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民天后宮部美幸,獲日本大眾文學終身成就獎──吉川英治文學獎
《無名毒》系列最新傑作‧宮部文學重要轉捩點!「接下委託那一刻,代表你的擔憂全交到我的手中。」
既非天才,也無特殊能力;平凡一如你我,卻能輕易敲開人心。
宮部筆下第一位「偵探」,正式開業!◎日本AMAZON★★★★☆熱烈好評
◎2016年 入圍「週刊文春推理小說BEST10」
◎2017年 入圍「這本推理小說了不起 !」
◎全系列《誰》、《無名毒》、《聖彼得的送葬隊伍》皆改編日劇,由作家欽點小泉孝太郎主演
【故事簡介】
要經過多少次劫難的洗禮,人生才能不留下絕望?
原本是童書編輯的杉村三郎,因邂逅財團千金,踏上與眾不同的人生道路。然而,看似圓滿的婚姻,以妻子的外遇畫下句點。他孑然一身返回故鄉,彷彿是命運的玩笑,在破解一樁不倫疑案後,找到發揮長才的路──成為私家偵探。
一日,一名男子上門,表示父親住院期間頻頻慨嘆「我殺過人」。他起先不當一回事,在父親離世後,卻愈來愈在意。杉村著手調查往昔的相關人士,竟找到最近一件女性遇害案的關鍵線索⋯⋯老人奇妙的遺言,是臨終的懺悔自白?還是,隱藏著難以啟齒的苦衷?
在生活的大震盪後,杉村又經歷311大地震。無法避免的社會裂縫,為他帶來一件又一件「尋人」任務:早該死去的老婆婆,打扮得雍容華貴出現在別處;女高中生希望能調查母親失蹤的戀人……杉村不禁懷疑,除了揭露真相,「偵探」還有什麼能耐?
【精彩內容摘錄】
「像我這樣的偵探,往後遇到的案子,應該是社會因311地震而改變、沒有改變、非改變不可卻無法改變、不想改變卻被迫改變──這些種種衝突造成的扭曲所形成的案子。」
──摘自〈分身〉
作者簡介:
宮部美幸
Miyabe Miyuki
1960年出生於東京,1987年以《ALL讀物》推理小說新人獎得獎作〈鄰人的犯罪〉出道,1989年以《魔術的耳語》獲得日本推理懸疑小說大獎,1999年《理由》獲直木獎確立暢銷推理作家地位,2001年更是以《模仿犯》囊括包含司馬遼太郎獎等六項大獎,締造創作生涯第一高峰。
寫作橫跨推理、時代、奇幻等三大類型,自由穿梭古今,現實與想像交錯卻無違和感,以溫暖的關懷為底蘊、富含對社會的批判與反省、善於說故事的特點,成就雅俗共賞,不分男女老少皆能悅讀的作品,而有「國民作家」的美稱。
2007年,即出道20週年時推出《模仿犯》續作《樂園》。2012年,再度挑戰自我,完成現代長篇巨著《所羅門的偽證》。2013~2014年,「杉村三郎系列」《誰?》、《無名毒》、《聖彼得的送葬隊伍》接連改編日劇,2016年推出系列最新作《希望莊》。近著尚有《荒神》、《悲嘆之門》、《消逝的王國之城》等。
相關著作:《怪談:三島屋奇異百物語之始(經典回歸版)》《本所深川不可思議草紙》《獵捕史奈克(經典回歸紀念版)》《逝去的王國之城》《蒲生邸事件(經典回歸紀念版)》《悲嘆之門(上)》
譯者簡介:
王華懋
專職譯者,譯有數十本譯作。近期譯作有《今晚,敬所有的酒吧》、《便利店人間》、《無花果與月》、《戰場上的廚師》、《花與愛麗絲殺人事件》、《破門》、《一路》、《海盜女王》等。
譯稿賜教:huamao.w@gmail.com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宮部美幸試圖要說的故事,背景比前景更大,更深。小說是拉鍊,打開什麼,而不是完成什麼,主角揭露的比經歷的還要多。起始的案子通常只是個引子,隨著故事的行進,宮部美幸要我們看到的,是整個社會系統。
──陳栢青(作家)
‧在第一部時,杉村三郎彷彿很單純,但到第二、三部時,我腦海浮現了一句話:「原來軟弱的人生也必須很堅強地過」──他讓我想到「學徒」兩個字,但既不是編輯或事業經營的學徒,也不是偵探的學徒,而是人生的學徒……杉村三郎的學徒樣態,介於準備中與準備好的未完全定型,不單很美,也有一種非典型的勇氣。──張亦絢(作家)
名人推薦:‧宮部美幸試圖要說的故事,背景比前景更大,更深。小說是拉鍊,打開什麼,而不是完成什麼,主角揭露的比經歷的還要多。起始的案子通常只是個引子,隨著故事的行進,宮部美幸要我們看到的,是整個社會系統。
──陳栢青(作家)
‧在第一部時,杉村三郎彷彿很單純,但到第二、三部時,我腦海浮現了一句話:「原來軟弱的人生也必須很堅強地過」──他讓我想到「學徒」兩個字,但既不是編輯或事業經營的學徒,也不是偵探的學徒,而是人生的學徒……杉村三郎的學徒樣態,介於準備中與準備好的未完全定型,不單很美,也有一種非典型...
