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是有學問的

【閱讀暖身的編輯報告】
為放屁平反，出一口鳥氣！
蔣方研

「地球有兩個世界。一個是用疆界畫出來的世界；另一個則是心靈與想像才能到達的世界。」　——伊曼努爾•康德

一本書可以流傳近三百年而不墜，必然有它的道理，要是這書又能在新版上市便立刻攻佔亞馬遜網路書店的暢銷排行榜，而且還曾一度是法語書系的銷售冠軍，那麼內容勢必相當有看頭。

沒錯，余赫多寫的這本《放屁，是有學問的》的小書，就是有這樣的能耐。

寫作窗外是個輝煌的大時代
《放屁，是有學問的》發表於十八世紀中葉，正值歐洲啟蒙運動最為輝煌鼎盛的時期，被宗教迷信與專制禁錮良久的人類靈魂再也忍耐不住，理性主義的抬頭讓眾多思想家群雄並起，奮勇挑戰腐敗陳舊非理性的束縛。這是人類歷史上思想大躍進的年代，諸如哲學、政治、經濟、宗教、科學等盡皆百花爭豔大鳴大放，為不久後發生的法國大革命、美國獨立運動提供了思想與理論的準備，對人類世界的演進有著既深且遠的影響。當時整個歐洲的中心在法國，余赫多居住的巴黎更是啟蒙運動的聖城所在，整個市區人文薈萃，隨便馬路上一塊招牌掉落下來，都很可能砸傷幾名時至今日依然耳熟能詳，當初被人們稱之為思想家、理論家的「哲士」，比方孟德斯鳩（Baron de Montesquieu）、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伏爾泰（Franois-Marie Arouet）、狄德羅（Denis Diderot）、拉瓦揚（Antoine-Laurent de Lavoisier），還有其他如德國的康德（Imma-nuel Kant）、英國的休謨（David Hume）等等。

康德曾為這個人類文明發光發熱的階段寫下清晰明確的意含，他在《純粹理性批判》中說道：「啟蒙使人們脫離未成熟狀態，從迷信與偏見中解放出來。啟蒙運動的矛頭直指『黑暗的中世紀』，人們用啟蒙時代的這個概念，作為表明那是個光明驅逐了黑暗的歷史時代。」對照余赫多繕寫《放屁，是有學問的》之時，於封面上標明這書的用處：「專為正經人士、憂鬱婦女以及一切受偏見奴役者而寫的理論—物理暨方法大全」，一點也沒錯，以理性思考取代偏見正是那個時代重要概念之一。

傳續百年的匿名經典
偉大的時代常常會孕育出許多不朽作品，有的是正經八百嚴肅得不得了的巨典名著，比如出自盧梭之手，探討政府權力和人民普遍意志，後來更成為不少國家制定憲法重要依據的《民約論》；但也有在粗鄙中帶著幽默喜感嘲諷意味十足的，就像余赫多這本《放屁，是有學問的》。雖說這書談不上具有經世濟民之功，可以置於廟堂之上，卻仍是王公貴族沙龍聚會爭相誦讀，與庶民街談巷說熱烈議論的有趣小品，縱使跨越了數百年光陰，依舊不減其風采，只要是涉及放屁領域的著作文章無不摘錄引述，被尊奉為糞便文學系中的經典傑作，深獲眾多文人藝術家的喜愛。例如舉世知名的西班牙超現實主義藝術家達利(Salvador Dal）就表達過對這書有著高度興趣，在他的自傳《一個天才的日記》裡還花上一個獨立篇章，慎重其事地描述了一番。

心理學大師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明白地告訴我們，人類具有意識與潛意識的相互關係，產生了本我、自我與超我三個不同的層次，在單一的軀殼裡，埋藏的是多重角色的心靈。為了能夠爽快解脫周遭環境的束縛包袱，只要逮著了好機會，人們就會偏好以不同且隱蔽的身分優遊在大千世界，而且樂此不疲。畢竟使自己充滿神秘，行事又不用多所顧忌，自然比起處處得瞻前顧後要來得精彩與有趣許多。本身懷有極高語言天分的余赫多，當然也不會浪費自己的異稟而自甘寂寞，白天他在皇家軍事學院教授拉丁文，是一位作育英才的老師，下班後就化身響亮名號的「喇叭公爵」（或稱皇家喇叭手），運用高超的文字能力、精通語法的特異才能以及淵博的學識，為屁的污名化平反，好好地幫屁出了一口鳥氣。

