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徵求有驚喜
第一章 離京
衛望濘三天后就要去南嶺，她找了機會便去齊家跟齊老夫人辭別。
賞花宴的事，我聽說了。齊老夫人握住衛望濘的手，這世上大概只有她知道這孩子為什麼要離開京都城道：如姐兒回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屋裡的丫鬟都打了，怕是在太后那裡受了冷落，心中有氣無處可出。
誰讓她上趕著去賞花宴，太后邀請整個京都城的貴女，唯獨沒有邀請她去賞花宴，這麼明顯的事還看不出來嗎？過河拆橋的事，他們母子不知做過多少，只有如姐兒這個蠢貨還巴巴想著進宮。衛望濘的眉目冷凝，在齊老夫人面前也沒有收斂對齊意如的失望。
齊老夫人皺眉點頭道：她的那個母親，是個眼高手低的，生生把如姐兒給耽誤了。
祖母，若是不給如姐兒定親，她心中肯定還存著一絲念想，齊家今時不同往日，如果她進宮了，肯定收斂不住性子，到時候太后和皇上難道還能護著她，只會給齊家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衛望濘心裡倒是想要讓趙衡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但經過這麼多事，她算是看明白了，所謂白月光也抵不過他的江山，當初他無非就是想要利用齊意如，讓她們姐妹失和，一點點瓦解齊家。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如姐兒進宮不是好事，皇上如今對齊家還有芥蒂，若是她有半點行差踏錯，對齊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齊老夫人沉重地說道：我是想要給她定一門親事。
衛望濘說道：有您在，還能護著她幾年的。
齊老夫人哎了一聲，不捨地看著衛望濘道：妳我祖孫才相認，如今又要分開。
祖母，我想找機會去閩南。衛望濘壓低了聲音。
妳……要去找則知？齊老夫人眼中一喜，她清楚孫子向來報喜不報憂的性子，還想著不知他在那邊如何，若是衛望濘能夠去看望他，這兩個人又有相處的機會了。
衛望濘說道：少不得要您幫忙。
齊老夫人聞音知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道：明日我去拜訪衛老夫人，託她使人去一趟閩南。
我會讓她老人家同意我去閩南的。衛望濘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好，好。齊老夫人摸著衛望濘的鬢角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則知，齊家全靠他支撐才有今日，他吃的苦夠多了，希望這次清剿海寇後能有好日子。
衛望濘閉上眼睛，回想著還是少年的齊墨遠面對父親戰死沙場的噩耗，他仿佛在一夜之間就長大，成為他們所有人的保護傘。
她是被他護著長大，她也想護他一回。
我要給大哥找個好嫂嫂，到時候大哥的身邊就有貼心人了。衛望濘說。
齊老夫人一言難盡地看了衛望濘一眼道：妳大哥……
心有所屬！只是這句話說出來，阿寧肯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到時候該去哪裡找個人搪塞過去。
妳大哥不懂情愛，妳要引導他才行。齊老夫人說。
齊意如得知衛望濘過來衛家，立刻就跑過來找她了。
妳還有臉出現在這裡？齊意如的眼睛幾乎要噴火，恨不得撲上去撕了衛望濘。
她真是小看這個土包子了，賞花宴那麼多人，還能想出用塤聲勾引皇上，她當時還在皇上的身邊，聽到塤聲的時候，他完全怔住了，眼中的思念和深情讓她的心都涼了。
皇上喜歡齊意寧嗎？
她一直覺得不是，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否則怎麼會為了她冷落齊意寧，甚至整整一年都不見她，可自從齊意寧死了之後，他就不一樣了。
如果皇上喜歡她，早就應該將她召進宮裡，怎麼捨得留著她的年紀這麼大了，他會不知道京都城的人都在取笑她嗎？
這一年來，她一直都在等，直到太后開設賞花宴，她才有了一絲醒悟。
當初……她是被利用了吧。
可是，她怎麼甘心，她等了趙衡那麼多年，怎麼能接受他喜歡的是齊意寧。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衛望濘笑了笑道：齊二姑娘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齊意如恨恨地瞪著衛望濘，趙衡聽到塤聲之後，看到衛望濘時整個人都怔住了，那眼神就像當初看齊意寧，她在那一刻才明白，趙衡對齊意寧並非沒有感情的。
賤人！齊意如怨恨地罵道：妳以為皇上會看上妳這樣的人，破爛玩意兒也敢在皇上面前耍心機。
