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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准。」
費薩爾對著手機話筒,語意簡潔而聲音乾脆的下了一個否定的指令。「你膽敢來,就直接開除。」
接著,費薩爾立刻切斷通話,根本不給電話線另一端任何反對方駁時間;不只如此,還直接關機,一了百了。
黑色轎車裡,費薩爾就坐在艾哈邁德國王──他爺爺──旁邊,司機正載著他們前往離宮的途中。
「……是你那裡的下人?」過了一會兒之後,艾哈邁德國王不經意似的開口問了。
「是的。」費薩爾四平八穩的回答。
「看起來那個下人的確非常關心你。」艾哈邁德國王又說:「叫什麼……歐瑪‧沙霍伯,是嗎?」
費薩爾點點頭,「爺爺記性真好。」
實際上那句話是對奇魅拉說的:之前在電話線另一端的正是奇魅拉。但他不打算坦白。
對於國王爺爺突然點名他代表出席首長會議,不僅令他意外、更是謹慎:他不知道爺爺有什麼計畫。的確,國王爺爺已經說了在連續喪失兩個兒子之後,暫時不會立王儲,但也正因為如此,這樣的舉措更令人摸不著頭緒;恐怕更會激化阿足茲和馬吉德,以及雙方支持者的之間的抗衡與對立。或許國王爺爺的意圖就是想要藉著一個和繼承王位絲毫不相關的***變字型局外人變字型***──他,費薩爾──刺激阿足茲和馬吉德,要他們不要只專注在彼此鬥爭,而忘了兩人是異母但同父的兄弟、忘了王室直系血統賦予的責任與使命。讓他們明白鷸蚌相爭只會導致兩敗俱傷。
但費薩爾並不想讓自己這樣成為一個任憑擺布的傀儡。
車子繼續行進,費薩爾審慎思考著,他知道「醜話說在前頭」可能會惹爺爺不悅,但他寧願自己觸怒龍顏、也不希望破壞和阿足茲的手足之情。於是,他緩緩的開口:「爺爺,您知道我是支持阿足茲的。」
果然,艾哈邁德國王的嘴角拉了下來。「我目前不打算立王儲。」艾哈邁德國王以一種「少廢話」的語氣回答費薩爾:「你現在純粹是來當我的祕書,好好擔負你的責任!」
他們的目的地是艾哈邁德國王最鍾愛的離宮:名為「Fajjar」,也就是「曙光」,是一座包含廣闊園林的宮殿。曙光宮有五百年以上的歷史,有厚實堅樸的外牆圍繞,純就宮殿建築本身而言並不十分龐大,裝飾的傳統大食式雕花藻飾相當細膩優雅,顏色也被歲月渲染得洗鍊沉靜。由於年代久遠,曙光宮的某些區域難免斑駁,反而更添古樸神祕的氣氛。
這座曙光宮最引人注目的特色是園林,以大量的噴泉、人造渠道連接著大小水池形成綿密縱橫的水路,搭配井然有序的植栽,構築成淵博精深的幾何式花園;在一個地理環境以沙漠為主的國家來說,無疑是極奢豪的象徵。同時也被申報為世界文化遺產。
來到曙光宮,費薩爾和王室內務大臣率先下車,與負責接應的內務總管確認了曙光宮的整理狀況。原來在當天稍早時已經有一批宮廷僕役和工作人員率先來到曙光宮,為了迎接艾哈邁德國王大駕而進行所有的準備工作;同時,僕役們將艾哈邁德國王的行李搬進宮裡。
國王僅是一時興起、輕巧地下個指令:「要到離宮休養。」就讓王宮內務部門從上到下整個忙成一團,從僕役、廚子到醫生,全員出動,務必要讓國王無論到哪裡都像自己家一樣舒適。
不只如此,費薩爾被艾哈邁德國王指名為「機要祕書」,結果內務大臣讓祕書處配給了一名資深祕書給他,處理他的「行事曆」。祕書還有祕書,疊疊套套的不就像個俄羅斯娃娃?費薩爾不禁譏嘲的想。
「殿下,這位是札洋,您的祕書。」王室內務大臣向費薩爾引見,「他會跟您確認行程安排並進行彙報,您有任何吩咐也請交代他。」
