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的話語,是一雙在空中飛舞的手形。
無聲無息,卻是最喧囂而洶湧的愛。這是我最想對父母說的話,雖然,他們永遠聽不到!
在法國出版不到半年,銷量已衝破30,000冊!蕭裕奇(作家)◎感動撰序
卓曉然/錫安媽媽(作家)、陳藹玲(富邦文教基金會執行董事)、彭蕙仙(作家)◎笑中帶淚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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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爸媽都是聽障者。爸爸說,他寧願要一個聽障孩子,而非正常小孩……
從小到大,夜裡,我從來不哭。哭得聲嘶力竭也沒有用,因為不會有人聽見。
爸媽真的聽不見嗎?每隔一陣子,我就忍不住問自己這個問題,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做實驗。例如趁他們睡覺時,幫他們戴上耳機,再把音量調到最大──是的,毫無動靜。
「嗨,你們這群雜碎!」叛逆的青少年時期,我回到家時,會這麼和爸媽打招呼。而我媽媽會走過來,溫柔地親親我。
我曾希望父母不是聾人,並因此深深感到罪惡;然而,父親也希望我和他一樣聽不見,這樣我們就不會永遠分屬在兩個世界。
聾人活在無聲之境,但是,他們卻能製造出無數不可思議的吵雜聲響;我曾痛恨地想遮住雙耳,如今卻明白,愛,一直都是既安靜又喧譁……
在《沒有聲音的愛》裡,薇若妮卡.布蘭以幽默的語調,寫下從小到大與聽障父母相處的親身經歷。相較於其他描寫生命殘缺的故事,本書打破了我們對於聽障世界的看法,在那裡,人們展現了喧鬧歡愉的開放心靈,與不受拘束的美妙溝通。她以清新的手法,細膩描繪出一個哀愁中有歡樂的動人景象。
本書特色:★作者親身經歷,書寫與聾啞人父母相處的獨特點滴日常,好笑中有無奈,無奈中散發濃濃的親情,笑中帶淚等級五顆星!讀後百轉千迴,心酸與感動兼而有之,撫慰人心程度直逼《爸爸,我們去哪裡?》!
★蕭裕奇(作家)◎感動撰序
★卓曉然/錫安媽媽(作家)、陳藹玲(富邦文教基金會執行董事)、彭蕙仙(作家),笑中帶淚推薦!
國內外作家媒體感動推薦!「這些年來,我陸續以錫安媽媽的身分寫過幾次新書推薦。身為單親媽媽撫養殘障兒,請我推薦的書總脫不了父母書寫陪伴孩子奮鬥的過程。所以當我再次受邀,我告訴自己心臟得強壯點,畢竟自己生活中的傷心事已經不少,再讀他人雖是敬佩,卻不免憂傷。
在《沒有聲音的愛》中,書寫者的角色顛倒,由正常的孩子描述自己特殊的父母。憂傷些許,多的卻是調皮搗蛋青春迷惘。畢竟,這是本孩子寫父母的書,即使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在父母面前,我們永遠是小孩。
與幾年前的暢銷書《爸爸,我們要去哪裡?》相似,簡潔的文字好讀,精準的用字揪心。薇若妮卡.布蘭的父母既聾又啞,襁褓時她就知道自己哭也沒用,幼年走失了,她婉拒要幫她廣播的大人們,說明爸媽是聾子聽不到,自己在原地等就好。
但她不總是這麼理智平和的,她也想要有正常的父母,跟她說話、聽她說話。她也會跟朋友絕交,只因為他們好奇的打量。就像每個家庭,爸媽會激烈爭吵,譬如爸爸嫌媽媽開車技術太差、媽媽要爸爸閉「嘴」。或者不放心讓她出遊,管東管西;在她青春期時硬要跟她談性事,讓她尷尬不已。
這一切,都在無聲中比手畫腳地濃烈進行著。
父母養育她,她也陪伴父母投入聾人劇團的演出,爭取聾啞人士的權益。一路來,她發現在愛面前,自己是真正的聾啞。她寫得出、比劃得出,但從來說不出「我愛你」。她曾討厭這樣的父母,覺得羞恥,今日的她卻以父母為榮。
