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田次郎暨百萬暢銷著作《鐵道員》之後,又一感動人心的最高傑作。淚與笑交織成的溫馨情節,帶給你全新的閱讀感動。吳念真(名導演)、李崗(名導演)、蔡岳勳(名導演)林水福(輔仁大學日研所比研所兼任教授)、喻小敏(博客來網路書店圖書部經理真情推薦2006年日本改拍同名電影(伊東美咲、成宮寬貴、西田敏行主演)2007年中文版小說,感動全台灣當死亡突然到來,你對這個世界還有多少眷戀?最讓你牽掛的是什麼呢?是親人、伴侶、還是工作?如果有機會重返陽間,讓你完成最後的心願,你會選擇用什麼方式,向摯愛的親友做最後的告別?現年46歲、擔任百貨公司女裝部課長的椿山和昭,因過勞而猝死。他走過白色娑羅樹包圍的筆直道路,來到了「中陰界公所」。
在那裡,所有的死者都必須接受審判。生前無罪的人可以直接搭上通往極樂世界的手扶梯。生前曾犯錯的人,必須參加懺悔課程。椿山接受的竟是「邪淫之罪」的課程。參加者聽完課程後,只要按下桌上的紅色按鈕表示懺悔,就可以消除罪過,前往極樂世界。椿山卻堅持不肯按下按鈕,他不認為自己犯了「邪淫之罪」;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裡還有太多的牽掛,他必須想辦法回到陽世。得到允許「遣返」的他借由美貌女子的身體回到陽世。根據冥界的規定,他不能洩漏自己的真實身分,否則會有「很可怕」的事發生……以美女身分回到陽間的椿山,引起不少的風波,還發現他生前不知道的許多秘密。失智的爸爸、年輕貌美的妻子、聰明乖巧的兒子、忠心耿耿的部下、相交多年的友人,周圍最親密的人們都藏有不能對他人透漏的秘密,而這些秘密竟然都與他有關。有兩全的犧牲、有為難的背叛、有同情的不捨、還有自毀愛情的無私。椿山借著他人的身體,聆聽自己不知道的另一個人生。除了椿山以外,遭到誤殺的幫派老大與死於車禍的小學男童,也同樣想重返陽世,完成未了的心願。遣返的期限到頭七為止,時間所剩無幾,他們是否能夠順利完成各自的心願?又將會惹出什麼樣的風波呢?椿山語錄
這世上有一百種戀愛,其中九十九種都是騙人的,為什麼呢?因為那都是為了自己而談的戀愛。
唯一的真愛,是為了所愛之人奉獻的感情,可以不要命、不要錢、不要尊嚴,也可以拋棄自己的幸福。
愛錯人,就像一排扣子第一顆扣錯了,要重新來過就得花上更多的時間。扣錯的扣子隨著歲月流逝而愈來愈多,最到後,這排扣子雖然有點醜,但不知怎麼地卻讓人很心安。
自己總是相信拚命工作才是真理,卻一直忽略做為一個人最親近、最應該好好重視的事情。無視爸爸後半輩子的生活、自以為妻小是自己的附屬品。
死亡一點都不可怕,人們之所以會感到恐懼,是因為面對未知的事物,是因為不曉得自己將何去何從,只是這樣而已。其實要面對的,只有少少的痛苦,以及與所愛的人暫時分別的心傷,就跟搬家一樣吧。
活著的時候,不要浪費時間嘆氣,人生並不像你想的那麼長。再怎麼傷心、生氣、煩惱,都一定要一步一步向前進,站在原地向後看的人,絕對不會幸福。
作者簡介:
淺田次郎原名岩田康次郎,1951年12月13日生於東京。
1991年,以《被拿到還得了》一文在文壇初試啼聲。
1995年,以《搭地鐵》獲得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
1997年,更以《鐵道員》一舉奪得日本文學大獎直木賞,奠定了他在日本文壇的地位。
淺田次郎的文章風格體裁多變,在《椿山課長的那七天》中他以幽默風趣的筆調嘲諷官僚制度的不合理,引人發噱;同時又能以深刻的心理描寫,刻劃出真摯的親情及愛情,令人為之動容。充滿淚與笑的溫馨情節,贏得廣大讀者的回應;2006年松竹映畫翻拍成同名電影,由人氣女星伊東美?及演技派影星西田敏行領銜主演,在日本頗受好評。
譯者簡介:
賴庭筠政大日文系畢業,現為自由文字工作者,堅信「人生在世,開心才是正途」。
