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
你聽得見我嗎?
快來……請你、快來……
遲了,怕是就見不到了呢……
聖魔界之君,我心脈已傷,死地在即,
已不能再對你,或聖魔界造成任何危害。
我來,是為了過去對好友的承諾。
我的好友或許已經消逝,或許沉眠在你的記憶深處永遠也無法醒來。
但我承諾過,如果我的好友已將我忘記,那麼我會來到他的面前,
告訴他關於我們之間發生的故事。
越天思感到自己有一股欲淚的衝動。他並沒有回想起什麼,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彷彿這便是他在夢裡追尋千百次的景象,彷彿他為了這一天已等待了太久。
章節試閱
第五十五集
越天思急急前奔,方才那一掌擊出,使得他的內傷再也壓抑不住,幾縷鮮血溢出唇角。他的肺腑受創處傳來令人難耐的悶痛,使得他的呼吸粗重了起來,腳步也無法再如之前一般輕盈。
他深知方才那一掌只能阻那灰髮少年一阻,並無法真正傷及對方,而他的身上正散出陣陣異香,這使他無法隱藏自己。除了不斷潛逃,趕在敵人之前求得援助外,他已無法可施。
眼見銘印峰已在前方,軍隊殺伐的巨大聲浪已在耳邊,越天思心頭一喜,正想加快腳步,陡然一道掌氣直朝後心擊來,越天思連忙側身避開,另一道掌力卻已等在他的後方,越天思腳下一錯,勉強改變行進方向,第三掌卻已連綿而來,越天思雖然可以感知,沉重的軀體卻無法避開,他勉力運勁,身形微微一頓,跪坐下來,那掌力恰好掠過他的頭頂,激得一頭白髮紛亂飛舞,再遲一些,便要直接擊碎他的天靈了。
越天思抬起頭來,那灰髮少年的劍指已抵住他的咽喉。
越天思還在喘息,那灰髮少年也沒有立下殺手。
兩人對望著,都沒有出聲。
好半晌,越天思才緩了緩呼吸,問道:「閣下是,聖魔界的護法?」
月點了點頭,說道:「八護法。」一頓,又道:「我叫月,月亮的月。」
越天思說道:「月護法,能請你答應我一件事嗎?」
月看著他。
越天思說道:「殺死我後,能否燒毀我的屍身?或者將我的屍體丟入永遠也沒有人能夠找到的深壑大澤裡?然後便將這件事忘記,永遠也不要對他人提起。」
月等他解釋。
越天思說道:「我死後,玄鳳翔,也就是你們的君皇,必定會替我報仇。你雖然武功高強,又是護法,卻不一定能躲得了他的追殺。」
月說道:「我要殺死你,你還擔心別人找我報仇?」
越天思說道:「死便死了,有沒有人報仇,對我而言並沒有意義。我只是希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要再引起不必要的風波了。」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月低低地笑了,說道:「你知道嗎?我要殺你,不是因為你間接造成了長老們的死,而是,我想讓那個人也體會一下,比自己的性命還要更重要、更珍惜的人死掉,是什麼樣的感覺。」
越天思心頭一震,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他不怕死,卻擔心玄鳳翔。一旦玄鳳翔獲知他的死訊,不知是否承受得住?
