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對儒道兩家構成深遠影響,甚至在中國文學、文化、哲學上亦留下了深刻的影子。
佛教自印度傳入中國後,至今成了世界宗教之ㄧ,所流傳的淵源和經典也為善男信女們虔心膜拜,佛教對中國的影響相當深遠,舉凡思想、文化、文學、哲學、繪畫、音樂、藝術等等,可以說包含了整個中國史都可以見到佛教的影子留存。
本書特色:
他是中國「國學大師」、「學界泰斗」、「國寶」,
他是世界上僅有的幾位從事吐火羅語研究的學者之一。
他是季羨林。
本書自佛教的起源、佛教的語言問題、浮屠與佛、佛經的翻譯與翻譯組織、佛教教義的發展與宗派形成、佛教與儒家和道教的關係等共分為十五個講題,將佛教的起源和影響貢獻貫徹分析,以期將中國佛教研究道路拓展開來。
作者簡介:
季羨林,字希逋,又字齊奘。著名古文字學家、印度語言文學專家,翻譯家,散文家。精通12國語言。曾任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北京大學副校長、中國社科院南亞研究所所長。
翻譯著作有:《安娜•西格斯短篇小說集》、《五卷書》、《羅摩衍那》、《沙恭達羅》、《優哩婆濕》 學術著作有:《印度簡史》、《大國方略:著名學者訪談錄》、《東方文學史》、《大唐西域記校注》等數餘本,並著有散文隨筆《清塘荷韻》等。
作者序
序 我和佛教研究
我接觸到佛教研究,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了。1935年,我到了德國哥廷根,開始學習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羅文,算是我研究佛教的濫觴。從那以後,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漫長的年代?,不管我的研究物件“雜”到什麼程度,我對佛教研究始終鍥而不捨,我在這方面的興趣也始終沒有降低。
“你研究佛教是不是想當和尚呀?”有人曾半開玩笑地問過我。我從來沒有信過任何宗教,對佛教也不例外。而且我還有一條經驗:對世界上的任何宗教,只要認真地用科學方法加以探討,則會發現它的教義與儀規都有一個歷史發展過程,都有其產生根源,都是人製造成的,都是破綻百出,自相矛盾的,有的簡直是非常可笑的。因此,研究越深入,則信仰越淡薄。如果一個研究者竟然相信一種宗教,這件事情本身就說明,他的研究不實事求是,不夠深入,自欺欺人。佛教當然也是如此。
那麼為什麼還要研究佛教呢?要想圓滿地回答這個問題,應該先解決對佛教評價的問題。馬克思主義對宗教的評價是眾所周知的,從本質上來看,也是正確的。佛教這個宗教當然也包括在?面。但是我感覺到,我們過去對佛教在中國所產生的影響的評價多少有點簡單化、片面化的傾向。個別著名的史學家幾乎是用謾駡的口吻來談論佛教。這不是一個好的學風。謾駡不等於戰鬥,也不等於革命性強,這個真理早為大家所承認,可惜並不為這位史學家所接受。平心而論,佛教既然是一個宗教,宗教的消極方面必然會有。這一點是不能否認的。如果我們說佛教簡直渾身是寶,完美無缺,那也不是實事求是的態度。
但是佛教在中國產生的僅僅是消極的影響嗎?這就需要我們平心靜氣仔細分析。從整個世界自古至今文化發展的情況來看,一個文化,不管在某一時期內發展得多麼輝煌燦爛,如果故步自封,抱殘守缺,又沒有外來的新成分注入,結果必然會銷聲匿跡,成為夏天夜空中的流星。打一個未必很恰當的比方,一種植物,必須隨時嫁接,方能永葆青春;放任不管,時間一久,就會退化。中華民族創造了極其卓越的文化,至今仍然沒有失去活力,歷時之久,為世界各民族所僅見。原因當然是很多的,重要原因之一,我認為,就是隨時吸收外來的新成分,隨時“拿來”,決不僵化。佛教作為一個外來的宗教,傳入中國以後,拋開消極的方面不講,積極的方面是無論如何也否定不了的。它幾乎影響了中華文化的各個方面,給它增添了新的活力,促其發展,助其成長。這是公認的事實,用不著再細加闡述。
