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長慶除了透過文學之筆,忠實地傳達文中人物的聲音和相貌,以及心思與憧憬外,並冀望能與讀者們共同來回顧爾時那段戰火流離的苦難歲月,為那個不幸的年代,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記。讓我們的後代子孫能從這篇小說中,看到一些早年為生活奔波的金門鄉親的真實情景。雖然花螺背著丈夫爬牆,和伙伕班長相愛的行為可議,但這非僅是大時代的悲歌,亦是社會另一種層面的體現。
本書特色
1.本小說反映金門特有的戰地風情,以及戰地歲月的社會悲歌
2.作者是金門知名的作家
作者簡介:
陳長慶
寫作風格、手法、題材,一如國立台灣藝術大學副教授、詩人藝術家張國治先生所言:「陳氏擅長以寫實手法,描寫金門之風土民情,並植根於對時局的感受,對家鄉政治環境的變遷,世風流俗的易變,戰火悲傷命運以及不向悲苦困境屈服的堅強意志,鋪成一股濃濃的鄉土情懷。」
作家黃克全先生亦說:「陳長慶小說的主調是寫實派,但又加入一部份浪漫派作風。前者隱含對客觀現實的執信,後者隱含個人自我主體的發皇及對現實的疑問或不滿,這一拉一扯間,藝術張力於焉顯現。鄉土文學的二要件,一是對鄉土現實的著墨,二是強調人和所生活於其上的土地環境之間的關係。陳長慶的小說,完全符合這兩個要件,所以他被冠上金門鄉土文學作家可謂實至名歸。」
章節試閱
花螺是楊家膨豬大女兒的名字。
父名膨豬,女叫花螺,聽來雖有點俗氣,但名字只不過是人的稱謂而已。名為美麗,則不一定漂亮;名叫聰明,卻也不見得有高人一等的智商。
生長在海島的居民都知道,「花螺」原是一種貝類的名稱,其肉質鮮美,又有一個漂亮光澤的外殼,因此它既好吃又好看,人們顧名思義,就稱她為「花螺」。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花螺」兩字卻被老一輩的長者用來教訓女孩子的語詞。一旦女孩子頑皮、不安分,或講些不三不四、不中聽的話,老人家往往會瞪上一眼,並順口罵聲:「花螺!」
若依常理而言,嬰兒出生後不久就要報戶口,楊家花螺不可能一出生就是頑皮、不安分的「花螺」,或許是長得像花螺般地標緻可愛,父母就以此來命名吧。還是楊花螺的父母有先見之明,知道女兒長大後會「花螺」,與其待她不安份時再叫她花螺,還不如趁她尚未「花螺」時就叫她花螺。他們的想法是否如此呢?誰也不得而知。
楊花螺十七歲那年,其父楊膨豬竟貪圖一筆為數可觀的聘金,把她嫁給鄰村一個大她好幾歲的男子李大條。而李大條這個名字卻也命得有點奇怪,俗稱的「大條」是愚笨而剛直的意思。可是剛出生時,他的父母怎麼會知道孩子有如此的性向呢?大條、大條,可能是好記又好叫吧。不管楊花螺與李大條兩人是否絕配,成為夫妻已是不爭的事實。
李大條父母早逝,與老阿嬤相依為命,小學沒畢業就輟學幫阿嬤從事農耕工作。雖然三餐吃的都是「粗五穀」,但長得卻比同齡孩子還粗壯,是一塊種田的好料子。然而,儘管其身軀魁梧,頭腦卻不太靈敏,手腳也有些遲鈍,除了跟隨老阿嬤上山幹些粗活外,其他事則一概不起勁,就彷彿是一頭四肢發達步履蹣跚的老黃牛,成天懶洋洋的。於是,「戇牛」的綽號就自然而然地取代李大條的本名。老阿嬤對這位生性「條直」的「戇孫」不敢寄予厚望,只有感嘆蒼天的不公。可是仔細地一想,孩子雖不如常人,但四肢健全,長得粗壯,又是李家唯一的骨肉,如果勤於耕作,生活絕無問題,相信戇人自有戇福。於是老阿嬤在戇牛二十五歲那年,興起幫他娶房媳婦延續香煙的念頭。
