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穩腳步,總會挺過每一個噩,但,至今我都未能知曉,
自己的命運究竟是立足於何處?
腳下踩著的是真切的神話?
或是虛偽的現實?
你讓我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而我,該留給你怎樣的世界呢?
「比恩卡」是這個世界的名字,有「時間之沙」之意。
黑暗的封印緩緩地失效了,
風與夢想再也無法束縛遠古的魔物,
而黑暗的繼承者卻仍蟄伏著……
台灣「輕奇幻」的原點
─────全新復刻+彩圖珍藏+花絮漫畫
作者簡介:
游素蘭 Sulan,Yu
「傾國怨伶」漫畫作品作甫一出版,即改寫了整個臺灣漫畫的生態。 「火王」更是席捲全世界華人的心,至今仍是無人可以突破與超越的紀錄,是永遠的經典與神話。 小說「天使迷夢」、「黑公主」更是擄獲無數人的心,在大陸被譽為與「指輪王(繁體名:魔戒)」齊名的作品。 曾多次任新聞局各獎項的評審。 多年前即在國際論壇提出教學的構想與理念,深獲與會的全世界業界精英一致推崇。 目前以漫畫、小說、封面插畫、電腦繪圖教學、動畫設定為主要創作。 獲選Corel25年嘉年華強打藝術家。 勇於創新,並先於國內大多數圖像創作者於3D領域搭配2D創作,不管是漫畫創作亦或是奇幻小說創作,都是現今許多流行創意、路線的先驅。
章節試閱
黑公主(09)消失之風
一、決定離去的那一夜之後
與其讓風與雲雨傳說你的故事,
不如你自己為自己發聲。
車隊轆轆駛離只留下車轍痕跡,
點綴著轉身而去後的山之背影,
告訴回首觀望來途的旅者——
過去的傷痛只是未來成長中養份的一種。
之其一
那一夜,是即將進入深秋的夜晚!
羊牧者在屋簷下的火盆裡夾出兩三塊燒紅的石頭,放到手上的鐵桶,又丟入兩大塊的木頭和幾塊石頭進去,打算讓火文燒一夜。
正想進入屋內,卻注意到格蘭希爾坐在簷下照不到火光的角落。
順著這個年輕人遠望至發呆的前方,是包圍著坎斯德瑞的廣大平原。
坎斯德瑞正是建造在平原上一個突起的巨岩上,此巨岩後頭就是座不高的山脈,後端的地質跟前端全然相異。因軍事守衛上的考量,選定了面對石礫平原的方向為前方,後方的豐饒土地則是它的堅強後盾。
前方平原沒有大面積的豐美草原,但足供一些小牧場放牧了,當下也提供了格蘭希爾美麗的遼闊景致——
刮起風來也真冷。
他也是剛回來的,回到牧場之前走了一趟禁衛軍行館和親王那邊,沒跟誰道別,只留下一封信。
『大人,您還不睡嗎?』羊牧者問。
『嗯,等一會兒睡。』格蘭希爾稍稍回頭說。
『稍早看見大人您騎馬出去了,沒注意到您何時回來。需要我拿點吃的東西給您嗎?』
『好。』
羊牧者點頭,走到主屋去溫湯。
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十分奇特;有種神奇的本事能在人群中吸走所有的目光,站在一群人中就顯得突兀,卻又能像石頭般自然地隱去自身的存在感。
並且,總是顯得心事重重。
他想到,如果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他多年前已死於戰爭的孩子臉上,絕對會令他萬分不捨。
想到這裡,他多弄了個夾著肉乾的硬麵包還烤溫了,希望那孩子能多吃點、長點肉。
一會兒,羊牧者端來了晚餐剩下的牛奶濃湯和食物給這個孩子,又拿出一個束口小皮袋,說:
『大人,這是傍晚我到咱們坎斯德瑞外城的商店替您換來的錢,您交給我的那塊鏽金鑲寶石的布邊很值錢呢!』
拿著沉澱澱的小皮袋,格蘭希爾看起來有些意外,說:
『之前我剪下比那大塊的布邊,上面的寶石更多,換到的錢卻不到這個的十分之一。』
『那麼……您肯定被人狠狠地坑一遭了,大人。』羊牧者微微一笑,說:
『大人,離火近一點坐吧!夜間開始冷了。真的不需要我為您準備個房間嗎?』
『不用,謝謝了。』
羊牧者笑了笑,好心地放下綁在簷斗上的兩片油厚布,以擋住某個方向吹來的寒風,留格蘭希爾坐在那兒吃晚餐。
