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認為《大華》的風格太高,未必適合一般讀者的胃口,勸我降低一些,多登載趣味性的文字。但我認為《大華》有它的一種風格,要一面世就暢銷是絕對辦不到的,只要它有它的固定讀者,我就和他們結文字因緣,也是一件樂事。」──高伯雨
《大華》雜誌為高伯雨在1966年3月15日所創辦,原為半月刊,後改為月刊,前後共55期。內容豐富,依性質可分為:人物掌故、藝術戲劇、政海軼聞、生活回憶、文物、詩聯和雜文等類。收錄的文章如陶拙庵的〈「皇二子」袁克文〉、南山燕的〈半生矛盾的周作人〉、省齋的〈憶知堂老人〉、如冰的〈胡適抗戰時的日記〉、李輝英的〈文學革命第一個十年中的散文〉、林熙的〈丙午談往〉都是擲地有聲的鴻文。
高伯雨深知掌故,雜誌中收錄的〈花隨人聖盦摭憶補篇〉、〈花隨人聖庵摭憶〉、〈洪憲紀事詩本事簿注〉等文章不僅旁徵博引,雜採時人文集、筆記、日記、書札、公牘、密電,對晚清以迄民國,近百年間的諸多大事,如甲午戰爭、戊戌變法、洋務運動、洪憲稱帝、張勳復辟均有涉及,具有相當高的史料價值。
本書是全套《大華》雜誌的精選本,收錄3篇文章與多幀精選圖片,對七〇年代香港文化發展有興趣的讀者,絕不能錯過。
作者簡介:
原出版社/大華出版社
《大華》雜誌為高伯雨在1966年3月15日所創辦,止於1971年7月,前後共55期。高伯雨原名秉蔭,又名貞白,廣東澄海人,筆名有林熙、文如、竹坡、西鳳、夢湘、高適、秦仲龢等超過二十五個之多。祖父高滿華在清道光年間經商辦企業,在新、馬、泰和廣州、汕頭都有商鋪分號。1928年冬,高伯雨赴英國讀書,攻讀英國文學。回國後,任職於上海中國銀行總管理處調查部專員。抗戰爆發後抵香港定居,直至1992年逝世。
導讀/蔡登山
文史作家,曾製作及編劇《作家身影》紀錄片,完成魯迅、周作人、郁達夫、徐志摩、朱自清、老舍、冰心、沈從文、巴金、曹禺、蕭乾、張愛玲諸人之傳記影像,開探索作家心靈風氣之先。著有:《人間四月天》、《傳奇未完──張愛玲》、《色戒愛玲》、《魯迅愛過的人》、《何處尋你──胡適的戀人及友人》、《梅蘭芳與孟小冬》、《民國的身影》、《讀人閱史──從晚清到民國》、《叛國者與「親日」文人》、《楊翠喜‧聲色晚清》、《多少樓臺煙雨中:近代史料拾遺》、《多少往事堪重數:百年歷史餘溫(1890-1990)》、《情義與隙末──重看晚清人物》等十數本著作。
章節試閱
汪精衛屍體被毀祕記/茹松雪
汪精衛是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死於日本名古屋的,他的黨徒把他的屍體,運回南京,葬於梅花山(明孝陵南面的一個小山,山上種植了許多梅樹)。一九四五年秋間,日本投降,重慶國民政府的大小官員,陸續回南京。在「最高當局」還沒有回京之前,便由陸軍總部主持下,由該部的工兵指揮官、南京市長、南京憲兵司令等,舉行祕密會議,分配工作,決定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廿一日晚上,炸毀汪墳,把棺材遷移,原地另行建築,免礙中外觀瞻。執行實際工作的,是屬於七十四軍五十一師的工兵營。工兵技術員實地觀察過,估計要使用提恩提(T.N. T)烈性炸藥一百五十公斤,才能全部炸開。未施工之前三天,中山陵與明孝陵之間,斷絕交通,禁止遊覽,無形中成了局部戒嚴。外間不知內幕的,還誤會是又要查搜漢奸。某些曾在敵偽時期,幹過壞事的,惶恐逃避,到處躲藏。爆炸時,在現場監督的有南京市長、七十四軍高級軍官、陸軍總部工兵指揮官等人。