月望著他,說道:「你知道兩百年前,當君皇發現自己誤殺了你時,變得如何瘋狂?為了將狂亂的君皇封印起來,那時所有的長老──除了紫少君之外,全部耗盡了靈力。但現在,君皇卻忘了這件事。」
月恨恨地說道:「他已忘記了兩百年,現在該是時候讓他回想起來了。」
越天思說道:「如果兩百年前,你的長老寧願耗盡靈力,也要封印聖魔界君皇,那麼現在你這樣做,你的長老會同意嗎?」
月手上的勁道突然加大,劍指所指處,越天思的咽喉宛如被重錘狠狠輾過,越天思呼吸一滯,幾乎要嗆咳起來。
月恨聲說道:「不要跟我說這些!二百年前,我們明明有機會殺死君皇,卻因為長老們幾句話,就沒有動手了!我們所有人──竟然束手旁觀我們的長老──一點一點的耗盡靈力,一點一點的死去!」
月吸了口氣,語聲恢復平靜,說道:「所以現在,我決定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了。如果君皇因為你的死而想報仇,那麼我們所有人就可以合力殺死他,如果還是沒有人肯動手,」月哼笑了聲:「那麼我會動手,如果不能殺死他,那就讓他殺死我。我已多活了兩百年,早已活得膩了。」
越天思心腸原是柔軟慈悲,雖是敵對,聽眼前人這一番話,卻也不禁難受。想了想,低聲說道:「那麼能不能請你,不要告訴你們的君皇,關於過去他對我的誤會?」
月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想讓他知道過去他誤會你?就是因為他誤會你,他才會將你拉入聖魔界,又幾乎親手殺死你。」
越天思說道:「如我方才所說,死便死矣,身後事又有何干?但他若想起過去的事,一旦陷入瘋狂,或許會在聖魔界掀起腥風血雨。你們的長老一心想守護聖魔界,而你的目的,是要他傷心,要他與你決戰,告訴他我的死訊應該已經足夠了,又何必將整個聖魔界拖入戰局?」
月定定地看著越天思,越天思也靜靜地回望著他。
好一會,月才點了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越天思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而後平靜地閉上眼睛。
月抬起手來,掌中的氣勁逐漸凝聚。越天思的神情很安詳,周身的防備也已全數卸下,真的是在等待他發出致命的一擊。
為了一個因為誤會,幾乎兩度將自己逼殺至死的聖魔界君皇,無怨、無悔。而且即使立刻就要死了,卻還在擔心對方承受不住而瘋狂……
月感到有些難以為繼了。
他並不恨越天思,造成這一切的也不是越天思,而是那個可恨的君皇……但現在,為了報復那個可恨的人,他卻必須殺死眼前這個有情有義、至死還在為負心人請命的越天思……
月舉起的手掌凝在半空,卻陡然聽見一聲驚呼:「小月,住手!」
是紫少君!
月陡然一驚,想也不想便伸手拉起跪坐在地的越天思,左手扣住他的頸項,右手劍指斜指前方。
不遠處,一個紫色的人影正急奔而來。
靈池一行後,紫少君已有決定。
他知道北冰原情勢凶險,越天思隨時有可能落入幽冥君和楚雲深手裡,因此急急趕往北冰原。
他走得太急,而在此之前,因君皇令他傷心透頂,心灰意冷之下,也就不再聽取各地探子的回報,楚雲深又刻意封鎖了北冰原的一切消息,因此他並不知道銘印峰要處斬冰霽君的事。
紫少君只是想先找到祕軍,再從石燦口中探聽更進一步的消息。但當他趕到銘印峰時,混戰已經開始,他心知越天思絕不可能逗留此地,銘印峰之戰必定是楚雲深與幽冥君合力設下的困局,因此立刻轉向下山。
他猜想越天思若是出現,必定是在幽冥君原先駐守之處,只是他消息不通,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尋?
正思量著如何是好,卻突然聞見一股熟悉的清香。那是楚雲深刻意移植到逸水居的那種紫色小花所散發出來的。只是在此處的花香,比起逸水居濃烈了不知多少倍,使得即使相隔甚遠,都還能循著花香追來。
紫少君立刻朝著花香來處奔去,遠遠就見月護法舉起手掌,掌心凝氣,而他下手的對象,竟然就是越天思!
「小月,你不能殺越天思!」紫少君急奔向前,一邊說道。
月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紫少君奔到近前,一眼望見越天思。越天思臉色蒼白,唇角溢血,全身真氣幾乎散離,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小月一手扣住越天思的頸項,只要稍一發力,便可置越天思於死地。
紫少君連忙說道:「君皇已答應我,只要越天思平安回到人界,從此以後,他便會盡責地做好君皇該做的事,並且不再與越天思見面。小月,這便是諸位兄長們所希望的啊!」
月沒有說話,表情也沒有動搖。
紫少君又道:「你若殺了越天思,君皇又怎能不找你報仇?小月,你武功再高也不是君皇的對手。君皇若執意報仇,恐怕我也無能阻止。八兄長將你託付給我,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自蹈死地。」
月原本冷冷的表情瞬間變得怒氣勃發,嗤笑了聲,說道:「這就是你的理由?既然兩百年前你可以毫不猶豫地看大家去死,現在還有臉來跟我說什麼託付不託付的?再說,你不是一直很想殺掉越天思嗎?既想殺掉越天思,又不想與君皇為敵。由我來動手,豈不是正好稱了你的心意?怎麼現在你反而替越天思求起情來了?」
紫少君抿了抿唇,猶豫了一瞬才說道:「因為現在單憑我一人之力,已無法護守聖魔界的地氣,若不是君皇幫我,恐怕整個聖魔界地氣都將傾頹,天災地變連綿不絕。長久以往,將會毀了整個聖魔界。」
月感到十分好笑,說道:「兩百年來,君皇沒有回歸,你找幽冥君合作,不也撐過來了?現在君皇一回歸,你就迫不及待地和幽冥君撕破臉,幽冥君是你的殺母仇人,你不能忍,卻要我和其他弟兄,忍了長老的仇!你、真是好個九長老,莫怪乎所有長老都死了,就只有你還能活著!」
紫少君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封印君皇確實是他所提議,但兄長們也都同意了。只是沒有想到君皇的力量竟能強悍至斯,連整個聖魔界的地氣都與之共鳴,才會導致最後的慘敗。而且他會留下來也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兄長們要他留下來,將脫離常軌的一切重新拉回。
兩百年來他嘔心瀝血,不敢片刻或忘,到如今終於迎回君皇,他的付出難道就及不上在靈池裡沉眠的兄長嗎?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寧願他是躺在靈池裡的其中一位,而不是如今活下來,忍受這些侮辱,還只能委屈求全的九長老!
