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英鑑識學系高材生/尖端原創大賞得獎名作《證詞》作家八千子
盡顯獨到創作美學,不到最後一刻無法得知真相的黑與白,深入人性灰色地帶的懸疑青春群像劇!
《縛乩:送肉粽畸譚》致鬱系作家千晴、台灣推理推廣部版主楓雨、小說作家無胥、《驚叫ABC》作家山梗菜、大陸資深推理迷霍桑、推理界編輯/百萬部落客喬齊安──負能量推薦!
沉寂多年的動物福利相關法案又被政客拿來當作拉攏選票的手段,幾個黨派的候選人紛紛搶在記者前譴責殺貓犯,同時開出促進動物權的空頭支票。要撲滅這場火,這些場面話不是必須卻是必然的,等到過幾個禮拜,沒人願意再浪費心力於殺貓案上時,那些貓才算是能真正獲得安息……
大學新鮮人白亦慈在廢屋發現剛出生的幼貓,決定肩負起照顧牠的責任。
直到某天,小貓突然消失了,心急如焚的亦慈向男友昱文求助。
遺留在地上的空罐頭、扯斷的項圈、那位房裡總是散發著惡臭的沉默同級生。
──發現小貓的,原來不僅有亦慈,還有一個令人恐懼的存在。
去年,「我」愛慕的學姊自殺了。人們說,學姊是一個什麼時候死掉都不奇怪的人,他們也說,那起性侵案,不過就是場誤會,學姊的死與這沒有關係。
為了弄清楚學姊的死因,「我」循著她生前最後的軌跡,來到她死去的慈幼社……
在各自無可奉告的秘密背後,小貓的死,早在最初就註定好了。扭曲與卑劣的情感,為我們刻下難忘的,青春期的詩。
作者簡介:
八千子
生在一個貓狗地位比人高的家庭,從小當家裡的狗吃西莎時只能吃吐司邊。即使如此,每年生日許願還是會希望家裡的小崽子們能活得比自己長久。
最近的煩惱是明明住在十九樓,還是常常被人拍窗戶。
已出版尖端第三屆原創小說大賞逆思流組特別賞《證詞》,近期新作獲得108年度文化部青年創作補助。
章節試閱
林慶揚的網誌(1)
去年暑假,同社團的朋友告訴我,學姊自殺了。燒炭,在報紙上有一小塊篇幅,不過我並沒有看報的習慣,所以知道這個消息也是仰賴狹隘的社交圈。
不論怎麼說,當下有種替她鬆了口氣的感覺。
畢竟是個隨時死去都不意外的人。就好像隻路邊的野貓,即使今天在巷口見到了可能明天就不知道跑去哪,就算往後再也沒出現也不太感到意外。
想著牠可能死了也可能正存在於某處,只不過是看不見罷了。如此,便有種生死都無所謂的感覺。
告別式當天,我沒有出席。社團的人邀了我,但我不想與他們碰面,一樣,感覺碰不碰面也無所謂。可能沒見上面還更好一些,畢竟我也不確定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們。若是在眾人哭啼的場合連一點淚水都擠不出來就太失禮了。
即使如此,還是忍不住想像著會場的樣子。例如九點開始的儀式,那麼大概在二十幾分左右時親屬、朋友會分別在司儀的安排下上前向學姊的遺像致意,四十五分時送去火化。會場布置肯定滿滿都是鮮花,大概還會用甜食取代水果籃—如果學姊有辦法親自安排,大概會如此要求吧,印象中我們以前也的確聊過類似的話題。Dare的楓糖餅,毫無節制的甜膩,是學姊最屬意的口味。
我想著,想像學姊躺在棺柩裡的樣子,想著此時此刻可能在某處還有人為學姊哀悼,最後腦中一片空白,與其說是畫面褪色了不如說是感到疲倦,單純覺得多想沒有任何意義。
和學姊的記憶也會逐漸模糊,即使感到懷念也會在每次呼喚它時越顯陌生吧。
無可避免地。
之所以開始經營這個網站的原因或許正是如此,並不是想把各方面都難以啟齒的私事分享給誰,只是當作某種留給自己的備忘罷了。
學姊火化後一個月,某天手機傳來社團友人的訊息。這是我和她甚至和其他人在告別式後首次聯絡。
拘謹或說是生澀地自我介紹後她問道。
「你那天沒有來吧?」
沒有。我接話道。很多人去嗎?