目前已出版的譯作有《小柴犬和風心3-日日是好日-》、《小柴犬和風心4-又是美好的一天-》、《你可以活多久─預知壽命測驗-》、《時尚方程式》、《阿娜答得了憂鬱症》。其餘請見網誌。http://www.wretch.cc/blog/hanayu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旅程的意外收穫/蔡岳勳(導演)那天一早,要搭機前往北京,是難得單獨的一個人。手上只帶著護照和這本書當隨身的行李。從飛機滑行開始,翻開書頁準備來打發一個長長的旅程。結果,這一路上,就一直不停的被作者創造的世界給牽掛住了,為了不想跟書裡面的故事分開太久,就連在香港機場轉機的路上也沒停,一面走路找登機門,一面還要繼續看著書。作者的想像,很有意思,讓千百年來中國人對死亡與地獄的印象有了一種全新的視野,那是特別的。作者很輕鬆的描繪著深刻的敘述,而且動人之處,來的超乎期待,也非常震撼,像是「獻杯」一段,一氣連貫,那樣的描述方法讓人完全沈浸,也讓人一再落淚。那時,我的座位旁邊正坐著一位漂亮的歐洲女生,而我卻一點也顧不得男人的面子,眼淚就這樣一直掉,一開始還遮掩一下,到後來,根本只顧著情緒,完全顧不得面子。我想這位小姐一定很好奇這個東方中年男人到底在看一本什麼樣的書,一路上不是一直笑,就是毫無顧忌的掉眼淚,如果不是書非常有過人之處,就是這男人有問題。不過我很確定,是書有過人之處,不是我有問題。在飛機降落在北京機場時我錯愕的看完了整本書,突然有好多感受,真的很多,包括了錯愕、佩服、瞭解、原諒
(一種莫名的,覺得對很多事情的原諒),然後還有很多想念,想念那對投球的父子、想念那個來跟媽媽說謝謝的孩子、想念那對讓你不由得仰望父親與老大、和那些在你心中活過的人。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怪,沒看過書的人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這個表情。走了一段很有趣的路程,用別人的人生。我很期待,能有更多人看到這本書,體會一次書中的真義,我相信每個人,都會發現屬於他們需要的……意外的獲得。順帶一提,回程,我把書拿給我妻子,我就像那個歐洲女生一樣看著她,跟幾天前的我一樣,我妻子一路上又哭又笑的,毫無顧忌的掉著眼淚,一路回到了桃園機場,然後用一種錯愕又複雜、還閃著淚光的表情看著我,我就知道,她也看完了………生與死的和解/喻小敏(博客來網路書店圖書部經理)椿山課長緩慢地走在開滿白色娑羅花的並木道上,此刻的他彷彿回到青少年時代,無憂無慮、好不輕快……《椿山課長的那七天》開頭所呈現的死亡世界,打破我們對死亡抱有的既定印象,沒有可怕的鬼差、牛頭馬面,也沒有陰風慘慘的黃泉路……在佛祖圓寂涅盤的娑羅樹下,通往死亡的道路一派祥和、寧靜。對於死亡,大多數的人都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對在世的人而言,死者是再也無法觸及的存在;死亡是種禁忌,是充滿恐懼的未知,甚至是自我的消滅,永遠無法挽回的灰飛湮滅。由生轉死的那一剎那,更是大多數人未曾經歷過,卻一輩子極度恐懼的瞬間;因為一旦斷氣後,就什麼都沒了,永遠地,被隔絕封閉在另一個未知的時空……生與死,是二元的對極。然而,淺田次郎筆下的死亡世界,生者不知不覺就跨過這道界線,成為亡者,輕快地漫步在花樹道上,前往位於今生與來世間的「中陰界公所」,經過各項手續後,乘坐手扶梯前往極樂世界。一切的過程是如此地理所當然,從生到死,只是結束一段旅程後再開始另一段新的旅程;跟在世的親友分別,雖然有些許的感傷,轉眼間又即將跟往日的故人見面。在《椿山課長的那七天》裡,死亡不是終點,不是結束。在生命的長河裡,死亡只是必經的一個彎道,過了這個彎,又是另一片柳暗花明的開闊。淺田次郎運用他的想像力,顛覆了生死對極的既定觀念,為讀者提供了「死亡」的另一種解釋。正如猝死的椿山課長面對突然的死亡,由生者變為亡者,「死亡」一直都存在我們的周圍,潛存在我們的生命之中,是每個人必經的過程。中年猝死的椿山課長起初也抗拒死亡,因為對陽間的留戀,他回到陽世,藉由他人的身體,與在世的生者進行一段段的對談。死後的他,由他人口中得知一個個「真相」,拼湊出自己的另一個人生,重新認識他人眼中的「椿山和昭」。
一心想洗刷「邪淫罪」罪名的他,死後才得知自己的自私傷害了他人而不自知(或是已經隱約察覺,卻不願正視這點)。
