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勁強烈、深刻撞擊每一個孤獨的靈魂!
♥ POPO華文創作大賞愛情組優選得主.文字疼痛而美好的蔚夏,總能讓走入故事的讀者共鳴落淚!
▌他們的生命,猶如花,在黑暗中生長綻放。
▌漫漫長夜後,黎明的到來,便是他們凋零的時刻。
「你曾經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光,也或許沒有我。我信了。」
在鏡頭前、在雜誌上、在人群中的模特兒戚茉,是多麼冷冽、多麼耀眼。
而她曾以為,今此一生,失去過、輝煌過,生活抑或心中已不再會有波瀾,
然而,她的開始、他們的開始,便是結局,終將落幕。
「人的念想是有額度的。而幸福也是。
想要一輩子都能夠懷念、想念,就只能每一次,都只想一點。」
他曾以為,至此一生,自己已無所執念、無所怨懟,亦無所求。
直到她進入自己的世界,無以名狀的情感再起,
他便知道,多年來隱隱發疼的這道傷口,將永遠不會痊癒。
她是他這一生中的平靜,卻也是他一生再也無法止息的翻騰。
「言玄肆,真希望你能找到我,找到那個還很美好的戚茉。」
作者簡介:
蔚夏
從前至今都在學習著感恩和堅持,
學習著專注於自己的方向,寫出想寫的情感與生活,
同時盼著寫故事這件事在時間的洗禮下能更加進步。
而這一路上起起伏伏,只盼有緣人一見相知。
章節試閱
【第一話 誰的人間】
[一]
她瞥見地面上無數個人的腳來來往往,踉蹌、沉重、無力、匆忙。耳邊是撕心裂肺的哭聲,層層疊疊,像花苞閉合般,把她的世界關進一個悲傷難以承受的地方。那裡充滿了絕望和哭聲,只有她是沉默的。
她坐在椅子上,盯著自己的雙手。她沒辦法忘掉,他們的手在她手裡沒有了餘溫、變得僵硬。她沒有辦法溫熱他們。然後她就這樣被迫放手,就這樣看著他們被推進一個冰冷的地方,關上門,與這個世界隔絕,與她隔絕。應該要哭出來的。可是她只是安靜,安靜得連眼神都渙散著,找不著一絲情感溫度,失了魂似地,坐在那裡。
「請節哀。」醫生落下這麼句話,便安靜地離開。
戚茉猛地睜開眼,大大地喘著氣,雙眼仍緊盯著天花板,還沒緩過神。外頭的雨聲打著窗面,提醒剛剛的場景只是一場夢境。戚茉緩緩坐起身,把頭髮隨性地往後撥,瞥向桌上的時鐘。兩點四十三分。秒針走動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被放大、蓋過了雨聲。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一陣不適感從胃裡湧上,哽到喉頭,她皺眉,掀開棉被起身,不管雙腳赤裸地踏上地板的寒冷刺骨,走到桌邊,伸手把時鐘拿起,拔掉電池、全往垃圾桶一扔。
她靜佇幾秒,坐回床沿。覺得冷,冷得雙手和雙腳都發疼。戚茉呵了一口氣在手心,再一口、又一口,手卻暖不起來。
怎麼樣也暖不起來。
她垂下雙手,什麼動作也不做了,只是緩緩轉過頭看著窗面、看著上頭隱隱約約的自己的臉龐,連眼神都失去溫度。
許久,直到光線從天際線發散而出,刺痛她的雙眼,張狂地宣示著天明破曉,徹底點亮外頭的世界,她才收回視線、離開床沿,利索地把窗簾一拉,遮蔽所有的明亮。
「真累。」
/
