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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三十一章 攀高枝
因山上起了大風，顧景柏的帳篷終究沒有搭成，自然沒能看星星，而是跟著眾人匆匆下山。
回府後，池嬤嬤才發現麗娘並沒有跟著回來！
顧景柏一下子慌了，不顧眾人反對，立刻騎馬飛奔到佛陀山去找她。
沈氏竊喜，那個賤婢最好是摔下山谷死了！
池嬤嬤努力回憶道：「去的時候慈寧堂要了兩輛馬車，奴婢陪著太夫人坐了前面那輛馬車，麗娘則坐在那輛堆滿什物的車裡，回來的時候也是如此安排的。適才奴婢去問了趕車的車伕，車伕也說親眼看見麗娘上了馬車，卻不想她竟然沒有跟回來。」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竟然轉眼就不見了，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之前我只當她是個無依無靠的，不過是想尋個安穩的歸宿罷了。」太夫人到底是經歷過事的，心裡也猜到了幾分，嘆道：「如今看來，這個麗娘是尋不回來了，卻不想，她倒是個有大主意的。」若是真的想回來，這會兒走也走回來了，看樣子，她是早起了別的心思。「如此也好，也省了咱們替她打算；只是我那孫子卻是個傻的，以為她是真的迷了路。罷了、罷了，讓徐扶多帶幾個人把世子找回來吧！」
池嬤嬤點頭道是。
過了一會兒，桃紅掀簾走進來，面帶喜色道：「太夫人，三老爺剛剛派人來說，許姨娘生了，是個千金，母女均安。」
「好、好，女兒好！」太夫人臉上立刻有了笑容，喜悅道：「眼下三老爺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了，老了、老了，我又添了個孫女，哈哈！傳我的話，去庫房取兩盒人參給許姨娘送過去，讓她好好補身子。」上了年紀的人，最喜府裡添丁了。
顧瑾瑜得到顧廷南喜得千金的消息，也帶著些補品，親自去三房道賀。
「三丫頭真是有心。」顧廷南膝下只有一子，如今添了女兒，心情很是愉悅。「妳這七妹妹生的日子著實好，竟遇上了雙九，又是登高節，生產的時候也異常順利，倒是個省心孝順的。」
何氏在外間聽了，忍不住撇撇嘴，再怎麼孝順，也是個賠錢貨！
「三叔所言甚是。」顧瑾瑜笑道：「七妹妹日後定是一帆風順、安康吉祥的。」
「對了三丫頭，三叔一直想問妳，妳怎麼突然成了清虛子的師姪？」顧廷南疑惑道：「之前妳不是一直說妳是看了幾本醫書才通曉醫道的嗎？」
「不瞞三叔，我在柳家住的時候，曾得到莊上一個老婦人的指點，只是當時未行拜師之禮，所以便一直說沒有師父。」顧瑾瑜早就想好了說辭，有板有眼道：「而清虛子神醫是從一帖藥方上認出我跟他師承一脈，故而才認我當師姪的。」
「哪個方子？」顧廷南一頭霧水。不得不承認，三丫頭的確好命，剛剛通曉醫術，便立刻被清虛子收到門下，這是多少人想要也得不到的殊榮，清虛子可是名震江湖的神醫啊！
外間的何氏也跟著凝神傾聽。自家老爺行醫多年都沒有被人收到門下，三丫頭初出茅廬，便受到清虛子的眷佑，看來日後尋的婆家差不了。
「就是兩個月前，我被推到楚王世子的馬下，被馬蹄撞到的那個傷疤。」顧瑾瑜如實道。
「三丫頭，那個方子可否透露給三叔？」顧廷南興奮道：「妳放心，三叔不會虧待妳的，待賺了錢，咱們五五分！」
「三叔，我記得我早就把方子給了您啊！」顧瑾瑜哭笑不得。其實方子可以外傳，只是想要湊齊上面的藥方，的確有些困難，她當時只是碰巧湊齊罷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倒是給忘了。」顧廷南撓撓頭，嘿嘿道：「那，妳再寫一次吧？」
顧瑾瑜笑笑，起身走到几案前寫方子。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掀開門簾一角，探頭向裡張望一番，稚氣地喊道：「父親，我可以進去嗎？」
「來，松哥兒，你過來。」顧廷南笑著朝他招招手。
六歲的顧景松邁著小胖腿跑了進來，歪著頭問道：「父親如今有了妹妹，還喜歡我嗎？」
「父親當然喜歡你了。」顧廷南雖然對何氏不怎麼待見，卻最喜歡這個兒子，索性把他抱到膝上，撫摸著兒子軟軟的頭髮，望著他酷似自己的臉，笑咪咪地問道：「你怎麼這麼問？」
「那我問父親，如果我和妹妹要賣掉一個，您會賣哪個？」顧景松歪著腦袋，認真地問道。
何氏掀簾走進來，滿臉疼愛地摸著兒子的頭，想也不想地答道：「當然是賣你妹妹了，你父親怎麼捨得賣你。」
顧廷南笑而不語。
哪知顧景松卻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委屈道：「你們賣妹妹，不賣我，難道我還沒有妹妹值錢嗎？」
