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承的變遷
過去的傳說
他的時間在倒退。
但那僅是記憶最終完結之刻所賜予他的一點點回憶,即使渺小,即使像是初雪般最終將溶化而歸於虛無,那都是他最後的刻印。
一張白紙停留在空氣當中,像是送葬的影像。
沒有人能夠拒絕與生俱來的使命,但是可以選擇不接受或與之對抗。
他忘記看過幾次的季節變遷、也忘記在那個地方有多少時光能笑。
即使,在最後那段時間他是很快樂的。
指尖的麻木開始侵襲思考,他知道自己很快的就感覺不到被殺者在他頸子上造成的致命傷痛,也知道逐漸流失的血液和溫暖即將帶走他到最終之地。
或許他從來不應該存在過。
當冰冷的刀鋒劃過血管的時候,他也知道即將結束了。
站在他身邊的人甩了甩刀,紅色的圓點濺落在四周,伴隨著而來是不屑的哼聲,以及對方的嘲笑。
那個人絕不會知道他的勝利是來自於自己不想下手,他甚至可以輕易地把武器插在對方的心臟裡而對方毫無還擊之力,但是他認為自己應該--
收到命令那時候,他不後悔拒絕兄弟的幫忙。
他不會掙扎,直到最後一點血液都冰冷。
而回憶帶領著他回到他的學院當中。
那是他最後一個夢。
第一話 糟糕的隊伍
有時候,我真的會覺得我的人生充滿問號,這些問號在我踏進學院之後還加上了驚嘆號。
就在全部人整個僵到沒話說時候,色馬甩著他的鬃毛愉快地從醫療班小跳步出來,姿勢機車到讓人想一腳從他的屁股踹下去。
真想詛咒他。
不過這兩天我發現,獨角獸好像對妖師的力量有些免疫,不管我怎樣打從心底希望他再去卡一次門還是走在路上被坑絆倒把角插在地上好像都沒有用。
還是這些希望太抽象了?
跟在色馬後面的是輔長,他也露出一種很想踹馬的表情,接著看向我們:「你們感情還真好啊,看來我們可以安心讓你們這些傢伙上路了。」
不,我覺得你應該不能安心。
你該不會是因為之前很妒恨學長扁你才藉機復仇吧?
我們這種組合怎樣看都不像是感情好而像是三秒後會自相殘殺最後自爆啊!
「對了,學弟,這是要給你的。」因為剛剛和人家槓上之後就不講話的阿斯利安,看見輔長出來後才往我們這邊走過來,然後從自己小小的背包裡面拿出一個體積完全和小背包不相符的大紙袋。
「因為你是無袍,琳婗西娜雅向公會申請了你的身分,所以你算是由公會正式聘用的。這是公會提供的服裝,和我們的衣服一樣都有術法等保護,只是沒有袍級資格。」
我接過了阿斯利安的袋子,打開紙袋一看,是類似公會袍級的連身大衣,白底、褐色的邊和一些漂亮的圖騰繡花──然後真的不是我愛講,包括這件無袍級的衣服在內,我很早就對公會存有疑惑了--
這些閃亮的袍級服飾到底是怎樣?
之前我問過千冬歲,為什麼情報班明明很隱密,衣服卻要給他們做成大紅色的活像靶子,是怕敵人看不到嗎?
結果千冬歲回答我,如果穿著紅袍還可以潛進敵人當中不被發現,那不叫成功的情報班叫什麼?
所以他們的衣服是拿來測試能力用的嗎?
只要一被發現射掉就算沒資格進情報班了這樣嗎?
這個資格是用性命換來的是嗎?
我突然對公會充滿了疑惑,這讓我覺得如果哪一天我去考白袍,很有可能會跟「送死」兩個字畫上等號。
突然覺得,有時候人還是過的得安逸一點比較好。
「不好意思,因為是臨時申請的,所以西瑞的還沒下來。」沒有意識到我正在亂想,阿斯利安轉頭看向五色雞頭。
「哼,本大爺才不稀罕那個!要啥啥保護的才沒用,本大爺有的是強壯的肉體!」五色雞頭的話,讓我有想說「你是後山放山雞嗎?」之類的話。
「為了避免你們死太快,我準備了一些藥水放在式青那裡。」無視於我們亂七八糟的對話,輔長完全不為所動,繼續把自己的話說完。
我看向色馬,只見他很愉快的左右甩頭噴氣,漂亮的鬃毛也跟著畫出幾個閃亮的弧度,但是他身上就是看不出來有哪個地方可以放藥水……該不會他的馬皮下面其實都是異次元百寶袋吧?
