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人,卻相遇在不對的時空環境裡,這樣的緣分,能有怎麼樣的發展?只能任由感情戞然而止,從此在記憶裡徒留一抹璀璨的遺憾嗎?又或者,多年後回頭看,原來,我們都在不可拆離的緣分中,尋找幸福?
十多年前,當他們還是國中生時,在基隆八斗子漁港邊的度天宮,有個莫名其妙的老人對著這三男三女說:「你們都是人中龍鳳,能聚在一起也算是緣分,只是這緣是好是孽,都要靠自己去掌握。」
而十多年歲月過去,六人之中,梁子孝在小紫的左掌心上寫下「思念」二字,兩人的關係往前跨進一步;在麻雀最是茫然無措的時候,阿虎輕聲呵護,要她在雨停後不再哭泣,承諾從此為她擋風遮雨;而認識彼此最久的韓文耀跟鍾韻潔,卻十年始終如一日——針鋒相對,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誰也不知道,當年,傍晚七點四十七分,在國中三年級教室頂樓的天台,他們有過一個不見不散的約定,只是兩人各屬敵對的不同陣營,又一個總把守護放在心裡,流露出滿不在乎的神氣,一個個性強勢,處處要爭上風,環境與個性,造就他們的漸行漸遠;而多年後再度重逢,一切似乎又有那麼點不同,原來,那抹璀璨的遺憾始終不曾褪去顏色,始終深藏心底,原來,七點四十七分,故事開始在天台上,也該在天台上,畫下句點……
七點四十七分,天台上,不見不散。
作者簡介:
生長在海島唯一不靠海的縣份,只好把學游泳的時間都拿來跟文字遊戲,念中文系於是成為這輩子最自豪的一次選擇。
發誓只把精神放在創作上,所以經常撞車、迷路,偶爾會把碘酒誤倒入香精燈裡,唯一的成就是出版過幾本小說,寫了幾十首歌跟幾百首詩,當然最滿意的都還沒出現。
格言很多,座右銘不少,跟一般人一樣,這些都沒做到過,因此謹以「從心之所行,即是正道」自勉,然後繼續不難得的糊塗。
總認為人還活著,故事就不會結束;總想嘗試挑戰自己的寫作極限與範圍,總努力地想為自己與朋友的人生多做點紀錄;總覺得小說應該可以不只是小說,最後他認為活著的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所以要努力揮灑生命。
這是穹風,這是我。
出版作品:《大度山之戀》、《聽風在唱歌》、《Say Forever》、《不是你的天使》、《圈圈叉叉》、《Because of You》、《下個春天來臨前》、《約定》、《紀念》、《告別 月光》、《FZR女孩》、《花的姿態》、《告別的年代》、《左掌心的思念》、《雨停了就不哭》
章節試閱
相隔幾年沒聯絡,再一次見面,是在高雄的醫院裡,還記得那時韓文耀告訴我,大學畢業、退伍後就在高雄工作,現在是住院醫師任期的最後半年。而怎麼過沒多久,轉眼一恍,卻在八斗子又遇見他?又怎麼這傢伙還騎著機車,跟梁子孝一起鬼混?
