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第十一章
宣懷風在頭裡的一路上,早就觀察著街外,等轎車駛離行人眾多的大道,拐進一條僻靜的道路時才丟香菸發動反擊。司機在行人很少的路上踩油門,倒是一氣開出去頗遠。
開到另一條街的拐角,速度又慢下來。
司機問,「現在往哪開?」
宣懷風也正考慮這個問題。用子彈的火藥製造一場小小的火災,是倉促想出來的主意,原本想著孫副官和自己一道,大家隨機應變,只要能找到逃跑的機會,總有地方可以躲藏。
沒想到這個亂七八糟的辦法,仗著蔣副連長那點愚忠,竟然起了作用,現在逃跑算成功了一半,但沒有孫副官給建議,自己對城中一不熟悉,二無準備好的藏身點,能逃到哪去?滿城的人,廖家已是恨自己入骨髓的一股勢力,如果加上白老爺子的追捕,真是哪裡也不安全。
又想,也許甄修言會看在白雪嵐的面子上,對自己照顧一二。可一來甄家的少奶奶是看自己很不順眼的白碧曼,二來,甄修言如果對上白老爺子,恐怕也沒有反抗之力。可見去找甄修言,也是不妥當的。
宣懷風腦子裡,各種想法正盤旋著,只聽司機在引擎發動的響聲裡,又問了一次,「到底去哪?」
宣懷風索性咬牙說,「去城外。」
司機問,「城外哪裡?」
宣懷風也想不出別的地方,心想,自己只知道城外那個地方,白雪嵐如果知道自己逃出城外,大概會猜到,便說,「鄭家窩。」
司機重複著問一遍,「鄭家窩是嗎?」
宣懷風從汽車倒後鏡裡,遠遠看見兩輛大車過來,一定是蔣副連長不曾把他們真的撤走,現在知道自己逃走,在蔣副連長的指揮下追上來了,忙說,「就是鄭家窩,快走!」
司機後腦勺被槍口硬邦邦的戳著,不敢違拗,猛踩油門。
這天是大節日,各方向的城門在白天都是打開的,而且往城裡來的人多,出城的通道不但很通暢,更是完全不用檢驗證件的。轎車迅速地出了城,到了外面的黃土大道,無須忌憚行人,速度愈發提升起來。
宣懷風一邊挾持著司機,一邊往前面車玻璃放出視野,恍惚覺得這條路就是上次出城的路,等開過一大段,見著路邊連著過去七八個泥塘,在記憶中並不曾見過,似乎又是一個陌生地方,不由問,「這是往鄭家窩的路嗎?我怎麼看著不像?」
司機說,「鄭家窩很大,你是要從西邊過去,還是南邊過去?」
宣懷風哪知道什麼西邊南邊,眼睛往倒後鏡一瞅,後面塵土飛揚,兩輛大車又跟上來了,急忙命令,「開快點!」
司機說,「這已經是最快了。」
宣懷風這時候,也把風度兩字棄於腦後,急得兩把槍都拿了出來,抵著司機威脅,「我不管,你必須甩掉他們。讓他們追上,我先殺了你!」
司機腦袋被槍口戳得發疼,狠狠地把油門踩到盡,引擎嘶吼起來,轎車驀地往前飛竄,把兩輛大車甩開老大一段距離。開到一處路口,道路分成兩岔,司機只想著被大車追上,自己性命不保的話,不管三七二十一,隨便開進一條,還是拚命的踩油門。
這樣開出一大段路,宣懷風回頭再看,已經瞧不見大車,才鬆下一口氣,卻發現轎車速度忽然放慢許多。
宣懷風說,「不許減速,繼續往前開。」
司機說,「沒汽油了,殺了我也開不了。」
說話的這一會,轎車速度越發緩慢,後來直接就停在了路上。
宣懷風無奈,從車上下來,四下一看,完全是陌生景象,問司機道,「這是什麼地方?」
司機說,「我不知道。逃命的時候,誰管他什麼地方。長官,你放了我罷。你們神仙打架,關我們大頭兵什麼事?我是白家的兵,你若因為我對白老爺子忠誠,就殺了我,我真成了個冤死鬼。」
說完,兩手抱著腦袋,往地上一蹲。
宣懷風雖在逃亡路上,見他這個摔破罐子的模樣,也不禁好笑,說,「放心,我不殺你。」