經由這段短暫的「復活」,重新審視自我的椿山,理解他人的痛,懺悔自己的自私,並對他人的無私心存感謝,懷抱著包容與理解的感謝之心,安心地跨上手扶梯,前往另一個新的旅程。
《椿山課長的那七天》是一則有關生者成為亡者,重新理解自己的人生,進而包容、成長的故事。在淺田次郎用想像力構築的世界裡,生與死不再對立,在兩者和解的過程中,人世間充滿「情」的一個個故事,將生命溫暖的熱度傳遞到你我的心中。笑看人生百態下的溫情/林水福(興國管理學院應用日語系講座教授、輔仁大學日研所比較文學研究所博士班兼任教授)死亡,一直是大家不願意面對,卻不得不面對的。每個人,一輩子至少總有一次,必須與死亡對話。死後的世界,是如何一幅景象?那裡充滿著未知與神秘,甚至恐懼。淺田次郎筆下的《椿山課長的那七天》,以三個人--擔任百貨公司課長的椿山和昭,黑道幫派組長武田勇,小學生根岸雄太--的死亡揭開小說的序幕
,不,更正確地說,是三個慘遭橫死的亡魂,附身他人身上,回到陽世,探究真相,完成未了的「遺願」。
儘管小說開頭也介紹人死後,接受「中陰界公所」審核身前行為等另一世界和「規矩」,但淺田的筆調是溫馨的,並非著重在「「審判」前世的善行與惡行,只要能懺悔,就可以前往極樂世界,有佛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旨,也有天主教「只要悔改,必能得救」的精神。
「遺願」未了的三個人,被遣返回陽間,規定必須遵守「時間限制、禁止復仇、隱藏真實身分」三大規定,在頭七之內,完成一切事情。配有專用手機遇到困難隨時可以和客服人員聯絡,尋求支援。又,每人配有「甦醒工具包」,需要什麼,應有盡有。另一世界,人死後七天之內,靈魂仍在飄移等纏統觀念,加上新科技--手機、工具包,隨時隨傳隨到的客服觀念、精神--讓原本充滿恐懼、不安的死後世界,變得非常有趣,充滿「人性的溫馨」。
又,從三個人回到陽世這幾天所探知的「真相」、過程及結果,可看出淺田次郎的幾個特色。
一、對日本社會文化的諷刺例如「公家機關不需要營利所以沒有危機感,因為沒有危機感所以不用進化,一般而言,公家機關的發展都比民間企業晚個十年左右。」(頁七一)即使「中陰界公所」儘管有個現代感十足的名字「 Spirits Arrival Center」,簡稱「 S A C」亦不例外,依然存在著公家機關的「落伍」。
對於改革,淺田又說「官僚文化中還有個壞毛病,明明只是換了個橫式文字的招牌,大家卻一副已經完成組織改革的姿態。」(頁七二)對公家機構、官僚文化積弊的指陳,其實,套用在台灣,亦可適用。之前,雷厲風行公文橫寫,甚至傳出連公文也要用英文書寫,以為「表面上」西化,或者說美國化,一切就迎刃而解的觀念如出一轍,這或許是所有官僚文化的共通弊病吧。拜金主義的陋習!從「紅白包」的收受情形,判斷個人價值。武田勇儘管「系出名門」--共進會第四代--但是他葬禮收到最多的奠儀只有三萬日圓,而在「角頭之間」這樣的「道義事」一般行情是一百萬日圓起跳,可見「大家都不把它放在眼裡」。
重視出身學校,認為學歷等於學力。椿山課長由於高中畢業,最後能當上大百貨公司的課長已屬不易。而三上部長儘管較椿山晚進公司,但因為大學畢業,升遷就比椿山快速。
「英雄不怕出身低」,在日本社會往往不適用。不看個人能力、表現、只重視學歷的情形,從韓國名校教授假學歷,藝人假學歷事件,以及台灣就業市場重視名校等等情形來看,「出身」低下者要往上爬,的確非常辛苦。
二、責任、道義的重視椿山一輩子兢兢業業,幾乎到了全年無休,,一輩子沒有假日,以至於過勞死,就連死後借用三十九歲女人的身分回到陽世,依然放心不下,到處打聽公司「業績」。
武田勇雖是黑社會裡「微不足道」的頭目,他關心部下的「未來」,偷偷幫他們存款。這種照顧下屬的胸懷,充分表現出「上位者」的責任感。武田對部署的好,也有了回報。武田死後,,部署儘管寄身他人籬下,心目中仍認定「武田勇永遠是我的老大」(頁二五七)。
