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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熹紀事 卷三 辟邪(下)
辟邪之後,誰識人心,誰敢弄權。
慶熹之外,誰見狂瀾,浩蕩悲嘆。
匈奴來犯,藩地謀反,四方崩亂,萬千陰謀席下,中原前途叵測。於他,卻是彈指即逝的良機……
當一柄鋒利的寶劍斬盡所有敵人後,又該何去何從……
隨著謝還在苗地的犧牲,南方局面終於穩定了下來。然而隱隱得知自己真正身世的辟邪,為此感到糾結萬分,停下了手頭上所有的動作,南方的戰事也隨之陷入膠著,而辟邪身上的毒也愈發地嚴重,性命堪憂。
吉祥不忍見他如此,便將謝倫零委託謝還的信件交予辟邪,讓他身世終於得以大白。得知真相的辟邪在與太后相認後,度過了他人生當中最安穩快樂的時光。然而南方戰亂未定,北方洪王蠢蠢欲動,而他身世中最大的秘密──先皇遺詔,也將為中原帶來前所未有的亂象。
這一場糾結兩代的恩怨情仇,在席捲了整個天下後,終將畫下句點。這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在屠盡所有覬覦天下的敵人之後,又將何去何從……
作者簡介:
紅豬俠
女,來自上海,知名武俠作家。作品筆力非常,大氣磅礡,清冽古樸,環環相扣,邏輯嚴密,寥寥數筆即可牽動人心。擅長刻畫運籌帷幄、決斷深刻的人物,書寫波譎雲詭、佈局精妙、格局豁達的史詩傳奇故事。作品《慶熹紀事》先後在《今古傳奇• 武俠版》及各大網絡平臺連載,深受讀者歡迎,超高口碑令其成為古代權謀小說的經典之作。
代表作品有《慶熹紀事》、「神州鐵捕」系列、《梵音》等。
章節試閱
五十五、清象親王
中秋剛過沒有多久,太后便重病一場。雖沒有感染風寒之兆,卻時常心口絞痛,食欲不振,時時倦怠。皇帝日常兩省,都為洪司言勸退。而洪司言,也一樣沒有往日神采,懨懨的,似乎許多煩惱,只怕是為太后病情操心所致。
直到九月中,多虧陳襄殫精竭慮醫治,太后眼看是大好了,卻連皇長子的周歲生辰也不甚提得起精神應付,便自離都起駕,逕自前往上江獨住。
皇帝自然放心不下,便打算皇長子生辰一過,立即帶同幼子,前往上江請安。
而出京之前,皇帝先收到了如意與辟邪聯名的賀表,恭賀皇長子殿下壽辰,一並進的,都是苗地最好的靈芝、沉香。賀表中更述苗地戰事在九月中旬大定,都羅漢白苗被剿滅,苗人尊古斯琦為王,大理西南的苗人如今安定,與中原遙相呼應挾制大理段秉,西南連同西王屬地,當有一陣的太平。因此辟邪終能抽身回京,得以在御駕前侍奉,心中無比安寧喜樂。而如意因與古斯琦久識,要賀他封王,尚要晚些時日才能回京。
皇帝合上賀表,忽聽到了自己冷笑的聲音。他微微一驚,竟向左右看了看。
吉祥這些時日比從前寡言許多,有些無趣地遠遠恭立,似乎沒有聽見皇帝煩躁的嘆息。
「如意就要回來了。」皇帝對吉祥笑了笑,「倒是很久沒有他在身邊,十分寂寞呢。」
「皇上還惦記那個惹禍的。」吉祥賠笑道,「如意要是知道,一定是神氣活現得了不得。」
皇帝垂下眼睛,案上厚厚的一摞,都是巢州戰事的軍報,那除魔利劍般的少年正在這最要緊的時候,向京城奔馳回來。原當一樣是安寧喜樂的心境中,卻是有些畏怯和煩厭──皇帝心中隱隱的殺意變作血色,忽湧在了臉上。
「皇上,這摺子發下,禮部一定要來問內親王進京儀注的。」霍炎在一邊道。
