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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十三章 霧旅魍魎
純黑色的大門，上頭連點灰塵都沒有，詭異的木紋曲線，讓人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像是數張被痛苦所折磨，而強烈扭曲的臉龐烙印在上頭，宛如一幅巨大而醜陋的畫。高大寬敞的門亭壓迫力十足，站在這個門亭裡頭，就像是被高大的巨人所攫獲。
孫嵐用力的深呼吸幾次，試著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的狀態，慢慢的伸出右手，準備開啟大門，另一隻手也沒閒著，血紅色的油燈已被放在一旁，左手伸入懷中，緊握著那兩顆鈴鐺炸彈，準備隨時應付各種狀況。
「嗯……嗯……哼哼，打……擾了。」
孫嵐輕輕的轉開門把，沉重的大門，發出幽怨的聲音回應著，令人感到不舒服。
門只被開了一半，因為那聲音實在令孫嵐感到很不舒服，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耳膜的附近被撕裂一般。
孫嵐側著身體慢慢的探進去，當他的視線，逐漸從黑色的大門上，改投入到門後時，一陣寒意掃過他的脊椎。眼睛像是被一片青綠色的簾幕所籠罩，強烈而刺眼。緊皺著眉頭，孫嵐瞇起眼睛，試著去適應裡頭的光線，身子已經完全進入了門後，但是還未關上大門，孫嵐依然用一隻腳把那門擋住，以防大門自動關上。
沉侵在一片青綠色的光線之中，沒有風，但是卻感受得到陣陣的涼意，不像山風如此的清新溫和，反倒瀰漫著一股不悅的氣息─敵意！
在適應了裡頭奇怪的強烈光線後，孫嵐的眼睛，總算可以慢慢的張開了。週遭的景象逐漸呈現，光線的強度慢慢緩和，看得出來這是一條窄廊，高度只比大門再多個幾尺，兩旁迴廊的上方，有幾扇用綠色漆料漆上的拱門式大窗戶，青綠色的光線就是來自這裡，但是孫嵐很快的便發現了，在這幾扇大窗戶的下面，都有幾片小鏡子，而強烈的光線，就是由這些鏡子的折射所造成的效果，在整條窄廊裡，建立了一個，由光線所編織而成的大網子。
還有一個地方同樣也讓孫嵐給注意到，在這些大窗戶的下方，除了鏡子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放置著。事實上，這整條窄廊乍看之下，簡直就像是被一大片無形的樹林所環抱一樣，就在這些無形的樹蔭下方，由大門起頭直至底端的墨綠色大門，放置著一整排的─人偶？
「嗯？」
孫嵐吞了吞口水，環視著這段詭異的窄廊，尤其特別注意那些並排放置在鏡子下方的人偶，兩旁都有，數量約有四、五十個。手工精緻，顏色鮮豔，表情生動，一旁還有配合著人偶所穿的衣服顏色，佈置著不同顏色的鮮花或是綠葉，人偶有男有女，眼睛也有大小、顏色之分，事實上就連不同的膚色，竟然也都考慮到了。看來製做這些人偶的工匠，一定是一位技藝超群的大師。
或許是做得太過生動了，讓人有種被凝視的不好感覺，又或者讓人覺得這些人偶……似乎有著生命的奇妙感，好像只要你輕輕的與它們打聲招呼，它們就會開心得手舞足蹈，並且熱情的歡迎你，也有可能不是……，但是不管是哪一種感覺，都令孫嵐厭惡不已。
「真是……令人感到噁心的收藏。」
孫嵐小聲的說著，似乎怕一個不小心被聽到一樣，只是不知道會有誰聽到就是了。
跨出步伐，孫嵐的腳終於離開了門檻，緩緩的走向窄廊裡頭，後面黑色沉重的大門，則慢慢的自動關上。然而就在大門關上的同時，窄廊裡頭，除了迴盪著大門沉重的關門聲之外，又多了一種聲音。如果仔細聽來的話，這其實……是一首曲子？
像是某種打擊樂器的聲音，但是那聲音非常的空洞，雖然清脆嘹喨，卻沒有如鼓聲那般渾圓濃厚而充實，這像是拿著輕巧，容易破碎的玻璃杯，在互相敲打著，詭異不舒服的旋律，四周的人偶像是會隨之起舞似的，在窄廊中不規則的光線下閃爍著。
不久另一種聲音也逐漸切入孫嵐的耳朵裡，參雜在這些音樂之中，一點一滴的。滴答……滴答……滴答……。孫嵐微微抬起頭來，在令人感到空洞的音樂之中，循著光線和那調子的軌跡，如同循著蜘蛛的絲線，穿越過窄廊，來到了對面，墨綠色螺旋花紋大門的正上方，透過陽光的照耀，使得那東西的色彩特別鮮豔，尤其在與孫嵐對上視線後，它的光芒更加強眼。
