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台北歌劇劇場藝術總監 曾道雄

中央廣播電台主持人 胡忠信

風潮音樂總經理 楊錦聰

師範大學音樂系教授 陳漢金

建國高級中學校長 蔡炳坤

連營總經理 李紹唐

愛樂電台主持人 黃瑞芬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推薦序

一千億個腦細胞的共鳴

曾道雄

茂木健一郎是位社會知名的腦學家、法律學者，也是物理學博士，他以這樣的生活座標，透過自我超凡敏銳的生命觸鬚，全方位地感知周遭自然的聲響律動，以及藝術音樂作品，確實有其獨到之處。

音樂向來被界定為存在於時間，音樂始作即使美如天籟，然而一旦曲終人散，立即歸於靜寂無聲，但茂木健...

人生的絕對座標

人生在世，會遭遇各式各樣的體驗以及偶爾不得不面對的困難。即使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生活在風光明媚的環境，也無法逃避人生的本質——面對連續的困難，以及生在世間的辛苦。

但是，若能擁有自己的絕對座標——例如「對喜悅與美妙的準則」這類價值觀，便能將日常生活中的難題及痛苦，和緩下來。

這些都是屬於自己的價值觀，這點非常重要。這種價值觀並不是別人來判定的，例如世間評價、或受世人歡迎的程度等等。也與塵世中的表面價值沒有關聯。這是由自己親身體驗之後塑造出的獨特軸心，由內側支撐著自我、不會動搖。

這種絕對座標，對當事者來說，證明了生命的存在。是活著的祕訣，能夠緩和人生的痛苦，更讓人面對世界的美好及歡樂。

人生在世，盡是不如意之事。我們常因為現實距離理想太過遙遠，因而感到憤怒、焦躁，甚至想放棄。但若擁有自己的座標軸，便能擁有強烈的想法，認為無論周圍眼光如何，皆與我無關。能夠達到這種境地，認為「無論周圍眼光如何，只要我能夠持續發光發熱，便值得了」。而能夠讓人擁有這種光源的，便是音樂。

「美妙」、「歡欣」、「悲傷」、「快樂」……。當人們以身體接受這些感動的同時，也產生了自己的價值觀，看清現實，並且能夠接受現實。這便是所謂「生存」。

因此必須能夠了解真正的感動，才能擁有力量。在活著的同時，不感到迷惘。不被動搖、不受挫折、不畏懼。

音樂能讓人獲得這樣的座標。所謂音樂的真髓，便是能夠讓人獲得這種難以取代的生命根基。

追求僅有一次的相遇

提到關於音樂的豐富體驗、以及感動之深刻，我想沒有更勝於「現場演奏」的了。即使是再如何精湛的演奏，透過錄音，便無法享受與演奏會場相同的感動。向大腦傳達訊息這件事，CD及DVD的音響功效，是無法超越現場演奏的。

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錄音、錄影的內容，是早已發生過的。就算自己是第一次聆聽這場演奏，也不過是將「已死的」資訊，再度播放而已。雖然錄音可以重複聆聽數次，但也不會令人期待出現超越臨場的感動。

但現場演奏，卻是活在當下的。

我們所生存、活著的，便是「當下」而已。樂團團員、聽眾，在同個時間及空間，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在此處將要發生的，一切都是未知，發生過的事情，瞬息即逝。事情不會再度發生，我們也無法返回過去。僅有這次，這就是現場演奏。

音樂會隨著時間流逝。這種說法也許會令人感到愕然，但若理解到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更令人不勝噓唏。這種虛幻，不正就是音樂的其中一項本質嗎？即使人類發明了CD，這個事實仍不會改變。

在演奏韓德爾《彌賽亞》的音樂會上，當「哈雷路亞」的合唱響起時，觀眾們總有起立聆聽的習慣。這是因為一七四三年在倫敦首演時，當時的英國國王喬治二世太過於感動而起身，因此後人仿效。當然作曲家與當時的演奏家、國王、以及其他聽眾，現在早已不存在了。這表示一七四三年的那場音樂會，早已逝去。但我們卻以「起身聆聽」這樣一個形式，讓《彌賽亞》永存。

