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聊齋（4）：垃圾堆裡的妖精

〈誅心箭草〉
聶小倩又來找張國榮了。
張國榮深情地打量著聶小倩。
「看什麼？」聶小倩笑道，「看我夠不夠完美？」
張國榮伸手在聶小倩的頭髮上小心地摘除著什麼。「行了，這下完美了。」
聶小倩看張國榮手上――原來是幾顆沾上頭髮的草籽。
張國榮隨手便將草籽扔掉了。

張國榮門前很快長出草來。
這沒什麼了不起的，張國榮的門前本來就有草的。但這幾株新長出的草挺特別，草莖直且硬，只在梢上對稱地長著兩排小葉，活像插進土裡的幾枝長箭。
研究另類生物學的馬院士走過來，張國榮請教道：「馬老師，您看這是什麼植物？」
馬院士說：「這物種來自地府，叫『箭草』，又叫『誅心草』。」
張國榮說：「叫『箭草』好理解，因為形狀像箭，可為什麼又叫『誅心草』呢？」
馬院士說：「它會讓那些不守信用的人受到懲罰。」
「怎樣懲罰的？」
「你一定有機會看到的，因為在我們身邊不守信用的人並不稀缺。」
馬院士狡黠地一笑，走掉了。

幾天後的午後。
張國榮出門散步，發現門前的箭草少了一株。是馬院士移去做研究了？不像，馬院士應該打個招呼的。
張國榮走到山門那兒，看見有個拿煙袋的瘦男人正步履艱難地上山來。
等那瘦男人走近，張國榮吃了一驚——他根本沒拿什麼煙袋，他是握著一根箭桿，而那箭頭已深深地刺進此人的心口！
又走近些，張國榮才看清：那不是一枝用弓射出的箭，而是一株正起著箭的作用的箭草。
張國榮忙問瘦男人：「你怎麼會中箭的？」
瘦男人痛苦地擺著手。
「是不是因為不守信用？」張國榮追問道。
瘦男人生氣了，「人家正需要搶救，你還在打聽新聞！」
「對不起，你是要找耿去病醫生吧？」
「就是啊，箭入心窩了，只有耿院士能救我的命了。」
「那我陪你去找他。」
張國榮便攙扶著瘦男人前往耿院士的工作室。

耿院士只用眼梢瞟了病人一下――這是名醫的派頭，看病人只看這麼一點，多看就顯不出名醫的水準了。
「從中箭到現在，有一個時辰了吧？」耿院士閉上眼睛問病人。
病人佩服極了，「您怎麼看出來的？」
「看臉色。」
「噢。」
「要是你不來找我，再過半個時辰，你的臉色就會變得很平靜，那種徹底的平靜。」
「我不要那種平靜，我知道您能救我。」
閉著眼睛的耿院士，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中箭部位周圍的皮膚。「要是你找別的醫生，他們會用什麼辦法拔出箭來？」
「他們會用什麼辦法？」
「他們會在箭尾巴上拴根繩子，然後把繩子搭到梁上，扯動繩子――」
「這樣我就掛在半空中了？」
「對，這是利用你自身的重量使人和箭脫離。」
「我很瘦，自身重量很輕的。」
「那你就得耐心些，慢慢地、慢慢地忍受脫離的痛苦……」
一旁的張國榮就眼望半空中，想像著那些中箭的病人怎樣在落後的醫療條件下忍受痛苦。
「可是在我這兒你不用被吊起來。」耿院士對病人說。「我會點起一根特製的醫療香，用嫋嫋的香煙熏烘中箭部位。」
「這樣熏，很疼吧？」
「一點也不疼。等香燃盡了，你只要咳嗽一聲，這枝箭立刻會應聲飛出，你的痛苦就結束了。」
「這麼神？！」
「我耿去病從來不對病人吹牛。」
於是耿院士從案頭香筒裡抽出一枝黑色線香，點上，屋子裡頓時繚繞起一種微辛的藥味。
耿院士拿著黑香，圍繞病人的中箭部位不住地畫圈兒……
少時香盡。
耿院士吩咐病人：「你可以咳嗽了。」
病人就咳嗽一聲。
張國榮盯著箭草看――可它並沒應聲飛出，它動都沒動。
耿院士說：「你咳得大聲一點。」
病人就又大聲咳嗽。還是沒用。
說時遲那時快，嗖的一聲，耿院士的心口中了一箭。
耿院士生氣地嚷道：「誰射的？」
張國榮說：「我證明，誰也沒射，是它自己飛來的。」
耿院士便不顧疼痛，仔細觀察心口之箭。「咦，不是金屬的，竟是一種植物。」
張國榮說：「跟病人身上的一樣。」
耿院士歎道：「怪我剛才粗心了，只看了病人的臉，沒看箭……」
「所以您的診斷失誤了？」
「是啊，不應該讓病人咳嗽的。」
「我明白了！」張國榮恍然大悟，「這種箭草專門懲罰不守信用的人，您剛才對病人說了一定能解除他痛苦的話，卻沒實現，箭草就來懲罰您了。」

