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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卷第六十六
漢紀五十八 起屠維赤奮若（己丑 西元二○九年），盡昭陽大荒落（癸巳 西元二一三年），凡五年。
【題 解】本卷記事起西元二○九年，迄西元二一三年，凡五年。當漢獻帝建安十四年至建安十八年。赤壁戰後，曹孫劉三家三分荊州。劉備入吳借得南郡，壯大了勢力，孫劉進入聯盟的蜜月期，南北勢均，三方又忙於內務，故五年間沒有大的戰役。孫權建立鞏固了江北防線，臣服了嶺南地區。曹操破關西馬超、韓遂，平息河北關中民變，鞏固了對北方的統治，加緊了代漢步伐。曹操加九錫，封魏公，增邑冀州，荀彧不滿，予以逼殺。劉備入蜀，從葭萌回軍攻取益州。
孝獻皇帝辛
建安十四年（己丑 西元二○九年）
春，三月，曹操軍至譙1。
孫權圍合肥2，久不下，權率輕騎欲身往突敵，長史3張紘諫曰：「夫兵4者凶器，戰者危事也。今麾下5恃盛壯之氣，忽強暴之虜，三軍之眾，莫不寒心。雖斬將搴旗6，威震敵場，此乃偏將之任，非主將之宜也。願抑賁、育7之勇，懷霸王之計。」權乃止。
曹操遣將軍張喜將兵解圍，久而未至。楊州別駕8楚國蔣濟9密白刺史，偽得喜書，云步騎四萬已到雩婁10，遣主簿11迎喜。三部12使齎書語城中守將，一部得入城，二部為權兵所得。權信之，遽13燒圍走。
秋，七月，曹操引水軍自渦14入淮，出肥水15，軍合肥，開芍陂16屯田。
冬，十月，荊州地震。
十二月，操軍還譙。
廬江人陳蘭、梅成據灊17、六18叛，操遣盪寇將軍19張遼討斬之，因使遼與樂進、李典等將七千餘人屯合肥。
周瑜攻曹仁歲餘，所殺傷甚眾，仁委20城走。權以瑜領南郡太守，屯據江陵，程普領江夏太守，治沙羡21，呂範領彭澤22太守，呂蒙領尋陽23令。劉備表權行車騎將軍24，領徐州牧。會劉琦卒，權以備領荊州牧，周瑜分南岸地25以給備。備立營於油口26，改名公安27。
權以妹妻28備。妹29才捷剛猛，有諸兄風，侍婢百餘人，皆執刀侍立。備每入，心常凜凜30。
曹操密遣九江蔣幹往說周瑜。幹以才辨獨步31於江、淮之間，乃布衣葛巾32，自託私行詣瑜。瑜出迎之，立謂幹曰：「子翼33良苦34，遠涉江湖，為曹氏作說客邪？」因延35幹，與周觀營中，行視倉庫、軍資、器仗訖，還飲宴，示之侍者、服飾、珍玩之物，因謂幹曰：「丈夫處世，遇知己之主，外36託君臣之義，內結骨肉之恩，言行計從，禍福共之，假使蘇、張37更生，能移其意乎！」幹但笑，終無所言。還白操，稱瑜雅量高致，非言辭所能間也。
丞相掾38和洽言於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德各殊，不可以一節39取也。儉素過中40，自以處身則可，以此格物41，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議，吏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形容不飾、衣裘敝壞者，謂之廉潔。至令士大夫故汙辱其衣42，藏其輿服43；朝府大吏，或自挈44壺飧45以入官寺46。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47，為可繼也。今崇一概難堪之行以檢48殊塗，勉49而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詭50之行，則容隱偽矣。」操善之。
【章 旨】以上為第一段，寫赤壁戰後，孫權擴大戰果，北進合肥，未能取勝。孫劉聯盟進入蜜月，劉備招親孫氏。曹操派蔣幹遊說周瑜，未能得志。