皇帝怔了怔,才恍然大悟:「自和屈射人一戰之後,辟邪就南北奔走,竟還未回過離都。」
「正是的。」霍炎道。
皇帝抿著嘴唇,他由衷地想讚嘆辟邪的辛苦卓絕和絕世之功,卻又不甘心道出口來。乾清宮中一片尷尬的沉默。霍炎顯然沒有體貼皇帝心境的餘力,這些日子一般跟著皇帝憂心忡忡,已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清瘦羸弱得不堪。
「若皇上並無特別的諭示,臣這就叫禮部擬了來。」
「不。」皇帝道,「他自己雖不願意張揚,但確是北方一戰中最大的功臣,著兵部、禮部按執節鉞的親王凱旋之禮迎入。」
「遵旨。」霍炎欣然道。
因此迎接內親王的儀仗自九月末便在京郊守候相迎,算日子辟邪在皇長子生辰過後一兩日內到京的,皇帝卻一直等到十月頭上仍沒有辟邪的消息。好在正在為難是不是先往上江去向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卻先返京了。
「還是放心不下這孩子。」太后摟著重珄,微笑著道,「原想多住些時日的,但夜裡念著他,就睡不好了,絮絮叨叨到天亮,精神反而困頓,倒不如早些回來。就是這麼來回折騰,辛苦的都是內務府的人。」
「這是內務府分內的事,這兩年因為戰事不休,宮中已減了許多排場開銷,若母后巡幸上江都要遭他們抱怨,他們豈不是日子太好過了些?況母后氣色比之出京之前已好了很多,京城畢竟人多髒亂,不是靜心休養的地方。」
太后一邊命洪司言拿果子給重珄吃,一邊對皇帝道:「聽說巢州的戰況不見進展?」
「甚是膠著。」皇帝道,「姜放施展不開,朝廷裡也無其他良策。他們都說畢竟是拿舉國之力與杜閔纏鬥,時日長了,不怕他自尋死路。」
「這話也是對的。」太后道,「辟邪平了苗地這就要回來了?皇帝身邊又多個得力的人商量,我更放心了些。」
皇帝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他年輕,軍功是有的,但朝廷上多嘴不合祖宗之法,一定會惹母后生氣。」
太后清澈的眼睛望著皇帝,不置可否,連往日的微笑也吝惜了起來。
皇帝只覺心中每個角落都被母親的目光洞穿,跟著太后一起沉默著。
「也沒別的事。」太后最後笑了笑,「訸妃忙宮裡的事,諧妃又有了身孕,後宮也當充實,臨幸過的人,不要扔在上江,那算怎麼回事呢?」
「是。」皇帝不禁也笑了,「以為母后不喜歡,就沒帶回來。還是母后心疼兒子,又體恤她們。」
「那也是個爽利的姑娘,雖然是民間來的,但看明珠就知道,哪點比官宦世家的差呢?」
閒話到這裡,太后也有些乏了,皇帝告退出來,時辰還早,便緩緩踱回乾清宮。只是剛過乾清門,便覺身周微微的異樣。
雖然是比平日更甚地死寂,卻有股不尋常的暗流在每個人身上騷動著。巢州戰事帶來的無盡焦躁充斥的乾清宮,似被一股颶風清洗了一遍,天色透亮了一層,每個人面色身姿都有好些日子不見的勃勃生氣。
白玉長階之下,青衣小監們已在鑾駕前齊刷刷跪倒,只是其中一個最清瘦的身姿,讓皇帝禁不住快步走了過去。
「奴婢辟邪叩首,皇上萬歲……」
未及他的禮行完,皇帝已一把攙住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甚至比四個月前更加骨立形銷。上次見的時候已堪稱憔悴,而這次,雙目中卻沒有多思清明的神采,只是清蕩無垠的一片空闊,仿佛站在面前的,只是他的軀殼。