章節試閱
希望莊
1
等紅綠燈時,雨水變成大朵的雪花。
我在綠燈經過斑馬線,踏進正面大樓「指定看護保險特定設施 花籠安養院」入口的自動門,一名靠在入口大廳的大窗戶旁,看著外面的中年男子立刻轉過頭,向我走近。
「是杉村先生嗎?」
他穿襯衫配領帶,藍色夾克的胸口別著附照片的證件。
我們迅速交換名片。男子的名片是彩色印刷,附有和證件一樣的圓臉照片。「社會工作師 花籠安養院經理 柿沼芳典」。
「很快就找到這裡嗎?」
「是的,我的事務所在附近。」
「這樣啊。不過,天公可真不作美。」
一早就開始下雨,但現在窗外雪花紛飛,一片雪國景色,幾乎讓人忘了這裡是埼玉市南部的市區。
「大衣和雨傘請交給我,這邊走。」
大廳設有櫃檯,但此刻沒人。疑似提供給訪客的幾組會客沙發空空蕩蕩。沒有背景音樂,鴉雀無聲。
「現下是早餐後的休息時間。」柿沼經理解釋:「下午就會熱鬧起來,也會有外面的訪客。」
「原來如此,抱歉在這種時間打擾。」
「相澤先生先到了。房間在二樓,走樓梯好嗎?」
「當然。」
敞開的防火門外,樓梯間陰暗冰冷。牆上油漆有漏水的痕跡,階梯上的止滑條處處脫落缺損,與大廳是天壤之別。大廳以暖色系的裝潢和擺設統一風格,既溫暖又舒適。我彷彿看到不能見人的後台。
再次來到華麗舞台的二樓一看,壁紙是苔綠色,鋪米黃色油氈地毯的走廊旁,木紋拉門一字排開,清潔明亮而溫暖。
「這一樓都是單人房。武藤寬二先生住的是二○三室。」
他指示的單人房拉門敞開,一名大塊頭男子正在忙碌。衣著輕便,是毛衣搭牛仔褲。
「相澤先生,客人到嘍。」
柿沼經理出聲打招呼,男子迅速回頭。
「幸會,我是杉村偵探事務所的杉村三郎。」
我在單人房門口輕輕頷首。
「呃,嗯。」男子發出曖昧的應聲,「幸會,我是相澤幸司。」
他毛躁地摸索牛仔褲口袋,朝室內努努下巴。
「不好意思,裡面很亂。咦,我忘記帶名片盒出門嗎?」
對方似乎不是嚴謹的人。
「我可以保證,這位就是相澤先生。」柿沼經理和他似乎頗熟。「那麼,有什麼事請叫我。」
柿沼經理關上拉門離開。
這是約三坪大的房間。一個按鈕就能操作的看護床、設在要處的扶手,顯示出這是安養院的單人房。除此之外,設備與一般商務旅館大同小異。
房間確實挺亂。單門衣櫃和床邊的五斗櫃抽屜都開著,東西全堆在床上。幾乎都是衣物,也有雜誌和書籍。其中成人紙尿布的包裝特別引人注目。
相澤先生拿起一旁布面高腳椅上的大型波士頓包。
「請坐。」
然後,他收起笑容,面向我。
「如果要認真調查,最好請偵探看一下我爸的私人物品,所以請你來這裡。抱歉,要你跑一趟。」
他的父親武藤寬二,在上上個星期一,二○一一年一月三日上午五點三十二分,心肌梗塞逝世,享年七十八歲。約從逝世的兩個月前起,他對安養院的工作人員和柿沼經理,還有一次是對兒子相澤先生,多次進行一項告白。儘管斷斷續續,但摻雜許多具體的事實。
他說,曾殺過人。
而我被找來,就是為了調查這番告白的真實性。
「我爸是在去年三月住進這家安養院。」
相澤先生坐在床上,微微蜷著背說。
「在那之前,我們會利用這裡的短期住宿服務,他也挺中意,說住在這裡可以放心。他都會自己做這類決定。」
相澤先生一雙大手的粗手指不安地動著。