札洋大約是費薩爾的父執輩的年紀,長相最大的特徵是粗而蓬鬆的眉毛和棕刷般的鬍子,乍看之下令人聯想到雪納瑞犬。札洋是艾希爾──費薩爾的父親──多年的祕書,費薩爾還是青少年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如此的安排不禁讓費薩爾詫異,並且起疑。
「為什麼要給機要祕書安排一個祕書?」費薩爾問了,「而且,札洋為什麼不擔任阿足茲或馬吉德的祕書?」
札洋抬起他沉重的眉毛,「阿足茲殿下和馬吉德殿下是副部長等級的官員,有政府文官體制的配員;而國王的機要祕書屬於國王幕僚,是另一個官僚系統。」他頓了一頓,從鬍子下吐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費薩爾殿下,上面派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也是聽命行事。」
札洋的說明並沒有卸除費薩爾的疑慮,他總覺得有更大的計畫在他背後運作。至少,札洋是來監視他的,這一點無庸置疑。
以哈拉國的體制,國王是核心,代表了國家、是王權至高無上的象徵。因此,國王在人員編制上當然有自成一格的獨特系統,相當嚴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費薩爾決定不讓自家的下人(尤其是奇魅拉)過來蹚這淌渾水。
札洋看著費薩爾,沉吟片刻之後,又緩緩的說了:「殿下,我在崗位任職多年,有幸認識艾希爾殿下和巴拔爾殿下──您的父親和叔叔──兩位都是英明賢德,非常令人尊敬的殿下。縱然他們個性相異、立場不同……」
「說話真客氣,大家都知道他們為了王位繼承爭了一輩子。」費薩爾冷言冷語地打斷他。
札洋沒有立刻回應。過了一會兒,札洋才再度開口:「……坊間傳聞的混淆視聽影響真的無遠弗屆。」
費薩爾哼笑了一聲,直截了當的問:「你的意思是傳言是假的?」
「殿下認為『部分事實』屬於真實或虛假?」札洋語帶保留,「原本以屬下的立場,我是不該置喙,無奈逝者已矣。艾希爾殿下和巴拔爾殿下在『王位繼承』的看法上的確分歧,巴拔爾殿下無意繼承,並且認為艾希爾殿下應該當末代國王,終止王位繼承制度。」
費薩爾愕然。他完全不知道父親和叔叔之間的爭執原因,竟然並非「王位繼承」之爭,而是「繼承制度」的看法不同?
「艾希爾殿下當然反對。他非常疼愛膝下的九個兒子,不能讓王子們無以為繼,而百姓們恐怕也難以適應如此巨大轉變。並且,他認為是因為巴拔爾殿下只有一個兒子才會說得那麼輕鬆無慮。」札洋以不帶感情的語調、緩慢卻意有所指的說:「恕屬下愚昧,不知道艾希爾殿下與巴拔爾殿下哪位的主張對國家才是最好的……不過,我知道有一點,國王陛下和兩位殿下的想法是認同的。」
費薩爾瞇起雙眼,「哪一點?」
「國王陛下有兩個優秀的兒子。但他擔憂孫子輩,無論您,或是您的其他的兄弟、堂兄弟,所有第三代的十位王子殿下們,都沒有足夠能力得以繼承大統。」札洋的聲音不大,卻彷彿洪鐘般震耳欲聾。
費薩爾睜大雙眼、怒瞪著札洋,但無法反駁。國王爺爺的確說過「暫時不會立王儲」,言下之意原來是對於第三代王子們(包括他們九個兄弟和雷米)的能力抱持懷疑?「放肆……」
「屬下多嘴了。」札洋向費薩爾行了一個禮賠罪,而埋藏在他濃眉和大鬍子底下的臉孔看不清表情,「殿下您無意介入繼承王位之爭,所以對您的影響必然不大。」
