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排行榜常勝軍,全球知名奇幻鉅作「時光之輪」系列接班作家
《出版人週刊》、《軌跡雜誌》、《美國圖書館協會誌》、《克科斯評論》極優評價
蘋果日報KBOOK專欄介紹,讀者熱情狂推奇幻優選
文明與蠻橫,罪惡與正義,在這裡永遠都有律法和規則可循
距離「世紀英雄」傳說三百年之後,科技日新月異,電力在大城市裡普設,手槍、炸藥和蒸氣火車已被人們經常使用,唯有偏遠地區仍較為荒涼疏離。即便時空已如此不同,但鎔金魔法還是籠罩於這個世界。
來自蠻橫區的執法者瓦希黎恩,在一場意外中痛失愛人,心魔就此而生;
緊接而來的親族車禍死亡消息,使他必須回到繁華的依藍戴城繼承他的貴族頭銜──拉德利安爵爺。
正當他深為家族債台高築、舉家上下都倚賴他找個有錢的新娘來挽救財務危機所苦時,依藍戴城內卻掀起風暴。
一群被稱為「消賊」的盜匪屢次劫持貴族運送火車,奪走貨物,並擄走女性做為人質。
就在一場瓦希黎恩準備要宣布訂婚的貴族聚會上,「消賊」闖入,劫走了他的未婚妻,但也同時留下了幕後黑手的蛛絲馬跡。
瓦希黎恩心中的熱血此刻逐漸沸騰,維護正義的脾性開始流竄,燃燒的鎔金也在體內蠢蠢欲動……
──迷霧之子三部曲 Mistborn Trilogy──
首部曲:最後帝國The Final Empire 2010年2 月出版
二部曲:昇華之井The Well of Ascension 2010年4月出版
終部曲:永世英雄The Hero of Ages 2010年6月出版
──「迷霧之子」全系列國內外好評熱薦!──
「迷霧之子」系列引領奇幻史詩三部曲達到一個深具戲劇性又令人驚豔的頂點……山德森筆下的傳說提供了複雜的人物角色和吸睛的情節設計,並拋出了有關忠誠、信仰和任重的艱難問題。
──《出版人週刊》
山德森是個邪惡的天才──這是最最直白(也沒有其他方法)能描述他是如何精心策劃,為讀者揭開這套卓越精湛的「迷霧之子三部曲」。──RT書評 (Gold Medal, Top Pick!)
文學作者中罕見能有如此了解如何駕馭寫作,並能直觸人心的作家!山德森著實有令人驚訝的天分與智慧──歐森.史考特.卡德
小說中的善與惡的界線如此不明,「迷霧之子」的奇幻題材和強烈的政治意味卻沒有因此被削弱,在善惡、奇幻、政治三門議題裡,小說掌握恰如其分,所以與其說這是一部奇幻小說,不如說這是一部各種世界共通的小說。──發呆的卡夫卡(『我讀,故我在』部落格主)
這傢伙真的是太好了,完全是奇幻界的瑰寶啊……能跟他生在同一個年代只有幸福而已。──nornor0145(PTT奇幻板)
有些人的作品,就是完美到讓你的視線完全無法離開。──毛毛牙(『旭日之丘』部落格主)
「迷霧之子」讓我期待後續的發展……又讓人不忍心破壞它恰到好處的句點。本書就是如此地精彩。」──阿瓦金 (PTT奇幻板)
作者簡介:
西元1975年生於美國內布拉斯加州首府林肯。15歲時進書店見到奇幻大師羅伯特.喬丹的暢銷經典鉅作《時光之輪1:世界之眼》,從此一頭栽進奇幻故事寫作的世界,並立志向大師看齊。多年之後,山德森結識了 Tor 出版社的編輯莫許‧費德(Moshe Feder),並給了他《諸神之城:伊嵐翠》的書稿。費德把稿子帶回家後,一擱就是半年。等他終於看了稿子而且驚為天人,急忙想要聯絡這位年輕新秀,不料山德森已經搬家,費德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尋得他的下落,馬上就開出條件,想簽下《諸神之城》。
2005年,首部小說《諸神之城:伊嵐翠》終於付梓,隨即獲得《浪漫時代》奇幻史詩大獎,並連續入選2006、2007年美國科奇幻地位最高的新人獎項──約翰.坎伯新人獎,美國連鎖書店邦諾更每每將他的書列為頭號選書。之後陸續寫下「迷霧之子」三部曲(美國亞馬遜全系列500名讀者熱情好評,平均4.5顆星)、「Alcatraz」系列、《Warbreaker》等書,《出版人週刊》、《軌跡雜誌》、《美國圖書館協會誌》、《克科斯評論》都給予他的著作高度評價。他以這樣驚豔文壇和讀者的超級新人之姿,讓「哈利波特」的美國出版社Scholastic高價買下他「Alcatraz」系列的版權,並且讓大出版社Tor一口氣簽下他四本書的合約。
2009年10月出版「時光之輪」接班作《光之回憶1:風起雲湧》,甚至打敗丹布朗新書《失落的符號》,空降紐約時報排行榜冠軍!