「所以,雖然我想在家照顧我爸,但他的腿不行,沒辦法走路,也曾跌倒骨折,就算能坐輪椅,一個人上下輪椅仍有困難。」
如廁也不方便──他的聲音變小。
「我和內子都是全職工作,實在難以負荷。」
將年事已高、日常生活需要貼身照護的父母送進安養院──明明不是可恥的事,也沒人有資格責備,孩子卻會於心不安,無法不為自己辯護幾句。我的父親病逝,母親健在,但我能體諒他的心情。
「我能理解,這裡的環境相當不錯。」
「嗯,唔,我想最起碼讓他住單人房……」
「令尊喜歡將棋嗎?」
仔細看看留下來的雜誌,全是將棋雜誌。書籍也都是棋士的評傳,及將棋專書。
相澤的笑容回到臉上,「我爸最喜歡將棋,這是他唯一的興趣。」
「他厲害嗎?」
「我完全不會下棋,所以不懂,不過我爸會玩高級玩家的電腦遊戲。」
「那應該很有一手。」
「他常玩『詰將棋』。我爸說那算是一種謎題,跟將棋又是另一種樂趣。」
他懷念地瞇起眼。
「只是,這些興趣也⋯⋯跌倒撞斷腰骨,是在三年前吧,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漸漸沒辦法玩。體力不支,可能也沒辦法專心。頂多看看電視上的對弈轉播,或翻翻雜誌。」
決定搬進這裡,收拾行李時,相澤先生本來想把父親在家愛用的棋盤和棋子放進去,但父親說:
──那些東西留著吧,有人想要就送出去。
「不過,他並未痴呆,所以……」
即使欲言又止,我也曉得他的意思。該進入正題了。
「首先,我想請教,相澤先生的家人都同意這次調查嗎?」
相澤先生不僅塊頭大,五官也很碩大。雙眼圓滾滾。
「不,內子和兒子一無所知。聽到我爸那番話的,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原來你有兒子。」
「對,有兩個。我們家共五個人,我爸單身──啊,這樣說挺奇怪。他和我母親年輕時就離婚了,之後一直單身。」
「原來如此,你也沒告訴家人。」
「這不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內容。」
他的表情不單是嚴肅,還帶有一絲怯意。
「柿沼先生和這裡的工作人員,有沒有可能告訴你的家人?」
「不會,我請他們不要透露。」
畢竟不是什麼好聽的內容──他壓低聲音。
「要是我爸以前開車肇事逃逸,或酒後發生衝突,失手打死人之類,還算好的──說好也是有語病啦。」
他語氣急促,表情歪曲。
「但這件事⋯⋯說白一點,就是我爸,呃⋯⋯做了像變態一樣的事⋯⋯」
我平靜地打斷:「目前不清楚是不是事實。」
「咦?啊,對。」
「那麼,我只跟相澤先生一個人聯絡和報告。」
麻煩你了,相澤先生彎下龐大的身軀行禮。
「說明一下我們事務所的規定。這類調查會先收取五千圓當聘用金。一星期後進行初步調查報告,到時再討論是否繼續調查。如果決定繼續調查,會說明大概需要多少費用。」
相澤先生的嘴巴張成一個「O」字型,於是我停下話。
「五千圓?只要五千圓嗎?」
「第一個星期花的幾乎都是交通費。除非去了太遠的地方,否則五千圓應該也夠了。」
