我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十次)死這本書了!”
──美國讀友‧實地測時推薦
“十進位法源自人的手指頭。”──亞里斯多德‧真心推薦十進位
“絕對要(+)加(+)進你本月的購書清單!” ──Amazon網路讀者書評‧一致推薦
“這本小說集古怪、機智、性感於一身,將同時按摩你的左腦和右腦!”
──Amazon網路讀者書評
「喬丹創造了一個令人難忘的女主角,迷人、脆弱而真實。」《愛情的抉擇》作者Emily Giffin
「葛蕾絲是個古怪、有趣、令人喜愛的角色,非常有娛樂性。」《理性與感性》演員Imogem Stubbs
「這本小說因為葛蕾絲乖戾、風趣、偏執、恐懼、見解獨到的語氣而生趣盎然,作者巧妙地塑造了她古怪的性格……這是個動人的愛情故事,為疲憊心靈帶來一股慰藉。」時代短篇小說得主,Michael McGirr
「東妮.喬丹為葛蕾絲創造了栩栩如生的性格,讓你不禁為她加油打氣……喬丹的口吻獨特、清新,別有一番澳洲風味,這本初試啼聲之作精采有趣,就像書中的主角一樣……是難得的佳作。」《雪梨晨鋒報》
「作者把古怪的幽默,以及對多元差異的同情觀點融入故事中,讓這個動人的浪漫喜劇從頭到尾毫無冷場。」《泰晤士報》
「難得的佳作……彷彿把《深夜小狗神祕習題》丟進都會女性小說的世界裡……精采的喜劇,大膽暗示恢復正常可能不見得適合每個人。」《科克斯評論》
「棒極了……在與眾不同卻容易啟人疑竇的世界裡,這是個教人敢於與眾不同的輕鬆小品,喬登精采呈現特立獨行者迷人的一面。」《週日電訊報》
「極其精采……別有一番風味的浪漫喜劇,主角古怪特別、令人難忘。」《雅德雷德廣告人》
「精采絕倫……當然也是個結局圓滿的愛情故事,這是最令人滿意的敘述手法。」《澳洲圖書館評》書評家Kerryn Goldsworthy
「動人、精采的愛情小說,扣人心弦,令人屏息的第一本小說。」《西澳時報》
「信手拈來都是令人拍案叫絕的嘲諷文字。」《澳洲書評》
「古怪偏執但妙趣橫生……引人入勝的風趣小說。」《哈潑》雜誌
「一個充滿同理心、有笑有淚的故事。」《好讀》
「成熟、詼諧、妙趣橫生。」《愛爾蘭時報》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本書特色(編輯小語)
詳閱本書,可以知道許多數字的有趣知識:
1. 關於手指率:食指與無名指的長度比率,男女不同。男性的平均手指率是○.九六。就女性來說,,比率是一或大於一。我們在媽媽肚子裡還是受精卵的時候,會接觸不同濃度的性激素,尤其是睪固酮和雌激素。睪固酮較少、雌激素較多時,我們就變成女孩。睪固酮較多、雌激素較少時,我們就變成男孩,男孩除了會長出陰莖,無名指也會長得比較長。那又怎樣呢?睪固酮還有其他的作用,手指率是絕佳的判斷方式,所以手指率低的男人比較孔武有力,精子數較多,會生比較多的孩子,體育也比較好(意外的是,音樂方面的能力也比較好),理論是這麼說的。手指率較高的男人比較容易得心臟病,比較有可能是同性戀。相反的,女性的手指率愈高(像我)就比較多產,罹患乳癌的機會較高。如果我的比率較低,言語上可能會比較激進(我當然不需要那樣),也比較可能是女同性戀者。
2. 關於進位法:為什麼時鐘錯得那麼明顯?六十進位法怪透了,為什麼大家受得了?高中畢業時,我知道數字系統和阿拉伯數字的淵源,以及一二○二年費波那契(義大利數學家)號召大家支持十進位。網際空間裡仍存在著不滿──老古板對於網際空間是以十為基礎、而非十二非常生氣,他們覺得十二比較純正,容易二等分,也容易四等分,是月份的數字,也是耶穌門徒的數字。但是對我來說,十和手指有關,那可是人體設計的方式,沒什麼好爭辯的。
3. 關於羅馬數字:它們不只符號重要,位置也很重要。I加上V應該是六,但是把I放在V的前面則是四。XL是四十,CM是九百。羅馬數字的神祕在於:為什麼時鐘(與手錶)的鐘面是印IIII,而不是IV?連英國的大笨鐘都是用IIII,而不是IV。最常見的解答是,IIII可以和另一邊的VIII相互平衡,但是I和XI並沒有相互平衡,也沒人在意。所以,最有可能的答案應該是:儘管我們的計數逐漸發展出嚴謹的規範,以便控制數字的使用方式,讓它們一致,但羅馬人並不是那麼想的。他們可能覺得IIII也無所謂,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那代表四,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比較關心為圓形大劇場設計好座位、讓古羅馬寬袍不會滑落之類的事。不過,或許IIII/IV這問題正是羅馬帝國滅亡的真正原因。很多帝國遭到外族入侵時都存活下來了,馬虎行事的國家難以復國。
名人推薦:各界讚譽
“我花了4小時33分20秒(266.33分鐘)讀這本書,期間大笑超過10次、一笑就點2次頭,每分每秒都令我心醉神馳。我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愛(十次)死這本書了!”
