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聊齋》故事或《陰陽師》的你絕對不能錯過「次柳氏異聞」
──《地府皇家聯誼會》作者無患子的全新系列
有情的妖、有義的鬼,且看唐代文人柳飛卿如何以凡人之身,完成他們的心願?
一朵牡丹、引動崔氏兩代的情思糾纏……
今年的科舉,崔相河勢在必得;即使肚裡墨水不夠深,總還有列祖列宗保祐!誰知一進考場就失去意識,醒來時連自己寫了什麼都不知道。損友柳飛卿竟然還笑著說他包中,他都要沒臉見祖宗了……
崔相河確實包中,因為祖宗崔鈺明如他所願,上了他的身替他填卷!柳飛卿即使滿腹同情也只能暗笑在心。放榜之後聞喜宴,崔相河替狀元採花,因此誤入盧家別院,對小姐一見鐘情,卻發現這位小姐竟然也與崔鈺明有前世的因緣……
宿世情緣怎生了結?且看唐代文人柳飛卿如何以一介凡人之身,完成崔氏先祖的遺願!
本書特色(編輯小語)
唐代的科舉是什麼樣子?身為唐代顯赫家族的一員,又要背負起什麼責任,承擔什麼壓力?《梁上舉子》從柳飛卿與換帖好友崔相河一同赴試起頭,展開了淡而有味的唐人生活繪卷。
面對人生中無法避開的考驗,難免會想求諸仙神佛祖宗保祐;大多時候其實只是有拜有保庇,求個心安而已;但若是祖宗真的顯靈了還附在自己身上,到底該喜該憂?崔相河就這麼請了一尊趕不走也不敢趕的「鬼」在身邊,種種笑料也因此而生。
然而,這位祖宗既然一身才學,為何會如此早夭?《梁上舉子》因何會在「梁上」?這抹隱約的愁情,也不經意地透出些許耐人尋味的謎團,誘引著讀者繼續深入。
無患子描寫人物向來出彩,《地府皇家聯誼會》讓皇室眾「鬼」活靈活現,而《次柳氏異聞》將時間點安在唐朝,人事時地物更是嵌合得天衣無縫!若是喜歡聊齋的氣氛,或是喜歡文人的詩情,那麼你絕對不能錯過她的全新系列《次柳氏異聞》!
作者簡介:
無患子
生長於臺北,成年移居香港,現於北京讀研中,輾轉於兩岸三地討生活,立志行遍萬里路,以廣見聞。
少慕唐人風姿,長而學史,現轉習語言文字,嗜讀雜書,山醫命卜相囫圇吞棗不求甚解,尤好小說家言,自詡為第十流方家,以傳奇志怪為終身所好。
國立政治大學歷史系肄業
香港浸會大學中國研究歷史專業畢
北京語言大學對外漢語教學課程與教學論碩士就讀中
短篇作品《染輕容》為第三屆奇幻文化藝術獎青龍獎首獎
《烏栖曲》則得到尖端出版2008浮文志新人獎首獎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推薦序:
柳飛卿不等於柳菲青、崔相河不等於崔湘河
得證:無患子不等於謝金魚!
我跟無患子姊姊絕對沒有一腿、也不是同一個人!
這兩個悲慘的誤會起因於我們兩個在連載的時候一直像推薦自己文章一樣拼命幫對方扛轎,感覺就像是一個人用分身自己吹捧自己。而我在寫《拍翻御史大夫》的時候又因為有兩個角色懶得想名字,直接跟無患子說:「姊姊,老柳小八借我用一下。」姊姊也很爽快地就把她的兩個兒子借到平行世界的大唐去做進士。而後我們又一起由繆思出版、一起到長安去流浪,於是就變成:如果無患子跟金魚不是同一個人,那一定是有一腿!
如果我會想到有一天我們被這樣誤會,我……我還是會借用老柳跟小八的,因為是他們兩個實在太可愛、太生動,或者換成時下流行的話:太萌了!