相互輝映的大文豪
別以為匿名寫屁書的作家，只有余赫多一人在歷史的道路上踽踽獨行，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還另有其人。這位老兄是家喻戶曉、幾乎人人孩提時期都讀過他幽默小說的大文豪（希望老師及家長們不要因此對這位偉大作家產生芥蒂）。在他所寫《一六○一》這本屁書的主角人物，更是使英國成為歐洲最強大、最富有的國家，開創了後人譽為「黃金年代」的童貞女王伊莉莎白一世（Elizabeth I）。

完整書名為《一六○一年代：都鐸王朝的爐邊社交語錄》，一度只是私底下流傳的地下刊物，直到離問世九十年後（1966），才由法院落槌底定它的合法性。著名的文評家愛德華•維根涅克（Edward Wagenknecht）盛讚這本書是「美國史上最為著名的情色文學書」。《一六○一》發表於一八八○年，當時對於作者是誰一直是眾說紛紜，探查真相的過程猶如推理小說般地精彩，後來才在國務卿黑約翰（John Hey）與友人來往的書信文件，以及書中一位名喚畢奇•華特（Bilge Water）公爵的角色，也現身在作者另一部傑作《苦兒流浪記》等蛛絲馬跡，作者山姆•克萊門斯（Samuel Langhorne Clemens）這才呼之欲出，也就是你我熟知的馬克•吐溫（Mark Twain）。「真相是時間的女兒」（The truth is daughter of time）這句英國古諺說得一點沒錯，只是時間懷胎二十六年，才辛苦地把這女兒給生了下來。

藉由自己熱愛的日記名家山繆•佩皮斯（Samuel Pepys）的作品，以及傳說中英國大臣在晉見女王時，禁不住爆出了個響屁，最終自慚形穢避走海外故事的靈感啟發，馬克•吐溫虛構了在伊莉莎白一世身旁的總務侍從，一個自恃甚高的貴族，卻不得不聽從女王吩咐，委屈地服侍女王接待的死老百姓（雖然這些人都充滿智慧）。於是他毫無避諱地將女王與這些傢伙私密且粗野不堪的對話情節，一字不差地記錄下來，要讓世人清楚認知王宮優雅背後的真相（也就是時下流行的爆料文化），以此作為自己的抗議與反叛。這些在書中擔綱極重戲分的人，包括了大文豪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名劇作家班•強生（Ben Jonson）和鮑蒙特（Francis Beaumont）、探險家華特•羅利爵士（Sir. Walter Raleigh），還有剛剛提及讓秘密露餡的畢奇•華特公爵等等。

仿造伊莉莎白一世當時英國宮廷古典語法，用以描繪女王和這一干人等因放屁而產生的對話，並且在言詞機鋒之處饒富風趣笑果，這對能夠寫出無數膾炙人口幽默經典的馬克•吐溫來說自然輕鬆上手，尤其他根據每個人的背景特質，模擬起侍從、女王、女僕、文豪、婦人、劇作家、爵士等個別說話的口吻，應該使用的遣詞用字，更是令人拍案叫絕。全篇精彩絕倫讓人讀來很難不捧腹狂笑，但既然被捧為情色作品的第一把交椅，露骨的狎語猥褻成分自是免除不了，不過貫穿全書的重要主題還是圍繞在放屁上頭。

雖然余赫多與馬克•吐溫處於不同的世代，安身立命的地方也在大西洋兩岸而相隔萬哩，然而他們以各自不同的角度與手法，都為「放屁學」（fortology）留下珍貴無比的文學資產。

真實版的偽醫學
若非因為余赫多這本書，很難置信尋常日子都會來上幾回，比起吃飯睡覺還來得普通不過的放屁這事，裡頭竟然如此大有文章。姑且不論他頗得放屁文學祖師爺拉伯雷（Franois Rabelais）的真傳，引經據典用屁這個主題極盡揶揄與挖苦彼時社會的時勢風氣，而憑恃著語法學的專業素養，余赫多將平淡無奇的屁聲編排成形形色色的分門別類，同樣地叫人眼界大開。