【注 釋】1至譙 指曹操從赤壁還至譙。譙，縣名，縣治在今安徽亳州。2合肥 縣名，縣治在今安徽合肥。3長史 官名，將軍之屬官，職責是總理將軍幕府事。4兵 兵器；武器。5麾下 對統帥的敬稱。6斬將搴旗 斬殺敵將，拔取敵旗。7賁育 孟賁、夏育，皆古代著名的勇士。8別駕 官名，即別駕從事史，州牧刺史的主要佐吏，主領眾事。州牧刺史巡行各地時，別乘傳車從行，故名別駕。9蔣濟 （？西元二四九年）字子通，楚國平阿（今安徽懷遠西）人，初為郡吏、州別駕，後為曹操丞相主簿、西曹屬。魏文帝初，為東中郎將、散騎常侍。魏明帝時為護軍將軍，對時政之弊端有所諫言。齊王芳時，為領軍將軍、太尉。傳見《三國志》卷十四。10雩婁 縣名，縣治在今河南商城東北。11主簿 官名，漢代中央及郡縣官署皆置主簿，以典領文書，辦理事務。12三部 三批。13遽 匆忙。14渦 水名，渦水古為蒗蕩渠支流，經今河南扶溝東，又東南流至今安徽懷遠入淮河。15肥水 源出今安徽合肥紫蓬山，北流二十里分為二，一東流入巢湖，一北流至壽縣入淮河。16芍陂 在今安徽壽縣南，因渒水經白芍亭東與附近諸水積而成湖，故名。春秋時楚相孫叔敖所創建，周圍一百多里，灌溉附近萬頃良田，以後歷代時常修治，為古代淮南著名水利工程。今安豐塘為殘存的部分。17灊 縣名，縣治在今安徽霍山縣東北。18六 縣名，縣治在今安徽六安北。19盪寇將軍 官名，東漢雜號將軍之一種。20委 放棄。21沙羡 縣名，縣治在今湖北武昌西。22彭澤 郡名，孫權所置，治所即彭澤縣，在今江西彭澤。23尋陽 縣名，縣治在今湖北黃梅西南。24車騎將軍 官名，位次於驃騎將軍，掌京師兵衛與邊防屯警。25南岸地 指荊江之南岸地區，即零陵、桂陽、武陵、長沙等四郡之地。26油口 又名油江口。古油水入長江之口，故名。在今湖北公安北。東漢末建安十四年（西元二○九年），劉備領荊州牧，立營於此，時人稱為「左公」，因置縣改名公安。27公安 縣名，縣治在今湖北公安。28妻 以女嫁人。29妹 孫權女弟，史未載其名。民間傳說其名為孫尚香。嫁劉備後，史稱孫夫人。30凜凜 恐懼貌。31獨步 謂獨一無二，一時無雙。32葛巾 葛布製成的頭巾，尊卑皆用。33子翼 蔣幹字子翼。34良苦 真是辛苦。35延 引進；接待。36外 表面上，指對公。下文「內」，指對私。37蘇張 指戰國時的蘇秦、張儀，皆以遊說著稱，先後以合縱連橫之術遊說各國君主。38丞相掾 官名，丞相府的屬官。39一節 一個規格；一個標準。40過中 過分；過度。41格物 要求人；衡量人。42汙辱其衣 將其衣服弄髒弄壞。43輿服 指好車麗服。44挈 提拿。45壺飧 壺盛的飯。46官寺 官府。47中庸 不偏不倚；中正適宜。48檢 約束；限制。49勉 勉強。50激詭 謂矯情立異。
【語 譯】孝獻皇帝辛
建安十四年（己丑 西元二○九年）
春，三月，曹操的軍隊到達譙縣。
孫權包圍合肥，長時間攻不下，孫權想親自率領輕騎兵突擊敵陣，長史張紘勸諫說：「兵器是凶器，戰爭是危險的事情，現今將軍您憑著一股盛壯的勇氣，忽視強暴的敵人，全軍將士，沒有不寒心的。將軍即使斬殺了敵將、奪取了敵方軍旗，威震敵軍，這只不過是偏將的任務，而不是主將應該做的。希望將軍能抑制自己像孟賁、夏育那樣的勇氣，而心懷霸王的大計。」孫權這才作罷。
曹操派將軍張喜領兵去解合肥之圍，過了很久仍未到達。楊州別駕楚國人蔣濟祕密地向刺史建議，假稱得到張喜的書信，說有步兵、騎兵四萬人已經到達雩婁縣，派出主簿去迎接張喜。又派了三批使者帶著這封書信去通知城中守將，只有一批人得以進城，另外兩批人被孫權的部下抓獲，孫權相信了這個假情報，匆忙燒毀了圍城的營寨，撤走了。
秋，七月，曹操率領水軍從渦水進入淮水，從肥水上岸，駐兵合肥，開墾芍陂，實行屯田。
冬，十月，荊州發生地震。
十二月，曹操率軍回到譙縣。
廬江人陳蘭、梅成佔據灊縣、六安叛亂，曹操派盪寇將軍張遼去討伐，斬殺了陳蘭等人。於是派張遼和樂進、李典等率領七千多人駐守合肥。
周瑜攻打曹仁一年多，殺傷很多曹軍，曹仁棄城逃走。孫權派周瑜兼任南郡太守，屯據江陵，程普兼任江夏太守，在沙羡設置郡府，呂範兼任彭澤太守，呂蒙兼任尋陽縣令。劉備上表推舉孫權代行車騎將軍事務，兼任徐州牧。這時趕上劉琦去世，孫權推舉劉備兼任荊州牧，周瑜把長江南岸的地方分給劉備。劉備在油口紮營，改名為公安。
孫權把妹妹嫁給劉備。孫權的妹妹才思敏捷，性情剛猛，有兄長的風度，侍女奴婢一百多人，都帶刀侍立左右。劉備每入內室，常膽戰心驚。