2010年2月「迷霧之子」三部曲陸續在台出版,以其華麗精采又節奏輕快的內容,破除一般讀者對於奇幻小說設定繁複,閱讀門檻高的類型限制,掀起奇幻小說大眾化熱潮,創造全系列銷售十萬冊佳績!
目前任教於楊百翰大學,現居猶他州的歐瑞市。正積極埋頭創作經典奇幻「時光之輪」系列完結篇,以及同步撰寫策劃十年之壯闊長篇鉅作「The Stormlight Archive」系列(中文版預定於2012年上市)。
作者官網:http://www.brandonsanderson.com
著作:《諸神之城:伊嵐翠》、「迷霧之子」三部曲、「Alcatraz」系列、《Warbreaker》、《時光之輪:光之回憶1 風起雲湧》(暫名)、「The Stormlight Archives」系列
譯者簡介:
巴黎美國大學比較文學/企業傳播系畢業,加州柏克萊大學資訊管理與系統碩士。熱愛文學、旅行與舞蹈,現為美國Red Lotus舞團舞者,資深翻譯工作者,目前任職於矽谷高科技公司。
譯有:「地海六部曲」之《地海孤雛》、《地海故事集》、《地海奇風》、《牧師五部曲 1:黑暗頌歌》、「迷霧之子」系列
審定:《諸神之城:伊嵐翠》
章節試閱
瓦(Wax)蹲低身子,貼著破爛的籬笆潛行,靴子磨擦著乾燥的地面,手中的史特瑞恩36手槍舉在頭邊,銀色的長槍筒上滿是紅色陶土。這把手槍的外表雖平淡無奇,然而六發子彈裝的槍膛作工卻極為精細,鋼鐵合金的外框在轉動時毫無多餘的鬆弛,金屬手把既不發光,也沒有珍貴的皮革裹覆,渾然天成地緊貼著他的掌心。
及腰高的籬笆相當脆弱,木頭隨著年代久遠而泛灰,繫住它們的不過是早已鬆脫的繩索,聞起來的味道都已上了年紀,就連蟲子都在很久以前放棄了這些木材。瓦從扭曲的木板探出頭,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城鎮。藍色的線條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從胸口延伸到附近有金屬物的地方,這是他施用鎔金術的結果。燃燒鋼可以讓他看到不同金屬的位置,同時還可以反推,以他的體重與那物件的重量相抗衡。如果物件比較重,他會被往後推,反之,他會向前衝。
不過此時此刻他沒有推,只是想藉由這些線條,來觀察附近是否有會移動的金屬。答案是完全沒有。釘子維繫住建築物的結構,彈殼散落在灰塵中,馬蹄鐵堆在沉默的鐵舖裡,一切就像在他右手邊的舊式手動幫浦一樣毫無動靜。
他懷著戒心,動也不動。鋼繼續溫暖地在他的腹中燃燒,為了以防萬一,他輕輕地以自己為中心,朝四面八方外推。這是幾年前學會的技巧。他沒有推任何特定的金屬物體,而是在自己周圍創造出保護圈,任何朝他飛來的金屬物體都會被微微彈偏。這個方法並非牢不可破,他還是有可能被射中,但是子彈會偏離原本的目的,光靠這一點就救了他幾次命。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如何辦到的。鎔金術對他而言經常是種直覺。不知為何,他甚至能排除自己手中握著的金屬,避免手槍也被推出去。
他繼續沿著籬笆往前走,同時留意周遭的金屬線條,確保沒有人埋伏攻擊。費特瑞曾經是繁榮的城鎮,但那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直到有一群克羅司人住在附近,之後便每況愈下。
今天的死城似乎空無一人,但是瓦知道並非如此。他來這裡是為了獵捕一名變態殺人狂,但為此而來的人不只他一個。