「沙漏！」
沒錯，裝設在正對面大門上的，正是一個由水晶製成，特大號的水晶沙漏。方才不知是何處傳來的滴答聲，已經停止，但是那沙漏似乎才剛開始運作，沙子正一點點的往下頭流竄，上頭都還是一大堆的沙子，照這樣流沙的速度來看，應該要花至少五、六天以上的時間，才能完全流光吧！或許要更久。
管不了那麼多，也不知道那沙漏是做什麼用的，孫嵐小心的跨出步伐，右手輕輕的擺動著，袖子裡頭的短刃緊貼著手臂，肌膚能夠感觸得到，那把利刃的寒氣，左手仍放在懷中，那兩顆炸彈依然握著，全身運氣，從頭到腳，沒有任何一處不是處於警戒狀態。
穿越過詭異的窄廊，那令人感到不舒服的空虛音樂，依然迴盪著，人偶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孫嵐片刻。
沒有花多少時間，孫嵐走過窄廊，來到對面的墨綠色大門，上頭的沙漏持續滴著沙子，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沙漏原來是被裝上去的，被固定在一個金黃色的圓盤上，那圓盤看上去似乎很像是日晷。沒有再特別注意，孫嵐將手慢慢伸向那大門上的綠色手把，輕輕的推開那厚重的疑雲，探出腳步，眼睛跟上，大門完全推開。
剛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孫嵐還以為自己是在作夢。這扇門後的世界，是座被淡淡的霧氣所籠罩的環抱式庭院，像踏入了薄薄的雲層裡，但是孫嵐卻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位於環抱式庭園的正中心，有一座被微光從天空注視的水池。雖然裡頭的水早已乾枯，上頭的石雕像也早就凋零，無論那些雕像，原本是訴說著什麼樣的故事，現在也看不出來了。
空氣中同樣瀰漫著一股不安，與窄廊的感覺一樣，雖然已經走出了那窄廊，門也關上了，但是那空虛的音樂，卻仍然迴盪在孫嵐的耳邊，如同黑影一般，揮之不去。
跨出小小的步伐，這裡的地板冷冰冰的，彷彿走在冬天寒冷的薄冰上。這座大庭院的氣息，比外頭要來的更加僵硬，似乎纏滿著蜘蛛網，就連視線也被矇上了一層透明的薄紗，空氣中的古怪氣味令他感到窒息，不過那不是真實的氣味，而是他身體的直覺，正向他低語著─這是一棟充滿著不安，和危險敵意的宅第，會讓他致命！
走出圓形的走廊，孫嵐來到中間的噴水池，走入了微光所注視的世界。
空氣中的光點，宛如散落的鏡子碎片般閃爍，但那銀白色的光芒，並不會刮傷孫嵐，或是粉碎任何一樣，瀰漫在空氣中的濃濃思緒，它只是輕輕的削過，讓肌膚感到些微冰冷的寒意，像是雪花？抑或只是單純的水氣？
不管如何，在走入這個世界的同時，似乎會被一種無形的魅惑所擁抱，讓人無法離開那一個世界。帶著暖意，與外圍的氣息不同，那裡似乎可以得到某種程度的安全感，好溫暖。站在這微光的世界裡，孫嵐的雙手逐漸輕鬆的放下，垂在腰間，頭輕輕的抬起，面對著水池，感受著這一個世界的氣息，似乎很短暫，但是讓人感到放鬆，有如走在羽毛與雪花繽紛的世界，身上有著各個種點點滴滴的感覺，溫暖的、冰冷的、細柔的……，對孫嵐而言，似乎只能用奇妙來說明這種體會。
「歡迎光臨。」
嚇！孫嵐心中一驚，像是突然給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渾身顫慄且僵硬，脊椎骨從底涼到頭頂，一陣頭皮發麻，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一時說不出話來，是誰這麼冒失啊？在人家這麼舒適的投入這個微光世界的時候！
「哇─—啊！」
在短暫的驚嚇過後，孫嵐總算大聲叫了出來，雖然反應慢了一點，不過他還是做出了防衛的架式。孫嵐先是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然後向後縱身一躍，跳離微光所籠罩的範圍，身子微蹲，像是一頭隨時準備撲向敵手的老虎，殺氣騰騰，那毛髮都緊張的豎立了起來，爪子已經伸出，等著它的敵人走出黑暗的角落。
「噗嘻嘻嘻……，不要那麼緊張啦！這位客人。」