再往四處一瞧,不見人煙,離城一定極遠。就算這司機逃回去,也要大半天工夫才能領人來,那時候自己早跑了,因此也不必再費事找東西把他捆起來,索性說,「你走罷。」
那司機抱著頭不肯動彈,說,「我不走。我一轉身,你准往我後背打一槍。」
宣懷風好笑又好氣,心想,雪嵐若知道我出事,一定要著急,這時候我何必和一個呆子糾纏,還是快點回去,想個辦法給雪嵐傳消息。
他這麼想,也不再理會那司機,朝著轎車開來的方嚮往回走。不料走了百來步,那一直蹲在地上的司機忽然跳起來,鑽進汽車就將引擎發動起來。宣懷風聽見聲音回頭,見汽車如出弦的箭般直衝出去,趕緊掏槍,朝著輪胎打了一發,然而那汽車已出了手槍的射程,在視野中揚起一道高高的塵土,早開跑了。
宣懷風跺腳道,「我簡直是個書呆子,他說沒有汽油,我怎麼不親自查一查?這下可好,他一定叫人去了。」
又想,這司機如此狡猾,他剛才說不認識路,大概也是騙我的,只怕他很快就能和追我的那些人接上頭。如今別無他法,只能快逃。
可他對周圍情況一無所知,雖然眼前有路,不知前頭能抵達何處,也不知後面通往何方,目下所及,不見一個人,也就沒有問路的可能。四面望了望,只有東邊的一片林子,可為臨時的藏身之處,至少比空無遮擋的地方好。這樣想定,便快步往那邊走,進了林子,在幾株樹幹頗粗的老樹後面,找了一個土坑,按白雪嵐往日教導的,尋一些斷枝搭成架子,在上面多多的撒些殘葉,製造了一個掩護點。宣懷風小心地鑽進枝葉堆下,把手槍握在手裡,小心翼翼地等待。
他猜的果然不錯,不到一刻鐘,幾輛汽車就出現了,前面領頭的,正是逃走的那輛轎車。
宣懷風遠遠望著,見他們在路上停下,下來幾個穿軍裝的人,朝著地上一陣指指點點,心裡疑惑:從前看小說,提到軍隊裡有善於追蹤的人,會看人的腳印。我只以為言過其實,難道竟是真事?
那些人討論了一會,又上了車。幾輛車繼續往前開。宣懷風只盼他們從路上開過去,偏偏天不從人願,那些車居然徑直朝著林子這邊過來。
宣懷風心裡暗暗叫苦,這些人,他就算一槍解決一個,也解決不完。
等車輛開到林外停下,車上所有人都下來了,頭一個儼然就是蔣副連長。蔣副連長把手用力地揮來揮去,顯然是在指揮士兵們開始搜索。
宣懷風見了,下意識就想掉頭往林子深處跑,可馬上又忍住了,心想,雪嵐說過,搜捕是個獵人捕捉獵物的過程,有時大聲嚷嚷,正是為了把獵物從藏身之地驅趕出來。我一跑動,反而容易暴露,等於送羊入虎口。這個掩藏的地方很隱蔽,不如把賭注下在這兒。萬一運氣不好,讓他們發覺,也就只能和他們拚一拚了。
林子外頭,蔣副連長正在發命令,要士兵們進林子,分開來搜索。
忽聽見有人報告,「長官,有人來了!」
蔣副連長抬頭一看,北邊大路上,許多塵土揚起來,兩輛汽車開得飛快。再等片刻,離得更近,便能看清楚車門上攀附的全身武裝的士兵,穿的是廖家的軍裝。
蔣副連長頓時警惕起來,喝叫,「警戒!警戒!」
周圍士兵忙擺出陣勢,都把長槍舉了起來,對準過來的汽車。
那兩輛汽車果然是朝著他們來的,開到林子旁才停下。先下來的士兵見蔣副連長的兵都把槍對著他們,趕緊也把槍架起來,彼此惡狠狠瞪著,大有隨時開火的危險。
這時,從汽車後座鑽出一個人來喝道,「做什麼?把槍放下。」
竟是廖翰飛親自來了。
廖翰飛喝止了自己的士兵,對蔣副連長笑道,「大家自己人,不要傷了和氣。」