「不多,社團去的人也只有幾個,其他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應該是學姊的大學同學。」
對方好像知道我會怎麼回似地,很快又說:「但大學那邊也沒幾個人。」
真意外。我隨口回道。
「嗯。」
所以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知不知道學姊怎麼死的?」
燒炭呀。是妳親口告訴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感覺得到電話那頭的她不耐煩,她說:「我問的是原因。」
我本來想回:那個人隨時死掉都不奇怪。可是仔細想想突然聽到這種回答反而會讓人感到困擾,不論是對她或對我接是如此,於是我把打好的句子刪除。
我不曉得。最後我這麼說。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她立刻給出答覆。
「性侵。」
可能是看我久久沒有回應,她又接著說道:「這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我問。
「我朋友打工的地方,同事告訴她的。」然後,她補上了一句:「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原以為你跟學姊走得最近,應該會聽她說。」
沒這回事。
我忍住把訊息發送出去的衝動。我和學姊並不如他們所想像般親暱。
很多人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知道。」
聽說犯人是誰了嗎?
「不曉得。」
既然流言都傳出來了,不可能連嫌疑犯都沒鎖定吧。
「我沒聽朋友講,她應該也不知道。」
對方好像很急於結束這個話題,大概是發現從我這問不出什麼情報吧。
是她叫妳來問我的嗎?
「你在說什麼啊?人家根本不認識你。我只是以為你應該有聽說這件事才找你確認而已,就這樣。」
是我太神經質了,抱歉。
原本想這麼回,最後還是只留下「抱歉」兩字。
已讀後,對話就結束了。
在那之後,直到現在,不論是她或是其他社團的朋友,我們彼此沒有再聯絡,但我依然對她那天的話耿耿於懷。
並不是學姊的死,而是有關她死後的事。
我很在意人們是如何形容她以及那起案件的。
這是我寫網誌的原因,想讓自己有機會能整理思緒。
有些事情我必須弄清楚,有些祕密我也必須守著。
至於這麼做到底對誰有好處、正不正確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尾聲(1)
昱文記得,最後一次到花市去是小學時的事。
那是鄰近公園,橋下的假日花市。
雖然離學校不遠,但別說是平日了,昱文連假日也不會經過這裡,所以根本無從得知這裡在尋常工作日時的光景。他在大學後從來沒有造訪過花市,畢竟這裡本來就不是什麼有趣的地點,或許背包客們會對花市、玉市一類的地方有興趣,但除非是該領域的愛好者,否則當地人對這些地點可能還比觀光客陌生,昱文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殘存的記憶中,昔日的花市連一盞燈也沒有,人群熙來攘往,甚是吵鬧。那些棚子搭建起來的商鋪總是破破爛爛地,和寄居在橋下、塑膠布蓋成的遊民小屋十分神似,滿地盡是經無數人踐踏過、沾染泥濘的殘枝花葉。明明販售的是芳香可人的花草樹木,卻諷刺地留給人一種骯髒汙穢的印象。
昱文家附近的幾座橋下,也都被零星幾座棚屋佔去,聽說那些棚屋並不是全數屬於遊民,有些是被河濱公園的釣客拿來當倉儲用,只是不論小屋的所有人是誰,都不會有人想貿然靠近。
相較起來,花市的蓬勃發展可說是另類的奇蹟了。
假日人潮簇擁在橋下就是最好的寫照。昱文並不打算進去人擠人,再說他來這的目的也不是買花,他對花草樹木完全沒有興趣,他知道自己從以前就不是個有閒情雅致的人。
他是來這裡找小貓的。
不是流浪貓也不是走失的家貓,而是跟那些花草樹木一樣被貼著標籤兜售的小貓。三千、五千,或許貓販子不會說得這麼直白,但牠們的確都有個價錢。
他打算不透過寵物店或是收容所,得到一隻小貓。
之所以放棄這兩個最直觀的選項,是因為昱文聽說收容所的認養手續很麻煩,他不是要成為小貓主人的人,如果因此被追究他反而不知道如何解釋,另外寵物店的貓都是昂貴的品種貓,昱文沒有這麼多預算,再說,他想找的貓是隻貨真價實的雜種貓。
不太有人會販售雜種貓,但這不代表雜種貓一文不值。