曹操祕密派九江人蔣幹前往遊說周瑜。蔣幹以才辨在江淮一帶獨一無二。蔣幹身穿布衣，頭戴葛巾，自稱是個人行動去看望周瑜。周瑜出門迎接他，站著對蔣幹說：「子翼真是辛苦你了，遠涉江湖，是來為曹操做說客吧？」就把蔣幹迎入帳中，陪著蔣幹一起遍觀軍營，巡視倉庫、軍需物資、武器裝備，然後回帳設宴招待，向蔣幹展示侍者、服飾以及珍奇玩物，趁機對蔣幹說：「大丈夫立世，能遇上知己的君主，對外託名君臣關係，對內卻結骨肉之情，言聽計從，禍福同當，即使蘇秦、張儀再生，能說動他的心意嗎！」蔣幹只是笑，始終沒有說話。他返回向曹操報告，稱讚周瑜宏闊大度，志向高遠，不是言語所能離間的。
丞相掾和洽進言曹操說：「天下的人，才能和品德不同，不可用一個標準來取捨。簡樸過度，用來約束自身是可以的，但用此標準去衡量一切人，就會失去許多人才。如今朝廷的論議，官吏中有穿新衣、乘用好車的，就被認為是不清廉；外表不加修飾，穿著破衣爛衫的，就被認為是廉潔。以致使士大夫故意弄髒自己的衣服，藏起車馬、服飾；朝廷的高位大官，有的自己攜帶飲食到辦公的官署。說到興立教化察視民俗，最好採取中庸之道，這樣才可繼續實行。現在推崇統一讓人難以忍受的標準，並用這個標準來衡量各種不同的人，勉強地實施，最後必定使人疲憊不堪。古代教化的最高原則，務求通達人情罷了，凡是過激詭譎的言行，往往包藏隱密虛偽的東西。」曹操非常讚賞和洽的觀點。
十五年（庚寅 西元二一○年）
春，下令曰：「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為滕、薛大夫51。若必廉士而後可用，則齊桓其何以霸世52！二三子53其佐我明揚仄陋54，唯才是舉，吾得而用之。」
二月乙巳朔55，日有食之。 冬，曹操作銅爵臺56於鄴。
十二月己亥57，操下令曰：「孤始舉孝廉58，自以本非巖穴知名之士59，恐為世人之所凡愚60，欲好作政教以立名譽。故在濟南，除殘去穢61，平心選舉。以是為強豪所忿，恐致家禍，故以病還鄉里62。時年紀尚少，乃於譙東五十里築精舍63，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為二十年規，待天下清乃出仕耳。然不能得如意，徵為典軍校尉64，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使題墓道65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此其志也。而遭值董卓之難，興舉義兵66。後領兗州，破降黃巾三十萬眾67；又討擊袁術，使窮沮68而死；摧破袁紹，梟69其二子70；復定劉表，遂平天下。身為宰相，人臣之貴已極，意望已過矣。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或者人見孤強盛，又性不信天命，恐妄相忖度71，言有不遜72之志，每用耿耿73，故為諸君陳道此言，皆肝鬲74之要也。然欲孤便爾委捐75所典兵眾以還執事76，歸就武平侯國，實不可也。何者？誠恐己離兵為人所禍，既為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也。然兼封1四縣，食戶三萬，何德堪之！江湖未靜77，不可讓位。至於邑土，可得而辭。今上還陽夏78、柘79、苦80三縣，戶二萬，但食武平萬戶，且以分損81謗議，少減82孤之責也。」
【章 旨】以上為第二段，寫曹操下「舉賢令」和「明志令」。
【注 釋】51孟公綽為趙魏老則優二句 這是孔子的話，見於《論語‧憲問》。孟公綽是春秋魯國的大夫。趙、魏，是春秋晉國之卿。滕、薛，春秋二小國。大夫，是擔任國政者。老，是家臣之長。優，有餘。趙、魏二卿的家臣之長，望尊事簡，滕、薛雖小國，而大夫任重事繁。孟公綽大概是廉靜寡欲而短於才幹之人，所以做趙、魏元老則有餘，而做滕、薛大夫則不可。這是說人的德才各有長短，不可求全責備，而要人盡其才。52齊桓其何以霸世 此指齊桓公任用管仲而稱霸諸侯。管仲少時貧困，與鮑叔牙合夥經商，及分財利，管仲欺鮑叔牙而多取。後管仲輔佐齊桓公成為霸主，管仲生活奢侈，富擬公室，故有不廉之名。53二三子 曹操左右的人，此為曹操稱其僚屬，猶言諸位。54明揚仄陋 語出《尚書‧堯典》「明明揚仄陋」。上「明」謂明察，下「明」謂貴戚。揚，舉。仄，同「側」。仄陋，指微賤者。