在格蘭希爾吃東西時,一隻小哄司自屋內一處圍欄裡爬出來了,發出極可愛的聲音,在格蘭希爾身邊繞兩圈後窩在他的腳邊睡覺。
『你是知道我光著腳會冷,跑出來幫我暖腳嗎?』
將睡著的小哄司抱起來放在大腿上,他笑著說。
『或者……你是來向我道別的呢?』
今晚,他決定要離開了。
低頭看了雙手掌心、手掌腹的數顆星星,星星的深處是無盡又狂暴的魔風,這是幾次消滅了魔物一定會得到的、他一點都不想要的戰利品。
這些降落在他身上的星星,也將令他與這個世界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他與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漸行漸遠,逐漸地彼此不再是相互了解的存在。
稍早他去了一趟親王書房,將豎琴留下,親王謄給他的地圖已經用油布包好,放進背包裡了。
雖然塞入了新的東西,但背包與他的心都空了不少。
他的薄披風跟著漢比一起葬下,衣物也毀損了一套,無法清洗縫補,只好丟棄。現在手上有錢,路上再採買吧!
坐在簷下包著厚毛毯,眼中映得滿滿的遠方黑暗夜色與藍色的天空,心中卻被魔物的話填塞著。
坎斯德瑞城裡城外的燈火熄滅了大半,夜已極深。
他知道自己該起程了,卻覺得四肢沉重,分毫都不想動。他的身體狀況恢復了六成了,疲累的是情緒。
最後還是鼓勵自己一定要動身了。
將熟睡的小哄司放在毛毯上,他起身將絕對不會背叛他的劍扣到身上的皮帶,披上冬天用的厚披風,拿起稍早檢查過的背包背著,突然想到一件事。
清點一下羊牧者為他換來的錢,這才發現其中竟然還有幾十個奧爾西金幣。這是一筆大財富,一枚奧爾西金幣可以買下一兩個小村莊呢!
所幸還換了許多面額較小的錢幣。
格蘭希爾分配著這些換來的錢,留了一部分給自己應付未來的旅行所需,三個的奧爾西金幣放在羊牧者給他盛食物的碗內,感謝他這幾天給予的幫忙與照顧。
——還有理解。
當然,他知道人的高尚情感無法用金錢收買和答謝,但他手上能給予的也只有這個了。
嗯……可能還有些東西,還有些什麼是他可以給予的吧?
若他沒有誤解這陣子以來所得到的訊息,或許……他還可以努力看看,努力還給這個世界的好人家一個乾淨美麗的未來。
沒有群魔亂舞與魔法污染的世界。
回頭望著國王主城上的燈火,格蘭希爾覺得遺憾的是,無法當面與公主道別,因為……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與面目去面對公主,告訴她他要離去,只好選擇一個逃避的方式離開。
他知道他的決定會為公主帶來困擾,只好直接留給她一個結果,不必為著隨他離開或留在奧爾西而煩惱。
不公平,他知道,這對公主不公平。
但,若他也有機會能夠祈求公平……而他有嗎?能嗎?
眾神虛無飄渺與星月一般沉默,他明白這個疑問不會有答案。
走出這個在最近這兩三天裡給他溫暖休憩一隅的牧場,他將披風上的衣帽戴上,剛好迎來一陣風將他的長披風輕輕旋起。
突然,後頭又傳來一聲可愛的聲音,小哄司醒了,跟著他走出房子。
『不可以!你不能跟著我。』
但小哄司搖搖晃晃持續往他跑過來,他停下腳步,輕聲說:
『不可以!』
接著,一道風如屏障一般阻攔了小哄司向前,不管牠怎麼跳、推、擠,都無法再往前一步。
格蘭希爾也十分詫異,他並沒有想到啟動任何魔法,那複雜的符文卻自行組合,形成風。
透過他獨特的雙眼,他看見那一道風裡頭,多層不同的符文組合成許多小圖案輕輕轉動,方向不一,小哄司卻渾然不覺。
對牠來說,這只是一道阻止牠前進的怪風而已。
突然地,他眼中有個幻覺。
不僅是那道風,他看見——支撐著屋簷的柱子,原本是石材和木頭搭建而成的,此刻也轉變成與那道風完全不同組合的符文與更多層次的圖形。
格蘭希爾閉上眼睛,阻止這個幻覺繼續擴大。
『噢……那究竟是什麼?不會的!我怎麼可能……看見那些?』
在過去,他很少像這陣子這樣,意念一動就自然且快速地引動符文,或是直接看入每個現象的中心;在過去,他也從未發生過治癒術的回復咒文無法使用的狀況。
他究竟是變弱了,還是變強了?
