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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
為什麼對不上呢？那天自己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那裡呢？
這迷茫的感覺像是走在沒有盡頭的迷宮裡。
唰—
別的不論，這單身公寓的水壓之大，簡直能讓蓮蓬頭裡噴灑出的水聲跟雨聲相媲美了。
第二日的清晨，微笑閉著眼睛，沐浴在熱水下，回想起昨夜看著夜景被英俊擁在懷裡的那一刻，有種難以名狀的溫暖和溫柔，同時還混雜著一種陌生感，那一瞬間的他彷彿不像她認識多年的那個李英俊。
噴湧而出的水流重重地打在她的身上，微笑一動不動地站在水下，或許是因為水溫太高，又或許是什麼別的原因，她的臉頰和耳廓不知不覺已透著一抹紅色。
〔因為妳是微笑啊。〕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不是朴博士在那個重要的時刻打電話過來，他會不會在離開之前好好解釋一下那句話的意思呢？不對，如果他一開始就考慮跟她解釋的話，就不會一直閉口不談了。
雖然不清楚他的想法，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在微笑上班之前，英俊就已經認識她了。
究竟是何時，何地，如何，又為何見面的呢？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兩人的過去有什麼交集可言，唯一比較接近的線索就是成延的誘拐事件。
若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就變得越發奇怪了。
被誘拐的當事人成延因為遭受了巨大打擊，根本不記得微笑。微笑也不記得當時跟她在一起的人是誰，英俊也因為那件事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英俊卻一早就認識她。如果這些都是事實，那麼這前因後果未免有些說不通了。
微笑很疑惑，總有一種「見者非全」的感覺。
「天啊，我怎麼了。」
微笑光顧著發呆，回過神來才發現，擠沐浴露的時候忘了拿沐浴球。
擠多了的沐浴露不斷流向瓷磚地面，微笑手一滑將浴花丟了出去。她探下身去撿沐浴球，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的腳踝處還掛著瘀青，不由眉頭一皺。
「啊啊，去他的第一名。」
這可怕的瘀青都是她在參加二人三腳比賽的時候，腳踝上的繩子繫得太緊，還使出吃奶的力氣全力奔跑而留下的後遺症。看來在痊癒之前，只能多穿幾天黑絲襪了。
她看著腳踝上青了一圈的傷痕，突然感受到陣陣莫名的寒意。
「我……怎麼會突然這樣呢？」
不寒而慄的她搖了搖頭，片刻後，她似乎在逃避著什麼，匆匆洗完澡離開了浴室。
✽✽✽
昨晚離開前，英俊要微笑早上直接到公司上班。平時他都會讓微笑到自己的住處協助他做上班準備，順便彙報當天的行程。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希望微笑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炙熱的擁抱過後還有出人意料的體貼，除了讓她不知所措之外，更讓她擔心的是英俊是不是生病了。
上午六點鐘，因為時間還早，公司的大廳裡冷冷清清的。
她先跟保安打了個招呼，然後打了卡，正準備上電梯的時候，聽到後面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微笑祕書，等等！」
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她回頭看過去，發現那人是朴博士後，瞇起眼睛盯著他。
「哎呦，妳別這樣看著我啦。真的很抱歉。誰會想到都那麼晚了你們居然還在一起啊？」
「啊！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去了，還以為我們一起待到凌晨三四點呢。當時可是傍晚時分，天還亮著好嗎？」
「啊，是，是。抱歉。哦……不過……難道……」
侑植突然漲紅了臉認真地低聲問道：
「加州汽車旅館？」
「什—麼?!您在說什麼啊！」
微笑慌張地失聲尖叫，嚇得大廳裡的保安和幾名員工一起看向她。
「我當時在副會長家跟他談事情呢。」
微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鎮定地給出了一番解釋，侑植聽完也安心地長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咻，真是萬幸啊。要是我破壞了你們的重要時刻，那我今天一整天都得躲著英俊了。」
看著一臉天真的侑植，微笑似乎想起了什麼，快要哭出來的她不由得一邊抽著鼻子一邊在心裡OS：
確實是超級十分重要的時刻啊！
「啊，對了，聽說您跟前……夫人的誤會解開了？」
「算我拜託妳，說的時候能不能別在『前』和『夫人』中間停頓那麼久嗎？嗯？」
「抱歉，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算了。反正我們已經約好這週末一起喝一杯了。」