意謂悉舉貴戚及微賤隱匿者。而曹操此令所說的「明揚仄陋」，則強調明察薦舉出身微賤的人，省去了第二個「明」字。55乙巳朔 二月初一日。56銅爵臺 爵，通「雀」。故又寫作「銅雀臺」。臺高十丈，有屋一百間，在樓頂鑄有一丈五尺高的大銅雀。遺址在今河北臨漳西。57己亥 十二月辛丑朔，無己亥日，疑記載有誤。58孝廉 漢代舉用人才的主要科目。被舉之人名義上須孝順父母，行為清廉。59巖穴知名之士 指隱居未做官，而已聞名於世的士人。60恐為世人之所凡愚 恐怕自己被世人作為平凡愚拙之輩來看待。61除殘去穢 指曹操為濟南國相時，國內之縣令大多阿附貴戚，貪贓枉法，曹操遂奏免其大多數，於是違法亂紀之人都逃離了，境內大治。62以病還鄉里 稱病還鄉里。63精舍 書齋。64典軍校尉 官名，漢靈帝中平五年（西元一八八年）置西園八校尉，典軍校尉是其中之一。65墓道 墓前之神道。此指墓前的石碑。66興舉義兵 指中平六年底曹操起兵討董卓。67破降黃巾三十萬眾 初平三年（西元一九二年）青州黃巾眾百萬入兗州，刺史劉岱被殺，州吏萬潛等迎曹操領兗州牧，曹操遂破降黃巾三十餘萬。68窮沮 窮困敗亡。69梟 斬首示眾。此為斬殺之意。70二子 指袁譚、袁尚。71忖度 推測；揣度。72不遜 不恭順；不臣。指欲篡皇帝位。73耿耿 心憂不安。74肝鬲 同「肝膈」。猶言肺腑、內心。75委捐 放棄。76執事 指掌兵官。77江湖未靜 指劉備、孫權的勢力尚存。78陽夏 縣名，縣治在今河南太康。79柘 縣名，縣治在今河南柘城北。80苦 縣名，縣治在今河南鹿邑東。81分損 分擔減輕。82少減 稍稍減輕。
【校 記】1兼封 據章鈺校，甲十一行本、乙十一行本二字皆互乙。
【語 譯】十五年（庚寅 西元二一○年）
春，曹操下令說：「若讓孟公綽做晉國趙、魏兩家的家臣之長還是行有餘力的，但不可以擔任滕、薛兩個小國的大夫。如果一定要廉潔之士才能使用，那麼齊桓公憑什麼稱霸於世呢！諸位要幫助我發現推薦那些出身寒微的人才，只要有才能就可推舉，讓我能夠任用他們。」
二月初一日乙巳，發生日蝕。 冬，曹操在鄴城建造銅雀臺。
十二月己亥日，曹操下令說：「我當初被舉薦為孝廉，自認為本不是隱居巖穴的知名人士，恐怕世人把我當成凡愚之輩對待，想好好地管理政務、推行教化來樹立自己的名譽。所以在濟南國，消除殘暴，罷免汙吏，公平地選舉人才。因此被豪強怨恨，怕給家人招來禍害，所以託病返回鄉里。當時年紀還輕，就在譙縣城東五十里修建書齋，想秋夏時讀書，冬春時打獵，制定了二十年的規劃，等待天下清平時再出來做官。但未能如願，被徵為典軍校尉，於是改變想法，要為國家討伐叛賊建立功勳，使人在我的墓碑上題寫『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這就是我當時的志向。但遭遇董卓之難，我就興舉義兵。後來任兗州刺史，打敗收降了三十萬黃巾軍；又討伐攻打袁術，使他窮困沮喪而死；摧敗袁紹，將他的兩個兒子斬殺；又平定了劉表，進而平定了天下。我身為宰相，作為人臣地位尊貴已達到極點，超過了我的願望。假使國家沒有我，不知將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有的人看到我強盛，我又生性不信天命，恐怕被胡亂猜度，說我有不臣之心，我每每因此耿耿於懷，所以向諸位陳述這些話，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然而想要我隨便放棄所統領的軍隊，交還給有關部門，回到我的封地武平侯國，實在是不可行的。為什麼？我確實擔心放棄了兵權會遭人禍害，我這樣做既是為子孫著想，又擔心我失敗了會給國家帶來覆滅的危險，因此不能慕求虛名而身受實禍。但封給我的四個縣，食邑三萬戶，我有什麼功德能配得上呢！現在天下還不太平，不可讓位。至於食邑封土，是可以辭讓的。現在我交還陽夏、柘、苦三個縣，兩萬戶，只食武平的一萬戶，姑且以此減輕對我的誹謗，稍微減少我的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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