不必是先知他都能了解,這不是加加減減可以算出答案的疑問,只待在漫長的未來,他能有耐心慢慢地拼出事實的全景。
格蘭希爾走出坎斯德瑞牧場旁的側門,假裝對小哄司的叫聲充耳不聞,向深夜的平原走去。
會走多遠不知道,但他打算在靠近天亮時試著展翅飛翔。
之其二
侍奉官提過來一個鐵盆,裡頭盛了幾顆燒紅的石頭。
他走進書房,將鐵盆放置在親王身後的邊桌鐵架上頭,讓室內或至少這個角落的溫度能稍微緩和一下。
還不到真的非常冷的季節,卻在這幾天快速降溫,寒凍來得莫名其妙,而奧爾西王城坎斯德瑞地處中間地帶,冬天比凱蘭西山脈以北、北方國度的地區來得慢些,但這驟降的溫度令城中的人都有點招架不住。
侍奉官知道,親王一旦栽入研究中,常常廢寢忘食。
突然轉涼的天氣,在進入冬天之前還時常忽冷忽熱,忘了加衣服很容易得風寒,得多幫親王照料照料。
其實對親王,在各方面侍奉官的確都照顧得非常周到。
王都之內到處都充滿了重建的敲打聲,聲音忽大忽小,此起彼落,但親王聚精會神,一點都不受影響。
『殿下,先休息,喝個茶吧!』
侍奉官往親王的茶杯中倒入溫熱的茶,正要退下,卻看見達克利斯公主自外頭走進來了。
公主朝他點頭,直接走進去,說:
『抱歉打擾一下,雷特歐尼伯父。』
『喔?』
雷特歐尼親王正端起茶杯,看見公主來了,站起身迎接。他很清楚公主所為何來,正如他也理解格蘭希爾為何要離開。
『雷特歐尼伯父,您知道格蘭希爾為什麼離開、去了哪裡嗎?剛剛……我的王兄告訴我這陣子發生的一些事……』
看得出來公主十分憤怒,雷特歐尼親王搖搖頭,說:
『公主,格蘭希爾決定離開,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麼,如果妳答應我不輕舉妄動,我會從頭說給妳聽。另外——』
他將達克利斯公主拉到椅子上坐下,輕聲說:
『不要為妳的士兵對格蘭希爾做的事感到憤怒,因為……他們嚇壞了。』
『我可以體諒面對未知的危險與命運時,恐懼會如影隨行並且腐蝕心靈,但是將格蘭希爾當成敵意的目標,這就太離譜了!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格蘭希爾去了哪裡、他要幹什麼?』
『公主……』
雷特歐尼親王嘆了一口氣,糾結著是否要托出實情。他說:
『格蘭希爾在這個世界流浪已久,他只是走回自己的路而已。』
『但不應該在這個狀態下離開!天啊!我讓他經歷了什麼?他因為愛我而來,卻……卻在我不知道、享受著他給予的安全感之際,讓他遭受到我的士兵的擊殺——』
公主雙手交疊,閉上紫色的眼睛。
經過兩三天的休息,她的氣色雖然恢復不少,但雙眼與臉仍舊凹陷,元氣大傷,這段時間發生在坎斯德瑞的戰事在她的身上留下明顯的後遺症,任誰見了都會感到不捨。
親王知道,公主絕對會問出她想要知道的事,所以也不繞彎,乾脆直接說了。
『——尋找封印空心者的大地?他想做什麼?他……格蘭希爾到底想要幹什麼?』
雖然是疑問,但公主隱約覺得自己理解格蘭希爾所要做的事。親王說:
『公主,他只是選擇了他的路,』
說著,他拿出格蘭希爾放在這兒的豎琴——
他連豎琴都不帶了!達克利斯公主絕望的猜測。
他連旅行時晚上打發時間的豎琴都留下來!他是多麼急著離開,前去——前去尋找那片充滿魔物的大地!
