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陽與小天師張修齊組成最佳拍檔,
連連解決不少「真槍實彈」的靈異事件,
幫助「界水齋」提昇名氣之餘,
卻也替自己帶來了無妄之災──被綁架了!
一群無法無天的盜墓賊,
強逼他們替被三尸蟲附身的老大驅鬼。
可已然變成屍傀的老大根本沒有救了,
偏偏此時又碰上小天師神魂不穩,
身邊還有孫木頭這個累贅要照顧。
魏陽使盡自己的全力,最終雖總算全身而退,
卻還是弄壞了符玉──那可是小天師父親的遺物啊!
為了尋找當年事件的真相,
魏陽帶著張修齊和烏龜老爺一起回到家鄉。
他發現最照顧他的爺爺瞞了他太多真相,
而他總是上身失敗,身為神婆的奶奶,
竟不是騙子,而真正是「胡姑」的「供奉」!?
作者簡介:
捂臉大笑,晉江文學城簽約作者,作品《當劍修來到西幻大陸》、《投資人生》、《入妄》、《過路陰陽》等。熱愛強強劇情流,專職HE一萬年!=w=
章節試閱
第一章
所謂的「病人」還真在小樓裡藏著,不過放在了四樓拐角處的偏僻房間裡,魏陽本以為這是害怕妖邪動靜太大才選了頂樓,然而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牙關一緊,直接僵在了門口。
實在不怪他心理準備不夠充足,只見屋裡唯一那張大床上躺著個人,或者說像是人形的物體,膿水一般的黃液從臉上滲出,滴滴拉拉流滿了面頰,腹部鼓脹挺出老高,身材卻瘦削得似乎只剩一把骨頭,除了零星的喘氣外,那人簡直就像尊快要融化的蠟像似的,整個房間都散發出一種酸腐腥臭的味道,讓人為之卻步。
然而魏陽停下了腳步,張修齊卻沒有,他甚至不由自主踏前了一步,受傷的手臂垂下,拔出了腰後的匕首。魏陽頓時一驚,拉住了他的衣袖,這個動作似乎也喚回了張修齊的神智,他扭過頭,眼中沒有跟著的那幫人,只映出了魏陽一人的身形,那道被激起的殺意漸漸冷凝下來,他反手握住了魏陽的手腕:「屍傀,小心。」
屍傀?不是三尸蟲嗎?魏陽心頭一驚,背後立刻密密麻麻冒出層寒慄,光看小天師的表情就知道床上躺著的那玩意不好對付,然而此時前狼後虎,那群盜墓賊可還在門口盯著呢,哪容得他多想!
板著臉,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身旁的孫木華:「木頭,去把赤硝灑在門邊,以防邪氣外洩。」
這時孫宅男雙腿已經開始打擺子了,臉色也變得蠟黃,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可憐相,魏陽可沒時間安慰他,直接把東西塞過去後,面色凝沉地看向站在身邊的匪首:「苗先生,這人發作有多長時間了?」
苗運的臉色十分難看,剛才張修齊的話他也聽到了,「屍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這又是個什麼情況?此時魏陽發問,他咬了咬牙:「快一週了,之前情況還沒這麼糟。」
魏陽皺了皺眉:「只有一週?那之前是不是還有人出現過類似狀況?」
「有,死了兩個。」苗運面色更難看了,「但是跟大哥不太一樣,那兩人一個突然暴飲暴食撐死了,另一個則是發了狂。」
魏陽心頭頓時一鬆,還有撐死的,那說明這事情依舊跟三尸蟲有些關聯,他心思變得奇快,緊緊追問道:「這些受牽連的人是不是都下過墓,還摸過屍體?那墓穴年份是不是在兩漢前後?」
這兩問可謂問到了關鍵,苗運額角的汗滴都滲了出來:「……沒錯,是座東漢墓,死的那兩個下了墓,我大哥清理的土貨。」
這下就對上了!前兩隻三尸蟲都是出自漢墓,因而這群盜墓賊肯定是碰上了中尸彭躓,但是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尸蟲發生變化,才會出現齊哥所說的「屍傀」,魏陽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冷聲說道:「這次你們的確是惹大麻煩了,我說日光醫院那邊怎麼出現邪祟,只是現在煞氣已經在這人身上成了氣候,根本不像日光那邊能夠輕易除去……」
他沉吟了片刻,乾脆果決地說道:「你們去準備一些朱砂和白糯米,一隻九斤以上的大公雞,最好是土產九斤黃雞,還有從地下引來的活水,如果有殺生刃的話,最好也來幾把。」
「殺生刃?」前幾樣苗運都能聽懂,但是殺生刃是個什麼玩意?殺過人的刀?
