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巴塞隆納:幸福又孤寂的一年
出走,遠行
在陌生國度,與新生活碰撞出幸福與孤寂
這個出走韓國、來到巴塞隆納的大男生說:
滯留在巴塞隆納的一年,喝了不下千杯的咖啡、五百杯左右的啤酒和烈酒,也談了一場戀愛。
有歡笑、有淚水、有欣喜、也有孤寂,就是這樣融合得剛剛好。
你曾想過,去哪個陌生的國度住一年嗎?
遠離早已熟悉的生活,帶著不安與期待展開新冒險,這過程一定充滿了各種驚奇吧。
如果你曾有這樣的想望,或者你對這麼做的人感到好奇,都一定會喜歡這本書。
這本有趣的書,是一個韓國男生在巴塞隆納住了一年的生活記錄。過程中,有文化衝突,有異鄉人的情懷,有新生活的酸甜苦辣,有個人的省思與成長。
特別的是,作者藉由生動有趣的插圖、精采的照片,表現了不一樣的這一年,讀來輕鬆,令人會心一笑。
章節試閱
Fiesta 是宴會、慶典的意思,
是西班牙人創造出來的一個單字。
西班牙人如果週末不外出遊玩,
會覺得自己像是個失敗者似的。
不論是在小型的酒吧,
或是大型的俱樂部裡,
都市的靈魂總要通宵達旦地享樂,
才像是真的活過。
偶爾在週末時,
會接到某些人家裡舉行宴會的邀請,
於是帶著一瓶不賴的紅酒,
大約遲到三十分鐘左右赴約。
然而其他人總是會遲到更久,
結果,
不得不拚命想著西班牙文的文法,
反覆地對這個人、那個人,
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這也是件讓人頭痛的事。
老實說,在歐洲的城市過夏天,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一到夏天,
除了熾熱的太陽、吵雜的蟬鳴聲,
還要有夜裡的蟲子們吵吵鬧鬧,才算有夏天的感覺。
然而,這裡的夏天卻讓人感到孤伶伶的。
所有的人都出外度假去了,城市裡充滿面露幸福表情的觀光客,
我獨自在這裡,
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勁,被形單影隻的落寞感侵蝕著。
若是展現出如同火花般的熱情,縱情一夜,
總在隔天下午於宿醉後清醒,
然後又被鋪天蓋地而來、悔恨般的孤獨感包圍。
或者在酒醉之後的暗夜,四面八方嘈雜不已的聲音漸漸消失,
地下鐵的最後一班列車也離開後,
聽著乞討零錢的露天音樂家演奏著淒涼的樂曲,而被寂寥的陰影籠罩。
事實上,人生原本就是孤獨的,
即便要跨越寂寥的誘惑絕非易事,
然而,連續好幾天顧影自憐,
對人生毫無助益。
因此,雖然對人生也沒什麼太大的幫助,
我再度和幾個孤獨的靈魂
約定好後天再相聚,
一起殺殺時間,度過一個夜晚。
「我主修建築,現在住在巴塞隆納。」
如果這樣說,十之八九的人會這麼回應:
「啊,那裡有高第。」
高第的建築魅力十足,
一代巨匠的精神固然令人動容,
但是對於現代建築師而言,僅是具有古典美而已,
無法對這個時代的建築賦予直接的啟發。
此外,高第建築那絢爛的曲線,
固然是個人天賦展現出來的產物,
然而若非有都市系統與市民的關心為後盾,
再加上資本與時間的投資,
以及建築物主人的忍耐,
無法成就這些曠世奇作。
如同玩搖滾音樂的人與莫札特的關係一般,不是嗎?