然而余赫多耍弄的招數可不止這些妙不可言的技法，在這本書中他還有模有樣以專業醫生的姿態，儼然要給讀者上一堂人體生理學課程。或許余赫多多少受到啟蒙運動中，在法國最具代表性、承襲了笛卡兒（Ren Descartes）《物理學》、偏向於唯物主義哲學思維的「百科全書學派」思想家的影響，這才讓他從文學界劈腿科學領域，有心利用邏輯推演或科學的辯證寫作工法，在書中可說是鑿痕處處，也將看不見、摸不著，虛無飄渺稍縱即逝的放屁極盡物化。

不過，當你興致勃勃翻閱他的醫學論述，無論是原書編序所介紹涉及女性月經，又或者是本書主題關於放屁的部分，你頭殼上鐵定浮現不少問號，從荒唐無稽到無知可笑，應該是你初步下的結論。

無庸置疑地，從今日的眼光看來，《放屁，是有學問的》書中在醫學知識的闡述是多麼「離經」的，不容否認余赫多創作此書的意旨也在於搞笑嘲弄，並非是要寫出一本正派的科普書，用作讀者養成科學知識的教材。不過，容我們回頭看看十八世紀的醫學史料和正港醫生的荒謬行徑，也許你原本的念頭會有些改觀。

「妮科森小姐，一位愛爾蘭女人，感染流行性熱病。她年約二十歲，是個漂亮、活潑、好脾氣的單身女子；罹患乳房硬化，非常愛吃多汁的食物，並過著無所事事的生活。」乍看這篇「文辭並茂」的短文，還以為是摘錄自女性雜誌的名人簡介，實際上卻是歐洲一流醫學教授波哈維（Hermann Boerhaave）於一七三七年看診時寫下的病歷；還有位卓然有名的醫生，後世尊稱「病理解剖學之父」的莫爾加尼（Giovanni Battista Morgagni）令人啼笑皆非的作為亦是不遑多讓，他竟然可以透過「郵務通訊」，只憑病人寫來的「心情日記」信函，就可以看診寫病歷。如果說連當時聲名遠播的醫生執業手法都如此令人咋舌，那其他「懸壺濟世」的一般大夫會怎樣地惡搞，也就不讓人驚訝了。

直至二十世紀，西方醫學才有了長足進展，也就是目前你認知的生命科學，在這之前，因治病而得以康復的機率，簡直和買樂透中頭獎相去不遠。英國維爾康醫史研究所的羅伊•波特（Roy Porter）在他主編的《劍橋醫學史》寫道：「……方法是一致的，放血、嘔吐、發皰、用瀉藥、止痛等等；如果病情沒有好轉，就重複用過的措施，直到病人死亡為止。」「堪薩斯邊界的一位醫生這樣回憶他的行當：『我幾乎想不起在早年——哪怕是一種——能被醫生真正治癒的疾病。』」而這樣的場景還是後來發生在十九世紀的事兒，更別說亞伯拉罕•沃爾夫（Abraham Wolf）在《十八世紀科學、技術和哲學史》書中提及庸醫四起病人悲哀的十八世紀：「總的來說，醫學行業還是相當混亂。由於沒有適當的國家監督，因此，仍然是庸醫氾濫。有些外科醫生聊勝於理髮師，雖然英國和奧地利試圖把這兩種職業分開。」

我的老天！上診所看病，兼可剪髮作造型，說不準要來上幾節馬殺雞也不成問題。若說《放屁，是有學問的》在當時被書店人員陳列在科普書區，可一點也不令人感到意外，余赫多在屁醫學的高談闊論，對彼時的歐洲人而言，難保有部分人士不會信以為真。

