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就是一場革命:
囿於生活的千篇一律又循規蹈矩的層次剎那間被摧毀、破壞,
青春韶華站在街壘上,它鮮豔的旗幟在高高飄揚,
不管前方是什麼在等待它,它向這一切都奉上自己最熱烈的問候!
★屠格涅夫根據親身經歷創作,真實故事改編的愛情小說
★收錄日本插畫藝術家Tetsuhiro精心繪製 7 幅精美彩圖,重現小說經典場景。 二十二歲的俄羅斯青年薩寧到德國旅行,因緣際會邂逅了十九歲的傑瑪,驚為天人,為此改變回國的計畫,決定留下來。
然而傑瑪因為孀居的母親做主,已有了未婚夫,但隨著傑瑪和薩寧的相處越來越多,她決定解除婚約,投向薩寧。而薩寧為了籌措結婚費用,選擇和老同學的妻子、名叫瑪麗亞的貴婦交涉。但是,在談生意之前,瑪麗亞希望能先和薩寧多談談……
屠格涅夫曾說:「人的祕密是巨大的,而愛情是最不可理喻的祕密。」屠格涅夫可說是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史上第一位獨立書寫愛情,而不賦予它社會和政治意義的作家,然而,愛情對於屠格涅夫來說,似乎總是傷痛的,他筆下所描寫的愛情儘管純淨美好,卻總有理想和現實之間的矛盾、造化弄人的不如意,和人生的種種不湊巧導致的最終的絕望與失落。關於愛情的酸甜苦澀,再沒有人能比屠格涅夫描寫得更貼切了。
作者簡介:
伊凡.屠格涅夫 (1818-1883)
享譽世界的俄國文豪,與托爾斯泰、杜思妥也夫斯基被稱為「俄羅斯文學三巨頭」。
生於俄羅斯奧廖爾的貴族家庭。自幼天資聰穎,十五歲考入莫斯科大學,次年轉入彼得堡大學哲學系,二十歲前往柏林大學進修哲學。三十四歲發表作品集《獵人筆記》,名聲大振。三十七歲創作首部長篇小說《羅亭》。四十二歲時創作膾炙人口的戀愛小說《初戀》。此後常年僑居法國,晚年定居巴黎,馳譽歐洲文壇,與福樓拜、都德、左拉和莫泊桑等文學巨匠交遊甚密。
六十五歲時逝於巴黎。遺體運回祖國,葬於彼得堡沃爾科夫公墓。在他的哀悼會上,法國作家勒南說:「這世上再也無人能像他那樣成為全人類的化身。」
譯者簡介:
駱家
本名劉紅青,詩人、翻譯家、攝影師。一九六六年生於湖北。一九八八年畢業於北京外國語大學。
上世紀八○年代開始詩歌創作與翻譯。著有自選詩集《黃昏雪》,出版詩集《驛》、《青皮林》、《學會愛再死去》,譯著《奧爾皮里的秋天》等。曾獲二○一八年深圳第一朗讀者最佳翻譯獎。二○一八年簽約作家榜,傾心翻譯《初戀》、《春潮》。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對我來說,屠格涅夫是前所未見的偉大作家。
--美國作家海明威
屠格涅夫比莎士比亞更偉大。
--英國小說家福特
屠格涅夫是俄羅斯語言的大師。
--俄國作家杜思妥也夫斯基
屠格涅夫的作品極具魅力,對世人懷著悲憫,充滿了人性的光輝,讀來絕不會讓人感到枯燥乏味。
--英國小說家毛姆
名人推薦:對我來說,屠格涅夫是前所未見的偉大作家。
--美國作家海明威
屠格涅夫比莎士比亞更偉大。
--英國小說家福特
屠格涅夫是俄羅斯語言的大師。
--俄國作家杜思妥也夫斯基
屠格涅夫的作品極具魅力,對世人懷著悲憫,充滿了人性的光輝,讀來絕不會讓人感到枯燥乏味。