他攀住籬笆的頂端躍過,腳踩在紅色的陶土上,蹲低了身子跑到老鐵舖的火爐邊。他的衣著剪裁精美卻滿是灰塵:高級的全套西裝,頸部繫了銀色領巾,精緻的白襯衫袖口的袖扣閃爍。他的外表跟如今所處的環境格格不入,彷彿是要去依藍戴(Elendel)參加華美的舞會,而不是在蠻橫區的死城中彎著身體獵捕殺人犯。最後,為了完成全套裝束,他頭上還頂著圓頂短沿黑禮帽好遮擋太陽。
一個聲音傳來。對街有人踩到木板,發出嘎吱聲,聲音輕到他幾乎沒察覺。瓦立刻反應,驟燒腹中燃燒的鋼,在槍聲劃破空氣的同時,鋼推起身邊牆上的一排釘子。
突來的鋼推讓牆壁晃動不止,生鏽的老釘子掙扎地想要鬆脫,鋼推的力道讓瓦反彈到一旁,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眨眼間,一條藍線出現—是枚子彈—射中他原本所在的位置。他站起的同時,第二枚子彈也射出,卻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微微轉彎。
子彈被他的保護圈給彈開,從他耳際飛過。如果再往右邊一吋,那無論有沒有鋼圈,他的眉心都會被射中。瓦平靜地深吸一口氣,舉起手中的史特瑞恩手槍,瞄準了對街老旅館的陽台;子彈就是從那裡發出,而陽台的前面有一塊旅館標誌,正好供槍手躲藏。
瓦開槍,然後鋼推子彈,讓子彈無論是速度或穿透力都更上一層。他沒有使用常見的鉛或紅銅外殼的子彈,他需要更強的。
大口徑的鋼殼子彈射中陽台,額外的力道讓子彈射穿木板,正中後面的人。那人倒下時,連往那人手槍的藍線也同時顫抖。瓦緩緩地站起,撢了撢衣服上的灰塵。在這瞬間,空中又響起槍聲。
他咒罵,反射地鋼推釘子,但直覺告訴他為時已晚:聽到槍聲時,已經來不及靠鋼推躲避。
這次他被擊倒在地,鋼推的力量必然會有所作用,如果釘子不動,那動的就會是他。悶哼聲中,他撞倒在地,同時舉起手槍,灰塵黏上手心的汗,他急切地尋找到底是誰對他開槍。對方沒射中,也許是因為鋼圈的作用—
一具屍體從鐵舖屋頂翻落至地面,激起一片紅色灰塵。瓦眨眨眼,將槍舉至胸口,再次繞過籬笆,蹲下身子尋求掩護,同時留神藍色的鎔金術線條。如果有人靠近,身上又有金屬物品的話,那些線可以警告瓦有新動靜。
落在建築物旁的屍體沒有與任何藍線連結,但是另外一組顫抖的線,正指向朝鐵爐後方移動的某個東西。瓦平舉起槍,瞄準了繞過建築物旁邊朝他奔來的身影。
那女人一件白色的長大衣底端已經被灰塵染紅,黑髮綁成馬尾,身穿長褲跟寬腰帶,套著厚靴子,有張方正的臉,強悍的面容,右邊嘴角微微上翹,表情半笑不笑的。
瓦鬆了一口氣,放下槍。「蕾希(Lessie)。」
「又把自己撞倒在地了?你臉上的灰塵比邁爾斯皺眉頭的次數還多,也許你該退休了,老頭子。」她來到他身邊的籬笆旁說道。
「蕾希,我只不過比妳大三個月。」
「漫長的三個月。」她探頭看看籬笆的另一邊。「有看到別人嗎?」
「我放倒了一個陽台上的人。看不出來是不是『血腥』譚。」
「不是。他不會從那麼遠的地方射擊。」
瓦點點頭。譚喜歡貼近動手的感覺,越近越好。那變態殺人狂覺得用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除非不得已。況且他就算用槍,也要近到可以看見對方眼中的恐懼。蕾希的目光掃過安靜的城鎮,朝他一瞥,準備繼續前進。但她先朝下瞄了一下,瓦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自己襯衫口袋露出了信封的一角。這是早上才剛送到,來自偉大的城市依藍戴,收信人是瓦希黎恩.拉德利安爵爺(Lord Waxillium Ladrian)。這個名字瓦已經好幾年沒用過了,如今不再覺得是屬於自己的名字。他將信塞得更裡面。蕾希想多了。那個城市對他已經毫無意義,拉德利安一族沒有他也很好。他早該把信燒掉的。
