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朽是在高二打工時第一次見到沈佑辰,當時他還不認識對方。
高中那三年,因為家境清貧,放學後他就得到附近的高級飯店打工。
他打工的飯店頂層有個宴會廳,專門用來招待名流權貴,服務生也是萬中選一。他長得乖,又安守本分,領班對他很是滿意,又對他的處境頗心疼,一次機會下便領著他去了。
能到頂層宴會廳工作的服務生時薪都可以翻倍,葉朽當時的學費與生活都是靠這份兼職才支撐下來。
在宴會廳工作有個規矩,這裡看見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說。葉朽沒有嚼舌根的興趣,也對這些名流權貴一概不知,因此他撞見沈佑辰的情事時,只想著「真是開放啊」,便速速離開了,並沒有認出他是誰。
葉朽第二次見到沈佑辰一樣是在宴會廳,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大概是因為他們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吧?桌子的碰撞聲、女人黏膩又嬌弱的呻吟……他根本不需要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兩人沒入在黑暗中,只有一縷窗邊的月光照在男人的側臉,將這淫靡又猥褻的畫面硬生生地竄改成了色情藝術。
男人無疑是好看的,此刻的他眼神充滿性慾。雙眼在月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像寶石又像深沉的大海,他的呻吟低沉壓抑,只有在動情時才會帶著濕濕的鼻音發出一聲嘆息。
他因高潮而仰起下巴,半瞇著眼享受餘韻,也是在這時,他們對上了眼。
葉朽低下頭,逃離似的離開現場,他好像聽見男人戲謔的笑聲,又好像沒有。
這麼暗應該是看不見的,他帶著僥倖說服自己,臉通紅得像要燒了起來。
葉朽回到廳上,藏著內心的焦慮不安,不斷四處游移,不久後,他看見男人挽著一個穿著華麗的婦女回來了,他們走過來向他各要了一杯香檳,態度如常。
他看了眼他們離去的背影,低下頭喘了口氣,以至於沒看見男人回過頭深深的一眼。
當天晚上,葉朽夢遺了。
第三次見到沈佑辰,也是在宴會廳,那時葉朽正被喝酒醉的客人糾纏,這時他已經知道男人的名字了—沈佑辰,炙手可熱的當紅炸子雞。
這裡的客人他一個都惹不起,只能婉轉地跟對方周旋,但喝醉的人哪有理智可言呢?又或許對方是故意趁著酒意騷擾他也說不定。
「這、這位客人……請您住手……」他死命抓著褲頭防止對方扯下他的褲子,手臂壓著襯衫,卻躲不過對方將熾熱粗糙的手掌探進他的衣服下襬。
他感到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竄了起來,眼眶泛著的淚水隨時都能滴下來。
「唷,陳董,幹什麼呢?」
他的肩膀突然被另一隻手掌捏著,整著人被扯了過去,撞進溫暖的懷抱中。
「陪小屁孩玩呢?」
當下葉朽忘了害怕,抬頭只看見沈佑辰好看的下巴,凸起的喉結隨著聲音上下滾動,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他還來不及細想這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便被推了出去。他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自己,再抬眸時,只見兩具成人的肉體糾纏在一起,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在沈佑辰凌厲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這件事著實讓他嚇到了,儘管領班百般勸留,葉朽依舊辭去了宴會廳的工作,唯一的遺憾大概是至今他仍未對沈佑辰說出那句道謝。
後來,雖然生活始終忙碌於兼差與讀書間,葉朽偶爾還是會忙裡偷閒,搜尋沈佑辰的資料。
沈佑辰出道十年,從十八線小明星一路走到現在影帝的位置,資歷精彩,情史更精彩。
