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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有什麼區別
小瑜，不要為難簡姑娘了。
段翮從樓上見到了簡寶華，就忍不住下了樓，只略略聽了兩句，只聽到自家弟弟說著要請簡寶華看折子戲。
脫口而出要把簡寶華讓給弟弟，這話一說出他就後悔，此時見著弟弟當真要打簡寶華的主意，心中是說不出的酸澀。
我怎麼是為難？段瑜本就心情不好，聽到了段翮的話，拉長了臉，聲音裡含著警告，道：哥，你別亂說。
段瑜這般對段翮，趙淮之在心中搖頭，就算是趙桓辰的真實身份沒有貓膩，他也不曾這樣對兄長說話。
小瑜，歎息一聲，段翮的眼底甚至有些懇求，道：你就聽我的吧。
趙淮之懶得繼續糾纏，伸手拍在了段瑜的肩上，下頜微微抬起，道：長兄為父，你聽你哥哥的才是。
段瑜被猛地一拍，抖了抖肩，像是想要甩開趙淮之。
小瑜。段翮連忙伸手抓住了段瑜的手臂，對著他搖搖頭。
若拍的是簡寶華的肩膀，他許是會捨不得拿開手，手放在段瑜的身上，他還嫌髒，趙淮之收回了手，對簡寶華輕笑著說道：我們走吧。
段瑜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離開，而兄長握住他的手腕，動也不動，只是一雙眼黏在了簡寶華的身上。
哥，這會兒知道後悔了？段瑜聲音諷刺道：本來我是可以把簡家姑娘留下，把世子趕走的。
他到底是江寧世子。段翮歎息道：你剛剛的話，有些過了。
皇親國戚又如何？還不是……段瑜的下頜微微揚起，神情倨傲，他也知道自己的性子霸道，但他自認為他有驕傲資本的，他才學可不似趙淮之那個蠢貨，今後要為官，也不會因為家中蔭庇而得一官半職。
你莫要惹事。段翮說道。
你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什麼？段瑜慢吞吞地說道：若是留下了，簡姑娘不選我，也會選你，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現在跟著江寧世子算什麼。
段翮心中一震，剛剛他挪不開眼，就是看著兩人的背影。
趙淮之雖說名聲不好，卻有一副好皮囊，是玉樹蘭芝一般的人物，簡寶華亭亭而立站在他身邊，竟是讓人有一種和諧般配之感。
想到了這裡，段翮面色一白，道：不會的，他只是拿她當妹妹。
他年歲是大了一些，又不成器，要不然我還真擔心。段瑜低聲咕囔了一句，見著哥哥還失魂落魄的模樣，就說道：上樓看戲吧。
趙淮之大簡寶華八歲，名聲又不好，簡大人也不會把掌上明珠許配給這樣的人，想到了這一點，段翮的心中又漸漸安定。
側眼看到了弟弟，段翮心中仍有不甘，若是許配給弟弟，他也……心中是意難平。離開了段家兩兄弟，腳步都輕快些，簡寶華仰頭看著趙淮之，抿唇笑道：多謝，若今兒個沒讓你看到戲，不如明天我再請你。
小丫頭梳著卯髮，翠青色的髮帶打成小巧的結，只右側髮團下插一根髮簪，她仰著頭的模樣讓他有些手癢，想要伸手摸摸她柔軟的髮。寬大衣袖藏住捏成了拳頭的手，趙淮之忍住了這一項的衝動，他應當少做這些，這樣的舉動，太像她的長輩或者是兄長，這是他所極力避免的。
明兒個若是有空，明天再說，不急著下決定。趙淮之說道：我帶妳去吃飯，剛剛還聽到一點事，想要告訴妳。
好。
桃花流水鱖魚肥，東和閣的桃花鱖魚是做得最好的，鱖魚蒸得恰到好處，嫩薑榨汁和豆豉魚醬淋在魚身上，用筷子夾一塊兒鱖魚入口，口感細膩肥美可口又不會覺得膩味。
吃到五六分的時候，簡寶華就放慢了筷子，等到趙淮之吃完，也約莫有七成飽，停下了筷子，漱口後道：這桃花鱖魚也是剛上，還是世子趕上了好時機。
妳還喜歡吃什麼？趙淮之問道。
我不挑食。
總有些喜好。趙淮之追問道。
簡寶華覺得今日裡的趙淮之與往常不大一樣，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品味出什麼不對，之後慢慢明瞭。
過往的時候，他們也在嫋嫋茶香之中說著話，說的是有誰新出了書，說的是京都裡的趣事，說的是朝堂上的策論，說的是海外的行事，偶爾也會說各自的家事。