我們過去在評價佛教方面,不是沒有問題的。一些史學家、哲學史家等等,除了謾駡者以外,評價也往往失之偏頗,不夠全面。他們說,佛教是唯心主義,同唯心主義作鬥爭的過程,就是中國唯物主義發展的過程。用一個通俗的說法就是,佛教只是一個“反面教員”。我們過去習慣於這一套貌似辯證的說法,今天我們誰也不再滿足於這樣的認識了。我們必須對佛教重新估價。一百年以前,恩格斯已經指出來過,佛教有辯證思想。
我們過去有一些論者,言必稱馬恩,其實往往是僅取所需的狹隘的實用主義。任何社會現象都是極其複雜的,佛教這個上層建築更是如此。優點和缺點有時糾纏在一起,很難立即做出定性分析。我們一定要屏除一切先入之見,細緻地、客觀地、平心靜氣地對佛教對中國文化的影響進行分析,然後再做出結論。只有這樣的結論才真有說服力,因為它符合客觀事實。
現在大家都承認,不研究佛教對中國文化的影響,就無法寫出真正的中國文化史、中國哲學史甚至中國歷史。佛教在中國的發展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研究課題,西元前傳入中國以後,經歷了試探、適應、發展、改變、滲透、融合許許多多階段,最終成為中國文化、中國思想的一部分。至於在中國發展起來的禪宗,最終發展到訶佛罵祖的程度,幾乎成為佛教的對立面,也是人類思想史上一個有趣的現象,值得深入研究的。佛教在中國產生了許多宗派,有的流布時間長,有的短。幾乎要跟佛教“對著幹”的禪宗流傳的時間反而最長,也是一個值得深思的現象。
我還想在這?談一談整個宗教發展的問題。馮定同志在世時,我有一次同他談到宗教前途問題。我提出了一個問題:是宗教先消滅呢,還是國家、階級先消滅?最終我們兩人的意見完全一致:國家、階級先消滅,宗教後消滅。換句話說,即使人類進入大同之域共產主義社會,在一定的時期內,宗教或者類似宗教的想法,還會以某種形式存在著。這看起來似乎類似怪論,我卻至今深信不疑。我記得,馬克思講過一句話,大意是:宗教是有宗教需要的人們所創造的。“宗教需要”有多種含義:真正的需要、虛幻的需要,甚至麻醉的需要,都屬於“需要”的範疇,其性質大相徑庭,其為需要則一也。否認這一點,不是一個唯物主義者。
那麼,我們是不是就不要宣傳唯物主義、宣傳無神論了呢?不,不,決不。我們信仰馬克思主義,我們是唯物主義者。宣傳、堅持唯物主義是我們的天職,這一點決不能動搖。我們決不能宣傳有神論,為宗教張目。但是,唯其因為我們是唯物主義者,我們就必須承認客觀實際,一個是歷史的客觀實際,一個是眼前的客觀實際。在歷史上確實有宗教消滅的現象,消滅的原因異常複雜。總起來看,小的宗教,比如會道門一類,是容易消滅的。成為燎原之勢的大宗教則幾乎無法消滅。即使消滅,也必然有其他替代品。舉一個具體的例子,佛教原產生於印度和尼泊爾,現在在印度它實際上幾乎不存在了。現在的一些佛教組織是人為地創辦起來的。為什麼產生這個現象呢?印度史家、思想史家有各種各樣的解釋,什麼伊斯蘭的侵入呀,什麼印度教的復活呀。但是根據馬克思的意見,我們只能說,真正原因在於印度人民已經不再需要它,他們已經有了代用品。佛教在印度的消逝決不是由於什麼人,什麼組織大力宣傳,大力打擊的結果。在人類歷史上,靠行政命令的辦法消滅宗教,即使不是絕無僅有,也是十分罕見。
再看一看眼前的客觀實際。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建國至今快七十年了。對無神論的宣傳可謂不遺餘力,對宗教的批評也可謂雷厲風行。然而結果怎樣呢?我們現在從許多刊物上都可以讀到,在蘇聯,宗教並沒有被消滅,而且還有一些抬頭之勢。“一邊倒”的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了。我們決不認為蘇聯什麼都好,但是蘇聯的經驗和教訓,確實是值得我們借鑒的。
總之,我認為,對任何宗教,佛教當然也包括在內,我們一方面決不能去提倡;另一方面,我們也用不著故意去“消滅”。唯一的原因就是,這樣做,毫無用處。如果有什麼地方宗教勢力抬頭了,我們一不張惶失措,二不憂心忡忡。張惶無用,憂心白搭。宗教是在人類社會發展到某一階段產生出來的,它也會在人類社會發展到某一個階段時消滅。操之過急,徒費氣力。我們的職責是對人民進行唯物主義、無神論教育。至於宗教是否因之而逐漸消滅,我們可以不必過分地去考慮。
