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生命之花》
曲：張繼聰
詞：小克
編：Goro Wong
唱：張繼聰
第一稿（定稿）：
A1
同度了多少
風雨搖 高峰陡峭
兩顆心 冷漠呼呼風叫囂
A2
雲動了多少 分與秒
垂頭淚雨跌落山崗一瞬 花 開 了
B1
這朵鮮花 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 花蕊也是圓
六瓣相接間貫穿 便重疊永遠
這朵心花 順延未斷 蔓延情亂 接通萬世緣
緣盡愛未完 一刻的心軟
A3
橫渡了多少
轉世橋 虛空飄緲
兩思憶 燙熱呼呼風裡燒
A4
萌動了多少 歡與笑
抬頭淚眼覺悟甦醒一瞬 花 開 了
B1
這朵鮮花 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 花蕊也是圓
六瓣相接間貫穿 便重疊永遠
這朵心花 順延未斷 蔓延情亂 接通萬世緣
緣盡愛未完 一刻的心軟
C
靜悄等待 禮待 傷害
唯美泛香堪採 過千載 回頭是最愛
無望金色的分割 還望素雅裡默哀
B2
這朵鮮花 順時份轉 逆時代轉 一切也是圓
白晝昏暗間貫穿 便重聚繾綣
這朵心花 脈輪運算 麥田鳴願 接通萬世戀
緣盡也自圓 一刻的心暖
圓盡也是圓 一點的深遠
林夕在其《林夕自傳2》專輯中這樣自評寫給蔡琴的《花天走地》：「花已給我寫殘，還要花天走地。因此第一句『花兒的翅膀 為什麼要到死亡 才懂得飛翔』已苦思了一整天，是看完《西藏生死書》以後的啟發。幸好自覺這段花語暗藏禪理，讓我對生死問題得著，共勉之。」詞神自言「花已被寫殘」，新詞人們情何以堪！因為「花」這東西，正正是所有詩人詞人於創作生涯中必定會染指的永恆題旨。如何寫一首脫俗超凡的「花歌」？就在這個時候，張繼聰給我磨練的機會，他說：「這首歌，我想寫『生命之花』。」
何謂「生命之花」？其實不是一朵真的花，而是一個圖案。這圖案蘊藏了「神聖幾何（Sacred Geometry）」，由一個又一個的滿圓相交而成，發展出最正規最完整的立方，並黃金分割出每個神聖比例，造就了金字塔、巴特農神殿等等古建築的每條看似直線的曲線；由海螺的迴旋線到蜂巢的圖案組合，及至行星的軌道、恆星的周歲；每件「創造物」的結構和當中的幾何數據，都跟這圖案完全吻合，似是藏著一切生命的奧秘；遠至星空宇宙，近至細胞基因，宇宙真相就在裡面。而在世界各地的遺址古蹟，都發現有這個圖案的記錄，所以，生命之花是種失落了的古老智慧，亦是遠古文明的人類曾經參透過並依循過的一套宇宙法則……這樣說下去，三天說不完，有興趣的朋友可找《生命之花的靈性法則》（分上、下集，作者Drunvalo Melchizedek，台灣方智出版）一書看看；懶看文字者，可到Google按入關鍵字「花冧電台，Flower of life與Merkaba之謎」的音頻檔案，主持人悶悶地但解讀得很清楚。
談生命之花，不得不說由這個圖案衍生出來的「梅爾卡巴」能量場。你一定有看過達文西的名作「維特魯威人（The Vitruvian Man）」吧？這圖畫講解了人體的黃金比例，當中的幾何數據跟生命之花圖案同出一轍（小說《達文西密碼》正是以此來開章）。假設，以鉛筆間尺從圖中圓形頂部位置往下伸延發展至大約膝蓋位置，可得出一個等邊三角形；從圓形底部往上伸延發展至大約胸口位置，則得出一個倒過來的等邊三角形。兩個三角形相疊，會變成一個六芒星。現在試幻想兩個三角形都並非一個平面圖案而是一個立體架構（即是說每個三角形都有四個面，而四個面都是等邊三角形），會得出兩個四面體相疊而成並擁有八隻尖角的星狀物，我們稱之為「星狀四面體（Star Tetrahedron）」。而原來每個人都有三個重疊著的星狀四面體形狀氣場，其中一個不動的，代表你的「內在小孩（Inner Child）」；第二個會以逆時針方向轉動，帶「電」性質，代表你的男性能量，偏重「思維」；第三個會以順時針方向轉動，帶「磁」性質，代表你的女性能量，偏重「情緒」。而三個星狀四面體的軸心，是一條連貫身體七個脈輪的脊椎管道。當其中會動那兩個星狀四面體以相反方向接近光速同時旋轉之時，人體的能量場，會伸延到二十多尺之遙，形成一個直徑達五十五尺，狀如飛碟、又如星系的巨大能量場。這個轉動中的能量場，稱為「梅爾卡巴（Merkaba）」（本書書背上的聾貓，正在進入準備開啟梅爾卡巴能量場的冥想狀態）。