今日裡他們的話大都繞著她的習慣交際與生活瑣事，她吃飯的口味，她交友的物件與她們的性情，說過了這些，最後又說到了祖母的喜好，繼母的性情，簡寶珍的那些事，還有她父親的事。
簡寶華說得有些口乾舌燥，因為趙淮之帶著她從梨園那段家的兄弟那裡逃出，雖說有些疑惑，卻也回了趙淮之的問題。
捧著茶盞，看著捲曲的茶葉被沸水泡得舒展開葉子，如同細長的針一般立在水面上，手中一蕩，列得整整齊齊的毛尖就蕩悠悠一些墜了下去。春日裡的毛尖是最好的，下過一場細雨，毛尖嫩生生被採摘，做成了茶。
見著趙淮之終於說完，簡寶華呷了一口後，那清香在口舌綻開，微眯著眼道：剛剛在外，你說要同我說什麼？
趙淮之得了諸多訊息，正在心中細細揣摩，聽到了簡寶華的話，才想起自己要與她說的事，道：是關於段家兄弟，剛剛我在茶樓裡聽到了一些話。
簡寶華的長睫微掀，放下手中的茶盞，單手托腮道：他們說了什麼？
趙淮之深吸一口氣，道：他們雅間的窗沒有關，我聽到了段瑜求著段翮一樁事。他還有些琢磨不透，如何同簡寶華開口說這件事。
果然是這樁事，她的手指輕扣桌面，看著趙淮之的臉，他好似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來說這件事。
簡寶華覺得有些好笑，開口就說道：是不是段家的二公子開口，求著他哥哥讓他，他心悅我，要和娘說娶我為妻？
趙淮之聞言一愣，她竟然知道？手心裡濡濕一片，她為什麼會知道？她與段家的兩兄弟……
簡寶華看到了趙淮之的神情，有些好笑道：你別想偏了，無論是段大公子還是二公子，我與他們都沒有私情。
趙淮之剛放下心，就聽到簡寶華說道：不過，上一次休沐日的時候，段大公子曾私下裡找到我，說是等他娘回來，要到簡府提親，我應了下來。
趙淮之剛放下的心就提了起來，捏了腕子上的佛珠，撚動幾粒才平下心境，頓了頓開口道：妳說與段家大公子並無私情，為何他這樣說，妳要應下？
簡寶華詫異地看了趙淮之一眼，想到趙淮之到如今都沒有成親，莞爾一笑道：世子爺，婚姻是結兩姓之好，若是我一輩子不曾有心上人，難道一輩子都不成親不成？我不是這個意思。趙淮之說道：人生長久，妳總是要找一個順心合意的人才是。簡寶華淺笑道：世子爺，當初我姑母與我姑父……不對，是宋公子，還在京都傳過一段佳話，現在還不是宋公子移情別戀，他們兩人和離？花無百日紅。她側了側頭看著趙淮之，眸色如水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是不信的。
趙淮之看著簡寶華，雖說她年歲和周若苒差不多大小，他素來是難以把她當作一個真正的孩子看待的。此時她的眸色古井水般波瀾不驚，趙淮之甚至在想，她曾經歷過什麼，讓本應當憧憬愛情的她，卻一丁點的嚮往都沒有。
只是……找個合適的，就嫁了嗎？
如果不是段二公子，段公子其實不錯，他家風好、心悅我，我的爹爹、祖母還有齊家的長輩，都會滿意。
那妳自己呢？趙淮之看著簡寶華。
只要我過得好日子，旁的不重要。簡寶華搖搖頭道：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婿，他性情好，家風好，如此就夠了。
想到了前世，未嫁人時，她曾去牢房裡看過爹爹，那時候他還算是精神尚可，從牢中放出來，那時候她已經被一頂小轎抬入到了九皇子的府邸，爹爹去九皇子的府邸裡找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眼神黯淡，裡面有著的是失望、悔恨與自責。不僅是爹爹，她那般入了九皇子的府邸，外祖母、舅媽、舅舅，包括兩個表兄，他們都是心疼的。
簡寶華閉上了眼，前世那樣的事情經歷一次就夠了。
妳這樣不對。趙淮之搖搖頭道：為了避免可能糟糕的結局，妳可能錯過了更多美好。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兩人是不是兩情相悅並不打緊。
如果妳這樣想，和段瑜有什麼區別？
簡寶華身子一震，趙淮之的話讓她愣住了，和段瑜沒什麼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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