聆聽演奏時的情感，並不會再度返回，但藉由孕育回憶這件事，可將這件情感轉化為自身擁有的東西。逝去的音樂並未化成烏有，殘存了下來。

相信音樂的確殘存，是重要的一件事。我認為抱持這種信念來面對音樂，是支撐音樂的力量。

所謂生存，原本就無法預測下個瞬間的變化。「現場演奏＝生存」，也就是說，由「現在、當下」的這個瞬間，面向不會再度重複的未來，將自己毫無保留地投現出去的行為。同樣的行為，在演奏會場不斷重複著。也許今夜會聽到名留世紀的優秀演奏呢。現場演奏所流瀉出的旋律，是不會返回的，因此不能漏聽了任何細節。能夠讓人屏息以待接下來的每一瞬間、以及發出來的每一個音。現場演奏擁有這樣的緊張魔力。

因此在無意識間，大腦也接受了這種緊張感，切換為主動接收資訊的狀態。此時所產生的感動，可說是主動的。主動、主觀的感動，殘留在自己的經驗當中，被孕育、被確立，並且得以鞏固。

並非每次都能邂逅精湛的演奏，卻永遠會有這種可能。這種可能，值得我們投入身心體驗。為了追求那僅有一次的邂逅，我總喜愛前往演奏廳。這就是所謂的「生存」，也許才正是人生的本質。

傾聽

對我來說，「傾聽」和「創造」新事物一事，是同義的。也就是在傾聽外界聲音的同時，傾聽自己內在的聲音，便能夠產生某種意見或想法。

「傾聽」一事，等於是將自己內在所擁有的、至今為止尚未成形的事物，表現出來。沒有其他多餘的思考，只是時常與「究竟要如何傾聽內在的自己」一事奮鬥。

我明確意識到此事的契機，是在與作曲家江村哲二先生對談的時候。

江村先生在二○○七年六月驟然逝世，他曾說：「音樂鑑賞是非常具創造性的工作。」雖然人類死去後，肉體並不存在，但江村先生的存在，至今仍在我心中共鳴。我與他共著的《「思考」音樂》一書（筑摩新書）當中，收錄了我們的對談，那是非常具新鮮感的音樂體驗。

此書出版半年後的今天，我再次感受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所謂「傾聽」，是將「我感覺到某事」這種主觀性感受，往內心深處再度向下挖掘的一種手段。

這種深度，與腦內感到欣喜的深度成正比。愈往下掘，愈會發現，條條大路通羅馬。

而且這些道路的入口，是遍布在日常生活中的。例如說在下雨的日子。聆聽雨音時，很不可思議地，心情安定了下來，感到自己似乎是大海的一部份。或是漫步在公園中自己喜愛的道路，步行在樹與樹的間隙，聽風起鳥鳴，心中的歡喜之情漫延。

此時若側耳傾聽。

將會有種無法言喻的解放感。心情由大腦限定空間的思考中解放了出來，在此瞬間，「我」這個個體，超越了「現在、這裡」，往寬廣的道路飛舞而降。

新的創造誕生，就是在這瞬間。

新的感動誕生，就是在這瞬間。

究竟能夠側耳傾聽到什麼程度呢？「聽」這件事，是以自己為主體，主動去做的行為，感動的強度也是依自己的感受而自由自在。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聽」這種主動行為所得到的感質，非常鮮明，能將實際上「現在、這裡」所存在的「自我」解放，帶來偌大的感動。且這種感動，能夠在「我」的腦中被孕育，並成為知識及教養等等讓自己存活下去的技能。