汪墳的設計,表面上是仿照中山陵圖案,而所用的材料多不是普通品,初步預算是偽幣五千萬元。主要工程第一步完成不久,日寇投降,施工也停頓了。爆炸工序分兩個步驟,第一炸開墓的外層鋼筋混凝土部分,第二炸開盛棺的內窖。內窖炸開時,發現一具楠木棺材。揭開棺蓋,屍體上覆著一面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屍體身穿的是中式藏青色長袍、馬褂,頭戴西式禮帽,腰佩大綬,即當年所謂文官禮服。屍的面部,略呈褐色而有些黑斑點。由於入棺前使用過防腐劑,因之整個屍體,還能保持完整,沒有腐爛,也沒有什麼特殊異味。棺蓋揭開後,工兵指揮官即指使不必要的人員,暫時退離場地,而由南京市長親自進行棺內全部檢查,主要目的是尋找有什麼陪葬物品。結果,除了在死者的馬褂口袋裡,發現一張長約三寸的白紙條以外,別無其他東西。紙條上用毛筆寫著「魂兮歸來」四個字,下款署名「陳璧君」。據說這張字條,是陳璧君從日本接運汪屍回國時所寫,表示招魂的迷信意思。
汪精衛屍體被毀祕記/茹松雪
汪精衛是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死於日本名古屋的,他的黨徒把他的屍體,運回南京,葬於梅花山(明孝陵南面的一個小山,山上種植了許多梅樹)。一九四五年秋間,日本投降,重慶國民政府的大小官員,陸續回南京。在「最高當局」還沒有回京之前,便由陸軍總部主持下,由該部的工兵指揮官、南京市長、南京憲兵司令等,舉行祕密會議,分配工作,決定在一九四六年一月廿一日晚上,炸毀汪墳,把棺材遷移,原地另行建築,免礙中外觀瞻。執行實際工作的,是屬於七十四軍五十一師的工兵營。工兵技術員實地觀察過,估計...
推薦序
【導讀】掌故大家高伯雨和《大華》雜誌/蔡登山
一般人說起「掌故」,無非是「名流之燕談,稗官之記錄」。但掌故大家瞿兌之對掌故學卻這麼認為:「通掌故之學者是能透徹歷史上各時期之政治內容,與夫政治社會各種制度之原委因果,以及其實際運用情狀。」而一個對掌故深有研究者,「則必須對於各時期之活動人物熟知其世襲淵源師友親族的各族關係與其活動之事實經過,而又有最重要之先決條件,就是對於許多重複參錯之瑣屑資料具有綜核之能力,存真去偽,由偽得真……」。因此能符合這個條件的掌故大家,可說是寥寥無幾,而其中高伯雨卻可當之而無愧。
高伯雨(一九○六—一九九二)原名秉蔭,又名貞白,筆名有林熙、文如、竹坡、西鳳、夢湘、大年、高適、秦仲龢、溫大雅等超過二十五個之多。他是廣東澄海人,祖父高滿華在清道光年間南渡暹羅(泰國)經商辦企業,在新、馬、泰和廣州、汕頭都有商鋪分號,富甲一方。父親高學能(舜琴)是清末戊子(一八八八年)舉人,和丘逢甲同科,後無意仕途,隻身前往日本經商,幾經奮鬥,遂成日本關東地區舉足輕重的華僑巨賈。高家屬下的商業機構有「元發行」、「元發盛」、「文發行」、「元發棧」、「綿發油廠」等等,業務範圍廣及米糧、煙葉、橡膠、電燈、電話、航運等。