但這些話他又怎麼說得出口?尤其對著越天思……現在他已知道那種濃烈的花香是由越天思身上散發出來的。這必定是楚雲深的手筆,楚雲深與幽冥君恐怕很快就要追來了,他不能在此耽誤時間。
想了想,紫少君低聲說道:「如果你殺了越天思,那麼所有的長老……包括八兄長在內,便都沒有希望了。」
月怔了一下,問道:「你說什麼?」
紫少君吸了口氣,下定決心般地說道:「兄長們雖然耗盡靈力,但並不是真的死去。只是靈力極度耗弱,我只能讓他們沉眠在靈池裡,以保存最後那一點希望……」
月震驚地幾乎要發抖,顫聲說道:「你、怎麼可能?不、不,你是在騙我,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兩百年了、兩百年了啊!他們、他……」
紫少君說道:「我不能說。因為單憑我的力量,光是維持聖魔界的地氣已經勉強,我沒有把握能使兄長們復生,但如果是君皇……小月,你知道嗎?君皇只到過靈池三次,但是現在靈池竟然已有了迴返靈氣的力量,再過一段時間,或許……」
月激動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有可能、有可能再見到他?」
紫少君低聲說道:「小月,我不想騙你。最後的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但是,只要有君皇在,或許能夠做得到。」
月喘著氣,仍舊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紫少君。
紫少君說道:「除非你想放棄這最後的一點希望,否則就放了越天思吧。讓越天思平安回到人界,這是君皇唯一的條件。」
月扣住越天思頸項的手,早已無力滑落,越天思回頭看看他,又看著紫少君。
紫少君輕吸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就開啟界門,你回人界去吧。」
紫少君揚起手來,紫色的冷光在他掌心匯聚。
原本平靜的大地突然有了一種細微的顫動,越天思可以感到周遭的氣流正在改變,他所熟悉的人界氣息正一絲一縷地滲入這個空間。
越天思抬頭望向了聖魔界皇城的方向。
紫少君淡淡地說道:「君皇不會來的。他以為你早就回到人界了。以後,如果,你還有機會再見到君皇的話,希望你什麼也別說。」
越天思苦笑了一下,說道:「他已說了永不見面。而我回到人界後,也無法再進入聖魔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
紫少君沒說什麼。
越天思輕歎了口氣,將太和石握在手中,緊緊地握了一下,而後轉頭對月說道:「月護法,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月問道:「什麼事?」
越天思攤開手掌,一顆鴿蛋般大的珠子在他的掌心閃現著橘紅色澤,「這是太和石,是冰霽君留給我的……我無法親自還給他,如果有機會的話,是不是能請你代為轉交,並代我向他致上我的謝意和歉意。」
月看著他,卻沒有伸手去接。「我聽說過冰霽君這個人。他是個好漢。既然是他給你的,那就是你的,你若退還給他,豈不是瞧不起他的心意?」月說罷微微一笑,說道:「但是如果有機會,你的話,我會替你帶到的。」
越天思點了點頭,誠心地說道:「謝謝你。」
眼看界門即將成形,對面的景物也已依稀可見,越天思輕吸了口氣,對紫少君說道:「謝謝你。」
紫少君側了側頭,頓了一下才說道:「我不需要你的謝意。你是聖魔界的仇人。如果君皇不曾遇見你,那麼聖魔界就不會是如今的模樣。我現在會送你回人界,只是因為與君皇條件交換,並不是真心想救你。」