這或許也是「武士道」精神的承繼與表現吧!!三、「邪淫之罪」與真正的愛「中陰界公所」判椿山犯了邪淫之罪。椿山不解,除了婚前與同事佐伯知子交往多年,當然也有肉體關係,可是都是你情我願,所以,沒有任何出軌事件,何來「邪淫之罪」?原來,淺田認為不只有出軌,或是金錢交易的肉體關係才算是邪淫,如椿山為了私慾,利用了佐伯知子的真心,也算是犯了邪淫罪。真正的愛是什麼?如佐伯為了椿山不計較名份,安慰他,照顧他,還特別「隨和」讓他以半價購買鑽戒送未婚妻…。因此,真愛就是為了所愛之人奉獻感情,「為了那個人,可以不要命,不要錢,不要尊嚴,可以拋棄自己的幸福」(頁二八一)四、原諒與寬恕椿山返回陽世,發揮偵探的才華,最後找到「真相」,面對難以接受的事實,椿山儘管感到痛苦,卻仍抱有同理心,理解對方不得已的苦惱,「只是希望我打從心底愛的人能夠得到幸福」(頁二三八),選擇了寬容與原諒。武田最後也查出錯殺自己的人,但並未懷恨;對昔日部屬依然關懷,最後為了避免昔日下屬卓人犯下殺人罪,他選擇以了自我犧牲的方式來化解仇恨。淺田筆下的受害人,非但不懷恨加害人,對於「背叛」自己的人,還給予深深的關懷與祝福,透露出有如宗教的大愛情懷。淺田現實生活經歷大起大落的曲折人生--小學時有司機等車接送上下學,有女傭幫忙背書包;但後來家道中落,一家離散,淺田次郎被遠房親戚收留--或許因此,對於人生百態,有著異於常人的體認,對於細處的描述,常讓人發出會心的一笑,或與人深省、反思。
《椿山課長的那七天》,其實不只七天,而是許多人生的縮影,在淺田幽默、溫馨而帶諷刺的筆調下,讀它是一種享受。
亡者與生者的對話/本書小編日本知名作家五木寬之曾經說過:「死亡不是從前方慢慢到來,而是從背後突然襲來,令你措手不及。」這句話很適用於《椿山課長的那七天》裡的三個亡者--過勞猝死的中年課長椿山,被錯殺橫死的黑道幫派組長,因車禍事故夭折的小學男童。來到冥界「中陰界公所」的他們,不願向其他亡者一樣按鈕前往極樂世界,反而甘冒下地獄的危險,選擇短期回到陽世。因為,他們有太多的牽掛跟未了的遺願。依據冥界的習俗,他們可以返回陽世,直到「頭七」為止。這點和台灣習俗類似,一般認為,亡者會於「頭七」返家,家人應於魂魄回來前,為死者魂魄預備一頓飯,之後便須迴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覺,睡不著便躲入被窩;如果亡者看見家人,會令他記掛,影響他投胎再世為人。有關死亡的民間習俗,往往都是在世者「規定」的,未曾經歷死亡的在世者,建構出一個完整的「死亡」世界與制度。原因無他,藉由這些「規定」,在世的人可以確認他們失去的親友,尚存在於另一個空間,而不是永遠的消滅、不復存在。
《椿山課長的那七天》是一則有關亡者的故事,同時也是一則有關在世者的故事。在椿山課長化身的美女面前,椿山生前最親密的人們,一一向「她」訴說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那些秘密有犧牲、背叛、同情、愛情,這許多秘密的共通點就是對於亡者的思念與不捨。這些說不出口的愛與犧牲,點燃亡者已逝胸口的勇氣之火。面對這些難以接受的「真相」,他選擇了包容與原諒。因為,他感受到在世親友們對他那份真摯的情感。作者淺田次郎讓返回陽間的椿山聽別人「說故事」,藉由這個儀式,原本在椿山眼中平板化的父親、妻兒、部下、好友,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物,他們抱著生而為人的苦惱,不斷地與自己內心的糾葛纏鬥,卻總是在椿山面前,表現出最簡單、最快樂的一面。因為在這些人的心中,椿山是他們一同想守護的重要存在。
書中提到:談論關於對亡者的回憶,不僅是對亡者最好的供品,同時也是對痛失摯愛的人們靈魂的一種慰藉。藉由返回陽間的亡者與在世者之間的對話,《椿山課長的那七天》勾勒出兩個空間的故事,築構出一個更有「人情味」的有情世界。
名人推薦:旅程的意外收穫/蔡岳勳(導演)那天一早,要搭機前往北京,是難得單獨的一個人。手上只帶著護照和這本書當隨身的行李。從飛機滑行開始,翻開書頁準備來打發一個長長的旅程。結果,這一路上,就一直不停的被作者創造的世界給牽掛住了,為了不想跟書裡面的故事分開太久,就連在香港機場轉機的路上也沒停,一面走路找登機門,一面還要繼續看著書。作者的想像,很有意思,讓千百年來中國人對死亡與地獄的印象有了一種全新的視野,那是特別的。作者很輕鬆的描繪著深刻的敘述,而且動人之處,來的超乎期待,也非常震撼,像是「獻杯」...