費薩爾臉色鐵青的甩頭就走,而札洋遲疑了兩秒,仍然盡職的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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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名為「休養」,艾哈邁德國王搬到曙光宮居住,取消了所有「外出」的公開行程,但照常辦公、開會、接見,只不過都在曙光宮進行。一切以他為主,彷彿他是停歇在曙光宮的太陽。
當僕役下人整理國王寢室時,艾哈邁德國王走到戶外,來到涼廊下,看著前方的八角形水池和噴泉出神。有人說,在宮殿中的園林象徵對天堂的嚮往,在數百年前統治的君主,心目中的理想國度必然是有秩序、守禮教、循規蹈矩的,恐怕無法想像在數百年後的今日,世局如何的紛亂。
哈拉國在最初的時候,「國王」就是以國家元首、政府首領和軍隊統帥的三位一體姿態存在,是王國最高權力中心。然而經歷了上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數次大大小小的地區戰爭之後,哈拉國也像其他國家一樣面臨權力結構分崩離析的挑戰,有的部族乘勢而起、有些部族則殞落式微。阿蘭西家族也是,為了抵禦其他家族的擴張、鞏固國家權力中心的地位,當時年輕氣盛的艾哈邁德做了一個決定,與納斯里家族結盟。在權力鞏固之後,艾哈邁德如願登基成為國王,他指定納斯里家族的族長:阿里成為安全部長,讓自己的長子艾希爾娶了阿里的女兒:努斯拉特。在阿里過世之後,他兒子:蓋利博繼任安全部長。
那是個與豺狼虎豹的交易,必須付出鑽石般的代價;但以國家安定、政權常盛不衰的觀點,艾哈邁德國王知道當時做了正確的選擇。他看著世界局勢的變化、看著各國當權者的大起大落,為了長治久安,他不僅嚴格教育兩個兒子、更為他們分別做了精細的人生安排,分別讓兩個兒子一個掌相權、一個掌軍權。他身為國王的王權高於首相和將軍之上,又讓相權和軍權相互制衡。不僅如此,他也為他們選擇他認為最適合的家族的女兒為妻子。
然而,事後回想起來,兩個兒子各有自己的叛逆。
老大艾希爾看似個性溫和順從,一步步按照他安排的路途走,誰知道卻幹了件在當年極為驚世駭俗的事:自作主張的找了一個外國女子自由戀愛,還讓那個女人成為正式的二夫人,生下阿蘭西家族的第三代長孫。
老二巴拔爾雖然沒有娶別的妻子,但是更讓他時時動肝火,總是和他唱反調、在國事上更處處和他針鋒相對。
然而,現在這些都無所謂了。
如果不是命運給了他最無情、最嚴苛的打擊。兩個兒子相繼離世不僅是人倫慘劇,更讓他多年的運籌布局徹底粉碎,他的謀略算計在上天的命運之書前根本不值一哂。
作為父親,他對兒子的管教嚴格;作為祖父,對於孫子卻寬容寵愛:因為他向來以為孫兒的前途該由他們的父親去傷神安排,他只要含飴弄孫即可。卻沒想到天不從人願,到頭來竟還是得由他來操煩。而摘掉寵愛有色眼鏡,以客觀眼光分析,艾哈邁德對於第三代成員是否有能力接班的看法相當不樂觀,加上自己年事已大,只怕更力不從心,不禁擔憂國家政局恐將迅速發生風暴。
「陛下,內政部長來了。」內務大臣端了茶點來到涼亭下,恭敬的報告。
艾哈邁德從沉思中回過神,眉頭一挑,「雪瑞夫?他倒是勤快。」
他突如其來的表示要到離宮休養、暫停對外公務行程並且指定了一名王子當代理人,不按道理出牌的任性而為,不但讓所有人錯愕,而且打斷了每個心懷鬼胎者的如意算盤。所以,一場茶壺裡的風暴必然難以避免的。這正是他的意圖:該是讓各每個隱藏在暗處的人露馬腳的時候了。
只不過,他真的沒想到第一個按耐不住的竟然是雪瑞夫。