高伯雨是高學能的第六子,出生於香港文咸西街高家經營的元發行,他四歲喪父,長兄高繩之(秉貞)只顧着發展自己的自來水公司和電話等業務,無暇打理父親的生意,到了一九一三年高繩之又病逝,高家事業從此後繼無人便日漸走下坡。一九一三年高伯雨在廣州公益中學的附小讀書,後來又轉到德才女子學校,再轉覺覺小學。一九二三年高伯雨入澄海中學,一九二六年六月中學畢業,到日本東京打算投考早稻田大學,九月遭逢母喪,即返廣州奔喪。一九二八年冬,他赴英國讀書,攻讀英國文學,一九三二年未修完學業而回國。先任職於上海中國銀行總管理處調查部專員,同事中有唐雲旌(一九○八—一九八○),也就是後來號稱「江南第一筆」的唐大郎,二○年代後期唐大郎開始給小報投稿,所作詩詞取材靈活,隨手拈來,涉筆成趣,頗受讀者歡迎。一九三六年高伯雨在南京外交部任僉事。抗戰爆發後他抵香港定居,直至一九九二年逝世。
在港期間,高伯雨編過晚報副刊,為報紙寫過稿,也開過畫展(因他曾隨溥心畬習畫,從楊千里習篆刻),更辦過文史刊物《大華》雜誌。但終其一生,可說寫稿為生,一寫就是五十多年,他曾自嘲為「稿匠」。據保守估計他一生所寫文字當有千萬字之多。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如此龐大的著作,最後結集出版的只有以「聽雨樓」命名的文集五種(一九九八年遼寧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聽雨樓隨筆》,還在高氏去世之後),及以秦仲龢為名翻譯的《紫禁城的黃昏》和《英使謁見乾隆紀實》。其他還有幾種雜著,如《乾隆慈禧陵墓被盜記》、《中國歷史文物趣談》、《春風廬聯話》、《歐美文壇逸話》等,但都是戔戔小冊。高伯雨自己曾說,他曾先後三次編選隨筆,都因為出版社解散或稿件遺失而未能出版,「三次受厄,可謂奇遇」。一九九一年,在香港作家小思、編輯家林道群的幫助下,他的子女自費幫他出版了新版的《聽雨樓隨筆》,這也是他生前的最後一部文集。次年一月二十四日,他遽歸道山了。
高伯雨從小就席豐履厚,高家富商多喜歡和文人往還,而當時往來寄食於高家的社會名流非常之多,有晚清翰林,當朝政要,閒居軍閥,一代學者等等,在這些人的耳濡目染之下,高伯雨對於晚清乃至民國之事,當有他獨得之秘。加上他熟讀古代和近代的筆記,尤其收藏明清罕見的筆記有上百種之多。還藏有大量的年譜、日記等資料,我們從他發表在《大成》雜誌的文章如:〈「隨軺筆記四種」中的珍貴史料〉、〈別開生面的年譜(麟慶與「鴻雪因緣圖記」)〉、〈從《張元濟日記》談商務印書館〉、〈程克甲子日記及其有關人物〉,甚至〈從我的日記中看四十年前的香港文化人〉、〈從舊日記談到民國二十一年的上海〉等文章,均可知道他對史料重視之一斑。
好友黃岳年兄說,高伯雨由於他特殊的經歷,他寫的許多事,都是自己親耳聽聞,或親身感受的,再加上他獨特的文筆思路,雖舊人舊事卻寫得意興飛揚,靈動異常。而他腹笥極廣,檔案筆記無所不讀,可說是無一字無來歷,無一事無根據。過人的才情和過人的史識,構成了高伯雨文字氣度嫻雅的底色,信而有徵,讀來有味。難怪瞿兌之說高伯雨的書「必定是讀者所熱烈歡迎的」,「讀之唯恐其易盡,恨不得一部接一部迅速問世,才能滿足我們的貪欲。」同為寫掌故和隨筆,高伯雨與徐珂、黃秋岳、鄭逸梅、劉成禺、汪東、徐一士、瞿兌之、高拜石和後來的高陽等人相比,無疑是最好的之一。而時代的劇變,也使得他成為「最後一位掌故大家」,而後無來者了。