瓦朝落在牆邊的人點點頭,想讓她忘記信的事情。「妳做的?」
「他帶著弓箭,石製箭頭。幾乎要從上面射中你了。」
「謝謝。」
她聳聳肩,眼中閃爍著滿意。那雙眼睛周圍如今已有了紋路,是被蠻橫區的酷日曬出來的。她跟瓦有一段時間曾經記錄彼此之間到底誰救對方的次數多,但很多年前就已數不清了。
「掩護我。」瓦輕聲說道。
「拿什麼?油漆?香吻?你已經全身是灰了。」
瓦朝她挑了挑眉。
「抱歉。我最近太常跟偉恩打牌了。」她做個鬼臉。
他哼了一聲,半蹲地跑向屍體,把屍體翻過來。那個人有張殘酷的臉,長了幾天份的鬍鬚,右側子彈傷正冒著血。瓦心想,總覺得我認得他。他翻動那人的口袋,拿出了一顆血紅色的玻璃珠。
他快步回到籬笆邊。
「怎麼樣?」
「多拿的手下。」瓦舉起手中的玻璃珠。
「混蛋。他們就是不能讓我們安心做事,對吧?」
「妳開槍打了他兒子啊,蕾希。」
「你也開槍打了他兄弟。」
「我是自衛。」
「我也是。那小子煩死人了,而且他又沒死。」
「他少了腳趾。」
「反正人又用不到十根。我有個表妹只有四根腳趾,還不是好得很。」她舉起手槍,掃過空無一人的城鎮。「當然啦,她是看起來有點好笑。掩護我。」
「拿什麼?」
她沒回答,只是露出大大的笑容,彎腰跑向鐵舖。
和諧啊(Harmony),我愛死那女人了,瓦帶著笑容心想。
他小心留意四周是否還有槍手,但蕾希安然無恙地抵達建築物。瓦朝她點點頭,然後衝向對街的旅館,彎腰閃了進去,檢查角落是否有敵人躲藏。酒吧沒人,所以他貼著門口,朝蕾希揮手,她跑向她那側街道的下一棟建築物,快速檢查。
多拿的手下。沒錯,瓦是開槍打了他兄弟,但那個人正在搶劫街車,不過據了解,多拿對那位兄弟也沒什麼感情。多拿只在乎損失金錢,也大概就是為此而來。「血腥」譚偷了多拿的一批彎管合金,所以多拿提出賞金懸賞「血腥」譚的人頭,但是瓦沒想到會跟他在同一天來獵捕譚。多拿的手下早就已經接到命令,只要看到瓦或蕾希就格殺勿論。瓦自己是有點想要就此離開這座死城,讓多拿跟譚去拚個你死我活,但是再想了想,他的眼角便開始抽動。他已經承諾要緝捕譚,所以必須做到。蕾希從她那側的建築物旁揮揮手,指向後面。她要從那邊靠近下一組建築物的後巷。瓦點點頭,用力揮了一下手。他得想辦法跟偉恩還有巴爾聯絡上,要他們兩人去城的另外一邊搜索。
蕾希消失蹤影,瓦則穿過老旅館想從側門離開,經過了人類跟老鼠築起的髒老巢。這城鎮引來流浪漢的速度就跟狗招來虱子一樣快。他甚至路過裡頭有塊鐵片的石圈火堆—應該是有人在石圈中生了火,那個笨蛋居然沒把整棟樓燒掉,也真是神奇。
瓦緩緩地推開側門,走入旅館跟旁邊商店間的小巷。之前的槍聲一定已經傳開,說不定會有人來查看,還是躲著些好。
他繞過商店後面,小心翼翼地走在紅色陶土地上。這裡的山丘上長滿了野草,唯一的空地是通往一座老舊冷藏地窖的門。瓦繞過旁邊,然後停下腳步,看著木頭框的地洞。
也許……
他跪在開口旁往下瞧。這裡以前有座梯子,但早已經腐爛,下方的地上還有一堆碎木塊,空氣聞起來又悶又濕……還帶著一絲煙味。有人在這裡點過火把。
瓦朝洞裡拋下一枚子彈,掏出槍,往下一跳。落地時,他充滿了他的金屬意識,減輕體重。他是個雙生師(Twinborn),既是藏金術師,又是鎔金術師。他的鎔金術力量是鋼推,藏金術力量叫輕掠,可以增加或減少體重,這是極為強大的天賦組合。
他鋼推著下方的地面,減緩落下的速度輕輕著地,然後將重量恢復正常,至少是他習慣的正常。他向來以四分之三的體重生活,好讓自己的腳步更為輕盈,反應更為迅速。