她終於明白,沒有一個家庭是正常的。而這點我再同意不過了。家的功用本不是成為正常,而是用以陪伴。家是避風港,也是風浪的來源,同哭同笑,旦夕禍福依然相守。
這就是家,無論你在裡頭說不說話。這才是愛,無論你是否能夠說出來。」
──卓曉然/錫安媽媽
「自己生來健全,卻有一對聽障父母,是很悲慘的事嗎?薇洛妮卡首次以幽默的筆調,寫出這本《沒有聲音的愛》,吐露真實心情。悲涼、羞辱、殘忍、同情、憤怒、無所謂……全是她曾有的想法,然而她想說的,更是對於父母滿溢的情感。」
──法國《費加洛報》
「這是一本獻給聽障父母的書,也是一份動人卻難以面對的情感。一個正常的女兒,和一對聽障父母,永遠使用著兩種語言,活在兩個國度裡,他們該如何說愛?《沒有聲音的愛》讓我們看到了,在語言之外,愛的無限深度。」
──法國《快訊週刊》
「這是一本罕見的動人作品。作者以極為簡明的文字、點描的筆觸,向我們展現她從小到大所面對的失去語言、少為外人所知的喧嚷世界。真誠,幽默,讓人一讀難忘。」
──蒙特婁《義務報》
作者簡介:
薇若妮卡.布蘭(Véronique Poulain)
薇若妮卡.布蘭,父母皆為聽障人士。父母親是工人階級,在她十五歲時,他們放棄原先職業,投入聽障社群的運動中。
她目前在劇場工作,之前有十五年期間,曾擔任法國名作家蓋.貝多(Guy Bedos)的個人助理工作。
這本書是她的第一部著作,也是她獻給父母的真情之作。
譯者簡介:
黃琪雯
兼職譯者,輔仁大學翻譯研究所法文筆譯組畢業。譯有《二個英國女孩與歐陸》、《亞瑟與禁忌之城》、《杏仁》、《爸爸,我們去哪裡?》、《我十歲,離婚》、《爸爸沒殺人》、《雨傘默默》、《神的侍女》、《我答應》、《天堂計劃──陪父親走向安樂死的一段路》等書,以及法語電視影片數部。
章節試閱
※
我的父母都聽不見
他們都是聾啞人。
但我不是。
※
我有兩種母語。我的體內,居住著兩種文化。
白天:語言、對話、音樂。種種的聲音。
夜晚:手勢、非語言的溝通、肢體語言,眼神。某種沉默。
這是兩個世界之間的沿海航行。
有文字。
有動作姿勢。
兩種語言。
兩種文化。
兩個「國度」。
※
我拉拉她的裙襬,要她看我。
她轉過身來,對我微笑,稍稍偏著頭,示意:「什麼事?」
我仰著頭,以右手拍拍胸脯:「我。」
我將指頭伸進嘴裡,一把抽出之後,再次伸入:「吃。」
我的動作有些笨拙。她笑了。
她將手擺在胸前,由上往下地移動著,就像是抓著自己的心臟,準備塞進胃裡:「餓。」這個字,在聾人的國度裡,就是這麼說的。
是的,媽媽。我餓了。
我口渴了,去找媽媽。這時的我,正值蹣跚學步時期。我搖搖晃晃地踏進了廚房,然後重心不穩,失去了平衡。媽媽立刻轉過身子,及時一把抓住了我。
然而,她是什麼都聽不見的。
每當我發生了什麼事,她總是能夠感覺得到。
雖然我爸媽聽不見我,可是他們會一直看著我。
我不會遭遇到任何危險,因為他們會時時守護著我。
而且,不僅僅是守護而已。他們還深深地、深深地感動著我。
代替千言萬語的眼神與動作。微笑。臉頰上的親撫。不快時的皺眉。用一個個的親吻與溫柔愛撫,告訴我:「我愛你」。
那真的還不錯,可是,我好希望他們能更常抱抱我、親親我。尤其是我爸爸。
※
我們住的地方很小。
我和我爸媽睡在同一個房間裡。
夜裡,我從來不哭,哭也沒有用。
因為他們是聽不見的。
我媽媽每夜都會醒來個兩、三次,確認我是否好好地睡著,看我有沒有在睡夢中猝死。
待我長大了些,會走路了,每當我想要些什麼,或是因為做了惡夢,需要安撫時,我便會起床,叫醒他們。
不過,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因為我是個容易熟睡的小孩,在睡夢中對任何聲音都無感。我總是能睡得寧靜安詳。
※
在餐廳裡的我,就像所有幼童一樣,完全坐不住。我喜歡站起來,在桌子與桌子間遊走,還喜歡找人說話,我就是停不下來。