「太好啦。趁此機會重新開始吧。」
「說得容易，哪那麼簡單啊？不過我還是會努力的。先不說這個了，妳怎麼樣啊？你們有進展了嗎？」
「什麼進展啊。」
看到微笑羞紅了臉，侑植樂呵呵地回應她：
「趕緊練習一下表情管理吧。妳的臉啊，心裡想什麼完全寫在臉上。」
「不知道啦。」
員工專用電梯門一打開，兩人便慢步走了進去。
微笑笑盈盈地按下電梯樓層，侑植冷不防說道：
「對了，微笑祕書，之前運動會的時候，英俊傷到了腳踝，我們跟他一起去的醫院對吧？」
「對，沒錯。」
「當時妳跟著他進診療室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走廊等著。」
「那當時是誰跟著英俊進去的？」
她若有所思地歪著頭回想。
「不太清楚，這麼想來當時好像沒有人跟著他進去……」
「是吧？」
「啊，沒錯，我可以確定。當時是副會長一個人進去的。本來我想跟進去的，但是他突然發脾氣……」
「果然如此。」
見侑植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起來，微笑似乎猜到了什麼，開口問道：
「昨天在醫院出了什麼事嗎？」
「雖說只是上了石膏，但是自己去拆石膏也未免太淒涼了。所以我就死皮賴臉要跟著去，可他卻十分強硬地拒絕了我。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一時氣不過，就死勁兒拚命跟著他去了。」
「嗯，然後呢？」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會兒，但是護士開門出來的一瞬間，我瞄到了……」
微笑驚訝地看著侑植，他語氣稍加嚴肅地繼續說道：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襪子的勒痕，但後來發現並不是。那分明是傷疤，觸目驚心的傷疤。」
微笑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您這是……什麼意思？」
「英俊的腳踝上有一道舊傷疤。雖然我不敢確定，但我總感覺，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綁過的痕跡。」
「只是被綁過怎麼會留下那種痕跡呢？」
「我以前看過一個動物保護節目，他們救助過渾身纏滿了電線的流浪狗。長時間血流不通而導致腫脹的情況下，電線會慢慢陷進肉裡……」
「別，別說了！」
微笑不敢再繼續聽下去，捂住了耳朵，侑植見狀立刻轉移話題。
「總之，那傷疤看上去確實是那樣的。」
他偷瞄了一眼面色蒼白、默不出聲的微笑，輕聲說道：
「或許那小子……」
「兩兄弟當中被誘拐的是副會長的哥哥，我昨天跟他見面聊過了，而且我記憶中的名字也是『成延』哥哥。」
「是嗎？那英俊腳踝上的傷疤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微笑忽然感覺一陣暈眩，眼前一黑，下意識地靠在了電梯牆壁上。
眼前彷彿故障的電視機畫面，叫人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只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好痛，哼哼。給我解開這個，我要回家。我害怕。哇哇。〕
〔別哭。哥哥給妳解開。〕
〔這個怎麼解開啊？〕
〔用剪刀剪開就行。〕
〔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外面可能有……〕
〔我不要，我害怕。外面不是有好大的蜘蛛嘛。〕
〔沒關係。妳就待在這裡。我去拿。〕
〔不行。我不要，哥哥！你不可以丟下我就走！哇哇！〕
〔我不會丟下妳就走的。哥哥絕對不會丟下妳自己走的。別哭了。〕
「微笑祕書？」
「啊，是。」
「妳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
侑植關切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微笑強打起精神眨了眨眼睛，鎮定自若地答道：
「啊，沒什麼。」
看來當時被綁架的不止成延一個人。沒錯，按常識來講，如果跟一個被誘拐的小孩待在一起的話，肯定不可能自由自在地玩耍。
常識？要說常識的話……
那就按照常識來想一想吧。誘拐犯自己了斷性命之後，孩子們輕易走出了那裡，這就說明房門並沒有從外面上鎖。那麼，成延整整三天沒能離開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如果腳踝被綁倒是有可能。而且在微笑的記憶中，成延最後留給她的背影恰好是一拐一拐的樣子。
想到這裡，她不禁心生懷疑，那個少年是否真的是成延呢？如果是的話，從各方面來看，這一切都太過模稜兩可了。而且如果昨天侑植沒看錯的話，根據當前的種種情況推測，英俊更像是被誘拐的當事人。
為什麼對不上呢？那天自己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那裡呢？
這迷茫的感覺像是走在沒有盡頭的迷宮裡。
微笑深深地歎了口氣，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電梯門隨之打開。