※※※
應編輯要求出來面對……不對,是解釋這兩位主角真的不是被抄襲仿冒的山寨貨,以免誤會後,就該來說說他們的娘親無患子與他們表演的舞台《次柳氏異聞》。
認識無患子姊姊是在連線小說版上,《次柳氏異聞》的名字出現在一連串什麼我的可愛男友、我的正妹小親親之類的文中,吸引了我的目光。因為這個書名頗有典故,脫胎自中晚唐牛李黨爭中李黨的頭頭李德裕所撰《次柳氏舊聞》,紀錄的是由史官柳芳流傳下來的唐宮舊事。書中內容是因為柳芳曾與被流放的大太監高力士對談,訪問出很詳實的唐宮故事,編成《問高力士》一書,由於高力士是地位很高的大太監、幾乎一輩子追隨唐玄宗又是許多宮廷鬥爭的見證者與參與者,這本書自然也很可信。可惜後來亡佚,只有李德裕曾記得一部份,於是寫了出來,便是《次柳氏舊聞》,又名《明皇十七事》。
關於《次柳氏舊聞》的典故並不為一般人所知,即使是歷史系本科生也不一定聽說過,所以當我看見有人能以此為書名,心中的雀躍與知音之感油然而生。然後就寫信去認識無患子,一聊之下,當真相見恨晚,乾脆燒黃紙拜兄弟,於是就演變成現在她幫我扛轎、我幫她寫序的狀況了。
《次柳氏》的背景是晚唐咸通年間,在此之前的一百年,唐帝國剛經歷了安史之亂的巨變。而後的中唐時期,唐文化面臨了巨大的轉折與更新,白居易元稹韓愈柳宗元都在此時出現;在政治上,唐帝國也有過短暫的元和中興與長達數代的黨爭。到了晚唐,人稱末世明君的唐宣宗力圖振作,依然無力挽回大局,到了咸通年間,已是整個唐帝國即將崩壞的時候。
而無患子卻選擇這樣一個無力的時代,透過兩個不完美的角色,重現出那個時代下的士人。柳飛卿聰明熱心,但是不帥也不錢,配上一個總是捅樓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點短視近利但是出身名門長得又帥的奶油男配崔小八,這對主角,看起來沒有發展男男戀的可能,但是卻很鮮明地掌握住唐代士人的特色。相較於滿坑滿谷的宮廷鬥爭,我總覺得崔八與柳飛卿的故事也許更貼近未修飾的真實,他們有一大堆缺點,但是總是能在某些地方做到士人的本分。
〈蟲緝絲〉透過兩個天敵的愛情故事,立意新穎、別出心裁,深一層去討論異類對人的想法。〈梁上舉子〉則是從篇名到內文都出人意料的故事,出身名門、進士及第、娶五姓女,是標準的唐人理想,然而真正能如願的有多少?一篇不長的故事,精準地描繪出唐代士族中的喜怒哀樂。
當然,若用高標準看待,《次柳氏》還有些可以發揮的地方,不過作為中短篇來看,這樣的範圍恰到好處。作為歷史小說,當然有考據,而且考據得很過癮,你可以清楚得看到唐人坐什麼車、用什麼布、看什麼書;但並不拘泥於考據,在語言、場景上有她自己的語彙與幽默,適合細細地咀嚼。
翻開這個故事的朋友,我敢拍胸保證無患子文章的清新、瀟灑與妙趣橫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謝金魚
某一個被壓榨趕稿的日子於風城庚子賠款大學
名人推薦:推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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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試閱
瘋的人總是說自己沒瘋,結果他倆道士找了、醫師看了、咒念了、藥也吃了,除了香煙繚繞、藥味氤氳,搞得崔八連連暈眩作嘔,有如懷胎作動之外,他老兄還是回憶不起關於考場的任何事。而這等難以置信的怪事,崔相河自是隻字不敢提,免得爹娘以為他考不好,還找蹩腳理由推搪,況且他能吃能睡、曉說會走,除了曾短暫失憶,一點異狀都沒有。