「皇上……」他像是多日沒有說過話了,有些艱難地啟唇,目光緩慢而遲滯地停駐在皇帝面龐上,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皇帝與他相識至今,從未見他有過一瞬的迷茫,而這樣痛楚恍惚的形狀,讓皇帝竟心生憐惜不忍的念頭──想到辟邪回京,他曾心生畏怯,胸懷殺機;而此刻,他卻覺得辟邪回來得太晚了──「辟邪。」皇帝心中的憂懼和喜樂均變作傷感,幾乎是哽咽地道,「不要再走了。」
「是。」辟邪的微笑似大喜又似大悲,一瞬間被無盡的思緒衝擊得天旋地轉,卻突然迸出了些光彩,「奴婢若能在皇上身邊多侍奉一日,便是一世的造化。難怪奴婢二師哥如意一直在抱怨皇上召他回京太晚。」
「和他比沒甚意思,他指望像條藤蔓纏在朕身上才好。」
原當是調侃取笑的話,兩人卻都沒有那麼高漲的興致,更願靜靜對望,忘卻諸多紛繁的前因後果,享受片刻安寧平靜。
皇帝握起他冰涼的手指,在手心裡緊了緊,拽著他往大殿走。「來吧。怎麼沒聽到你路上的音訊呢?」
辟邪落後半步緊跟著皇帝長長的步子,有些吃力地道:「奴婢想著朝廷裡必有人出來接,皇上那時說得一句禮如親王,朝中人都少不得當真要紆尊降貴地另眼青看奴婢,禮節上必要繁重的。一則是不敢折辱大臣;二則奴婢也是疲累,省些事反倒便宜。」
說話間殿上的內臣都跪候聖駕,吉祥行了禮,笑道:「這般內書房得用的人可多了,只看皇上什麼時候才捨得派差給辟邪。」
李及見皇帝既是高興又是心疼,不免做作地擦著眼晴。
皇帝見了忍不住呵斥道:「你這是在哭什麼?起什麼哄?」
李及道:「總算是回來了,皇上惦念得很,若過幾日如意再回來,那就是師兄弟大團圓,想想就是喜極而泣。」
皇帝冷笑道:「他們哪裡和你是師兄弟了?如意回來哪裡還有你在內書房的差事?他回來你就快快滾,見了心煩。」
眾人都陪著皇帝笑,皇帝見辟邪笑容虛弱,不忍道:「還是病著嗎?」
「奴婢只是路上趕得急了。」辟邪道。
皇帝便問苗地征戰,辟邪說得波瀾不驚:「畢竟是中原援兵三千入境,都羅漢早失民心,兵敗如山倒,助得古斯琦在三個月內一舉攻下苗地全境。」
「如意還來問過,要不要朝廷封藩古斯琦。若使得,趁他國內新定,這個時候甚好。」
「皇上聖明。若有朝廷的旨意賀他稱王,已是古斯琦求之不得。古斯琦雖願求與中原有宗藩的名分,但實在奈何他國內各部初定,若他現在迫不及待地向中原稱臣,苗人多要詬病他沒有骨氣,也是兩難的。況封藩之後,大理身後憑空多了個中原屬國,以段秉的為人,豈不更加猜忌?」
「有道理。」皇帝點頭,「這就差霍炎擬旨。那麼巢州……算了。你今天先歇著吧。」他本要說到眼前的急務上,卻憐惜辟邪一臉的疲憊之色,嘆了口氣。
辟邪跪倒再次行禮告退,小合子卻在殿外迎上來道:「太后娘娘知道辟邪回來了,問辟邪的差事。」
皇帝在內聽見了,怔了怔:「差事?」
吉祥望了辟邪一眼,旋即笑道:「辟邪此次是奉懿旨問公主的安,領的是司禮監的差事,正是太后娘娘要問的。」
「不去不合規矩,還是去給太后請安吧。」皇帝在內對辟邪道,「太后今日還提起你來著。」
「是。」辟邪茫然答應了一聲,腳步虛浮地向乾清宮外走。
小順子忙從旁邊轉出來扶住,低聲道:「師傅這時當真去嗎?」
「還能如何?」辟邪蒼白地笑了笑。
小順子默嘆了口氣,辟邪便回首看著他。小順子只是抿著嘴,沒有說話。
辟邪拍拍他的手,點頭道:「小順子確是長大了些。」
此時已在宮裡,縱說一萬句沙場上反倒自在縱意,又有何益?