方才的聲音，再次從孫嵐前方的黑暗走廊裡傳出，這次孫嵐可聽得很清楚了，那聲音就像是一隻遊走在絲線上的煩人蟲子，邊走邊亂七八糟的拍打著翅膀，讓那絲線要斷不斷的，還持續發出如同蚊子般的惱人聲音，感覺很不好。
「雖然大家都說我長得很像鬼怪！」
伴隨著對方說話時的嗡嗡聲，走廊之中開始有了腳步聲，這讓孫嵐更加戒備了，瞪大眼睛，右手的利刃舉到眼前，準備迎擊！當那嗡嗡聲告一個段落時，從黑暗與光明的分界點，半個灰色的身影，逐漸穿越過了黑暗的世界，朝著孫嵐的方向步步逼近，同時，那嗡嗡聲再次開始響起。
「但是您也用不著有這麼大的反應吧！嘻嘻嘻……。」
走出黑暗，展露在陽光下的另一個身影，讓孫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得更大。
身子不僅比孫嵐還矮小，背後還隆起了一座駝峰，皺巴巴的黑色皮膚上，長滿斑點和小肉疣，那臉頰尖削瘦小，幾乎如一顆被搾乾的蘋果一樣，但是那人的五官，卻沒有因此而特別突出，反倒是全部凹陷進去，塌下去的小鼻子，被皺紋擠到看不到的空洞雙眼，滿是灰粉的平頭，嘴巴裡頭也只有寥寥無幾的黃色牙齒，就連那臉色，看上去也像個死人。衣服穿得破破爛爛，上頭不是污垢就是補丁，指甲也黑得嚇人，要不是對方先做過一番解釋的話，或許孫嵐還會真的以為自己是活見鬼了。
「嗯，你是？」
「啊─—哎呀！真是抱歉，居然忘了自我介紹，失禮失禮。」
孫嵐這麼一問，那傢伙趕緊做了一個，看似在嘲弄對方的九十度鞠躬，和一個猥褻的笑臉，接著繼續說道。
「我是這棟大宅第裡唯一的管家，同時也負責照顧這棟宅第裡，所有客人們的飲食起居，和各種服務。沒錯，嘻嘻嘻……我就是庀克苓．闍索，是特地來為客人您來帶路的。」
言畢，這位名叫庀克苓的男人已停止腳步，恭恭敬敬的站在孫嵐的面前，再次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過了許久都還沒舉起頭來，像是在等待著孫嵐的回應。
「喔……喔，原來是這樣啊！」
收起短刃，孫嵐解除了備戰的架式，輕輕鬆鬆的站著，這時庀克苓才抬起頭來，並且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那麼這位客人。」
只見他從那骯髒的土黃色背心裡，拿出一本厚重的羊皮紙帳本，封面破破爛爛的，上頭有些看似被墨水沾染過的痕跡，還有骯髒的指紋，另一隻手則是拿著筆，翻了好幾頁才停下來，接著便開始在上頭遊走紀錄著。
「請問尊姓大名？」
「哦，我叫孫李。」
「來自何方？又是做什麼的？」
「貝北里（也是假的），是個旅人，為什麼要問這個？」
「為什麼嗎？嘻嘻……。」
又是那討人厭的笑聲，尤其是在這傢伙偷笑的時候，特別的難聽，讓孫嵐有股極度的衝動，想要衝上去揍爛他的那一張鬼臉。
「當然是為了要確定，在閣下喪命之後，可以確實的，把您送回故鄉。嘻嘻嘻……。」
孫嵐板起臉，剛才的那一句話，讓他感到更不爽了。那個庀克苓也感受到了孫嵐的不悅，但是這傢伙卻完全不在意，還從容不迫的解釋著。
「別露出那麼恐怖的表情嘛！這位客人，因為啊……」
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帳本和筆，兩人之間，開始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您也是從西福那一邊過來的吧？那麼應該也聽說過了，關於霧七別墅的鬼故事。嘻嘻……。」
說著說著，那傢伙的身影逐漸靠近孫嵐，背部駝得相當嚴重，也因為如此，讓這傢伙越看越像一隻怪物，就連孫嵐也不自覺的感到一陣寒意，這傢伙真的是人嗎？身上還有一股濃濃的屍臭味。
「走得進來，可不一定走得出去哦！嘻嘻嘻……。」
「哼！」
「嘻嘻……，您很快就會知道的啦！」
雖然孫嵐臉上，一副沒什麼好在意的表情，但是內心多少有點影響。不過站在他眼前的這隻怪物，似乎已經沒啥興趣再故弄玄虛了。庀克苓聳了聳肩膀，收了帳本和筆，這隻怪物開始朝著另一端的走廊移動，一邊招呼著。
「我想您現在一定累壞了吧？嘻嘻……，剛好其他的客人們，現在正準備要享用早餐了。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先與其他的客人們一起用餐，然後再回房休息。如果您想洗澡的話，在用餐的這段期間，我就會替您準備好的。至於行李就交給小的處理吧！我會把它們送到又大又舒適的房間裡的。嘻嘻……。」