如此一來，傾聽外界的聲音，是創造思考重要的糧食。一切都是自己內在世界的實踐以及開拓。

究竟能夠側耳傾聽到什麼程度呢？人生的勝負，甚至可說就在此一搏了。

「莫札特效應」的真相

提到音樂的效用，也許有許多人腦中浮現「莫札特效應」這句話。

時值沃夫岡．阿瑪迪斯．莫札特誕生兩百五十週年的二○○六年，歐洲各國舉行祭典，莫札特的音樂再度被重新評價。

「莫札特效應」最初被發現時，是在心理學領域，有份報告指出「聆聽莫札特音樂的學生，智能測驗的成績較高」。一九九三年，英國科學雜誌《Nature》刊載了這篇報告，引起廣泛爭論，未有結果，現今仍時常被拿來討論。即便如此，「莫札特效應」一詞，甚至被美國的音樂研究家申請登錄商標，似乎成了一種音樂療法的名稱。

有種狀態，我個人稱之為「莫札特模式」。是在我心情開朗時，感到就像是由樹葉的隙縫中照射下來的陽光在我頭上跳舞似的，能夠明快地與周圍的人們談話。創意像是在空氣中奔跑一般，不斷湧現出來。此時我感受到活著是多麼美好。這種感覺，與我聆聽莫札特音樂時的感受十分類似。因此，我十分能理解「莫札特效應」。

只是，人腦非常複雜。甚至可說在腦科學領域，可以斷定的只侷限於一小部份。

此時，《Nature》再度刊載了一篇有趣的論文。內容是「根據『喜悅的高揚』，來說明莫札特效應」。這是說透過「享受」莫札特的音樂，來讓情緒高昂。也就是說，若不喜愛莫札特的音樂，那麼在聆聽莫札特的音樂時，便不會得到這種情緒高昂的效果。換句話說，不論是搖滾或爵士，只要是聆聽自己喜歡的音樂，精神便能夠處在良好狀態。

聆聽喜愛的音樂會感到愉悅，這件事實想來十分自然，但這裡令人矚目的是關於主體的主動性這件事。

這篇報告指出，由自己所生成的「喜悅」及「快樂」，這種態度能活化腦部，並對「生」感到積極向前，這點與腦科學領域所證明出來的一致。根據使用fMRI（功能性磁振造影）的實驗證明，享受音樂時，所活化的腦內神經細胞，與掌管人類生存所必需的基本欲望是相同的部份。

也就是說，「莫札特效應」的本質，並非在莫札特的音樂當中，而是在接受這音樂、感到快樂的「我」的身體當中。

因此我們面對音樂時，可說是被探測出了人生是否充實。

保全「生命」的手段

在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與音樂無關。

所謂生存，時時刻刻都是音樂，「生命」中的任何空間及時間，皆可當作音樂來感受。世界上的一切，皆是音樂。

也許有人認為這一番話太過誇飾。但對於持續研究腦科學、持續思考關於「自己」的我來說，愈探究音樂的本質，愈會發現自己的所有行為，皆可當作音樂來感受，這是不爭的事實。將眼前事象當作音樂來感受的這種態度，漸漸貫徹了我的思想。

問我為什麼會持有這種態度，我只有以下的答案。要將自己從「意義」這種不健全的層面解放出來，能夠健全人生的手段，就只有音樂。

音樂的意義是自由解釋的，與生命的律動相近。因此我對音樂抱持的關心，與我一貫的生命哲學相繫。我試想尼采之所以執著於音樂，可能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吧。

哲學家尼采說過：「沒有音樂，生活是一種錯誤。」他以「歌與箴言」為題，寫了以下詩篇。

首先是拍子，結束在押韻，
音樂之魂貫徹全體，
如此成為世間所無之聲響，
人們稱之為歌。若簡而言之，
所謂歌，便是「音樂的語言」。
箴言是新的領域，
即使能夠嘲笑、流浪、跳躍，
若無法歌唱，那麼
所謂箴言，便是「缺少了歌的精神」。
（《尼采書信集II詩集/尼采全集　別卷2》塚越敏．中島義生譯/筑摩學藝文庫）

尼采又說，古希臘抒情詩的基礎，在於言語之前的音樂氣氛。與此詩所表現的相同，可見他對音樂抱持的態度，是脫離言語與意義而存在的。由此可看出音樂的根源，在於不被意義所束縛的性質。