蔣副連長當了許多年白家的兵,和廖家軍打的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雖然知道兩家簽了和平協定,但自己人這三字,實在難以接受。只他也明白,和平局勢下,廖翰飛是不能動的,便揮手叫自己的士兵也撤了槍,繃著臉問,「廖少爺,你來幹什麼?」
廖翰飛說,「自然是來幫忙。你不是要抓宣懷風嗎?」
蔣副連長老大不高興地問,「我的行動,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在監視我們嗎?」
廖翰飛平時飛揚跋扈,但今天想到能把宣懷風給料理了,心裡實在興奮,竟絲毫不計較對方的臉色難看,笑道,「蔣副連長,你真不該把這樣的嫌疑放在我們頭上。如今廖白兩家早已經是和平的夥伴,我父親和白老爺子頭兩天還在一張桌子上開會呢。如果我說,我是受白老爺子的吩咐,過來給你幫忙,你信不信?」
蔣副連長搖頭說,「我不能信。」
廖翰飛沒想到對方完全不賣這個面子,很是尷尬,臉上的笑容也不能維持了,沉下臉說,「我不管你信不信,話我已經說在這。我來這是和白家合作的。宣懷風是躲在這林子裡嗎?那好,大夥一起去搜。」
說著,便要指揮自己帶來的人走進林子。
蔣副連長能在加強連裡當長官,自然也是有脾氣的人,馬上喝道,「都站住!再亂動,別以為子彈長眼睛!」
廖翰飛生氣地問,「白家的兵,連白家人的話都不聽嗎?」
蔣副連長哈地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改姓白的?老子怎麼不知道?」
第十二章
廖翰飛被他一嗆,丟了很大的面子,當場就要發怒。幸好和他同來的一個廖家軍隊裡的孫旅長,是個有戰鬥經驗的人,一看左右,自己這方來得倉促,帶的士兵不管是人數還是軍事素質上,都比不過對方,連忙暗中一扯廖翰飛,上前對蔣副連長說,「老兄,我們的確是代表白家來的。因為時間太急,沒來得及要手令,這個荒僻地方,也沒有電話。不過你想一想道理,你剛才來的路上,派人回去向白家打電話報告,要不是白家告訴我們,我們怎麼這麼巧,就知道趕來這?」
其實蔣副連長看他們這模樣,也猜到他們也許說的是真話,但他對於和廖家合作,一向肚子裡有些意見,如今廖翰飛他們拿不出證據,自己不接受的理由很充分,也就完全置之不理,冷哼著說,「你哪裡知道的消息,我管不著。總之你們不能在這裡逗留,馬上給我離開。」
廖翰飛少爺以為自己對這土丘八,已經很夠意思了,這時脾氣實在忍不住,怒罵,「要我離開?作你的青天白日夢!你算什麼玩意,不過是白家的一條狗!」
蔣副連長頓時大怒,「你們這些廖家的雜種,前年偷襲我們的陣地,把我們的弟兄當狗一樣打死,這筆血債,還沒機會和你們算,如今還要欺辱到我頭上!姓廖的,你看清楚,就算是狗,也能把仇人咬出幾個血洞!」
打了個強悍的手勢,吼道,「兄弟們,繳了他們的械!」
他手下這些士兵出自加強連,都是從普通士兵裡精心挑選出來的,又經過比常人更多的訓練,素質相當不錯。而且面對的又是老仇人廖家,長官一聲令下,士兵們那暢快簡直不可形容,都氣勢洶洶地端槍衝上來。
廖翰飛還要拔手槍,孫旅長眼疾手快,一巴掌打掉他的槍,低聲說,「不要輕舉妄動,要是他們失心瘋殺人,只有我們吃大虧。」
廖家士兵們見對方勢大,又沒有上頭命令,當然也不反抗。一會工夫,居然真被繳了械。
廖翰飛被兩個白家兵看守住,氣得牙癢癢,威脅說,「姓蔣的,你現在只管得意。我看你回去怎麼向上頭交代!」
蔣副連長鄙夷笑道,「我交代不交代,你管不著。倒是你這麼不中用,回去要不要向廖議長交代?是了,上回你輸了八十萬,打折了一條腿,這回丟了你父親一個大面子,這剩下的一條腿,恐怕也要交代。只是下次再出一個紕漏,那可怎麼辦?兩條腿已經了帳,只能用中間那條腿來抵。你那些漂亮的姨娘,怕是要委屈死啦!」
