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幅畫：從西蒙尼‧馬提尼到趙無極

死亡沒有規則，更別談公不公平。它總是突如其來，和畫家的年紀或健康狀態毫不相關。畫家也許三十歲就離世，也很有可能活超過八十歲，有時可能因為意外，像西諾雷利（Signorelli）一樣從鷹架跌落而死；或者是意料中事，像為糖尿病而苦的塞尚（Cézanne）在信中所描述的：「親愛的貝赫納，我又老又病，但我保證我到死還是會一直畫畫。」和緩平靜的死亡少有，它總是像瓊安．米契爾向全世界永遠致敬的那幅名為《謝謝》（Merci）的畫作一樣，猝然又鮮明。

死亡也不會有顯著的證據，因此這些作品的年代都盡可能以年份、而非以月份表示；然而，即便其中存在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也應該乾脆俐落地了結。藝術史學者和專家之間的辯論有時能夠解決問題，但也可能永遠懸而未決。這些謎團，讓我們有機會隱約窺見那些美好的故事。

我們能欣賞到形形色色的作品：最後的一幅畫可能已經家喻戶曉，可能成名在望—即便畫家在世時賣掉的畫作寥寥可數；它們可能已經完工好幾年，也或尚未完成，亦或由友人在畫家過世後接手畫完。作品可能還擺在畫架上，可能已贈出或賣出，偶爾也會和畫室裡其他作品放在一起；這最終的樂章已經知道自已是、或很可能就是最後的一幅畫，多少都低調地向觀者傳達了「最終」的意義：「看著，我已經準備好要消失。」不管人們是真沒注意或只是疏忽，這些畫作終將回歸畫家偏愛的主題，用上他們最後的一身絕技；他們偶爾會決定打開新的眼界，一心求死，但總是企求以「美麗」作為結束。

貝赫納．尚巴茲（Bernard Chambaz）出生於一九四九年，為歷史學家、詩人、小說家以及評論作家。由Seuil出版社出版的作品包括：《人性》（L’Humanité，2004年）、《雲》（Des Nuages，2006年）、《二十位享天福者》（Les Vingt Glorieuses，2007年）以及《馬拉松》（Marathons，2011年）。曾獲1993年鞏固爾文學獎新人小說獎，2005年阿波里奈賀獎（Prix Guillaume Apollinaire），以及法蘭西學術院下之2008年路易紀佑獎（Louis-Guilloux）與2014年羅蘭朱文奈獎（Roland-de-Jouvenel）。尚巴茲著作達五十幾部，其中包括《少數移民區》（Ghetto）、《翠鳥的最後消息》（Dernières Nouvelles du martin-pêcheur）、《開放的墓地》（À Tombeau ouvert）以及《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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