有人說他是靠實力的演技派,吃苦耐勞終於爬上現今的位置;有人說他曾被包養,靠陪睡上位;也有人說他脫離被包養的日子,改當金主了……然而這些資訊從未被證實或闢謠過,也不知是真是假。
葉朽回想之前見過的幾次場面,覺得這些傳言大概所言非虛。
第四次再見到沈佑辰,已經一年過去了,葉朽半工半讀下如願考上第一志願,在大學開學前打算盡可能地兼職賺錢。
那陣子飯店領班正愁找不到人接班,他敵不過領班的不依不饒,又念在當時領班對他的照顧以及那句沒說出口的道謝,他便答應回去上班。
葉朽這一年正在長身體,身高抽高了不少,介於青年與成人間的樣貌,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於是,當沈佑辰朝他招手時,他以為對方記得他,而自己還想著那句未曾出口的感謝。
「沒見過你,新來的?」
葉朽愣了會,倒底沒衝動地開口,隨即垂下眼皮點了點頭。
既然他不記得了,自然不用道謝。
「玩嗎?」
葉朽聽出這句話裡的意思,被沈佑辰的直白嚇得滿臉通紅,不由自主想起電子新聞寫的「沈佑辰包養小模」的消息。
「不。」葉朽搖頭,神色慌張地退後。
「都不知道玩什麼就拒絕啊?」沈佑辰調侃他,轉頭對一旁的男人說:「不玩,別想了。」說完便往他手裡塞了張鈔票,看也不看擺擺手對他說:「去吧,別在這轉。」
沈佑辰碰過的地方像被火燙到似的,葉朽捏緊手中的鈔票,慌張地點頭,魂不守舍地走了。等他回過神來,看了一圈,沈佑辰跟剛才身旁的男人都不在了,這一次他沒有再撞見沈佑辰的情事。
生活忙碌於奔波,葉朽沒時間談戀愛,更沒空細想自己的性向,一轉眼暑假過去了。他到外地念書,徹底離開宴會廳的工作,也離開了跟沈佑辰的交集點。
這時他已經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性向,也想明白沈佑辰於自己,大概就是初戀,又或者是第一個性幻想對象。
葉朽偶爾會問自己,如果重來一遍,他會不會答應沈佑辰的邀約?他不知道。
後來他也沒空再想細想這個問題了—他父親病倒了。
沒多久,作為家中支柱的男人就這麼走了,速度快到大概是葉朽前腳剛到醫院,匆匆地見了一眼,他父親就撒手人寰了,也不知道父母隱瞞病情多長時間。
喪禮辦完了,那段日子他的母親整日渾渾噩噩,葉朽放不下心,權衡之下還是跟學校及兼職的酒吧請了假。
大概過了一個月,實在不能再請下去了。他心裡盤算著每天來回的時間與花費,有些發愁。
要不然他先休學?休個半年、一年,找個正職工作,找家裡附近的行政業務能存錢也能陪陪母親……
葉朽想到眉頭都蹙了起來,焦慮的樣子顯而易見,被葉母瞧了一清二楚,她拍拍他的背,「好了,快回去吧!別賴在家裡當米蟲。」
葉朽雖不放心,但母親看起來的確比之前還振作了,再加上他也真的無法再賴著,便匆匆地整理行李又回學校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日子雖蒙上一層淡淡的灰,卻也平淡又順利地過去。
因為缺課的關係,期末考葉朽考得並不順利,不過好在沒有被當掉,只是沒了獎學金,導致他的生活過得更拮据了。
寒假他不得已多兼了一份工,晚上又回到宴會廳工作,那個寒假,他沒有再遇見沈佑辰。
下學期末,葉朽的母親在工廠失足,從二樓摔了下來,跌斷了腿,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醫院檢查時發現身體有個良性腫瘤。
開刀檢查加上治療費用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金額,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大二休學。白天做正職工作,晚上在酒吧兼差,有時周末收到領班的消息,也會回到宴會廳打工,不過依舊沒再見到沈佑辰。
他有時候也會墮落地想,與其這麼沒日沒夜地做著毫無前途的工作賺錢,不如上網找個「suger daddy」。現在男生也很有市場,他不由得想起高二那年被醉漢騷擾的事情,又不自覺地想到了沈佑辰。
葉朽天真地想著,或許對象是沈佑辰的話,他可以接受,但他始終提不起勇氣,況且自己怎麼可能在網路上找到沈佑辰呢?