出了乾清宮,都是熟識的侍衛,都上前問安,辟邪極為耐心地一一回禮寒暄了幾句。這般走得極慢,一座花園之隔的慈寧宮卻幾乎要遠到夜色裡。
至拖拖拉拉地走進慈寧花園,辟邪已經輕輕打著顫,蹙眉忍著後肩傷口的疼痛,透了口氣笑道:「竟有些暈眩了。」
小順子從來少見他自己示弱,慌忙扶著他坐在路邊的凳子上,摸了摸他的額頭,道:「怎麼體熱又上來了?」
後肩的傷口,是照著古斯琦的法子日日以沸騰的湯藥薰蒸,辛苦了多日,才將辟邪的高燒退了下去。一路奔波,未曾痊癒的傷口又如此反復,令小順子不禁氣餒。
「這也不是辦法。就算見了太后娘娘,只怕也沒有精神行禮答話了。」小順子忽拍了拍手,笑道,「不如我揹著師傅去?」
辟邪閉目靠在柱子上,懶洋洋地道:「成何體統?慈寧宮裡見我這麼僭越,不是要命了嗎?」
小順子笑道:「就是師傅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罷了,宮裡的大太監誰不這樣?」
辟邪便連微笑也懶得回應。
小順子倒急出一個計較來,道:「不如我跑去跟明珠姊姊說,讓她在太后面前支應一回,容我們明天過去。」
「這是個正經主意。」辟邪知道交給明珠去說大可放心,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跑著去。」小順子道,「師傅這裡歇著只怕還無妨,我片刻工夫就回了,然後揹著師傅回居養院去。」便一溜煙地跑了。
傍晚的秋風正無情摧動慈寧花園的森森樹影,枝丫「嘩啦啦」搖動,便是落葉蕭蕭而下,落在辟邪的膝上,除此之外,就是大內的靜肅,正向著孤影的他放聲咆哮。
他拚力透了幾口氣,腦中「嗡嗡」作響的聲音才緩緩退去,卻突聽有人驚呼了一聲:「哎呀,嚇了我一跳,這黑漆漆的,躲在這裡要做什麼鬼祟的事?」
辟邪抬起頭來,正望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宮女對著自己大呼小叫。
「娘娘正從這裡過,還不快起來。」
「是。」辟邪忙道。他異常不喜歡在嬪妃前走動,自然是想速速迴避了事,只是想要起身,卻渾身倦懶,掙了一掙,竟沒有動。
簇擁著正中宮裝麗人的一干宮女都大驚小怪地呼喝起來。辟邪在「這小奴才,快滾起來」的一通嘈雜裡,終於勉力站了起來,然而體熱令全身疲憊異常,一時沒有半分力氣行禮,只能挪到路邊,扶著樹幹整理真氣。
「宮裡都是這麼無禮的小子嗎,怎麼比上江的人都放肆?」美人蹙眉大怒。
那些宮女更是囂張,吵嚷道:「怎麼不給娘娘行禮!你是哪裡的小太監?」
──跪下說不定還省些力氣──辟邪容自己的雙膝軟在地上,道:「奴婢辟邪,給娘娘請安。」
「你在哪裡當差?」那美人問。
縱使在外帶兵兩年,「辟邪」這個名字在宮中還是如雷貫耳,眼前的美人竟一點反應也無──辟邪忽覺啼笑皆非,聽說皇帝在上江私訪時選了一位楊姓小吏的女兒,雖很寵愛,卻怕她禮儀有失,不敢帶回宮來;太后卻不甚計較,親自上江將其帶回,說的恐怕就是眼前的美人不錯了。這楊美人雖然不懂宮中世故,但這一問,辟邪倒也一時不知怎麼答覆,想了想,才稟道:「奴婢於御前當差。」
「胡說。」那美人面帶得色地道,「御前的人都跟到上江去過,哪個我沒見過?這麼個病懨懨的小子,皇上要留你在御前做什麼?必是你說謊。」
辟邪已有些厭煩與他們糾纏,道:「奴婢不敢說謊,若娘娘不信,可以問御書房吉祥。」
「竟敢唬我?」楊美人自幼家富貌美,眼高於頂慣了,為皇帝新寵之後不免更是驕縱,被皇帝留在上江時尚有些落寞收斂,不料見了太后,卻很招太后喜歡,一路回來就想著怎麼在大內豔壓群芳,如此心高氣傲,怎容得辟邪搶白一句,伸掌上來對準辟邪就是一記耳光。
「姑娘的手疼才是要緊。」她身邊的都是自己家中帶來的侍女,急著為主人出頭,忙一邊有人哄著楊美人,一邊另有兩個宮女揚手劈頭蓋臉就來掌嘴。
面頰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辟邪只是覺得匪夷所思──宮裡少有這般說打就打、隨意責罰的事,況且不過是個美人,並未有其他封號,竟擅動私刑,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經過這樣的事,身處這樣的局面──他全然沒有想到要躲避,直到有重重的一掌打得他耳中「嗡嗡」作響,令他一陣暈眩,才抬臂擋開那些宮女的手掌,徑直站了起來。