白家這邊的士兵們覺得長官說得有趣,哈哈大笑,氣得廖翰飛和手下們直瞪眼,紛紛回罵,「操你媽的王八羔子!回去就知道了!等著吃槍子吧!」
他們手頭沒有槍械,嘴皮子上不肯認輸,少不得要挨白家士兵幾槍柄,連廖翰飛也難免挨了一下打,痛得他連文明杖也失手掉在地上,顫巍巍地罵道,「連傷患也打,真不是人!」
蔣副連長也知道,破壞了兩家和平的關係,回去恐怕要挨罵,不過看著廖家大少爺灰頭土臉,對這些大兵來說滋味極好,回去就算要挨十來鞭也是划算的,只要不被槍斃就成。至於槍斃?只不過讓廖家丟點面子,自己跟了老爺子快二十年,他必不會為了這要自己的命。
現在見手下的士兵越發來勁,連廖翰飛也打了,忙喝止道,「夠了!去做正經事。你們幾個,找東西來把他們捆了。剩下的跟我進林子找人。陽小夏,有發現沒有?」
叫陽小夏的士兵,正是那開轎車的司機,能給長官開轎車,自然是長官信得過的心腹。他在宣懷風的槍口下撒謊說沒了汽油,又裝出怕死的模樣,趁機逃跑,可見機敏。這時他已在林子入口的地裡扒拉了半天,跑過來報告說,「人肯定是跑進林子了。他大概受過一些指點,還想掩蓋腳印呢,只是學的實在太皮毛。」
蔣副連長問,「你自問能在林子裡找到他嗎?」
陽小夏呵地一聲笑道,「那一定。林子裡的泥土更軟,他再掩飾也藏不住。」
蔣副連長說,「這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亂誇海口。」
陽小夏很有自信地拍胸口保證,「我敢立軍令狀,只要他在裡頭,絕對能找到。我說汽車沒油,這人完全的相信,可見他十足是個雛兒,沒有一點經驗。這樣的人都抓不住,我也不敢說自己當過偵察兵了。」
蔣副連長沒好氣,罵道,「媽的小混蛋,繞著彎罵我呢。他是個雛兒,如何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你他娘的欠揍不是?」
於是讓陽小夏指路,帶著士兵們往林子裡去。
不料剛往裡頭走了兩步,外頭留下的看守廖翰飛等人的士兵們忽然嚷起來,「報告長官,又有一輛汽車來了!」
蔣副連長以為是廖家派救兵來了,趕緊又走出林子。沒想到汽車到了眼前停下,車頭畫的卻是白家的標記,白天賜從車裡下來。他因為這兩天挨了五司令的狠打,一隻眼睛腫得發黑,一隻手杵著文明杖,另一隻手,還被一個年輕漂亮的丫頭攙著。
廖翰飛正垂頭喪氣,看見白天賜,眼睛大放光芒,扯著喉嚨叫起來,「你來得好!白家的兵造反了,我說我來和白家合作,他就是不信,還毆打我!你們白家的餉銀,就養這種目中無人的東西?」
白天賜沉下臉,問蔣副連長,「這是怎麼回事?」
蔣副連長說,「他是廖家的人,說奉白家的命令,又拿不出證據。我以為他有陰謀,繳了他們的械,打算交給總督發落。」
他話音剛落,白天賜啪地一下,狠狠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將一個東西丟到他跟前,罵道,「你算什麼不上檯面的玩意,就算有陰謀,也用不到你身上。兩家好不容易才和平下來,你竟敢扣押廖家的少爺,安的什麼心?要是爺爺在,馬上就能槍斃你。鬆綁,把槍還給他們。」
蔣副連長一個大男人,當著自己的士兵挨耳光,簡直是奇恥大辱。心忖,你雖然是老爺子的親孫子,但畢竟不是老爺子。白雪嵐好歹是個軍長,你連軍長也不是,憑什麼指揮我?