章節試閱
想不起來。不管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椿山和昭一面走在開滿純白娑羅花的路上,一面拚命地想著。這裡到底是哪裡?而我又是要去哪裡呢?眼前這條寬廣的馬路,單向就有三個車道,它筆直地就像是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那一端;偶爾會有些速度很慢的車子經過椿山的身旁,而行道上人影稀疏,他們行走的模樣看來也十分悠閒,大夥兒就這樣緩緩地走著。倏地,椿山察覺自己也是以相同的步調向前邁進,而後他在一棵行道樹底下停住了腳步。他抬頭仰望水嫩欲滴的綠葉,原來娑羅樹也能長得那麼高啊,此時,他想起了家門前的那棵娑羅樹,白色的花苞已然微微綻放。而這也讓他好不容易想起了一天的開始,就在今天早上,當他要出門的時候,在門口和妻子說了這樣的話。
(這是椿樹嗎?)(不是啦,這叫做娑羅樹)(咦?ㄙㄨㄛ
ㄌㄨㄛˊ?沒有聽過這種樹,不過還真是漂亮呢)(以前住在這裡的人說,這種樹一到夏天就會開出美麗的白花,所以希望我們不要把樹枝截短)那是一個幸福的早晨。剛好比椿山小一輪的妻子,自從搬進這棟位於市郊的獨棟房子以後,顯得更加神采奕奕;兒子起初還淚眼汪汪地吵著不想轉學,後來也愛上了這種公寓生活享受不到的悠閒感。椿山每天都會與兒子手牽著手,一起走到山坡下的分岔路口。
(今天早點回來哦,我們繼續玩遊戲)自從兒子升上二年級,就不再覺得背個大書包很痛苦了。
(今天不行耶……爸爸要和重要的客戶一起吃飯)(又要吃飯?)兒子不禁嘆了口氣。
(爸爸,你不能喝太多酒哦!血壓都已經那麼高了)這孩子簡直就像他媽媽的翻版……到了路口,兒子鬆開他原本緊握的小手。
(那你還是要早點回來哦!)椿山邊走邊回首了幾次。
(要遲到囉,掰掰。)不知道為什麼有別於以往,兒子今天佇立在路口目送著椿山,一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為止。後來呢?還發生了什麼事?椿山凝視著娑羅樹盛開的花朵繼續回憶……對了,今天是「夏季大特賣」的第一天。椿山在一間百貨公司工作,「夏季大特賣」是每年都會舉辦的促銷活動,其規模之大,其他百貨公司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他們會在這個連續七天的活動上砸下大筆的預算,因為這個活動舉足輕重,攸關女裝部能不能達成上半年的業績目標。話雖如此,但全館目前的業績比起去年來說,足足少了一成左右,在這麼不景氣的情況下,為什麼會擬出一個比去年還要高出百分之二十的預算呢?這個數字到底是怎麼來的?這是上個星期部長在開會時質問椿山的問題,言下之意,如果無法完成任務,椿山就是頭號戰犯,因為女裝部第一課負責的是少女裝與淑女裝,光是這兩個部份就佔了女裝部四成的銷售額。當然,已經拍板的預算又不能說改就改。景氣好的時候,課長們可以自己決定每個星期的預算,也幾乎都能達到預期的業績目標;但近幾年開始,卻是由椿山無法插上話的部長級會議來審定預算,也就是說,那個三上部長輕鬆地升遷之後,接下他賣場課長一職的椿山,就此墜入萬丈深淵。部長笑著說,只要達到目標就可以功成名就啦。不,才沒有那麼簡單,事實上,百貨公司近幾年的業績不斷下滑,一直處於無法達成前一年業績數字的敗戰狀態,很多負責賣場的課長不到一年就被換掉,可能是被調到鄉下地方或是其他相關企業,可以說簡直就是用裁員來平衡收支。不管怎麼樣,椿山搭電梯回三樓賣場時這樣想著。雖然一直到四十六歲,才當上總店的女裝部課長,但好歹這也是百貨人的驕傲;當初高中畢業的同期,現在都還在負責送貨、品管或是行政庶務的工作,相較之下,椿山已經算是「鶴立雞群」,甚至還有能力買下中古的獨棟房子。他不敢期望未來還能多顯親揚名,但他心想絕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打倒,絕不能讓這些小小的幸福被破壞。若是以年資來看,部長算是椿山的後進,想當初,還是椿山教他怎麼在標籤上打價格、怎麼操作手推車的呢,其實能力並不是重點,讓他們轉眼間成為上司、下屬關係的原因無他,只因為部長是慶應大學經濟系的畢業生,是百貨業界的候補幹部。儘管再怎麼不合邏輯,還是得默默承受……上午十點,命運的時刻即將來臨。這樣講一點兒也不誇張,因為特賣活動首日的業績目標比任何一個週末日都要來得高,而且百貨公司活動的成功與否,端看宣傳及廣告的效果如何,因此,從第一天的銷售額就能大概預測整個星期的狀況。如果這個活動失敗了,就不可能達成上半年度的業績目標,若是在歲末時又慘遭滑鐵盧,那麼,椿山課長就沒有什麼「明年」可言了。原本椿山很想一一告誡七個女店員以及三十個派遣員工,這次的特賣活動有多麼地重要,但他仍然還是把指示細節的工作交給了?田股長;?田又年輕又高大,而且擁有異於日本人的面貌,就像是自大正時代起就站在中庭的那尊羅馬雕像一般。與其端出椿山的撲克臉,?田的一個微笑更能動員賣場的女性士兵們。剛開店時的來店人數還算理想,上午十一點,椿山看了看當時的結算報表,便相信勝利在望。
