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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當我們大家通過齊心合力，通過聲援學生們的民主運動取得了我們政治上的成功之後，新的民主的政府將會給你我這些為民主政府的成立出了力，流了血，餓了肚子，甚至於沒了命的人們以非常非常豐厚的回報的——假若你我死了，真的死在了廣場上，你我的後代們將會為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感到無比的光榮，驕傲還有自豪榮耀的——我們將會成為民主烈士——未來我們民主了的中國政府將會為我們而特別修建一座英靈殿，幫我們招魂！
今後中國所有的交通警察手裡頭都將會有個鈴鐺，每天上下班的時間都會搖幾下為你我招魂的，假如我們這次在天安門廣場上魂飛魄散的話——要知道我們的靈還將會在天安門廣場上繼續的走著。
我們的事跡將會在未來的幾十年，幾百年之後都將會得到世人的傳播跟流傳！我們將會因今天的這種舉動而被世人所永遠銘記。加入我們吧——中國民主需要你！」
醫生：「我不想進英靈殿，我也不想要被人懷念——」
病人：「那你要什麼？」
醫生：「也許我只是想要活著，繼續努力地活著。」
病人：「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一切皆可拋！偉大的詩人已經為我們指明瞭我們人生的道路：流血不要緊，自由最可貴！——你難道覺得他錯了嗎？」
醫生：「是不是我們中國民主了，人民就可以得到所有他們想要得到的一切？」
病人：「那是當然。一旦我們中國進入民主時代，社會將會異常公正，公平——將來民主中國的立國之本將會強調崇高的道德，偉大的情操，純淨的思想，全國上下將會成為一個愛國愛民主的整體！我們絕對不會讓我們的新國家成為像是今天這樣的一種物欲橫流，金錢至上的生活方式。
我相信那個時候的中國，一沒貪官污吏；二沒賭博；三沒娼妓；四沒小老婆；五沒叫花子；六沒結黨營私之徒；七沒頹靡不振之氣；八沒人發國難財……所有的一切都將是純淨，純潔美好的。」
醫生：「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中國真的民主了，將會變成一個人人都特別高尚，品德特別崇高人人都以幫助他人為榮的社會。」
病人：「是的！」
醫生：「在今後的日子裡頭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病人：「你還要考慮什麼？難道你不認為你今天所參與的這件事情實際上可能是你這一生中參與過的最偉大的對中國人民最有益的事嗎？這可是光明與黑暗的最後決戰啊！」
醫生：「偉大的事業年年都在，重特大新聞天天都有。當我準備要涉及其中的時候，我要考慮到我的自身條件，就比如我的道德水準，我的理想追求跟這樣的事業是否相匹配？」
病人：「其實，你根本不用考慮了，你看看外面站著的那麼多的人，那些人都是一片拳拳的愛國心啊——加入我們，做個愛國愛民主的中國人。」
醫生：「如果前往廣場我們成功了，中國變成了一個人人都特別高尚，品德特別高，什麼崇高的道德，偉大的情操，乾淨的思想等等——人人都必須如此，我想我不應該讓自己的努力參合到中國變成一個如此恐怖的國家的過程中去。想想阿富汗的塔利班，你可能不知道他們——但是我總覺得中國的成年公民們應該有權利看看黃色小說以及擁有看脫衣舞的權利。」
病人：「我沒有聽錯吧，你不想中國變成一個偉大的道德特別崇高的民主國家，你不參加廣場遊行示威抗議的原因——只是由於你想看幾本黃色小說還有看脫衣舞？這是什麼理由？」
醫生：「我很遺憾我是低俗的。當人人都往上爬，準備附庸風雅的時候，我依然希望自己仍能夠擁有下流的權利。」
病人：「我一直以為中國民眾們都是一群麻木不仁的沉默羔羊，今天我終於又見識到了一種人，像你這種對自己的未來沒什麼追求的人。只顧自己快樂不顧社會影響的人。這些無端端的分歧，這些對於高尚偉大理想的另類解釋是導致我們民主力量之所以會被分散掉的原因——就是由於一些人私心嚴重，死心眼——整天想著的是自己，自己，還是自己。」
醫生：「事實上很多時候，我都讚賞你的這片拳拳愛國憂國之心……」
以上內容節錄自《一個八九民運份子之死（上）》◎戴建丰 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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