當她走進教室,裡頭的人都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上前和她搭話,她也把他們當作空氣似地,將書包扔在座位上,人就往外走。大家面面相覷了幾秒,沒人敢議論,只是各自回到剛剛聊天的話題,音量自然而然地降低。
原本的至親好友湯沂此刻也只是看著她的書包發愣。
「喂。」湯沂的桌子被踹了一下,抬起頭來就看見席媛澄雙手插進短裙口袋睨著她。
席媛澄有大小姐脾氣,成績不好又愛惹事,一副在外頭有混過的樣子,班上的同學都儘量不和她牽扯在一起,能避開就避開。理所當然她就成為了這個班上的頭頭,只要她開口說話,沒有人敢插話。
但是像湯沂這樣的人,倒也不是怕她,只是冷淡慣了,不想蹚渾水。而此刻,她抬起頭看她,不卑不亢地,「什麼事?」她冷冷淡淡的聲音讓班上的同學不禁側眼看起熱鬧。
在他們眼裡,席媛澄的找碴無端就是又一次的日常慣例。席媛澄的樣貌是中上等級,又加上化妝技巧的陪襯,讓她能夠被稱作是「漂亮」的。而湯沂和戚茉這兩個互為好友的人也是漂亮的,只是她們都不化妝,湯沂一頭柔順微棕色的中長髮,空靈的氣質、講話永遠都是輕聲且冷淡,讓人對她講話也粗魯不起來;戚茉的長髮及腰,烏黑微捲,和湯沂微微不同的是,戚茉的五官更為精緻,皮膚非常白,更引人注目。然而席媛澄就是看不慣她們倆。
「戚茉那傢伙是怎麼回事?她昨天用那樣的態度對我,我很不高興。」
湯沂低下頭做自己的事,事不關己地回答:「妳自己也是用那樣的態度對她。」
縱使是席媛澄,對著湯沂也說不出些什麼難聽話,只好按著先不發作,「湯沂啊,妳好朋友戚茉,昔日的好學生,連續翹課,也不交作業。妳說,該怎麼辦呢?」
她照樣沒抬頭,照樣事不關己的語氣,「關妳什麼事?」
一個巴掌拍不響,席媛澄自討沒趣,便拿旁邊偷偷看熱鬧的人出氣,「看什麼看啊,找死啊。」所有人趕緊轉過頭去。
直到打了上課鐘,席媛澄回到自己的座位後,湯沂才從書本中抬起頭,看向戚茉的座位,沒幾秒又轉回來,繼續看書。
「妳究竟是怎麼了?都已經高三了,要大考了,妳現在這副樣子?」
「我什麼樣子?」
「妳自己最清楚。再這樣下去,妳會被退學的妳知不知道?」
「知道。」
「戚茉,振作起來。」
「我知道妳很不屑自我墮落的人。所以如果妳現在看不慣我,那我們就不是朋友沒關係。湯沂,妳放過妳自己吧。」
「這什麼話?」
「妳就當戚茉死了。我謝謝妳。」
湯沂知道戚茉的脾氣。戚茉的脾氣也很大,只是不常發作,平常都很和順待人,有時冷淡也不會使人覺得難親近。別人總說她對不關心的事物很冷漠、甚至有些沒心沒肺,但是湯沂覺得,戚茉才是真正心狠的人。她只要一狠,可能連席媛澄都要退避三舍。這樣的戚茉,她是勸不了的。
昔日的好學生,連續翹課,也不交作業,該怎麼辦呢?湯沂把書翻過一頁,畫線。
那就當戚茉死了。
她們不再是朋友了。
/
「今天戚茉又來了?來了又翹課?」老師看著她座位上的書包皺眉,「這孩子實在是。」
湯沂聽了也皺眉,難道她不該來?
「席媛澄也翹課了?」老師這次反而不太訝異,「算了,上課。」
這時的席媛澄正在校園裡閒逛,嘴裡嚼著口香糖,東張西望。她其實是想看看好學生戚茉會躲在哪,從沒翹過課的人不會就只會待在樓梯間等教官去抓她吧?席媛澄暗笑。
但是等她幾乎走過整遍校園,卻一點戚茉的影子也沒有。
學校的牆很高,翻不過去的,她還會在哪?