「什麼賣得最好?」?田指了指手扶梯的人潮回答道,「手扶梯旁的花車商品,還有特賣會場的萬圓均一價商品。」
「貨還夠嗎?」
「今天應該沒有問題吧!」廣告策略奏效,使得特賣商品銷路非常地好。花車裡擺放的是夏季針織品以及車縫成衣,而八樓的特賣會場則準備了十大排的長衣架,掛滿了單一價的套裝與連身洋裝,全部都只要一萬日圓,由於兩邊都是不計成本的廠商贊助品,所以數量有限。?田看著椿山說,「嗯……我還是跟廠商聯絡一下好了。」
「不用不用,我來聯絡。這下子一定得說服他們才行。」?田還太嫩了,沒有辦法勝任這種必須強人所難的工作,於是,椿山課長在展示櫃後方蹲下,開始打電話給素有往來的廠商。
「我知道你很為難,可是,我們之間的交情不只如此吧?樣品還是過季品都沒有關係,只要打烊前再送一百件萬圓商品過來就好了,拜託!其他人也很幫忙啊。」景氣好的時候,百貨公司的採購根本不需要這樣低聲下氣。椿山就這樣弓著身子不斷地講著電話,汗流浹背的他,就連西裝外套都像是能擰出水來。哎,如果要繼續這份工作,就一定得減肥才行!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呢?清爽的微風吹拂著道路兩旁的娑羅樹,令人完全無法想像特賣活動會場的激烈戰況。椿山將手掌舉至額前,轉身向後方的來時路望了一望,這裡,到底是哪裡呢?由於行駛在寬廣道路上的車輛都以龜速慢慢前進著,椿山心想,會不會是什麼抓超速抓得很嚴的觀光勝地呢?人們緩緩地走在若隱若現的娑羅樹影下,並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椿山忽然驚覺,這條路上竟然沒有錯身而過的行人,對向車道也完全看不見車子的蹤影。他喚住正要經過身旁的年長男性,「不好意思,有件事情想要請教您一下……」也許是百貨人的天性,椿山的口吻極為謙和,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在臉上掛著有禮的微笑,「大家是要去哪裡呢?是不是要去同一個地方呢?」該名長者惶惶不安地說出了一個使椿山著實感到意外的答案「我才想說要找個人來問問呢!」
「咦……也就是說,您也不知道為什麼您現在會在這裡嗎?」
「對啊!完全不知道耶,只是覺得好像一定要跟著大家往前走才行,而且,不知道怎麼搞地,我的心情好輕鬆哦。」愁眉舒展的長者一面微笑,一面親切地揮著手向椿山告別。儘管沒有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但椿山還是稍稍鬆了口氣,對於長者的那句「不知道怎麼搞地,我的心情好輕鬆哦」,他感同身受。此外,他也覺得好像一定要往前走才行,於是他離開行道樹,起步追趕前方的人群。百貨公司於晚上七點半打烊,順利達成首日的業績目標,即使沒說出口,那種感覺還是非常暢快。可是部長在看統計報表時的嘴臉,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就連一句「辛苦了」都沒有說,椿山當場實在很想給他兩拳。
(三上你不要搞錯,現在的景氣和你當採購時完全不一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有多辛苦啊?)但事實上,椿山課長就連抱怨的時間也沒有,第一天的活動結束之後,他手邊還有成堆的工作得處理。
第一個要做的就是重新配置賣場,將熱賣商品擺在前方,而銷路較差的就移到後面,椿山因此在最重要的三樓賣場與八樓特賣會場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並適切地給予員工們指示。看著滿頭大汗的椿山,?田股長感概地說,「再怎麼樣節省經費,一打烊就把中央空調關掉也太誇張了吧。」
「我八點要跟廠商聚餐,之後就交給你囉!」
「好的,沒問題,我會撥手機跟您聯絡。」
「萬圓商品的進貨怎麼樣了?」
「有三個廠商已經把貨送來了,現在就只差三光商會還有 Maple,情況還真是不錯呢。」
「那是當然的呀,現在景氣那麼不好,每家公司手上都抱著一堆呆貨,我今天晚上就是要跟三光商會聚餐,一定要他們乖地把庫存吐出來。」
「課長,那就拜託您了,這可是事關重大呢!」其他店員都認為反正不管怎麼樣,今年的業績都一定無法超越去年,所以整個賣場死氣沉沉的,但也因為如此,椿山與?田更得打起精神來才行。椿山與?田兩個人並肩走在停止不動的手扶梯上,椿山開口問道,「你是部長的大學學弟吧!」
「是啊……」,?田有點難為情地低聲說道,「部長是我們學長沒錯,怎麼了嗎?」
「那你就趕快升一升,接下我手裡的棒子吧,我真的快累死啦,好想去倉庫點點貨就算了。」椿山剛進公司時,大學畢業與高中畢業的員工大概是一半一半,學歷就是人事調整的決定性因素,但在十年之後,百貨公司就不錄取高中畢業生為正式職員了,所以?田也不可能會了解低層員工的心情。
「課長您不累嗎?」