一連十幾天,崔相河心情低落,索性足不出戶,閉門謝客,連柳飛卿這多年老友也不例外。崔相河之父崔同海與其母薛夫人亦猜出大勢不妙,還未放榜,便開始為他謀畫起娶親攀附高官,藉以翻身的妙計,但此舉無疑是雪上加霜,搞得崔相河衣帶漸寬,日逾消瘦,無限悔意湧上心頭,連三兄崔相江都勸他出去走走,別老悶在家裡。
此事雖與柳飛卿無干,但他總有種愧疚感縈繞心頭,就像保母沒把孩子看好似的,奈何崔相河關在家不肯見人,想勸解也無從勸起,提筆寫信又覺小題大作,只好坐困愁城。
早春風涼,想無可想之間,柳飛卿正想起身關窗,背後卻傳來三下不緊不徐的扣門聲。
會這樣不請自來的訪客,想破頭只有這麼一個,柳飛卿半驚半疑地前去應門,來者果然是好久不見的崔相河。
「東西擱榻上,明日申牌初來接我,回去就和老爺夫人說,我在崇仁柳宅這裡住一宿。」
「是。」
只聽崔相河指指點點,有模有樣;柳飛卿傻子似站在門扉側,看著那天載他倆去考試的車伕,先將一張團花蜀錦鋪在榻上,再把一盒一盒新鮮的點心小食擱在上頭,最後是一套越瓷茶具,以及一小罐香茗。
看完食物,柳飛卿將目光轉向攜食物來的人。今日崔相河頭裹烏紗巾,腰繫琅璫古玉,一襲窄袖斕銀白袍,合身的剪裁襯得他身形修長,顧盼生輝,與柳飛卿的寬衣大袖燕居服相映成趣,各有各的風流。
車伕向兩人施禮後,便躬身掩門告退,柳飛卿盯著面前這位英俊瀟灑的老友,一股違和感再度升起。
「你不是在家嗎?」
柳飛卿莫名其妙的問了句,崔相河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指指榻上的食物,道:「剛去東市逛了圈,買了一點東西,一個人吃不完,便往你這來了。」
「好大一點啊……」柳飛卿撇撇嘴,也不與他客套,坐到榻上,隨便掀開一個盒子,便拾起個芝麻酥餅咬了口。
見柳飛卿開動,崔相河抽出手帕,打開另一個盒子,兩指為鉗,取出個絹紅皮的貴妃小紅酥,不無感嘆道:「難得這間賣『巨勝奴』的賣了百多年,賣相不變,味道亦不變,就是價錢漲了許多。」
「燙燙燙!」咬了一口,柳飛卿忍不住叫道,「巨勝」就是黑芝麻,所謂「吃燒餅沒有不掉芝麻的」,說得大概就是柳飛卿這類人。眼見芝麻連著酥皮屑落了滿襟,他也不顧著擦,就單用手盛著來吃,邊吃邊盯著崔相河。
崔相河將那一口大小的貴妃紅放入口中,雙眼微閉,依稀回味無窮的嚼了又嚼,柳飛卿將大個巨勝奴三兩口吞吃入腹,也抽出條手帕擦了嘴,朝崔相河道:「你管燒水煮茶,老田昨日新摘了一筐柰子,我去取幾個來,免得光吃餅口渴。」
「好。」
崔相河爽快答應,柳飛卿意味深長的的看他一眼,拍拍手上的餅屑,便起身往後廚而去。
柳飛卿拿果子,崔相河也不閒著,起身到角落火爐燒起開水,然後仔細以手帕拭淨十指,才從一干茶具拿出小杓和竹筴,慢條斯理準備煎茶。
水尚未滾,柳飛卿已捧著個果盤進門,上頭盛的全是拳頭大小的柰,洗好發亮的皮色嫩青夾紅絲斑斑,猶帶幾點水珠。
柳飛卿不發一語的將果盤擱在崔相河面前,崔相河不疑有他,拿起一個青柰咬了一口,沙沙吃將起來。
「好吃嗎?」
「味道不錯。」
柳飛卿雙眉一挑,猛然按下崔相河拿著柰子的手,道:「你到底是誰?」
崔相河沒有看他,輕輕掙開他的手,又咬了一口酸香四溢的柰子,方悠悠道:「我還能是誰?不就是你的老朋友。」
柳飛卿收回手,滿懷警戒的瞪著眼前是耶非耶的「老友」,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崔八,崔八總嫌柰子又沙又酸又多水,跟飲醋醪一樣,他愛吃鴨梨。」
那「崔相河」扔下咬了一半的果核,竟低低笑了:「我就知瞞不過你,但沒想到是因為一顆青柰。」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附身在崔八身上?你想做什麼?」柳飛卿端坐在那「崔相河」的對面,如審犯般拷問,只差沒找出桃木劍、八卦鏡驅邪。
眼看水沸了,「崔相河」也不著急,自顧擦乾手上沾的汁液,先舀起一碗水,一手以竹筴攪勻釜中沸水,一手加茶末,竹筴慢慢攪起陣陣湯花,柳飛卿看得心頭火起,索性一把將爐火掩熄,然後搶過他手中竹筴。