宗教會不會成為社會發展、生產力發展的障礙呢?會的,但並非決定性的。研究宗教史,我們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宗教會適應社會的發展、生產力的發展而隨時改造自己,改變自己。在歐洲,路德的宗教改革是一個例證。在亞洲,佛教小乘改為大乘,大小二乘在個別國家,比如說在日本,改為和尚能結婚,能成家立業,也是一個例證。在日本,佛教不可謂不流行,但是生產力也不可謂不發達,其間的矛盾並不太突出。我剛從日本回來,在日本,佛教寺院和所謂神社,到處可見,只在京都一處,就有一千七百多所。中國所謂“南朝四百八十寺”,同日本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我參觀的幾所寺廟占地都非常大。寺?綠樹參天,淨無纖塵,景色奇秀,幽靜宜人,同外面的花花世界,形成鮮明的對照,人一走進去,恍如進入另一世界。日本人口眾多,土地面積狹小,竟然留出這樣多的土地供寺院使用,其中必有緣故吧。我個人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有趣、非常有意義的現象,值得我們深入研究。我們是否可以這樣說:佛教在日本,不管是以什麼形式存在,一方面能滿足人們對宗教的需要,另一方面又不妨礙生產力的發展,所以才能在社會上仍然保持活力呢!我感覺到,我的這些議論頗有點怪論的味道。但是,我確實是這樣想的,我不願意欺騙別人,所以就如實地寫了出來,以求教於方家。
話說得太遠了,我們還是回頭談中國佛教吧。我個人研究佛教是從語言現象出發的。我對佛教教義,一無興趣,二無認識。我一開始就是以一個語言研究者的身份研究佛教的。我想通過原始佛典的語言現象來探討最初佛教的傳佈與發展,找出其中演變的規律。讓我來談佛教教義,有點野狐談禪的味道。但是,人類思維有一個奇怪的現象:真正的內行視而不見的東西,一個外行反而一眼就能夠看出。說自己對佛教完全是外行,那不是謙虛,而是虛偽,為我所不取。說自己對佛教教義也是內行,那就是狂妄,同樣為我所不取。我懂一些佛教歷史,也曾考慮過佛教在中國發展的問題。我總的感覺是,我們在這一方面的研究還非常落後。同日本比較起來,落後很遠。我們現在應該急起直追,對佛教在中國歷史上和文化史、哲學史上所起的作用,更要細緻、具體、實事求是地加以分析,以期能做出比較正確的論斷。這一件工作,不管多麼艱巨,是遲早非做不行的,而且早比遲要好,否則我們就無法寫什麼中國哲學史、中國思想史、中國文化史,再細分起來,更無法寫中國繪畫史、中國語言史、中國音韻學史、中國建築史、中國音樂史、中國舞蹈史,等等。總之,弄不清印度文化、印度佛教,就弄不清我們自己的家底。而且印度佛教在中國的影響決不僅限於漢族,其他兄弟民族特別是藏族和蒙族,都受到深刻的影響。在這方面,我們的研究更為落後,這種現象決不能讓它繼續下去了。
現在《文史知識》——一個非常優秀的刊物——籌組了這樣一期類似專號的文章,我認為非常有意義,非常有見地。《文史知識》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賞,不但對一般水準的廣大讀者有影響,而且對一些專家們也起作用。通過閱讀本期的文章,一方面可以獲得知識,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還可以獲得靈感,獲得啟發,使我們在研究佛教的道路上前進一步,以此為契機,中國的佛教研究的道路將會越走越寬廣,越走越深入,佛教研究的萬紫千紅的時期指日可待了。
序 我和佛教研究
我接觸到佛教研究,已經有五十年的歷史了。1935年,我到了德國哥廷根,開始學習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羅文,算是我研究佛教的濫觴。從那以後,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漫長的年代?,不管我的研究物件“雜”到什麼程度,我對佛教研究始終鍥而不捨,我在這方面的興趣也始終沒有降低。
“你研究佛教是不是想當和尚呀?”有人曾半開玩笑地問過我。我從來沒有信過任何宗教,對佛教也不例外。而且我還有一條經驗:對世界上的任何宗教,只要認真地用科學方法加以探討,則會發現它的教義與儀規都有一個歷史發展過程,都有其產生根源,都是...