瓦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徐徐前進。尋找「血腥」譚的藏身之處的過程相當漫長艱辛,然而最大的線索是費特瑞裡的土匪、流浪漢,跟不幸的遊民突然相偕離開。瓦悄悄地朝地窖深處前進,煙味越發濃烈,雖然光線更為黯淡,他仍然可以看見土牆旁邊有個火堆,還有一座可以被搬到出口處的梯子。
他停下腳步。這一切跡象顯示了躲在地窖中的人無論是否是譚,都仍然還在這裡,除非有別條路可以出去。瓦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瞇著眼睛想看清黑暗深處。
前方有光。
瓦輕聲把槍上了膛,然後從自己的迷霧外套中掏出一個小瓶子,用牙齒拔開瓶塞,一口氣喝下裡面的威士忌跟鋼,補充體內存量,驟燒鋼。沒錯……前面通道的深處有金屬。這地窖有多長?他以為這裡很小,但是一路上看見的加強結構用的橫木意謂著有更深、更長的通道,比較像是礦坑隧道。
他專注於那些金屬線,繼續小心翼翼地潛進。如果有人看到他,就會拿槍瞄準自己,因此這些鋼線會有動靜,讓他有機會把武器從他們手中鋼推掉。通道中央吊著別的東西。屍體?吊死的?瓦無聲咒罵,快速前進,擔心是個陷阱。
確實是具屍體,卻讓他很不解。剛開始看起來,這具屍體似乎已經有了好幾年,眼睛都從頭顱裡不見了,皮膚緊貼著骨架,沒有發臭,也沒有膨脹。
他認得這個人。吉爾明是負責將周圍小村落的信送進耐抗鎮的信差。至少這身制服是他的,頭髮看起來也像是他的。他是譚最早的犧牲者之一,他的消失讓瓦開始獵捕這名凶手。但也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情。
瓦心想,他被製成了木乃伊,像是皮革一樣被處理、晾乾。瓦覺得一陣反胃。以前跟吉爾明一起喝過酒,即使這個人玩牌時會詐賭,仍不失為是個和善的人。
吊起吉爾明的手法也不普通,首先是用鋼鎖撐起吉爾明的手臂,讓它們朝兩旁平舉,他的頭歪著,嘴巴被撐開。瓦轉頭不再看,眼皮跟眼角開始抽動。
小心點,不要讓他激怒你。專心。他告訴自己。對方一定會回來把吉爾明放下,但是現在不能冒險製造噪音。至少知道找對了地方。這裡絕對是「血腥譚」的巢穴。
遠方還有另外一簇光。這通道到底有多長?他朝光圈走著,又找到一具屍體,這次是橫著掛在牆上。安娜芮,一名來訪的地質學家,繼吉爾明失蹤之後不久也同樣消失。可憐的女人。她以相同手法被曬乾,身體以特殊的姿勢被釘在牆上,彷彿她跪在地上,檢視一堆石頭。
另外一圈光引他更為深入。顯然這不是地窖,可能是費特瑞當年繁榮時留下的走私通道。這些橫木年代久遠,不可能是譚挖出來的通道。
瓦走過了另外六具屍體,每一具都有燈籠點亮,被擺成某種姿勢。一人是坐在椅子,另一個像是飛在空中,幾個人是釘在牆上。後面的幾具屍體比較新鮮,最後是最近被殺死的人。瓦不認得那瘦長的男子,他的手舉在頭邊,像是在敬禮。
鐵鏽滅絕啊(Rust and Ruin),這不是「血腥」譚的巢穴……是他的展覽館。
瓦反著胃來到下一個光圈。這裡不太一樣。更明亮。他走得更近時,發現天花板上被割出了一個方形的洞,陽光從上面射下,通道就在那裡結束,顯然是個已經腐爛或壞掉的暗門,地面從洞口緩緩升起。
瓦爬上斜坡,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他來到一棟沒有屋頂的建築物,但是磚牆仍然完整,在瓦的左前方,有四座祭壇。是倖存者的老教堂。裡面似乎是空的。
