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所愛之人,你願意去到多遠的地方?
紀錄片受2009年日舞影展邀請放映
甫於英國出版,即登上《The Sunday Times》暢銷書排行版第3名。
在父母全心期盼下來到人世的羅恩,十八個月大時,母親克莉絲汀發現他有語言發展遲緩的問題,便讓他開始接受早療機構的治療。然而羅恩的狀況並未獲得改善,情緒失控的情形甚至變本加厲,經診斷才發現是罹患自閉症。
就在試過各種療法卻不見起色之際,有一天,魯伯特帶羅恩到家附近散步時,羅恩忽然跑到鄰人飼養的母馬貝西腳下。然而這匹平時暴躁易怒的母馬非但沒有踩傷他,還低頭臣服於羅恩之下。身為馬癡的魯伯特看到對人不理不睬的兒子與馬兒之間竟有著特殊的連結,於是開始帶羅恩去騎貝西,不久羅恩的語言能力便顯著進步。
與貝西的意外邂逅,使得一個念頭不斷在魯伯特心裡滋長:如果這世上真存在著一個兼具馬和治療的地方,是否能為羅恩帶來奇蹟?
《馬背上的男孩》是一個感人肺腑的真實故事,敘述魯伯特偕同妻子克莉絲汀和羅恩橫越外蒙古令人心醉神馳的原野風光,尋求療癒的冒險旅程。他們飛越了半個地球,行過崎嶇難行的路途,克服了旅程中的種種艱辛與挑戰,最後深入西伯利亞,找到承襲數世紀修煉與神靈啟示的靈療師。
本書最動人之處在於深入刻劃自閉兒父母內心的煎熬,以及為了療癒孩子所做的種種無悔付出。
作者簡介:
魯伯特.艾薩克森(Rupert Isaacson)
生於倫敦,母親是南非人,父親是辛巴威人。所著的第一本書《The Healing Land》,為2004年《紐約時報》優良圖書。目前與妻子克莉絲汀及兒子羅恩定居德州奧斯汀。
章節試閱
第1章七年之緣
我們在德州一個氣溫難得低到結霜的日子帶羅恩回家,準備面對為人父母的現實問題。我們和大部分新手父母一樣,對照顧嬰兒一竅不通。我們無法相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這個特別的小不點竟是我們的兒子。
羅恩和大部分新生兒一樣,大半的時間在睡覺,醒著的時候就咕咕嘰嘰的,可愛極了,而且活像個小相撲選手似的用小手推擠媽媽的乳房,喝完奶後馬上又入睡。他很少哭。所以我們嘖嘖稱奇,沒想到育兒這件事竟然如此輕鬆簡單。其他父母究竟是在抱怨什麼呢?
羅恩很早就會走路,不滿一歲就開始牙牙學語。我們喜不自勝,而他良好的發育也教我們放心,沾沾自喜的以為那是我倆智力高人一等的緣故。只有當他開口叫的不是「媽媽」、「爸爸」,而是繪本故事書《湯瑪士火車頭》(Thomas the Tank Engine)裡所有火車頭的名字時,我們才依稀有點不是滋味。「亨—瑞!」他會這麼說,然後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轉頭看我,一面舉起那個其實是叫做「亨利」的綠色玩具火車頭。「亨—瑞!」
他會在客廳地板上一小時又一小時的排列火車和玩具動物,依照大小和顏色排得整齊又協調,令人歎為觀止。我們為他的美感拍手叫好。小小年紀的他好像對形狀有直覺的感知,於是我們又幻想他長大以後會成為藝術家,和我母親一樣;或者也可能成為建築師,像我父親一樣。當他一直想吸母乳,而且吸奶時還會伴隨著奇怪的瑜伽體位時,我們便一本正經的點頭,認為兒子顯然擁有作家或探險家熱情的天性。當他開始口齒不清的說出一丁點《湯瑪士火車頭》裡的對話時,我們倆面帶微笑,認為他肯定從小就會很健談。
克莉絲汀是研究兒童發展的心理學家。羅恩十八個月大時,她開始有點擔心,因為羅恩不會用手指去指東西,有限的字彙也未見增加,頂多只是重複兒童錄影帶裡的一些對話。他不會把玩具拿給別人看,而大部分幼兒都會這麼做。別人叫他的名字時,他也不會東張西望。