他笑了笑,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賺錢。
儘管生活過得拮据,葉朽還是撐了下來。
母親出院後,他復學了,辭去正職的工作,留下酒吧的兼職。他偶爾會聽聞有人在這裡碰到沈佑辰—雖然他一次也沒見過。
半年後,葉朽陪母親回醫院檢查,結果在開刀過的地方又發現了腫瘤。
他不知道自己得知消息的當下在想什麼,可能有想也可能沒有。雖然醫護人員安慰他,可能是良性腫瘤,他卻充滿不安,因為無論是否為良性都是一筆開銷……
「葉朽,知道沈佑辰嗎?」
大概是看他心不在焉的,宋楚邊擦著酒杯邊用屁股撞了他一下。
「知道,演員。」葉朽漫不經心地回答,不經意想起第一次看見沈佑辰的那天,又不可控地想起他滾動的喉結。
「聽說沈佑辰是我們老闆的朋友,這陣子來得勤,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來,我想跟他要簽名!」
「嗯。」他聽見自己心臟鼓動的聲音,耳根有些發熱,必須靠強韌的意志力才能不顯露出一絲期待。
看見沈佑辰又如何?那人不過是他青春期對性向還懵懂時,意外闖進來的過客。
「哇,你看,說曹操曹操到!」
葉朽隨著門鈴清脆的聲響抬眼,坐在後台的喬什老闆此時已經走到門口,將進門的高大身影擋得結實,他只隱約看見對方頭頂上的黑色棒球帽。
他想到了那句未曾言說的道謝,不過沈佑辰早就不認得他了,那句道謝就只有他一個人記到現在。詞句在葉朽的舌尖打轉,最終悄悄地隨著喉嚨滾動,吞入腹內,黯然地埋進心裡的墳墓。
見沈佑辰朝他走來,葉朽雖然有些緊張,但大概是因為他抽高不少,當沈佑辰站在面前,他突然意識到原來對方沒有記憶裡高大。
「馬丁尼。」
「小朽,兩杯馬丁尼。」
沈佑辰一落坐,高度直接跟葉朽平視了,他突然想起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清沈佑辰的臉。
沈佑辰的眉毛黑又濃,眼角微微上翹,是那種可以用眼神勾人的桃花眼,鼻子挺拔,鼻頭飽滿圓潤,嘴唇紅潤厚實。
葉朽以前常聽奶奶講面向,潛移默化也記得一些,他忍不住想,難怪沈佑辰會紅,這臉帶財,帶財但花心—真準。
「來來,跟你介紹,這是葉朽,沒見過吧?之前你來這的時候他剛好請假。」
喬什介紹完宋楚又介紹他,「他來這做一陣子了,又乖又勤快,別給我嚇跑了。」
「您的馬丁尼。」他俐落地將兩杯調酒擺到對方面前。
「謝謝。」
葉朽的餘光瞥見男人彎起的桃花眼,他心慌地別過視線,匆匆地說了句「不客氣」,轉身對著點單繼續忙,耳朵卻仔細聽著身後沈佑辰輕快的笑聲。
「呦,我這麼嚇人啊?」
他腦子裡浮現男人笑彎的眼角,不經意地像在勾人。
「誰不知道你濫情?別在這亂搞啊。」喬什抱怨。
葉朽不想將注意力擺在沈佑辰身上,那樣顯得失禮又奇怪,卻還是忍不住豎著耳朵偷聽,身體彷彿不受自己意志控制般。
偶爾會有一兩個年輕人走過來,沈佑辰都會大方給予簽名,很平易近人,不過這個行為很快就被喬什出手禁止,而那些想靠近的人群見狀很快就散去了。
葉朽將調好的酒送到吧檯前給宋楚送餐,好巧不巧對上沈佑辰的眼。
「小朽,我們在哪見過嗎?」
葉朽沒想過沈佑辰會叫他的名字,他垂著眼想,沈佑辰記得的是哪次?
「喂喂,我才剛說,你就……」
「怎麼,只是覺得面熟問一句也不行?」沈佑辰笑著反問氣急敗壞的喬什,漫不經心地轉動手中的酒杯,「難不成我會吃了他?」
「當然!」喬什咬牙切齒,「你之前害我這邊走了幾個小可愛?」
「那不是我的問題,我們是你情我願。」
葉朽聽懂了,剛剛那句話只是搭訕,沈佑辰根本不記得他。
「哪次不是遇到你喜歡的,你就趕著去搭訕?」
「問一句就算搭訕?還不都是你介紹給我的。」
兩人爭執不休,看著像在鬧著玩,然而沈佑辰的眼睛卻盯著他。
「不,沒見過……」他想了想,「您沒見過我。」
「這樣啊,認錯了。」沈佑辰表情看似遺憾,語氣聽起來卻帶著輕鬆的笑意。
「嗯。」葉朽聞言只是彎了彎嘴角,心想依照沈佑辰這般記性,就算是床伴多半也記不住吧。
那天過後,葉朽再來兼差時,喬什拉著他苦口婆心道:「別聽沈佑辰的屁話。」
他笑了,「什麼?」
「我是認真的。小朽,沈佑辰不是什麼好東西。」
「喬大哥,你這句話要是被他粉絲聽到,你肯定被罵死。」
「欸,管他們怎麼說。」喬什嚴肅地按住他的肩膀,「他如果說要跟你睡,別答應他。」
「好。」葉朽乖巧地點頭。