--英國小說家毛姆
章節試閱
1
故事發生在一八四○年夏天。薩寧剛過二十二歲,正從義大利返回俄羅斯,途中在法蘭克福短暫停留。儘管他家境不算富裕,但經濟也說得上自由,幾乎沒有家庭的拖累。一位遠房親戚去世後留給他幾千盧布——因而在赴任當差之前,在給自己徹底套上這副該死的軛頭(沒有這副軛頭,高枕無憂的生活對於他是無法想像的)之前,他決定出國旅行花掉這筆錢。薩寧不折不扣地完成了自己的計畫,而且他計畫得非常準確,在抵達法蘭克福的那一天,他身上所剩下的錢剛好夠他支付返回彼得堡的旅費。一八四○年的鐵路還不普遍;男士旅行時通常租用四輪馬車出行。薩寧在「貝瓦金」車廂裡面訂好一個座位;可是四輪馬車要到晚上十一點鐘才發車。時間很充裕。所幸天氣也極好,薩寧在當時非常有名的「白天鵝」賓館吃好午飯後,就逛街去了。他順路去看了丹涅克爾的阿莉阿德娜雕像,他並不怎麼喜歡,還參觀了歌德故居,說明一下,歌德的作品他只讀過一本《維特》——而且還是法文譯本;沿著美茵河畔走了一會兒,跟一個普通遊客一樣甚感無聊;終於,到了晚上六點,累極了,拖著沾滿灰塵的雙腳,他拐進了法蘭克福最不起眼的一條小街。正是這條小街讓他此後久久無法忘懷。街上不多的房子中,他看見有一幢懸掛著「喬萬尼•洛澤里義大利糖果店」的招牌,像在招攬過路客。薩寧走了進去,想買一杯檸檬水喝;但第一間屋裡簡易的櫃檯後面,像藥店似的油漆過的儲物層板上,擺放著幾個帶金色標籤的玻璃瓶和玻璃罐,裡面裝有麵包乾、巧克力餅乾和水果糖之類——這間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隻灰貓,在靠近窗戶的一張高高的藤椅上不時蹬著爪子、瞇著眼打呼嚕,在夕陽斜照下,地板上一個很大的紅絨線團閃耀著紅光,旁邊還有一個雕花木簍子倒扣在那裡。隔壁房間一陣騷動的聲音傳來。薩寧站了一會兒,讓門上的鈴聲響過之後,提高嗓門問道:「有人在嗎?」話音未落,隔壁房間的門一下子被推開了——薩寧不由得為之驚歎起來。
2
糖果店裡急急忙忙跑進來一位年方十九歲的女孩,她烏黑的鬈髮披散在裸露的雙肩上,露著的雙臂往前伸著,一看見薩寧,就跑到他前面,一把抓起他的一隻手,要他跟她走,一邊氣喘吁吁地說:「快點,快點,到這邊來,救救人吧!」薩寧並非不願意服從,而是完全被驚呆了,所以沒有馬上跟著女孩走——好像在原地呆住了:他有生之年從未見過這般美人。她對他轉過身來,說:「您倒是走呀,走呀!」她的聲音裡、眼神中、痙攣地舉向蒼白臉頰的那隻握緊的手的動作裡,帶著如此的絕望,使得薩寧立刻緊跟著她衝進了敞開的那扇門。
他跟著女孩跑進去的房間裡,在一張過時的馬鬃長沙發上躺著一個約莫十四歲的小男孩,他一臉蒼白——白裡泛黃,好像蜂蠟或者古老的大理石一般,長得跟女孩像極了,顯然是她的弟弟。他雙眼緊閉,烏黑濃密的頭髮像一片陰影落在彷彿毫無生氣的額頭上,落在一動不動的細細的眉毛上;發青的嘴唇縫裡牙齒咬得緊緊的。他好像已沒有了呼吸;一隻手垂落到地板上,另一隻手擱到了腦後。男孩子穿著衣服,扣著扣子;一條窄領帶緊緊繫著他的脖子。
女孩慟哭地撲向男孩。
「他死了,他死了!」她大聲喊叫,「他剛剛還坐著跟我說話——但突然間就倒下了,不能動彈……我的上帝!難道就沒辦法了嗎?媽媽也不在家!龐塔列奧內、龐塔列奧內,醫生呢?」她忽然用義大利語說:「你去請醫生了嗎?」