我們擔心他有語言發展遲緩的問題,於是聯絡德州幼兒早期療育機構,安排每星期去看一次語言治療師。羅恩完全無視於治療師的存在,不過一、兩個月後,他拿起電影「玩具總動員」的公仔,會說「那是伍迪」;當他想看這部動畫時(一天要看上數次),也會說「玩具總動員」;看著玩具大象或是在電視螢幕上看到真的大象時,會說「那是大象」,可是,他還是不會說「媽媽」、「爸爸」,或「哈囉」、「我肚子餓」、「我可不可以要……」或「要」,就連幼兒最常說的「不要」也不會說。
他想要某樣東西的時候,就會抓住你的手,帶你走到那裡。例如想吃東西就走到冰箱前面;想看「玩具總動員」或動物紀錄片就走到錄放影機前面。大人拿錯片子時,他只會尖叫,直到你拿對為止。
後來他開始鬧脾氣,但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會有的那種「因為我不懂或因為不順我的意,所以我的心情不好」模式。那種情況我們早已領教過了。現在的狀況活像是撞了邪似的,說來就來。前一分鐘可能還開開心心的在排列他的玩具,或是玩花園裡的水管(他對水也十分著迷),甚至可能睡得好好的,但是下一分鐘他便扯開嗓門尖叫,又像憤怒,又像痛苦。有時候一鬧就是好幾個小時。為什麼會這樣?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只是我們壓根兒也沒想到會是自閉症。因為他對人是有感情的。他會注視我們的眼睛,會張開雙臂來找我們抱抱。朋友們設法要我們寬心:「喔,我一直到四歲才會講話。」、「剖腹產的孩子往往發育比較慢。」、「試試看語言治療吧。」
其實我們已經在做語言治療,只是不見他有什麼進步。我們也試過職能治療,可是羅恩一樣對那些治療師視而不見。被迫跟他們坐在一起時,他就會大發脾氣,哭叫不休,之後又埋首排列他的那些動物和火車頭,大叫「玩具總動員!」以及「那是大象!」,除此之外什麼話也沒說過。後來就連這些台詞也開始愈來愈少。他會發呆,好長一段時間一聲不吭,直到那種奇特的、宛如被魔鬼附身的失控行為再次出現。那種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把這個家弄得像地獄一般,讓我們心神不寧。我們的兒子,這個美好的兒子,正從我們的身邊漂流而去,我們卻束手無策。
一天晚上,那時羅恩差不多兩歲半,克莉絲汀上樓用電腦。她鍵入「自閉症,初期症狀」後,發現一所知名大學提供的一個連結,裡頭有一篇文章名為「你的孩子罹患自閉症的可能跡象」。她用滑鼠在上面點一下。
症狀出現在螢幕上:
不會拿玩具給父母或其他大人看
不會做手勢:用手指頭指指點點、伸手、揮手、展示
不會與別人分享共同的喜好或是高興的事情
用東西做重複的動作
缺乏適當的眼神接觸
不尋常的語調模式(語言的節奏和音調)
重複做同樣的動作或是身體重複擺同樣的姿勢
失語或是其他技能的喪失
只說兒語,而非能表達意思的話語
二十四個月大時仍不會自發性的說有意義的、包含兩個字詞的句子
羅恩的眼神接觸良好。除此之外,每一項症狀他都有。
第2章地獄
那件事發生在他頭一次做應用行為分析之後。那天真是有夠受的。那位女治療師滿懷同情心,因為她自己的小孩也是自閉兒。她說她用應用行為分析法成功治療了自己的孩子。然而她堅持說,為了讓羅恩能夠專心模仿她所做的簡單動作或是所說的短句,羅恩必須跟她單獨處於一間密閉的房間裡,不受干擾。不論他怎麼哭,怎麼用身體猛烈的撞門,對這難以理解的狀況和限制感到多麼驚慌失措,在完成治療師要他做的事情之前,都不准他走出房間,挑一件玩具或任何有安撫作用的東西。這簡直就是眼睜睜看著他受虐。他顯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治療師到底要他做什麼。一小時之後,治療師告訴我們,從現在起我們得嚴格安排生活,要在固定的時間做固定的活動,「完全不能背離,否則就會半途而廢」,包括遵守一張詳細規畫每一小時活動的行程表(貼在冰箱上)。我和羅恩、克莉絲汀每天早上都得去「朝拜」一次,同時得一整天不停的查看這張表,這樣羅恩才會理解結構的意涵。