他恪守的七寶太監教導的禮節尊卑,在這通無理取鬧的責打中突然意義全無。他長身站在冷秋的落葉中,目光越過面前張狂的婦人們,向已漸漸燃起燈火的慈寧宮遠眺了一眼。
「哼。」他冷笑了一聲,拂袖而去。
耳邊不知何時開始湧入「殿下息怒、六爺息怒」的喧囂聲,也不知道身邊究竟圍了多少人,只是在有些陌生了的宮中道路上不停地向前茫然地疾步而行。
「師傅,咱們回不回居養院呢?」
小順子的聲音在耳邊低沉地問。
辟邪搖了搖頭:「不。」他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眼前就是居養院的月亮門,而自己似乎已在此佇立了許久,腳下跪了一地的內臣,都嚇得面如死灰地望著自己。
這是他從前唯一得以庇護的地方,至今仍充斥著七寶太監嚴酷的溺愛,和驅惡不明不白地為自己替死的仁義,那些謊言般的回憶一湧而來,讓他精疲力竭。
「小順子。」辟邪笑了笑,「我累了,想睡,可是又無處可去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已有大半個月了。」
左近兩人聲音壓得極低,細不可聞,依舊因為說話的人語聲驚惶,令辟邪警覺地驚醒了。
吉祥的怒聲在外道:「怎麼不早說?你們跟在身邊的都是死人嗎?」
「嚴命不讓宮裡知道,說是每次都是鬧得皇上和宮裡不消停……」
「這樣就讓人消停了嗎?如意為什麼沒有話說?他也發了渾了嗎?」
這句話小順子沒有敢介面,又是一片死寂。
辟邪終於有餘力斂了精神打量屋內。臥床對面明亮的窗櫺之下,長榻上鋪設的都是杏黃的坐墊靠枕,屋中雪白的牆壁、案上天青色凝脂般的瓷瓶、白玉如意、珊瑚盆景,皆是宮中主位才敢用的器物,有些甚至看著眼熟,還是自己經過手的御用之物。只是屋子的方位格局都不曾見過,必是新修的宮殿。
辟邪一時靈台清明,渾身掙了掙,就要起來,旁邊伸過一隻手來,按住了他。
明珠俯身看著他微笑,極低的聲音道:「別出聲。招了大爺進來,又是一通臭罵。」
辟邪握住明珠的手,慢慢摩挲著她纖細手指的每一個關節,確定了她真真正正地存在,才放心地長舒了口氣。
外面「嗒嗒」的腳步聲遠去,是吉祥盛怒之下走了。小順子半晌才起身悄悄走了進來。
「師傅已醒了?」他見辟邪睜目,不禁大喜。
「這是哪裡?」辟邪仰起身來,問。
明珠道:「這裡是清象宮。皇帝回來大興土木,連通了從前的壽寧花園。特賜六爺住呢。」
「我?」
「就是六爺千歲殿下。」明珠不禁笑了,「都是因為爺不要外面的賜府,皇帝便特地在宮裡修了院子,本來打算風光頒旨賞給爺住的,誰知回來第一天就派上用場了。」
小順子大奇:「朝廷裡就沒有人多嘴?竟讓這事成了?」
「你想呢。」明珠笑,「今兒言官的摺子上來,皇帝便說,難不成以為將整座宮殿賞給了辟邪嗎?原是皇帝一則是想自己住得離太后近些;二則是因為皇長子現由太后教養,自己住得近了,好多教導嫡長子懂事;三則就權當這後面的房子都是辟邪的值房,要時時商量政務的時候,免得傳來傳去的,省卻好多麻煩。」
五十五、清象親王
中秋剛過沒有多久,太后便重病一場。雖沒有感染風寒之兆,卻時常心口絞痛,食欲不振,時時倦怠。皇帝日常兩省,都為洪司言勸退。而洪司言,也一樣沒有往日神采,懨懨的,似乎許多煩惱,只怕是為太后病情操心所致。
直到九月中,多虧陳襄殫精竭慮醫治,太后眼看是大好了,卻連皇長子的周歲生辰也不甚提得起精神應付,便自離都起駕,逕自前往上江獨住。
皇帝自然放心不下,便打算皇長子生辰一過,立即帶同幼子,前往上江請安。
而出京之前,皇帝先收到了如意與辟邪聯名的賀表,恭賀皇長子殿下壽辰,一並進的,都是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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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放
吉祥
景儀
范樹安
李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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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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