「就是從墓中挖出的兵器,最好是開過刃殺過人的古刀古劍,殺的人越多,刀劍所含的煞氣越濃,對於除祟最為管用。」魏陽答得認真,而且這次還真不是蒙人的,殺生刃本就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法器,就像張小天師從不離身的那柄短劍,雖然不知道劍的來歷,但是一看就曉得是柄保養良好的古劍,之前癡智大師也曾說過,讓他印象極為深刻。盜墓賊手裡可能沒有洪武朝的銅錢,但是這種能賣上價錢的刀劍卻未必沒有。
苗運頓時就醒悟過來,不由看向張修齊手中持著的那柄匕首,此刻天色已經暗沉,屋裡也沒開燈,但是那銳利的刀鋒反射出幽幽寒光,似乎根本不受夜色影響,散發出森然涼意。從沒想過墓裡掏出來的刀劍有這個用處,苗運點了點頭,心底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給自己也留幾把防身了。
迎門杵已經全部扔下,魏陽輕易分辨出那幾個匪徒臉上的表情變化,緊跟著就砸下另一坎子:「這幾天你們之中還有誰碰過這人?邪氣可是會傳染的,所有接觸過這人,特別是碰過他臉上黃水的人,一律找個地方圈起來,回頭除了邪祟我們再去幫他們破煞。還有小院裡有多少沒破過身的處男,如果生辰八字合適的話可以在外面守著,凡是沾過女人的,統統給我避開。」
剛才那幾句話只是讓這群匪類心生忐忑,這次話一出口,門外站著的人嘩啦一聲退開了大半,就連苗運都有些緊張地攥了攥手指:「要是碰過女人了呢……」
魏陽眉頭皺起來了:「今天可是陰曆初三,三魂七魄最為動盪,沾過女人,尤其是最近幾天碰過的,絕對不要靠近小樓,剩下那些也要好好檢查四柱八字,不能有陰性才行!」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嚴厲,在場眾人心中全部都打起了鼓,都是些亡命之徒怎麼可能不近女色,今天上午還搞過女人的都不在少數,有些人直接就伸手往臉上摸去了,像是怕自己臉上也沾有那種要命的黃水,還有兩個這幾天伺候大哥吃喝拉撒的,腳都快軟了,嘶聲衝苗運喊道:「苗哥,我們可怎麼辦!」
苗運畢竟也是犯罪集團的二把手,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魏大師放心,您說的我們會盡快核實一下的,就是我這大哥,還有救嗎?」
魏陽沉吟了片刻,才開口答道:「現在不好說,還要看看這屍傀的道行。」說著他朝一旁還在發傻的孫木華喝了道,「木頭,還不快去撒赤硝撒!沿著門窗的牆邊撒上一圈!」
這一嗓子驚得孫木華直接打了個寒顫,差點沒把手裡的紙包扔在地上,但是他再怎麼宅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最後乾嚥了好幾口唾沫,才哆哆嗦嗦打開了紙包,往門口撒去,誰知那些紅色粉末剛剛落在地上,床上躺著的王老大身子猛然就是一顫,掩在被子下面的鼓脹肚腹開始蠕動起來,似乎有什麼要從裡面破膛而出。
只聽轟的一聲,圍在門口的人頓時退開了一大半,就連那個孝子王偉都忍不住臉色發青,嘶聲叫道:「怎麼回事!不是說半夜才開始折騰的嗎?」
魏陽面上也有點變色:「不好,這裡陰氣太濃,誰身上有忌諱的,趕緊給我下樓去!苗先生,我要的那些東西……」
「我馬上派人送來!」苗運的聲音都有點變調了,衝身邊那群人大吼一聲,「還愣著幹什麼?都趕緊給我下去!」
有了頭頭這句話,那群人哪還敢停留,轉頭就往樓下衝去,王偉好歹膽氣足一些,硬梗著脖子說了句:「我要留下!操,老子也幾天沒碰過女人了,怕個球!」
魏陽皺了皺眉:「你是這人的親戚?」
「他是我老子,怎麼了!」王偉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大聲喊道。
「親血相吸。」魏陽答得十分冷靜,「屍傀算是鬼胎的一種,發作起來最容易禍害親人,你要想留下也行,但是至少要糯米湯洗過手腳,再用雞血淋身。」
苗運頓時抓住了王偉的胳膊:「偉子,別衝動!先跟我下去準備一下,等會再過來就好。」說著他衝魏陽點了點頭,「魏大師,我們先去準備東西了,這邊……」
「我和師兄也要做些籌備,而且也要先觀察下他發作起來是個什麼狀況,才好對症下藥。你們去準備吧,等會再上來就行。」