記得高伯雨在辦《大華》雜誌時,曾催生作家包天笑寫《釧影樓回憶錄》,逐期在《大華》連載,最後並為他出單行本。這為包天笑耄耋多病的晚年,贏得不少慰安;而《釧影樓回憶錄》正續兩大冊,也為文壇留下珍貴的史料。高伯雨的高情厚誼,誠屬不可多得。如今在斯人逝世二十週年之際,面對他珍貴的文稿,香港牛津出版社整理出版高氏著作十巨冊,其中多冊是首次結集出版。有的是在《大華》雜誌的、有的是在《信報》的專欄,都屬於較短小精幹的文章。尤其在報紙上的文章若無結集,翻檢是不容易的。編輯家林道群先生的用心,無疑地功不可沒。
當然這還僅是高氏所有著作的一小部分,高氏的重要文章大都發表在《大人》、《大成》、《春秋》等雜誌上,其中在《大人》、《大成》的估計就有二、三百篇之譜,有時一期中同時有署名「高伯雨」及「林熙」的文章;而在《春秋》雜誌的某一兩年間,他寫得甚勤,在同一期上,幾乎用了七、八個筆名,當然都是短文。高氏的長文極具份量,集考證與學術,趣味與史實於一爐。筆者近來涉獵晚清及民國史料,看了數百篇高氏的文章,或長篇大論,或雋永隨筆,筆底波瀾,令人嘆服!難怪香港老報人羅孚(柳蘇)稱讚高氏說:「對晚清及民國史事掌故甚熟,在南天不作第二人想。」而林道群也讚曰:「高伯雨一生為文自成一家,他的『隨筆』偏偏不如英國的essay,承繼的是中國的傳統,熔文史於一,人情練達,信筆寫人記事,俱是文學,文筆之中史識俯拾皆是。」這是高伯雨的高妙處,也是他獨步前人之處。《聽雨樓隨筆》可稱得上是白話文筆記的一流著作。
《大華》雜誌為高伯雨在一九六六年三月(十五日)所創辦,原為半月刊,出到第四十期起改為月刊,出至一九六八年二月十日的第四十二期停刊;休刊兩年後,至一九七○年七月一日復刊,改為月刊,稱一卷一期,但又寫總四十三期,表示延續前四十二期。又出到一九七一年七月的第二卷一期,前後共五十五期。《大華》的內容非常豐富,依性質可分為:掌故、人物、藝術戲劇、政海軼聞、生活回憶、文物、詩聯和雜文等類。
高伯雨在《大華》的創刊號上有〈大華誕生的故事〉一文,說創辦起因是在宴會上他聽了朋友江君的一番話:「老兄性耽文史,又喜談掌故,現在有很多人喜歡這類的文章,有好的內容,不愁沒銷路,你不妨考慮考慮。」高伯雨說:「前幾天在公園看見太陽東升,華光四射我覺得很有生氣,眼前一片光明歡樂的氣象。」因此取名《大華》。又說:「目的不在賺錢,只希望能站得住,不必賠本就好,如果要賠,每月賠它七八百塊錢,我還是賠得起的。」於是由高伯雨的妻子林翠寒提供資本,他們預算拿一萬八千試辦一年半載,高伯雨則是約稿、撰稿、編輯、校對、跑字房及印刷廠的打雜都包攬上身,名符其實的「一腳踢」。雜誌又連載一些有價值的絕版書稿,以儘量節省稿費的支出,但也僅能支持十期,幾乎把本錢蝕光。可幸的是高伯雨「出路遇貴人」,而且雜誌也的確編得相當出色,因此得到龍雲將軍的兒子龍繩勳的支持,一下子介紹五百份訂戶,還加入作股東成為督印人,這實在是支強心針。但好景不常,長期訂戶也終會有完結的一天,《大華》出了兩年,到第四十二期,結果還是關門大吉。停刊兩年後,得實業家柯榮欣支持東山再起,督印人換了「柯榮欣」,在一九七○年一月《大華》復刊第一期(總四十三期)中,高伯雨又寫了〈大華復刊的故事〉,交代重出江湖的事實。結果是撐了一年多,最終還是逃不過永遠停刊的命運。