「其實也還好啦,只是我得減肥才行了,我這是壓力型肥胖啊……」一想到聚餐,椿山就怎麼樣也提不起勁來,經濟不景氣使得豬羊變色,百貨公司與廠商的立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心想,三上部長一定沒有向廠商低過頭吧。當他隻身走出員工專用出入口,踏入深夜的街道,便開始覺得頭痛。那巨大的痛楚在他點燃香菸之後,更是自頸部不斷地衝上腦門。?田那句「您不累嗎」,讓他心裡一驚。說實在的,已經連續兩個星期都沒有放假了,會覺得疲倦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椿山心想這種事竟然還要部下來提醒,他真是臉上無光啊。他一隻手撐著脖子,另一隻手試著翻開記事本,心想,等特賣活動結束後,休個三天假好了,而且自從加入健身俱樂部,只有去過一次而已,不如趁這個機會,到俱樂部去運動一下,看看能不能瘦個三公斤。儘管時間已經超過八點,聚餐也遲到了,而且牆上還貼著一張「禁止下班後邊走邊抽菸」的公告,他還是覺得得在門口抽一根菸再走,哎,百貨公司就是愛訂這種莫名其妙的規定。還好下班時出入口外都會出現許多螢火蟲圍繞著石油空罐,椿山暗自覺得這種景象剛好能掩蓋他抽菸的事實。過了一會兒,他將還很長的香菸放在石油罐上,迎向帶著微微涼意的夏日夜晚,為了拭去禿額上的汗水,他一面走一面拿出手帕。此時,幾個女性店員經過椿山的身旁,「辛苦您了!」
「嗯,你們也辛苦了。」三名三光商會的員工已早一步抵達離百貨公司不遠的餐廳,並進入包廂用餐。
「椿山先生,我們已經先開始了呢!」
「真是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想當初景氣正好的時候,這些廠商怎麼可能先開動,一定都會捺定性子,正襟危坐地等著,這幾年來,百貨人的聲勢已經跌入谷底了。真想讓三上部長看看這種場面……在過去,就算無法達到業績目標,他大可把錯推到廠商身上──賣不出去不是百貨公司的錯,而是因為你們的商品太差了;所以三上每次面對廠商時,才都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椿山先生,要我們再送一百件萬圓商品,也太為難我們了吧……」
「哎呀,不要一開始就講這種話嘛,我們也是很拼命地在做啊!」
「今天我們可是仁至義盡,再來可能就沒辦法了哦。」
「不不不,接下來我們才更要拜託貴公司了呢。」椿山替對方斟酒時,忽然覺得非常想吐。
「不好意思……」他急急忙忙起身走出包廂,就連鞋子也來不及穿,方才喝下的啤酒在腹中翻攪,真奇怪,怎麼會忽然覺得想吐呢?他一進洗手間,隨即像是中毒似的吐出許多穢物,連腰都閃到了。拿出手機,他撥了通電話給?田,「你能不能馬上趕過來?我身體不太舒服,應付不了了……」?田問道,「您還好嗎?」當然就是不好才會打電話給你啊。
「我沒關係,反正你一定要說服三光他們把貨送來,有多少要多少,不惜代價……」椿山說出餐廳的名字後就倒地不起。他不斷地冒冷汗,也無法叫出聲來,只能把手伸出門外,勉強地揮了一揮,此時,餐廳的服務生尖叫大喊,「是三光商會的客人!」等一下,三光商會的客人……嗎?這樣說來,我才是被招待的人嗎?雖然照理來說應該是這樣沒錯……接下來只聽見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多人圍在他的身邊,「你怎麼了?椿山先生!」
「不能移動他的身體,快點叫救護車來」
「喂!撐住啊!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他全身無法動彈,而三個男人與服務生的臉,遮住了日光燈的光芒。
「是腦溢血嗎?」
「也可能是心臟病,臉色都發青了。」
「救護車怎麼這麼慢啊,該糟了!」我只是太累了,只要讓我躺一會兒,休息一下就會沒事的啦,眼前重要的是?田能不能說服他們呢?椿山微微動了動嘴脣。
「他說什麼?」
「椿山先生,你先不要說話了。」
「到底在說什麼?啊?」一名男子試著將他的耳朵湊近椿山,只聽見椿山如風一般地輕聲說道,「萬圓商品,拜託,有多少……」突然,他眼前迅速浮現妻子與小孩的臉龐,緊接著是一片黑暗。右前方有間白色的房子,是一棟四層樓、外表清潔的建築物,給人一種公家機關或學校的感覺。神奇的是,所有行人與車輛都一一被吸進這棟房子的入口,但讓椿山感到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舒暢無比,儘管怎麼樣也想不起自己在餐廳昏倒後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此刻的他覺得自己就像回到了青少年時代,無憂無慮、好不輕快。如同百貨公司廣播的澄淨聲音,自房子頂端的擴音器流瀉,「歡迎大家來到這個地方,請大家不要擔心,依照人員的指示向前行進;也請不要與身旁的人竊竊私語,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都沒有關係,只要沿著指定的方向整齊前進就可以了。」一位穿著整齊的老婦人拉了拉椿山西裝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一下……」