看魏大師答得有條不紊,苗運心頭的忐忑才終於壓下了點,反正就算不守在門口,樓下也有一堆人呢,還怕他們逃了?想到這裡,他也不再猶豫,拉著王偉就朝樓下走去。
眼看那些匪徒一個個離開了四樓,魏陽一個箭步衝到了孫木華身邊,塞給他一串銅錢:「掛身上!這個能辟邪。」又順手接過對方手裡的紙包,沿著門口細細密密撒上了一道,才抬頭向床上那具「屍傀」看去。
這時那人形怪物反而不怎麼動彈了,像是被陽氣激出來的動靜又消褪了大半,魏陽頓時呼出口氣,他給孫木華的哪裡是赤硝,不過是一包最普通不過的朱砂粉,還是界水齋加料的特製產品,就怕一個不小心用錯了法器激起什麼變故,幸好這點粉末沒弄出大問題。現在終於把那些匪徒支開了,他不再猶豫,一把拉住了小天師的手臂,低聲問道:「齊哥,這屍傀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三尸蟲作亂嗎?」
被那隻手抓住,張修齊體內的躁動立刻就平息了幾分,緩緩把匕首插回刀鞘,他一字一句答道:「是彭躓,也是屍祟。」
魏陽頓時有些明白了:「你是說,養成三尸蟲的那具屍體也出問題了,才會出來作祟,生成什麼屍傀?」
張修齊點了點頭:「彭躓發狂,屍祟附體,寄在腹中,大凶。」
能讓小天師說出大凶的東西可不多,現在癡智大師也不在,身邊還有這麼些逼著人除妖的歹徒,魏陽皺眉思索了片刻,終於問出了一句關鍵:「那能不能想個法子把他肚裡的東西趕出來呢?最好讓外面那些王八蛋吃些苦頭的法子……」
張修齊冷峻的面孔顯出了一絲遲疑,過了好半天才說道:「禁陣。」
禁陣是什麼東西,魏陽完全沒聽說過,但是不難猜出其中含義。有真本事的法師們如果都跟那個密教妖僧一樣肆無忌憚地施法,這世間不知該亂成什麼樣子了,別說顛覆王朝的大招,隨便來個什麼逆天改運、招魂驅鬼的法術,都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因此傳授尖貨的名門正派肯定會設置些禁忌或閘規來限制弟子,若是不想被清理門戶,就要乖乖遵守規則才行,盡量不傷及良善。
想來龍虎山上的「禁陣」也是類似道理,其實遇到真正的危險關頭,未必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但是小天師是那種會「變通」的人嗎?他怕是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因而聽到這句話後,魏陽立刻就改了口風:「既然是禁忌就別用了,咱們再來想其他法子。齊哥,這傢伙還能救回來嗎?」
張修齊乾脆答道:「不能。」
想來也是,之前那個開發商帶了存有上尸的玉蟬就跳了樓,下尸折騰得整個醫院都雞犬不寧,現在這中尸都害死兩個人了,又鬧出什麼「屍傀」,顯然不是能輕易搞定的玩意。其實這種犯罪集團首腦能不能救回來魏陽根本就不關心,但是如果等會兒除祟牽動了什麼要害,直接把人搞死,他們想脫身可就難了,怎麼說也要堅持到明天才好。
費力思索了一陣,魏陽鄭重說道:「齊哥,不管你多想除妖,今天怕都要忍忍了,眼看就要天黑,你剩下的兩魂絕對不能再出岔子,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出時間穩固魂魄,至於這裡的妖邪,咱們看看情況,能不能白天或是明日晚上再來處理。」
這種在別人監視下偷天改日的小動作絕不是那麼好做的,更別說晚上屍傀鬧騰起來還不知是個什麼德行,風險依舊不小。然而如果不試一試,他根本沒辦法安心,自己和孫木華只要撐到員警來就好,齊哥呢?萬一因為除祟把剩下那兩魂也弄散了,他怕是一輩子都要後悔。
張修齊低頭看了看抓在自己腕上的那隻手,因為緊張,魏陽這時已經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了,握力跟鐵鉗相差無幾,連腕骨都傳出隱隱痛感,當年也有人這麼抓過他,用一隻更大的手掌。被邪氣激起的那股殺意不知怎地慢慢散去了,剩下的只有一種模糊的眷戀,他能聽出魏陽語氣中的懇求和鄭重,他也該答應下來。
見張修齊默默點了點頭,魏陽心頭的大石頓時就落地了,他可是見過小天師不顧一切殺妖怪的場面,然而今天真不是時候,每次斬妖除魔之後都是張修齊魂魄最不穩固的時刻,而今天正巧是陰曆初三,他真不敢想如果小天師貿然衝了上去,會是個什麼結果。