「Merkaba」分別由三個古埃及文「Mer」「Ka」和「Bah」組成，其中「Mer」的意思是「於同一空間內兩個能量以相反方向旋轉而產生的光」、「Ka」是「靈魂個體」、「Bah」則有「實相」之意。梅爾卡巴作用為何呢？它是吸收宇宙能量的工具，能調整身心意識，也是驅往其他維度的載具，一旦激活，你想像中的實相會因為能量高度提升而更快呈現，從而減低意識揚升的阻礙。梅爾卡巴需要以心輪為中心，並發放「無條件的愛」以作啟動能源。傳聞末代的亞特蘭蒂斯就是因為以戰爭為目的，在海面開啟了一個巨型梅爾卡巴而導致整個帝國滅亡，那能量場卻沒有徹底消失，後來演變成「百慕達三角」，之後人類文明亦從此喪失啟動梅爾卡巴引擎的記憶；一九四三年美國秘密進行的「費城實驗」亦因為巨型人工梅爾卡巴的失控而招來可怕結果。
奇妙的是，在我寫這份歌詞之時，對以上資訊，根本完全沒聽過！當時，《生命之花的靈性法則》仍未推出台灣中譯本；張繼聰叫我寫「生命之花」，其實我卻對這圖案不甚了了，只在網上隨意搜過一些我無法看懂的基本資料（因為大部份是英文，而且需要大學教授級的數學根底方能理解）。只知道它跟人體七輪有關；也知道常出現於英國的神秘麥田圈，幾乎全都由生命之花這圖案發展出來（所以才有B2那句「這朵心花 脈輪運算 麥田鳴願 接通萬世戀」）。那刻我在想，既然這圖案說得那麼厲害，甚至暗藏宇宙真相的密碼……那即是說，借題發揮，我其實寫乜都得！為著商業考慮，客戶當然希望我寫首情歌啦！啊！OK！無問題。我看著這個圖案藏著那麼多個圓，那不如以「圓」喻「緣」？一時間，就先決定了副歌的尾韻。
林夕說「花兒的翅膀 為什麼要到死亡 才懂得飛翔」這句苦思了一整天。可能，「花一整天」對詞神來說已長如千年；我為了這首《生命之花》副歌的第一句所花的時間，卻是足足兩星期！我的腦袋，在那兩週彷彿只有「s-l-d’-t-m-r-m-s-m-r-m-s-l-s-m-r-d」這十七個音；往街上逛，一想到點子，便用手機寫下來；直至想到「這朵鮮花 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 花蕊也是圓」，哇！簡直可用「心花怒放」去形容那刻心情！寫到第七十首歌，這一次我終於有能力寫得出一句自詡完美的hook line。而寫得出這句，其實得靠我的職業病――「圖像思維」所賜。如果這圖案被稱作「花」，那它的「花蕊」在哪？再仔細端詳那圖案，我發現中間位置有個由「七個圓」所組成的一個「基本組合」；而生命之花整個圖案，似是由這個「基本組合」再發展開來，所以才想到「花蕊也是圓」這句。後來，看了《生命之花的靈性法則》，才知道這個我口中的「基本組合」，絕對非同小可。原來，它代表著「神」的意識層次――它由七個圓組成，代表我們歸一（成為「一」）後的意識；第一個圓的產生，正代表「一」開始分裂，由一個圓推展出第二個圓；直至第七個圓出現，這「基本組合」便成形。據書中說，這代表「一」開始分裂，即是代表「創世」！後來這過程在《聖經》中被加以戲劇化，變成《創世紀》中「神用七天創造萬物」。如果是因為這分裂過程才孕育出這個物質宇宙，那這七個圓圈，不是「花蕊」又是什麼？最奧妙是，如果你用圓規去試著畫這個圖案，技術上來說，你也必定要從這「花蕊」開始畫起，因為這正正就是所有「創造」之始――有分裂才有時間，有時間才有天地，有天地才有萬物，有萬物才有你我，有你我才有情節，有情節才有故事，有故事才有因果……有「圓」才有「緣」；但何謂「緣起緣滅」？一個「圓」，究竟哪裡才是起點，哪裡才是終點？無！根本就沒有起點，也根本就沒有終點！「圓盡也是圓 一點的深遠」――如此成了這歌的（也是佛家的）軸心理念――「不生也不滅」。
