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激情新聞聯播
第二天的比賽早上九點準時開始，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中午午飯一小時，下午一點到四點。
比賽的這六天裡是四年一次的特殊情況，校長有令，參加博弈盃的學生拿著校園卡能在食堂裡優先打飯，所以一小時完全夠用。
畢竟是同一組，而且顧訣現在認為秋妍他們三個並不會干擾到他們談戀愛，不僅不是電燈泡，還是很好的傾聽者、被閃者，所以連續兩天的中午，五個人都是一起吃飯的。
他們找了張空著的六人桌坐下。
「啊，我看之前總是落後我們的萬年老二，愛與和平，他們不知道怎麼了，現在竟然排到那麼後面……雖然第一年還看不出什麼，差距也不大，但也不至於掉到那麼後面啊……」
「還有我發現外校有幾個厲害的，一個是F大﹃直陸﹄，一個是A大﹃丘齊利﹄，N大﹃高山流
金﹄……」
一直以來競爭對手都是本校的，強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陳宋對於外校的幾個比較強勁的公司又分析了一遍，預測他們的經營方向。
顧訣每次都等他說完再幫他糾正，討論完前十名，飯也差不多吃到一半。
「啊，我覺得我們這組好像是最輕鬆的……」秋妍很感慨，「昨晚我回宿舍，我們宿舍那組討論今年他們該入侵哪個市場，討論到淩晨兩點……」
如果沒有這麼出神入化的CEO，她應該也是和他們一樣的狀態。
「欸，我說個題外話，」陳宋輕輕敲了一下餐盤邊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覺得昨天和今天的食堂飯菜比以前好吃多了啊？」
連浩立刻搖頭：「不是錯覺，是真的他媽的好吃多了。」
「可能換廚師，或者換菜單了吧……」秋妍笑笑，「唉，我們校長等了這麼久，這次當然是要豁出去了！」
好巧不巧，幾人正東扯西扯地閒聊到了校長，阮安安的手機就收到了來自校長本尊親切的問候。
大意是，我看你們隊伍表現很好，繼續保持，注意飲食等等，主要目的是加油打氣。
秋妍說得沒錯，黎校長等了足足四年，這可真是太久了。
這四年裡，他看著自己鬥了十幾年的對手校徽掛在博弈盃官網首頁上，肯定一想到心裡都是一個大疙瘩。當初阮安安和他一聊到博弈盃就能明顯感到他抑制不住的求勝欲，要不是年齡不允許，早就自己提槍上陣了。
阮安安還挺喜歡黎校長的。這老頭性格很可愛，跟學生相處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只是對精英學生和藹，就算走在路上有任何學生想和他聊天，在沒什麼急事的情況下，他都會停下來跟人說說話。
她剛回覆完訊息，桌上的話題已經從校長想奪冠變成了另外一個八卦。
「對了，」秋妍說，「我之前聽學生會裡一個小妹妹和我說，黎校長和F大校長這麼爭鋒相對，是有原因的。」
阮安安頓時好奇：「什麼原因啊？難道是年輕的時候有過什麼愛恨糾葛……」
她只是隨口一猜，沒想到秋妍眼睛一亮：「還真的是！」
「快講、快講。」
秋妍長話短說：「其實特別好猜。F大校長、我們學校校長、以及我們的校長夫人，三人是同一個高中的校友，還是同一所大學的校友。」
這開頭，陳宋覺得他都能猜到了，「我靠，不會吧，這麼狗血……」
「也不算狗血吧，你聽我說完。」秋妍嘿嘿一笑，「然後呢，黎校長和F大校長都喜歡我們的校長夫人，但當時好像是黎校長追得比較奔放、F大校長比較含蓄，校長夫人更喜歡黎校長這種的，大學畢業後就嫁給他了，但是……」
阮安安很配合：「但是？」
「—黎校長從高中到大學和F大校長明爭暗鬥，從來沒有贏過，只有在贏得了校長夫人的芳心上澈底勝出了。」
「而且F大校長跟我們校長不是同一種風格的啦，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肯定特別帥，身材什麼的都保持得很好，氣場很強很高冷，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天之驕子外加高嶺之花……」秋妍喝了口飲料，下了總結，「那妳想，自己老婆被這麼優秀的人惦記，黎校長肯定不樂意啊。」
這資訊量巨大的八卦讓阮安安聽得唏噓不已。