「你在吃什麼?好吃嗎?我呢,是和我爸爸媽媽一起來的。我們就坐在那張桌子。他們都是聾人。」
我實在太自豪了,因此說給了每個人聽。
我媽媽又過來帶我回座。她說出了一個不成調的「對不起」。我立即打斷她,並且同時比起了手語,想要表現自己會兩種語言給人看。我並不怎麼喜歡她試著想要和我們一樣。
我炫耀,我不安好心,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決定讓自己與別人的相異之處,成為我的王牌。
然而,有的時候,這種相異之處反倒令我困窘。當我們在公車上時,我媽媽偶爾會放屁──而且是大響屁。她並不會意識到自己所發出的聲響,但我會。其他人也會。
當我們走在路上時,那又更難過了。
那些堅持不移開的眼光,讓我真覺得厭煩。
我媽媽也知道。她盡可能地保持低調,也避免和我說太多話。
在麵包店時,她開口要了一條長棍麵包。
「太太,我沒聽懂,請問您要什麼?」
「長棍麵包。一條。」
店員的眼光透著慌亂。
該是時候對媽媽出手相助了。
「請給我們一條長棍麵包。」
「啊!好的,不好意思喔。」
當我們走出店門口時,我瞪了這個愚蠢女店員一眼。
我媽媽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只是微笑著。
有時,我媽媽也會受不了別人老是叫我翻譯她所說的話。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會生氣:
「別一直問我女兒。麵包。我要麵包。就這麼簡單!」
我雖然感到有些尷尬,但我媽媽是對的。那些人都太白癡,而且他們望向我爸媽的眼神,總是會激怒我。
就是有人把我爸媽當成傻瓜。
就是有人以為有一對聽不見的父母很慘。
但並不是我。
對我來說,那很正常,沒有什麼,因為那就是我的人生。
在地鐵時,同樣也讓我真覺得好討厭。
我爸媽帶我去巴黎動物園。他們兩人在交談時,所有人都看著他們。當列車門一關上,走出車廂外的人,在月台上回過頭打量起他們來,有人掩著嘴噗嗤地笑,也有人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我不但極度尷尬,也承受不了別人像觀察奇特動物一般地觀察他們。我一肩擔起這一切,忍耐著,毫不退縮。我勇敢地握緊了我爸爸的手,裝出渾然不覺的樣子。
車子經過了幾站之後,我的怒氣高漲,接著爆發:
「幹嘛!你們在看什麼?他們是聾子不行嗎?」
一陣沉默。車廂裡的所有人都低頭盯著自己的腳。我爸媽懂了。他們叫我要冷靜,說「一向如此」,所以沒關係。
我記得我的哀愁。
我記得我的怒氣。
我記得我的狂暴。
我想要殺人。
我是那般地渴切保護他們。
我在自尊、恥辱與憤怒間擺盪不定。
而且,一直都是。
※
人家說「聾啞」,聾就會啞。這是成見。聾人也會說話。他們也是有聲音的。雖然他們不會控制,也不會正確運用,但是,他們的聲音確實存在。只不過,聽起來會讓人受不了。他們的聲音不是從喉嚨發出就是亂吼亂叫;不是十分尖銳,就是極為低沉──或是並存,得視音色而定。他們的聲音不但殘破嘶啞,而且還不受控;有時句子開始時,低沉如同細語,但結束時,形同吼叫──或是反過來。那是一種當你是聽者時,會感到極端丟臉的可笑聲音。
我媽媽上超市。當她在鮮肉區時,專心挑著準備當晚餐的裡脊肉,沒發現我溜到了炸魚條區。現在,她準備找我了。只見她抬頭挺胸地站在中央走道中間,手扠著腰,用盡全力地以她那可憐的破鑼嗓子,吶喊著我的名字──聽起來大概就像這樣:
「維冬妮妮……塔!!」
她身旁的人群開始自動分開,並且都嚇得愣住了。畫面停格。我媽媽,就像摩西一樣,光以聲音就分開了浪潮,她用一秒鐘的時間清空了賣場走道。對我來說,心裡卻是難以承受。我羞辱地轉過身,此時,除了逃跑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我雖然不是要逃到天涯海角,但也差不多了──我躲到賣場的另一頭去。