「嗯，我就先用餐吧！然後再洗個澡，不過行李就不需要了，我沒啥行李。」
「嗯嗯……，知道了，這邊請。」
兩人離開了中庭，回到了黑暗的走廊，在庀克苓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另一邊的走廊入口，下了階梯，像是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後頭的水池與那詭異的音樂，在孫嵐回頭之時，已全部消失在一片微光之中，最後黑暗從兩側襲擊而來，使得那入口，只剩下一道光線，最後全部都回到了寂靜與微光之中，還有一隻在黑暗之中忽隱忽現的怪物。
「對了，現在已經有多少客人在這兒了。」
「嗯，六個。」
「！」
「嘻嘻……沒錯，加上客人您的話，剛好就是七個人了。」
怎麼會？所以說孫嵐不就是吊車尾了。以一個北聯巡察的身份而言，這樣會不會太遜了？但是其他人又是怎麼找到路的？該不會真的還有其他路徑吧？先不管這個了，重點是現在的必要條件，應該都已經達成了，濃霧、別墅、人數……，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客人，到了。」
「哦！」
沒花多少時間，也不知道剛才究竟轉了幾個彎，那駝子領著孫嵐，來到了另一扇看起來比較普通的門前，孫嵐嗅了嗅鼻子，眼睛瞇了起來，從那門裡一點點流露出來的微光，似乎帶有著一點點的紅色細線，還有那股熟悉的味道，血的腥味。
「那麼，我開門了。」
駝子上前走了好一大步，渾身使勁的推開大門，那一剎那間，血腥的刺鼻味，如同海嘯般迎面襲擊而來，使得孫嵐一度停止呼吸。身體的反應還不止如此，就連眼睛在迎向門後景象的瞬間，也被那些令人不安的紅線所困擾著，眉頭深鎖，身體被紅色之海所淹沒，就連頭髮也全部豎直了起來，一個直覺從孫嵐的心底向上衝出，這裡到底有過多少人被砍啊？
暫時撇開這些不安的感覺，孫嵐努力跨出腳步，一步步深入這片血紅之海，睜開眼睛，目光迅速掃射過整個室內，不把眼神停留在任何一個角落，就怕又會看到什麼討人厭的東西。但是很可惜的，速度不夠快，還是看到了幾個幾乎令他作嘔的骯髒東西。
「嘻嘻……，讓我來向各位介紹一下吧！我們的第七位客人。」
一張大長桌，桌上只有三個燭臺和幾個水壺，桌子的兩旁加起來，一共坐了六個人，各個的身影都很模糊，但是唯有坐在右邊，最前面位置的傢伙，血腥味最重。
「這位公子是來自於貝北里的旅人，名叫孫李，之後的幾天，也請大家好好的照顧照顧一下了。嘻嘻……，那麼就讓我替你介紹一下，在這兒的六位大爺們吧！」
庀克苓搓揉著他那一雙滿是污垢和皺紋的手掌，嘴角不斷的抽搭著，露出嘴裡僅剩下的幾顆黃牙，眼珠子在這些人們之間打轉著，不知道到底是在興奮些什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傢伙一定是在期待著，接下來準備要發生在這棟宅底裡頭的事情吧。
「從我的右手邊算起的第一位大爺，嘻嘻……，也就是您的右手邊。」
噁……嗯，就是那一個血腥味最重的傢伙。
「他名叫真臟．理義，沒有故鄉，但是卻是一位非常了得的殺手。嘻嘻嘻……。」
難怪血腥味這麼重，孫嵐簡單的行了個禮，對方同樣點了個頭回應。這時候，孫嵐才稍微看清楚了這傢伙的面貌。雜亂的黃褐色大衣，淺紅色帶有著一點深紅斑點的腰帶，在那腰帶的上面，就大喇喇的掛著一把大刀。頭髮雖然有整齊的梳過，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之前在江湖上打混過的風霜，閃爍著細長且充滿著殺氣、自大、輕視的眼神，不過要是說起這傢伙的身手的話，應該會很危險吧！
「接下來的這一位，名叫傑羅．森巴，是在白城經商的，認識認識吧！嘻嘻……。」
傑羅．森巴，聽起來還真不像是真名，看這個傢伙頂著一個大肚子，裡頭都是裝著肥油吧！還有那一張滿是贅肉，和各種心機交織而成的豬頭臉，看了就令人作嘔。所以孫嵐乾脆連看都不看了，點個頭就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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