老阿嬤翻箱倒櫃,從箱子底層取出一個小包袱,費了一會兒工夫,才解開打得緊緊的死結。裡面是一條金項鍊,兩枚金戒指,以及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一點錢。她不斷地屈指盤算,如果能遇到一個不收聘金的好親家,婚禮又不要太鋪張的話,只要再養兩頭豬,就可以替戇牛娶個媳婦了……。想著、想著,一絲滿足而喜悅的微笑,輕輕地掠過老人家的嘴角。然而,這似乎只是一個夢想而已,當一切準備就緒,兩頭豬也餵養得肥肥壯壯,但孫媳婦的身影卻依然不知在何處。任憑她開給媒婆「十二斤媒人肉」、「百二塊媒人錢」的優渥條件,卻仍舊沒有一點消息。眼見與戇牛同齡的少年家一個個結婚生子,而他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老阿嬤不僅耿耿於懷,更有一份無名的愁腸和失落感。她不斷地思索,始終不相信自己的孫子會娶不到老婆,而是歸咎於命運和緣分,因為姻緣天注定,只要緣分到,喜訊總有一天會來臨。
然而,歲月不饒人,春去秋來冬天到,年復一年,老阿嬤已垂垂老矣。這幾年來,儘管包袱裡多了一對「金手環」與「金手花」,以及一枚刻著李大條名字約二錢重的金戒指,另加好幾疊十張一摺的百元鈔票。這些全是老阿嬤辛辛苦苦養豬、養羊、賣芋頭、賣地瓜、賣……,為戇牛準備的「娶某本」。可是老阿嬤的身體已逐漸地衰弱,體力也一日不如一日,萬一有一天閻王要她去報到,又有誰會來關心戇牛的婚事?屆時,說不定要他打一輩子光棍,從此斷了李家香煙。想到這裡,老阿嬤不禁悲從心中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搥著「心肝頭」,哭著喊「歹命」……。可是傷心過後她並沒有絕望,獨自在列祖列宗的神主牌前焚香發誓,不管歷經多少困難,不惜任何代價,如果沒有為戇牛娶一房媳婦,她死也不瞑目。
花螺是楊家膨豬大女兒的名字。
父名膨豬,女叫花螺,聽來雖有點俗氣,但名字只不過是人的稱謂而已。名為美麗,則不一定漂亮;名叫聰明,卻也不見得有高人一等的智商。
生長在海島的居民都知道,「花螺」原是一種貝類的名稱,其肉質鮮美,又有一個漂亮光澤的外殼,因此它既好吃又好看,人們顧名思義,就稱她為「花螺」。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花螺」兩字卻被老一輩的長者用來教訓女孩子的語詞。一旦女孩子頑皮、不安分,或講些不三不四、不中聽的話,老人家往往會瞪上一眼,並順口罵聲:「花螺!」
若依常理而言,嬰兒出生後不久就要報戶...
作者序
血汗的凝聚──寫在《花螺》出版之前
陳長慶
今年五月,當〈花螺〉在《金門日報.浯江副刊》連載完結後,儘管有讀者詢問何日出書,但我並沒有擬訂出版計畫。因為原文尚不及五萬言,無論字數或份量均明顯不足,假若勉強把它編印成書,亦只不過是區區的百餘頁而已,與我先前出版的作品相較,似乎顯得薄弱一點。然而當長篇小說〈了尾仔囝〉脫稿後,我竟改變之前的想法,即便〈花螺〉只是一個中篇,倘使往後與其他篇章結集在一起成書,並不能凸顯出這篇小說獨特的時代背景與當年的社會流俗。
雖然花螺討伙伕班長的行為可議,但在這個歷經苦難的島嶼,遭受與花螺同樣命運的女性處處可聞。這非僅是大時代的悲歌,亦是爾時農業社會另一種層面的體現,故而,它也是我改變初衷決定出版的原委。不管這本書的出版能否獲得讀者諸君的認同,但對於一位正與病魔搏鬥的老年人來說,則有不凡的意義。即使它只是一本不足輕重的中篇小說,可是我卻沒有不喜歡、不珍惜的理由。只因書中的每一個字句,都是我血汗的結晶與腦力的凝聚。
二○○九年五月,當榮總血液腫瘤科醫師診斷我罹患血癌時,在轉瞬的剎那間,我的人生隨即從彩色變成黑白,癌症的陰影更是如影隨形、不斷地在我心中激盪著。當我懷著沈重的心情從榮總回來後,首先掠過腦海的竟是:不管還能在人間遊戲多久,為自己準備「後事」是刻不容緩的事。然而我所謂的「後事」,並非留下遺言或把名下的茅廬過戶給孩子,而是整理友人幫我書寫的序文和評論,然後編印成書。我之於會有如此的想法,除了對執筆諸君聊表敬意和謝意外,也同時為自己近四十年的筆耕歲月劃下句點。