──美國讀友‧實地測時推薦
“十進位法源自人的手指頭。”──亞里斯多德‧真心推薦十進位
“絕對要(+)加(+)進你本月的購書清單!” ──Amazon網路讀者書評‧一致推薦
“這本小說集古怪、機智、性感於一身,將同時按摩你的左腦和右腦!”
──Amazon網路讀者書評
「喬丹創造了一個令人難忘的女主角,迷人、脆弱而真實。」《愛情的抉擇》作者Emily ...
章節試閱
【摘文1】
什麼都數。
意外發生後不久,一早我出了家門去上學時,回頭看屋前的樓梯,那只是十階不起眼的灰色水泥階,不像屋後詭譎的木梯,有二十二階。前梯的中央有幾條細線與一些灰色沙塊,那是天候不佳時的防滑設計。不知怎的,從那裡不自覺地走下來似乎不大對勁,我覺得心神不寧。對那些無怨無悔承受我重量八年的階梯,我毫不領情。所以我又走回樓梯,走上頂端,然後又走下來,但這次我每階都數。好!十階。
這天繼續進行,但我心裡一直掛念著那十階,不是滿腦子都想著,那不像會干擾我的功課、讓我失神或影響我說話的事,只是輕輕挑弄著我,就像舌頭想去觸碰鬆動的門牙。回家時,我很自然就開始數起步子,看看從校門走到路上,跨上人行道,穿越馬路,沿著山坡下的街道走,再穿過另一條馬路,爬坡,然後走到我家院子有幾步──二、八二七。
那麼短的距離竟然有那麼多步!不過當時我比較矮,才一百二十公分,現在我一百七十二公分了,我想再走一次──有一天我可能會走走看。那天我第一次那麼做,我還記得當天結束時,我躺在床上,滿心歡喜。我為我的世界丈量了尺寸,我知道那些數字了,現在沒人可以改變它們。
那些數字可不像墨爾本的天氣一樣變化無常。三十六度晴、三十八度晴、三十六度晴、十二度大雨,害我得冒著腦震盪的危險去拿信。今年一月到現在一直是這樣。小時候我很受不了這種天氣,八歲開始,我根據報上每天的最高溫與最低溫畫溫度變化表,一心想找出個模式來。
沒多久,計數變成我的生活重心。萬一有人打岔,什麼是若無其事停下來,以免對方起疑的最好方法?停下來沒關係,那不會破壞規則,數字有耐心,它們會等你的,只要別忘了你數到哪裡或額外多數就好了。但無論你做什麼,別數到自己都亂了,否則你就得從頭再數一次。不過,要停止不自覺的晃動並不容易。
「葛蕾絲,妳的手指那樣搖來搖去是在做什麼?」
「哪樣搖來搖去?」
有趣的是,我覺得這件事不適合和別人談,我八歲時就這麼想了。
數字是我自個兒的祕密,有些孩子甚至不知道學校或他們家的長度,更甭說他們的名字有幾個字母了。我的名字有十九個字母(Grace Lisa Vandenburg),吉兒有二十個(Jill Stella Vandenburg),比我多一個,雖然她小我三歲。我媽有二十二個字母(Marjorie Anne Vandenburg),我爸也有十九個字母(James Clay Vandenburg)。
十開始和我產生共鳴。為什麼很多東西都以零結尾?穿越馬路是三○步,從前面的籬笆走到商店是八七○步。我數東西的時候是不是下意識會採十進位?我在商店的門墊上停下來,而不是停在門口,是為了讓步數以零結尾嗎?