鬆了口氣,魏陽繼續問道:「那齊哥你在初三這晚一般是怎麼固魂的,有什麼特殊準備嗎?」
張修齊搖了搖頭:「沒有。平臥叩齒。」
魏陽一怔:「只躺著就行了?不對啊,你每天不都是平躺著睡嗎?」
「日日拘魂。」張修齊答得天經地義,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魏陽的心臟卻扭了一下,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張修齊那規規矩矩的棺材板睡姿不是因為教養,而是因為必須,對於這個丟了魂的小天師而言,生存需要壓倒了一切,哪怕那些古怪習慣會讓他顯得木訥可笑。
按捺住鼻根處冒出的酸楚,魏陽扯了扯嘴角:「好,等會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有機會拘魂。」
張修齊的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背後抽出了樣東西,遞了過來:「殺生刃,用這個。」
他拿出的是一柄短刀,刀鞘應該是烏木的,上面花紋都被磨掉了大半,刀柄上纏著一層紅繩,也顯出了老舊色澤,整把刀看起來毫不起眼,然而魏陽卻見過無數次,甚至每天晚上睡覺都能看到小天師把這把刀藏到枕下,這麼個從不離身的法器,就這麼交給了他?
喉中一噎,魏陽把刀推了回去:「齊哥,我跟那人說的話都不是當真的,根本用不到殺生刃,再說我身上不是還帶著你爹做的符玉嘛,不會有事的。」
張修齊明顯露出了點困惑,他根本分辨不出魏陽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但是對方的拒絕之意卻明顯得很,想了想,他從口袋裡掏出了兩張黃符,塞了過去:「押煞、破穢,收好。」
兩張符籙都是正經的龍虎山真篆,放在市面上萬金恐怕都難求,然而張修齊就這麼塞給魏陽,像是遞給他兩張手絹似的。看著小天師眉宇間淡淡的擔心,魏陽沒說什麼,接過黃符就收在了口袋裡,視線一轉,他衝還蹲在旁邊的孫宅男喊了一聲:「木頭,給我過來。」
這時孫木華終於有點緩過勁了,今天又是被綁架,又是真見鬼,實在讓他脆弱的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住,看著床上那詭異人形物體快要融化的臉和那不斷抽搐蠕動的大肚子,簡直弄得他快崩潰了,也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是個正經的葉公,甭管平時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有多好奇,見到實物都只有嚇尿一途。
聽到魏陽喊他,這二貨眼淚又快下來了:「齊哥,這銅錢是不是這麼戴……」
「別廢話,給我過來。」對於這小子,魏陽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吩咐道,「今天咱們可要好好配合一下,幫齊哥爭取點時間,你給我留心記好了,咱們要這樣……」
樓上魏陽低聲和小跟班商量著計畫,樓下王偉卻有些焦躁起來,把濕漉漉的腳從糯米水裡拽了出來,匡噹一聲就踹翻了水盆:「苗叔,他們這群人是不是在裝腔作勢啊?還用糯米洗手洗腳,這他媽像是除妖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苗運這時也泡好了腳,拎起來甩了甩上面的水珠,「當年我認識的一個老叔也說過墓穴不能隨便發,屍首更是不能碰,但是我們哥幾個根本沒人信。現在可好,大哥直接就中了邪,連是從哪兒出的毛病都查不到。而且這糯米還是很有說頭的,老一輩都說能拔毒驅邪,也許糯米水也能清洗晦氣吧。」
苗運的話裡帶著安慰,但是底氣多少也有些不足,這輩人裡哪還有什麼敬神遠鬼的傳統,然而當笑話聽的東西突然變成了真事,怎能不讓人畏懼。那位魏大師說得一板一眼,看起來像是有兩把刷子在,這種時候,還是聽專業的沒錯。
心底暗自給自己打著氣,他彎腰從桌上撿起了一把短刀,這時茶几上已經放了三四把長短不一的刀具,都是從墓裡挖出來的陪葬品,這些東西銷路向來很好,雖然是正經的管制品,但是喜歡擺兩把「神兵利器」在家裝逼的冤大頭不知有多少,也虧得下面有兩個兄弟對刀劍感興趣,才在家裡存了些,要不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能用的東西呢。