開了車,在基隆市區轉沒幾圈,一個人又往八斗子過來,沿著省道,路過剛剛起衝突的那個港區,也經過了小紫她家門口。順著山路而上,盤桓幾圈後,再停車時,放眼所及是一片籠罩夜幕中的點點星火,遠遠處的基隆有繽紛燈光,而我站在欄杆邊,隱約聽得見海潮聲,有風,很冷。
站在望幽谷的最高處,靜靜地發著呆,我想起一些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那時,韓文耀他大哥帶著一群軍人子弟,經常跟武哥的手下起衝突。沒記錯的話,大約是我國小快畢業時吧,韓文耀他哥終於因為殺人罪被逮捕,坐了幾年牢。那段期間,那些說眷村幫卻也不算眷村幫的傢伙簡直像街頭的流浪狗一樣到處亂竄,每個可以惹事的地方都不放過,讓武哥非常困擾。後來,這群人都被韓文耀跟梁子孝所控制,從港區附近,他們有計畫地開始搶地盤,甚至幾度造成了我爸的困擾。
趴在欄杆上,低頭還眺望得見度天宮的廟頂,我在想,難道真如那個老頭說的,我們這六個人的緣分是一輩子的,是永遠斷不了的?怎麼這些年都過去了,台灣這麼大,偏偏在高雄又遇見他?回到基隆也碰到他?搖搖頭,我覺得這實在太荒謬了,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緒丟一邊去,回到車上,發動引擎。
時間不算晚,也不過才七點多,基隆市區太容易遇見熟人,我不想去;更遠一點的台北或反方向的宜蘭對我則根本是另一個世界。左思右想,最後順著路,我開往八斗國中來,就在校門口前停車,徒步走了進去。
其實也沒什麼好逛的,若干年來,雖然校園沒有多大改變,但總有很多東西跟以前不一樣了,那種歸屬感早已慢慢變淡;再者,校園裡光線不良,說要看什麼風景也沒辦法。我走過花圃,隨意瀏覽一下,最後,很本能地,就往以前三年級教室的頂樓緩步而去,那兒有個永遠不上鎖的天台,是我跟麻雀當年最常駐足的地方,我們也是在那裡認識小紫的。
依舊是涼風不息,在天台邊坐下,以前藏在角落,權充菸灰缸的小鐵罐早不復尋。剛剛離開前,我說也許會回到這兒來,小紫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忽然問我,當年為什麼會發現這個地方,笑笑,我沒回答。抬頭,月還圓,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七點四十五分,還差兩分鐘。
在那些狗屁倒灶的地盤問題發生的更早更早以前,剛到這國中,那時每個學期、每次月考,學校都會取各年級男、女生的第一名,在升旗典禮時上台領獎。或許是走運吧,第一次月考我就拿到全年級女生的第一名。那時我只覺得國中課業其實也難不到哪裡去,但沒想到輕忽大意的結果,第二次月考就中箭落馬,只能站在班級的隊伍裡,眼睜睜看著別人受獎。
老爸沒多大意見,對他而言,成績根本不算什麼,只要念得完都算了不起,但對我來說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儘管全校第一名確實有所難度,但無論如何就是不想輸的個性,讓我著實消沉了一陣子。大部分科目我都很得心應手,學習效果也不差,惟獨就是國文成績很不理想,眼見第三次月考在即,我的小考分數還未見起色,大家都放學了,我才一臉懊惱地走出教室。
沒有想回家的心情,一個人晃進圖書館,裡頭沒多少藏書,連一本《古文觀止》都借不到,煩惱至極時,我走出門口,迎面而來的是個理著平頭,個子比我高了不少,膚色黝黑的男生,擦肩而過時,他忽然問我:「妳來找書嗎?」看了一眼圖書館,他又開口:「這裡書很少,妳要的書大概都借不到吧?」
「你又知道我要借什麼了?」瞪他一眼,我很討厭這種沒來由的搭訕,就像家裡出入的那些人,他們老是沒禮貌地劈頭就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妳要回家了嗎?」沒理會我的冷語相對,他卻反問。
「幹麼?」
抬頭看看天色,又看看手錶,他說:「如果不急的話,等我一下,我覺得我有些書妳說不定會需要。」這話讓我忽然起了一點興趣,這個人我沒見過,從來都不認識,他會知道我需要什麼書?又知道我一定會願意等他?睨了一眼,我決定給他個機會,看看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究竟拿得出什麼書來。
「幾點,哪裡等?」哼了一聲,我問。
「七點四十七分,天台上。」看看手錶,指著三年級教室那棟樓的頂樓,他說。
從此,那地方是我永遠思念的地方;那時刻是我永遠牢記的時刻。
相隔幾年沒聯絡,再一次見面,是在高雄的醫院裡,還記得那時韓文耀告訴我,大學畢業、退伍後就在高雄工作,現在是住院醫師任期的最後半年。而怎麼過沒多久,轉眼一恍,卻在八斗子又遇見他?又怎麼這傢伙還騎著機車,跟梁子孝一起鬼混?開了車,在基隆市區轉沒幾圈,一個人又往八斗子過來,沿著省道,路過剛剛起衝突的那個港區,也經過了小紫她家門口。順著山路而上,盤桓幾圈後,再停車時,放眼所及是一片籠罩夜幕中的點點星火,遠遠處的基隆有繽紛燈光,而我站在欄杆邊,隱約聽得見海潮聲,有風,很冷。站在望幽谷的最高處,靜靜地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