零,十,手指,腳趾,我們為數字命名的方式是一組一組來看的。有一天數學課上我們學到四捨五入,把數字變成能被十除盡的最接近整數。我問道爾老師,把數字變成可被七除盡的最接近整數,那叫什麼?她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為什麼時鐘錯得那麼明顯?六十進位法怪透了,為什麼大家受得了?
高中畢業時,我知道數字系統和阿拉伯數字的淵源,以及一二○二年費波那契(義大利數學家)號召大家支持十進位。網際空間裡仍存在著不滿──老古板對於網際空間是以十為基礎、而非十二非常生氣,他們覺得十二比較純正,容易二等分,也容易四等分,是月份的數字,也是耶穌門徒的數字。但是對我來說,十和手指有關,那可是人體設計的方式,沒什麼好爭辯的。
了解世界是由十驅動的,是個美麗的轉捩點,就好像有人給了我一把鑰匙。整理房間時,我先收十樣東西。一小時十樣東西,一天做十件事情,梳頭十下,從一株葡萄中摘十顆當午前點心,睡前看十頁書,吃十顆豌豆,摺十隻襪子,淋浴十分鐘,全都是十。如今我不僅知道我世界的尺寸,也知道其中每件事物的大小與形狀,一切都是那麼的明確、清楚、各就定位。
我收起芭比娃娃的露營車,換上古氏積木(內有十種顏色與長度不同的積木,是一種數學教具)。它們的外表看起來不大一樣,這是綠色塑膠盒裝,裡面是一段段平滑的木條,尺寸與顏色各不相同,是我第二喜歡的發明家古森奈爾(瑞士數學家。)發明的,當時他在思考如何幫孩童更輕鬆地學數學。我很愛這些積木,尤其是那些顏色。每段積木代表一個數字,對應著它的長度,每個數字的顏色也都不一樣。一直到我長大,數字也代表著顏色。白色是一,紅色是二,淺綠色是三,粉紅色(亮得刺眼的粉紅色)是四,黃色是五,深綠色是六,黑色是七,咖啡色是八,藍色是九,橘色(雖然我一直覺得那是褐色,只是母音稍微有點不一樣﹝tan的音標[tæn]和ten的音標[ten]在母音上差一點點。﹞)是十。
我在床上躺好幾個小時,握著這些積木,聆聽它們碰撞時的叮咚聲。每次聽到那聲音,我就好像回到八歲一樣:床從房間的角落斜放出來,這樣比較方便我媽從兩邊幫我蓋被子。法蘭絨的床單有三十四條淡粉紅色與藍色的條紋,晚上我會數著那些條紋入睡,而不是數羊。東牆上有四面老虎窗以便透入晨光,三十一片鋁合金的百葉窗拉得高高的。床頭透明的塑膠板後方有個嵌燈,還有個架子,上面擺著一台小型的電晶體收音機,以人造皮包著光澤依舊的銀色機體,那是爺爺送我的生日禮物。西牆上還有更多的架子,上面放了兩尊瓷像,一個是牧羊女,一個是美人魚,還有三隻有焦糖色長毛的哈巴狗娃娃,我每晚都會幫牠們梳毛:狗爸爸、狗媽媽、狗寶貝。另外還有一個新娘人偶,穿著縫上四十顆珍珠的綢緞禮服。地板的角落有七台玩具車,如小孩拳頭般大小,玩完就扔在一旁。
在學校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比正常還優秀,我每科都拿A+。第一名,又是葛蕾絲。我成績好的祕訣在於數字:每週我都會讀每科一百分鐘,讀完後我會從字典第一頁開始背十個單字。Aardvark、aback、abacus、abalone、abandon、abase、abashed、abate、abattoirs、abbess、accident。我的記憶力愈來愈好,尤其是在文字與數字方面——事實與數據、日期與字彙至今仍清楚印在我腦中,即使我沒刻意去記。
我愛上數字時沒人發現,我整個人燒起來也沒人會發現。那年對我爸媽來說不太順遂,我媽會在園子裡待上好幾個小時,呵護每一株秧苗,彷彿死了一株都會要她的命似的。那時我爸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差,吉兒和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計數變成我的祕密,一直以來都是。
【摘文2】