聽見誰在歌唱
令人感到疑惑的還不止一樁。

余赫多這位語言專家在書中還大吹法螺地聲稱「放屁是有音樂性」的見解，這實在已經超脫一般人的常識理解。「伏惟大王高聳金臀，洪宣寶屁，依稀乎絲竹之聲，仿彿乎麝蘭之氣。臣立下風，不勝馨香之味。」看過古籍《笑林廣記》的人，一定對這篇故事印象深刻，雖說將放屁刻畫得如此悅耳動聽，馨香滿室，也不過是反諷秀才的拍馬屁與腐酸，神話故事終究是神話，還是難以說服人放屁的音樂性。相傳日本德川幕府末期，在江戶曾出現過職業放屁人，首腦頭目被稱為「霧降花開男」，有以屁模仿包含鼓聲、狗吠、各式音階等聲音的能耐，甚至可用來射鏢中靶。來自東瀛的這個傳聞，算是比較真實了些，但若要真正證實放屁的音樂性這個論斷，那可得來聊聊下面這個充滿傳奇性的真人實事。

約瑟夫•普耶爾（Joseph Pujol）在十九世紀後半是位家喻戶曉，紅透半邊天的特殊藝人，當時在巴黎蒙馬特區紅磨坊的演出，簡直是萬人空巷，所有人都爭相目睹普耶爾令人笑到流淚卻又嘖嘖稱奇的特異功能，就連英國威爾斯王子愛德華、比利時國王利奧波德二世，以及精神分析學之父佛洛伊德等眾多名人雅士都是他的座上嘉賓。

嗯，這樣描述或許還是讓人難以體會普耶爾的超人氣與票房上的驚人實力，我們就拿當時同樣是當紅炸子雞的女藝人莎拉•伯恩哈特（Sarah Bernhardt）來做個比較。

伯恩哈特來頭不小，拿破崙三世的親兄弟是她媽的情人，透過這層特權關係，伯恩哈特自幼就在著名的法蘭西喜劇院接受嚴格的培訓，其後演過的名劇更是細數不盡，雨果的浪漫劇作、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小仲馬的《茶花女》等經典名劇主角皆是她的囊中物，她被譽為「金色聲音」，是當時法國人心目中的「女神」。然而在事業最鼎盛之時，她在紅磨坊星期天的票房收入是八千法郎，而普耶爾卻有二萬法郎，足足多上她兩倍還有得找，由此就可明白普耶爾當時廣受歡迎的程度有多恐怖。

自幼在麵包店當學徒，十三歲才進小學唸書，隨後就進入軍中當了多年的大頭兵，父母親也只是遠從西班牙嘉泰隆尼亞來法國打拼的移民，沒有絲毫的顯赫背景，普耶爾靠著自己的天賦異稟，完全征服了當時的法蘭西。

當過兵的男生一定體會過軍旅生活的寂聊無趣，普耶爾的神奇技法總能為死氣沉沉的同袍帶來許多的快樂時光。夥伴們從伙房端了只盛滿水的炒菜平底鍋，只見普耶爾臉不紅、氣不喘地把屁股貼在水面上，不一會兒功夫就吸個精光，隨即還能激射出水柱，最大距離有數呎之遠，緊跟著的是隨心所欲發出各式的聲響，搞得眾人樂不可支。同伴們為他取了個綽號「派托曼」（Le Petomane），意思就是「放屁狂人」，這後來成為普耶爾江湖走唱的藝名，一個在歐洲藝能界響叮噹的名號。

還沒來到紅磨坊之前，普耶爾早已在家鄉小有名氣。退伍回到馬賽後，從事石雕工作的老父給他籌措了點錢開了家麵包店，作為日後餬口過活的生計，上門交關的客人總央求他用屁股演奏來段小曲兒，這個額外演出為麵包店帶來不錯的生意。消息不逕而走，傳得極快，不多久「普耶爾的嘆息」這個稱號名聲大譟，地方上都「耳聞」這個奇人。在朋友激勵下，他租了個地方作為專屬表演的場地，三不五時還受邀到家鄉以外的其他省份表演，也都獲得了相當大的迴響。幾年過後，普耶爾決定整裝前往花都巴黎，一八九二年登上紅磨坊的舞台，以派托曼為主秀的奇幻表演，從此席捲整個歐洲。