戚茉站在頂樓上,看著在操場上晃蕩的席媛澄,再看著遠遠朝著她走去的教官,看來又是一次自述書了,戚茉心想。她背過身,把手裡厚厚一疊課本和參考書毫不猶豫地丟進廢棄的鐵桶中,紙張被火光吞噬,漸漸焦黑,燒成灰燼。她又從地上拿起了一疊往裡頭扔,動作卻有些凝滯。
「我們希望妳能好好把大學唸完,錢都不是問題。現在的情況,沒有大學畢業不行。」
「我們戚茉這麼聰明,一定可以的。」
一陣風吹過,翻起書頁,密密麻麻的筆記寫滿空白處,夾著的考卷都是極高的分數,「我們戚茉,一定可以的……」她呢喃著,心裡一緊,轉瞬卻嘲諷般地一笑,還是把手上的東西扔進去。
「都已經死了,也管不著了,」盯著旺盛的火焰在鐵桶裡燒得放肆,她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又鬆開,「拜託安靜點吧。」
[二]
「有人說趕著補習,我們就只好上到這了。」數學老師的嘲諷語氣大家都聽得出來,也習以為常,「你們就要大考了,不要鬆懈,不要仗著自己頭腦好就不念書也不上課,懶散成什麼樣子。」她又冷漠地留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就算是高三也要準時下課啊,難不成要讓我們上到半夜嗎?」一個女生忍不住抱怨。
「要不是學校有時間管制、家長會說話,我想,能上到半夜她一定不會放人的。」
「有差嗎?我等等還要補數學到十點多,煩。」
「我們補習班假日還要加課!」
「我也是啊。」
一群學生邊收拾書包邊抱怨補習生活,湯沂默默聽著,收著自己的書包,聽見旁邊的人話鋒一轉,「不像有些人,還能這樣到處溜躂,真是好命。」
「人家頭腦好,妳忌妒啊?」
湯沂往她們看的方向瞥去,是整天不見蹤影的戚茉回來了,拿了東西準備要走,那兩個女生講話音量也不收斂,戚茉自然聽得見,她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事不關己地離開。她們忽然噤了聲、訕訕地低下頭整理書包。湯沂也看見了,她匆匆一瞥中透露著的寒氣。
那是以前的戚茉從沒有過的神情。
湯沂才剛揹著書包走出教室,手機就剛剛好響起來。
「小沂,下課了吧?」
「嗯。」
「好,妳到圖書館時傳個簡訊給我,媽媽會算時間,不要偷跑出去哪裡偷懶了,知道嗎?」
「不會。」
「晚餐要記得吃,多看點書。小心。」
「好。」掛了電話後,湯沂面無表情地出了校門,又若有所思地回頭看看,看著一個個出校門的學生們臉上的表情,又轉回去往捷運站的方向走。
他們,和自己一樣,都面無表情、一臉疲倦──
疲倦?湯沂握了握手中的手機,搖搖頭。
都已經高三了,要大考了。她在心裡默唸。
「都已經高三了,要大考了。媽媽我只接受第一志願,記得。花這麼多錢在妳身上,妳總要給我們一點成果。」
她閉了閉眼睛,又默唸了一次。已經高三了,要大考了。
湯沂,要記得。
/
「戚茉快,今天星期五,人比較多。」在她踏進門的同時,老闆娘就對她喊道,「辛苦了。」
她點點頭,進了員工休息室,拿出自己的制服。這時,于萱也進來跟戚茉打招呼,「今天可能會有些累,妳負責吧台吧。」她微笑,「吧台比較輕鬆,妳還是學生,而且是高三,念書很辛苦的,點餐送餐就讓我來吧。」
「工作都已經說好了。」
「戚茉,吧台的工作妳也要學的,就當今天是練習,嗯?」于萱並沒有因為戚茉的冷淡而感到不適,而是把她當作妹妹一般地同她說話。
「……嗯。」
「那趕緊換完衣服出來吧。」說完,她就趕緊回去投入工作。其實,沒有因為戚茉的冷淡而感到不適,不是只有于萱,而是整個咖啡館的人。她所打工的這個咖啡館,在小巷子裡,離她家不遠,小卻常常客滿,不論員工還是客人,大家說好似的,都沒有人對戚茉的面無表情有過非議,老闆娘反而待她很親切,偶有新顧客對戚茉不滿,也是老闆娘上前安撫。
而戚茉本身也不讓人閒話,除去面無表情這一項,其他什麼事都做得很好。
她出來的時候,吧台上的人只有一兩個,確實還不算忙碌。暫時頂著吧台工作的程墨朝戚茉招招手,要她過去。一貫清冷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于萱說妳今天負責吧台。妳應該學得很快。」她點點頭,沒有多說話。程墨簡潔扼要地開始操作,把該做的都做一次給她看,東西不多,就只是咖啡的分類複雜一些。戚茉記得很專注。程墨知道她腦子好,也不擔心,示範結束後也只是叮嚀一句:「很快就會上手了,快些熟練,動作不要太慢。」