目錄
原始佛教的歷史起源問題
一、佛教興起時印度社會經濟和政治情況
二、當時思想界的情況
三、佛教的起源
論釋迦牟尼
一、釋迦牟尼的名字
二、釋迦牟尼的家族
三、釋迦牟尼出生的時間
四、釋迦牟尼的生平
五、原始佛教的教義
六、釋迦牟尼的說法方式
七、釋迦牟尼對社會改革的看法
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
佛教開創時期的一場被歪曲被遺忘了的「路線鬥爭」——提婆達多問題
一、問題的提出
二、佛典中對於提婆達多的論述
三、論述中的矛盾
四、我的看法:幾點結論
浮屠與佛
再談「浮屠」與「佛」
一、「佛」字對音的來源
二、從「浮屠」與「佛」的關係推測佛教傳入中國的途徑和時間
法顯
一、晉宋時期佛教發展情況
二、法顯的生平和活動
三、結語
中國佛教史上的《六祖壇經》
佛經的翻譯與翻譯組織
佛教教義的發展與宗派的形成
佛教與儒家和道教的關係
關於玄奘
一、玄奘的家世
二、西行求法前在國內的學習準備階段
三、西行求法的動機
四、在印度的活動
五、回國後的情況
六、在佛教哲學方面理論與實踐的矛盾
七、翻譯印度因明可能產生的影響
關於《大唐西域記》
佛教對中國儒道兩家的影響
一、佛教對於宋代理學影響之一例
二、佛典中的「黑」與「白」
三、《列子》與佛典——對於《列子》成書時代和著者的一個推測
佛教的倒流
原始佛教的歷史起源問題
一、佛教興起時印度社會經濟和政治情況
二、當時思想界的情況
三、佛教的起源
論釋迦牟尼
一、釋迦牟尼的名字
二、釋迦牟尼的家族
三、釋迦牟尼出生的時間
四、釋迦牟尼的生平
五、原始佛教的教義
六、釋迦牟尼的說法方式
七、釋迦牟尼對社會改革的看法
原始佛教的語言問題
佛教開創時期的一場被歪曲被遺忘了的「路線鬥爭」——提婆達多問題
一、問題的提出
二、佛典中對於提婆達多的論述
三、論述中的矛盾
四、我的看法:幾點結論
浮屠與佛
再談「浮屠」與「佛」
一、「佛」字對音的來源
二、從「浮屠」與「佛」...
購物須知
退換貨說明:
會員均享有10天的商品猶豫期(含例假日)。若您欲辦理退換貨,請於取得該商品10日內寄回。
辦理退換貨時,請保持商品全新狀態與完整包裝(商品本身、贈品、贈票、附件、內外包裝、保證書、隨貨文件等)一併寄回。若退回商品無法回復原狀者,可能影響退換貨權利之行使或須負擔部分費用。
訂購本商品前請務必詳閱退換貨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