「哦？我們副會長這麼早就上班了啊。」
英俊好像有什麼事要下樓的樣子，正以一種耀眼的姿態直挺挺地站在電梯門前。
「是你來晚了吧？啊，對了，朴博士，你怎麼就這麼來上班了？」
「嗯？」
「不是說好了嘛，我給你前妻打電話解釋，你今天要跳著〈紅色味道★〉來上班啊？」
「哎呦呀啊啊啊！這孩子一大清早的說什麼鬼話呢！」
「怎麼是鬼話呢？不是你說的嘛，要麼上班的時候跳〈紅色味道〉，要麼一輩子把我當大哥一樣好好伺候著。」
「你不要隨意捏造記憶！我說過〈紅色味道〉，我可沒說過一輩子把你當大哥一樣伺……」
「是吧？」
「咳呃！中計了！」
「趕緊開始吧。」
「呃。」
英俊打趣地望著一上班就愁眉苦臉的侑植，笑著向微笑打了個招呼：
「金祕書，早啊？」
沒有任何防備就撞上了英俊，微笑的臉一下變得火辣辣的。
看著微笑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支支吾吾的，英俊有些詫異，他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認真地命令道：
「抬頭。」
「什麼……？」
「我讓妳抬一下頭。」
微笑一頭霧水地抬起頭，英俊緊緊盯著她的臉，靠得更近了些。
「幹，幹，幹，幹什麼啊?!」
微笑驚慌得手忙腳亂，模樣很是滑稽，英俊一副沒事的樣子抬起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有根眉毛掉在臉上了，真邋遢。」
「啊……」
微笑滿臉的羞澀，像金魚一樣嘴巴一張一合地說不出話來，英俊則不像平時，滿眼溫柔深情地看著她。一步之外的侑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意味深長地嘟囔道：
「還說什麼沒進展呢。分明就是有什麼嘛。」
✽✽✽
成延回國以後，仍舊整天在外面晃蕩，直到週一下午才回了家。
「這麼久才回來一趟，也在家裡睡一回吧。你這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外宿嗎？你這小子。」
聽到崔女士溫柔的斥責，成延笑得燦爛，一下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在國外生活了那麼久，這次回家最讓他意外的，就是父母的變化。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平時並沒有什麼感覺，猛然看到父母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不禁讓人感慨：「啊，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啊。」
「很久沒回來了，我去見了見朋友。」
「啊啊，是女朋友吧？你這個花花公子。」
「唉，媽您也真是的。」
成延哧哧笑著癱倒在沙發裡，崔女士心疼地看著他，一邊削著傭人拿來的蘋果，一邊問道：
「你昨天忙什麼呢，也不接電話？你爸爸很久沒下圍棋了，想下一盤呢，英俊去醫院拆石膏，你又不接電話。」
「啊，昨天我見了個人。對不起。」
「知道你忙，但你也顧及一下你爸爸。」
「好的，媽。」
成延橫躺在沙發上，出神地望著吊燈，溫柔地笑著問道：
「媽，妳知道我昨天見了誰嗎？」
「不知道啊，我兒子見了誰呢？」
「一個讓人高興的人。她跟我說很久以前的那個時候，我不是一個人被困在那裡的。在那個又冷又黑的地方，除了我，還有一個人。」
「什麼……意思，這是？」
真是聞所未聞。崔女士震驚得瞪大了眼睛，而成延則滿臉洋溢著欣喜，直直地看著對方。
「我逃出那裡的那天，她說和我在一起。我們兩個人一起逃離了那個恐怖的地方。是不是很驚訝啊，媽？」
崔女士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她似乎是想分辨出事實的真假，只是觀察著成延的臉，什麼都沒有說。
「啊啊，聽到那些話的瞬間，您知道我有多安心嗎？原來那時我並不是一個人孤單又寂寞啊。幸好，想到這些，我簡直要哭出來了。」
「不，不可能吧。那天凌晨在警察局的只有你一個人。」
「她說我是把她送回家以後才離開的。看來她是住在那附近吧。」
「真是難以置信。我覺得不太對勁，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那些話你就別想了。肯定是對你有意思，才故意編出來的謊話。」
崔女士搖搖頭，又重新開始削蘋果。成延一臉頑皮地看著她，起身問道：
「您知道那天和我在一起的女孩是誰嗎？」
「不知道。」
「是微笑。」
「誰？」
「金微笑。」
「你說……是誰？」
「就是英俊的祕書，金微笑。」
咚，噹啷！
崔女士手裡的蘋果和果刀掉在地上，她面色蒼白地直打寒顫：
「這孩子……說什麼呢？微笑那天……怎麼會在那裡，到底為什麼……」
崔女士的耳邊迴響起不久前李會長的話：
〔老婆。其實我早就覺得，英俊他也許已經恢復了記憶……。〕
「英俊他難道從一開始就……」
啪嚓。
遮蓋在水面上的薄冰漸漸出現了裂紋。
✽✽✽
傍晚時分，微笑接過智雅拿來的箱子，放在祕書室的桌子上，問道：
「什麼東西這麼重？」
「筆記型電腦。」
「啊啊。」