「什麼事情呢?」椿山下意識地在身前交疊雙手,一如他在賣場時的姿勢。
「我是從千?木日本醫大來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真的是滿頭霧水……」可以感覺得出來,這位老婦人應該出身富裕。而她的問題讓椿山猶豫了,因為回答「不知道」、「不明白」是百貨人的禁忌。
「似乎有非常多的年長者呢,其實我今年也七十四歲了,我想您這麼年輕,應該比較了解情況吧。」
「真的是非常抱歉……」椿山邊說,邊將老婦人的手自西裝袖口移開。
「您說您是從日本醫大前來的,請問是學校的醫院嗎?」
「對啊,我得了很嚴重的肝癌,腹部還積了非常多的水……哎呀呀,積水都消失了呢!」老婦人撫著她的緊身裙,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實,我的身體原本也很不舒服呢,現在卻覺得好輕鬆,而且一點也不覺得累。」
「大家明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嗯……其實看表情就大概能知道誰明白、誰不明白了。」此時,他們看見門旁有一位穿著制服的職員。
「我們問問看那位先生好了。」
「問這裡是哪裡嗎?我覺得他可能不會回答我們耶……」老婦人還是不肯放棄,她拉著椿山的手靠近那位先生,那位先生雖然看起來像是個警官,但他的表情卻如同僧侶般平靜。
「請不用擔心,沿著這條路直直走就可以了。」
「可是……」老婦人不顧他的笑臉,直接問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可是這一定有哪裡搞錯了。你叫我們不要擔心,可是一直到剛才,我身上都還插滿管子躺在加護病房的床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椿山打從心裡覺得自己能夠碰到這位老婦人,真的是太好了;也許是上班族的習性,他總是不自覺地聽從他人的指示,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要求一個合理的交代,而她替他說出了心裡所有的疑問。
「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一直到剛才,我都還覺得自己是在作夢,但與這位年輕人談過之後,才知道這原本不是夢……我一定得趕回醫院才行啊,我的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大家都來醫院看我了,更何況我的二兒子,還是放下手邊的工作,特地從美國趕回來的耶!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才行啊!」椿山心有戚戚焉,他也覺得這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明明自己還在餐廳跟廠商討論萬圓商品的事情,原本以為自己是因為喝了劣酒才會昏倒,可是又不像是這麼一回事。而且,如果只是因為喝醉就失去一個晚上的記憶,那就太可怕了,身為一個課長,怎麼可以在特賣活動的第二天就曠職呢?我一定得快點回到賣場才行!
「請冷靜一下,不要那麼大聲。」職員試著安撫老婦人的情?,並將他們帶到一棵高聳的娑羅樹下。大門旁的兩棵大樹,也開著滿滿的白色花朵。
「你不要再囉嗦啦!真是搞不清楚狀況耶你。」一名穿著短掛的老人家恰巧經過他們身旁,對老婦人的發言嗤之以鼻。
「聽清楚了,臭老太婆,你已經往生啦!不要拖拖拉拉的,快點往前走。」──往生──這兩個字狠狠地刺入椿山的胸口。
「老太太,您了解了嗎?」站在如雲如霧的花海下,職員輕輕地拍了拍老婦人的背,椿山用眼角瞥了她一眼,只見她的嘴角掛著一抹苦笑。
「您還好吧?」老婦人噙著眼淚苦笑道,「原來……我已經死了啊……」好不容易,等老太太重振精神後,兩人抬頭凝望盛開的花朵,娑羅雙樹的花兒們,在初夏的微風中搖曳生姿。
想不起來。不管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椿山和昭一面走在開滿純白娑羅花的路上,一面拚命地想著。這裡到底是哪裡?而我又是要去哪裡呢?眼前這條寬廣的馬路,單向就有三個車道,它筆直地就像是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的那一端;偶爾會有些速度很慢的車子經過椿山的身旁,而行道上人影稀疏,他們行走的模樣看來也十分悠閒,大夥兒就這樣緩緩地走著。倏地,椿山察覺自己也是以相同的步調向前邁進,而後他在一棵行道樹底下停住了腳步。他抬頭仰望水嫩欲滴的綠葉,原來娑羅樹也能長得那麼高啊,此時,他想起了家門前的那棵娑羅樹,白色的花苞已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