高伯雨說當時有些朋友向他建議,「他們認為《大華》的風格太高,未必適合一般讀者的胃口,勸我降低一些,多登載趣味性的文字。我多謝他們的好意。但我認為《大華》有它的一種風格,要它一面世就暢銷是絕對辦不到的,只要它有它的固定讀者,我就和他們結文字因緣,也是一件樂事。」正因為高伯雨的堅持而沒有從俗,到今天才能傳世。它保存近六七十年的掌故、名人軼事、史實和秘聞。香港作家許定銘說:「讀《大華》,我特別留意向晚、陳彬龢和蒙穗生,他們的文章不少,份量甚重。向晚是天津南開學校的舊人,曾留學日本帝國大學,一九三五年任職外交部,晚年居香港從事教育,他在本刊發表了〈記黃溯初先生〉、〈記天津八里台二三事〉、〈記許君遠、胡叙五〉、〈閒話乞丐〉……等,尤其分兩期刊出的〈新雙城記〉,記的是香港淪陷前後的生活趣事,讀之笑中有淚。陳彬龢在民國期間長期在文化界活動,與《申報》關係非常密切,他在此處發表了〈前塵夢影錄〉、〈我和申報〉、〈我和偽申報〉、〈我和徐采丞〉、〈留學日本的回憶〉、〈日本侵略中國一段秘史〉……,不單是報界的秘聞,其接觸面之廣,達民國文化界各階層,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掌故。而蒙穗生則發表過〈鄧鏗被暗殺的內幕〉、〈陳景華和棺材鋪鬥法〉、〈陳老煙槍殺新聞記者〉、〈胡漢民被蔣扣留始末〉……資料豐富,故事性強兼有趣味,甚具吸引力。其他連載三幾期而受人重視的大文章,有陶拙庵的〈「皇二子」袁克文〉、南山燕的〈半生矛盾的周作人〉、省齋的〈憶知堂老人〉、如冰的〈胡適抗戰時的日記〉、醇廬的〈銀行外史〉、李輝英的〈文學革命第一個十年中的散文〉、容甫的〈哀香港〉、林熙的〈洪深大鬧大光明〉和〈丙午談往〉等,都是擲地有聲的鴻文,絕對不應錯過。」
除此而外,例如單士元的〈清宮的秀女和宮女〉、〈「啞行者」蔣彞教授〉,平步青的〈徐志摩陸小曼富春樓老六打的烏龍官司〉,周志輔的〈談兩個王孫畫家的故事〉、〈清末梨園之三鼎甲〉,簡又文的〈西北軍革命奮鬥史〉,宋春舫的〈宋春舫遊記〉等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另外《大華》也連載許多有史料性質的書稿,如黃秋岳的《花隨人聖盦摭憶補篇》,《花隨人聖庵摭憶》一書,輯事四二三則,四十五萬言,是黃秋岳多年的心血結晶。該書對晚清以迄民國,近百年間的諸多大事,如甲午戰爭、戊戌變法、洋務運動、洪憲稱帝、張勳復辟均有涉及。內容不僅廣徵博引,雜採時人文集、筆記、日記、書札、公牘、密電,因其身分的特殊亦多自身經歷,耳聞目睹,議輪識見不凡,加之文筆優美,讀之有味,被認為民國筆記中罕能有此功力者。《大華》所連載的,實為此書未見刊行的《補篇》,唯有加上這些篇章,《花隨人聖庵摭憶》一書才堪稱完璧。同樣地劉成禺的《世載堂雜憶》從一九四六年九月十五日開始在上海《新聞報》副刊《新園林》刊登,「年餘始畢,風靡一時」,該書記錄的內容涉及政治、經濟、外交、教育以及人物等多方面,是研究中國近代史和民國史的重要資料。在上海中華書局出版單行本時由錢實甫整理編輯,選稿甚嚴,有二十七篇文稿,數萬字未曾選入,高伯雨聯絡劉成禺多年好友陸丹林,取得《世載堂雜憶》單行本以外的遺稿連載於《大華》是為《續篇》。我在二○一○年將《續篇》補入原有的書稿之後,重新排版,成為「全編本」《世載堂雜憶》,如此讀者當可得窺全豹,而無遺珠之憾矣。