……看起來,這個雪瑞夫遠比表面上看起來更有企圖心,艾哈邁德國王心想。「雪瑞夫是和阿足茲一起來的?正副部長一起?」他故意輕描淡寫的問了。
「和內政部長同行的不是阿足茲王子殿下。」內務大臣回答,「是和塔立克殿下一起來的。」
這出乎艾哈邁德國王的意料之外,他眉頭一挑,「是嗎。」
「所以,您要接見嗎?」內務大臣為他斟了一杯茶,同時問了。
「不了,讓祕書接見他們吧。」艾哈邁德國王端起茶啜了一口,「留他們晚上一起吃飯。」
一直到僕役通知晚餐備妥,艾哈邁德國王才回到屋裡。費薩爾、雪瑞夫、塔立克等人都在餐桌坐定,等待艾哈邁德坐上主位之後,僕役們開始上菜。
「塔立克,多吃點。看你瘦了不少。」艾哈邁德國王將烤羊肉中最肥美的一塊分給了塔立克。
塔立克受寵若驚,感動得眼眶閃著淚,「謝謝爺爺!」
歷經了巴拔爾意外的之後,塔立克還驚魂未定,一直心神不寧、晚上也惡夢連連,身形的確是消瘦許多。他今天之所以在場,也是被母親的淚眼「逼」的。因為他擔當的第一件差事就這麼搞砸了,雖然錯並不在他,但他母親擔心他依舊會因此遭到遷怒,哭了半天,叮囑他一定要跟著雪瑞夫一起過來。
「是瘦了,他母親也心疼呢。」雪瑞夫立刻附和,「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瘦了也更像他父親了。」
塔立克的外婆是雪瑞夫家族之女,所以照算起來是親戚;所以雪瑞夫說些疼惜塔立克的話語幫襯其實是無可厚非的。但這段話中更透露了弦外之音:雪瑞夫故意說塔立克「更像他父親」,無疑是向艾哈邁德國王打親情牌,提醒檯面上幾個最有爭王儲希望的王子之中也有塔立克一席。
很顯然的,雪瑞夫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他將籌碼壓在兩個名字上:阿足茲和塔立克。艾哈邁德心想,同時嘴角露出惆悵感傷的微笑,還歎了一口氣:「是,的確像他父親……」
觸及國王喪子之痛,雪瑞夫反而尷尬了。他垂下眼,故作沉吟,但沒再回應。
費薩爾自然知道雪瑞夫和塔立克一起來的目的,他一來不想搶出頭、二來也想暗助塔立克,所以悶頭吃東西,完全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艾哈邁德故作不經意地開口問了,「費薩爾,你們一下午討論了些什麼?」
被刻意點名,費薩爾只能抬起頭,一臉乖巧的回應,「是討論關於放鷹獵捕錦標賽的相關活動。塔立克想參賽貴賓安排一些參觀行程,是不是,塔立克?」
費薩爾做球,塔立克也趕緊接話,「對對,我安排……不,其實是巴拔爾叔叔說的,所以當時我們討論之後就讓下面的人研擬了幾個行程。現在……雖然錦標賽主辦人改為蓋利博將軍負責,蓋利博將軍說他完全尊重先前的安排,讓我照著執行……」塔立克一開始說得七零八落,之後口條越來越流利,「參加錦標賽的貴賓來自世界各國,有不少是文教體育方面的高層官員,正是為國家進行文化宣傳的最好時機。在行程裡安排了一些參觀,自然風景、民俗市場,還有一些古蹟景點。我們發現有很多地方平常是看不到的,巴拔爾叔叔也說很多王室產業一直閒置當蚊子館、年久失修也很可惜……」
「王室產業是蚊子館?」艾哈邁德國王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塔立克發現失言,趕緊向雪瑞夫和費薩爾投以求救的眼神。雪瑞夫往後靠向椅背、微垂下眼,呵呵笑了企圖打圓場,「唉呀,蚊子館什麼的是有失輕佻了……」