越天思說道:「我知道。我並不是謝你救我。而是謝謝你一直用盡心力保護玄鳳翔。」
紫少君哼了一聲說道:「那更不必了。我本來就會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你。」
界門已即將開啟至可容一人通行的大小,越天思便朝界門走去,陡然一陣細微的風聲傳入越天思的耳中。那很像是北冰原常見的風,北冰原的風對絕大部分的人而言,本來就是雜亂沒有規律的,像這樣細微的風聲很容易被忽略,即使貴為長老和護法,在不熟悉的環境下,也無法察覺其中的差異。
那是……
「小心!」越天思出聲的同時,已向紫少君掠去,同時伸出手想將他推開。
紫少君愣了一下。開啟界門時他必須全心使用靈力,對周遭的感知原就會降低,在陌生的環境裡,這可以算是危險的舉動,但長老在聖魔界深受崇敬,他又已是唯一的長老,在聖魔界,就算是幽冥君,也不敢對他不利。而且月就在身旁,他也不需要提起十二萬分的警覺。
但這一頓間,他也已感到背後傳來的殺氣,風聲颯然,竟直朝他的背心攢刺而來,紫少君心頭一驚,越天思已撲到他面前,正要向他推去,紫少君伸手抓住越天思的手,同時身形急轉,拉著越天思退開了半步。
一支黑色的羽箭凌空而來,射過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又向前飛去,篤的一聲釘在堅硬的冰雪地上。
紫少君感到不可置信。那是楚雲深的箭。他不可能錯認,還有那射箭的力道……
已即將開啟的界門,因著這一打岔,靈力中斷,又緩緩閉合了起來。
不遠處的雪地上,陡然出現了兩道人影。是楚雲深和幽冥君。
幽冥君微笑著朝紫少君頷首,說道:「許久不見了。近日聽說長老玉體微恙,想不到竟還千里奔波,來到這苦寒之地。」說著略略側頭,朝右後方望去,說道:「孤的中軍大帳就設在不遠處,恭請長老移駕,讓孤略盡地主之誼。」
不遠處的地平線上,就在幽冥君側頭望去的方向,慢慢現出黑鴉鴉的一片人影。
紫少君估算著距離與人數──恐不下萬人,淡淡說道:「默王好意心領。祕軍大營也在這附近,祕軍帳下許多人是我舊識,也是許久不見了,想和他們敘敘舊。」
紫少君說著,眼神掠過楚雲深。楚雲深仍舊淡淡微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現在界門已快要完全閉合了。雲深方才那一箭,是為了要迫他撤手,不得已才下重招嗎?
幽冥君說道:「祕軍現在已全數被困在銘印峰了,長老怕是不容易和他們敘舊呢。」
紫少君方才是從銘印峰那邊過來的,自然知道現在兩邊的軍隊正打得如火如荼。彼此互相深入,犬牙交錯的情況下,任何一方想要抽身都不是容易的事。
紫少君估量著是戰是走──不遠處的軍隊一刻鐘內應該還不能趕到──
若要走,越天思身上花香濃烈,要帶著重傷的越天思奔逃,絕無可能在被對方尋獲之前另找地方開啟界門,若要戰──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是趕在幽冥君的軍隊到達之前,將幽冥君擒住,脅迫對方讓開。
紫少君的視線又掠過楚雲深。楚雲深正負著手,微笑站在幽冥君身後。他反手握了一把大弓,背上囊袋裡有箭。
如果楚雲深聯合幽冥君阻止他,那麼他和月兩人,並不一定能取勝,更何況他們最多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但如果楚雲深站在他這一邊,那麼幽冥君就毫無勝算了。
雲深為什麼一定要與他對立呢?
如果雲深知道君皇與他的約定,與君皇最近的所做所為,是不是也不會再堅持要將君皇趕出聖魔界呢?