人生的絕對座標人生在世，會遭遇各式各樣的體驗以及偶爾不得不面對的困難。即使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生活在風光明媚的環境，也無法逃避人生的本質——面對連續的困難，以及生在世間的辛苦。但是，若能擁有自己的絕對座標——例如「對喜悅與美妙的準則」這類價值觀，便能將日常生活中的難題及痛苦，和緩下來。這些都是屬於自己的價值觀，這點非常重要。這種價值觀並不是別人來判定的，例如世間評價、或受世人歡迎的程度等等。也與塵世中的表面價值沒有關聯。這是由自己親身體驗之後塑造出的獨特軸心，由內側支撐著自我、不會動搖。這種絕對座...

第一章　音樂綻放笑容
在我心中有樂器～舒伯特　/　交響曲第八號《未完成》
人生的絕對座標
經驗隨之成長
超越臨界點的音樂～韋伯　/　歌劇《魔彈射手》
感質之鑰
音樂的感質
追求僅有一次的相遇
音樂女神展露微笑
人們能夠述說什麼
第二章　邂逅音樂
靜寂且沉醉的模樣～理查‧史特勞斯 / 歌劇《伊蕾克特拉》
求知心
傾聽
古典音樂優美之功效
「莫札特效應」的真相
與「La Folle Journée」（狂熱之日）的邂逅～貝多芬 / 第六號交響曲《田園》
不歇息的神經細胞持續演奏著
音樂掌管所有的藝術
第三章 音樂與創造力
如同啟示一般
莫札特與薩爾斯堡
作曲家的真面貌～莫札特 / 第十九號弦樂四重奏《不諧和音》
黑暗前方之光
人生是毫無道理的
天才作曲家的苦鬥
舒伯特音樂中的盲點
真實視線
背對背的愛與悲傷
面對生與死～舒伯特　/　歌曲《魔王》
人們生活的根基「森林」～舒伯特 / 歌曲《流浪者夜歌》
創造性及劣等感～舒伯特　/　歌曲集《冬之旅》
第四章　如音樂般活著
日子與音樂～華格納　/　樂劇《崔斯坦與伊索德》
面對求知的自己
腦中的交響樂
潛藏在人生中的節奏
抽象願望的領航員
指揮家之謎
將音樂化做祈禱
言語與音樂
保全「生命」的手段
遺留下來的「未完成」
音樂的擁抱
第五章　特別對談「音樂之力」瑞內‧馬丁ｘ茂木健一郎
瑞內‧馬丁印象記──茂木健一郎
在「狂熱之日」與真正的「美」相遇
將古典音樂傳達給大眾
現場演奏的魅力及樂趣
全體工作人員抱持著相同哲學
音樂本身便是原動力
音樂是最美麗的語言
與優秀音樂家們相遇
傾聽藝術家們的發言
大眾音樂、傳統民族音樂
希望再現舒伯特音樂會
準備「音樂之路」
創造留下一輩子的回憶
一切都是為了創造奇蹟
與家人共享音樂的感動
讓腦中的交響樂共鳴
與十五歲時的自己相同
終

第一章　音樂綻放笑容
在我心中有樂器～舒伯特　/　交響曲第八號《未完成》
人生的絕對座標
經驗隨之成長
超越臨界點的音樂～韋伯　/　歌劇《魔彈射手》
感質之鑰
音樂的感質
追求僅有一次的相遇
音樂女神展露微笑
人們能夠述說什麼
第二章　邂逅音樂
靜寂且沉醉的模樣～理查‧史特勞斯 / 歌劇《伊蕾克特拉》
求知心
傾聽
古典音樂優美之功效
「莫札特效應」的真相
與「La Folle Journée」（狂熱之日）的邂逅～貝多芬 / 第六號交響曲《田園》
不歇息的神經細胞持續演奏著
音樂掌管所有的藝術
第三章 音樂與創造力
如同啟示一般
莫札特與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