「這八卦，我也聽說了。」一直沒說話的顧訣道，「但這都是他們年輕時候的傳聞了，現在肯定是早就沒什麼交集了，而且……黎校長才是真的人生贏家。」
娶到了女神，和和美美生活了這麼些年，偶爾輸給對手又怎麼樣？
這段八卦是顧訣從顧玟瀾那裡聽來的，和秋妍敘述的八九不離十。但在顧玟瀾的角度來看，就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善言談、不會表達愛的標準言情男一號，處處都比男二號強，最後卻在感情這件事上輸
給了小太陽一樣活力四射的男二號。
F大校長是秦家人，顧訣姑父的親哥哥，是他小時候就見過很多次的長輩。這和他現在能坐在這裡也脫不了關係。
顧玟瀾當時還用這段過去機會教育他，以後追女孩子千萬別學他，喜歡就去說，別高冷也別躲躲藏藏，你不說誰知道你喜歡人家啊。
顧訣那時沒遇到笨笨也沒遇到笨笨媽媽，不知情為何物，也從來不好奇不想知道。學習天賦滿點，滿腦子打打殺殺，連答應都沒答應，非常狂妄地說，「姑姑，別操心了，能讓我喜歡的大概還沒出生。」
這話一出，被顧玟瀾啪地打了一下他的後背。
現在想來，當初真是烏鴉嘴。什麼沒出生？早就出生了。
秋妍說八卦的時候阮安安信了百分之五十，但顧訣表示自己也聽說過，這八卦在阮安安這裡可信度已經是百分之八十了。
這番愛恨情仇能直接出本書了吧，果然小說都是來自於現實的，生活真是充滿戲劇化。
女生對於八卦，尤其是這樣小說情節般的八卦，熱情往往非常高昂，阮安安和秋妍又吱吱喳喳了一路，回到電腦室的時候離一點還有十五分鐘，幾人這才開始延續著上午的進度繼續討論下去。
在比賽裡，總營業額一直都是公開的能夠查看的。
之前的每次複盤，阮安安都記得是哪裡出了差錯，她向來不會在最難的幾部分出錯，比如巨額投資、比如轉型、比如產品線和市場選擇等，但有時候小的失誤也會導致一些連鎖反應。
不知道如果真的複盤能不能找出什麼失誤，反正目前為止，阮安安並沒覺得他們至今有哪一步決策是走錯了的。他們已經最大程度上找到了所有決策的最優解。
並且結果也證明了，他們找的的確是別的組所沒有看到或者兼顧到的最優解。
在接下來的第二、第三年，包括第四年的經營裡，「小鎮之光」都以非常明顯的優勢遙遙領先。
連續六天的比賽壓力是很大的，而且有時候最難的並不是想下一步該怎麼做，而是在時間的流逝中察覺到了前面幾年的經營出現了漏洞，接下來的一連串後果又該怎麼彌補。
但和別的隊伍非常緊張一出電腦室就鑽進圖書館開始討論研究的氣氛不同。
小鎮之光不只是在成績上遙遙領先，大概也是整個比賽中最悠閒的一支隊伍。悠閒指的是線下，離開電腦教室，幾個人並不會特地碰面去研究次日的經營方案—因為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 ※ ※
最近，參賽的人忙得不得了，看熱鬧的也沒閒著，各大學校的論壇首頁上都會掛著好幾個博弈盃相關的文章。
經管系的學生們不少都是忙到天天只睡幾小時，而其他不參加博弈盃的院系學生對於這項聞名全國的比賽也有著很高的熱情，會透過各種管道關注分數和排名，幫自己喜歡的公司加油打氣。
在C大，人氣最高的比賽隊伍無疑是小鎮之光，雖然名字不酷，還有點土，但是厲害。
而作為C大最大的競爭對手F大，「直陸」這支隊伍一直穩居第二，在自己的學校內也是擁有極高人氣。
但據秋妍所說，C大有學生跑到F大論壇悄悄偷看，在那種詢問「這個小鎮之光到底是什麼來頭啊」這樣的文章底下，稍微不那麼明顯的幫他們做了小小的說明，還幫C大論壇引來了不少看八卦的群眾。
※ ※ ※
比賽像是在玩遊戲，要思考的東西卻比玩遊戲時多得多，畢竟是四年只有一次的機會。
第四、五天的時候已經是比賽後半段，第五天開始之前的十分鐘，陳宋想到自己之前太慌張的那段時間看到的上屆比賽錄影，「我之前看過……其實上屆的冠軍並不像我們這樣。」
阮安安：「什麼意思？」
「上屆的冠軍前期沒有一直第一，」他抓了抓頭髮，「他們最後的操作，說實話我沒怎麼看懂，但網路上評論都在說很厲害……心理戰玩得很神……」
「嗯，」連浩是跟他一起看的，「大概就是和另外一個公司合作，把當時的第一擠出市場……但最後他們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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