我看不出來我們怎麼有可能遵守這麼嚴格的行程表。我的工作讓我沒辦法配合,克莉絲汀也一樣。如果要說有哪個家庭最需要彈性,那就是我們。醫療費用也是問題,更何況羅恩顯然討厭這個療法,認為那是莫名其妙的懲罰。
治療結束後,我帶他去散步,想讓我們的腦袋放鬆一下。他沿著樹林裡那條熟悉的步道小跑,而我悠閒的走在後面,沒想到,他忽然穿過樹林往左轉,朝以前從未走過的方向跑去,跑出樹林,進入隔開我們家和鄰居史塔福牧場的那塊狹長草地。我驚慌的火速跑向他,可是還來不及追上,羅恩便一溜煙穿過鐵絲網圍籬,跑進去站在那五匹正在吃草的馬當中。他開懷大笑,身體撲向地面,肚子朝上,正好就躺在這群馬的領袖貝西面前。我全身都僵住了。這匹棗紅色的母馬很高大,擅長短距離衝刺。這時候只消一個突來之舉,不論是他的或是我的,都可能驚嚇到貝西,讓羅恩被亂蹄踐踏,踩斷骨頭。
我很清楚這匹母馬的脾性。平時騎起來安安靜靜的,但是對其他馬卻壞得出名。在那些馬的眼中,牠是不容懷疑的老闆,是那種會斷然抬腳往糾纏不休的馬臉上狠狠踹上兩腳,或是嗖地一聲把不會騎馬的人拋進榖倉的角色。
牠這時一動也不動的站著,另外四匹也一樣,鼻孔噗哧噗哧的噴著氣,不太確定該不該因為這個在腳下扭來扭去的怪怪小人兒而驚慌失措。然後貝西低下頭靠近羅恩的柔軟身軀,距離非常近,嘴唇不出聲的一開一闔。這是馬兒臣服的表示。
我一邊看著一邊慢慢走過去,心知自己正在目睹一件非比尋常的事情。這匹母馬是自發性的臣服在牠眼下的這個小孩。我訓練馬那麼多年,從未見過這種事。我的兒子竟然與這匹馬有某種直接的溝通。
我淚流滿面,在那個潮濕的六月天,淚水無聲無息、不由自主的奪眶而出,我心裡想:「他有馬的基因。他有。」然而因為他是自閉兒,我從來沒有和他分享過對馬的感情。從來沒教過他騎馬。從來沒有和他分享過與馬相處之樂。
我這個爸爸竟然可以錯得這麼離譜,真是教人驚詫。
第3章去騎貝西!
儘管羅恩每星期做兩次語言與職能治療,情況仍不見起色。然而只要和貝西在一起,他就脫胎換骨似的。數星期以後,他開始主動玩文字遊戲。他的語言能力雖然仍然落後一大截,但是晚上睡覺前,我們總是會讀故事給他聽,有些他喜歡的書還會當成劇本似的背了起來。最近他最著迷的書是《蘇絲博士》(Dr. Seuss)。一個灰濛濛的早晨,秋季的第一場雨在西北方的地平線上醞釀著,我們騎馬走到牧場大門外的道路,因為我想把騎馬的時間拉長,不只是快速繞著牧場騎個幾圈。貝西得得的馬蹄聲在柏油路上有節奏地響起,羅恩聞聲開始揮舞兩隻手臂,好像在指揮一支看不見的交響樂團。
「每天從這裡到那裡……」他突然吟詠起來,和著馬蹄的節拍。
我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那是《蘇絲博士》中的句子。我接著朗誦下一句:「有趣的事情無處不有。」
「有的人喜歡跑步。」
我絞盡腦汁想下一句。天曉得這本書我讀了少說也有上千次。「他們在好熱好熱的太陽下跑著玩。」這些字一顛一顛的唸出來,因為我是配合貝西的步伐唸的,我看得出牠的耳朵往後轉啊轉的,在聽我們朗讀。
「月亮出來了,我們看到一些綿羊。」羅恩跳到故事的後面。
我連忙趕上他。啊,對了:「我們看見有些綿羊在睡夢中散步。」
「在月光之下。」羅恩說。
「在星光之下。」
「牠們連夜的走著,由近而遠。」
「我絕不會走路。」
「我會坐車!」羅恩為最後一句添上陣陣歡笑聲。
他知道那句話很好笑嗎?