正想走過去剝他皮看看時候,色馬突然一個迴轉,發出一連串謎樣意義的聲音。
『喔啊啊啊啊啊--』
很快的,我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種聲音了,幾個我沒有看過的醫療班藍袍突然全部跑了出來,差點把色馬給撞飛出去,連輔長都往後退了一步。
「看來醫療班也準備好了。」阿斯利安拍了拍我的肩膀,勾起微笑。
我盯著那群醫療班,不用幾秒鐘後我整個人愣掉了,這時我的表情大概是瞪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吧?
幾個醫療班藍袍臉上都出現戒慎恐懼外加小心翼翼的表情,然後一直有人想伸出手幫忙,卻被不客氣的打掉。
打掉手的那個人在月見的攙扶下,有點吃力地走出醫療班的大門,淡淡的微光從他身上透出,顯示出這個人有著精靈的血統,只是光芒比起賽塔來說淡了很多,不過以前他並沒有這樣子長時間維持著光芒,頂多偶爾會出現一下。
我站在原地,一瞬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
紅色的眼睛在幾秒鐘之後凶惡地對上我的視線,和沉睡著的那十多個月一樣,被抹掉了銀髮色之後,披散在他身上的全部都是像是火焰般的深紅。
那是燄之谷的血統所致,而我們都知道目前這兩種血統都失衡了,只是被暫時壓抑著。
我從來都沒思考過,如果有一天我再度看到學長時,第一句話該跟他說什麼。
「站得穩嗎?」比起呆掉的我,站在旁邊的月見輕聲問著學長,語氣輕柔到好像很怕又把學長弄回去那個像是福馬林泡屍體的圓球體裡面。
『站不穩我可以給他靠--』露出一臉變態樣的色馬,用著開花式的小跳步奔過去,接著被輔長無視於他是珍貴幻獸的拳頭打到一邊。
按著月見的手,學長緩緩點了一下頭,接著在四周醫療班都屏氣停止呼吸之下,緩緩地要月見放開手,自己走到我們前面來。
阿斯利安把手放在額頭上,像是說了一些祝禱的話,然後衝著學長微笑,連一直擺張臭到像是被大便打到的摔倒王子,臉上也露出鬆口氣的表情。
看著眼前的學長,我整個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眼睛也霧濛濛的,但是我覺得我應該開口說點什麼,過去那不長不短的時間裡面我想過很多應該對他道歉的話,因為我的關係害學長變成這樣、還拖累很多人……
我真的應該說什麼。
而現在學長就站在我面前,似乎也在等我開口,一如我記憶中漂亮的中性面孔似乎還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我覺得如果現在不說,就沒有更好的機會說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充滿感動外加眼淚都快掉下來時候,我的嘴巴裡面吐出的話讓我自己都想死了--
「學長,你是不是有變矮?」
靠近的這瞬間我突然發現,我們站在一起居然視線平齊了!我記得之前學長不是高了我一些嗎?
微笑的笑臉馬上變成充滿青筋的惡鬼臉。
接著我看到鞋底印,後面就剩下臉上的劇痛和頭暈腦漲外加一堆星星飛來飛去,往後跌出去的同時我也聽見醫療班驚慌的叫喊。
「讓我踹死他!」整個已經氣虛開始大喘氣的某人,再接再厲的抬起腳要踢我。
一堆醫療班撲上去大喊,「不可以動氣、不可以動氣。」
『美人抓狂也好漂亮啊--』隔岸觀火的某匹馬還在發表感想。
早知道學長在意他身高的話,我就不講了。
***
「首先,最大的禁忌就是不能動氣。」
在五分鐘之後,差點被補踹第二次的我站在阿斯利安後面,然後整個喘氣喘很凶的學長被月見扶著慢慢地順過氣來。
輔長橫了一眼剛剛一直舉腳要踹人的人這樣繼續說:「請克制住自己情緒謝謝,不然我可以預料到你們大概走不到十分鐘又會掉頭回來了。」
過了一會兒,學長嘖了聲,不滿地把頭給轉開。
我錯了!我不應該以為過十幾個月的第一次會面學長就不會動手,大概是最近生活太安穩了,讓我完全忘記學長本來就是殘暴的這個事實。
在夜妖精差點被學長掐死時我就應該有所警覺啊!