「小姐,我沒去,我讓路易莎去請了。」門後一個嘶啞的聲音回答,接著,一個瘸著羅圈腿的小老頭走進房間,他身著黑鈕扣的淺紫色燕尾服,打著白色的高領結,穿粗布短褲和藍色的毛長襪。在一大團鐵灰色頭髮下面,他那一張小臉幾乎完全遮得看不見了。四周直直地翹上去又垂落下來的一綹綹蓬亂的頭髮,使得老頭的形象很像一隻鳳頭母雞——更加酷似的是,深灰色頭髮底色襯托下只有尖尖的鼻子和圓圓的黃眼珠子能勉強分辨出來。
「路易莎跑得比較快,我跑不了,」老頭還是用義大利語說,一瘸一拐地輪流挪動著扁平而患痛風的兩腳,腳上穿著一雙帶小蝴蝶結的高靿皮鞋,「您看,我把水送來了。」
他用那乾癟又滿是疙瘩的手指頭緊握著一個長頸玻璃瓶。
「但埃米爾都快要死了!」女孩喊著,兩手伸向了薩寧,「啊,我的先生,o mein Herr!您真的沒辦法救救他嗎?」
「得給他放血——這是中風。」那個名叫龐塔列奧內的老頭說。
雖說薩寧對醫學一竅不通,但他很確信地知道一點:一個十四歲的小男孩不可能得中風。
「這是暈厥,而非中風,」他對龐塔列奧內說道,「你們有刷子嗎?」
老頭仰起他那張小臉。
「什麼?」
「刷子,刷子。」薩寧用德語和法語又各重複了一遍。「刷子。」他做出給自己刷衣服的樣子,又說道。
老頭最後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喂,是刷子!Spazzette!怎麼會沒有刷子!」
「快把刷子拿到這裡來;我們幫他把外套脫掉——就開始給他摩擦。」
「好的……先生!要不要給他頭上灑點水?」
「不用……之後再說;現在趕快去拿刷子來。」
龐塔列奧內把瓶子放到地上,跑了出去,很快帶著兩把刷子又跑了回來,一把是梳頭髮的,一把是刷衣服的。跟著老頭進來的還有一隻獅子狗,拚命地搖著尾巴,好奇地望著老頭、女孩,還有薩寧——似乎想要知道,這驚慌失措到底意味著什麼?
薩寧連忙把外套從躺著的小男孩身上脫下來,解開他的衣領,捲起他的襯衫袖子——然後拿起刷子,用全身力氣為他刮擦胸部和雙手。龐塔列奧內也用另一把——刷頭髮的刷子——用力地刮男孩子的靴子和褲子。女孩跪著撲向沙發前面,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眼睛一眨也不眨,緊緊地盯著自己弟弟的臉。
薩寧一面自己刮著——但自己又不時歪著頭去看女孩。我的上帝!多麼好的一位美人兒啊!
3
她的鼻子稍顯大一點,卻是漂亮的鷹鉤鼻,上嘴唇長的茸毛有點明顯;不過,光潔、蒼白的臉色無論象牙還是乳白的琥珀都無法與之媲美,她波浪形頭髮的光澤,則有如彼提宮裡收藏的阿洛里畫的尤迪菲,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眼瞳周圍鑲著一圈黑邊的深灰色眼睛,炯炯發光、端莊秀麗的大眼睛——哪怕此刻驚嚇和痛苦暗淡了這雙眼睛的光澤……薩寧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剛剛返回來的那個神奇的國度……即使是在義大利他也未曾見過這樣的女子!女孩的呼吸緩慢且不平穩;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盼想著,她的弟弟開始恢復呼吸了嗎?