瓷碗相對,茶香杳杳,只聽那「崔相河」幽幽嘆了口氣,慢慢將微溫的水調入湯釜,道:「你這麼急,教我從何答起?」
「你到底想作什麼?考進士哪一天,『你』就附在他身上了吧?」柳飛卿沒管他的推託之詞,雙手抱胸,氣急敗壞的追問。
「我若想害他,為何還要挖空心思幫他答卷?」
「崔相河」終於抬頭瞅著柳飛卿,柳飛卿一時還真想不出源由,只得道:「無論你是鬼是妖,有何目的,還請高抬貴手,放過崔八吧!」
「他要我幫他。」
「他要你幫他?」
「那日在南院,他在梁下求崔門列祖列宗保佑,我正好在梁上聽見,便決定如他所願。」那「崔相河」閉起雙眼,彷彿在回想當日的情景,十指緊緊交握,臉也微微紅了。
他此說匪夷所思、駭人聽聞,柳飛卿不禁瞠目結舌,顫聲道:「所以……你也姓……姓崔?」
那「崔相河」眼皮一張,雙瞳頓時炯炯有神,一字一句道:「我崔門得姓姜太公之孫崔季子,西漢季子後裔崔伯基封東萊侯,世居山東清河武城1,崔伯基八世孫崔殷長子崔雙,為我房東祖。」
唐人自矜家風門聲,尤其是名門望族,不僅重當世簪纓,對八百年前的祖先亦如數家珍,甚至可上推至堯舜禹湯時代的異姓共祖。然而同姓各房興盛沒落不一,若不肖子孫敗壞門庭,其中青眼白眼,那就冷暖自知了。
柳飛卿懷著將信就疑的目光,「崔相河」也不多再費神解釋,自管分茶兩碗,一碗予己,一碗雙手遞予柳飛卿。
「請用。」
譜系可以背誦,昭穆可以冒充,但與生俱來的優雅從容,卻是學也學不來的,那是代代相傳的風采,是他、崔相河,甚至崔同海早已不具備的盛世氣派,卻突兀的出現在衰微末時。
柳飛卿訕訕接過茶碗,不得不由衷敬服其氣勢,嘆道:「好,就當你真是崔八的祖宗,『應邀』附身幫他答卷,現在目的已成,為何仍癡纏不放?」
「金榜未放,豈說已成?」
也算他有理,柳飛卿歪頭想了想,順便啜了口熱茶,味道果然比自己不講不究煮的好得多。莘莘舉子一生不過求金榜題名,這位仁兄看來當年也是考場失意人,否則怎會無端出現在南院?還幫傻頭傻腦的後代子孫答卷?柳飛卿很想問問他怎麼死的,但怕得罪失禮,只好隱忍不發。
「敢問閣下如何稱呼?」柳飛卿放下茶碗,拱手問道。
那「崔相河」先飲了口茶順喉,隨即穩穩擱下瓷碗,方道:「清河崔十八,字鈺明,金玉日月之形。」
一個崔八,一個崔十八,難怪如此心靈相通。這位崔鈺明儘管與崔相河一家親,柳飛卿依然放心不下,問道:「你這般被附身崔八,對他身體是否有害?」
「某非女鬼攝其精魂,況且十天中不過附身半日,遺害有限;再說半月後,待此古玉吸收日月菁華,我便可附身於上,使魂隨玉走,屬意在誰面前現身,便在誰面前現身,不必靠這酒囊飯袋才能行動。」崔鈺明拿摺扇指了指腰間古玉,再指了指崔相河的大頭,微哂道。
「這玉……?」聞言,柳飛卿才留意他腰間掛的玉環,那環成色淺綠帶灰,直徑約有五寸,中開小孔掛繩,金鑲邊,看來確是應崔鈺明姓字所製。
「此為崑崙青玉,乃我陪葬之物,這十幾天我行遍四方找尋埋骨之處,方知我墳為盜賊發掘,唯獨此物藏匿身下,盡吸地氣,便將之取出。」
崔鈺明把那玉環解下,交予柳飛卿,果然觸手冰涼,質地細潤,有古樸秀雅之風,能不能讓鬼魂附身就不知道了。
柳飛卿吶吶將玉環交還,暗自佩服崔鈺明的輕描淡寫,刨墳掘骨說的彷彿只在腋窩搔一下癢,三兩句話便輕易帶過。崔鈺明將玉環重新繫上,從旁取出一壺酒和一袋餅,道:「拿棋盤來,上回沒和你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柳飛卿一愣,等崔鈺明將橐袋2繩結打開,方看出是成套漢宮印花棋子餅,此餅質地堅實,分紅黑兩組刻印,外觀駝黃,與一般木棋無異,不過內包棗泥、豆沙、蓮蓉、瓜仁等餡,吃棋變成吃餅填飽肚子,一副棋倒成了下酒點心。
「下棋就下棋,我柳大豈有在怕?」雖然棋藝差強人意,柳飛卿仍捲起袖子,立馬到床頭矮櫃找棋盤。話說他雖落魄,好歹是河東3名門柳氏後裔,若無端示弱,豈非被人──還是埋骨多年的世家子弟小覷?