其實是去年十一月,杉村偵探事務所開張後接到的第一個案子,聘用金就是五千圓,而且案子順利解決。為了討個吉利,訂下這個價碼,不過這就保密吧。
相澤先生又微弱地「哦……」一聲,接著笑道:
「沒有啦,竹中太太說杉村先生是個規矩的人,看來是真的。幾乎是憨厚到家──啊,說人家憨不好。」
「不會。」
竹中太太是我租來當事務所兼住家的老房子的屋主,是一位資產家夫人。相澤夫妻在池袋經營義大利餐廳,竹中一家似乎是他們的熟客,由於這層關係,才會把我介紹給他。
「那麼,不好意思,接下來的內容我會做筆記。」
我取出淡黃色筆記紙和原子筆,相澤先生在床上重新坐好。
「方便起見,武藤寬二先生吐露的內容,我就稱為『告白』。首先,這番告白有哪些人聽到?」
「我、柿沼先生,及負責照顧我爸的看護見山小姐。啊,還有一個人,不過他不是直接聽我爸說,是我們交談時,他恰巧在場。」
是清潔人員之一,名叫羽崎新太郎的青年。
「我爸突然說起那些話時,他剛好來打掃,便聽到了。」
相澤先生從外套口袋取出智慧型手機。
「我們餐廳週四和週日公休,我習慣在週四下午來看我爸。呃,行事曆在……」
他操作手機。
「對,是上個月十六日。當時,相崎匆匆忙忙趕到,道歉並解釋廚房大掃除,他去幫忙,晚了一些來打掃。會客時間是下午,一般打掃和洗衣之類的雜務,應該上午就結束。」
羽崎打掃整理時,相澤先生坐在角落──
「我爸坐在床上看電視。在這裡,他大部分都是像這樣打發時間。」
電視播著下午的綜合新聞節目。
「沒多久,我爸開始嘟嘟噥噥。」
──這種情況啊,像附在身上的髒東西,擋也擋不住。
「我問他在說什麼,他伸手指向電視。電視湊巧在播一名年輕女子慘遭殺害的新聞,詳情我記不清楚……」
查一下應該就知道了。
「令尊指著那則新聞,說『像附在身上的髒東西』,是嗎?」
「對。所以,我回應:是這樣嗎?就像遇到路煞吧,真可憐。我爸又說:不僅是被殺的人,殺人的也一樣。」
──會幹出這種事,就是被壞東西纏上,自己是無可奈何的。
相澤先生收起智慧型手機,大手按在額頭上。
「請稍等,我說明一下正確的對話內容。」
──爸的觀點真奇特。
──會嗎?不過有些事,自己也無能為力吧?
──唔,或許有某些原因。比方,為了分手爭吵之類的。
──不是那樣。這個女生是遭到攻擊吧?是被壞東西附身的男人幹的。就是有這種情況,我再清楚不過。
──爸怎會冒出這麼奇怪的話?說得彷彿你有經驗。
──明明完全沒那個意思,卻忍不住腦門充血,鑄下大錯。
我停下原子筆,「腦門充血,鑄下大錯?」
「對。」
「他確實是這樣描述嗎?」
相澤先生點點頭。「我無從附和,含糊地笑笑,敷衍過去,對話就到此結束。」
「令尊沒有繼續說嗎?」
「對。不過,他用非常可怕的表情瞪著電視,我默默一起看。這時,羽崎表示『我打掃完了,先失陪』,準備要離開,我便跟著他到走廊。」
──我爸剛才說了奇怪的話,請不要放在心上。
「他有什麼反應?」
「他露出不懂我在講什麼的表情,但畢竟是年輕人,相當老實,看起來有些驚慌。」
我覺得滿尷尬──相澤先生搔搔頭。
「後來,我留在這裡將近一小時,觀察我爸的情況,不過沒任何異狀。他沒再冒出奇怪的話,因為新聞播完,就開始重播懸疑劇。」
──爸,你常看這類電視劇嗎?