高第活在巴塞隆納
巴特由之家
現在韓國式的計算思維,
總是一味講求又快速又便宜的建設,
不知怎地,迷信外國建築設計更勝一籌,
因此,將無法發掘出
在某處默默埋首於個人建築設計的
韓國的高第。
家裡舉辦了一個簡單的聖誕派對。
在西班牙,相較於聖誕節
一月六日的三王節是更重要的節日,
所以從陽台往外看,聖誕節的街道還有點泠清。
聖誕老公公忙著去韓國送禮物之際,
在西班牙則是有遠從東方騎著駱駝而來的三王,
在一月五日晚上,
送禮物給最近幾天表現得很好的小孩子,
並且將禮物放在他們的床邊。
反正,我們還是舉辦了聖誕派對。
八個大人,
還有一隻貓、一條狗,
在一間沒有暖氣設備的老舊公寓裡。
偶然的機緣之下來到巴塞隆納,
就這麼度過了這一年。
後記
去年春天,對我而言是個全新的體驗。這本書在韓國出版,我也已經離開巴塞隆納,正在適應新生活。同時有兩件事情在進行,速度正好,讓人完全沒有倦怠感,而且為了配合這一切,慢慢地我又重拾畫筆。以與繪畫相同的速度生活,配合生命的速度思考。
就在生命與旅行間,擺渡般過了一年。不知不覺,我已邁入怠惰的三十一歲,生活也不算太差。但事實上,再次檢視現實,從二十幾歲跨越到三十幾歲的門檻,也並非全然無憾地徘徊於人世間。
我辭掉工作的公司年薪,大約已經調升到等於把我先前存的錢用光,再加上搭乘飛機來來往往的機票錢的總和。而當初一起燃燒青春的朋友,則在安穩的職場上,逐漸緩慢著陸中。在韓國社會中,最愛爭長論短的父母親朋友的子女,也依然維持優異的表現。而在網路媒體裡成功的年輕人故事,也是層出不窮。
除此之外,雖然因為第一本書的因緣,我開始嘗試插畫這個新工作領域,然而我以往所學且往後也還想從事的建築領域的知識,也變得日益生疏。雖然我可以感受到,在巴塞隆納每天的所見所聞,對從事建築有所幫助,但若說沒有脫離主要舞台的焦慮感,也是一派謊言。
幸福,以及幸福無法長久的不安,總是經常共存。漫長的飛行結束之際,窗外海上的小島開始清晰可見,笨重的飛機隨即在跑道上滑行著陸。這個國家或是我,都沒有太大改變。機場裡人山人海,而再度熟悉我所懷念的首爾,不需花費三小時。媽媽準備的一桌飯菜,連同一直想吃的飲食清單,全都消失在記憶深處。
然而,逗留在某個場所,經歷一些事,一想到「以前住過的地方也曾這樣」的瞬間,便再度落入異鄉人的處境。我在首爾因而感到有點彆扭。大概是停留時間太短的關係吧,要不然就是太清楚我很快又將再次離開。總之,沒有我,大家還是一樣過得很好。
短暫地停留首爾,然後再次前往仁川準備回巴塞隆納的路上,似乎有點麻木了,是因為再次離家,又再次返家的緣故吧!
在機場內的餐廳以泡菜烏龍麵填飽五臟廟後,我帶著杯咖啡,找了個離四十六號登機門稍微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稍後要搭的飛機在玻璃另一方茫然矗立著。機場裡一如往常,滿滿都是人。
二月底的深夜,巴塞隆納機場的跑道上,充滿焦躁不安。我搭計程車回家,看著那已經熟悉的道路,一時彷彿忘卻了時間。計程車司機問我為什麼會說西班牙文,我回答他:「我已經在巴塞隆納待了一年。」
剛來時,或許是畢業六年後又再度恢復學生身分,再加上無法適應時差,我失眠了好幾天。因此,日益熟悉環境的感覺令人感到欣慰。
過去這一年,習慣了坐在餐廳呆呆地獨自吃著飯、和長相完全不同的人一起等著老是等不到的車,以及隨意穿越馬路等等,十分愉快。摸透了呂魯克街和扣魯塞街(Crsega )這些路名,也讓人興奮不已。嚐到在韓國嚐不到的巴塞隆納特有小吃,還像熱愛韓國的清麴醬一樣迷上了當地美食,亦是樂事一樁。還有還有,就像打招呼的時候要親對方的臉頰,以及乾杯時要注視著對方眼睛的習俗,或是永遠只聽得懂40%左右的對話內容,也都成了愉快的回憶。
熟悉了巴塞隆納,也意謂著逐漸忘卻來此之前熟稔的事物。坐在餐廳裡,就該忘了以往在韓國餐廳裡,只要一坐下就會送上來的免費茶水。偶爾感到不平時,能夠說得通的情境,也要通通忘掉。不過,面對申請上網或電話服務時,往往要花上好幾週的情形,也讓人不由得懷念起韓國的快速服務效率而悶悶不樂。
這一串瑣碎的變化,讓我了解,什麼是我在韓國生活所體驗不到的事情。有幸的是,愈是對於在外地生活日益感到愉悅,我也愈加珍惜在原鄉的記憶,更了解到完美的世界並不存在。
在巴塞隆納舊城區的特拉帕勒嘎魯(Trafalgar )街,已經日久生情的租屋處,我曾想像過:若是再過一年,我仍然可以喃喃地笑著說:「還不賴!」,該有多好。至少我適應了許多以往不太明白,以及雖然微小卻很新鮮的事情。而且我還計畫有朝一日,要帶著一瓶噴霧器,找一條隱密的小路去塗鴉一番呢!
Fiesta 是宴會、慶典的意思,是西班牙人創造出來的一個單字。西班牙人如果週末不外出遊玩,會覺得自己像是個失敗者似的。不論是在小型的酒吧,或是大型的俱樂部裡,都市的靈魂總要通宵達旦地享樂,才像是真的活過。偶爾在週末時,會接到某些人家裡舉行宴會的邀請,於是帶著一瓶不賴的紅酒,大約遲到三十分鐘左右赴約。然而其他人總是會遲到更久,結果,不得不拚命想著西班牙文的文法,反覆地對這個人、那個人,說著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這也是件讓人頭痛的事。老實說,在歐洲的城市過夏天,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一到夏天,除了熾熱的太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