如今我住在葛蘭艾瑞斯,和我成長的地方相隔兩個街區,我一個人住,只不過有尼可拉.特斯拉(Nikola Tesla:十一字)陪我。他的相片裝在擦亮的銀色相框裡,放在我床邊的桌上,就在古氏積木旁邊。那張照片是一八八五年由名攝影師沙樂尼幫他拍的,當年特斯拉二十九歲。原版照片放在美國華府的史密森尼博物館內,就掛在特斯拉一八八八年發明的感應電動機旁邊。他的頭髮中分,光亮地垂放著,儘管右邊看來不夠服貼。他的頭髮修剪到耳朵上方,那雙耳朵配上他纖細的顱骨略顯太大,還以一個角度後傾,就像獵犬偵察到獵物一樣。他的鬍子也不對稱,當然是可以見人,不是很亂,不過也不整齊就是了。他穿著白襯衫,衣領工整地壓在西裝底下。西裝是深色條紋,窄領設計,我想那是當時常見的樣式。不過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雙暗色深邃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看向未來。
那張相片我已經凝視二十年了,哪天他開口說話,我也不驚訝。如果那張灰階的照片化成有體溫的身體,嘴巴開始動起來,他會說:「我叫尼可拉.特斯拉,一八五六年七月九日與十日之間的午夜,生於克羅埃西亞。母親名為杜卡.曼蒂克,父親是米魯廷.特斯拉。我哥叫丹恩,三個妹妹分別是米卡、安潔莉娜、馬瑞卡。我在格拉茨的奧地利理工學院念工程系,一八八四年移民到美國,在那裡發現電力學、磁力學、交流電動機、機器人、雷達與無線通訊。我一生未婚,也沒交過女友。馬克吐溫、威廉.范德比爾特(William K. Vanderbilt,美國鐵路大亨)、羅伯.安德伍.江森(頗具影響力的《世紀》雜誌編輯)都是我的朋友,我討厭女人身上的珠光寶氣,我喜歡鴿子。」
他這麼說時,我會躺在床上聆聽,然後轉身面向他說:「我叫葛蕾絲.凡登堡,今年三十五歲,母親名叫安,妹妹叫吉兒,今年三十三歲。吉兒嫁給哈利.凡納柏,五月二日滿四十歲。他們有三個孩子,小哈利十一歲,希拉蕊十歲,貝瑟尼六歲。我爸名叫詹姆斯,他已經過世了。我是老師,但現在不上班。我二十一歲談戀愛,對方很風趣聰明,他想拍電影,名叫克里斯,看起來有點像尼克.凱夫(七○年代末期澳洲龐克樂團的團長。)。我在我媽的房子外面,和他在車裡,獻出我的第一次。我四個月後才知道他和他的室友也有一腿。我討厭香菜,看不懂現代舞蹈,也不喜歡寫實派的畫風,萊卡材質讓我看起來很胖。」
這點東西還是不要講好了,我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可能無法填滿這位偉大天才的大腦,不過他應該會了解的,他了解我,他也熱愛數字,但他沒那麼在意十。
儘管十特別明顯,又和身體的構造有關,但是對數字的熱愛有很多種方式。有個知名的案例是這樣的,一位十八歲的男孩對二十二特別著迷,想像你進出門口二十二次,坐上椅子又馬上起身二十二次後,才終於安分地坐下來,這例子讓十看起來又更有邏輯了。另外,有個十三歲的女孩對九特別著迷,每天都得用腳拍床邊九次才肯睡覺或起床。執迷八的案例也不少,有個男孩每次進房間都得轉八圈。執迷六的案例可能是最讓人難過的,有個少年恨死六了,他什麼事都無法重複六次、六十次,或六十六次。他甚至痛恨加起來等於六的數字,四十二也不行,三十三也很討厭。
特斯拉很喜歡三,他也會像我一樣數步子,但是三這個數字最深得他心。他住旅館時,只住房號可被三除盡的房間。每晚八點整他在華爾道夫飯店的老位子上吃晚餐時,桌上都會摺放著十八張餐巾。為什麼是十八?而不是六、九或七十二?我真希望有一天早上我可以在床上轉過身來,看到他在枕邊,問他為什麼。今年八月二十七日,我就滿三十六歲了,他會很喜歡這個數字。
【摘文3】
今天是週六,氣溫二十四度,這數字很討厭,因為理論上「室溫」是介於二十到二十三度之間。我早上五點五十五分醒來,我還有五分鐘可以打起精神,等六點一到,我就起床了(每晚六點,我都會上網對時,必要時就調好時鐘與手錶,通常是沒必要天天調)。葛蘭艾瑞斯的其他地方可能一夜間都從樹葉繁茂的街景,變成外星人侵占的荒涼地,但我從來沒把百葉窗拉開過。