紫少君看著幽冥君說道:「你可知為何自君皇回歸後,我已不曾再找你一同維護地氣?這是因為君皇天生貴胄,皇族血脈與地氣相通。君皇不只能補足聖魔界地氣之不足,更能使之強盛。就如同九位長老同在時一樣。」
紫少君又說道:「君皇前幾日到過靈池,親口對我許下承諾。只要越天思回到人界,他不只會坐好皇位,更會助我回復地氣。幽冥君,你所身負的咒力並無法完全支撐聖魔界的地氣,你若一意孤行,即使能將君皇逐出聖魔界,我也不可能助你。屆時整個聖魔界地氣將逐漸萎縮,不過百年就會煙消雲散,你可要考慮清楚。」
幽冥君聽罷只是微微一笑,說道:「長老可知,為何君皇會以為越天思已回到人界?長老當知,君皇雖然身在皇城,但界門開啟時,是可以感知穿過界門的氣息的。」
紫少君凝注著他。
幽冥君又道:「這是因為玄冥玉能夠模仿氣息的緣故。而今,玄冥玉已在孤的掌握之中。長老知道玄冥玉還有其他的作用嗎?」
紫少君心頭一驚。雖然他也猜測過這應該是玄冥玉的緣故,但幽冥君如今將這件事說出來,就等於宣誓,長老並沒有一定要存在的必要。因為玄冥玉能夠極度放大咒力及靈力的作用。只要借助玄冥玉,那麼幽冥君的咒術同樣可以撐起整個聖魔界。
幽冥君是在說:若是必要,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長老!
紫少君的視線又瞥向楚雲深。楚雲深仍是方才那副淡淡的微笑,他看不出楚雲深真正的想法。
幽冥君說道:「長老還是將越天思交予孤吧。這樣不論以後如何,孤都不會虧待長老的。」
紫少君說道:「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更何況,這裡除了我,還有兩位護法呢。」
幽冥君笑了起來,說道:「長老沒見到九護法站在孤這邊嗎?」
紫少君輕哼了聲,說道:「雲深,殺了他。」
這句話一出口,楚雲深就動了。
他抬手揚弓的動作既優美流暢卻又迅捷無倫,彎弓,搭箭,弦一放,箭如流星趕月,竟直朝紫少君心口射去!
紫少君不知道楚雲深會不會聽他的話。他方才說那些話,原也不指望楚雲深聽了就能立刻改變想法,但幽冥君生性多疑,楚雲深又站在他背後,只要楚雲深有任何動作,幽冥君必定要向後防備的。屆時他可以立即下手,月應該知道他的心意,月將會配合他出手,時機恰當的話,就能拿下幽冥君。
至不濟,也能讓幽冥君對楚雲深心生顧忌,他就能帶著越天思避向銘印峰。那裡雖然正打得不可開交,但只要找到石燦,慢慢抽退軍隊總是可以的。屆時大隊人馬會合,幽冥君就算多這一萬鐵騎,要將他們吃掉也得耗費許多時間。而他方才已有開啟界門的動作,界門一開,君皇必定能夠感知。一等君皇趕到,幽冥君同樣沒有勝算。
所以紫少君只是盯著幽冥君的動作,尋找最佳的出手時機。
他沒有想到那枝箭會射向自己。
那是楚雲深的箭。楚雲深的箭怎可能會射向他?
所以紫少君沒有動。他只是看著那枝箭向自己飛來,如閃電如驚雷,他知道楚雲深的箭術到達怎樣的程度,他驚歎於那箭的犀利狠辣,但卻沒有想過該避開。
因為那是楚雲深的箭。楚雲深的箭不可能會射向他。
紫少君沒有動,月卻動了。
月動了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一瞬。因為他也不相信楚雲深會傷害紫少君。但楚雲深拉緊弓弦的手在鬆開之前,看了他一眼。月心頭一凜,突然想起一段對話,楚雲深要他到北冰原時說的話。
「如果我和長老在戰場相遇,請你保護長老。」
那時月不明白,既然同在戰場,為何楚雲深不保護自己的長老,卻要他來保護?但現在他明白了。
如果還有一丁點的餘裕,他可能會選擇看看楚雲深是否真的會殺死紫少君?但電光石火間,他已別無選擇。
只要他還有一丁點的希望可以見到那個人,那麼紫少君就絕不能死!
第五十五集
越天思急急前奔,方才那一掌擊出,使得他的內傷再也壓抑不住,幾縷鮮血溢出唇角。他的肺腑受創處傳來令人難耐的悶痛,使得他的呼吸粗重了起來,腳步也無法再如之前一般輕盈。
他深知方才那一掌只能阻那灰髮少年一阻,並無法真正傷及對方,而他的身上正散出陣陣異香,這使他無法隱藏自己。除了不斷潛逃,趕在敵人之前求得援助外,他已無法可施。
眼見銘印峰已在前方,軍隊殺伐的巨大聲浪已在耳邊,越天思心頭一喜,正想加快腳步,陡然一道掌氣直朝後心擊來,越天思連忙側身避開,另一道掌力卻已等在他的後方,越天思腳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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