薩寧繼續為他擦熱身體;但薩寧也不止盯著女孩一個人看,龐塔列奧內與眾不同的形象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老頭子幾乎累垮了,大氣直喘;每用力刷一次都要跳起來一次,隨之發出尖利的哼叫,再加上汗涔涔的一大團亂髮笨重地四處亂飛,就好像被水沖刷掉泥土之後大樹的根。
「至少請您幫他脫下靴子吧。」薩寧想對他這樣說……
獅子狗看來是被眼前發生的不尋常的狀況刺激到了,突然前爪往前一趴,吠叫起來。
「Tartaglia-canaglia!」老頭兒噓牠……
但是,就在這一刹那,女孩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她的眉毛往上慢慢揚起,兩眼睜得越來越大,露出了喜悅的神情……
薩寧回頭一看……年輕人的臉上出現了血色;眼皮輕輕顫動……鼻孔也抖了一下。他透過仍然緊咬著的牙縫吸了一口氣,啊地歎出聲來……
「埃米爾!」女孩喊了一聲。「我的埃米利奧!」
一雙大大的烏黑眼睛慢慢睜開。目光雖然還比較遲滯,但已微微露出了笑容;這微弱的笑容又下滑到他蒼白的嘴唇那裡。隨後他動了動那隻垂著的手——揚起手來放到了自己的胸前。
「埃米利奧!」女孩又喊了一聲,欠起了身。她臉上的表情如此強烈、明亮,似乎不是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就是笑聲將要迸發出來。
「埃米爾!怎麼了?埃米爾!」門後傳來聲音——一位服飾講究、銀白頭髮、淡褐色皮膚的太太疾步走進房間。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跟在她後面也進了屋;一位女傭的腦袋在他身後一晃而過。
女孩朝他們迎面跑了過去。
「他獲救了,媽媽,他活過來了!」她喊道,一邊顫抖地擁抱剛進屋的女士。
「到底怎麼了?」她又問了一遍,「我回來的時候……就突然遇到醫生和路易莎……」
女孩就詳細講述了發生的事情,而醫生走到病人前面,小男孩已越來越恢復了知覺意識,始終微笑著:他好像在為自己闖下的禍而不好意思起來。
「我發現,你們用刷子給他擦熱過身體,」醫生向著薩寧和龐塔列奧內說,「你們做得好……好主意……現在讓我們看看,還能做點什麼……」他把了一下年輕人的脈,「嗯!讓我看看您的舌頭!」
太太關切地朝男孩俯下身。他又直率地笑了起來,抬起眼看了看自己的媽媽——臉又紅了……
薩寧覺察到他繼續留下已屬多餘;他從屋裡走出來到了店鋪裡。但還沒等他摸到臨街的門把手,女孩已經站在他的面前留住了他。
「您要走,」她說,一邊親切地望著他的臉,「我不能阻止您離開,但您今晚一定要再過來,我們非常感激您——可以說是您救了我弟弟:我們要感謝您——這是媽媽的意思。您該告訴我們,您是誰,您應該跟我們一起愉快地分享一下……」
「但我今天要坐車離開,去柏林。」薩寧有點結結巴巴地說。
「您會來得及的,」女孩連忙解釋道,「過一個小時後,您來喝一杯熱巧克力。您答應嗎?我該再去看看弟弟了!您能來嗎?」
薩寧還能怎麼樣?