聾人絕非啞巴,有的時候,這還挺可惜的。
※
艾芙經常對我說:「性愛的問題,問你媽媽就對了。她在這方面是聾人中的專家。」
我表妹並沒有錯。
畢竟在我七歲的時候,她就買了一套四集的《性愛生活大百科》送給我。她認為得及早送我這套書才行。她慎重地對我說,我得具備一些基礎知識。當她年輕時並沒有獲取這種知識的機會,以至於什麼都不懂。當時,性愛這檔事,得親身嘗試過才能夠瞭解,因此她很早就試過了。她寧願經由這些書,而不是班上的男生,讓我獲得一些基本概念。
於是,我問了她這個問題:她是否認為聾人的性慾比正常人還來得強烈?還是在我們家的人和別人「不一樣」?
她沒弄懂我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不是聾人就像變態一樣淫蕩好色?」
媽媽,不是的。
要怎麼跟她解釋這個詞呢?
找找同義詞字典:「性慾:性愛。」
嗯,這不簡單。
我於是這麼向她翻譯這個詞:「或多或少渴望性愛。對性行為或弱或強的慾望。有的人比較有性慾。有的人比較少。」
她的臉一亮。她明白了。
「喔,天啊,是的,聾人,性愛慾望很強。」
我並不意外。
聾人對自己的身體感到自在。對他們來說,身體,是他們的語言,可以清楚地表達出他們心裡的想望。
他們的性是本能的、動物性的,更是自然的。
他們並不介意談論性愛。
在這種情況之下,就性愛而言,沒有什麼可說是精神性的。他們的姿勢、表情神態,以及伴隨的動作,皆極盡生動之能事。對他們來說,這是本能,也是深層內在的展現,但在我們正常人的眼中,卻只覺得震驚。
手語是我所知的語言當中最為露骨者。聾人運用此一語言的方式,單純而直接,甚至是粗俗。
許多詞彙的手勢不但優美、詩情畫意,又動人心弦──像是「愛情」、「符號」、「舞蹈」──然而,就與性愛相關的詞彙而言,就另當別論了。這類型詞彙的手勢,毫無曖昧之處。字面意義如何,姿勢便是如何。
這些詞彙的露骨粗俗,會令正常人訝異,因為那些對聾人而言,再尋常也不過的姿勢動作,其實就是我們這些正常人偷偷摸摸地想要做些下流事時的行為。這是文化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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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都聽不見
他們都是聾啞人。
但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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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兩種母語。我的體內,居住著兩種文化。
白天:語言、對話、音樂。種種的聲音。
夜晚:手勢、非語言的溝通、肢體語言,眼神。某種沉默。
這是兩個世界之間的沿海航行。
有文字。
有動作姿勢。
兩種語言。
兩種文化。
兩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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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拉她的裙襬,要她看我。
她轉過身來,對我微笑,稍稍偏著頭,示意:「什麼事?」
我仰著頭,以右手拍拍胸脯:「我。」
我將指頭伸進嘴裡,一把抽出之後,再次伸入:「吃。」
我的動作有些笨拙。她笑了。
她將手擺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