再說，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寫上「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這麼不合乎邏輯的語句，那刻只是因為有了「花蕊也是圓」這「結論」，才想到要寫兩句帶有「無論如何」意味的「假設」，就是「無論『乜乜乜乜 乜乜乜乜』，花蕊也是圓，無人能改變」這種語法及句式。或許是因為我看著這個圖案太久，發覺它無時無刻都好像在轉動，所以後來想到「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這八個字，一為加強那種能量的運轉，二為叫那「花蕊也是圓，無人能改變」的法則看起來更神聖。在這歌完成後幾個月，我才看到《生命之花的靈性法則》一書；一頁又一頁地揭下去，我一次又一次的驚訝：天啊！我究竟寫了一首什麼歌？未幾，真的冥冥中有所安排：有位來自澳洲的身心靈老師來港開班，教授書中提及的「生命之花十七步呼吸冥想法」，利用類似「氣功」方式，去重新啟動人體的「梅爾卡巴（Merkaba）」能量場。我當然立即報名參加，當我在課程中知道原來那兩個星狀四面體形狀氣場竟然是分別順時針及逆時針轉動時，我激動得立即致電張繼聰，告訴他我終於明白為何我會寫得出「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這八隻字了！更神奇是，這套呼吸法，包含了十七個步驟，而「這朵鮮花 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 花蕊也是圓」正正就是不多不少――共十七個字！有那麼巧合嗎？當時我就斷定，這首歌不是我寫的，根本是項「通靈書寫」！直至去年，在看過電影《星際啟示錄（Interstellar）》之後，我懷疑撰詞當刻跟戲中情節一樣，打破了某種時空阻隔――那個已然明白生命之花當中知識及智慧的我，回到還未知道生命之花為何物的我所處那時空，接通了心靈，協助我完成這份詞。也許你覺得這妄想太神化，但我即管順帶告訴你一個真實案例：有位朋友，家有養貓，每當她埋首書桌在寫作之際，她那些貓，總會凝神注視著她身後某無人角落在抓狂，她那刻還以為家中有鬼。後來她搬家了，生活及心境也不一樣了，在某次靜心冥想過程中，她的當刻意識竟然「出神」，並重回舊居，看見從前那個在伏案寫作的自己的背影；而那些舊居中的貓兒，都看著那個來自未來的自己在狂叫。也許，我們對時間、空間、潛意識甚或超意識的運作都所知甚少，單就我們肉眼所「見」的所謂「實相」，也許根本不足以立體地、徹底地描繪出生命的整個藍圖面貌。推遠點再說，人家說什麼「與某觀音結緣」，或「與某佛有緣」，或與任何「天使高靈」有連結……有否想過，那觀音、那佛、那天使高靈，其實都是未來的我們自己？那未來的自己，當然有能力超越時空，去「保佑」那從前的自己吧？如果你相信輪迴轉生，我們在千生萬世中修煉學習，也總有一天學有所成吧？到其時，所有佛所有觀音所有天使高靈，都不會是一個單一靈魂的轉生，而是正在經歷「歸一」途上的一堆集體意識；而這堆意識，若不會「保佑」那從前的自己，又怎會有未來的「這個」自己呢？
說得太遠，回到這首歌，重回撰詞那刻的我。「這朵鮮花 順時逆轉 逆時順轉 花蕊也是圓」就是全曲的軸心，也是我為這首歌所寫的第一句。但黃偉文跟我說過，所謂的副歌hook line，並非指副歌的頭一、兩句，還包括整段副歌能否流暢地整合全曲的中心思想。隨後，幸好我沒有花上另一個兩星期，很快便寫好了整段副歌。「六瓣相接間貫穿 便重疊永遠」也同樣是在圖像思維下所寫――看這圖案，每六瓣便成花；當中的每一片花瓣，其實也是由兩個獨立的圓形所組成，然後兩個圓各自再與其他的圓組合成另一片花瓣。所以，花瓣跟花瓣之間，是真的「相接」並「貫穿」；而「重疊」下去，真的可以發展成「無限」的「永遠」。
至於其他「圓」、「緣」、「完」、「軟」等等同韻食字，以及後來B2的「自圓」其說及以「心暖」作自我安慰，都只是為了要配合「押韻」而撰的小聰明式文字把戲，是每個熟悉廣東音韻的填詞人也寫來容易的「本能執著」，都不值詳細研究。
總括來說，《生命之花》是我寫詞以來其中一首最神聖也最神奇的詞作，儘管有人覺得深澀難明，甚至有人覺得「矯情」，然而有緣要聽到、要喜歡的人，自會聽到也會喜歡，更遑論那些在電視劇《老表，你好hea！》中因為聽到此曲而開始對生命之花這圖案有興趣的一小眾。至於後來張繼聰跟王菀之的合唱版本，錦上添花之餘，卻無心插柳地把這首歌帶進另一層次。因為先前提過那梅爾卡巴能量場，本來就包含了分別代表「男性能量」及「女性能量」的兩個星狀四面體在「順時」及「逆時」轉動；這首歌，也許從一開始，就應該是首合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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