『美人美人~』色馬心情很愉快地蹭在學長旁邊,馬臉正想放到他肩膀上時就被一巴打走,不曉得是學長下意識反應還是他知道色馬是什麼內在。
「學弟這樣沒問題嗎?」阿斯利安發出了疑問,「我是指,用這種狀態跟我們一起上路?」
「是被你們帶上路。」輔長更正他的說法,「現在算是最佳狀態了,我想大概很快又會睡著,因為必須延長負面侵蝕的力量,所以他最好不要清醒,因此一天裡可以這樣活動的時間不會很久,有長有短。」
「不……我是指你確定他這樣和我們上路是安全的嗎?」大概對這個團體和我一樣非常不具信心,阿斯利安用很迂迴的方式說著。
「不然你覺得用快遞比較安全嗎!」輔長沒好氣的回他這句。
是說我覺得不安全的應該是宅配人員,依照這種狀況,可能宅配人員來十個會死十個。
「他的靈魂不是一直都放在黑山君那邊嗎?」站在旁邊永遠臭臉的摔倒王子問出了我心裡另外一個疑問。
「是的。」月見點點頭,「不過因為這十一個月以來我們必須逐步讓亞殿下的身體與靈魂同步調整,所以醫療班和黑山君建立了一個小小的管道,雖然靈魂必須在一年後才能被送回,但是可以利用我們建立的管道讓這個身體在短時間裡由靈魂操控,原意是用在方便我們調節身體,沒想到現在會派上用場;剛剛我們就是在加強這個聯繫,讓亞殿下可以把操縱時間拉長。」
我看著月見又看看學長,聽不是很懂。
大概是注意到我疑惑的表情,阿斯利安小聲的在我旁邊說著:「有點類似遠方遙控吧,學弟的身體可以有短時間接受靈魂的操縱,藉以協助醫療班把身體完全復原與治療,但是這種法術非常不穩定,操作的好便沒有問題,如果操作上有誤,可能會讓身體和靈魂永遠分離。」
「就是這樣。」輔長環著手肯定了阿斯利安的話,「尤其是到後期會越危險,所以我們才需要鎮魂碎片來做最後的步驟,不過現在因為狀況有變必須馬上把他送回去,你們應該慶幸的是已經找到鎮魂碎片,他可以穩固靈魂跟身體的聯繫,短時間裡面不會有太嚴重的變化,如果能先找到兩族的其中一族,他們也有厲害的術士和治療士可以協助你們,在身體完全調整回最佳狀態之後,黑山君會帶著完全的靈魂在醫療班等你們回來。」
「但是請注意,因為靈魂和身體並沒有共存,只是用我們的術法得以短暫時間使用,所以亞殿下不能有太過激動的情緒起伏,戰鬥也是,請完全避免掉。」看起來似乎是很想寫一本完全使用手冊給我們的月見連忙交代著:「一定要注意!真的要注意!要是真的遇上無法處理的狀況時也請務必要馬上回來……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也沒關係。」
我覺得他可能認為學長交到我們這種組合手上,是十死無生了。
阿斯利安點點頭,表示了解。
「那我們要出發沒?」五色雞頭靠過來,興致勃勃地催促,我看他大概是整個隊伍裡面要外出郊遊踏青那個,一整個還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咧。
「時間也差不多了。」看了一下天色,阿斯利安又低聲的跟輔長說了幾句話,看來醫療班寧願把事情交代給紫袍也不想交代給旁邊那個看起來完全不可靠,還可能會殲滅自己隊友的摔倒王子。
從頭到尾某黑袍的臉都陰森森地在旁邊瞪著我們,這讓我感覺好毛啊!