──這很無聊,我才不看,只是讓電視開著而已。房間太安靜我會睡著。
「我以為是我爸推理劇看太多,把劇情和現實混淆,想試探一下,但看來並不是。」
相澤先生返回時,父親開著電視,在看將棋雜誌。
「那天我回家後,仍十分掛心,週日又來找柿沼先生商量。」
柿沼經理是管理這家安養院的照護、生活相關事務的負責人,也是與家屬的對應窗口。
「我和柿沼先生滿聊得來,於是我告訴他,其實週四發生這樣的事,沒想到……」
──寬二先生也跟你提起這件事嗎?
「柿沼先生解釋,我爸對他和看護見山小姐說出類似的內容。從上個月,也就是十一月初起,前前後後說了幾次。柿沼先生很猶豫要不要向我報告。」
我們立刻請看護見山小姐過來,說明狀況後,她也一臉困惑。
「她安慰我,有時老人家會突然冒出奇怪的話,驚嚇旁人。」
不過,相澤先生從見山看護那裡,聽到三個具體的細節:寬二先生提到他形容為「鑄下大錯」的事,是發生在「昭和五十年八月」,「有個年輕女子遇害,但凶手沒有落網」,「當時我住在東京的城東區」。
「在我看來,事情愈來愈令人擔憂。」
「之後令尊曾再提起這件事嗎?」
「沒有,對我只有那一次。」
「你主動問過他嗎?」
「或許我應該這麼做,但我問不出口。我只跟柿沼先生和見山小姐談過而已。」
他覺得實在無從問起。
「除此之外,令尊有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
「感覺上沒有⋯⋯」相澤先生噘起唇,接著說:「也可能是我太遲鈍。畢竟我連我爸的死亡徵兆都沒察覺。」
一月二日傍晚,寬二先生在安養院的餐廳心臟病發作,緊急送醫,隔天一早便在醫院逝世。
「醫生解釋,我爸的動脈硬化嚴重,全身血管脆弱得像玻璃。由於血液循環不順,他總是手腳冰冷。」
相澤先生想起來似地摩擦雙手。
「血栓塞住大腦,就是腦梗塞:塞住心臟動脈,就是心肌梗塞。主治醫生提過,我爸的情形,隨時可能出事,我早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我沉默著,沒說出誰都能想到的安慰話語,比方「幸好沒痛苦太久」。
「不過,現在回想……」相澤先生望著遠處繼續道:「我爸都會在除夕回家,住到元旦晚上,初二的上午回到這邊。我們是做餐廳生意的,過年要營業,我和內子還得四處拜年,相當忙碌,所以我爸也能體諒。然後,上次送我爸回來,他坐在這裡──」
相澤先生輕拍床鋪。
「一臉滿足,笑咪咪地說,伸江……啊,伸江是內子,做的年糕雜菜湯真好吃。為了避免我爸鯁住喉嚨,內子把年糕切得很小塊再煮,都融在湯裡,糊糊爛爛的。與其說是年糕雜菜湯,更像添加雞肉、小松菜和魚板的麻糬湯,我爸卻說好吃。」
──真的謝謝你們。
「他的語氣非常誠懇,可能有不久人世的預感。」
我露出微笑,「如果那是令尊給你的道別,實在教人羨慕。」
「是嗎?」
「是的。」
「那麼,來看看我爸的物品吧。」
約莫是一直坐著交談,他不禁難受起來。
衣物和雜物、消耗品類沒什麼異狀,雜誌和書籍沒註記,沒東西夾在書頁裡,也沒特別折起的書頁。
「我爸的老照片和賀年卡之類的收藏,雖然不多,但都在家裡。應該會需要看看吧?」
「如果能暫時借給我,幫助很大。令尊的朋友和知交會參加葬禮嗎?」
「我們只進行家祭,僅僅通知親戚。不過,我爸應該有一小本通訊錄……」他環顧室內,苦笑道:「或許在這裡,我找找。」
「麻煩了。因為是要追查過去的事,必須仰賴身邊朋友的記憶。」
不料,相澤先生露出有些困窘的表情:
「這樣啊……可是,杉村先生,坦白講,我不是很瞭解我爸。」
什麼意思?
「哦,我和我爸在十年前重逢──過了年,所以是十一年前。重逢後的事我當然知道,之前就……我小學就和我爸分開,長達三十年都沒見面。」
希望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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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紅綠燈時,雨水變成大朵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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