「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想要在眾星雲集舉世聞名的紅磨坊討生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新人想有個登台露臉的機會更是難上加難。經歷多年來的自我訓練，普耶爾早已把屁股功練就得爐火純青，小露一下身手就把原先半信半疑、以睥睨眼神瞅著他的經理人轉為瞠目結舌的神情。合約到手，普耶爾被捧為紅磨坊的大牌藝人之一，每天晚上的主要時段都排上了「派托曼秀」。

在紅磨坊初聲試「啼」的普耶爾，首夜就讓原本用矜持造作來武裝自己的法國人潰不成軍，秀場裡不管是紳士還是淑女再也無法死撐，全數狂笑不已東倒西歪，後來更有人因笑果過於驚人而至歇斯底里身體不適，紅磨坊被迫加派人手，身穿護士裝在大廳觀眾席上服務，以防意外發生。

他除了能輕易放出余赫多提及的「少女屁」、「家庭主婦屁」、「泥水匠屁」等，其他像砲聲、雷鳴、長時間撕裂布料的聲音更不在話下，以屁股唱起「男高音」、「男中音」、「男低音」各式腔調也是小事一樁，而模擬多種樂器，彈奏出法國國歌「馬賽進行曲」尤其一絕。這場秀壓軸戲碼更是值得一提，這時普耶爾拿出條橡皮管，一端點了根香煙，另一端如你所料就插在屁眼裡，不即不徐地抽起菸來。最終閉幕時，普耶爾也不假他人之手，用自己的屁風吹熄舞台上的瓦斯燈火，燈光逐漸變暗，幕幔拉下，只剩滿場歡呼嘶吼與熱烈掌聲繞樑不絕於耳。

普耶爾為了義助好友的薑餅生意，在友人的店門口隨興表演起來，藉此招攬客人。然而這個舉動違反了合約，讓他不得不離開紅磨坊，不過這並沒有讓神奇的表演就此壽終正寢，普耶爾夥同家人另起爐灶，以巡迴方式在各地演出，反而更加讓結合鄉野故事劇場的派托曼秀金字招牌越發閃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整個歐洲遍地烽火，傳奇的表演這才戛然而止。

二十多年超乎常人的演出，並沒有在普耶爾身體留下任何副作用，他於高齡八十八歲時去世，著名的巴黎索邦大學（Sorbonne）希望藉由遺體加以研究普耶爾神奇奧妙的原因所在，一度與他的親人交涉卻不幸功敗垂成，這也讓世界喪失了進一步探究人體奧秘的大好機會。約瑟夫•普耶爾傳奇的一生，證實了余赫多百年前提出放屁不僅有音調，而且具音樂性的論點是絕對存在的。

如假包換的屁博士與科學
提及真正的屁醫學，那絕對不能漏掉介紹麥克•李維特（Dr. Michael D. Levitt），一位貨真價實的腸胃病理學家。現年七十一歲（一九三六年出生）的李維特，大半輩子都鑽營在冷門的屁學問上，這和寫過《蘋果，橘子經濟學》這本全球狂銷百萬本計的兒子經濟學家史蒂芬（Steven D. Levitt），在名氣上或許無法同日而語，但可也別因此小覷了老李維特。

李維特任職美國明尼亞波利退役軍人醫學研究中心主任，他和四位助理研究員在醫學期刊發表過攸關放屁的論文高達三百篇以上，篇篇是全球腸胃氣科醫生皆會引用的資料，李維特名副其實是全球放屁醫學界的龍頭老大。除了慕名前來看診的病人絡繹不絕於途，李維特還得天天透過長途電話，解決來電詢問關心放屁、或因放屁造成困擾的各種問題，甚至下了班參加舞會，依然有人找上門向他求援。

根據李維特的研究統計，正常人平均每日放屁的次數約為十次左右，男子每日排氣量差不多是一二五○CC（一般寶特瓶的容量），女子則為七九○CC。放屁的多寡和生活行為、飲食習慣密切相關，吃東西過快導致伴隨食物吞入過多空氣（嚼口香糖者尤以為甚）、飲用過多有氣飲品、食用過多碳水化合物以及腸道蠕動過快等，都是讓屁量激增的原因。

屁的成分組合主要以氮氣最多（二三%∼八○%），其次是二氧化碳（二○%），氫氣、甲烷、氧氣等則較少，這些氣體都是無味的，其餘還有微量的氨、硫化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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