「醫療的話,必須的物品的我們已經都交給式青了,願你們在這段路上平安。」輔長這樣告訴我們,然後幾名醫療班把手交叉放在胸前,做出了鳳凰族的祈禱動作。
召來飛狼,阿斯利安看了我們一眼:「該走了。」他說的語氣相當輕鬆,好像我們只是要去附近看風景一樣,這讓我沒有真實感。
我們即將離開學院,而外面都是我沒有看過的世界。
「本大爺自己跑就可以了。」非常不想跟摔倒王子一起坐的五色雞頭發出豪邁的宣言。
「現在是團體活動,請合群一點。」阿斯利安用充滿殺氣的微笑看著五色雞頭,我打賭他應該也不是很想跟五色雞頭、摔倒王子這種組合一起出門,「如果是您的原形要跟飛狼一起跑,目標太大容易遭到攻擊,若無法配合請乖乖的留在這裡。」
五色雞頭氣悶了,咕噥了幾聲後,罕見的沒有阿斯利安槓上。
我稍微注意到阿斯利安在組隊之後態度似乎變得比較不同,平常跟他在一起比較輕鬆,不過他現在的感覺比較偏向我們第一次見面、在大運動會時的樣子。
月見再度扶著讓學長走過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祝禱神庇祐所有人。」
剛好就站在他們前面的摔倒王子倒是很有風度的接手,在飛狼暫時伏趴在地面之後,五色雞頭跳上飛狼,順便把學長也給拉上去。
我曾經在一年前看過飛狼,體形幾近一層樓高的大型黑狼身上有雙漂亮的翅膀和陣法圖騰,在那時和學長一起衝進鬼王塚裡。
之前阿斯利安說過黑狼身上的是睦光陣,可以驅散邪惡的光明陣法,但是現在已經失傳了,飛狼身上這個是非常久遠之前牠們飛狼群中所轉移流傳下來的,目前除了古老的精靈或者久遠的種族之外,已經沒有人會繪製了。
在我和摔倒王子都上去狼背上後,阿斯利安最後才跳上來。
「走吧拉可奧,我的朋友。」輕輕地拍著飛狼的頸側,他這樣說著。
就在同一秒,四周的風捲起來,原本在兩側的醫療班都往後退開了,然後我感覺到飛狼開始振著自己的翅膀,每根黑色的羽毛都鼓動了起來,讓氣流逐漸環繞在他們四周。
飛狼的腳輕輕地浮了起來,眨眼瞬間我看見左右兩邊的黑色翅膀猛然張開到最大,一個頓足,飛狼瞬間就往前衝,四周的景色頓時變得模糊。
在狼起飛的同時,我看到沒有爬上來──也應該是爬不上來的色馬低下白色的頭,然後動了動身體,和毛皮一樣潔白的翅膀從身體裡展開,飛狼竄上天空之後他幾乎是在同時也跟上我們,就維持著不遠的距離飛行著。
雖然知道色馬的內在除了色之外還是色,但是獨角獸在天空飛行的情景還是讓我覺得很漂亮。
『如果你們那邊載不動,可以把美人放到我身上喔。』
色馬那立刻破壞感動一刻的聲音傳過來,隱約還可以聽到他在吸口水的聲音。『這樣我們就可以作親密接觸了……』
反射性地轉過去看學長,他靠在阿斯利安旁邊半瞇眼睛,好像真的睡著了……所以我現在還沒辦法叫他要小心色馬。
沒想到學長會這麼虛弱,這樣子要是色馬真的想不開想幹什麼,學長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抵禦?