兩口子愣了一下，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顧瑾瑜聞言，也忍不住笑，這小傢伙倒是古靈精怪的。
兩天後，顧景柏才回府，一進門，便把自己關進屋裡，不吃不喝，誰叫也不開門，氣得顧廷東要找人把門撞開，卻被沈氏死死拉住。
沈氏勸道：「老爺息怒，或許是柏哥兒心裡煩悶，想一個人靜靜，才如此做的。」
顧廷東氣得狠狠踢了一下門，拂袖去了慈寧堂。
這幾天他手頭的差事有些緊張，早出晚歸地忙得腳不沾地，連登高節也顧不上，好不容易休沐一天，竟然遇上了這檔事，他豈能不發火？
管家徐扶也在，看見顧廷東，神色一凜，欲言又止。
「說，從頭再說一遍給老爺聽聽。」太夫人倒是一臉平靜。
「是。」徐扶悄悄看了一眼顧廷東，輕咳道：「那夜世子找遍了佛陀山也沒找到麗娘姑娘，後來打聽到她上了燕王府的馬車，被燕王帶回了燕王府……」
「什麼？燕王府？」顧廷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麗娘到底是何身分，竟然能入了燕王的眼，還進了燕王府？
「回稟伯爺，麗娘的確進了燕王府。」徐扶撓撓頭，繼續說道：「世子尋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遞了帖子進去，哪知燕王府根本不讓世子進去，後來世子便在燕王府大門口等，可最終也沒有見到麗娘。」
「這個逆子！」顧廷東憤憤地捶在桌子上。「我顧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伯爺息怒。」徐扶忙道：「那賤婢辜負了世子的真心，竟然不知廉恥地攀高枝，倒是令人不齒，如今世子看見她的真面目也好，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哪能配上世子。」
「好了，你下去吧！」太夫人揮揮手。
徐扶應聲退下。
「母親，那賤婢當真膽大，竟然敢攀附燕王。」顧廷東憤然道：「此事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是咱們家刻意為之，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參奏上去，咱們是說不清的。」
「好在麗娘並不是咱們有意把她遺落在山上的。」太夫人扶額道：「否則，以柏哥兒的性子，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話音剛落，池嬤嬤匆匆走進來。「太夫人、伯爺，世子……世子他又不見了！」
「母親，我先出去看看。」顧廷東臉色一變，腳步匆匆地奔了出去。
「孽障，真是孽障！」太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拍著桌子。「原本以為他是個通透的，卻不想竟如此想不開，為了那個賤婢，他是要攪得全府不寧啊！」
沈氏匆匆走進來，一見太夫人，滿臉擔憂道：「母親，世子定是尋那賤婢去了，這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扶額道：「這事先不要聲張，說不定他很快就回來了。」
「柏哥兒的性子向來倔強，兒媳擔心他一時衝動，再惹下什麼事端。」沈氏心煩意亂道：「早知道兒媳就應該寸步不離地守著他才是，都是兒媳大意了。」
「這麼大的人，守得了一時也守不了一世。」太夫人很快鎮靜下來，輕聲道：「兒大不由娘，妳不用太自責，這事我也有責任，沒有安撫住他。」
沈氏絞著手帕子，一臉沮喪，越想越自責。早知今日，還不如讓他把那個麗娘收入房。
這日，顧廷東和顧景柏父子一夜未歸，婆媳倆也是整夜沒有合眼。
第二天，徐扶才腳步發虛地回來報信。「太夫人，世子帶人夜闖燕王府，被燕王府給抓起來了，伯爺去府裡求情，至今還沒有出來。」
沈氏一夜沒有合眼，眼底全是血絲，乍聽到這個消息，雙腿一軟，無力地跌倒在雕花木椅上，泣道：「這個不肖子！燕王府豈是他所能闖的。」
「事到如今，想遮也遮不住了，妳趕緊回一趟忠義侯府，去找侯爺想想辦法再說。」太夫人倒是沒有慌亂，嚴肅道：「燕王好歹是皇子，伯爺又有爵位在身，料燕王他們不敢對他們父子怎麼樣。」
沈氏也如此想，忙命人套馬車，回去忠義侯府。
忠義侯沈乾得知此事，吃了一驚，匆忙趕到燕王府打聽消息。
門房支支吾吾地說昨晚不是他當值，並不知情。
沈乾只得遞銀子，讓他找昨晚當值的人詢問此事。