瓦爬出洞口,史特瑞恩舉在頭邊,外套被地上的泥巴弄髒,但清淨乾燥的空氣聞起來舒人心脾。
「每個人生都是一場表演。」一個聲音響起,在廢棄的教堂中迴蕩。
瓦立刻竄開,打個滾躲到祭壇旁邊。「可是我們不是表演者。我們是傀儡。」那聲音說道。
「譚。你出來。」瓦回道。
「執法者,我見過神了。」譚低語。「我見過死神本人,眼眶中釘著釘子。我見過倖存者,他就是生命。」瓦的眼光掃過小教堂。他在哪裡?裡面都是破爛的長凳跟散落在地上的雕像。瓦繞到祭壇的另一邊,認為聲音是從房間後方傳來。「其他人還在猜想,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傀儡。我們都是。你喜歡我的展示嗎?我很努力呢。」瓦沿著建築物的右牆前進,靴子在灰塵中留下一條足跡。他淺淺地呼吸,一道汗沿著右額流下。他的眼皮在抽動,腦海中仍然可以看到牆上的屍體。
「許多人沒有創造真正藝術的機會,而最好的表演是無法重現的演出。要花上許多個月、許多年來準備,一切都要恰到好處。可是在一日結束後,腐爛就會開始。我不能把他們變成真正的木乃伊。我沒有時間或資源,只能將他們保存到可以準備這場表演。明天,一切就會崩壞。能看到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我想……我們都只是傀儡……你能明白嗎……」
聲音從房間後方傳來,靠近擋住瓦視線的一堆亂石。
「有別人在移動我們。」譚說道。瓦彎腰繞過亂石,舉起史特瑞恩。
譚站在那裡,身前抓著蕾希,她的嘴巴被堵上,雙眼睜大。瓦舉著槍凍結於原處。蕾希的手臂跟腿都在流血。她被射中了,而且臉色越發蒼白。她應該失了不少血,所以譚才能制服她。
瓦冷靜了下來。他沒有感覺焦慮。那對他來說太奢侈,說不定會讓他顫抖起來,而顫抖會讓他射偏。他可以看到譚的臉在蕾希身後出現。那個人握著套住她脖子的繩索。
譚是個身材瘦削,手指修長的男人。他原本是死者的化妝師,黑色的頭髮逐漸稀疏,滿是髮油貼在腦後,一身精緻的西裝上沾滿了鮮血,隱隱發著光。
「執法者,有別人在移動我們。」譚低聲說道。
蕾希迎向瓦的雙眼。他們都知道在這個情況下該怎麼辦。上一次,被抓的人是他,他們經常被用來制衡彼此。蕾希認為這不是弱點。她的解釋是:如果譚不知道他們是一對的話,那他會直接殺了她,但現在譚選擇挾持她,反而讓他們有機會可以逃脫。
瓦沿著史特瑞恩的槍筒瞄準,扣住扳機,直到即將發射的程度。蕾希眨眼。一、二、三。瓦開槍。在那瞬間,譚將蕾希往右扯。槍聲劃破空氣,在磚頭間迴蕩。
蕾希的頭猛力往後彈,被瓦的子彈射中右眼上方。血濺上她身後的磚牆。她軟倒在地。瓦驚恐地站在原處,動彈不得。
不對……原本不該……不能這樣的……
「最好的表演,只能上演一次。」譚微笑,低頭看著蕾希的身體。
瓦射中他的頭。
瓦(Wax)蹲低身子,貼著破爛的籬笆潛行,靴子磨擦著乾燥的地面,手中的史特瑞恩36手槍舉在頭邊,銀色的長槍筒上滿是紅色陶土。這把手槍的外表雖平淡無奇,然而六發子彈裝的槍膛作工卻極為精細,鋼鐵合金的外框在轉動時毫無多餘的鬆弛,金屬手把既不發光,也沒有珍貴的皮革裹覆,渾然天成地緊貼著他的掌心。及腰高的籬笆相當脆弱,木頭隨著年代久遠而泛灰,繫住它們的不過是早已鬆脫的繩索,聞起來的味道都已上了年紀,就連蟲子都在很久以前放棄了這些木材。瓦從扭曲的木板探出頭,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城鎮。藍色的線條出現在他的視野裡,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