衛望濘眸色微冷道：那妳呢？妳是什麼樣的人，皇上看得上妳了？
齊意如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要抬手打下去。
被我說中了？衛望濘連避都不避地迎上前道：妳以為自己還年輕貌美嗎？妳連宮女都不是，還不讓別人接近皇上，妳哪來的資格，誰給妳勇氣這麼做？
……齊意如臉色一白，重重地一巴掌甩過去。
衛望濘順勢扣住她的手道：嘖嘖，年紀大果然脾氣不好，妳就沒有一點身為老姑娘的自覺嗎？嫁不出去就算了，居然還妄想能夠進宮，馬上就要選秀女了，妳以為自己還能去當秀女嗎？怕是只能進宮當姑姑吧。
齊意如氣得大口喘氣，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氣成這個樣子。
衛望濘甩開齊意如的手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這點小事就氣成這樣，若是有本事的，就讓皇上捨棄整個後宮獨寵妳一人，沒有本事就不要拈酸吃醋惹人笑話，妳還沒有資格阻止其他人去接近皇上。
呵，那妳以為自己做得到嗎？齊意如氣得聲音都在發抖。
妳以為每個人都跟妳一樣，誰願意變成老姑娘。衛望濘翻了個白眼道：我只嫁一心人，絕不跟其他人共用一個男人。
齊意如聽到這話，嘲諷地笑了起來道：真是可笑，只要是男人就喜歡三妻四妾，妳還癡心妄想他只喜歡妳一個人。
那我就不嫁了。衛望濘看了齊意如一眼道：妳說完沒有，別攔著我去路。
衛望濘，我就看著妳，看妳嫁什麼有本事的男人。齊意如咬牙切齒地道。
衛望濘勾唇一笑道：妳且看著。
老夫人，二姑娘和衛姑娘在外頭吵起來了。劉嬤嬤在院門站了一會兒，轉身回屋裡。
如姐兒吵不過阿濘的。齊老夫人拿起茶盅道：看著吧，如姐兒得被罵哭了。
劉嬤嬤笑道：您和衛姑娘真是有緣份，才認識沒多久，感情卻勝似祖孫。
齊老夫人笑了笑，她們本來就是祖孫。
過了一會兒，齊意如果然紅著眼眶走進來道：孫女見過祖母。
妳這是怎麼了？齊老夫人故作不知情，很好奇衛望濘究竟說了什麼，居然能夠將齊意如氣成這個樣子。
齊意如氣呼呼地叫道：祖母，您知道那衛望濘是什麼人嗎？她簡直不知廉恥，不要臉！
哦？她做了什麼？齊老夫人不徐不緩地問。
她在賞花宴上故意吹塤，明明不擅長，卻還要強出頭，靠這樣無恥的手段勾引皇上……齊意如口不擇言地哭訴，她要讓老夫人知道，衛望濘是個什麼樣的人。
齊老夫人皺起眉心道：賞花宴的事，我已經聽說過了，衛姑娘又不知道皇后娘娘以前喜歡聽塤曲，妳是皇后的妹妹，連妳都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
齊意如怔了怔，她只顧著吃醋，完全忘記連她都不知道齊意甯喜歡塤曲，衛望濘又怎麼可能知道。
祖母為什麼要偏袒她？齊意如低聲問道：您以前偏袒齊意寧，如今卻還要偏袒一個外人。
這話又怎麼說的？齊老夫人問道。
齊意如白皙的面龐落下兩行淚水道：您知道我一心想要入宮，為何不肯成全我？齊意寧無論想要什麼，您和大哥都想盡辦法成全她，我才是您的親孫女。
如姐兒，妳以為自己無法入宮成為妃嬪是家裡的原因嗎？齊老夫人淡聲問。
難道不是嗎？趙衡登基之後，她還沒有成親，那時候正值豆蔻年華，不僅年輕貌美，連趙衡對她都有若有似無的感情，若是她當時能夠進宮，說不定成為皇后的人就是她了。
齊家肯定也不會有後來這些遭遇。
皇上若真的喜歡妳，還會在意齊家的態度，妳也不會在家裡成為老姑娘。齊老夫人一針見血地說道：我是太縱容妳，這麼多年，妳竟還沒看清楚事實。
皇上……皇上當初是忌憚大哥，所以才沒有要我入宮的。齊意如叫道，齊墨遠戰敗失去權勢，她一點都不覺得傷心，反而隱隱期待，這是她的機會來了。
齊老夫人失望地搖頭道：下個月就要選秀女，妳若是能夠進宮當秀女，想來憑著皇上和太后對妳的喜愛，自然是能留下的，若是連秀女的資格都沒有，我會親自為妳挑選一門親事，在此之前，妳不要再出門。
祖母！齊意如不敢置信地瞪圓眼睛。
齊老夫人擺手道：回去吧，雖然妳年紀不小，但憑著我這張老臉，還是能替妳選一門適合妳的親事。
我不會嫁給別人的！齊意如咬唇叫道。
※※※
三天的準備時間非常緊促，齊老夫人在最後一天登門拜訪，和衛老夫人在屋裡說了半天的話，離開的時候，眼角還有些濕潤。
衛望濘大約能夠猜到兩位老人家說了什麼，但她只能假裝不知道。
方氏心中對衛望濘有愧，這三天可著勁給增添東西，就怕哪些東西短缺了。
娘，頂多半年就回來了，不必帶這麼多東西。衛望濘哭笑不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氏在給她置辦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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