〈誅心箭草〉
聶小倩又來找張國榮了。
張國榮深情地打量著聶小倩。
「看什麼？」聶小倩笑道，「看我夠不夠完美？」
張國榮伸手在聶小倩的頭髮上小心地摘除著什麼。「行了，這下完美了。」
聶小倩看張國榮手上――原來是幾顆沾上頭髮的草籽。
張國榮隨手便將草籽扔掉了。

張國榮門前很快長出草來。
這沒什麼了不起的，張國榮的門前本來就有草的。但這幾株新長出的草挺特別，草莖直且硬，只在梢上對稱地長著兩排小葉，活像插進土裡的幾枝長箭。
研究另類生物學的馬院士走過來，張國榮請教道：「馬老師，您看這是什麼植物？」
馬院...

寫完《幽默西遊》、《幽默水滸》、《幽默三國》、《幽默紅樓》後，還想寫《幽默聊齋》、《幽默封神》、《幽默鏡花》、《幽默七俠》等，但最後只寫了五本《幽默聊齋》。

《幽默聊齋》的寫作風格與前面幾本有些區別。大家知道，《聊齋》是有些恐怖的，恐怖和幽默較難水乳交融。幽默需要誇張，而恐怖需要寫實情境的渲染，二者未免格格不入。但這樣的寫作較有挑戰樂趣。有一位朋友說我的《幽默聊齋》是「輕恐怖」，倒也挺確切。

跟前面幾本的不同處還在於，《聊齋》是由很多各不相關的小故事組成，沒有一以貫之的主角。我便想到一部從《聊齋》改編而來的有名的電影《倩女幽魂》。它由徐克導演，張國榮和王祖賢主演。演的是甯采臣和聶小倩的故事。那時張國榮剛剛離開這個世界，於是就將主角定為書生張國榮。《倩女幽魂》裡有個蘭若寺，我便設計了蘭若院。這是一個以大俠燕赤霞為院長的另類研究院，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院士做著奇奇怪怪的研究，如陰陽通訊、月亮能、變化學和變化識別學、非生理非心理治療等等。院裡有棵巨大的倒長樹，根鬚朝上，樹幹和枝條伸向深深的地下。向下越過九條怪泉，便是地府居民生活的地方……

這種向下的延伸想像使我很是著迷，所以就一連寫了五本。

寫完《幽默西遊》、《幽默水滸》、《幽默三國》、《幽默紅樓》後，還想寫《幽默聊齋》、《幽默封神》、《幽默鏡花》、《幽默七俠》等，但最後只寫了五本《幽默聊齋》。

《幽默聊齋》的寫作風格與前面幾本有些區別。大家知道，《聊齋》是有些恐怖的，恐怖和幽默較難水乳交融。幽默需要誇張，而恐怖需要寫實情境的渲染，二者未免格格不入。但這樣的寫作較有挑戰樂趣。有一位朋友說我的《幽默聊齋》是「輕恐怖」，倒也挺確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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