我站起來,離浴室二十五步遠,還好我的腿以我的身高來說還算夠長。如果一大早就得走二十七或二十八步,一天就先壞了興致。我開始刷牙,這有點麻煩,因為除了門牙以外,每顆牙齒都有三個表面:內部、頂部、外部(門牙只有兩個表面,因為它的頂端像刀片一樣是尖的)。牙齒總共有六排:左上、中央、右上、左下、中央、右下。每個表面需要來回刷十次,這等於十六乘十,是一六○,需要刷好一會兒。接著,每個牙縫也要用牙線上下刮個十次。
然後是淋浴,每隻手腳都要刷十次時,千萬別刷太大力。洗頭,我是隔天洗,數每隻手指在頭皮上畫的圈數。每隻手指畫十圈,一個地方畫完十圈後,再換個地方畫,這樣重複十次。潤髮時就不需要畫那麼多次了,只要畫十圈,重複五次就好。洗完澡後,我用毛巾把身體從頭到腳擦乾。同樣的,每隻手腳擦十次,前胸擦十次,後背也擦十次。接著洗臉,我把臉分成五區:額頭(蒼白、寬大、平滑)、左右兩頰(顴骨較高)、鼻子(有點太尖)、下巴(明顯)。整體看來,我的臉還滿有魅力的,不過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如同北歐來的餐廳領班穿了小一號的內褲一樣。臉上每一區都需要用化妝棉擦五下,清除殘留的洗面乳。接著上化妝水時,又重複這個動作一次,上乳液和防曬乳時也一樣。然後是吹乾頭髮,在吹風機下用大梳子輕輕梳一百次,這是最難的,因為每次梳都要從髮梢一直梳到後腰的髮尾,而且力道要輕,才不會在梳子上留下一坨金髮。以上慣例只有在週日早上才有一些變化,週日我還會修指甲,去角質,用指甲刀的每一面修整指甲十次。我的指甲刀有四面:銼刀、絞刀、平滑刀、磨光刀,這樣修剪下來也要花好一段時間。
但是今天不是週日,所以我又走了二十五步回到臥室。我有五套內衣褲,摺好放在該放的抽屜裡。我依序從最上面開始穿,每副胸罩我都會戴五次,每件內褲穿一次。我有十件長褲和十件裙子,還有十件短袖上衣和十件長袖上衣。當然,長褲和長袖是冷天穿的,我從四月十五日開始(秋天過半的時候),會開始兩天換一套,直到十月十五日(春天過半的時候)。在六、七、八月真正過冬時,不管是什麼溫度,我都會加一件外套。裙子和短袖上衣是另外半年穿的,每件上衣穿一次,每件長褲或裙子如果第一天穿是週一,就穿五次,如果第一天穿是週六,就只穿兩次。
我是從衣櫃的左邊開始挑衣服,逐漸穿到右邊,因為我洗燙完衣服後,是把乾淨的衣服掛在右邊。衣服的排列沒有一定的順序,就看我從洗衣機拿出衣服的順序而定:我伸手到洗衣機裡,摸到衣服就抓出來。我不擔心衣服搭配,不過我的衣櫥裡單色、暗色的衣服特別多,印花或圖案類的衣服是自找麻煩。我有十雙鞋:上半年與下半年白天與晚上穿的鞋子各一雙,還有靴子、球鞋、雪靴、拖鞋,不合腳的舊球鞋和涼鞋,不過剛好可以湊成十雙。晚上穿的晚宴鞋並不常穿,因為我已經好一陣子晚上不出門了。
好,現在我準備好吃早餐了,七點四十五分。
由於今天是週六,吃完早餐後,我都會上超市購物。一月的週六早上,八點四十五分,大家都還在濱海別墅裡沉睡著,旁邊躺著另一半,夢著他們想的任何人。結帳處站著一位二十幾歲的帥氣男孩,紅通通的臉給人感覺好像太熱情了,可能是前一晚吸了迷幻藥,仍對全人類充滿了愛;也有可能他正在等適當的時機,向我推銷安麗的產品。但是,也沒有其他的結帳櫃臺可選了,那男孩熱情地微笑著,我感覺頭痛了起來。我把購物車推了過去,車子吱吱作響。
購物車裡有兩份油亮亮的雞腿肉,每份裝了五隻雞腿。一盒蛋,標示是一打(我每週都得跟這個吸迷幻藥的男孩,或是另一個一耳穿七個耳洞的超耐痛紐西蘭女孩保證,我已經檢查過那些蛋了,這樣他們才不會打開蛋盒,發現我把兩顆蛋留在香料區)。塑膠袋裡裝了一百個豆莢(超麻煩)、十隻紅蘿蔔、十顆小馬鈴薯、十顆小洋蔥、一百公克的綜合沙拉(我不去沒有電子磅秤的超市購物)、十小罐鮪魚罐頭、十罐橘色瓶子的洗髮精、九條香蕉。
什麼?