門房接下銀子，才把當時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不瞞侯爺，不是咱們不給侯爺面子，而是建平伯世子太魯莽，竟敢夜闖燕王府。您想啊，王爺雖然不在府裡，燕王府的護院們豈是吃素的？當場就把世子拿下了！伯爺趕來求情，侍衛們索性又把伯爺抓了起來，後來師爺說伯爺到底有爵位在身，剛剛已經把伯爺放了，至於世子，得等燕王爺回來再說了。」
沈乾得知顧廷東不在燕王府，又匆匆趕到建平伯府，哪知，顧廷東從燕王府出來，卻未回府，這下連沈乾也有些慌了，急命手下人四處找尋顧廷東的下落。
兩府瞬間亂成一團。
直到後晌，顧廷東才頹廢地回府。
原來，顧廷東打聽到燕王帶著麗娘去皇莊小住，便跟著去皇莊請罪，卻不想，皇莊裡的人壓根兒就不肯通報，害得他硬是在莊外等了大半天，最後還是一個好心的下人告訴他，燕王早就得知世子夜闖燕王府的事情，是故意不見他的。
這下連太夫人也坐不住了。燕王為人陰狠毒辣，若是他有心加害顧景柏，的確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想到這裡，她急忙讓池嬤嬤把顧瑾瑜叫到慈寧堂。三丫頭怎麼說也是幫忙清虛子給楚老太爺瞧病，多少有些薄面在，若是楚王府能出面幫忙周旋，說不定事情不會太糟。
顧瑾瑜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一口應下來，帶著阿桃去了五城兵馬司，她知道楚雲霆兼任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平日裡都是在衙門裡辦公的。
楚九剛要出門，便見顧瑾瑜帶著阿桃在衙門前下馬車，得知是來找世子的，頗感意外，忙領著主僕兩人進衙門。
楚雲霆正坐在几案前批閱公文，得知顧瑾瑜的來意，寫字的手頓了頓，把毛筆擱在硯臺上，淡淡道：「襲擊王府，原本就是死罪，妳要我怎麼幫你們？」忠義侯府和建平伯府算是齊王慕容朔的人，如今被抓到這樣的把柄，燕王不落井下石才怪呢！
「我大哥哥並非襲擊王府，而是事出有因，他待麗娘情深意重，心上人卻被燕王搶走，他是心有不甘，所以才上門討人的。」顧瑾瑜站在他面前，懇切道：「如今我大哥哥身陷燕王府，生死未卜，求世子能出面幫忙周旋，讓我大哥哥早日脫身，世子大恩，臣女必銘記在心，日後定當還以重報。」
「顧三姑娘，此事就是說破了天，也是貴府世子太過衝動的錯。」楚雲霆看了她一眼，又拿起毛筆，繼續批閱公文，面無表情道：「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恕我幫不上這個忙。」
此事牽扯到兩王奪嫡之爭，他並不想捲入此事。
「若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那燕王罪責豈不是更重？」顧瑾瑜見楚雲霆說得義正辭嚴，不禁有些懊惱，直言道：「這些年他仗恃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情，想必世子比誰都清楚，如今他又帶走我府裡的人，難道我們就不能上門問一問嗎？敢情所謂的律法只是針對我們老百姓所設的嗎？」
「顧三姑娘，這是兩碼子事。」楚雲霆望著面前這個恬靜清麗的女子，輕咳道：「此事並非簡單的欺男霸女，而是牽扯到兩王相爭，妳大哥哥只是不幸捲入了而已，故而我勸顧三姑娘不必過於擔心。燕王行事雖然陰狠，卻也不想在世人面前留下殘害無辜的名聲，所以他不會讓妳大哥哥死在燕王府的。」
「我從來沒想到，楚王世子竟然如此會說話。」顧瑾瑜冷冷一笑，轉身就走。明明怕惹麻煩，不想幫忙，卻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冠冕堂皇！也許，她原本就不該來。
楚雲霆望著她決絕而去的背影，繼續低頭批閱公文，可不知道為什麼，再下筆的時候，腦海裡總是迴響她臨走時說的話。我從來沒想到，楚王世子竟然如此會說話。
想著想著，他心裡一沈，索性扔了毛筆，起身在窗下負手而立。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他如此會說話？
「世子，顧三姑娘走了？」楚九探頭探腦地走進來。
「楚九，你這就去燕王府走一趟，告訴咱們的眼線，讓他們確保建平伯府世子的安全。」楚雲霆捏捏眉頭道：「還有，務必把此事傳到皇上那裡，就說燕王不但搶了顧景柏的女人，還把顧景柏軟禁在燕王府，想除之而後快。」
「是。」楚九應聲退下。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9/18上市的【文創風】671《淑女不好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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