掂了掂手上的短刀,他衝旁邊的手下揚了揚下巴:「去把收來的雞拎來,咱們先殺兩隻試試看。」
他們所在的地方可是城郊村,村裡一大半都是未脫產的農民,養雞養鴨的還真有不少,換幾隻大公雞也不算太難,底下人的動作都挺迅速,已經先拎了三五隻回來,至於真正的九斤黃,還要再花些工夫挑揀才行。
不一會兒,公雞就送到了,還是隻雞冠都沒長齊全的童子雞,苗運皺了下眉,也沒說什麼,直接手起刀落劃破了雞脖子,那小公雞渾身一陣亂顫,根本就沒死透,鮮血像泉水一樣噴了出來,姓苗的也不嫌污穢,直接提著雞翅膀朝王偉撒去,斑斑駁駁的血漿黏在了那人身上,看起來就像是經歷了凶殺案一樣,磣人又恐怖。
然而在場這些人哪會在乎這個,幫大侄子撒完雞血之後,苗運又切了隻雞給自己身上也澆了點,這時候買朱砂的人還沒回來,但是殺生刃、大公雞和白糯米都準備齊全了,眼看時間也不早了,苗運把手裡的短刀扔給了王偉,沉聲說道:「這把刀沾過雞血,還是你留著吧,說不好還能派上用場,咱們上樓去。」
有了苗叔這句話,王偉臉上的狂躁終於也收斂了點,把短刀往褲腰裡一別,跟著就往樓上走去。這時四樓似乎也開了燈,隱隱綽綽的昏黃燈光透過樓梯的間隙飄散而下,拉長了眾人的背影,看起來就跟有什麼東西潛伏在黑暗中似的,苗運的心臟突突跳了起來,想到了屋裡那個半人半鬼的大哥,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這幾天老大鬧得似乎更凶了,晚上還會吐黑水,撓床板什麼的,肚子也越來越大,就跟懷了孩子一樣,難不成那所謂的「屍傀」真是一種鬼胎?如果被那鬼物開膛破肚,還能有活路嗎?而且萬一那猛鬼真的降生,會不會報復他們這一干盜墓的傢伙,就跟那什麼埃及法老詛咒一樣……
踏上了四樓的樓梯口,苗運的心臟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小心翼翼踩上了最後一階階梯,然而看清楚面前的景象後,他嘴巴一張,忘記了言語。
走廊盡頭全完變了個樣,幾道豔紅的細線沿著大門鋪展開來,不但封住了門口,還在地上畫出個奇形怪狀的符號,門梁和窗櫺都貼上了黃符,還是典型的道家符籙,畫符用的朱砂紅得發黑,像是塗了層乾涸的血水。屋裡沒有開燈,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幾根蠟燭,正對大門點燃,火苗忽明忽暗,如同被看不見的鬼怪吹動,由於外面開著燈,被光線一襯,房間中的陰影就越發濃重,火光搖曳,映襯出床上微微抽搐的模糊人形,更顯得幾分鬼氣森森。
三位大師此刻都陷入了昏暗之中,連面孔都看不清楚了,其中一個正低頭擺放著什麼,另兩個則坐在一旁,動也不動。這情形詭異得讓人不得不為之心驚,苗運背後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只覺得周身一陣發涼。
像是察覺了幾人的身影,那個擺放東西的人站起了身,快步朝門口走來:「都準備好了?先把朱砂和糯米拿來!」
來人正是魏陽,剛才故作平淡的臉上已經多出幾分焦急,一旁的嘍囉聽到這話趕緊上前一步,想要把東西搬進屋,他卻眉頭一皺,低喝一聲:「小心!別踩壞地上的符陣!」
第一章
所謂的「病人」還真在小樓裡藏著,不過放在了四樓拐角處的偏僻房間裡,魏陽本以為這是害怕妖邪動靜太大才選了頂樓,然而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牙關一緊,直接僵在了門口。
實在不怪他心理準備不夠充足,只見屋裡唯一那張大床上躺著個人,或者說像是人形的物體,膿水一般的黃液從臉上滲出,滴滴拉拉流滿了面頰,腹部鼓脹挺出老高,身材卻瘦削得似乎只剩一把骨頭,除了零星的喘氣外,那人簡直就像尊快要融化的蠟像似的,整個房間都散發出一種酸腐腥臭的味道,讓人為之卻步。
然而魏陽停下了腳步,張修齊卻沒有,他甚至不由自主踏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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