算了,反正九瀾說過學長的本能是暴力,搞不好光學長的反射神經就夠把色馬種到土裡面去了,所以我應該不用太擔心……大概不用。
「有幾個傢伙跟來了。」從頭到尾都興致勃勃的五色雞頭吹著風,然後突然開口。
「幾個?」我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什麼跟來。
「後面。」五色雞頭跳起來,平衡感非常好的沒有被飛狼給甩下去。
「應該是埋伏在醫療班附近,一看見我們離開之後就立刻趁機跟上來了。」顯然也注意到的阿斯利安往後看了一眼,非常冷靜的說著:「大概是想搶獨角獸的人,並不會太多,你們有辦法處理嗎?」
非常高傲的抬起下巴,這次襯衫上印著***變字型「綠島的天氣 幹 好熱」***變字型結束字樣的五色雞頭兩手都叉在腰上,「笑話,本大爺的對手沒有十個以上都不算數!」
我拜託千萬不要超過十個。
還有你那個衣服是怎樣?你在出發之前跑去綠島還是之前就收藏了啊!
喚出米納斯,其實到現在我還沒看到有誰追過來,只感覺飛狼並沒有飛很高,大概只比椰子樹高了一點點而已,不像是會往雲端上去的感覺。
「來了。」一揮手,阿斯利安在飛狼和色馬身邊用施下了大型陣法,一下子風聲變得不是那麼明顯。
被夏碎學長和安因教了一年之後,就連我都可以看得出來阿斯利安用的是高階防禦陣法,據說防水防火防雷劈防靜電還防機關槍和強力射擊,還聽說可以防原世界的飛彈,但是沒有人真的去實驗過,大概只是噱頭而已。
夏碎學長說:與其防飛彈不如直接把飛彈打下來。
安因說:沒有人敢把飛彈朝他射(我想看到天使也沒人真的膽敢射下去吧)。
所以他們都不清楚那個傳言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也還在低階法術徘徊,等有一天我學到了,再推別人去實驗看看就知道了。
在陣法佈下之後,我就看見好幾個黑影從四面八方跳出來,大半都用了可以暫時飛行的法術追在我們後面。
當我發現不對時候,後面已經密密麻麻一片了。
「這叫做幾個嗎!」指著根本有幾十個的一片黑影,我深深覺得被欺騙了。
「這就是人生啊。」五色雞頭拍拍我的肩膀,「本大爺的僕人,你要明瞭,江湖永遠都是孤獨的。」
不,我覺得一點都不孤獨,這也太熱鬧了一點吧!
「煩死了。」耐性大概是個位數或者是負數的摔倒王子瞪著後面,然後猛地彈手指。
那一秒其實我比較想叫追在後面的人快逃,不過話還沒出口,我就看到好幾個紅色的光球出現在我們後面一小段距離,接著所有的光球連成直線,在第一個追兵踏過去的同時炸了開來,程度壯觀到天空有瞬間全都變成火光的顏色,就算已經張開了陣法,我們還是聽見了帶著轟然的爆炸聲響震動天際。
在劇烈的爆炸聲響中,陣法附帶的隔音效果似乎就不是那麼有用了。
「你非得把我們出發這件事情搞到整個守世界都知道嗎?」阿斯利安指責的說道,不過很快就被連環爆炸聲蓋過去了,大概有聽見的摔倒王子也裝做沒聽見,哼哼了幾聲把頭撇開。
好幾個黑色的影子在爆炸中掉下去,有的還冒煙著火。
飛狼加快了速度脫離爆炸區,但是很快的還是有人追上來,不過大半的人都被殲滅在爆裂當中,所以追上來的數量已經很少了,大概七、八個左右,每個人身體周圍都環繞著淡淡的光芒,估計是防禦用的。
「接下來換本大爺上場了。」磨蹭著不知道啥時露出來的獸爪,五色雞頭咧了個超級歡樂的笑容,「就優待你們這些傢伙吧!」
說時遲那時快,五色雞頭從飛狼後面撲出去了。
接著我看見的是他那個巨大的原形──就是曾經踩過鬼王一腳的全獸型,往剩下的追兵蓋上去。
「西瑞!」因為他跑太快了,根本來不及阻止他的我完全沒辦法告訴他一件事實--
我們還在半空中。
歡樂撲出去的野獸跟後面被蓋上去的追兵,發出了「啊啊啊啊啊」這樣的聲音,掉下去還揚起了一大股的灰塵。
『唉,地心引力。』
色馬悲痛的做了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