他會不會……根本就打定主意不再回來了?——
雖然親王也不認同他自己一個人蠻幹,但,他無權阻撓格蘭希爾走向自己認定的路。見公主起身往書房門口走去,親王問:
『公主,妳要去哪裡?』
『我要追上他的腳步!眾殿之山,我知道在哪裡,我去過!』
『公主!妳要留守在坎斯德瑞,守護奧爾西!』
『我只是無法選擇中的選擇,如今皇兄回來了,父王的傷在痊癒中,有他們守護奧爾西王城綽綽有餘了。』
『不!公主!』
親王大喊,他渾厚的聲音將公主留在門口前。雷特歐尼親王緩緩趨近,到了公主跟前才輕聲說:
『妳不能離開!因為……國王陛下並沒有真的恢復。』
達克利斯公主陡然止步,驚訝地說:
『——什麼?怎麼會?』
『剛剛……我還一起聽了一會兒海洛凱辛隊長跟父王的出使報告,父王看起來……看起來並沒有——』
說到此,公主也遲疑了起來。凱歐尼西王的確和以往健康的樣子有差距,她認為是因為魔法毒的侵襲而且尚在復原中所致。
這兩天,康加太子私下與御醫、雷特歐尼親王討論了國王的身體、精神痊癒的進度,這些討論並沒有讓國王與公主知道。
狀況不明的事情若公開出去,只會使目前的情形更加混亂。
『所以,公主——請留下來,留在坎斯德瑞!現在……國王與人民都需要妳!』
達克利斯公主沒有回答,雷特歐尼將她的身體調轉過來,感受到她那奔放卻受限的情緒,溫和地說:
『而且,先不說我那兄弟了,公主,我的乖姪女,妳也需要休息——極需要適度的休息與調養,妳的體力都還沒恢復呢!
我瞧妳這種狀態……說真的有那麼點淒慘,如此,妳無法成為大家的盾,即使追了過去,妳覺得可以幫到格蘭希爾嗎?
先將自己恢復到最好的樣子,好嗎?聽話。』
靜默了許久,靜到只聽見遠處傳來敲敲打打的聲音,還有迴旋於殿外的風聲。
噢!原來……原來鎖住她的,不是寶石鎖匙,不是珍珠鍊條,不是蕾絲繩索,也不是名為奧爾西的國家和城堡坎斯德瑞獄籠……
真正的鍊鎖與牢籠,其實是她的血統與責任!
她不會無視這個在她出生時就鎖在身上的責任,也打從心裡以這個責任為榮,但……
這不代表她沒有遺憾。
嘆口氣,公主說:
『……無論我怎麼做都幫不了他!他已經強到我追不上的高處,但……他從不吝於將他的脆弱讓我知道,而我,卻幫不了他。』
公主點點頭,但視線停在自己的腳或地面的磨石磚,強忍著眼淚。說:
『我會留下來。』
是的!目前的她追不上一陣無法揣度的風,她也有必須守護的東西,只能等著那風總有一天迴旋回來,在她的身邊稍事停留。
黑公主(09)消失之風
一、決定離去的那一夜之後
與其讓風與雲雨傳說你的故事,
不如你自己為自己發聲。
車隊轆轆駛離只留下車轍痕跡,
點綴著轉身而去後的山之背影,
告訴回首觀望來途的旅者——
過去的傷痛只是未來成長中養份的一種。
之其一
那一夜,是即將進入深秋的夜晚!
羊牧者在屋簷下的火盆裡夾出兩三塊燒紅的石頭,放到手上的鐵桶,又丟入兩大塊的木頭和幾塊石頭進去,打算讓火文燒一夜。
正想進入屋內,卻注意到格蘭希爾坐在簷下照不到火光的角落。
順著這個年輕人遠望至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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