《洪憲紀事詩本事簿注》是劉成禺以史家的眼光和詩人的筆墨,寫出了袁世凱竊國亂政、復辟帝制以及帝制夭折的歷史全過程,同時還紀錄了與這段歷史相關的史實與人物。包括洪憲帝制的方方面面,例如涉及帝制的原因,包括列強的利益爭鬥對中國外交內政的影響、袁世凱的野心、帝制諸人的慫恿;涉及帝制的過程,寫到籌安會、請願團、太子黨等;涉及帝制中的各種人物,遺老、軍閥、進步黨、革命黨等等。《洪憲紀事詩本事簿注》可說是一幅生動的洪憲帝制圖,鉅細靡遺地呈現出當時的圖景。該書於一九三七年由重慶的京華印書館出版,但因當年印量少,雅好詩文之人均聞其書而無法得讀,高伯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覓得孤本,遂連載於《大華》供同好欣賞,亦是功勞一件。
另外《大華》由第二期起連載張謇的日記,張謇是中國近代史上一位具有重要影響的人物。胡適在《南通張季直先生傳記》的序中,就曾指出:「他獨立開闢了無數新路,做了三十年的開路先鋒,養活了幾百萬人,而影響及於全國。」張謇是中國近代實業家、教育家。他的日記共有二十八冊,始記於他二十二歲時,直記到一九二六年他七十四歲逝世止。據高伯雨表示,原來張謇的日記分為上下兩半,上半部藏於南通一個文化機關,下半部藏香港,《大華》初期只根據影印資料排印,僅署《張謇日記》,後來知道有原名《柳西草堂日記》的事,故此恢復原名,一直刊登至二十五期為止。
由於高伯雨深知掌故,自己也寫掌故,現在編掌故,自然知道如何取捨,在內容上有相當高的史料價值,這也是《大華》終究成為是同類雜誌中的上品。其前面的四十二期,後來香港的龍門書店曾經翻印過,但至今亦是難尋。至於復刊後的十三期,則更是難見。香港的好友許禮平及許定銘先生在文章中,都說復刊只有十二期,其實我就收有復刊的十二期,卻包括最後一期是一九七一年七月的第二卷一期,因此總共有十三期。我所缺的是復刊的第十一期,感謝香港樹仁大學的區志堅老師的協助掃描寄贈,讓整套雜誌可以完整無缺地復刻出版,一如慣例,我們編定了五十五期的總目錄,附在其上。
【導讀】掌故大家高伯雨和《大華》雜誌/蔡登山
一般人說起「掌故」,無非是「名流之燕談,稗官之記錄」。但掌故大家瞿兌之對掌故學卻這麼認為:「通掌故之學者是能透徹歷史上各時期之政治內容,與夫政治社會各種制度之原委因果,以及其實際運用情狀。」而一個對掌故深有研究者,「則必須對於各時期之活動人物熟知其世襲淵源師友親族的各族關係與其活動之事實經過,而又有最重要之先決條件,就是對於許多重複參錯之瑣屑資料具有綜核之能力,存真去偽,由偽得真……」。因此能符合這個條件的掌故大家,可說是寥寥無幾,而其中高伯雨卻可...
目錄
導讀:掌故大家高伯雨和《大華》雜誌/蔡登山
【《大華》雜誌精選】
汪精衛屍體被毀祕記/茹松雪
人生幾何/省齋(朱樸)
知堂老人、沈啟旡、片岡鐵兵/成仲恩(鮑耀明)
附錄:《大華》雜誌全套五十五期總目錄
導讀:掌故大家高伯雨和《大華》雜誌/蔡登山
【《大華》雜誌精選】
汪精衛屍體被毀祕記/茹松雪
人生幾何/省齋(朱樸)
知堂老人、沈啟旡、片岡鐵兵/成仲恩(鮑耀明)
附錄:《大華》雜誌全套五十五期總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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