那次我們走了一個半小時才結束,繞著史塔福農場附近的鄉間車道轉了一整圈,我們在馬蹄聲中沿著圍籬往前走,榆樹和橡樹則把落葉撒在我們身上,牛群茫然的望著我們,幾匹馬沿著鐵絲圍籬小跑步,並在我們經過時對著我們噴氣。羅恩一直說個不停,然後開始玩起字母遊戲來。
「A——armadillo(犰狳)。」
「B……」我試探性的說。
「Bear(熊)!」
「C。」我起頭。
「Camel(駱駝)!」
「D。」
「Dog(狗)!」
於是就這樣接下去。他知道的字多到令我刮目相看。說到「I」時,他說的是「Impala(黑斑羚)!」而「X」,則是「X-ray fish(玻璃彩旗)」。我知道那是他一本語言書中的字,但是我從來不知道他有沒有領會到什麼。
騎馬走到尾聲時,換他出字母給我,而我則必須說出以那個字母為首的動物名,濕度漸高、烏雲聚集,天變涼了,然而坐在馬鞍上的我卻汗流浹背。
那天晚上雨終於落了下來。雨勢超大,彷彿是上帝從天空把大桶的水源源不絕的往下倒。我們終於見識到德州大雨的威力。視線不到一公尺。我和克莉絲汀在走廊上喝酒賞雨,羅恩也跑了出來。
「下雨了!」他說。
克莉絲汀和我面面相覷。那是他第一次沒有貝西在旁、口齒清晰的說話。
耶誕節來臨,兩天之後就是羅恩的四歲生日,這是一個回顧的時間。在他經醫師診斷罹患自閉症後的八個月,我們試過各式各樣的療法,幾乎所有對他不會有害處的療法都試遍了。這些方法有沒有奏效,現在仍言之過早,然而他並沒有明顯、徹底好轉的現象,除了透過貝西,以及在「大集會」上和那些治療師或薩滿短暫的接觸時。無可否認,羅恩對那些治療師似乎有奇蹟般的反應,但是之後便又退回他的自閉症,然而我不禁好奇,如果比較常接觸到這些治療師或薩滿,他會不會再度好起來?然後是貝西,這一點無疑是個奇蹟。我想知道的是,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結合這兩樣東西,馬和薩滿的治療?這世界上有沒有哪個地方的文化核心結合了馬與治療?一個比我用盲人摸象的方式更了解馬與治療之間有互相影響的地方?有這樣的地方存在嗎?
有研究顯示,薩滿起源於西伯利亞南部,而西伯利亞南部有一部分與蒙古北部接壤。
蒙古,就是馬在六千年前首度被馴養的地方。我獲悉,在蒙古,薩滿教和佛教都是國教。
如果我們帶羅恩去那裡會如何?躍上馬背,騎馬穿越那遼闊的原始大草原,從一個治療師到另一個治療師,從一個薩滿到另一個薩滿?如果羅恩的自閉症並不是要打垮我們的生活,並不表示所有的探險、所有的樂趣都結束了,而是一個通道,通往有史以來最刺激的冒險呢?
如果有此可能呢?
第1章七年之緣
我們在德州一個氣溫難得低到結霜的日子帶羅恩回家,準備面對為人父母的現實問題。我們和大部分新手父母一樣,對照顧嬰兒一竅不通。我們無法相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這個特別的小不點竟是我們的兒子。
羅恩和大部分新生兒一樣,大半的時間在睡覺,醒著的時候就咕咕嘰嘰的,可愛極了,而且活像個小相撲選手似的用小手推擠媽媽的乳房,喝完奶後馬上又入睡。他很少哭。所以我們嘖嘖稱奇,沒想到育兒這件事竟然如此輕鬆簡單。其他父母究竟是在抱怨什麼呢?
羅恩很早就會走路,不滿一歲就開始牙牙學語。我們喜不自勝,而他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