上一個筆記型電腦被英俊摔碎了，又重新買了一個。微笑看了看座鐘，估算了一下安裝軟體所需的時間，瞪圓了眼睛大聲喊道：
「天啊！已經這麼晚了啊！智雅，副會長馬上就來了，動作快。」
「是！」
「把那把剪刀遞給我！」
「給您！」
微笑接過剪刀，匆匆忙忙打開箱子，突然手一滑。
「啊！」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
鋒利的剪刀刃劃過微笑的左手手背，雖然只是輕輕地掠過，刺裂的疼痛感瞬間就擴散至全身，疼痛的傷口處滲出了鮮紅的血滴。
微笑冷冷地看著那把長長的剪刀，只見黑色的手柄上還畫著鴿子。這是怎麼回事，微笑的眼前再一次變得縹緲起來。
〔哥哥，很痛嗎？〕
是孩子們抽泣的聲音。好像是在一起哭泣的樣子。這是為什麼呢？
〔好痛……嗚嗚嗚……好痛啊，微笑……啊啊，痛死我了，嗚……〕
一滴滴落在地上的血跡，畫著鴿子的黑色手柄剪刀，急切地想要拆下來的那條纖細的繩子，還有像是自我安慰似的、一直不停地叫著「微笑，微笑」的少年。
「微笑不要哥哥痛……」
「金祕書。」
「別哭，哥哥，別哭……」
「金微笑！清醒一下！」
聽到英俊冰冷無比的聲音，微笑彷彿被潑了冷水一般，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癱坐在了地上。
「副會長……」
微笑抬頭看著英俊，矇矓的雙眼忽然淚如泉湧。
「天啊……我這是怎麼了？」
豆大的淚珠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掉落下來，微笑驚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決堤的淚水卻沒那麼容易止得住。
「還不好好工作？快打起精神來？」
聽到英俊嚴厲的斥責，微笑的眼淚竟然神奇地止住了。
「啊……對，對不起。」
微笑精神恍惚地不停地擦著自己的臉頰，英俊冷靜地指示道：
「金智雅，別愣在那裡著了，去拿冷水和急救箱來。」
「啊……是！」
智雅飛速離開祕書室，英俊單膝跪地，打量著微笑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嗎？」
「啊，沒事。現在沒事了。」
「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英俊的眉間緊緊皺成一團。他深深地歎了口氣，伸手幫微笑整理好散落的髮絲，輕聲地說道：
「妳狀態看起來不太好，今天就先下班吧。」
「不用了。真的沒關係。」
「讓妳下班，妳就下班！」
英俊突然敏感地大喊出聲，微笑嚇得肩膀一縮。
英俊像僵住了似的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他才淡淡地問道：
「妳見到了一直尋找的哥哥，也親眼確認過了，這不就好了嘛。還要做什麼呢？」
「不……不是的，不是那樣的。」
「還有，如果妳不想和成延哥交往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見他了。再翻出以前的事情，想這些沒用的，只會平添煩惱罷了。」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因為妳的私事而妨礙了工作，我真的會生氣的。妳以前可沒這樣過，一點也不像妳。」
「我會注意的。」
這時，智雅拿著裝了水的杯子和急救箱回來了。
英俊接過杯子遞給微笑，又向智雅伸出手。
「把急救箱給我。」
「我來吧，副會長。」
「凡事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吧。」
聽到這冰冷的回答，智雅心中一緊，飛速遞出急救箱。英俊取出消毒藥，給微笑手背上的傷口消毒。微笑疼得皺緊了眉頭，發出一陣呻吟：
「啊呀啊……」
「痛嗎？」
「有一點。」
英俊在傷口上抹了軟膏之後，又貼上了OK繃，冷冷地說道：
「這點傷根本算不上痛。忍著。」
✽✽✽
滴答滴答。
微笑背靠著床坐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地待了好一會兒。
提前下班以後，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呆呆地看著鐘錶的指針，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九點。肚子不餓，晚飯也沒有吃。
〔你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是絕對不能在我面前提「體貼」二字的，一個是我哥哥，另一個就是妳，金微笑。〕
〔雖然Bigbang很久以前就不在了，但是直到現在，我家院子裡的某個地方應該還留有牠埋下的磨牙棒吧？我認為這就是所謂的記憶。不管你掩埋得多深，也不管你再怎麼忽略它，存在過的事實本身是不會消失的。我和我哥的關係不是不好。我們的關係，說起來……就好比是Bigbang的磨牙棒吧。〕
〔人的記憶總是會往保護自己的方向發展。所有消失不見的記憶都有它消失的原因。〕
〔因為妳是微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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