「我會來。」他說。
美人兒飛快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小鳥般地飛跑開了——於是,薩寧又走上了街。
4
過了大約一個半小時,薩寧回到洛澤里糖果店的時候,他受到了賓至如歸的接待。埃米利奧還坐在那個他躺著被擦熱身體的沙發位置;醫生又給他開了一些藥並囑咐「特別留意情緒不能過度刺激」,因為情緒激動的人心臟比較不好。他以前也曾暈厥過;但持續的時間從沒這麼久又這麼嚴重。不過,醫生說了,一切危險都過去了。作為一名正在復元的病人,埃米爾穿的那件寬鬆的長袍很適合他;媽媽給他脖子上圍了一條淺藍色三角羊毛披肩;但他看起來很開心,跟過節一樣興高采烈;他周圍的氣氛也一樣喜氣洋洋。沙發前的圓桌上鋪上了乾淨的桌布,香氣四溢的熱巧克力擺了一圈,還有裝滿水果茶的長頸玻璃罐、餅乾、白色小麵包,甚至還擺上了鮮花——還有一把碩大的瓷製咖啡壺。兩盞老式的銀製燭臺上燃著六根小蠟燭;長沙發一端,一把伏爾泰式圈椅柔軟地敞開懷抱——薩寧正是被請上這把椅子就坐。那一天糖果店的全體成員無一例外他都認識了,他們悉數出席作陪,包括獅子狗塔爾塔利亞和小公貓。大家都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幸福;獅子狗甚至高興得打起了噴嚏;小公貓還是那樣裝出怡然自得的樣子,瞇著眼。
薩寧硬是被要求說出他是哪裡出生的、從哪裡來、叫什麼大名;當他告訴他們,自己是俄羅斯人時,兩位女士都有點吃驚,甚至「啊的」一聲喊了出來——並且馬上異口同聲地說,他的德語發音真是太棒了;但若是他講法語更方便的話,那他也可以講法語——因為她們倆的法語很好,能聽會說。薩寧馬上就採納了她們的建議。「薩寧!薩寧!」兩位女士沒想到俄羅斯的姓氏發音也可以如此輕鬆。他的名字「德米特里」——也很令人喜愛。年長的女士說,她年輕的時候聽過一部很棒的歌劇《Dеmetrio e Polibio》,但是「德米特里」比「德米特里奧」要好很多。
就這樣,薩寧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兩位女士也把自己生活的所有細節跟他分享。說得比較多的是媽媽,那位頭髮花白的太太。薩寧從她那裡知道,她的名字叫萊諾拉•洛澤里;丈夫喬萬尼•巴提斯塔•洛澤里去世後她一直孀居;她的丈夫二十五年前遷居來法蘭克福做糖果點心商;還有,喬萬尼•巴提斯塔出生在維欽茨,是一個好人,儘管他性格有點暴躁與傲慢,況且他還是個共和主義者!說到這裡,洛澤里太太指了指掛在長沙發上方的她丈夫的一幅油畫肖像。應該說,那位油畫家,正如洛澤里太太歎口氣指出的那樣——「也是一位共和主義者」,並未能抓住人物特點,因為肖像畫上已故的喬萬尼•巴提斯塔看起來更像一位陰沉嚴酷的海盜——就像小說中的那位強盜里納爾多•里納爾基尼一樣!
洛澤里太太本人出生於「古老而美麗的帕爾馬城,那裡有萬古流芳的柯雷喬畫筆下那樣美妙的圓屋頂」,但因為久居德國,她差不多已完全被德國化了。隨後她憂鬱地搖搖頭,又補充說,現在她就只有這個女兒和這個兒子了(她逐一指了指他們);女兒叫傑瑪,兒子叫埃米爾;他們兩個都是非常好和聽話的乖孩子——特別是埃米爾(「我不聽話嗎?」女兒馬上插話。「看吧,你也是一位共和主義者!」媽媽回答);生意跟丈夫生前相比當然是越來越差了,丈夫在糖果業方面可算得上是一位大師(「Un grand' uomo! 」龐塔列奧內一臉嚴肅地附和了一句);但不管怎樣,感謝上帝,日子還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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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一八四○年夏天。薩寧剛過二十二歲,正從義大利返回俄羅斯,途中在法蘭克福短暫停留。儘管他家境不算富裕,但經濟也說得上自由,幾乎沒有家庭的拖累。一位遠房親戚去世後留給他幾千盧布——因而在赴任當差之前,在給自己徹底套上這副該死的軛頭(沒有這副軛頭,高枕無憂的生活對於他是無法想像的)之前,他決定出國旅行花掉這筆錢。薩寧不折不扣地完成了自己的計畫,而且他計畫得非常準確,在抵達法蘭克福的那一天,他身上所剩下的錢剛好夠他支付返回彼得堡的旅費。一八四○年的鐵路還不普遍;男士旅行時通常租用四輪馬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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