他正要作點反應,目光忽然落到地上,這才看清剛才白天賜丟過來的,是一張方方正正的硬紙片。蔣副連長心裡一頓,撿起來瞧瞧,蓋著熟悉的印章,正是白總督的命令函。白天賜既能拿出這東西,蔣副連長已知道,自己是無法對抗了,頂到嗓子眼的那股氣,只能硬生生吞了回去,命令手下,「照他說的做。」
白家眾兵都一臉憤憤,但長官有命令,只能無可奈何解除包圍,把槍還給廖家眾人。
廖翰飛見白天賜一露面就反轉了局面,若不是腿傷未愈,幾乎要從地上一躍而起,撿了文明杖,踱到白天賜跟前說,「你這次可來得真及時。不過你身上的傷很重,怎麼親自過來了?」
白天賜把他往旁邊拉了兩步,壓低聲說,「那該死的王八蛋,把我們剩下的兩個祕密倉庫都掏了。」
廖翰飛渾身一震,「白雪嵐?」
白天賜說,「除了他還有誰?這麼祕密的地方,還都在城外,虧他怎麼查出來的?小王八下手真狠,搶了錢,海洛因燒得一點不剩,還大開殺戒。偏偏日本那邊新派來的八橋先生,因為近期交易出了太多事故,這次親自來辦貨物交接……」
話未說話,廖翰飛臉色大變道,「糟糕!最近損失極大,就指望他們弄點錢來。這金主如果死了,真要絕了我的路。」
白天賜說,「你別急。這次總算我們運氣不錯,八橋先生被手下冒死救了出來。他的手下雖然死光了,但他是活了下來。」
廖翰飛說,「那要趕緊派人把他保護起來。」
白天賜說,「還用你說?我是為什麼出城一趟?他如今就在我的車裡。」
說著,領著廖翰飛到了自己的汽車旁,對著車窗裡說,「八橋先生,這就是我們合作的廖翰飛。知道你出事,他十分氣憤,現在正在布置人手抓捕一個人。那個人,是很受白雪嵐器重的副官。」
這話很給廖翰飛面子,廖翰飛忙拿出很有氣魄的樣子說,「你放心,這口氣,我一定會為八橋先生出。他不但是白雪嵐的副官,而且是他的愛人。他在白雪嵐眼裡,比心臟還珍貴。」
第十一章
宣懷風在頭裡的一路上,早就觀察著街外,等轎車駛離行人眾多的大道,拐進一條僻靜的道路時才丟香菸發動反擊。司機在行人很少的路上踩油門,倒是一氣開出去頗遠。
開到另一條街的拐角,速度又慢下來。
司機問,「現在往哪開?」
宣懷風也正考慮這個問題。用子彈的火藥製造一場小小的火災,是倉促想出來的主意,原本想著孫副官和自己一道,大家隨機應變,只要能找到逃跑的機會,總有地方可以躲藏。
沒想到這個亂七八糟的辦法,仗著蔣副連長那點愚忠,竟然起了作用,現在逃跑算成功了一半,但沒有孫副官給建議,自己對城中一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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