再數一次。
我怎麼會放九條香蕉在購物車裡?
不可能!我翻開蛋盒和裝豆莢的塑膠袋,看香蕉有沒有壓在下面,這是不可能的。
結帳的男孩就站在櫃臺後方微笑著,他的牙齒還真好看,他的微笑看起來像山達基教徒一樣。嗯,我得回賣場一下,我不能買九根香蕉,他可以等我回第十二個走道,再拿一根香蕉回來。
正當我要轉身離開時,有人手上提著購物籃,在我後方停了下來。這下我得讓出結帳的位置了,但我是第一個來的,是哪個沒人緣的人週六那麼早上超市購物?一定是週五邊喝熱可可,邊看《莫斯偵探》影集DVD的那種人。傻笑的結帳員仍站在那裡,不過他的笑容逐漸消失。他交叉起手臂。
拿著購物籃的傢伙正在讀《明星隆鼻》雜誌,或是從結帳區附近挑的其他普立茲得獎作品。他一定是近視,因為雜誌離他的臉僅一吋。我只看得到他短袖上衣露出前臂到肘關節的部位,他的前臂底部光滑,因為提著購物籃而拉緊了肌腱。前面有深色的金毛,不太多,沒有延伸到手的後方。他的購物籃裡裝著兩份絞肉、三份臘腸、一罐辣醬、三顆蘋果和一根香蕉。
面對這種情況,關鍵在於裝作若無其事。我對著傻笑的結帳員微笑,他拉了一下領帶。我開始把我買的東西放上輸送帶,放在離掃描器最遠的那端,除了香蕉以外,我什麼都放上來了。輸送帶無情地向前轉動,根本不在意有沒有香蕉。
「好累。」我說。
結帳員嚇了一跳。當初訓練他的人應該要告訴他,顧客有時候也會講話。
「我昨天一整天幫紅十字會收集零錢,救濟饑荒的小朋友。」我眨眨眼,他微笑回應。我拱起手指,示意他靠近一點,然後指向我買的東西,小聲對他說:「你介意我用一堆五分的錢幣買這些東西嗎?」
他瞪大眼說:「我得跟店長確認一下。」他的聲音有點啞了,他轉身找人,任何人都行。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若無其事地從購物車裡用雙手拿起香蕉,又若無其事地轉身,伸手從後方男子的購物籃中迅速撈走那根香蕉。他從雜誌後面看不到我做了什麼。
等到那個可能幫我洗錢的小鬼轉身回來時,他看到我詭異地微笑著,手舉著一串香蕉,彷彿我正要接受環球小姐的加冕一樣,我把那十根香蕉輕輕放上輸送帶。
「零錢的事就算了。」我說,我從錢包掏出五十元紙鈔,「不是每個人都愛錙銖必較。」
香蕉救援行動結束,我買的東西也都裝袋付錢了,我在店裡又停了一兩分鐘,掃讀門邊的報紙頭條。我哼著《大逃亡》的主題曲,走出超市,一手提著兩袋東西。在停車場上,我彎下腰重新調整塑膠袋,以免手指斷了。等我站直身子時,前面站了一個人。
就是剛剛那個沒人緣的男人,他右手拿著蘋果,把蘋果往上拋,又接了起來。
【摘文1】
什麼都數。
意外發生後不久,一早我出了家門去上學時,回頭看屋前的樓梯,那只是十階不起眼的灰色水泥階,不像屋後詭譎的木梯,有二十二階。前梯的中央有幾條細線與一些灰色沙塊,那是天候不佳時的防滑設計。不知怎的,從那裡不自覺地走下來似乎不大對勁,我覺得心神不寧。對那些無怨無悔承受我重量八年的階梯,我毫不領情。所以我又走回樓梯,走上頂端,然後又走下來,但這次我每階都數。好!十階。
這天繼續進行,但我心裡一直掛念著那十階,不是滿腦子都想著,那不像會干擾我的功課、讓我失神或影響我說話的事,只是輕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