看見走進廚房幫忙的程墨,于萱有些訝異,「教好了?這麼快?」
「她很聰明。」端走她手上的兩個餐,瞄了一眼單子,就走出廚房,還落下一句,「妳要多學學。」莫名其妙被唸的于萱眨了眨眼緩過神,還來不及回嘴,外場的一個女孩子就喊了問,「萱萱姊,三桌的餐好了沒有?」
「好了,我拿去!」
「你好,要點什麼?」戚茉低著頭擦杯子,問著剛落座的一個男人。男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只能勉強看得見他的下巴。他漫不經心地拿出一包菸,戚茉頭也沒抬,「不好意思,本店禁菸。」他也沒理她,逕自抽出一根,卻沒點燃,只是夾在手指間,嗅了嗅,低沉的聲音透著慵懶,「我知道。」
她轉過身將杯子放到架上,再轉回來,終於抬頭看向他,冷淡的音調,「喝什麼?」
「黑咖啡。」她轉過身開始動作。
夜晚的咖啡館裡是安靜的,縱有交談也是小聲的,只有輕柔的鋼琴聲流淌過整個店裡。
被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機安靜地亮起,他看了眼,拿到耳邊接聽,還沒開口那人就先搶一步,「我都不懂你到底想要什麼了。」
「我也不懂你打這通電話過來告訴我這句話要做什麼。」
「言玄肆,」他的口吻嚴肅,「你夠了,玩完就給我回來。」
「沒玩完。」
那頭沉默,他聽得見他正努力調整他的呼吸,他也不逼他,安靜地待著。些許時間後才又出聲,「你的人生已經不是你的人生了,明白這一點。」他默了會兒,而後勾起嘴角,「都已經不是我的了,要我明白什麼?」
「你剩下多少時間你自己清楚,之前的遭遇你也一定不會忘,不要想再重來一次,玄肆,你擔不起。」言似清的聲音冷了幾分,「我不逼你,也會有別人逼你,那我情願是我來。」
言玄肆聽見眼前的人敲了下桌面才回神,「你要我回去的、那些人死命都要進去的地方,可能對他們來說無比華貴,堪稱天堂。但是,」他笑了笑,滿是寒意,「Heaven did not seem to be my home; and I broke my heart with weeping to come back to earth. 再會了,親愛的哥哥。」他掛上電話,發現眼前這小女孩正看著他。他也不在意,喝了一口咖啡,依舊漫不經心,「溫了。」戚茉的目光仍在他身上,「自己電話打太久,本店不負責。」
言玄肆把頭抬高,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戚茉也終於能看見他的臉,「我剛剛說的話,聽見了?」
「《咆哮山莊》。」
「是。」他拿起溫了的咖啡一口灌下,然後直直地看向戚茉的眼睛,兩雙寒冷的眼睛視線交錯,是他先微笑,「小女孩,祝妳幸運,不要找到天堂,而是找到妳的人間。記得,千萬,不要相信幸福。」
言玄肆把錢放在桌上,起身,走出咖啡館。
戚茉默了幾秒,將錢收好。
腦子裡始終是他說的那句英文對白,還有他告訴她的話。
Heaven did not seem to be my home; and I broke my heart with weeping to come back to earth.
──天堂並非我的歸宿,在流淚與心碎之後,我將重回我的人間。
千萬,不要相信幸福。
【第一話 誰的人間】
[一]
她瞥見地面上無數個人的腳來來往往,踉蹌、沉重、無力、匆忙。耳邊是撕心裂肺的哭聲,層層疊疊,像花苞閉合般,把她的世界關進一個悲傷難以承受的地方。那裡充滿了絕望和哭聲,只有她是沉默的。
她坐在椅子上,盯著自己的雙手。她沒辦法忘掉,他們的手在她手裡沒有了餘溫、變得僵硬。她沒有辦法溫熱他們。然後她就這樣被迫放手,就這樣看著他們被推進一個冰冷的地方,關上門,與這個世界隔絕,與她隔絕。應該要哭出來的。可是她只是安靜,安靜得連眼神都渙散著,找不著一絲情感溫度,失了魂似地,坐在那裡。...
目錄
第一話 誰的人間
第二話 初入繁華
第三話 孤寂涼
第四話 不知所起
第五話 猶初如故
第六話 當我們都不是自己
第七話 你給我的太陽
最終話 徒有命運
末語
第一話 誰的人間
第二話 初入繁華
第三話 孤寂涼
第四話 不知所起
第五話 猶初如故
第六話 當我們都不是自己
第七話 你給我的太陽
最終話 徒有命運
末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