艾哈邁德國王問費薩爾:「我的機要祕書,你怎麼說?」
「我國是有好些『宮殿建築和花園』被列入被列為歷史古蹟、甚至是世界文化遺產;既然是『宮殿』當然是王室產業。」
費薩爾對於自己突然「被提拔」成為國王機要祕書的事依舊有疑慮,為了擺明自己沒有介入王儲之爭的意圖,他不怕惹國王爺爺生氣,於是直白的說:「我認為,巴拔爾叔叔的意思是這些宮殿大部分的時候都沒人居住、經常都是大門深鎖的,嚴禁一般人進入;閒置的不動產不但無法升值、甚至會貶值,不把這些古蹟的文化價值做最有效發揮非常可惜的。這年頭流行『文創產業』嘛,若能藉著開放參觀什麼的名義來進行修復和重整,進一步收費參觀還能帶來附加利潤,挺好的。」
艾哈邁德國王眉頭一挑,又繼續問他,「包括那些王室房產?」
「巴拔爾叔叔規劃的參觀景點是王宮。後宮和有人居住部分不對外開放,只有接見廳、大宴會廳那一面,和一些平時少用的區域。此外也參觀我國的議會運作。」費薩爾說:「我認為不夠,所以讓札洋列出一份王室宮殿建築的清單,包括目前建築是否閒置、保存狀況、是否需要整修……等等,規劃未來能常設性的開放參觀。當然不是每天,而是季節性或寒、暑期的時候。當然,這部分需要和內政部配合。」
「內政部贊成?」艾哈邁德國王立刻質問雪瑞夫。
「這個……」雪瑞夫躲避國王的視線,模稜兩可的說:「需要再研議研議。」
「費薩爾。」艾哈邁德國王深呼吸一口氣,隱露慍色,「我們王室應該不至於窮到要變賣家產的地步。」
「當然。這不是變賣,而是活化再利用。與其讓下金蛋的母雞一直關在保險庫,若是能生下其他會生金蛋的小母雞不是更好?讓專門的學者研究歷史,讓建築的記憶活化,訓練導覽員做導覽參觀,有門票收入又能製造就業機會。」費薩爾毫無懼色,「世界上許多國家都有類似的規劃,有些甚至是長年開放的博物館。」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誰灌輸你的?是不是阿足茲這麼想?」艾哈邁德國王又問。
費薩爾聽出爺爺的聲音嚴厲,顯然是不悅,他當然不想牽連旁人(尤其是阿足茲),於是搖搖頭,坦然的說:「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負責。」
「別忘了我國是君主國家。君主是王權的象徵。王權至高無上、是莊嚴的,神祕感才是王室的魅力所在。」艾哈邁德國王說。
費薩爾微笑著說:「絕對的隱藏只會增加距離感,若隱若現才能更增遐想,讓人民崇拜王室。」
雪瑞夫和塔立克看著費薩爾竟敢大膽的反駁艾哈邁德國王,都嚇得不敢出聲,默默地埋頭吃東西。
艾哈邁德瞪著費薩爾,久久沒說話。費薩爾心想,按照這個節奏,相信他這個機要祕書應該做不了太久。
第一章
「不准。」
費薩爾對著手機話筒,語意簡潔而聲音乾脆的下了一個否定的指令。「你膽敢來,就直接開除。」
接著,費薩爾立刻切斷通話,根本不給電話線另一端任何反對方駁時間;不只如此,還直接關機,一了百了。
黑色轎車裡,費薩爾就坐在艾哈邁德國王──他爺爺──旁邊,司機正載著他們前往離宮的途中。
「……是你那裡的下人?」過了一會兒之後,艾哈邁德國王不經意似的開口問了。
「是的。」費薩爾四平八穩的回答。
「看起來那個下人的確非常關心你。」艾哈邁德國王又說:「叫什麼……歐瑪‧沙霍伯,是嗎?」
費薩爾點點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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