昱文家以前也養過一隻雜種狗,名叫拐子,那是一隻臘腸狗和黃金獵犬的混種,有著臘腸矮胖的身軀和黃金色的長毛,是一個奇怪的組合,但是母親和姊姊都非常喜歡牠。
拐子走丟那陣子,那兩個人每天都在家附近尋找牠的蹤跡,還到處貼尋狗啟示並祭出好幾千元的懸賞金。
母女倆最後還跑回花市,也就是當初跟路邊的阿嬤買下拐子的地方找牠,當然最後一無所獲。
過了這麼多年,拐子也不可能還活著,再說,這隻狗陪那對母女渡過不少好時光,當初那一千五百元花得也很值得。
所以對昱文而言,要買寵物,的確沒有比花市更適合的地點了。
以前那賣狗的老婦人,胸脯前、背頸後各掛著一個月季色的布袋,分別裝著兩隻小狗,都不過兩、三個月大。除了拐子外,還有一隻馬爾濟斯、兩隻柯基,拐子是牠們中最便宜的。
現在昱文所尋找的,就是過去那個與老婦人相近的身影。不用背著大布袋,也不一定非得個老婦人,只要能夠賣他一隻和小貓外型相似的貓就行。
以前花市附近的寵物市場似乎更加蓬勃些,那時隨處可見把小狗小貓塞在懷中尋找買家的主人,不知是觀念轉變還是其他因素,如今昱文並沒有看到許多人在販售寵物。
這並不是好事,尤其昱文要找的是隻雜種貓。血統貓的外表辨識度高,同樣的品種也不會有太大分別,因此雜種貓的標準其實比血統貓更為嚴格,牠的花色必須和女友之前飼養的那隻貓一模一樣才行,如果有一丁點色塊沒能完整複製那隻死去的貓就沒有意義了。昱文知道這世界上不可能找到兩隻完全一模一樣的貓,只是他沒有選擇,只能抱持渺茫的希望遊走在一個個寵物販子間,然而雜種貓要成為商品的機會微乎其微,會插著草桿子兜售的盡是些尊貴的血統貓。
因為會被人捧在懷中的貓都是些血統純正,或至少看起來純正的貓。有些具有家貓溫順的風範,有些則是天生帶著折耳這項惹人憐愛的詛咒,那些都不是昱文要的貓。牠要找的貓,毛色得要黯淡無光,鼻頭上必須長著斑點,同時臉色特別難看才行。
最後,和許多年前一樣,他在一名老婦人的身旁看見那隻他心目中的理想貓咪。
一條紅線像血絲一樣從牠頸子處延伸至老太婆的手心,老人懷中還有兩隻貓,有著漂亮的毛髮和黃玉色的瞳孔,不時發出讓人同情的喵叫聲,唯獨地上那隻貓安靜地不可思議,呆坐在老婦人腳邊,腦袋有韻律地隨著馬路上來往的行車擺動。
那是一隻聰明的貓,昱文看得出來,如果是平時的他肯定不會選這種看起來不太好對付的貓咪,可是這隻貓是要做為禮物送人的,昱文不能摻入太多自己的喜惡,再說,放眼望去,他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
「那隻怎麼賣?」他向老婦人問道。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一瞬間露出困惑的表情,是覺得他不像是個會養寵物的人嗎?還是對於昱文看上的不是她懷裡的品種貓而是那隻廉價的雜種貓感到好奇?昱文猜想兩者皆是,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典型的愛貓人士,也不覺得那隻臭臉貓有機會贏得任何人的青睞。
林慶揚的網誌(1)
去年暑假,同社團的朋友告訴我,學姊自殺了。燒炭,在報紙上有一小塊篇幅,不過我並沒有看報的習慣,所以知道這個消息也是仰賴狹隘的社交圈。
不論怎麼說,當下有種替她鬆了口氣的感覺。
畢竟是個隨時死去都不意外的人。就好像隻路邊的野貓,即使今天在巷口見到了可能明天就不知道跑去哪,就算往後再也沒出現也不太感到意外。
想著牠可能死了也可能正存在於某處,只不過是看不見罷了。如此,便有種生死都無所謂的感覺。
告別式當天,我沒有出席。社團的人邀了我,但我不想與他們碰面,一樣,感覺碰不碰面也無所謂。...
目錄
【各界名家推薦】
林慶揚的網誌(1)
尾聲(1)
林慶揚的網誌(2)
關於小貓(1)
林慶揚的網誌(3)
關於我和殺貓犯(1)
林慶揚的網誌(4)
關於小貓(2)
林慶揚的網誌(5)
關於我和殺貓犯(2)
林慶揚的網誌(6)
尾聲(3)
尾聲(2)
【後記】
【各界名家推薦】
林慶揚的網誌(1)
尾聲(1)
林慶揚的網誌(2)
關於小貓(1)
林慶揚的網誌(3)
關於我和殺貓犯(1)
林慶揚的網誌(4)
關於小貓(2)
林慶揚的網誌(5)
關於我和殺貓犯(2)
林慶揚的網誌(6)
尾聲(3)
尾聲(2)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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