可是萬萬沒想到,當《頹廢中的堅持》問世後,閻王卻遲遲沒來邀我共遊西天的極樂世界,讓我在人間多看好幾百次日昇月落以及黎明和黃昏。於是在這段苟延殘喘的日子裡,與其枯坐在椅上等死,還不如動動手腦,它也是促使我書寫〈花螺〉這篇小說的緣由。但是在衡量自己體力的前提下,構想中的〈花螺〉,只是一個四五千字的短篇。可是當我進入到小說的情境時,文中的人物和故事,竟如同料羅灣漲潮時澎湃洶湧的海水,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湧現,讓我有欲罷不能之感。於此,我必須把這篇作品做一個較完整的詮說,即便不能達到完美的境界,卻也不能虛應故事來矇騙讀者。故而脫稿後呈現在讀者眼前的,竟是一個近五萬言的中篇。雖然沒有沾沾自喜,但卻出乎我預料。
回顧〈花螺〉在《金門日報.浯江副刊》連載之初,「金門縣政留言版」隨即出現數則留言,是褒是貶我不置可否,因為他們並未讀完全文,擅下定論,未免過早。但對於那些能從文學與歷史層面看小說的朋友們,想必他們必有深厚的文學素養,令人讚歎。可是對於那些僅只針對小說中的某個情節、斷章取義作無謂批評的朋友們,確實也讓人失望。因此在不能親自向他們討教之下,只好待全文刊載完結後再撰文加以回應。它就是〈花螺本無過,何故惹塵埃〉這篇作品。
現今趁著〈花螺〉這本書即將出版,我把它放在原文之後的附錄裡,一方面讓讀者諸君看看這篇小說,是否如同他們所說的「花螺根本不是小說,頂多是說故事的寫作而已,文字充滿粗俗,真為咱金門人水準悲哀」等語。另方面亦藉此提醒某些後生晚輩,倘若從嚴肅的文學觀點而言,在尚未詳讀全文或對文學知識僅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即使受過高等教育的薰陶而成為社會菁英,但想領略小說創作的奧妙則非易事,遑論是深中肯綮的批評。
兩年多來,即便因生命中的紅燈亮起,讓我遭受此生最大的痛楚,但纏身的病魔並沒有火速地吞噬我的生命,反而激起我更大的求生意志和創作毅力。儘管我試圖趕在夕陽即將西下的時刻達成所有的願望,但仔細地想想,那勢必是不能與不可能的。雖然每個人的際遇與造化不盡相同,可是惟有活著才有希望,何況在人生的旅途裡,並非每條道路都是平坦璀璨的。但願我能踏穩每一個腳步勇往直前,披荊斬棘越過生命中的另一座高峰,順利地抵達我理想中的文學世界。
此時,在腦未昏、眼未盲、手未顫,身體尚能支撐的情由下,一個長年熱衷於文學與致力於文學創作的老年人,似乎沒有悲觀和輟筆的權利。他更應以堅強而不可搖奪的定力,運用上天賦予的智慧與手中的文筆,蘸著自己鮮紅的血液和熱淚,義不容辭地為這座島嶼而寫;直到淚水流盡、滴滴鮮血化成一個個文字為止。如此,方不致於辜負這片歷盡滄桑的土地,夜以繼日供給他成長的養分……。
感謝您,親愛的朋友們,你們的鼓勵是我持續創作的原動力!
二○一一年十一月於金門新市里
血汗的凝聚──寫在《花螺》出版之前
陳長慶
今年五月,當〈花螺〉在《金門日報.浯江副刊》連載完結後,儘管有讀者詢問何日出書,但我並沒有擬訂出版計畫。因為原文尚不及五萬言,無論字數或份量均明顯不足,假若勉強把它編印成書,亦只不過是區區的百餘頁而已,與我先前出版的作品相較,似乎顯得薄弱一點。然而當長篇小說〈了尾仔囝〉脫稿後,我竟改變之前的想法,即便〈花螺〉只是一個中篇,倘使往後與其他篇章結集在一起成書,並不能凸顯出這篇小說獨特的時代背景與當年的社會流俗。
雖然花螺討伙伕班長的行為可議,但在這個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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