「記得明天酒醒,就和崔八說他醉得不省人事,免得他瞎嚷鬼叫失憶離魂,弄得我心煩。」言畢,崔鈺明將碗中餘茶飲盡,柳飛卿取出蒙塵的棋盤擦拭,回首驚問:「你不打算和他吐實?」
「時候一到,我自會予他知曉,順便教訓這不肖子弟,看他置我家學門風於何處?」崔鈺明以崔相河的俊臉冷笑道,柳飛卿不禁打個寒顫,看來這位崔門祖宗老爺可不是好惹的,崔八清醒後可得自求多福。
果然不出崔祖宗所料,一夜酒醒,崔相河驚見自己與柳飛卿大被同眠,煞時呆如木雞,隨即放聲痛哭,柳飛卿被他哀怨的泣訴嚇醒,還以為自己不知何時從崇仁坊夢遊到平康坊哪路曲巷,污了哪家娘子的清白而不自知。
原來昨晚柳飛卿和借用崔相河之身的崔鈺明一邊吃餅一邊下棋,一局完畢,柳飛卿已醉的迷迷糊糊,崔鈺明仍不放過他,扯著他談經論史,上自漢魏,下至開元盛世、安史亂起、藩鎮割據、宦官專政無所不容,尤其兩杯黃湯落肚後,柳飛卿更無所顧忌,大發豪言狂語,崔鈺明亦聽得津津有味,兩人抵足長談,翦燭直到深夜方朦朧睡下,堪稱樂莫樂兮新相知。
如今太陽出來了,崔鈺明不知去了哪裡。柳飛卿揉著宿醉的頭,費盡唇舌,力圖說服崔相河他是因為吃得太多、喝得太多、又睡得太多,才會忘記昨天午後發生的事情,奈何崔相河似乎清醒的很,說到後來口乾舌燥,柳飛卿真想一棒打昏他讓車伕載回家,讓他在家頭痛睡醒以為在發夢好了。
好不容易把喋喋不休的崔相河勸走,柳飛卿泡了壺熱茶,踅回榻上半挨著枕啜飲。裝著棋子餅的橐袋裡,只剩崔鈺明的一只紅帥,其他都在混亂交戰間進了他或崔相河的肚裡。柳飛卿探手拾起那「帥」咬了一口,內餡是細緻的紅豆沙,奈何甜的讓人齒齦發酸,和最不起眼的紅卒子如出一轍。
「半朽臨風樹,多情立馬人。開元一株柳,長慶二年春。」4柳飛卿放下那半個餅,飲了口茶沖淡嘴裡的甜膩,緩緩闔起被茶湯蒸得微熱的雙目,「如今已是咸通二年春了啊!」
瘋的人總是說自己沒瘋,結果他倆道士找了、醫師看了、咒念了、藥也吃了,除了香煙繚繞、藥味氤氳,搞得崔八連連暈眩作嘔,有如懷胎作動之外,他老兄還是回憶不起關於考場的任何事。而這等難以置信的怪事,崔相河自是隻字不敢提,免得爹娘以為他考不好,還找蹩腳理由推搪,況且他能吃能睡、曉說會走,除了曾短暫失憶,一點異狀都沒有。
一連十幾天,崔相河心情低落,索性足不出戶,閉門謝客,連柳飛卿這多年老友也不例外。崔相河之父崔同海與其母薛夫人亦猜出大勢不妙,還未放榜,便開始為他謀畫起娶親攀附高官,藉以翻身的妙計,但此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