有了保證,喬什放下心,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然而喬什不知道,葉朽最近又看起了包養網站,他母親的腫瘤是惡性的,他需要好多錢。以他現在的學歷要找到高薪的兼職很難,假如再休學,他不知道下次復學會是什麼時候了。
葉朽花了一個月思考這件事,他寫下被包養的優劣與原因,寫下自己抗拒與接受的原因,寫下未來長遠的目標,最終他接受了自己理智又謹慎的選擇。
至於對象,他雖心有所屬但那不是他能決定的,只是每當瀏覽網站時都會抱有一絲,假如可以的話希望是沈佑辰的期待。
葉朽不是不切實際的人,他知道沈佑辰對自己有興趣,不然怎麼會每次忘記他後,初次見面就搭訕他?可能是因為他的臉或是身體,無論如何,那是他的籌碼。
但新鮮感只是一時的,若他不做點努力,保鮮期過了很快就會被拋棄,他需要盡可能地延長「保質期」。
這段時間他看了很多俗濫的狗血劇,也蒐集了網路上的經驗分享,就像學生一樣認真地做了筆記。
葉朽與沈佑辰的交集從宴會廳變成了酒吧,只要沈佑辰來,他會觀察他帶走了怎樣的孩子、說了些什麼。
偶爾他會故作無意地詢問喬什或宋楚,「昨天沈佑辰又帶人了」或是「新聞說他帶了個小師弟」。
然後再笑笑感嘆一句「真開放啊」,就像個普通愛聽八卦的路人。
雖然他平常不會主動打聽這些八卦,但早在高二那年葉朽就已經養成了關注沈佑辰的習慣,儘管這些打探不太像他平時的作風,似乎又好像沒那麼奇怪。
葉朽以為自己做得算不錯了,然而喬什還是注意到了。
有天他在葉朽做開店準備的時候,苦口婆心道:「別跟沈佑辰走太近。」
「嗯?」葉朽莫名其妙地看了喬什一眼,笑道:「喬大哥,你在說什麼呢?」
葉朽想想最近自己的行為,雖然會跟宋楚閒聊探聽沈佑辰的八卦,可他好像沒跟男人有除了送酒以外的交集?
「小朽,你是個好孩子—」
他像是被這句話燙了一下,立刻迴避喬什的眼神,這幾年的回憶排山倒海而來,那一瞬間他覺得他快撐不下去了。
「喬大哥,我沒你想得那麼好。」葉朽阻止喬什繼續說下去,他覺得此刻的自己無比難堪,自嘲地笑了,「我需要錢。」
葉朽邊笑邊整理桌面,手心因緊張而微微出汗。
「您不知道吧,我已經看包養網好幾個月了。我沒您想得那麼單純,我聽說沈佑辰對情人出手大方,也好聚好散……如果是他的話……
「喬大哥,他對情人真的是這樣嗎?會送禮、送車,討他們開心?」
葉朽覺得自己陰陽怪氣的,喬什的眼神像是為了證明這一點,防備地看著他,那個視線讓他無所適從地垂下眼,避開對方審視的目光。
「我沒打算和他談戀愛……我媽媽生病了。」葉朽覺得既尷尬又丟臉,但仍鼓起勇氣微笑道:「要是我現在休學了,可能就很難再復讀……我只是想,與其對象是陌生人,沈佑辰或許還好一點。」
喬什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帶著同情與憐憫看著葉朽,刺得他頓時紅了眼角,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逐漸離他遠去。
「別陷進去。」喬什拍在他肩上的手掌就像鐵鎚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將他打進深淵。「他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好。」
那道深淵是他為自己撕開的裂縫,是他貪圖捷徑,應當受到的相應的代價。
在喬什的推波助瀾下,葉朽如願再次見到沈佑辰。自從上次的拒絕後,沈佑辰沒再搭訕過他,喬什也不可能替他牽這條線,他只能自己開口。
沈佑辰不喜歡拐彎抹角,但直接開口太尷尬了,所以葉朽很早就想好了含蓄又直接的表達方法。
沈佑辰來的時候,葉朽將早已準備好的調酒遞到他面前。
一杯「Between The Sheets」顯得含蓄又直接,藏著葉朽那從未言說過的小心思,他圓潤又天真的眼直對上沈佑辰戲謔又充滿性慾的桃花眼。
「今天要下紅雨了?」沈佑辰拿起那杯反射著燈光的橙黃液體,半瞇著眼宛若在審核他是否值得一擲千金。
葉朽腦子一片空白,身體卻行動自如地演繹著早已排練好的台詞與動作。
「我缺錢,沈大哥之前問的還算數?」葉朽說了一個數,那價碼對沈佑辰來說不算什麼,對他來說卻是天文數字。「還想和我玩嗎?滿意的話能包?」
葉朽把話說得輕巧又隨意,彷彿沈佑辰不是第一個他求包養的人,然而飄移的眼神仍出賣了他。
沈佑辰笑了,一口飲下遞來的調酒,「出來。」
他沒說好或不好,但葉朽隱隱預感這件事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